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你要是救不了我。就不要添乱,什么叫一掌毙命,现在还在这里火上添油,被你害死了。”若是让她知道,少年心中真实想法。一定惊诧莫名。
果然,栾燕青面色铁青,随时都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6羽生急忙喊叫几声。宣泄疼痛,同时也试图缓解对方的恨意。
牢门铁闸第三次打开。白锋走了进来,见到赤练在此。脸露异色,躬身道:“栾堂主,三皇子有请。”
栾燕青一甩袍袖,“明日就是皇族宣布晋升主城的大宴,到时你如果还活着,我说不准会帮你一尝宿愿。”却不成想,话音未落,闪电般再出一指,点在6羽生的咽喉,青气凝成细针,刺入喉管,疼得他张口欲喊,却发不出声音。
对方这才转身离开,将出牢房时,也未回身,只是淡淡地说道:“犬子这点小事,就不要烦劳仇大哥了,让他安心准备明晚的酒宴和后天的晋升大典,才是你应该做的吧!”
赤练朝着自动落下的铁闸啐了一口:“沆瀣一气,全都是三皇子的走狗!老娘的事轮得到你管!”
转回头,不忍地看了看五官挤堆在一起的少年,手抵脖颈,详探经脉,“哎,你也实在太不小心了,明知道这里危险,你还自投罗网,现在你中了他的绝命毒功,姐姐我也无能为力,整个盘蛇帮若论毒功之毒,他若为第二,则无人敢居首位。”
6羽生喉咙发不出声音,就算没有被伤害,他此刻也消沉在失望的深渊,对父亲留下的线索不再抱任何期望,心中自愚地苦笑连连。
“看你们刚才的情形,你上次提到的燕九,就是那个家伙吧,我就说怎么有些耳熟,老天最会捉弄人。怎奈帮主也被他父子蒙蔽,上次的事被发现,狠狠地训斥了你姐姐我一顿,现在我可不敢再将你偷放,再说放不放你也没什么区别了,你这毒除了栾燕青自己,整个盘蛇城恐怕都没有人能解,姐姐倒是希望你死得痛快些!”眼见他失神发愣,不言不语,兀自磋叹,“也是,蝼蚁尚且偷生,但有一丝希望也不该轻易放弃,也罢,谁让我看你顺眼,这里有一颗毒丸,乃是姐姐我精炼的赤练之毒,吞之立时毙命,你真要熬不住之时,不妨吞了它吧。”说罢,将毒丸塞入他手中,转身黯然离开了牢房。
铁闸咣当一声落下,令不知因疼痛还是茫然,模糊了的神智,稍稍清醒。看着手中的毒丹苦笑,回想对方的话语却又充满感激,素昧平生却能相助至此,仁至义尽。
但奇怪的是,在这样凶多吉少的场面下,他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对死亡的恐惧。若非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恐怕早已被两个老江湖,看出端倪。
“燕九,栾燕青,我真该好好感激你,提供这么残忍的毒功。”他心中原本在为如何脱逃而一筹莫展,早在身中白锋之毒时,便有解毒之法,更有了龟息诈死之腹案,可惜白锋之毒却不是致命之毒,反而让他郁闷不已。
如今不但有栾燕青这盘蛇第一毒,又有赤练的毒丹,自己只要伪装成熬刑不过,服丹求死的假象,便可瞒天过海,届时趁隙逃脱,凭借自己的身法和易容之术,想来不是难事,这也是他始终镇静的原因。唯一不在计划的,便是对方守口如瓶,似乎不到最好一刻不肯向自己揭示真相,这倒是有些棘手。
6羽生摒除杂念,在疼痛中尽力凝神,常驻于丹田中的天冥鼎,早已激动地颤抖不辍,似乎体内的剧毒是美味的食物,一种想要吞噬的冲动,却被他一直压制着。前世,自己所中的无色之毒,换作普通灵王,必然丧功于当场,若非天冥鼎的吞噬削弱,自己又哪有可能逃脱。
凤冥归元气亦有吞噬之特性,三足黑乌和貔貅便是应此而生,然而面对剧毒,他却有自知之明,不敢直接以灵气相抗。
意念中放开天冥鼎的束缚,暗青三足小鼎陡然跳跃起来,窜入经脉,向凌虐的青毒白毒展开攻势,游向灵毒淤积之处,将毒素毒元一点一滴吸食入鼎,尽管缓慢,但胜在持续不断。
所经之途,虽看似浅尝,却令痛楚清晰地减少一分,心中不免一喜,果然见效。
可惜,天冥鼎的级别仅有橙级,因而所容毒灵有限,一旦收满便飞回丹田,而它不愧是与归元气息息相关的魂器,三只黑凤霎时感应,争先恐后地冲入鼎内。神识随之探入,只见青白两色,变得安静沉滞,被三头黑凤分食入口。
当黑凤亦感饱胀之时,飞舞出鼎,在他的期待下,各自喷出黑色毒液,三团灵毒融合在一起,一阵抖动,渐渐拉长,蛇头蛇尾自两侧长出,一条微小的黑蛇诞生。通身散发着暗灵属性,蛇嘴张开,锋利蛇牙上流淌着毒涎,青白两色。
毒并本不是独立的属性,任何一系都有自己的毒性,木有木毒,金有金毒,更有火毒、水毒等等区分。此刻丹田内继火灵、土灵之后,再添毒灵,却在暗属性的掩护下,隐隐形成了一种全新属性,世间不存在的毒属性。而且此毒灵乃是灵液组成,较之灵气构成的黑乌和貔貅,实力更强。
他驭使黑凤将鼎内吞噬一清,令黑蛇缓缓增长。看着手中毒丹,心中难免跃跃欲试,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求成,体内之毒尽清时,再服用也不迟。
此刻,终究不是放手清毒的最佳时机,万一栾燕青返回,岂不穿帮,因而他只将内腑保护好,一旦毒性侵入,便立刻以天冥鼎吸收。
他的毒灵持续成长着,而修为又渐渐临近巅峰饱和,因为两毒皆源于毒功灵气,其中满含灵元,大部分被天冥鼎吸收,竟令它从一阶橙级,提升到了两阶。自己的两个魂器,一个依靠魂元成长,一个依靠灵元成长,都是饕餮之腹,让自己又欢喜又无奈。
盘蛇帮总舵一间小小牢房,今晚成了炙手可热之地。铁闸再度升启,6羽生急忙佯装痛苦之色。一位盘蛇帮队长,引着三人走入,他们并不适应这里的阴暗,将石壁上的油灯点燃。
6羽生微微抬眼,赫然是6峰、6雪川走近,而黄雨颜却杵在牢口,踌躇不前。
“果然你这贱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6峰挥拳就打,却被那名队长伸手拦住,“还请6公子见谅,堂主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动刑。”
6峰不满地哼了一声:“我看这盘蛇城真正当家作主的,就是你们堂主了,倒便宜这贱种!”说着朝6羽生啐了一口。
“峰弟,不可造次。”6雪川侧头向那队长抱以歉然一笑,才又正首直视眼前的堂弟,发现对方青毒遍布,面容不时抽搐时,不免叹息一声:“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想血刃你为大哥报仇,总期望着遇见你的时候,逼你决斗一场,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却没想到永远失去了机会!”英俊的脸庞,布满失望之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晋级
喧闹的夜晚渐渐深寂,月光下,疲倦的盘蛇城散放着困意。1en2《《笔下文学》》此刻,无数强者求不到一丝平静,辗转反侧,种种心事、种种算计,隐隐期盼着天明。
油灯昏黄,将绰绰身影映在石壁,沉闷压抑的牢房中,近日来朝夕相处的生死冤家,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相聚。
脸色苍白的6羽生,瞳孔中倒映出她眼底的关切之色,那一抹忧伤,令人眷恋。原来她竟会为自己而伤心。
黄雨颜亦是迷茫不解,只见过两面的少年,始终冷言冷语的他,竟然勾动心底的悲悯,他痛苦的神色,刻印在伊人心口,踱出的每一步都似灌了铁一般沉重。地上的倩影,更随着她的脚步摇曳,时而撞向意气风发的骄傲身形,时而碰触沧桑深沉的孤寂身影。
6峰庆幸道:“多亏少城主通风报信,不然可就来不及看他这副死狗模样了。”猛然瞥见二哥阴沉的脸色,急忙缄口,心中却不以为然,“二哥也不过是吃干醋罢了。”
想起程天方主动接近于他,张口闭口,每每询问未来嫂子的事情,竟有种同病相怜的知己感,这也是他当初躲在桐城城主府的原因。倒是意外地发现6羽生竟是少城主苦苦查找之人,只是这件事被他隐瞒下来,因为一想到那贱种会被黄雨颜这样的美人记挂,便无名业火噬心。
佳人走近,哽咽中唤出一声“6公子”,便没有了下文。她不知道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陌路,曾是恩人;重逢,已作仇敌;安慰,无从开言;放任。心中不忍。
翎丘初遇的情形萦绕心头,超出年龄的沉稳气度和深邃眼神,给过她从未有过的心灵冲击,面对她这样的美人,不假辞色,冷淡漠然,又让她心中充满不甘与好奇。没想到第三次相遇,却是在囹圄之中。然而她却敏感地发现了他眼中的不屈和无畏,还有淡淡地不屑。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死劫当前,她没有机会去探求,情人在侧。她更不能去探求,心中生出莫名悲凄,隐隐怨恨着程天方将事实道破,陷自己于两难之境。
“雨颜曾多次提起你对她的帮助,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我该替她谢过,尽管救她性命的其实是你背后的灵皇。她自小就是这样,别人的恩惠总是念念不忘。”6雪川的高傲性情再一次尽展无余,恩情让他不能视而不见。却又妒忌着未婚妻的这一丝惦念,他也不晓得。这份念想源于一种微妙的感情。
他不知道对方的喉咙被剧毒麻痹,发不出声音。还以为将死之人,心灰意冷,耳听着三弟夹杂着各种恶毒言语的聒噪,自己却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沉默下来。更如何知晓,6羽生正全力清除着梗嗓之毒。
身旁的队长忍不住催促道:“几位,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栾堂主有命,任何人不得探视,若非弟弟也在蓝月宗,小人断不敢私自带你们进来,恐怕被我支开的守卫马上也会返回,我们……”
话音未落,闸门又一次开启,一道黑影掠入,四人眼前一花,相继倒地,昏厥不醒。6羽生一惊,犹如平地风雷,不知吉凶。
却见来人,身形高大,全身罩在黑衣之中,一股灵气束于头部,将面孔遮蔽。陡然抽出一柄蛇形金剑,灿灿寒光划破牢室的昏暗,当啷几声,锁链纷纷落地,断口齐整,证明着绿级灵器的无坚不摧。
6羽生浑身乏力瘫软,被对方一把夹于腋下,刹那间消失在牢房中,只留下四人,横躺于地,失去知觉。
耳畔风声呼啸,景物如飞,豁然明亮,皓月繁星闪烁在头顶,空气一清,终于脱离监牢之困。
在街市屋顶狂飙,6羽生满脑子揣度着对方的身份,就在他重新感到与大地亲密接触时,已置身于一间废弃的小货仓内。
黑衣人盘腿坐在对面,浑厚的声音平静地问道:“你姓6,那6永安是你什么人?”
他诧异地望着对方,清了清嗓子,感觉稍有恢复,勉力操起沙哑的嗓音,费力地说道:“是我父亲!”心中却在思忖,是栾燕青吗,不对,对方的身形壮硕不少,口气也浑然不同。
“你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沧海桑田,一晃人生二十年,哈哈……”他的笑声中蕴含着浓浓的苦涩,戛然而止,声音沉重,“他还是决定了,却不愿见我最后一面!”
6羽生心绪凌乱,似骤风急雨,“你是谁?……和我父亲……什么关系?”他的话尽量简洁,强腐之毒在他说话的时候带来千针万刺的痛楚。
对方沉默半晌,将覆盖在脸上的灵气驱散,真容渐显,黑发垂面,半遮半露着浓重的五官,猛然看去好似经年累月雨打风吹的渔夫,却澎湃着豪迈气息。
双眼看似无神,却精芒内敛,“你跟你爹长得真象,当初遇见他的时候,也就是你这般年纪,一样的英俊,一样的踌躇满志,那时他是逃婚出来,口口声声再不回6家,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去了,这一忍就是十八年,现在终于放下了,想通了,否则断不会让你这孩子前来寻我。”声音充满着慈爱。
“你才是……燕九?”忍着疼痛,拼命地喊道,对方的会心微笑,让他激动万分,惊喜之中又有些懊恼,先前的张冠李戴,让自己哭笑不得,父亲的线索并没有错,他从那双岁月留痕的眼睛中读出了许多,虽然相貌气质与画像依然不同。
6羽生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撩开那黑卷的长发,一道胎记清晰地印在额角,让他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燕九心如明镜,拉下他的手,运功探脉,“栾燕青的毒功,据说是少年时得阴月毒宗传承,不可以普通的功法避之,只会适得其反,这里有一颗特制的解毒丸,虽然不治本,却可压制毒性十几天,放心吧,燕伯伯会想办法为你解毒的。这里人迹罕至,你刚好安心躲上两天,大后天,我会来寻你,到时保证人到毒除。”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离开,再加上你的嗓子未愈,等过两天我帮你解了毒,咱爷俩慢慢聊也不迟。”说完,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画在栾燕青手中……”6羽生艰难得说出这几个字,对方回首凝望他的眼神仿如慈父,忽然记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同样的泛黄卷轴,抛给了他,“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我还需要确认。”脸色转沉,目光中闪出一道狠色,留下了空荡荡的仓库和孤零零的少年。
深夜孤影,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自己和栾燕青的对话中,对方也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只是当时一厢情愿地认定对方即燕九,这么看来毒封自己的咽喉恐怕也另有深意,或许是怕自己在赤练面前说出什么?
自己曾几次提到父亲,他为什么一副熟知的样子,莫非他也认识?牢房中每一个细节,记忆犹新。栾燕青在看到画的瞬间,分明说了句“是他”,而自己想当然认为他指得是父亲6永安,但如今反思,若他不是燕九,那他应该是认出了画中的燕九。自己后面的话,恐怕是被他理解为,燕九就是自己寻找的父亲。
一念至此,心中豁然开朗,至于这真正的燕九如何知道自己,恐怕除了赤练姐姐,自己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燕伯伯的真实身份已呼之欲出。
一切明朗,他终于露出笑容,“我还有6小云的身份隐藏,才不会老老实实地守在这里,而且这两天也算是燕伯伯的大喜,无论如何要凑凑热闹。”蓦然间,他想起了栾燕青最后的那些狠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现在想这些也是徒劳,当务之急,仍是尽快清毒,然后返回城主府。自己被抓时一身盘蛇帮众的服饰,倒不用担心留下破绽,只是整夜未归,难免惹人心疑,自己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6羽生空灵心神,全力操控天冥鼎吞噬青白两种灵毒。丹田内三头黑凤每每将灵毒吐向黑蛇毒灵后,便有其中两只,体型稍大,将难以消化的灵元注入剩下的一只。
一个时辰后,丹田内凤音清鸣,第四头灵液雏凤雀跃着诞生,灵师四阶!
静坐依然,转眼又过了几个时辰,体内的毒素缓缓被天冥鼎吸收一空,此时四只成熟的冥凤围绕着丹田中心的小鼎愉悦飞旋,仔细辨认,天冥鼎吞噬了足够的灵元,已晋升为橙级五阶。
6羽生掏出那粒毒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块。这毒丹不似毒功那般含有大量灵元,而是单纯的毒性凝聚,因而一入经脉,便霎时引起了黑蛇毒灵的感应,窜出丹田,向剧毒扑去,一路吞噬,毒牙上慢慢出现红色毒涎。
见血封喉、腐蚀血肉和凝滞灵气,三种不同内性的毒灵浑然一体,若能成功引出体外,又是强悍的对敌手段。(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潮涌动
货仓的诸条缝隙,透入道道晨曦,不知不觉中,夜尽天明。
整颗毒丹吸收一尽,毒灵喂饲大功告成,身上的痛楚也无影无踪。果然是祸兮福所隐,灵师四阶,器师五阶,体内新生的液蛇毒灵和进化后的黑乌火灵,全部成了他新增的底牌,若能找到方法,促使火灵、土灵液化,自己的实力还会更上一层楼。
将忍住好奇,冷落身前的那幅残画缓缓拉开,目光凝结,表情石化。画中绘着一对青年男女,他一眼便认出了自己那木讷的父亲,一袭青衫,陪伴在侧。而那女子,弯眉秀眼,似娇似嗔,一身黑裙衬着优雅而神秘的气质。她的另一侧,残缺不全,参差的纸沿,只留有一角袍摆,却隐隐透露着另一人的存在。
心中恍然,父亲留下的残画,与这幅本是一体,眼前缺少的就是燕九,而这陌生女子,恐怕就是自己从小魂萦梦牵的母亲,燕伯伯的那句“你们的儿子”言犹在耳。他手抚卷面,心弦被狠狠拨动,眼角润泽,激动之情久久难以自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收起珍贵的残画,换下染血的衣衫,重新变回了唯唯诺诺的6小云。穿街越巷,直奔城主府而去。临近时,远远传来嘈杂吵嚷之声,在清冷的初晨,格外刺耳。
循声望去,一群皇族地卫押解着囚车,其中一名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须,黝黑粗糙的皮肤。给人粗犷豪迈的印象,惟有数道灵锁加身,显示着他阶下囚的身份。
对方操着一口地道的北蒙方言,沿途大呼大喝。6羽生听得真切,分明是些谩骂威胁之语,甚至诅咒皇子们命丧盘蛇,危言耸听,好不嚣张。幸好能听懂北蒙话的人寥寥无几,不然必会引发马蚤乱。远远回荡的声音瞒不过城主府内诸君。
此时几位贵客,从府内闻声而出,反应有过于迅速。只见在众多地卫强者的簇拥下。四位皇子站在中央,栾燕青和白锋带着各自堂口的侍卫分侍两旁。
“多亏了栾堂主提供准确的消息,才能一举擒获此北蒙贼首乌赫里。”说话的皇子,身着紫金四爪龙袍。富态华贵、老成持重的模样,已过不惑之年,两道剑眉,不怒自威。正是三皇子无疑,超越王级的气势。前世最终登上大楚皇位之人,“你这蛮夷,潜伏我朝,包藏祸心。如今居然敢劫虏我大楚皇子,若不将你明正典刑。安能震慑冥顽!传我命令,就于今晚群豪大宴前。当众枭首,以儆效尤。”
与他并肩而站的是五皇子,点头称道:“人头就带去边营,曝挂于我军中。”但见他英武健硕,浓黑的双眉下,金刚怒目,全身紫金灵甲,分外耀眼。年且四十,灵王巅峰。他在王朝军中威信颇高,前世曾亲临铁风城为石头主持过城主晋升仪式,然而石头却没有接受他的拉拢,也因此幸免于新皇清洗。
两位皇子的侧后一步,分别站着九皇子与另外一位陌生的皇子,后者三十来岁,一脸文气,好似全无修为,应是修炼过某种隐气之法。
就在6羽生打量着众皇子时,耳听那异邦大汉陡然用蹩脚的楚话,大笑道:“爷不是吓大的,我自有兄弟相救,到时你们这些楚氏小儿,说不准血流成河,哈哈。”听得众人一阵心悸,也不知他的兄弟是如何强大,让他信心十足。
栾燕青见几位皇子愠怒,急忙来到乌赫里身旁,连续数个巴掌重重抽在脸上,“死到临头还逞口舌!”
陡然间,一声巨响从府内传来,众人大惊,尤其是盘蛇帮众,纷纷回头观望,“什么人?”三皇子警觉之际,自远处屋顶,一抹黑光似闪电飞射,携灵王高阶的威势,将掠过的数名地卫瞬间击杀。
手中灵剑,剑头滴淌着鲜血,径直向乌赫里刺来,速度奇快,连皇级的三皇子都措手不及,只有囚犯身旁的栾燕青,一边惊骇莫名,一边仓促间挺身而上,奋力阻挡这一击。却发现自己被对方神识牢牢锁定,竟然隐隐有皇级强度。
灵剑蕴含肃杀剑气,虽被护身灵毒,不断抵挡,双双湮灭,然而长剑仍刺入心口,毫不留情。栾燕青双瞳一缩,迅速将全身灵毒集于心脉,组成体内毒盾,深入的剑尖霎时被强烈腐蚀,变软销毁,本人更是趁隙疾退。
毫厘之间,三皇子先于其他人窜出,紫色手掌汇聚凶悍雷灵,生生拍在刺客的右肩,对方闪避不及,闷哼一声,灵剑当啷落地,肩膀黑衣尽碎,皮肤更被击烧得焦黑一片。
错愕惊恐下,赶忙扔出一颗烟雷,灵烟瞬间爆散当场,将数十丈内灵识和视觉全部削弱,更众人迟疑之机,遁出千米之外,转身而逃,展现出皇级的速度,让在场强者纷纷放弃了追赶的打算。
栾燕青手捂胸口,重重喘息,全身却已湿透,犹自心惊。一切变化全在电光火石之间,让绝大多人还懵然不懂时,刺客已出手远遁。可惜被栾燕青鬼使神差地插上一脚,险些做了替死鬼。
从远处将这一出好戏尽收眼底的6羽生,暗暗遗憾,那一剑刺得不能更深一些。此时城主府的气氛变得紧张压抑,毫无大喜前的祥和欢愉,隐隐有种暴风骤雨之前的可怕宁静。
地位没有将犯人移交给盘蛇帮,而是亲自押入监牢,严加看管。
半个时辰后,“6小云”也靠着临时贵宾身份凭证,顺利回到蓝月宗休憩之所。本想偷偷潜回房间,却被6氏兄弟逮个正着,都怪刚刚的府内爆响,惊动了所有人。听路过的侍卫议论,是城主的院落被人放了火雷。
当被盘问起昨日行踪时,6羽生谎称在集市上偶然发现了6羽生和光头少年的踪迹,他一路追踪,直到盘蛇总舵,后来又见光头少年匆匆离开时,便跟出城去,后来城门关闭,自己便在城外过了一夜。
只是当提起6羽生时,6峰简直暴跳如雷,连续破坏着屋内用具,借以宣泄。十死无生的仇敌,竟然绝处逢生,被人营救,还将自己等人打晕,即使6雪川回想起来,也是脸色铁青。不过几人对6小云的解释倒是深信不疑,这也是他一早想好的说辞。
……
“栾弟,伤势如何?”魁梧的仇天阳坐在床边,望着凝坐疗伤的兄弟关切道。若6羽生在此,一定会有一如所料之想,因为这位盘蛇城城主,赫然就是昨夜救他的燕九。而他的身后红衫侍立,正是赤练。
“已无大碍!”栾燕青用力伸了伸胳臂,牵动了伤口,猛咳数声,尴尬一笑,“弟弟我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点伤早已是家常便饭,大哥不是常夸我福大命大吗。倒是你的伤势如何?可否看出刺客的路数?”
仇天阳轻轻按了按肩膀,笑着摇摇头,“你这死撑的性子还是和年轻时一样,呵呵……刺杀我的人,先以柔术隐藏于花瓶,突然袭击,一击不重,便引我入连环陷阱,最后以爆雷炸伤我的右肩,观这布局风格,十有**是丝路的手笔,听说他们的价格一向昂贵,看来咱们的敌人还真是不惜血本。”原本柔和的眼神狠辣起来。
“大哥,最近还是增添些随身侍卫吧,丝路的规矩是三次刺杀,对方还有两次出手机会,恐怕一次比一次难以对付,绝不可大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幕后主使,若是哪一天我先行一步去见众兄弟,到时候玉儿还要拜托大哥。”栾燕青沉声道,神色忧伤。
仇天阳闻言脸色一黯,欲言又止,沉默中凝视着对方,半晌后化为长叹:“别胡说,想咱们兄弟十几人,如今也就剩下你我互相扶持……你再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不妨吩咐白锋去办。等晚间的大宴和明日的大典忙完了,咱们兄弟再好好痛快地喝上一场。”……
当他离开院落时,紧随其后的赤练,忍不住问道:“帮主,你看他是不是……”话刚出口,便被仇天阳用手止住,“他这些年在我的纵容下,是跋扈了些,也存了私心,但早晚我会将这一摊子交给他……算了,不说这个,每次说起来你就不高兴。但我确实察看过他的伤口,若剑气再深一点,就能当场斩断心脉,所以应该和刺客无关。你也不要疑神疑鬼的,更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哼,你那侄子的事情呢,若非我汇报时无意中提起,他恐怕杀了人还对你隐瞒着,你就是相信他,不肯相信我。”赤练狠狠地跺了跺脚,嘟囔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仇天阳转头望着她,“十几年了,怎么还象孩子一样。”语气温柔了许多。
“你也说十几年了,仇大哥,你还把我当孩子!”这种口吻出自赤练,若被旁人听到,定然惊得魂不附体。只见她神情愤懑,一赌气扬长而去。
仇天阳凝望着她的背影一阵黯然伤怀:“我又何尝不知你的心思,只是我始终放不下她,她的儿子都来了,恐怕我也是时候离开了,是仇大哥今生辜负了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叶之刺
整个晌午,6羽生都在心神不宁中渡过,院中恼人的虫鸣,亦扰乱心绪。
既知燕九便是城主仇天阳,栾燕青的态度更加耐人寻味。若他真将自己的话误解,理当顾忌城主之子的身份,又怎会做出辣手施毒的事情,可见他并不在乎,或者说成竹在胸。
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仇天阳即使牺牲儿子,也会力挺于他。另一种是,仇天阳纵然获知真相,也奈何不得他。从赤练的态度,能够推测,自己这燕伯伯,定然非常信任栾燕青,而第二种可能的存在却让6羽生忧心忡忡。
城主遇刺的消息也在各园各院的贵宾中散播开来,让他隐隐感觉到盘蛇城暗潮汹涌。冥思苦想良久,始终无计可施,心中不禁憋闷。
独自离开蓝月宗住所,在城主府四处走动起来,到处是警戒的盘蛇侍卫,害得他不断掏出贵宾身份凭据验看,好在顶着蓝月宗的帽子,并没有被人挡驾。其间,更看到黑蛇堂堂主郝勇带着队长级手下,在城主的园子巡视守卫。那边不是自己这种身份可以靠近的,于是他穿过中心,向另一侧的诸多院落行去。
朱阁亭榭鳞鳞、假山奇石叠叠、溪池流水潺潺、杨柳密荫翳翳,尽管景色宜人,却化解不开心中的愁疑。
足足游荡了半个时辰,忽见前方一书童模样的少年带着几名侍女男仆,手中端着各类膳食果点。远远走来,他悄然躲避在石路旁的层层假山之后,竖着耳朵倾听,那书童颐指气使道:“公子今天心情不好。都给我记住了,一会儿伺候的时候小心一点。”
石后的6羽生暗忖:“公子?仇天阳孤家寡人,他府里还有谁称得上公子……如果说有的话,只可能是栾燕青那宝贝儿子!哼,这小子,倒是命大,被石头一拳砸断了脊柱都没死。”念及此处,原本一筹莫展的他。倏尔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隐隐尾随,以王级神识强度,除非宗级出现。否则无人能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对他神识探查。同时龟息住气息,对方除了那书童有灵士实力,其他皆是全无修为的普通人。
在四周山石间潜行,瞅准时机。捡起一枚石子,催动暗灵气,以惊叶指弹射,悄无声息地击打到一名男仆的脚踝。哐啷一声银盘落地,瓜果倾撒一片。“哎呦!”那名下人扑身跌倒。
书童大怒道:“混账东西,走路也不看着点!还撒了公子的水果。要不是看在咱俩沾亲的份上,一脚踹死你。”
那男仆早已吓得期期艾艾:“不是,青爷,是一颗石子……”那书童哪还搭理他,一转身带着众人走开。
暗道倒霉,坐在地上呻吟,脚踝肿胀起来,疼痛难忍。6羽生早已换上青蛇堂的衣服,从假山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呵斥道:“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堂主陪着贵客马上要从此经过,你挡在路中揉脚,不想活了!躲到后面看不到的地方去!”说着不等对方答话,便强行搀起,搭着肩膀,架入山石。
男仆只觉侍卫大哥说得在理,却不明白修炼者即使不用神识,通过气息也能察觉周围的状况。就在他心中感激之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掌中的追魂,迟疑的目光,自从铁风城外入魔,6羽生便对吞噬魂元带来的凶念煞气,心生畏惧。因而除了击杀6小云,他一直避免使用,但此刻却不得不再次冒险。
意念读过“灵魂日记”,他的嘴角缓缓上翘,果然不出所料,那公子确是栾少堂主。将尸体收入灵戒,换上对方衣衫,易容化形,演练着对方的声音,更熟悉着说话和行为习惯,随后一跛一跛地向着记忆中的园子走去。
隔着围墙,便能闻到桂花香气,越垣四溢。一路上的侍卫们对他似乎很熟悉,点点头,丝毫不加盘问。穿过拱门,满园的桂树映入眼帘,蜿蜒的甬道,穿梭其间,又越过荷花小池,直通水上的石舫阁楼,雕栏玉砌,似画非画。不愧是盘蛇城第一公子爷的居所,如此雅致,令人心旷神怡,恐怕伤势恢复都要快三分。
一眼瞅见刚才的那几名侍女男仆,于楼外守候,便蹒跚地踱过去,站入其中。这时只听楼内,阵阵怒骂夹杂着杯盘碎落之声传出:“做得什么狗屁饭菜,成心给少爷我添堵,栾青,你去将那死厨子给我狠狠抽一顿,不,剁掉他的双手,快去!”
“是,是,公子您消消气,我这就去教训那些不用心的混账东西,让他们给您重新做来。”片刻,适才见到的书童悻悻而出,对着两旁的侍女当头喝骂道:“不长耳朵啊,还不赶紧进去收拾!”
6羽生伪装的下人,急忙上前露出一脸谄笑道:“青爷,您看我崴着脚,在公子眼前多扎眼啊,要不我还是陪着您吧!”
那栾青抬手做势要抽,却想了想,哼了一声,“走吧!你小子,摔一跤倒变机灵了。”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园子。那书童才又愤恨道:“今天公子原本身体好一些,能够勉强下床,心情正好,谁知王护卫嘴快,不顾堂主的封口令,把伤害公子的通缉犯被抓又逃狱的消息说漏,自己找死就算了,还连累得大家都不得安生!”6羽生唯唯诺诺地跟着他,陪着笑,走向厨房所在的院落。
半晌过后,去时的两人,返回时,仅剩下假书童一名,而真书童早已安静地躺在灵戒空间之中,6羽生再次杀人易容,一点点接近着目标。
甫一进屋,抬眼便认出栾少堂主,十六岁的模样,面容与栾燕青三分相似,俊俏白皙,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是有气无力地仰卧在躺椅上,品着灵茶。
他早已准备好一套说辞,不等对方询问,便兴奋道:“公子,公子……我适才在外面看到一少女,简直美艳无双,跟她一比,您过去的那些都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对方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眼露精光,“哦,还有这样的事,快说说!”
“嘿嘿,公子,这美女身份有点特殊,咱们这里人多嘴杂,若是传到对方耳朵里,恐怕”他猥琐地一笑。
“莫非是皇族?”栾玉心领神会,急忙屏退左右,特别是数名杰级贴身护卫。而护卫们似乎也习以为常,未露出任何诧异表情,深知每当公子要谋算别人时,便会来上一出,只是他们不知道今天楼内改了戏码。
望着虚弱中却勉强抖擞精神的公子,6羽生轻蔑地一笑道:“不是,但也是蓝月宗的人!”栾玉的一句“那还好”刚刚出口,双眼便射出惊骇的目光,这觉一头庞大凶龙锁定了自己的心神,晃动着血盆大口,喷吐着墨色煞气,扑面而来。悚栗中更觉喉咙一痛,发不出半点声响,原来追魂出击的同时,惊叶指气也闪电般隔空点在了他的咽喉。栾燕青做梦都想不到,监牢那一指,这么快便报应在儿子身上。
6羽生不费吹灰之力,一击得手,除了栾玉实力低微,身体虚弱外,更因其全不似6峰那般胆小警觉,一经发现自己逃脱,便紧张得时刻与麻星、6雪川等人形影不离。
他收拾好尸体,变化成对方的模样,便开始消化起对方的灵魂记忆。
果然不出所料,虽然他所知不多,但隐隐透露着栾燕青的诸多不轨,这一年来,他在仇天阳背后频繁与三皇子、九皇子,甚至一些城主接触,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而这栾玉自己,更是无恶不作,在盘蛇城欺男霸女,和他比起来,桐城的纨绔们还多少知道收敛,“果然该死!”
其残念中还包括着两篇功法,一篇是《腐骨毒功》,一篇则是毒指《猩红之刺》,可惜前者残缺严重,已经无法修炼,而后者倒颇为完整,达到玄阶中级。他当即在屋内研习起来。
栾玉刚刚为其增添了1o点宿运,因而毫不心疼地消耗了2点,加速着领悟。更因为这套毒指能够引动丹田内的黑蛇毒灵,如此一来,毒灵亦有了用武之地。
手指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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