会轻易上人家的圈套了,我几乎快被逼到绝路上了!”
“有那么严重吗?现在好了,咱们终于扳回一局,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李小生看着将丽丽得意的样子,脸上不由掠过一丝忧郁,他忧心忡忡地说,“其实,我没有你那么乐观,心里感觉很不踏实,好象要出什么事。”
“你多虑了,咱又没做错什么,走得正行得端,不偷也不抢,能出什 么事呢?”
“谁知道会出什么事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姜丽丽不以为然地笑着说,“一会儿二两酒一下肚,保证让你什么也不去想了!”
“嘿嘿!你真的还想让我喝醉吗?哎呀我的好大姐,你就饶了我吧!”
“没关系的,我已经把催眠术学透了,即便你喝醉了,我真的能唤醒你的记忆!”姜丽很自信地说,“那次就算了,让它成为一个永久的迷吧!”
“看来你不追究了,是要让我一辈子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了?”
就这样,两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邓家屯。走进大楞家院子,看着那崭新的房子,姜丽丽不免感到十分吃惊,“什么时候盖的新房子哎!这大楞自从娶了媳妇,变化真是一天一个样啊!”
大楞看见他们来了,就急急忙忙跑出来把他们迎到屋子里。时间正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了,只见大楞媳妇刚刚捏好莜面,正张罗着生火,于是姜丽丽高兴地拍着手说,”我太爱吃莜面了,有来了两个,多做点!”说着她就从袋子里往出掏东西,两瓶酒和几个肉罐头,还有两包香烟。
“姜姐,真不好意思,你每次来都要带东西……”大楞挠着光头不好意思地说。
“今天情况特殊,你为我立了大功,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姜姐真会开玩笑,什么大功啊感谢的,我这么大个男人看着有人欺负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嘿嘿,还有小生兄弟,他有那么好的武功,有我们两个在,以后啊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是啊,我现在真的特别有安全感,只是生怕给你们惹上麻烦。”
“能惹什么麻烦呢?就是蹲监狱,我也心甘情愿!大妮,你说对不对啊?”
“对!”大楞媳妇羞涩的样子说,“只要咱没干坏事,你就是蹲监狱我也会等你的!”
“真的吗?我媳妇真好啊!”
就这样他们边聊边帮着大妮做饭,当李小生为老刘贵做完检查,开好方子的时候,饭菜也都准备就绪了,于是大家都上了炕围着小饭桌就开始喝酒了。”
姜丽丽兴高采烈说,“我跟小生商量好了,咱们仨都要放开喝,喝个一醉方休!我见识过小生喝醉的状态,今儿个再见识见识大楞喝醉是个什么状态吧!”
“嘿嘿嘿!我喝醉的状态就是一个字-----睡!”
大楞的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大家频频举杯,几杯酒下肚,李小生开始兴奋起来,十分感叹最近一个阶段所经历的事情,“总的来说,我对的起良心,无怨无悔,至于以后何去何从,我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了,但有一点,我为贫下中农看病,谁也別想阻拦我!”
“我何去何从也想好了,那就是谁也别想把咱们三个人分开!”姜丽丽也坚决地说。
“我大楞也想好了,多长点本事,决不干坏事,把日子过好,争取不给你们丢脸!”大楞咧着大嘴高兴地笑着说,“以后你们遇到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没别的本事,但我有力气!”
当然李小生和姜丽丽对大楞的忠实和善良很是赏识,更为他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而高兴。是啊,他们三个人都是很本份的人,不着谁也不惹谁,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可有的人偏偏就不让他们安宁,变着法打乱他们的正常生话,真是让人又是无耐又是气愤啊!
李小生越想越激动,越激动喝酒也就越主动了起来,不一会就感觉晕晕乎乎的,然后就镇定了一下说,“我看咱们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别喝了,吃饭吧!”
“那怎么行呢?我正来了兴致,怎么能不喝了呢?姜姐还等着看我喝醉的状态呢!”就在大楞拿起酒瓶张罗着倒酒的时候,忽然大门外停下了一辆212吉普车,然后从车上出来三个身穿公安服装的年轻人,他们比比划划地就走进了院子,还没等炕上坐着的人们反映过来,这三个人已经推门进来了。他们都很严肃,用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炕上的人们,其中一个人问,“你们谁叫大楞啊?”
大楞愣怔了一下回答说,“我是。”
“是这么回事,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所以说你得跟我们走一趟。”那个人和气地说。
“什么案子啊?得,得我去啊?”
“你就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赶快准备准备走吧!”
炕上坐着的人都大睁着眼被搞懵了,喝进肚里的酒一下子就蒸发的一干二净了。李小生顿时感觉有点不妙,这肯定不是因为跟丁杰发生的那件事。于是他冷静地说,“你们先等一等,我们都还没吃饭呢,要去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没你们的事。”那人看看表说,“那你们就赶快吃饭吧!”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紧张,谁还有心情吃饭呢?所以大家随便吃了几口便很快就放下了碗筷。大楞率先下了炕,对着炕上的人们说,“小生,姜姐你们继续喝吧,我去去就回……”
“我们跟你一起去!”李小生和姜丽丽也都下了炕,然后对着大楞的父亲和媳妇说,“你们别紧张,大楞他只是接受一个调查,没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罢就一起出去了。
大楞上了他们的吉普车,咧着大嘴朝他两笑了笑,挥了挥手,随着隆隆的机器响声,吉普车在路面上扬起了滚滚的尘土,那尘土像一条黄龙,蜿蜒窜出村外,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小生和姜丽丽沿着那条黄龙经过的小道上奋力地蹬着自行车,他们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姜丽丽突然想起丁杰那天说的话,他说大楞是个惯盗犯,会不会跟公社财务室被盗案有关呢?难道他们想要栽赃?李小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他深信大楞绝对不可能干出那种件事情,但他更了解现在公安局的破案方式,听说有好几个心狠手辣的打手,那残酷真让人毛骨悚然,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采取的唯一方法就是毒打,要是真的把大楞当成嫌疑人,他们肯定会对他下毒手的,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肯定是跟这件事有关,咱们的赶快想个对策啊!”李小生六神无主的样子看着姜丽丽说,“只要能证明那天他跟咱们在一起,就会没事的!”
“你那天正躺在炕上,咱们谁也没见到他啊!”
“对,他那几天正在盖房子,村里人应该能作证吧!”
“不好说!那个案子发生在后半夜……我总觉得,他们很可能是预谋好的有意陷害,绝对跟丁杰有关系!”
“我一直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他们就来到了公社大院,停好车子后就疾步来到杨队长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听得里面说,“请进!”
杨队长正在收拾东西,他抬头看了看不屑地说,“又是你们啊,找我有事吗?”
“杨队长,刚才有几个公安人员把大楞带走了,您知道是什么事吗?”李小生喘着气急切地问。
杨队长停下手疑惑地看着他们说,“我不清楚啊!这不,我正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以后这里的事我不管了。”
“会不会还是因为那件事呢?他可能被带到哪里去了呢?”
“我不知道!”杨队长坐下来点上一支烟说,“他们谁也没跟我说。不会是因为这事吧,屁大个小事也不至于把人带走吧!哎呀,肯定是跟盗窃案有关!这个,这个事真是不好说了。不过,实话告诉你们,我可从来没怀疑他啊!”
杨队长当然知道是谁干的,难道他们真的要因为这么小个事对一个老实憨厚的年轻人大动干戈吗?谁都知道,公社财务室被盗案,无非只丢了五十来块钱和几斤食票,从作案现场看,很可能是小毛孩干的,他把锁子和几只铅笔都拿走了,大楞连字都不会写,他拿铅笔干嘛呢?不过,一旦被人怀疑上,要是再遇到姓袁的那小子手里,不是你,你也得招。哎呀,那小子手可真够狠的,你就是全身铁打的也经受不住啊!唉,这叫什么破案呢,简直就是屈打成招啊!想到这里,他悄声对他们说,“我看是凶多吉少了!告诉你们吧,他很可能是被带到公安局了。院子西北角有间小房子,只有门没窗户,站在大门口就可以看见。不过你们肯定是不能靠近的,你要想知道他在不在里边,晚上九点以后你就去靠近房子的墙外仔细听,要是能听到惨叫声,就说明他在……这是个秘密,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看你们挺可怜才告诉你们的。”
“哦!”李小生一脸的惊惧说,“那我们怎么样才能给他作证呢?”
“没用!即便你是同案犯,你也见不上他的面的。”杨队长嘘了一口气说,“等结果吧!好了,你们走吧,我回去以后给你们打听打听!”
“求杨队长一定要帮忙啊,他真的是冤枉啊!”李小生几乎要下跪下,祈求的眼神就像看救世主一样看着杨队长。
回到巡诊室,两个人茫然地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这可怎么办呢?最后,李小生看了看手表说,“咱们去趟县城吧,看能不能脱个关系。”
“好吧!咱们得赶快想办法,要不然今天晚上大楞他就熬不过去……”
第五十四章
去了县城,他们就分头找人托关系,可就他们认识的那几个人,没一个真正是有头有脸的,就连呂卫东充其量也不过是社会上的老油条老混混而已,公安局的那些人,由其那个姓袁的,跟本就不把他看在眼里,别说是找办事了,就是连个人影也见不到。最后,他们只能亲自到公安局来打听消息。可公安局的人或者说不清楚,或者模棱两可地就把他们打发了出去。他们站在院子里,茫然地四处张望,终于壮着胆子朝西北角那间房子走去,到了跟前,只见门上桂了把拳头大的铁蛋锁,也听不到里边有任何的响动。种种迹象表明,他跟本就不在这里,最后,他们很失望地离开了。
刚走出大门,正好看见杨队长推着自行车迎面走过来,他吃惊的样子说,“你们的腿真够快的!打听到了吗?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着急也没用,就等结果吧?”
“我们只想知道他被带到哪里了!”
“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没用!”杨队长嘿嘿地笑了笑就进了公安局大院。
怎么办呢?李小生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别的办法来,最后他们怀着沉痛的心情无功而返了。
他们到底把大楞带到哪里去了呢?大楞自己也搞不清楚。吉普车出了村没有朝着县城的方向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一个三面环山周围长满树木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这里不像个村落,看不到其它的民房,孤零零就一个院子。打开锈迹斑斑的铁大门,只见院子里有一排红砖红瓦的房子,很整洁,院子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像是一个机关单位,但又看不到任何牌匾。大楞很纳闷又很不安地一边往里走一边环顾着四周,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呢?最后,他被带进了一间房子里。这是个两间跨度的大房子,没有天花板,一道铁梁赫然悬在房子中间,使人感到很是压抑。西北角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台油迹斑斑的旧采油机,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两头各放着一把凳子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整个屋子清冷而空荡。进了屋以后,那个被人们称呼袁队长的年轻人让大楞先坐在凳子上,还特意从隔壁的屋子里端来了一杯水,然后就回到隔壁房子里了。
大楞不知所措地坐在凳子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配合调查一个案子为什么要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会是个什么案子呢?跟丁杰发生的那件事不就处理了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调查他呢?他虽然心里有点担忧但同时也很坦然,只是觉得有点难耐,家里有那么多的活等着干,怎么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呢?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那个袁队长拿着本子进来了,他不慌不忙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至此,大楞才仔细看清楚了这个袁队长。他看上去也就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脸色白皙,眉清目秀,英俊潇洒,算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了,只是他的一双眼睛显得十分冷峻,让人不寒而栗。
“大楞,是这么回事,半个月前东城子公社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公社财务室被盗了,有人举报说是你作的案!”
“什么?我作的案?谁说的啊,他有什么证据啊?”大楞脑子嗡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别激动!案发的那天夜里,有人看见你在公社附近晃悠,有这回事吗?”
“没有啊!这半个月来,我家正在翻修房子,我根本就没有到过东城子,他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他认识你,怎么会认错呢?说吧,别耽误时间,痛痛快快地承认,了我们会宽大处理你的!”小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摆出一副傲慢神情说,“不然你会吃苦头的!”
“真的不是我啊!你不信,你不信去问问我老婆和我爹,我一直都倒在家里,哪儿也没去过!”大楞急的满脸通红,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匝匝的汗珠,“要么你把那个举报的人找来,我们对证一下!”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得保护举报人啊!”
“真的不是我,天地良心啊……”
“你就别狡辩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大量的证据。你会修锁子也会撬门子对不对啊?”小袁腾地站了起来,啪地一拍桌子说,“你手上戴的那块表是哪来的?”
“这个,这个,是我自己买的啊!”
“何年何月何日买的,从哪儿买的,发票呢?说啊!”
“这,这,门市部买的啊!日期都忘了,发票早丢了……”大楞被这出其不意,咄咄逼人的发问搞的头晕转向,大脑一片混乱,吞吞吐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袁队长。
“你在说谎!拿过来我看看。”小袁狞笑几声接过手表说,“这上面啊,都有编号呢!一查就知道是不是偷来的!”
“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呀,快说啊!”袁队长又是啪地一拍桌子,瞪圆着眼直直地盯着他严厉地说,“你还狡辩啊!快说,是从哪里偷来的?”
“我,我,哎呀,不是偷的,是从李小生那儿……”大楞的一下子就慌了,浑身哆嗦了起来。
“哼!我早听杨队长说过,那个赤脚医生李小生把表放在枕头底下就丢了,原来是你啊!你小子经常搞盗窃,还嘴硬!”
“哎呀,你误会了,我跟李小生是朋友,怎么能说是偷的呢?”大楞哆哆嗦嗦地说,“他不要了,送给我了!”
“你还想让李小生为你包庇吗?你小子真他妈的是个猪脑子,犯了法怎么可以私了呢?”袁队长放缓了语气说,“这个案子另行处理,你还是说说公社财务室盗窃的事吧!”
“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啊!真的不是我啊!”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了!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叫我。”袁队长说罢就站起身出去了,然后听的咔擦一声就把门锁上了。
大楞两眼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越来越害怕了起来。本来这手表就是偷的,虽然李小生原谅了他,最后也没跟他索要,但当初那是报了案的,社会上都传开了,即便李小生现在站出来为他辩解,无异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他们不可能不追究的。这下好了,他有了盗窃前科,再把这个赃栽在他的身上真是有可能啊!该怎么办?不是他干的他怎么可能承认呢?至于说偷手表的事,那就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他就这样一脸沮丧一动不动地坐着,听得隔壁有说有笑,好像是在喝酒。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但一句话也听不清楚。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着,不知不觉中外面变得昏暗了起来,直到外面变得黑洞洞的,才听得咔擦门锁被打开,开门进来个人,随着开关咔哒一声响,屋顶吊着的电灯亮了,那只灯泡估计有五百多瓦吧,刺得几乎都睁不开眼睛。进来的人还是那个袁队长,只见他满脸通红,带着一种不可琢磨的神秘微笑坐在了椅子上,那冷峻的目光几乎把大楞盯得缩短了半截。
“想通了没有啊?”袁队长不耐烦的样子说,“快说吧,说完了咱们就能回去,这荒郊野外的,你想在这儿呆着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真的不是我啊,要是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哈哈,你还嘴硬啊,我现在就让你不得好死!”袁队长大声冲着隔壁喊,“小李小邓,拿东西来!”
话音刚落,两个小伙子就进来了,他们都是涨红着脸,手里拿个一团指头粗的绳子。其中一个长相憨厚的笑着对大楞说,“大楞啊,我劝你还是承认了吧,承认了你就可以少吃点苦头!”
“承认什么呀,不是我干的我怎么能承认呢?”
“他妈的,我看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袁队长又是啪地一拍桌子说,“你们俩把他给我捆上!”
大楞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他愤怒地说,“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要捆人啊?”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五花大绑地困了起来。
袁队长用手指了指大梁用恐吓的语气说,“还不承认?不承认我就把你挂在那上边,然后抽你的筋……”
“你,你,你敢!”大楞两眼瞪的像头公牛。
“啊哈!你还来劲了啊!看我敢不敢!把他吊起来!”
两个小伙子嗖地就把绳子的两头扔过大梁,然后抓住使劲往下拉,边拉边说,“这小子真够沉的!”
不管大楞如何挣扎,双脚很快就悬空了。然后那两个小伙子就把绳子拴在了柴油机上。这时,袁队长站起身来,幸灾乐祸地说,“挺舒服的吧?快说吧,说了就把你放下来!”
大楞脸憋得紫红,喘着粗气说,“你们,你们就这样破案?你们就是这样来栽赃的吗?你们比日本鬼子还要残酷……”
“呵呵,这小子骨头还挺硬啊!小邓,去拿家伙来!”
很快就拿来了一米多长的粗麻绳和一桶水。袁队长接过绳子在水桶里沾了沾,走到大楞跟前抖动着绳子说,“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它会让你开口的,叫你尿几股你就尿几股!说不说啊?”
“呸!不说!”大楞两腿摆动着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把他的腿也拴住!”
两个小伙子又找来一根绳子,离得远远的,就像抓大鳄鱼一样每人抓住一头把他的腿给绕住,然后系在了桌腿上,这样他就几乎不能动弹了。
“还不说?”袁队长看来忍无可忍了,走到大楞的身后,冷不防啪地朝他的背上使劲抽去。他的全身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额头上顿时渗出豆大的汗珠。
“怎么样啊?还不说是不是?”
接着就又是一下,大楞只感觉像肉皮被撕裂一般钻心的疼痛,他咬着牙,两眼通红,像头狮子一般怒吼,“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我也不承认!”
“好啊!我看你嘴硬还是我这绳子硬!”袁队长说罢,摆开了架势,沉甸甸的绳子很有节奏啪啪啪地落在他的背上,肩膀上。随着绳子的落下,他忍不住发出啊呀啊呀痛苦的叫声,脸上头上流淌着一道道的汗水,不一会儿,衣服也湿透了。最后,袁队长似乎累了,就停了下来,回到椅子上点上一支香烟。他大口大口地吸着,不时从嘴里吐出几个烟圈。然后抬眼看了看大楞说,“你就是不说,是不是啊?”
大楞咬着牙没吭声。
他又看了看手表对着旁边的两个小伙子说,“喝的有点多了,感觉有点困!这样吧,你们先看着他,我去睡一会儿。”然后他就站起身,冲着大楞又说,“你等着啊,等我睡醒了,再给你点更厉害的尝尝!”说罢就出去了。不久,隔壁隐隐约约传出了鼾声。
两个小伙子坐在桌子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劝说大楞,“你快承认了吧!袁队长睡醒以后就更厉害了,真会让你活脱一层皮啊!”
大楞一阵心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说,“真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啊!我好,好冤枉啊!他怎么,怎么这么狠毒啊!呜呜……”
两个小伙子都趴在了桌子上,嘀嘀咕咕地说起了悄悄话。就这样,大楞被吊在那里动弹不得,感觉浑身的疼痛,肚子里也咕噜咕噜直叫。是啊,他中午就吃了两口饭,怎么能不饿呢?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两眼开始冒金花,嘴里也变得苦涩,他多想痛痛快快喝口水啊!于是他有气无力地说,“小伙子,给我口水和行吗?”
他俩看了看大楞,然后商量了一下,就蹑手蹑脚地到隔壁拿来只飘,从地上放着的桶里舀满水, 就像灌牲口一样咕咚咕咚直往大楞嘴里倒,水洒的满身都是,一直把瓢立了个底朝天。喝了水,大楞的状态似乎好了许多,不停地试图活动着肢体。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两个小伙子看上去很困倦,最后干脆枕着胳膊好像要睡觉了。就在这时,袁队长打着哈欠进来了,他走到小伙子跟前推了推说,“十二点多了,回去躺一会儿吧!”
两个小伙子愣怔了片刻就都站起来,其中一个说,“你一个人在能行吗?”
“能行!你们不看见也好,小心吓着你们!有事我喊你们!”
两个小伙子高兴地笑着就出去了。大楞也困的厉害,刚才差点睡着了。迷迷糊糊看见杨队长手里拿着根更粗的绳子,他一下子就清醒了,怯生生地瞪大了眼睛。
袁队长在椅子上稍作休息,抽了支烟后打起精神盯着大楞说,“想好了吗?”
大楞苦苦央求说,“袁队长啊,你就饶了我吧,真的不是我啊,我是冤枉的!”
“少废话!你要是想让我绕了你,少受点皮肉之苦,你就从实招来!”
“你让我说什么呢?”
“你就说作案过程,什么时间,怎么撬的门子,偷走了什么东西。你说我写,最后按个手印就完了!”
“我没做,我怎么能说上来呢!”大楞非常无奈地说。
“不说是不是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袁队长掂量着手里的绳子说,“看见了吧?别看现在很轻也很软,也就最多一斤吧,可要是沾上水,他就有二斤重,打上去比棍子都厉害,只伤皮肉不动筋骨……”
“哎呀,求你就不要打我了,我真的是受不了啊!…。”
“那你就说啊,你都说出来,我就不打你了!”
“不能说啊,真的不是我……”
袁队长不耐烦了,他把绳子在水桶里浸了浸,那绳子着水后一下子就变得僵硬了,像根软铁棍在他的手里不断地弯曲又扒直。他走到大楞跟前说,“其实我也不想打你,可我干的就是这份工作,又是上级领导特别布置的任务,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交差啊?你就是不说,是不是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五十五章
话音刚落,随着吧唧一声,大楞只感觉后背像是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火辣辣的,疼的几乎没缓过气来,紧接着又是一下,又是一下,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随着绳子的落下吼叫了起来,那吼声让人听得撕心裂肺。同时他也清醒了许多,心里想,这样打下去他肯定是吃不消的。他一边惨叫着,一边想着,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他就央求说,“别打了,别打了,我交代,我交代!”
袁局长停了手,转到他面前用嘲弄的口气说,“就像挠痒痒,挺舒服的吧?”
大楞耷拉着头喘着气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出不上气了,哎呀,快把我放下,快把我放下!”
“那你就说吧,说完了就把你放下!”
“我说,我说,是我干的,是我干的……”然后头一歪,翻起了白眼,嘴角流出了长长的涎水,样子很是吓人,并有气无力地说,“快救救我吧,我要死了,我有心脏病……”
“啊?你不会是吓唬我吧?”袁队长脸上显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就回到了椅子上。是啊,他可不能死啊,要是死了可就闯大祸了!于是,他走到柴油机旁就把绳子解开了。大楞双脚落地,晃晃悠悠地就爬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袁队长赶紧把凳子放在他的身后说,“你别爬在桌子上啊!坐下吧!”
大楞挣扎着站起来,慢慢地坐在了凳子上。看他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就知道他一定是真的很难受。袁队长坐在椅子上仔细地观察着,观察了好一阵之后,便用缓和的语气说,“你说吧,说完了咱们就回去。”
“我胸口憋得慌,说不出话来……我饿,我好饿啊!”
“好吧,我给你拿点吃的!”袁队长说着就到隔壁拿来了他们吃剩的东西,有猪头肉,有鸡蛋,还有馒头。
大楞贪婪地看着说,“我的手被捆着,怎么吃啊?”
“索性你就再坚持一会儿,先说,说完了再吃!”
“那好,那你就记吧!我真不记得那是几号了……对对对,四月二十八号。我盖房子缺钱,很发愁,就想着出去偷……”大楞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说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很快就说完了。
袁队长看着本子疑惑地说,“到底偷了什么,你还没说清楚啊!”
“钱和粮票……”
“是多少?”
“啊呀!我快要昏过去了,你快点给我解开绳子,我先吃点东西……再,再详细告诉你……”
袁队长想了想说,“好吧,你可得老实点啊!”
“啊呀,我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是断了,我简直就动弹不了了……”
袁队长又是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慢腾腾地走到大楞的跟前把绳子就解开了。大楞活动了几下手臂,然后就不顾一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很快就把那些东西吃了个精光,然后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温文尔雅的袁队长,想起刚才对他残酷的毒打,怒火不由在胸中燃烧。他知道,如果自己承认了,就等于是犯罪了,就要蹲牢房;如果不承认又会遭到毒打,最后还得承认!看来他别无选择了,他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使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随手便从桌子上拿起了那个大瓷杯,朝着袁队长的头上猛地砸了过去,咣当一声,瓷杯在他的脑门上炸成碎块,碎块叮当叮当溅落地。袁队长对此飞来横祸毫无防备,只是瞪大了眼睛,本能地用双手捂住脑门,然后摇摇晃晃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大楞木偶一般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了来,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于是他开始哆嗦,并慢慢走到了袁队长的跟前,只见他一动不动地双手抱着头卷曲在地上,手指缝里不断地淌着鲜血。大楞这才慌了手脚,他想上前把他扶起来,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这将罪加一等,要是袁队长有个好歹,他将是罪恶滔天了!怎么办呢?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自首等待着坐大牢甚至挨枪毙,要么就逃跑,最后,他急中生智选择了后者。他上前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表,又把那盒大前门香烟和那个精致的打火机装在了兜里,轻轻推干门听了听,只听得隔壁传来长一声短一声的鼾声,于是他便迅速走出门外来到围墙前,伸手摸了摸,只感觉围墙并不高,便一跃翻了过去。
今夜天空布满乌云,看不见一颗星星,外西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凭着感觉,他知道自己家的大体方位,但他没有朝那个方向走,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现在是后半夜的两点多,离天亮不足四个小时,因此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天亮之前必须到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他也没有顺着道路跑,而是远离道路,在庄稼地里穿行。
时值五月中旬,庄稼刚刚拔苗,地面上如同铺了绒毯,踩上去松软而有弹性。大楞就这样迈着大步跑啊跑,虽然遭了毒打,浑身疼痛难忍,加上又很困倦,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尽管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已要去那里,也不考虑后果有多严重,更不考虑家里今后该怎么办。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考虑这些事情,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
跑了一阵之后,他开始冷静了下来,于是便想起了许多。他不想蹲监狱,更不想死!他坚信,只要能活下去,总有一天能还他个清白的!他就这样边跑边想。他满头大汗,衣服全湿透了。好在他吃了那么多东西,三四颗鸡蛋,足足有半斤多猪头肉,还有两个大馍馍,又喝了一大瓢水,加上自已脂肪层又厚,有足够的能量逃脱他们的追捕。不过他也有点后悔,后悔不该那么凶狠地砸袁队长的头,要是真把他砸死,那就等于故意杀人,恐怕永远也不会还他个清白了!同时,他又不感到后悔,这家伙真是太毒辣了,要是不把他制服了,他怎么能逃脱得了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凡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先保住命,能活一天算一天。从今以后,他很可能就跟这个社会告别了,他所熟习的一切都只能回忆了。再见了老父亲,儿子不孝,您就多保重吧!再见了媳妇 大妮,我不是个好丈夫,我把你给害了,你改嫁吧!再见了李小生和姜丽丽,我没给你们争气,但你们也不要恨我,你们一定要相信,那不是我干的,以后你们别忘了我哦!他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跑着,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再说那两个小伙子因为喝酒睡过了头,对所发生的这一切全然不知。他们一睁眼发现天已大亮,于是就赶紧爬起来,匆匆忙忙走出去。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袁队长一动不动世卷曲在地上,满脸满身都是血,大楞不见了。他们愣了片刻,便惊慌失措地赶紧上前把袁队长扶起来,发现他额头上有个两寸多长的一个口子,而且依然在滴着血,人已不省人事。他们哆嗦着,又赶紧回隔壁拿来褥单,撕下长长一条把伤口包上,然后把他抬上吉普车,大门小门也没关上,就疯狂地朝着县城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来到县医院,医生给他缝合了伤口,并做了详细检查,结论是钝物击伤,严重的脑震荡,如果三天内酲不过来,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于是又赶紧把他送往了市医院。
与此同时,公安局迅速组织人员来到事发现场,并出动几乎全部力量分头捉拿大楞。他们首先来到他家进行了搜查,并三番五次地对他的父亲和妻子进行盘问。他妻子大妮始终坚持公社财务室被盗不是她丈夫干的,案发的那天夜里,他们就睡在一个被窝里,致于他打伤人,肯定是被逼急了。父亲也说,别看儿子长得愣头愣脑,可从小到大就没曾打过架,更别说是打伤人了。同时他们也暗暗祈祷,祈求上苍保佑他平安无事!
正在焦急等待大楞消息的李小生和姜丽丽,很快也获悉了这个消息,他们先是感到无比的吃惊,然后就是不理解和气愤。他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呢?即便遭到了刑讯逼供,实在忍受不了就承认算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终究会还他个清白的,也不致于把人打成重伤啊!要是袁队长真的成了植物人,无异于故意杀人,大楞将真正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谁也救不了他了。唉!大楞啊大楞,你好糊涂啊!他们真是痛心疾首了!
这件事很快也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并动用了地区公安局的力量,还派了警犬,发出了通缉令,全力搜捕大楞。然而,两天过去了却一无所获,他到底躲藏到哪里去了呢?
大楞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只知道他一直朝着西南方向拼命地奔跑,一直跑到天快亮的时侯。他来到一座不太高的山丘上,然后淹没在一个长满槁草的大坑里睡着了。他真是太累了,他早就想找个地方睡上一大觉,但他知道,公安人员正在促拿他,他必须乘着天黑加快步子狂奔,到最后,他几乎精疲力竭了。他两眼发黑,两腿发软,跌跌撞撞,就像一个醉汉,都不知道是如何爬进坑里,又是如何睡着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身上爬满了昆虫,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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