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拼音：xing fu
英文：well…being；happiness；blisshappy
幸福是指人感知自己的需要、活动和条件相对和谐的生活状态。
前天晚上还在一起打麻将的阿毛姐人模人样地从审判台后边站起来，并示意我也站起来，书记员开始大地朗读判决书：“
李卧龙，男， 1964 年 1 月 1 日生，汉族，本市人，大学文化，系西北草原市经济律师事务所律师，住西北草原市人民路司法局家属院三元三楼 302 室。因涉嫌犯滥用职权罪，于 1990 年月 8 被监视居住。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李卧龙于 1990 年 4 月至 1990 年 7 月期间，利用担任西北草原市经济律师事务所律师职务的便利，伙同西北草原市新城区人民法院经济审判庭审判员张君收受当事人单位贿赂人民币 2000 元，具体事实如下：
案发后，被告人李卧龙向检察机关退出人民币 2000 元。
上述事实，被告人李卧龙在开庭审理过程中亦无异议，且有证人王德财，周百万，王士高、陈梅林、等人证言，被告人身份证明，扣押物品清单等证据证实，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李卧龙利用担任西北草原市经济律师事务所律师职务的便利，属于 “ 其他依照法律从事公务的人员 ” ，应当以国家工作人员论；其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收受他人财物行为已构成受贿罪，西北草原市汗腾格里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其犯受贿罪的罪名成立。被告人李卧龙认罪态度较好，已退清全部赃款，可以酌情从轻处罚。为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维护国家的廉政建设制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李卧龙犯受贿罪，拘役六个月，此款在判决生效后十日内缴纳。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即自 1990 年 11 月2日起至 1991 年5月2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西北草原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书记员是一个矮胖的小姑娘，长一口虎牙。
我静静地听完，非常用心，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外边好像下着雪，这个季节的天气还不太冷，天空黑灰色，雪下到地上很快就化得差不多了。
一边的张剑君脸扭向窗外，盯着那雪看，我看到有一个法警向我走来，我把双手伸给他
“要戴铐子吗 ”
“算了算了，都是熟人，免了吧， ” 阿毛姐走过来，
我靠你，，，，我失声地冲他道，
“靠靠，靠 ………好好，好。” 他说。我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估计又去那里搞了个通宵。
兄弟，现在庭开完了，你想说什就说吧，你知道，
没事，里边住不了几天，很快出来的， 这事，影响很大，市政法委过问了，不好办，要不，你就上诉，，，，， ”
我没吱声。
四年多的律师生涯，结束得真快，我的头脑里，开始有些反应了。
到街上吃一顿吧，然后回家换换衣服，带上行李，天黑前到看守所，不要太迟了，今天不方便，我就不陪你了，过一阵，哥哥去看你 。 阿毛姐说。
阿毛姐叫毛万里， 40 多岁，是这法院刑庭付庭长，我们经常一起打麻将，所以熟得不能再熟，他人很好，一付女人心肠，所以大家叫他阿毛姐。
旁边的剑君走过来好像难过地搂住我的肩膀，一脸愧疚，
没事，我说。 吃饭去吧，
我，法警，司机，还有他，剑君，出门上了一辆十人左右的小面包警车，到三道桥子去吃东西，那时大约是中午 1 点多。
就这样完了吗？
看着车窗外并不明亮的天，行人，灰蒙蒙的城市，我问自己。
我才 26 岁，从小定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规矩，也一再为老百姓说话办事，为人仗义，为什么，事情就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该死的 2000 元，该死的剑君，你毁了我。
我用拳头顶在鼻子尖下，开始抽烟。车里立刻弥漫着香烟味儿，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这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我骂了一句，把烟头在蒙着一层厚霜的车窗玻璃上捻灭，几颗暗红色，还在燃烧的烟粒，镶进我的手指肉里。
我们好好地吃了一顿，大概是张君掏的钱，我喝了一瓶啤酒，法警也没说什么。
回到我住的家，其实也就是一个单身汉的宿舍，是我跟局里要的房子，也就 40 多平方米，一室一厅。
脱下身上的皮尔卡丹西装，皮衣，竟然找不到平常些的衣服，最后剑君说算了你别带了，我老丈人有部队里发的棉衣，你就将就一下，我说好。
我把有关银行的东西包成一个小包。准备交给姐姐，自己留了一个中国银行的信用卡，好像里边还是快一万块钱。
当天下午约 6 点，我们到了八道弯市局看守所，办好了手续，有人问，没带什么其它东西吧，我说没有，就是烟，那人说别太多了，你知道里边不能吸的，只是处长打过招呼，你也是干这行的，就算了，不过不要给我们找麻烦，我说不会。
我知道市局预审处于处长是我所里候主任老乡，一定是他们通过气。他们都是 61 年吉林人大毕业的，到西北来支援边疆，以前我在所里见过他，他女儿结婚时，我们还去了呢。
剑君在我耳边小声而又急切说 ：” 你嫂子坏孕了，再有三四个月就生了，我们会去看你，半个月一次，不是，一星期就来一次， ”
我看着他，无话。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两个人，要有一个人进去，以现在的形势，这不能是他。
“ 报告班长，一个人进去 ！”
带我走到高墙门口的警官这样教我，我试着喊了一句，
8 米高的墙上荷枪实弹的武警没听到，
我又喊了一句。
感觉到冷了，风从脖子里惯进来，想找厕所。
天黑下来了，高墙四角的灯早亮了，白刺刺的，上边的电网有嗡嗡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去，送我来的法警，还有剑君，都站在离大门约有十几米的地方，剑君是 62年生的 年的，比我大 2 岁，毕业于西北政法学院，大约 1 米 75 高，我们曾在一个民事庭上一见如故，他那时挂职到一个区法院做民庭付庭长，那次那个案子很给我面子，由此我们成为朋友。她媳妇是军区八一大院的上尉，管一帮电话女兵。
大墙上边回话了，
“： 再喊一遍 ；”
“ 报告班长，一个人进去 ！”
我连叫了两次，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值班的武警叫余勇，是甘肃兵，他所以让新公进来人的多喊几遍，也是惯例，一是消消来人的锐气，让你知道不管你以前是龙是虎，到了这里你什么也不是了，从这高墙开始，一里一外，两个世界。
还好，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我分到了劳动号，我们这号里住了只有 6 个人全部是些经济方面的事儿，，有个干部，叫老史，是区人民政府、基建处的付处长，一个外县的农民，叫毛生福，他的外甥亲戚的邻居是这里的警察，还有一个是什么，听说是一个前武警，在大院里的食堂里做饭。我进来的时候，他住院看病去了。还有两个也是经济犯，都事不大，并且有些关系。
我们那个城市， 11 月，基本上就算冬天了，天差不多 6 点就黑了，因为是北方城市，集中供热不足，小锅炉到处都是，白天在外边一走，脸上一层细煤尘渣子。
基于友情，基于对朋友的信任，我没有拒绝他向当事人要来的钱，他拿了 4700 ，他需要钱，我没有结婚，每个月也有 700 快左右，可以开当事人单位的车，吃喝几乎不用花钱。但是剑君硬是塞给了我 2000 元，记得他塞在我那个大的人造革有黑皮包里，从那以后到发案，我都没动过那钱。
出事是因为我和剑君到武汉追款，当事人单位 （ 一家日用化工厂）的债务人从外地打来电话找我，问剩下的钱汇到那里，一同事接了，问，你们上次追了多少钱回来，那人说了多少多少。这边电话刚下，当事人单位的负责打官司的人又来找我，那时没有手机，找人只能到单位来，我这同事又问这债主，一问，这钱数就对不上了。
人有时是有预感的，在我同事向领导汇报的同一天，我和剑君在汉口开往上海的船的头等仓里，我对他说过 可能要出事，他只是一笑，说兄弟你说笑了，咱们是谁。 剑君笑起来很有风度，也很有风寸的那种，象周润发。
那晚躺在看守所劳动号的通铺上，我一夜没睡，外边的雪也下了一夜，我才想起很多人都没有通知道到，家里人姐姐应该给他们说了。但还多人没讲，包括女朋友，红，她是我大学同学，在外地市的一个法院工作，是个痴情而又麻利的姑娘；老家是四川人，不过还好，我还没碰过她，她是个性情刚烈，漂亮又传统的女子，只准看不谁动。
1990 年 11 月 2 号的晚上，我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新生活，我们那个年代，还是满讲朋友义气的， 尽管多年后我知道，剑君是如何出卖的我，他完完全全地毁了我，利用判决书向被告单位多算了近7000多元利息，又向原告人张口要，小头塞给了我。在后来的单位审查期间，我和他每次化装后晚上见面，当晚他就会把揭发信写好，塞进我们司法局公证律师科宣科长的办公室，我还死不承认，说没有没有。 多年后我知道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那时居然还是不信。人有时就是这样，只被一点点东西支撑着，别人给你说穿了，你还不信。
在我们那个北方城市， 11 月，基本上就算是冬天了，天差不多 6 点就黑了，因为是北方城市，集中供热不足，小锅炉，到处都是，白天在外边一走，脸上一层细煤尘渣子。那次的雪下了很长时间，在空中还是白的，到了地下就变了，走路时不小心甩到裤腿上，全是黑水， 其实，雪下得时候是白的，后来，就不是了。
第二章 八道弯看守所 一
第二章 八道弯看守所 一
我们始终保持了朋友的尺度，这让我们相互有距离和相互尊敬。多年后，我还开玩笑地说她的弹性非常好，她也笑着回答说，关在看守所里边的人除了不自由外也的确是少了一些什么，吃饭之外，没有其它的业余生活与任何的娱乐，只好拿自己身上有的开心了，因为这样才不妨碍到别人。
其实，如果人们都只动自己的东西，事情就简单多了。
2，八道弯看守所。
我坐在床上，默默地一遍遍数着窗户上的钢筋，铁框架不算，竖的一排六根，是十四毫米的螺纹钢，横的一排七根，是六毫米圆钢，横竖加起来十三根，这正是外国人忌讳的最不吉利的数字，反复再数仍不多不少，我轻叹一声，将眼光移向窗外。
高墙电网，墙根下，斑斑驳驳，错落落长着绿色的苔藓，一株奄奄萎萎的野刺梨，在贫瘠的黄土中低垂着稀疏的枝叶，带着尖刺的藤蔓在草丛中相互缠绕着，顺着粗糙的砖墙往上攀援，墙顶电网的铁支架绣迹斑斑，有几根已左右倾倒，将带刺的电网牵扯成内外不等的斜面。
与一排监房平行的墙面上，凸起的水泥方块字涂着鲜红的油漆，簸箕大的每个字等距分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后边跟着比字还大的感叹号，让你明白，这事是没得商量的。
无论在监房内任何位置，透过铁窗，便看见这八个大字，它给被关押的人造成触目惊心、发人深省的震撼效果。
啡 因为职业的关系，我到过本市的每一个看守所，按照市公安局的规划，每一个区有一个分安公局，分局有一个看守所，一般关押刑期可能在五年以下或五年到十年的犯人（犯罪嫌疑人，以下为省事，就简称犯人吧）而市公安局看守所收押的多是刑期较重，或其它类型的犯人，比如###，经济犯，或已经经过法院裁定（包括判刑）正在上诉期内（通常10天）等待送到监狱或劳改农场功拘役所里去执行的人。
八道弯看守所于城市的东北角上，一起的还有市公安局预审处和和武警部队的一个中队（相当于一个连）来管理和看守这里。在红色的，足有9米的大墙外，有两幢灰色，毫不起眼的办公楼，另外一边是一些二层的小楼，和操场什么的，那是武警驻地。夹在中间的，是红墙里的看守所，呈长方形，为二层建筑，中间为过道，两边是号子，每个号子门上有一小方洞，只能从外边开，用于监视和打饭用，号子里外，昼夜灯火通明，明火执仗。大墙上有大约一米宽的通路，供武警战士巡逻用，几乎没可能有人可以徒手攀上大墙，，接近顶端的上边的地方安有电网，电不死，也会成为武警战士的靶子。
不要小看这块地方，多少衣着光鲜的达官要人，富商大贾，只要被车拉到这里，叫爹的，尿裤子的多的是。
我也来过八道弯看守所会见过犯人。
在大墙外的接待室里办好会见手续，就要进入大墙里边，因为犯人是不可以走出大墙的，跑了怎办？
会见通常在一个小平房里进行。
我在这里会见过一个抢了三辆出租汽车杀人五个人的案子。
犯人是新疆伊梨州伊宁市某团场的，三个人，都是小时候的朋友。起因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我的当事人是中间的第二位。姓胡好像，高个，脚上砸着十八斤的脚镣，镣子的铁链中间有一细绳栓在腰里，要用手提着，不然镣子太重没法走路。那三个既仗义又愚蠢的年轻人在庭上审理时大包大揽，为别人减轻罪行。那个案子我们一共三个律师，我们和中院刑二庭商量能不能留一个活的，但是没办法，五条人命，而且案件影响也大，从新疆伊梨一路杀到青海省西宁市，一路抢车杀人，五条人命呵。
他们的动机就是，社会穷人穷，富的富，他们是农场的后代，上不了学，只能种地，女孩子还可去歌厅舞厅，做小姐，男的呢，恶念之下，他们铤而走险。
他们是执行枪决的。之后的一天，我的当事人的母亲，一个头发花白的乡下女人，把10元八角钱交给了我，一语不发二走了。
她也知道，我也尽力了，她的儿子只有22岁，没能孝敬她一天，反而在死后，还要她交三颗子弹钱。
早上，开完早饭后才一小时，我的肚子就叫了，早饭其实就是玉米面糊糊和一个小窝头，一个号子（看守所里的房间，就叫号子，比方说，12号房间，就叫12号号子。）给一小盘咸菜。
“ 谁有吃的？”我问道，
经过一个晚上，大家都知道谁是谁了。
你现在就撑不住了？ 兄弟，我们这里可不是一日三餐哪！老史说。
“晚上我把我的窝头让给你，你看，，，，？”。
那个号子里唯一的农民毛生福狡黠地迷着眼睛说。
我带进来两条香烟，他们都断烟很久了，所以，每个人都记得我的好了。
“废话，我说，要是到了晚上，我也有。”
我相信今天会有人来看来的，我也知道，外边来这里看人的人，只带两样东西，一，香烟，二，馕和烤肉。
想得我流口水了，以前在外边，怎么没多吃些？
正想着，只听“铛琅琅”大门开锁的声音。
透过门上的小方洞缝隙，我看到一个干部向我们这边走来，手里提着一大串钥匙。（在看守所里，警察叫干部，武警叫班长，你要是叫错了，就等着挨骂吧，）
小门洞开了，半个警察的脸露出来，
“李卧龙！”
我忙站起来，到，我说。
“
“出来，有人接见。”（接见，在这里的意思是有人不见你，不是中央领导人的那个“接见”）
我忙披好外套，在号友们的羡慕中走出号子。
啊，天真好，几支鸽子带着鸽哨声呼啸而过，空气里漂浮着附近居民家里的吵菜的味道，夹杂着煤尘的味道。真香。
那干部人很友好“：什么事啊，？”他问。
“受贿，”
“多少钱？”
“2000。”
“2000？”
那干部停下来，“真的只有2000？，2000你怎会进来？是不是替什么人挡了？”
我没言语。
头不要太大，你还年轻呢，做事情要对自己负责”干部说。
我说嗯。
我们来到大墙正门下边，“喊，”干部说，
“报告班长，一个人出去，”
上边的武警没听到，
又喊。
“报告班长，一个人出去，！”
3；警花豆豆
我们到了预审处的办公大楼二楼，进到一间空屋子里，干部说，你等等。，别乱跑啊，
我说好。
他转身出去，我看到墙上的相框里有他的相片，好像是个科长什么的。
忽然，一阵淡淡的馨香从身后漂来，我回头，只见一个漂亮的女警走了进来。
她最多22岁左右吧，个子将近1米7，穿着警察的制服，她的面孔光洁得宛若象牙雕成，身体曲线堪称完美，前凸后翘，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散发着撩人之至的性感。配上她那制服，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诱惑激荡。
她看到我，看我这样看她，露出整齐光洁的牙齿略显惊讶的表情，说：“你是李卧龙？”
我说，是，然后补充道：“报告干部，是，我是李卧龙！”
“我看了你的案卷，”她说，“亏你还是法律系大本毕业的，你傻呀？”、
我，我没说出什么，因为我知道，还有八天的上诉期呢。
“算了”她说，
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让你帮我整理些文件，反正里边也闷，她嫣然一笑“：表现好的话， 我给你管饭。”
‘我现在就饿了，我心里说，可当着这个小多六七岁的小警察又说不出口。
我整理的文件差不多都是一些废话的文件，象什么看守工作人员廉洁自律十不准 就很好玩：以下边的条文都是，其实，这些就是不在这里规定，其它的法律，法规也都有明确的规矩。比方说这个：看守工作人员廉洁自律十不准
一、 不准为在押人员通风报信；
二、不准找办案单位为在押人员说情；
三、不准使用在押人员干私活；
四、不准索取、接受在押人员家属送钱物和宴请；
五、不准擅自安排在押人员与家属会见；
六、不准擅自提讯在押人员或为其调动监室；
七、不准委托、利用在押人员亲属搞创收、谋私利；
八、不准向在押人员及其亲属收取国家规定以外的任何费用；
九、不准擅自为在押人员传递信件、代购物品；
二、 十、男民警不准与女性在押人员嬉笑、打逗和单独谈话。
其实上边每一条，都是实现发生或正在发生的，这才有了不许，不准等规定，事情都是这样，有了事，才有有相对应有规矩，所谓实践出真知呵。
还有一些象看守所的职能 ， 家属送物会见制度 ，看守所工作人员守则 ，在押人员生活管理制度 ， 看守所工作流程 ，在押人员作息制度 ，管教员的职责， 等、抄得我胳膊麻了。
肚子更饿了，我瞄瞄她，她在一边看报纸，有时打个电话，背对着我，她就不怕我这个人犯给她一下子，把她打晕，然后先什么后什么的？觉悟呵，这个漂亮女警官的觉悟可真低。
我正想着，她发话了“饿了？ ”
“：是， 我说，早上就饿了，再说干了这么多活，，”我嘟囔着。
“：你看你的腰，那还是腰吗？”她有些调侃“：你们这些人啊油水太多了，进来也对了，好好减减，都是当事人的吧，现好还给人家，嘻嘻。”
“ 冤呵，我清白人一个，我还收过奖状呢，去年，我还是厅里面的先进个人哩。”
这个我倒是真是没蒙她，我代理辩护的一个大学生强奸尾随案，下了很多功夫，也取了很多证据，并要法庭上当庭出示了我的委托人所在单位公安科所出具的关于在审讯过程中刑讯逼供并使用了器具和其它暴力遥段，从而逼使被告供认的书面材料，法庭大哗，公诉人不无懊丧地说，如果辩护人提出的证据查明有效，本公诉人感到非常遗憾。合议庭之后，法庭采纳了我的辩护意见，判我的委托人由强奸（未遂）罪，改为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另六个月。如果是强奸（那怕（未遂），起刑就是三年。之后，那个大学生家里送来一个信封给我，说是表示感谢，我打开一看，是500元钱。我知道大字生家里都是工人，也很困难，就又送回给他们，他们送来了一个锦旗和一个两米长的感谢信，由此呢，我成为了当年司法厅里的先进个人。
知道，听说过，她说。
“你听说过我？”这下轮到我惊奇了。
“是，我有同学在你们司法厅政治处里，不过你这次，可是够那个的，我同学也提过你，她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狂得要命，又傲得要死，不过，，，，，”她欲言又止。
值得不值得，你也要好好想想呢。，你不是还有上诉期吗？
是，我说。
你没想着上诉，？
“我上诉？” 我在心里想着。
这事已经发生了，不能说是冤案，翻案的可能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律师的路，怎么着也到头了，其次，真的上诉，我出去是一定的，他进来，他的大肚子老婆怎办？那样做，我是不是太不仗义了？再说了，就是上诉，万一他进来，我也没出去呢？又怎办？所以，还是要好好想一想。
“我要好好地想一想。”我说。
“对了，”她说，“想想吧，中午你想吃什么？”
“馕，加烤肉，”我一点没客气地说。
好，她拿起电话，打了个什么人的传呼，过一会儿有人回过来，她说了要两个拌面，两个馕，十串烤肉，我听着，口水就掉在了衣服上。
她和我一起吃，但是几乎没吃什么，只吃了一盘面的一半都不到。
我吃了一个拌面，一个馕，差不多有七串烤肉。
虽然有大美女认识自己，是一件另人愉快的事情。但我心中很是郁闷，就算认识，她干吗要对我这样好呢？
她好像看出我的心里所想，她转头过来，看了我一眼，脸一红，低着头摇了摇头，轻微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一个很害羞的女生。
“我吃饱了，剩下的，我用报纸包了带进去吧，？”我想起老史他们。
她细若蚊吟的“嗯”了一声，答应了我的请求。
进大墙的路上，我问，明天还能出来吗？
她看了我一眼说，你想出来吗？
是，我说。
“好，只是你不要把我吃穷了就行。” 她笑了一下。又偷偷头看我一眼，
她是有些怯怯又很自信的那种女孩，但是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么害羞的女警呢。
而且她虽然相貌出众，却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从中透露出来的纯真的神色，让人怦然心动。
我在心里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
4．老史
一进号子，老史他们嗷地一声扑了过来，我怀里报纸中包着的吃的，转眼间在他们手里被撕碎，然后是狼吃肉一样的声音。
慢些，慢些，命是自己的，我向他们喊，一边心满意足地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
在八道弯看守所的第一天，快过去了，我还没有偿到什么任何的苦头，我怀疑以前看的一些文艺作品里关于监狱和看守所的描写是不是胡扯。
等他们吃好了，也快开下午饭了，老史说，我们这个号呢，是看守所里的重点照顾号，能到这里边的，都非等闲人物。看守所一共有快600多号在押人员，其中女号有100多人，男号也就500多人。重点照顾的，一个是我们号，还有就是死刑犯的号子，都是将死之人，不能出事。
“来，律师，抽我一支。”
老史不知道 从那里摸出包烟来，扔给我一支。
不知道为什么，看首所里的犯人之间，都称职务，当然这是指的进来之前有职务的人，算是对以往美好生活的不舍和唯一的牵挂吧。
我冲老史笑笑，算是感谢。
老史这人，为人蛮爽气的，他为官有些年了，年龄在四十二三吧，四川口音。五十年代末期毕业于重庆大学工民建专业，分配到了新疆区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89年时是区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基建处的付处长，他们处里搞腾了个三级资质的建筑公司，在石化总厂承包了几个工程，有人武部炮库，有新华书店综合楼，还有成人教育中心等工程，其实他们的建筑公司了也只是有了一个牌子，人大多是他从老家搞来的民工，好在都是些低层建筑不需要太高的资质，他的四川老乡们也就面勉强地干了。被处里派去工地当头，舒服得了得，老史一天小酒喝着，烟也由工头奉献着，日子过得籽巴籽巴地。川妹子个个丰乳肥臀，露出的半截胳膊又粉又白，看得老史心里扑扑地乱，做饭的二个妹子都是老家来的媳妇，很能干，也很泼辣，但是出于对文化人的尊崇和对于头儿的敬畏，也就对老史的动手动脚装着不当回事，能挡就挡，能躲也就过去了。
可这两个妹子的丈夫也在建筑公司里做工，让老史不得有更进一步的念头。不过，其中一个叫红儿的
媳妇好像好包工头有一腿，有次让老史看见包工头午饭后进了厨房，40多分钟还没出来，老史就去砸门了，门开后，两人蹲在地下的盆里洗手，小媳妇脸色极为绯红，头发也有些凌乱，不敢抬头看老史。
老史心里一动，知道他们刚完事，心想这下有把柄了。
一天呢，也该老史有机会，他照例来到厨房，看看下午吃什么，老史推开门一看，只有那个和包工头有事的妹子在，正弯腰洗菜，老史一下就上去抱住了人家，嘴贴在了这小媳妇的脸上狂啃，小媳妇着实一惊，先是死命抵抗，象个不听话的骡子一样又踢又咬又撂撅子，老史一时收拾不住，脸上有了两个血道道，一时怒起，冲那小媳妇一巴掌掳过去，那媳妇就有些懵懂了，这才看清是工地最大的头儿，也知道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便不再做声，任凭老史的手从上往下游走着，渐渐地，这女人有了反应，嘴里依依讶讶就有了些声响，老史性起，把女人往灶台边的米袋子上一放，就要上马，那女的急摆手，示意不要在这里，声音里没有怪罪的成分。老史就双手抱起她到了里边的储藏间，
红儿的丈夫也在工地，是个水泥匠，人长的短小精悍，也还老实。可对红儿却十分关爱。
老史望着她那丰满的身体，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猛地从后边抱住了她，她微微一颤，刚回过头就被老史吻住，红儿想要挣扎，却被紧紧的抱住，他的手顺着她的背心伸入到胸前，揉搓着她丰满柔软的部位。
红儿激情上涌，转过身体，热烈的回应，激吻后，他放开她的唇，正要进行下一步，她红着脸轻轻的推开了老史，柔声说“别在这里。”
老史感觉喉咙干渴，红儿白嫩的肌肤和丰满的乳房刺激他的眼球和身体。
“红儿”他喘息着，狂吻着她，他的手把红儿的裙子解开，脱去她的内裤，露出令他发狂的身体。
他放开她的唇，从颈部滑向她的胸部，吻她的胸前，双手开始滑向她的腰部。红儿感觉一阵快感充满全身，她虽不是放荡的女人，却是饥渴的女人，她知道男人对于她意味着什么，她需要老史强壮的身体。她呻吟着，刺激着老史的感官，令他全身心都快乐起来；她轻动着身体，让他感觉征服女人、享受男人的霸气进攻的感觉。她的身体柔软丰满，在他的嘴唇下更加诱人，他尝遍了这道美味后，她的胸部已经涨大，两颗樱桃挺立起来，显得更加丰满、诱惑。
老史站在那里，象是面对着一支雪白的火鸡，一时间动作很笨拙，她迷醉地伸手把住他，引导着他，进入一个温湿的地方。
那以后，老史迷上了那女人。
他知道是在玩火，因为牵扯到他老婆，和红儿的丈夫，包工头，这几个人和他及红儿的事之间，好比只隔了一道纸门帘，随时都会被扯破，但是他总想，那能呢。那能那么巧。
恰恰一次，他还在她的身体里的时候，她的丈夫…；包工头，还有几个壮实的工人，破门而入，他知道是包工头的事，一圈人围着他们看，如同看两支狗在配种，老史也不愧为一条汉子，从那女人身上爬起时小声对那女人说，说我是强迫你的。
当天，老史被警察关进了石化厂公安科，经过简单的审讯后，第二天押送到了市里，关入南山区公安公局看守所，在这期间，那个包工头又进一步地打击了他，以报他的横刀夺爱之仇，他的头上又多了一顶贪污的罪名，（那女人没有说他强奸她，还算有情有义。）
三个月后，他以贪污罪被判处三年，流氓罪判处二年，合并执行有期徒刑四年。
钱，女人，老史呵呵地摇头。
四年呵。
5；毛生福
为郊区某村单身汉，在省道边上开一小饭店，起名为毛氏家常饭馆，生意火得不得了，他们村里的几个干部也常来光顾他的生意，他很高兴，时间长了，干部们让他记账，省得回回算钱麻烦，他也觉得是，，大半年下来，连酒水有了五六千之多，一天他去村里结帐，会计说他耍滑头，根本上没有这么多，是他自己乱写上去的，他说签名呢，签名不是你们签的吗？会计说你别在这里嚷嚷，那个签名谁搞不上呀，又不是大学教授的签名。会计说只付三分之一的钱，其它的他做不了主，让他找村长，他找到了村长，村长拍拍他的头说，年轻娃娃你是做啥呢，赚钱要明的来，，，，、。
钱没要上，被奚落一通，毛生福在个朋友家喝了酒，说起此事，朋友也替他不平，酒能壮胆，几两下肚，毛生福一股黑血上了头，当天晚上，他摸黑到了村里的羊圈里，拽出几支最外边的羊，用绳子拴了往家赶去，想着你不给我付钱，我也要多少补偿一下下。早上起来，他到后院子一看，立即惊出一身大汗来，他家的后院外边，满满当当地卧着近200支羊，羊们见了亲人一样望着他，腼腼直叫。……他把村里羊群的头羊给偷回来了，其它的羊找头羊找了大半夜，天亮时，找到了他家。
最终，毛生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按照毛生福的话，他是连羊毛都没闻上呢。幸好他的外甥在市局预审处工作，通过关系把他要到这里，打算日后找个好些的监狱工厂送去，也学学技术什么的，毛生福说再不开饭馆了，谁开饭馆谁是他孙子。
我相信毛生福的话。以他一个农民的水平，能把故事讲圆满了就着实不容易。
我呢，我是什么也没偷，什么也没贪什么女人也没碰过，长到27岁初了自己以外，还没日过其它人呢。我是图什么为什么呵，想想真亏呵。
我的头公成了两个，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好像不是我。
你他妈的活该，谁让你收2000块钱了，你没见过阿？
我就没有动啊，他把钱放在我的包里，我就没动。
没动是因为你手里有其它的钱，不妨碍你对那钱来路的了解吧，
嗯。
那就对了，你主观上知道钱的来路，客观上收了钱，你还要什么？
我无语。
朋友，是朋友能和你一辈子，友谊能让你吃一辈子，还是
当然不可以，
既然不可以，为什么要担？
你以为我愿意吗？ 不担又怎办？都进来吗？
都进来又怎样，谁做的谁认，他贪的钱比你多两倍，人在外边，你呢，你脑子有毛病吗？
没有。
你是不是放不下那个份？
什么“份”？
知道你讲究那个，总把你自己不当平常人，是不是？
我，，，，
你要想清楚，法律是无情的，一旦你进去一年，一且都完了，你的人生会从此改变，你不会为这个社会所欣赏，为会再走以上层的社会里来，那扇门永远对你关上了。
是吗？ 是吗？
难倒不是吗？
法律就是这样呵，如空气，无处不在。
我再想想吧，我的头要炸了。
6，女教师索玲
第二天，要去领工具清扫院里的数叶，这些小活通常都是由比较可靠的犯人来做的，干部让我到二楼最里边的一到门那里去找一个叫索玲的女犯，她会带人们去车库边上的工具房，上了二楼，走过长长的通道，到了最里面的号，我喊了一声，一个高个的女犯应声出来。
女犯20多岁，1米68左右，苗条，利利索索，隔着号服，胸前的大奶奶一耸一耸的，显然里面没穿奶罩。她那微微翘起的鼻梁，细腻圆润的鼻头配着纤巧的鼻翼，两片轮廓分明像樱桃般的小口和一双弯月形的眉毛，十分匀称地衬托着那忧郁迷离如梦似幻的大眼，略显瘦长的瓜子脸呈现着病态的苍白，她五官端正而神韵不足，身材匀称又似嫌单薄，连其出身阅历、学识职业、所属阶层等等，都给人混混沌沌的感觉，你很难分清她是来自山野涉世不深的村姑，或是久经磨练见过世面的城市女性。她给人一种懦弱而优柔寡断的印象，像已经霜冻的菜叶，冰雹袭过的花朵，总之，如不是神情萎靡且有些羸弱，她定是位婀娜多姿光艳照人，外貌虽无明显特征，又使人过目不忘的特殊女人。
我说明来意，要她带人去工具房，一边暗想，这大墙里怎也会有这姿色女人？放到外边大街上回头率也错不了。
从侧面看上去，不施粉黛的她一脸青春气息，我很纳闷她会犯什么事进来、
“大哥，多大了？”
快30多了”，
“想女人吗？”，没想到这话能从她嘴里说来出来，刚才对她的一点好影响一下全没了、
“不想”。
不想？她有睦不信。
才进来的？
是
怪不得，
看过女人吗？
我支支乌乌没说话。
要不要看“。
女犯让我抬起头，闪电般
快速松开马甲最上面的一个扣子，一对超大的、白白的大奶，突然蹦了出来，又闪电般地扣上。
“哥，看看，好不？”，
你干什么有毛病啊？我又急又紧张。
“
“没人，你来摸摸”，走道确空无一人，女犯抓起我的手，快速按向她的乳房，我只感觉到手指尖触到了她的外衣下一个又热又烫的皮球。
这女人是不是被关疯了？我在想。
后来我知道，她姓索，叫索玲，以前是体校老师，面容精致且有棱有角，说起话来吐字清楚，身体动作，大方自然。入狱已二年的她在谈话的过程中依然有说有笑。
曾当过市级三好学生，二年前因挪用公款?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