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放哨的凤凰社巫师。这是一个有着茶色头发胖乎乎的男人,赫奇帕奇的卡尔曼,斯内普清楚的记的这个名字。这个愚蠢的赫奇帕奇不止一次的被食死徒捉住过,原因是他实在太迟钝了,但是他那对富裕的供职于法国古灵阁的父母也不止一次的从黑暗主人手中换下了他的小命,没想到凤凰社还会继续收留这样的废物。听说最后一次花掉一百万金加隆为他赎身后,卡尔曼被剥夺了继承人的资格,如果不是他的弟弟实在太小,卡尔曼家族甚至准备请求黑魔王让最新一任的继承人加入食死徒。
或许凤凰社已经穷困到不得不出售职位了么?就算对于贵族伎俩没有研究的自己也看的出来这些家族打的算盘,把大儿子送进凤凰社,把二儿子送进食死徒,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赢得一方始终是自己。只不过除了子孙繁盛的布莱克家族,没有几个食死徒能够放心把自己的继承人送进凤凰社,
斯内普快速的将几种简单熬煮过的药剂调配起来,然后将卡尔曼的头发塞入试管,注视着试管里的药剂快速反应起来。这是他自己发明的复方汤剂改良版,虽然没有老配方的效力持久,但是省略了长达几十个小时的熬制时间和熬制后无法长久保存的弊端。
唯一无法改善的就是这该死的口感,斯内普紧紧捂着嘴角忍耐着身体被外力扭曲的诡异感觉过去,动手扒下卡尔曼的外套。
“卡尔曼,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半个食死徒的影子都没有。”斯内普含糊的回应,用宽大的袍子掩盖自己的魔药箱在满是灰尘的魔杖架子边上坐下来。
“老子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食死徒都差不多都被引出来了吧——要是真的捉住了黑魔王,我一定要给我弟弟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
“就算捉住黑魔王,食死徒也完蛋了,整整一百个狼人,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另一个巫师随意的翻找着柜子上的魔杖,“不过,我们得把奥利凡德放出来,只要他知道这些魔杖的排列顺序。”
“卡尔曼,别呆坐着,去把奥利凡德弄后面弄出来。该死的糟老头。”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站起来往后走。魔药的持续效果只有十五分钟,如果不能找到机会靠进壁炉,他就只能选择放到在场的三个巫师,这并不是难事,只是,显然这样会触动警戒魔咒,召来更多的巫师。自己必须在狼人进攻伏地魔庄园之前把消息送回去。
斯内普不动神色的打量看守一屋子人质的巫师,比普通人稍尖的耳朵,旺盛的毛发——
“什么事?”
以及和上次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口臭,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狼人,看起来还是个可以自由变身的原种狼人。斯内普绷紧了后背,学生时代留下的阴影让他对于狼人始终有种莫名的恐惧,即使他已经成长到足以抗衡狼人地步,“我们需要奥利凡德去一下前面,只有他知道魔杖的位置。”
“巫师就是麻烦。”狼人不耐烦的嘟囔着,从人群中扯出奥利凡德推到斯内普身上,“要我说,直接撕裂他们的喉咙,咬断他们的血管——”
奥利凡德踉跄的撞在斯内普胸口上,这让魔药大师晃了晃,一个全身笼罩着斗篷的巫师靠在角落里,从斗篷帽兜里漏下几丝金发。
“卡尔曼,你是爱上奥利凡德了么?快点出来。”凤凰社巫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伴随着并没有什么底气的嚣张笑声,显然他们对于自己的联盟伙伴也存在本能的恐惧。
“走吧。”斯内普压低声音低呵一声,推搡着奥利凡德往外走。脑海里搜寻着自己熟悉的巫师,从斗篷下露出的高跟靴来看,这显然是一个女巫。能让自己觉得熟悉的女巫并不多,准确的说,除了莉莉,自己根本就不熟悉任何女巫,特别是穿着考究的金发女巫,就连她身上的斗篷也莫名的让自己有种熟悉感。
“奥利凡德,你能记住所有人的魔杖规格对吧?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有很多魔杖损坏了,需要新的替代品。”
一个斯文的声音从魔杖架后传出来,斯内普的瞳孔收缩了下,这个声音伴随了自己整个悲惨的求学生涯,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莱姆斯·卢平。自己早该想到的,既然凤凰社和狼人联盟,怎么可能没有人从中牵线。
“先生们,我想你们在十一岁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们,每一个巫师,一生,都只有一根契合魔杖。如果你使用了别的巫师的魔杖,或者错误的魔杖,就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甚至可能因此丧失生命,特别是在战斗的时候。”
“奥利凡德先生,我想比起一个去魔杖的巫师赤手空拳的战斗,我们应该能够承担这个风险。战斗结束后,我们也会把损坏的魔杖送来维修。”卢平有些疲惫的揉揉额角,“我需要你的帮助,非常需要。”
“别和他废话了,卢平。”余下的几个凤凰社成员不耐烦的围拢过去,“我们可以给他喂瓶吐真剂。”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邓布利多校长说过——”卢平无力的想要阻止,“让我和奥利凡德谈谈——”
“没时间了,卢平。我们总不能像巨怪一样扛着狼牙棒冲进伏地魔庄园。”
皮肤扭曲的感觉慢慢严重起来,斯内普最后看了眼囚禁人质的房间,大踏步的冲进壁炉里,“蜘蛛尾巷!”
“斯内普!”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卢平大踏步的冲进火焰里,但是只来得扯下对于斯内普消瘦身形来说过大的袍子。
“是复方汤剂,斯内普伪装成卡尔曼混进来。该死的梅林,他一定是去向黑魔王告密了。”卢平从炉壁上的坛子里摸去,“我必须立刻向邓布利多报告。”
“那是个空坛子,斯内普先生刚刚抱走的坛子里是我所有的飞路粉。自从战斗激烈以后,飞路粉越来越难买了。”奥利凡德慢条斯理的从地上坐起来,擦掉嘴角溢出来的吐真剂。
“该死的梅林,该死的斯内普!”卢平怒吼了一声,颓然的瘫坐倒在地。
“这是一个阴谋!狼人背叛了我们,黑暗主人,邓布利多从狼人那里得到了今天的计划。凤凰社准备拖住所有的食死徒,然后让狼人攻击伏地魔庄园。”
斯内普的狼狈的出现在书房里,身上的炉灰弄脏了整块地毯。毕竟蜘蛛尾巷斯内普老宅的壁炉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能够联通都是一个奇迹。
“镇定些,斯内普。”黑魔王淡然的安抚自己的魔药大师,眼神犀利的扫向一直坐沙发上的芬里尔·格雷伯克,“你能够向我解释么,格雷伯克?”
“不,这小子胡说。我就坐在这里,我根本不会背叛,更不可能和邓布利多联手,黑暗主人。”格雷伯克大吼起来,全身的毛发怒张,几乎就要变身了。
“我遵从您的命令,准备从奥利凡德魔杖店通过壁炉进入翻到巷。在那里,我从四个凤凰社巫师嘴里探听到这个消息,其中的一个是莱姆斯·卢平,他也是个狼人。起码有一百个狼人会参与这次战斗。”斯内普停顿了一下,握紧自己的魔杖,“我还亲眼见到,他们看管人质的巫师——是一个纯种的狼人,渴望人肉的那种。”
“很好,我会好好奖赏你的,我的魔药大师。”黑魔王今天早上开始第一次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先生们,看起来我们有一些毛茸茸的朋友来访了。格雷伯克,召集你剩下的族人,显然,你需要一个机会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通知所有战斗中的食死徒,在凤凰社和狼人开始攻击伏地魔庄园后,重新攻击凤凰社驻地。”黑魔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嚣张的笑容,“回到你的位子上,斯内普,我们会需要很多有用的魔药。另外,开启庄园的防御魔法阵。”
斯内普沉默的回到自己的实验室,黑暗主人的运筹帷幄使得自己刚才的惊慌失措就像是一个笑话,他甚至没有召集食死徒回来支援,而是让他们在凤凰社的成员集中围攻伏地魔庄园后再次偷袭凤凰社。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就好像——黑暗主人原本就知道狼人会围攻伏地魔庄园,原本就知道凤凰社的阴谋。
斯内普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推测,开始整理起需要的药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黑暗主人就太疯狂了,明知这个阴谋,却依然派出所有的食死徒,把自己置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还是说,黑暗主人的实力已经强悍到可以以一己之力挡住成百个狼人的攻击?不幸的是,无论黑暗主人的疯狂计划是否成功,自己都不得不分享结局。
斯内普努力让自己的手指保持镇定,快速的用银刀切割着草药。唯一的安慰是火力全部集中到伏地魔庄园,至少卢修斯活下来的可能性高了很多,只要他不是遇上邓布利多,以他的实力总会有办法逃脱的。
斯内普快速的搅拌着坩埚里的魔药,这是一整锅的诅咒药剂,虽然对于狼人的体质会抵消一部分药性,但是依然能够让他们感受到疲惫,沮丧的情绪,这也是熬制时间最短的大范围魔药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个魔药大师甚至能颠覆一个军队,这才是黑暗主人能够纵容自己这样一个混血巫师消耗掉食死徒大量资金进行私人研究的原因。
宝蓝色的魔药呈现一种祥和的美感,大部分巫师都会把完美的诅咒药剂误认成魔法清洁剂,它宝蓝的色泽让人无法把它和诅咒药剂可怕的效果联系在一起。斯内普小心翼翼的把药剂分装进五个大号的魔药瓶,用衣服包裹着魔药瓶向外走去。
这是咒诅药剂唯一的缺点,但也是最大的优点,它的爆炸性极强,只要稍微强烈一点的震动就会让它们变成五颗麻瓜炸弹。
斯内普终于一寸寸挪上屋顶的时候,战斗已经快要开始了。除了格雷伯克,所有的食死徒都在这里,庄园的魔法阵已经启动了。围墙上那些艳丽的藤蔓露出了它们的真实面目,食人花和魔鬼藤杂交产生的平时就像普通的魔法蔷薇,一旦有受到鲜血的吸引就会发狂的缠绕住能够触及的所有生命体,用它们的尖刺吸干所有的鲜血。但事实,这种植物并没有那么可怕,仅仅是一个火星就能摆脱它们,凤凰社巫师只是还没有从恐惧中冷静下来,斯内普轻哼了一声,一群没有脑子的笨蛋。
“哦,我们的魔药大师来。”黑魔王将视线从庄园外放到斯内普怀里,“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惊喜么,斯内普?”
“我只来得及熬制了五瓶诅咒药剂,黑暗主人。”斯内普小心翼翼的将药瓶分交给走过来的几个巫师,“但是我相信它们能够牵制住大部分凤凰社巫师,只是对于狼人的效果,也许不太好,我以前并没有——”
“很好,斯内普。”黑魔王漫不经心的打断了斯内普的解释,“你不需要担心狼人。我们得给格雷伯克留些同伴,纯血狼人的繁殖虽然不像血族那么困难,但是也不容易。我们只需要拖住他们,直到成功攻陷凤凰社的驻地。”
“让我们看看诅咒药剂的效果吧,先生们。”
魔药瓶从各个方向被远远的抛出庄园,落在地上的剧烈撞击让诅咒药剂飞快的扩散开来,从屋顶看去整个庄园外围就像笼罩在一片宝蓝色的烟雾里。斯内普的思绪停顿了下,“别这样,西弗勒斯,你至少要看到茜茜可爱的一面,比如那条价值五百金加隆的宝蓝色舞裙的确很衬茜茜的皮肤和头发,而且她还答应让你做小龙的教父,西弗勒斯。”
自己认识的女巫中,只有纳西莎是金发的,就连那种奇特布料的斗篷自己都有一套,是卢修斯从脱凡成衣店最新一季的杂志上订做后送给自己的,拆封以后就一直挂在实验室的门背后——
“斯内普,回到你的实验室去,我们需要一些魔力补充剂和恢复药剂。当然卢修斯他们回来后也会需要的。你只需要留在实验室,当我需要的时候会召唤你的。”诅咒药剂的效果很好,大多数凤凰社巫师都无法反抗杂交魔鬼藤的纠缠。在此之前,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未参与过真正的战斗,黑魔王只是觉得自己的魔药大师紧张过度,体贴的命令斯内普回到实验室。毕竟魔药大师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珍惜人才,他不希望自己的移动魔药架毫无道理的因为流弹阵亡。
斯内普犹豫了下,被黑魔王召唤的家养小精灵送回了实验室。实验室的门从外面反锁了,那套昂贵的斗篷占据了整扇门背的位置,另一套很久没有清洗的魔法袍沾满了魔药的痕迹,皱巴巴的挤在一边。无论是魔力补充剂还是恢复药剂都是食死徒的常备魔药,虽然并不是精细熬制的完美级别,但是也整整齐齐的挤满了两个魔法柜子。当初自己就是按照每个食死徒两瓶的数量储备的,但是这次战斗后能够回来的人数也许并不会那么,这些药剂根本是绰绰有余。
斯内普下意识的刷洗着坩埚,重新开始熬煮一锅魔力补充药剂。从早上算起,战斗已经持续了十个小时,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最重要的是,黑暗主人封闭了伏地魔庄园所有的入口。斯内普的眼角抽了抽了,想起卢修斯腰带里的那瓶生命药剂,顾不上已经的魔药,摸出要带上的双面镜。
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卢修斯的狼狈的面孔终于出现在镜子里。
“晚安,西弗勒斯,看起来你还不错。”卢修斯的额角上有个伤口正在流血,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我们就快要攻占凤凰社驻地了,你记得詹姆斯·波特么?我替你狠狠的揍了他一拳,就在鼻子上,哈哈。”
“闭嘴卢修斯!”斯内普气急败坏的怒吼,“听我说,你绝对不能喝那瓶生命药剂!黑暗主人封闭了整个庄园,现在没有人能进出伏地魔庄园了。你绝对不可能在三个小时内得到缓解副作用的魔药,然后你就会因为器官衰竭死。”
“哦,梅林啊——”卢修斯的脸色苍白起来,突然从双面镜里消失了。
斯内普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发冷,“你该不会已经喝了!该死的梅林,我就知道,不应该把魔药交给你这种没有克制力的家伙!告诉我现在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想办法过去!我记得买那个门钥匙的时候,反向咒语是什么……该死的——说明书呢!”
“啊,啊,冷静点,西弗勒斯。”卢修斯无奈的表情重新出现在镜子里,“刚刚只是护身符的小心魔法阵被索命咒击中了。可怜的梅尔斯,他被索命咒正面击中,竟然还没有死,我把生命药剂喂给他喝了。西弗勒斯,听我说,你就呆在实验室里哪里都别去,主人不会随便放弃一个魔药大师的。我得先挂断了,这里简直没有一块能够安稳站着的地方。就在刚才,我的头发被韦斯莱烧了,我简直没脸回家见茜茜,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熬制美发魔药。”
“纳西莎她今天有没有——”
镜子的画面晃动了一下,然后传来碎裂的声音,应该是被卢修斯情急之下丢出去抵挡魔咒了。斯内普恼火的将已经在手上燃烧起来的双面镜丢进水槽里,一种解脱的罪恶感慢慢的从心里滋生出来。
黑发的魔药大师打开水龙头,燃烧的双面镜在冷水的冲刷下发出刺耳的呲呲声,斯内普慢条斯理的洗干净双手,开始熬制一锅记忆药剂。这种药剂的熬煮时间并不长,但是却以材料的复杂繁多和过程的高难度而闻名,除了霍格拉斯甚少有人能够一次熬制成功。完美的记忆药剂可以按照制作者的想法来改变饮用者的记忆。
双面镜已经烧毁了,伏地魔庄园也被封闭了,就连猫头鹰都不可能飞出凤凰社的包围圈,无论那个女巫是纳西莎,自己都已经尽力了,不是么?这样是最好的,这种战况下,卢修斯不能够分心,更不可能离开战场。
当战斗结束,卢修斯会回到这里,自己会让他喝下一瓶魔力补充剂药剂。或许平时卢修斯会察觉到魔药的口感差异,但是在这种精疲力尽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发现这点细微的差别,就算他感觉到了口感的差异,自己也可以用不同的配方敷衍过去。
魔药会在半个小时内起作用,这时候卢修斯可能会察觉到一些不寻常,但是药效很快就会让他遗忘这些。这时候只需要一个摄魂取念,自己就可以改变卢修斯的记忆,这种改变必须很精确,否则以他的精明很容易察觉到记忆的错误。因此自己并不需要改变太多,只需要把他毕业后的记忆删除,然后模糊的捏造出一段纳西莎在旅行中死于意外的传闻。
修改记忆以后,卢修斯恐怕不得不因为身体的虚弱而修养一段时间。所有从战场上下来的重伤患都是由自己治疗的,自己可以给卢修斯开具一张因为被未知的魔咒击中而丧失了部分记忆的证明。凤凰社那帮蠢蛋经常念错魔咒,除了感叹下卢修斯的不幸,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斯莱特林向来是谨慎体贴的,没有人会在漫长的修养后,对卢修斯提起纳西莎的不幸,这件事就可以天衣无缝的掩饰过去。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直到很多年以后,斯内普都这么认为,除了那个意料之外的狼人。
在战斗结束后,卢修斯就像计划的那样回到了实验室,甚至有气无力的索要完美级别的美容药剂。然后,一只遍体鳞伤的猫头鹰飞从实验室的窗户里飞了进来,凤凰社被断了老窝,食死徒们也伤亡惨重,战事已经停止,到处都是传递消息的猫头鹰,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只猫头鹰脚爪上的钢环上刻着一个鲜明的sob。
“是小天狼星,没想到他还保留这布莱克家族的猫头鹰。”卢修斯把魔药瓶放回桌子上,解下猫头鹰脚上的信封,“一定又是劝说我加入凤凰社,投身光明事业,过去一年里,每个月他都要寄一封,如果不是茜茜始终认为她可怜的堂弟是误入歧途——”
阳光从魔法窗户里投射进来,斯内普疲惫的从床上坐起来。正如无数个不眠之夜一样,霍格沃茨的钟声宣布的有一天工作的开始,无数的小巨怪等着虐待自己的神经,整个办公室的论文等待着批改,还有医疗翼里那些永远精力充沛的格兰芬多需要浪费自己的魔药——
斯内普深深的吸了口气,喝下床头的精力魔药缓解混沌的大脑,铂金色的空白相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有永远不会褪色的墨绿色字迹,“o re 11 your fi1ies”
36霍格沃茨救世主x难以拒绝的诱惑
雨依旧在下,但已经小了很多,可以预见,这场连绵的大雨终将接近尾声。斯内普不得不拎着自己的长袍,从泥泞的小路上一次次拔出自己的靴子。在这个阴霾的天气里,阳光无法穿透厚厚的乌云,雨水对于视线的阻碍使得不远处的禁林变得模糊不清,就像一幅被丢进水里的油画一样扭曲扩散的变形。
幻身咒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作用,只有盔甲护身勉强抵御着雨水的冲刷,好在乌克兰铁肚皮巨大的身影就是最鲜明的路标,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天气下,巨龙呼吸时迸出的火星也能够起到灯塔的作用。
“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甩掉脸上的雨水,油腻的发丝紧紧的贴在脸颊上让魔药大师有种不适的累赘感,在短暂的扫视后,终于在乌克兰贴肚皮庞大的身躯下发现了自己寻找的目标,“瑞蒙德·阿尔巴尼亚大公。”
“我想你已经做了决定了,斯内普先生。”瑞蒙德微微眯起眼睛,亮黄|色的瞳孔审视着正在给自己释放清理一新的巫师,就像是能透过身体看到人心。
“在做交易前,我希望先谈妥条件,公正公开的谈判。”斯内普的手腕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下,将魔杖重新塞回已经干净整洁的袖子里,“这是人类谈判的一贯原则。”
“我并不觉得这是个谈判。”瑞蒙德裂开嘴笑了笑,尖利的牙齿闪着慑人的寒光,就像是听到一个并不可笑的笑话,“你深陷其中,无力自拔。无论是凤凰社,食死徒,哪一方的胜利都会把你推向死亡,你只能选择我,而我,可以选择更多的魔药大师,斯拉格·霍恩,或者是别的什么巫师。我不喜欢巫师的惺惺作态,你的内心早就做出了决定,斯内普。”
斯内普哽咽了下,握紧了袖子里的魔杖。该死的读心术。确实自己已经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黑魔王已经涉足了霍格沃茨,甚至找上了自己和卢修斯,邓布利多确不知真假的熟视无睹。自己深爱着莉莉,对于莉莉的愧疚足以让自己付出生命去守护那个名为哈利·波特的救世主,这么多年来,这个借口一直是这样骗着邓布利多,甚至骗过了自己。但现在,这个理由却成为了一道催命符,在食死徒眼里自己是无耻的背叛者,在凤凰社之中同样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之所以自己还活着,只是因为这颗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棋子还有足够的利用价值。除了瑞蒙德,自己没有第二个选择。西弗勒斯·斯内普需要活下,只有活下去,才能守护马尔福家族的父子,只有活下去才能再一次把卢修斯拉出战争的阴霾。
“作为合作的诚意,我可以先替你解开那个灵魂契约。”瑞蒙德斟酌了片刻,做出了妥协。一个魔药大师能够对战争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哈利提出的观点,至少在巫师历史上的战斗中,魔药大师一直充当着人力火药库和战场医生的重要角色。在麻瓜和巫师冲突不断的上古时期,一副耗费巨资的瘟疫药剂,甚至能够奠定一场战争的结局。坐拥整个阿尔巴尼亚森林,魔法世界最丰富最珍贵的宝库,却不善加利用,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领导者所为。
斯内普恍惚了片刻,直到冰冷苍白如同尸体一般的手指贴上了自己的胸口,凉意透过厚实的长袍一直渗进皮肤里。在左胸口的那道伤痕下面隐藏着的是一个繁复的花纹,除了她,从没有人知道,就连卢修斯也一直以为这道伤痕不过是某次战斗后的纪念。
“不——”一种刺骨寒冷在半边的身体蔓延开来,魔药大师惶恐的挣扎起来,踉跄的推开眼前的男人,扶着乌克兰贴肚皮粗壮的前腿喘息起来。
“你在抗拒我的力量,你在抗拒自己的选择。”瑞蒙德眯起眼睛审视不断战栗的男人。斯内普渴望解开这个契约,渴望解开束缚,这样强烈的感情波动即使肉眼都可以从他的表情上观察出来,但是他的理智却又在抗拒自由。他的意志力比一般的巫师强大的多,巫师的魔力和意志力有着密切的联系,这才是灵魂契约无法解开的原因。
“我暂时还不需要解开这个契约。告诉我,在你的计划里,我需要付出什么?”这种灵魂上的寒冷只是造成了短暂的不适,魔药大师坚韧不拔的意志很快让身体恢复起来,斯内普大口的喘息着,站直了身体。
“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这场雨终于停了,感谢梅林。”
“晚上好,宾斯教授。”斯内普不动声色的从窗口移开身体,敷衍着这位八成又忘记自己办公室位置的幽灵教授。在自己回到霍格沃茨没多久,雨终于停了。几乎在雨停的同时,那个血族也带着乌克兰铁肚皮和那只挪威脊背龙幼崽离开了霍格沃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只是一眨眼,就像是幻影移形一般,那两只巨龙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黑色的袍角在地窖里翻滚出黑色的浪花,斯内普大步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内心充斥着难辨悲喜的心情。自己始终还是没有解开那道束缚了自己11年的契约,即使在11年来自己无数次的尝试去解开,但是在真正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却又怯步了。瑞蒙德承诺,或者说他的诱饵成功的蛊惑了自己,一直以来对于卢修斯的渴望几乎要逼疯自己。11年前,这种渴望毁灭了纳西莎,而11年后,失去了誓言的束缚——心底最深处那个卑鄙可怕的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来,他不敢也不能去尝试。
而在斯莱特林地窖的另一边,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同样把自己关在斯莱特林豪华的浴室中一筹莫展。父亲的到访,在11年来第一次把自己当做一个成年人的开诚布公的谈话,掀开了斯莱特林贵族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把一切的利益纠葛□裸的展现在年轻小贵族的面前。
“德拉克,马尔福家族永远是英国最伟大最影响力的家族之一,这是为什么?”
“我们生而高贵,我们追求力量和财富,我们追求更长远的利益。”这是家族教育的第一课,德拉克甚至不需要回忆就可以背诵出来。
“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都选对了自己的位置,德拉克。”卢修斯绷紧了自己的脸颊,灰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疲惫的沧桑。这是他第一次不加掩饰的对德拉克展示自己无所不能之外的另一面,德拉克眼中的迷茫和无助让他有些心生不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当年的自己也是用这样茫然无助的眼神回答缠绵病榻的父亲,而父亲却说,这些都是斯莱特林自欺欺人的借口,维持着马尔福家族千年兴衰的要诀只有一个,站对位置。
“卢修斯,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对是错。马尔福家族向来能够站在正确的位置,可是,这一次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站在了梅林的那一边。个人的偏爱和憎恶会模糊你的眼睛,你需要认真的去看清楚,卢修斯,看清楚我为你铺下的这条路,从今天开始,我把马尔福家族的荣辱交由你来掌握。”
父亲的郑重其事使得当年懵懂的自己察觉到了不幸的预感,就是在那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早晨,自己收到了邓布利多提前签发的毕业证书。从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壁炉踏出的那一刻,强烈的无助浸滛了自己所有的意识,对于父亲的过世,自己早有预感,在那个时代而言,感染上水痘就意味着生死难料,即便是巫师也无法幸免。但是面对坐满了一整个会客室蠢蠢欲动着想要蚕食马尔福家族的巫师们,自己还是感到了无助和恐慌,如果不是黑魔王亲自出席了葬礼的话——
“德拉克,个人的偏爱和憎恶会模糊你的眼睛,你需要认真的去看清楚,找到你自己的位置。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相信,我可以把马尔福的荣耀交由你来肩负。”卢修斯怜爱的揉揉儿子一板一眼的发型,“如果你足够优秀,就可以成为马尔福家族最年轻的族长。”
德拉克的眼睛亮了亮,因为祖父的病逝,父亲还没从霍格沃茨毕业就继承了家族,而这个承诺无疑表示,自己有机会比父亲更早接触家族事务。成为于父亲并肩的巫师,成为马尔福家族历史上最年轻的族长,这样的诱惑对于任何一个斯莱特林男生来说都难以拒绝,权利和荣耀,生来就是斯莱特林的追逐目标。
“你被救世主的光环迷惑了,德拉克。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一个马尔福,看清你脚下的道路,找到你自己的方向。”
意义深远的谈话最后以这样的告诫收尾,目送着父亲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壁炉里,德拉克脸上的红润也渐渐消退。虽然卢修斯描绘出了让他无法抗拒的诱惑图景,但这次谈话的真正目的却并非如此,斯莱特林总喜欢把深意隐藏在华丽的词藻堆砌里,而漫不经心的提点却可能是最核心的内容。马尔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德拉克自己就深谙此道,父亲觉得自己和救世主走的太近了。这种观点也许来自于教父,也许仅仅来于传闻,或许仅仅来自于邓布利的只言片语,但是自己却不敢等闲视之。
“德拉克,你在里面么?”
“我马上就出去。”显时咒在半空中组合出12和5o这两个数字,长期来也不归宿的救世主竟然破天荒的在凌晨前出现在寝室里,德拉克匆忙的抓起浴衣,从早就凉透的池水里跳出来。地窖阴冷的温度飞快的带走了身体最后的温暖,德拉克颤抖着身体扯紧浴衣的带子。
即便是巫师也不能抵御自然规则,在凉透的池水中浸泡了一个晚上的德拉克还是发起了低烧。德拉克连绵不断的咳嗽和绯红的脸色让救世主殿下不得不放弃自己难得的睡眠,从温暖的天鹅绒床垫上坐起来,支起坩埚熬制一副治疗感冒的提神剂。
“我多加了三倍的甘草。”还有那么一丁点魔药天赋的救世主以己度人,一边把杯子递给德拉克,一边在床头堆上小堆糖果,“书上说双耳冒烟的效果可能会持续几个小时,明天早上应该就会痊愈。”
“谢谢你——”德拉克慢慢的咽下因为三倍甘草而并不苦涩的液体,很快烟雾从耳朵里争先恐后的喷涌出来。
“谢谢你,哈利。”
但是德拉克微弱的声音被火炉里木材燃烧的爆裂声掩盖了,连续几个晚上疲惫不堪的救世主阁下早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哈利并不知道,在这个晚上,在提神剂制造的烟雾里,斯莱特林小贵族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室友沉睡的表情,做下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抉择。
37霍格沃茨救世主x骑士盟约
伴随着圣诞节假期的临近,哈利在斯莱特林的处境渐渐又变得糟糕起来,情况似乎又回到了他刚刚进入斯莱特林的时候。
“我们该走了,德拉克。”潘西·帕金森一手抱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挽起德拉克的手臂。
“课上见,扎比尼。”德拉克的眼角抽了抽,刻意的忽略了预言家日报边缘沾染的奶油,将桌上的报纸卷起来,塞进书包里。
大多数人都在猜测德拉克和救世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一直来力主救世主加入斯莱特林的小贵族突兀的转变立场,潘西·帕金森在一夜之间代替了哈利的原本的位置。这个高挑的斯莱特林女生始终陪伴在德拉克身边,即便是在餐桌上相遇,德拉克也选择了有失礼仪的忽略态度。尽管原因不明,但是马尔福坚决彻底的疏远依然让小蛇们谨慎的选择暂时将救世主隔离在自己的社交范围之外。
“既然白马王子已经被斯莱特林公主殿下霸占了,救世主殿下不介意的话,不如迁就下这位英俊的黑马骑士?”
扎比尼夸张的表演取悦了哈利,同时也引来了众人的侧目。扎比尼是斯莱特林之中唯一没有刻意疏远哈利的小巫师,鉴于扎比尼夫人背负的可怕诅咒,他在英国并不一定能逗留多久,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拉拢未来的盟友,争夺家族的继承权这些斯莱特林小巫师们关注的重点,对于扎比尼来说还太过于遥远。作为独子他无需争夺母亲手中让人咋舌的庞大财富,而始终没有确定的继父人选也让魔法世界对这个坐拥亿万身家的男孩保持观望态度。这些都造就了扎比尼尖刻,高傲,孤僻的性格,让他能毫不在乎的自己跳进了斯莱特林划定的孤立圈子。
“如你所愿,我亲爱的骑士阁下。”
哈利咽下最后一块蛋糕,和扎比尼走到一起。在狭窄的走廊里,德拉克和潘西走在最前面,身后尾随着斯莱特林的低年级学生,而他们则独自走在一起,始终和整个队伍保持着一个并不大的距离,悠悠然的吊在队伍的尾巴上。
“就连拉文克劳的那群书呆子都在传言,斯莱特林的王子殿下见色忘义,为了讨好未婚妻而抛弃昔日密友了。”扎比尼摆弄着自己的魔杖,细长的木棍不断在手指中转出一个个杖花,“显然,帕金森小姐迫不及待的想要入主马尔福庄园。”
“无法正视自己的过往,却喜欢肆意的评判他人的人生,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随着魔法史教室的临近,队伍的脚步放慢下来,哈利不得不暂时合上一路上浏览的厚重羊皮卷。
德拉克刻意的疏远,他并非没有察觉,只是对于早就在轮回中看够了世态炎凉的自己而言,和一个孩子计较这样的行径显得幼稚又无聊。更何况,现在他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因为经过漫长枯燥的寻找,他终于在图书馆中找了祖先在魔法世界留下的蛛丝马迹。这个隐晦的证据显示,在霍格沃茨建立后的一段时间,曾经有一小队黑巫师出现在德国,并且手段残忍的虐杀了很多德国特有的魔法生物,其中甚至包括一只巨大的火龙。巨龙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正是因为屠龙的壮举,这一小队黑巫师才被纪录在那一年的魔法既要最后一条上。
但是瑞蒙德那里的进展却很不乐观,当年父亲用来饲养妹妹的药方中,自己能够回忆起来的大部分草药,无论麻瓜世界或者魔法世界都还没有被发现,只能通过庞大复杂的实验来寻找效果相似的替代品,在魔药的制作中,配方的不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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