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开口道:“不睡了,帮我再拿套衣服来,我会儿要去给娘请安,早饭就在爹那里用了。”
她还不知道高太尉昨晚是睡在那儿的,若是高老夫君那里自然无碍,但要是其他的侍夫那儿虽然那些地方她也是能去的,但要在那里吃早饭,总是不妥当。
甘草执笔帮她换了衣服,执笔出去接铜盆,高平道:“你对甘露说,我晚上的话有些冲,不是对他的,让他不要太放在心上。”
甘草停了停,道:“这话,还是小姐亲自说,更好。”
高平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想给他留这个念想。”
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提高了两分,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然后就是东西破碎的声音。
甘草正帮她卷袖子,手停了停,抬起头,看向高平,见她脸色平静,恍若没有听到。
过了片刻,执笔就端着铜盆进来了。天虽然热了,高平用的水还要是温的,她洗了手脸,漱了口,开口:“执笔抱琴,你们跟我去给娘请安吧。”
平时她出院子,多是两个小厮跟着,此时点到执笔抱琴,两人都是愣,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了。
三人出去后,甘草发了会儿呆,然后出去找到甘露,甘露正在的房里收拾东西。
虽说是有体面的使年,但毕竟不是管事,因此并没有自己的屋子,除了极特别的,多是两人间。
甘草就和甘露共用个房间,虽是间房,但明显的,两部分是不同的。甘草这边只是收拾的妥当,桌子上放着没完成的男红。甘露那边更还有花瓶笔墨,描金的首饰盒,比般家庭少爷的房间还要体面些。
甘草来的时候,他正在把首饰盒往箱子里放。甘草愣,笑道:“你这是要收拾房间吗”
甘露停了停,打开首饰盒,从底层拿出根金钗:“我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戴的,如今看来是真不成了,这东西给你也算留个想念吧。”
“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要走了。”
“说什么胡话呢,你是高家的家生子,小姐不放人,你向哪里走”
“小姐放我了,她都赶我了,怎么还会不放我”
“小姐哪里赶你了”
“她那还不算赶我还要她指着我的鼻子骂吗”甘露啪的声合上箱子,哭道,“我就算再没脸,也不能没脸到那种地步,她现在还没把话说绝,我自己走了,大家脸上都好看。”
甘草上前步,拿手绢帮他擦泪:“别哭了,你都哭夜了,看看这眼睛成什么了,小姐不是赶你,只是”
“不用你说,不用你假好心”甘露把头扭到边,过了会儿又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像我尖酸刻薄,好人果然有好报,咱们这几个,也只有你能留下了。”
甘草收回手,看着窗外,过了好会儿才叹了口气:“留下又如何,小姐和以前已经不同了。”
甘露抬起头,看着他,过了会儿恨恨的道:“女人果然都是容易变心的。”
“这里只有你我,我说句没脸的话,小姐以前身体不好的时候,也和我有过几次,但小姐现在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却再没有你们好歹还有个清白的身子,我我却连这个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
甘露抓着他的手:“你担什么心,老夫君都承认你了。”
“老夫君承认,又有什么用我不过就是个小厮,将来小姐要把我指给什么丫头,老夫君会反对吗”
“才胡说呢,小姐为什么要把你指给丫头,你服侍她这么多年,又是最听话的,她放谁也不会放你。”
“是吗”甘草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
是的,老夫君承认了他,他也服侍过小姐了,无论从哪方面说,他的身份都定了。
可是他却再不像以前那样有把握。他隐隐的觉得小姐变了,虽然他说不出到底是哪儿变了,但是他知道,小姐和以前不样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来劝我的吗怎么倒成了我劝你”
甘草回过神:“好,我不想了,你也不要再想了。”
说着,向她刚才正在收拾的箱子看了眼,甘露咬了咬牙:“我又能走到哪里我只恨,只恨自己不是女人”
高平是在高老夫君那里吃的饭,林若鸿也在,比她来的还早些,看他在那里立规矩,高平也觉得他辛苦,但也不好帮他说话。不过高老夫君见她来了,也就让林若鸿也坐了下来。
过后,高老夫君将林若鸿支了出去,将高平拉在内屋,单独对她道:“平儿,我知道你心软,但这林家的少爷现在还不能说是咱们的家的少君,你爹我又不是那种老古怪,会故意为难自己的女婿,只是该有的规矩,总要让他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学的又快,将来再为你生下女儿,我只会疼他,怎么也没有难为他的说法。”
高平愣,这才知道自己的爹误会了,但时也不好解释,笑嘻嘻的应了,道:“我听说娘那里有个咱们大雁朝的全揽图,爹知道吗”
见她突然说到这个,高老夫君只以为她是在转移话题,不过见她答应了,也就满意了,因此道:“这个我倒还有点印象,你想看,问你娘要去吧。”
昨日是梳洗节,大雁朝的官员都有三天的假期,因此高太尉今日倒是在府里的。高平又陪着高老夫君说了会儿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找高太尉了。
听到女儿说要看全揽图,高太尉也是愣,高平道:“以前女儿身体不好,也就没留心过,昨日听母亲说我大雁朝缺马,总觉得这是个后患,所以女儿就想看看,我大雁朝到底有什么山什么水,想看看全貌。”
高太尉沉吟了片刻:“平儿,你有这个心当然是好的,但你要记得,你是我高家的女儿,我高家对你的要求,也不过是守好这片家业。”
“母亲放心,这点女儿自然是知道的,女儿只是担心,覆巢之下无完卵。”
高太尉点点头:“你知道这点已经不错了,不过还要知道,这世上少有经历了两个朝代的皇帝,却多有经历了两个甚至三个朝代的家族。”
这话已经有些诛心了,但高平也知道,这是自家娘对自己的教导,因此也点头应了。
她过去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却也有愤青的倾向,在她的概念中,若再出现八国联军日本侵略这样的事,那是国破,就代表家亡,那是宁肯死,也不愿那样的屈辱真的亲身经历的。
但在这个世界,她对大雁朝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对她来说,这半年来直关心她照顾她的高太尉高老夫君自然要比皇帝陛下更重要,而且所谓的大雁朝,在她眼中也更像是国外的政党。
今天是大雁朝了,那是民主党,明天是大鱼朝了,那可能就是共和党了,若不是外族入侵,她也不可能为大雁朝陪葬。
见她这么通窍,高太尉心中也是欢喜。
她的子嗣少,膝下又只有高平这么个女儿,又是多病的,族里其实早让她收养表姐妹那里的外甥女了。她虽然直不受,但也知道族里已经选了几个较出色的少女进行培养了,再过两年,恐怕就要送来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不能真的再退回去。就算她不做这个族长,但她总是高家的人,总要为高家的未来考虑再退万步,她也还要为儿女考虑。
她并不要求高平定要接她的位置,但,总要守好他们的这个家。
“你要知道我大雁朝的地理,只看全揽图还不够,来人,请蓝先喻过来。”
高平知道,这里的先喻算是种尊称,大概相当于老师的意思,而这位蓝先喻,应该是高太尉的个谋士。
府里养几个谋士,这对高太尉来说,也是应有之意,普通的县官还有个师爷呢,更何况高太尉这样的品大员了。高平先前也知道有这些人在,但直没见过。
过了片刻,那蓝先喻就来了,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平常的青色儒衣,偏瘦而肤黑。
她到了,先给高太尉行了礼,看到高平微微愣,立刻拱手,高平连忙避过了还礼。
而那蓝先喻也不敢受,连忙让到了边,高太尉在旁边道:“春海你又如此客气做什么,你是长辈,以后她少不了要经常向你请教的,说起来也还要麻烦你尽师长的责任,受她礼又怎样。”
蓝春海连忙声道不敢,高太尉也不勉强,待她坐下,喝了茶,才道:“今天她来我这里看全揽图,这点,还要麻烦你来给她详细说说了。”
蓝春海愣,立刻道:“我也不过是稍稍熟悉了些,倒也不见得都正确,大姐儿也就胡乱的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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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中
第十七章 天下 中
高太尉的全揽图是绢质的,打开足有六米长,好在库房够大,又有专门的桌子可以摊平。
“大姐儿看,这就是我大雁朝的全貌了,我大雁朝共十八路二十府三百零六个县,其中等县四十八,二等县六十九个,三等县百六十九个。大姐儿看这片就是淮阳路,这里就是京城。这里,是离我们最近的大庆府,这大庆府不仅靠海,还有个非常奇妙的地方叫落雁地,那里到处是大雁,这般的大雁到冬天就到南方了,但这里的大雁却是留下过冬的。”
“你说这里靠海”
“是,靠海,咱们京里用的海鲜,多是从这里来的。”
“那么有港吗”
“自然是有港的,不过真说起港口的话,还是以代州为首,我大雁朝的船多是从那里通向海外。”
蓝春海边指边将代州描述了番,从她口中说来,那里是番人云集,各种海外珍奇都能找到。
高平听了点点头:“那么七星关在什么地方”
“这里,大姐儿,这图上是显不出七星关的,大概就在这个地方。这是我大雁的元西路,大姐看,再往这边,就是柔然了。”
“也不时的听到柔然,但却不怎么了解,先喻能为我解说番吗”
蓝春海愣,然后道:“柔然立国还不到五十年,过去和我大雁朝的关系向紧张,三十年前,柔然曾攻破我大雁的七星关,席卷元西路,不过近几年,倒还算太平,虽然每年都还有马蚤扰,却不过在七星关外徘徊,也不过是东来春去罢了。”
“这么说,还是每年都有来劫掠我大雁了。”
蓝春海尴尬的笑笑,没有答话,高太尉道:“平儿,柔然年年向我大雁称臣纳贡,陛下也和柔然的皇帝结为姐妹。”
高平点点头,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这柔然虽然年年马蚤扰大雁,但因为已经服输,所以,就不能公开说了。虽然全天下都知道,朝廷也每年都要派兵驻守,但在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皮的时候,有的话,是不能说明的。“
“那么大震关又在哪里”
蓝春海笑着指了,嘴中说着有关大震关的情况,心中则惊诧不已。她听高太尉让她给高平讲解全揽图,还以为是这大小姐图个新鲜好玩,因此先捡了有趣的地方说,现在看来,倒是她想错了。
高平的印象里没有蓝春海,蓝春海倒对她有印象,虽然只见过两次,但高家唯的小姐,她又怎么可能不留心
不过虽然关注了,对高平的了解也不多,所知道的也就是她身体不好,常年在房间中修养。至于其他的,既没听说过有什么恶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才华,就是个普通的病弱小姐。
现在看来,这位小姐倒还真有些不同。
高太尉在这里陪了会儿就出去了,蓝春海又讲了两刻,有使年进来换水送点心。
蓝春海知道高平身体不好,也不敢累着她了,虽然讲解的是自己,但要因为听她讲解令高平有个什么,那可不是什么美事,当下说了段,就停了下来,笑道:“这全揽图也不是时半会儿能说得清的,大姐儿有兴趣,咱们慢慢来。”
高平愣,反应过来,拱手笑道:“是我疏忽了,直麻烦先喻,先喻若无事,陪我到院中饮茶可好”
蓝先喻笑着拱拱手:“固所愿也。”
两人在外面的亭子里喝了茶,蓝春海学识丰富,口齿伶俐,难得的是还不学究,谈起东西津津乐道妙趣横生,高平听着也津津有味。直到快要正午用饭时,蓝春海才离开。
倒不是高平不留她,而是高老夫君叫她起吃饭。蓝春海虽是高府的谋士,也不可能和高太尉的家眷起用餐的。
高平去了,这才知道,叫她的不是高老夫君,而是高太尉。
在高老夫君的房里,三人用了餐,喝了茶,高老夫君就进了里间,留高平和高太尉在外面说话。
“我女今天来看全揽图,又问柔然眺国的情况,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是说不上的,只是女儿想做点事情。”
“你想做什么”
高平犹豫了片刻,慢慢的开口:“还没有想好,不过女儿想,读书是不成的了,习武更不可能,虽说有母亲的荫恩,但女儿总是女子,不能辈子靠母亲的。就算女儿只做个守成的,也要有些东西才能将母亲留下的东西守住。”
“恩,你想的也是,不过我看你应该也有些打算了。”
“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士农工商,前面的几样,女儿都不成了,恐怕也就只能在商上下些功夫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很有些小心翼翼的。古代大多朝代是鄙视商人的,特别是做官的,对从商更是百个看不起。于是边说边留意着高太尉的脸色,就等着稍微不对,就找话弥补。
现阶段,无论她做什么,都离不开高太尉的支持,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说通了她才行。哪知道听了她的话,高太尉的脸色却没有半点改变,喝了口茶道:“你问了柔然又问港口,是想插手盐业吗这个倒便利。”
“这个倒还没有。”高平犹豫了下,又道,“女儿要经商,母亲不反对吗”
“为什么要反对你是自己要出面”
“这自然不会,是女儿想岔了,以为商人”
“商人是地位低下,但咱们也没必要自己去做生意,你想好要做什么,找两个得力的管事也就罢了。说起来,咱们在京里也有两个铺子,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她这么说,高平才知道自己是真想错了,只想着商人的地位,没想到官商勾结向来是惯例。而大户人家派管家照看生意,更是自古以来就有的。
“不过你要想能守好家,只是会挣银子还不行,如果有什么不妥帖,你挣的越多,将来只会败的越快。”
“是,这点女儿也想到了,但时想不到要怎么解决,不过女儿想”高平说到这里笑了笑,“目前也不用女儿操这个心。”
高太尉愣,然后也笑了起来:“好好好,会儿就找人将那两个管事叫来。”
她笑的大声,引得高老夫君也走了出来:“什么事这么开心,府尊都乐成了这样”
“我生了个好女儿,怎么能不开心。清儿,多亏了你啊。”边说,边拍了拍高老夫君的手。
“府尊说什么呢,平儿还在呢。”
高老夫君飞快的横了她眼,向女儿看去,就见她早已转过了身,面对窗外,副欣赏景色的架势。
见女儿这么通透,高老夫君又是羞涩又是欣慰。
高平有出息了,高太尉高老夫君都非常高兴,高平也表现出了个孝顺女儿应有的乖巧,但心中想的,却是另外的东西。
太像了
这里的切都和北宋太像了
样的缺马,样的有两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的马蚤扰。个柔然,虽表面称臣纳贡,但每年都会对大雁进行马蚤扰。个眺国,虽也是和大雁结盟,但却直禁止往大雁贩马,而大雁每年还要给其五百万两的赏赐。
这赏赐不过是说起来好听,真的要说,就是岁贡。从购买力来说,这里的两差不多等同于现代的千块,这五百万,也就是五十亿
对于个国家来说,五十亿并不算什么。但,这是在古代现代国家每年的税收能达到几万亿古代有可能吗
大雁目前每年能有多少税收她现在还不知道,但她记得北宋全国的税收是千亿白银,这换算下来也是万亿了,但,美国的税收是六千亿美元,中国的税收是十万亿人民币。
而北宋时期的税收,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古代税收的巅峰,从1100到1900,**百的时间,三个朝代,包括后来所谓的康乾盛世,都无法与之相比。
而北宋的这个税收有很大部分来自海贸,听起来这大雁也是有海贸的,但从蓝先喻所说的情况看,却是绝对无法和宋朝相比的,比较活跃的港口只有个,内陆地区没有成规模的水路周转城市,这也就是说,从海外来的东西大多要依靠内陆运输,而在没有汽车,公路也不够发达的条件下,这必然影响物品的流通,从而也必然影响了税收。
而大雁比宋朝更麻烦的点是,在东北方向,还有个初芽牧场。
只从名字上来说,这个牧场很有点粉嫩的感觉,但说是牧场却几乎相当于个小国家,而和眺国柔然不同的是,这个牧场不仅有最优良的马匹,更占着肥沃的土地,吃食衣物上完全不需要依靠大雁。
而这个牧场,据说还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有传说,牧场的主人根本就是前朝遗族。
不管这传说是不是真的,但有点事可以肯定的,这对大雁绝不是什么好事。
个年年要来马蚤扰的妹妹,个年年要赏赐的朋友,还有个暂时还没露出恶意的敌人,这大雁,何止是卧榻之侧有人酣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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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下
第十八章 天下 下
“我能做什么”
这两天,高平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同时,她还在问自己:“我想做什么”
对于前个问题,她想的脑门子发疼都找不到答案。她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能改变大雁的情况,虽然想到了贸易,想到了经商,可是,她所谓的经商贸易对大雁能有什么用,她是完全无法推测的。
她学的是中文,毕业后,连在饭店中打工的经验都没有,唯和经商有那么点牵扯的,也就是在网上卖了点土特产,生意还惨淡的要命,对于自己做生意的水平,她实在不敢高估。
当然,现在和过去是不样的,如果只从赚钱的角度来说,她应该是不会赔的。
但她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赚钱,更多的,还是想令大雁有所改变,噢,她绝对没有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她想的,只是自己在世的时候,这个世界是太平的。
只是她虽然这样想了,但要怎么着手,具体做什么她还不知道,毕竟她对这个世界还是知半解。
不过虽然还没有拿定注意,但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她每天的时间是这么安排的:上午般是和蓝春海见面,听她讲大雁的各种风俗习惯和各种典故。她在现代的时候不是什么好学生,但现在却还说的上用功。这倒不完全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也因为蓝先喻说话风趣,知识渊博。
她们也没有特定的学习大纲,也没有指定好的目标,不过是谈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这世界没有电脑没有网络,连小说话本都缺乏,听蓝先喻讲学,倒算是种消遣了。
而听了这么多天,从宏观上来说,对这个社会也更多了些认识。
大雁至今建国还不到百年,之前的朝代是宁朝,国祚三百三十八年,再之前,是三代六国,基本上就是个非常混乱的时期,延续了六十五年。而再这之前,出现过个强大的延续长达六百多年的朝代,大流。
真的说起来,大流也是这片土地上第个强大的集权统治。大流之前,这片土地就和中国古代的春秋战国样,分割成若干个不同的国家。而比春秋时好些的,战争好像没有那么多。
而在塞外,也直有着不同名字的胡人出现。对于这点,高平倒不觉得惊讶,塞外胡人,并不是中国的特例。而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必然。有草原,在冷兵器时代,必然就要有游牧民族。
东方如此,西方也如此。高平隐隐的记得,在西方也是有游牧民族的,只不过西方的政体国家组成和东方不样,再加上宗教的因素,所以,游牧民族的问题倒不是最突出的了。
而通过蓝先喻说出的些杂谈怪事,她也大概的了解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时女尊男卑了,其实也和中国古代的男尊女卑个原因力量精力,这是生理因素决定的。
其实这点高平自己也有感觉,虽说她现在的身体还有些病弱,但也自觉力气比在现代的时候还要大些,因为没办法真做比较,她也拿不准,听蓝先喻说了,这才知道,原来是这里女人的先天优势。
而在下午,她有时候自己练练字,她已经打听清楚,原本的高平虽然识字,但却没怎么练过,连最基本的大字也写不好。
这也是正常的,要学认字,可以躺在床上听老师讲,但练字却是起码要坐起来的,而且最好是能站着,同时还需要耐心。
过去的高平,常年病弱,又是从小锦衣玉食,万千宠爱,本来就因为病痛心情烦躁了,哪还有心思练字她自己不想,自然也是没有人逼迫的。
因此她现在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写,不用担心别人从笔迹上看出什么了。
说起来高平在现代是绝对没有耐心练字的,手钢笔字都写的如同狗爬,但在这里,却每天都坚持写个两三张。
这倒不是她来了之后也体会出了练字的乐趣,而是她知道这字就是脸面,她可以写的不出众,但也不能太不像样子,最最起码,她总要能用毛笔写出字来。
而有的时候呢,她会见见高家放在外面的两个管家。
这两个管家个姓陈,单名为静。
个姓吴,也是个单字叫玠。
陈静管着高家在京城的处饭店,吴玠管着个珠宝首饰店。
在京城,高府只有这两处生意,不过这两处,却算是高太尉自己的。
因高老夫君拦着,高平还没看过那两个店,只是听两人大概说了情况,又听两人说了账务。
两处的生意都不错,珠宝店平均每月的盈率有千到千五百两,饭店的少些,每个月也能有**百两的收入。
听起来都不多,但换算到现代,这两处加在起,也就是每个月都有两百万了。
刚知道的时候,高平也吓了跳,后来想想,以她老娘所处的位置,这倒也是应当的。
她详细的问了,知道珠宝店和饭店卖的东西都不贵,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收入,只是因为每天的生意都很好。
高平听到这里,也就心领神会了。
高太尉是天下武官之首,就算不受文官的待见,下面的武官哪有不巴结的在这京城,哪个人的耳朵是聋的哪个人的眼睛是瞎的就算高太尉不露面,又有谁不知道这两处是她的产业
买谁的珠宝不是买到哪里吃饭不是吃
就算不是故意巴结,但普通人哪个不存着给上司好印象的心理,就算明知道这上司八成也是不知道的,可也甚少有人会故意去得罪上司吧。说不定还有人觉得这东西卖的便宜了呢。
想通了这些,高平也不得不感叹,无怪自古以来人人都想做官,这做了官,却是做什么都容易些。
就这么到了六月,高平的身体基本上已经算是大好了,看起来也长了些肉,高老夫君不再拦着她,于是这天,她用了早饭,换了衣服,就带着自己的丫头出门了。
她虽然常年不出二门,但直也配着四个大丫鬟,分别是:有寿留年如意顺心。
这四位的名字有些囧但容貌更囧。
只从体型上看,这四位与其说像丫鬟,不如说像打手保镖,如意顺心还好些,看起来总不是那么彪悍,有寿留年,则简直如同女版黑社会的杀手,那是又酷又冷,还带眼神犀利。
除了这四个,还有六个护院,两个小丫鬟,不多不少,正好打。
坐在马上,高平多少也有点无奈,这电视剧上的王爷皇帝那是经常微服私访的,身边最多就带四个人,她这么个高衙内倒好,比皇帝都要多三倍。
虽然围了堆人,但她内心还是比较兴奋的,不管怎么说,这总是她自己单独出门起码名义上算是了。
她是早上出的门,天还不算太热,再加上这世界还没有什么温室效应,虽已经算是盛夏,倒也不算难耐。
从东区到西区,路上人越来越多,商铺林立喊叫不断。虽然是女人在挑担,男人在抱娃,高平也看的津津有味。
到了玉儿街,停在个铺面前,还没下马,吴玠就连滚带爬的迎了出来:“哎哟我的小姐啊,您要来,也不提前通知声,这小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我就是在家呆的闷了,出来走走,听说这边热闹,就过来看看,倒麻烦吴管事了。”
“小姐真是羞煞小的了,小姐这边走,楼上清净。”
高平也不推辞,就算她真的准备做什么,也没必要再第次来的时候就表露出来。
因此笑了笑,就跟着上了二楼。
珠宝店的生意自然是不太可能热闹的,但楼还有几个男女在那里挑选,而二楼则个人都没有。
“小姐,这二楼是专门给有功名的客人准备的。”也是担心她认为生意冷清,吴玠边奉茶边解释。
高平唔了声,喝了茶,就站起来看。见柜台里的东西倒也平常,只是多有金饰。
“小姐,这上好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摆出来的,小姐要看的话,小的去取。”
吴玠每日迎来送往,双眼睛早就练得毒辣无比,见她这个样子自然就知道是不以为然的。
高平笑了笑:“这倒不必,我不过随便看看罢了。”
嘴上说着,心中则开始考虑,要不要画几个图样出来。虽然说素描的功底无法和科班出身的相比,但画个耳坠啦项链啦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事倒也不急,先看看再说。
正说着,下面就听到个爽朗的声音:“吴掌柜在吗”
高平道:“客人来了,管事自去招呼。”
吴玠道:“其实也不算客人,待小的把她迎上来。”
说着,告了声罪下楼,过了片刻,就引了个人上来。
那人露面,高平就在心中喝了声彩,好出色的个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每次都说早点,结果每次都晚了恩,收藏八百了,谢谢大家,俺会记着的,那啥,明天来看错字
周关 上
第十九章 周关 上
高平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见到的女人,不是像她身边这些丫鬟似的那么彪悍,就是类似她自己这种文弱的,当然,普通的也有,比如现在站在旁边的吴玠。但无论是她还是吴玠,你看,就知道是女人。
就像现代的那些小男生,看起来不雄壮不厚实,但性别般是弄不错的。当然,此时上来的这位,也不是说就看起来像男人了,而是说精致。
很精致的五官,细眉细眼皮肤白净,嘴唇丹红,身材欣长。穿了件黑色的普通皂衣,扎了条红色腰带,文质彬彬中又有种彪悍。
她还带了个小男童,那孩子长的粉粉白白,扎了两条冲天炮的辫子,眉眼中,隐隐和她有几分相似。
“小姐,这位是我大雁八十万禁军教头,周关,周大人。周大人,这是我家小姐。”
周关笑,拱手行礼:“见过衙内。”
高平嘴角抽了抽:“好说好说,周大人不要客气。”
她差点问周关为什么不姓林,不过总算忍住了,但停了停,还是道:“周大人善使枪棒”
“让衙内见笑了。”
吴玠在旁边笑道:“周大人的枪棒那是家传绝学,我大雁八十万禁军中,那是第高手”
“吴掌柜谬赞,周某不过普通教头罢了。吴掌柜,不知上次的那根金钗是否还在否”
“周大人自然开口了,自然是留着的。”
说着,吩咐伙计去取,片刻,就有伙计拿了托盘来,高平看去,就见是个仙鹤金钗,做工倒比外面摆的考究几分。
“上次周某银钱不够,但劳烦吴掌柜费心了。”她说着拿出个钱袋,将里面的碎银掏出,数了遍,“三十五两,没有错吧。”
吴玠偷偷的瞪了她眼,嘴中却道:“没错。”
“那还要麻烦掌柜帮我包起来了,包的好看些。”说完,又对高平不好意思的笑笑,“倒让衙内见笑了,只是我家那位,虽嫁给了我这个有官身的,却连个金饰都没有,也太对不起他了。”
“周大人和周夫君鹣鲽情深,只令人羡慕,怎么会笑话今日和周大人相遇,也是有缘,这金钗是周大人给周夫君买的礼物,高某也不好僭越,这样这位是周大人的”
“哦,这是我小弟,今年还不到十岁,也没起大名,家里人就是撮儿的混叫。”
她说,那撮儿也走出来,规规矩矩的给周平行了礼,他说话还带点奶气,又偏偏行事说话无比正经,看的高平暗暗发笑。
“今天第次见撮儿,我也没有准备,这个镯子就做见面礼吧。”
她说着,将手腕上的银镯退下,塞到了撮儿手中。她虽不爱戴首饰,但在这个社会,她这样的身份,也不能真的件不戴。这个镯子虽然只是银质,但难得的是式样古朴脱俗,她向比较喜欢。
要换成般人她最多也就是在店里挑件送人,现在会退下自己戴的,完全是因为周关给她的印象太囧了。
自然,周关这个人是没什么的。主要是这身份,这职位,不得不令她想到那个千古名篇中的千古人物。
再想想自己的身份,这感觉也就越发古怪了。
其实,这完全是她多想了。大雁八十万禁军,周关只是其中个普通的教头,换到现在,最多也就是少校级别的,和她同级别的,起码还有二三百人,而在她上面还有都教头,总教头。
周撮儿不敢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姐姐,高平笑道:“不过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周大人不会嫌弃吧。”
周关哈哈笑:“好,既然是衙内的心意,撮儿,你就收了吧。”
收了别人的东西,周关也不好马上就走,而且她虽然狷介了点,也不是傻子,就算没想讨高平的欢心,谋个前程,也不想得罪了她。而高平呢,是想知道大雁朝军队的情况,二来也是觉得这人有风采,有心结交。
两个人都有意,也就聊到了起。只是毕竟是第天认识,周关也不好多说,高平问她什么,她也就捡不重要的,众人皆知的说了些。
高平倒也不失望,这种军人的月薪训练等等情况她向有兴趣,虽然说她娘就是太尉,管着几十万的禁军,但她娘的位置也太高了点,反而让她没什么军人的感觉。
倒是这周关,更让她觉得像军人。想到个禁军教官亲自给她讲军事,就觉得特有味道。
两人虽然说不上相谈甚欢,但也还算和谐,到了正午,高平就邀请周关起去吃饭,周关有点迟疑,吴玠则不等她找理由就道:“周少君那里,我会派人去打声招呼,难得衙内开口,你就跟着起去吧。”
她这么说了,周关也不好再推辞。
高家的饭店,就在同条街上,高平也没有再坐车,就和周关起步行。他们行十几个,有保镖护卫,虽然惹眼,但也没有太多人关注,毕竟是京城,这样的排场也不稀奇。倒是有几个少年男子,偷偷的多看了周关几眼。
对军事上,高平不是太懂,她也没心考察她的军事水平,只是留心她言谈举止,觉得此人虽有些清高,却不冷傲。虽然有些冷漠,但也不是说拒人千里。而且不是单纯的武夫,说话做事,很有主张。
当然,就算这个人不错,现阶段,她也不会巴巴的就说结交结拜什么的,她现在提出了,周关八成是不敢拒绝的,但那就没有意思了。
她要说和周关做朋友,两人的感情还太浅,要说做下属,她除了衙内的身份外,目前又有什么值得周关认可的
虽然了解不深,但她也知道,这种人,有本事,未免就有自持。当然,她会为了身份上的限制听从于你,但要想让她从内心认同,那就必定要有些不样的东西。
她若找普通的下属,高家有大把的人供她挑选,倒没理由就非周关不可。
“切随缘吧。”
和周关分手的时候,她这样想,却没想到,这个缘分来的这么快。
“吴掌柜还有什么事”
自从得到高老夫君的允许后,她几乎天天出门。有时候就在自家的店中坐坐,有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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