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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风吹(女尊)|作者:璇璇不明|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1 09:41:47|下载:春风吹(女尊)TXT下载
  具体要怎么操作,穿越文中没有写,她也不知道。

  正想着,甘草端了个白底青花的中号盅走了进来:“虽说小姐现在身体好了,也不能这样熬啊,喝了粥,消消食,就歇了吧。”

  “恩,我有数。”高平抬手摸了摸盅,不热,但也不凉,应该和她先前喝的那些汤汤水水样是温的,“今儿的是什么”

  “莲子百合,放了冰糖。”

  高平喝了口,又糯又甜,但还有点苦味,笑道:“不止吧。”

  甘草这才道:“还加了些苦瓜汁,如今天热,这东西虽是粗野的,却最是消暑,小姐多少用些。”

  高平笑笑,没说什么。

  苦瓜不好吃,但有人都费了心思让她喝了,她还想什么

  在现代,她原本最厌烦汤水,过了二十五岁,才知道其中的好处,但她也就是冬天的时候,给自己炖些,夏天最多也就到饭店喝了。这其中,麻烦倒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个人喝不多,浪费了实在可惜。

  喝了粥,漱了口,她开始在屋里绕圈。外面的月色倒是很好,但蚊虫更多,她完全没有出去的兴趣。

  她站起来,甘草帮她收拾桌子,她写乱的东西也不丢,只是整理好放在起。高平也不去阻止,那些东西连她自己都看不懂,更谈不上什么秘密。

  “执笔和抱琴,比你大吗”

  甘草的手停了下,道:“执笔比我小两个月,抱琴,比我大四个月。”

  “这么说,也都差不多十九了。”

  “是。”

  “赶明儿找时间,你问问他们两个,有中意的事或人没有,问清楚了,你看着能安排就安排,不能安排,给我说声。”

  甘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高平笑笑:“麻烦你了,这事本该恩,总之,你问问吧。”

  甘草小声应了,收拾好东西,又劝了她两声,就出去了。

  甘草来到外屋,收拾了自己的铺子,躺上去,吹灭了灯,这才像是找到了魂。她躺在那里,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茫然。

  虽然刚才小姐没说清楚,但她知道,这算是正式承认了他。

  是的,他的身份是早就定了,但这大半年,小姐对他们和往日大不样,连甘露都有要放出去的意思,他也不免惴惴。

  而现在,他总算可以出口气,只是又有疑惑,这这就算定了吗

  看着甘草出去,高平摇了摇头,自她身体好了之后,就开始逐步把自己房里的人往外支使,特别是在晚上,先是将要守在里屋的都支到了外屋,又把原本要守夜的两个人换成了个人。

  其实她是想个人都不安排的,但也知道真那样了,就太过了。好在经过先前的敲打,从甘露执笔都知道了她的态度,也都老老实实做事,很少再捻酸使性,偶尔出来点过火的动作,她也不追究。

  这两个月双方倒也算是形成了默契,很是不错。

  不过虽然屋里安逸了,高平也知道,其实自己还是有麻烦的,甘露执笔倒还算好,甘草却是个死结。

  相处了这么大半年,她知道甘草是个好孩子,对他也有几分怜惜,但从感情上说,完全就是弟弟妹妹的。要说成为夫妻,她半点意思都没有,但对他却绝对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

  想不出办法,她只有用出个拖字。

  开始倒也没什么,府里人只当她顾及林若鸿,最近却传出了些风言风语,虽然她听到的只是含沙射影的,但都传到她耳里了,外面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要解决这个问题,倒也不麻烦,只要她再留甘草在里屋夜,那些流言想来是都会消失的,但是她实在不想用这个办法。

  虽然明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早晚是要有的,可还总想着能拖天是天,只是问题也不能不解决,只有先用这个放权的办法兑付了。

  将屋里的人事财政交给甘草的话,想必外面的人也该有所顾忌了。

  将这些事抛在脑后,她再次回到了原本的问题上。

  造势造势

  高太尉吩咐了,却没有告诉她要怎么做,虽然她也知道什么叫造势,但还是有些不安。

  她笑了笑,与其说是不安,不如说,她是狠不下心。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造势,最实用的办法就是言论。

  在现代如此,在古代,也是如此。

  不过现代比古代好的是,可以用网络,当事人不用直接面对民众,只需图片文字,最多也不过是摄像机。而在古代,要达到效果,恐怕,就是当事人的哭诉了。

  周关的父母早已去世,老家又在异地,要找其亲属,来往不方便也就罢了,听吴玠说,在其老家,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戚了。

  而这个事又是不能拖的,否则那边知道这边没动静,说不定就把周关处决了。

  想到自己要利用个不到十岁的孩童,高平就郁闷的恶心。

  她又坐了片刻,终于咬牙拿起了笔。

  和电视中所演的不同,并不是每位京官都可以天天陪着皇帝上早朝的,要到定品级并且处在定的位置上,才有这个荣幸。

  般的官员,要想见到天颜,必须等到大朝会。在大雁,大朝会是十日次的,这日,京城七品上的实职官员都要寅时起床,卯时入宫。

  当今的安乐帝算不上勤勉,般的小朝会,没什么事就不参加了,好在,倒还能出席大朝会。

  虽说是皇帝,这天也不能赖床太久,最晚也是要在寅时两刻的时候起来,因此,在出现在金銮殿的时候,安乐帝的神情是有些恹恹的。

  好在她高高的坐在凤座上,倒也不担心被人看出什么。

  听着下面例行的报告,她所要做的,不过是不时的点点头,说声:“知道了。”

  反正大雁设有枢密院和中书省,外事内事都有这两个机构分析处理,真要出了大事,这两个部门自然会向她报告,她昨天没听到任何消息,今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出现。

  皇帝和主要大臣先通了意见,这其实,是很多朝代的做法。

  皇帝要做什么,要先找主管此事的大臣说下,把些主要问题商量好了,大臣在朝会上提出,其他人再附和下,皇帝点头,这是皆大欢喜的。

  臣子有什么主张,也会先上奏章,关系和皇帝近的,会进宫觐见,先取得了皇帝的同意,再拿到朝会中议论。

  这样来,即使中间有波折,也往往能够通过,若是双方都贸然在朝会中提出,很可能就闹个不欢而散。

  那种皇帝言九鼎,说了什么下面臣子不敢反对的事,在中国的历史上,恐怕也就是元朝和清朝了。

  这两个时代,臣子不是臣,而是奴才是走狗。

  至于宋明两代。皇帝的圣旨上若没有中书省枢密院或内阁的大印,甚至能被称为伪诏,下面有的臣子更是以能对抗这样的圣旨而作为荣幸光荣,就算日后被撤职了,也可因此事而获得尊敬。

  安乐帝在上面装模作样,只觉得乏累。

  这两年,她已不比年轻时那样了,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在些事情上也是多有收敛,奈何却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日不如日。

  “朕才四十二岁,只有两个皇子,若是就如此去了”

  “臣,监察御史朱怀,弹劾京兆伊甘印曦”

  突然个响亮的声音,从几乎要到门外的位置传了出来。

  “臣弹劾甘印曦,弹劾她纵女行凶,强抢良夫,私押禁军,目无国法”

  随着这句,个有些干瘦的身影离开了队伍,站了出来。正魂不守舍的安乐帝顿时愣了,而几乎就在同时,沉闷的钟声传来,全大殿的人都惊了。

  这声音,她们并不熟悉,但都知道那是什么。

  叩阍

  有人叩阍了

  叩阍,是百姓在受到冤屈后的条路,当敲响那个钟后,可以直到天听,但代价也是巨大的。

  有功名的,恐怕就此失去了前程,白身的,当下就要被收监。

  是的,你可以让皇帝知道你的冤屈,但如果皇帝不在意,如果你所要告的人布局严密或权势滔天,那这条直达天听的路就有可能是全家的死路。

  在钟声响起的时候,高太尉的脸色也是变。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着能早些的,没想到还是拖到了现在,叹气,那些官职查的头晕囧

  那啥,谢谢大家的支持,这个文,俺本来是几乎所有留言都回的,现在却没有回,因为俺不知道咋回了

  有支持甘草的有支持甘露的有支持某林的有号召强势男主的有事对的有要的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俺现在也没有把完全固定下来 虽然没有回,但每个留言都看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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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荡 下

  第二十四章 震荡 下

  “话说某朝某代,某个太平盛世,天子圣明,百官齐心,边疆安稳,那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也是太平日久,就偏偏有人起了邪心”

  说书的在前面口沫横飞,先大大的夸赞了下盛世,在接着说出了粒坏了锅粥的老鼠屎。

  这老鼠屎本来也没什么,偏偏生了个恶霸的女儿。那女儿欺侮了人家的夫君不说,妻主找上门,还将人抓了,关进大牢,施展百般酷刑,只剩下个幼弟,无依无靠,凄惶可怜,后来不知受了哪个好心人的指点,这才知道到中书省哭诉。

  但那中书省是什么地方

  那是朝中要员办公的地方,那小男孩还没走近就被轰开了,可怜个本来也是有小厮伺候的良家少爷,却如乞儿似的流落街头。

  也是盛世多善心,终有位好心人义愤之下叩阍撞钟,上奏天听

  恶霸欺负良民的故事从不少见,也多在说书里出现,但难得是这个故事编的比过去的更具有细节,那说书的也说的活灵活现,那被欺侮夫君的美貌,那幼弟的可怜,那妻主的义愤,都说的栩栩如生。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事,就发生在他们身边。

  虽然故事里说的是什么某朝某代,京城里的,只要不是傻子聋子,哪个不知这说的就是刚发生的,震动大雁的叩阍案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只是单纯的故事,人们听听也就罢了,但若是有现实基础的,那就相当于八卦,而八卦,几乎是没有人不爱的。这点,在现代明星的绯闻里最能体现了。

  这个八卦虽然不算绯闻,但也是香艳。正值的,重点会放在后面,那有些龌龊的,甚至有想那周夫君容貌的。

  当然,不管心中怎么想,对于那个恶霸,自然是没有不骂的,对于周家姐弟自然都是同情的,而除了这些人物外,最受人们关注的还有两个。

  个是二十四岁的贡生池诺,就是她帮着周撮儿叩阍的,而另个则是八品监察御史朱怀,据说在叩阍前,她正在弹劾甘印曦,也是她在第时间,将这个案子说给了圣上,令那恶霸贪官来不及掩盖在老百姓的心中,凡是不好的官自然都是要贪的,而凡是好官,自然都是清的。

  以八品御史弹劾五品京官,这在老百姓的心中,那就是不畏强权,大公无私的保险,而且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因此故事出来后,朱怀虽然不能说立刻名满天下,却也是名满京城了。

  甚至还有士子说出了什么“做官就要如朱怀”这样的口号。

  “咄,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书的拍惊木,做了万用结束词。

  下面有人喊道:“老朱,三天前你都说下回分解了,怎么三天后你还是在这里分解到底要分解到什么时候啊。”

  老朱还没有回答,已经有其他人说了:“这要看那些大官们什么时候给咱们个公道了。”

  “公道这都三天了,人还在大牢里压着,这就是公道”

  大雁虽然没有不以言论治罪的祖训,但风气也很是开明,因此百姓也敢在此发表议论。

  “陛下圣明,必会有圣裁。”

  个明显是读书人的女子开口道,其他老百姓倒也没有异议。外面如何他们不知道,也不是太关心,反正他们还吃得饱饭,活的也可以,也就同意皇帝还是圣明的。

  在下面议论纷纷的时候,高平正坐在二楼隔风的雅间中,她面前摆着四碟精致小菜,壶酒,但明显都没有怎么动过。

  几个丫鬟坐在邻桌,只留个有寿站在她身后。有寿本是为高平倒酒布菜的,但她几乎没动筷子,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只是她虽然站着,眉宇间却有些忧色,不仅是她,其他几个丫鬟的脸色也不是多好看。

  连着三天,高平不断的出入各家饭店,坐就是坐两个时辰,也不怎么用饭,就是偶尔的喝点茶。

  高平的身体,她们是都知道的,虽然说最近看起来好了,但离强壮还不是般的有距离,这要再倒下了,她们哪个都没好果子吃。更何况她们的前程也都还在高平身上,小姐能走能动能出府,她们这些丫鬟才有用,否则天天在内宅,要她们有什么用

  又停了会儿,高平站起来:“走吧。”

  有寿等人连忙跟上去,自有人去付账。

  “小姐,小的知道前面有家新开的饽饽店做的饽饽甚好,花样也多,有甜的有咸的,有带虾仁的带肉松的,小姐可要尝尝”

  出了饭店,有寿笑道。高平本想说不用,见其他几个都希冀的看着她,又改了口:“那就都去买几样过来吧。”

  有寿连忙应了。

  有寿买了饽饽回来,高平随便拿了块尝了尝,味道也还可以,只是她却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她开口道:“到福荣斋吧。”

  福荣斋就是高家的珠宝店,到了那里,高平也没有下车,使人将吴玠叫了出来。

  吴玠上了车,请了安,小心的坐在旁边,虽然高平还没有开口,她也能感觉的到,此时衙内的心情不好。

  “刑部那边,你可去打点了”

  过了好会儿,高平终于开口了,吴玠立刻道:“是,小的已经去走动过,没用咱们府的名字,但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她没有亮出高家管事的身份,但是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何况就算她不去走动,此时案子闹的这么大,那些人想来也是不敢贸然下手的,不过有她走动,那撮儿更能受到照顾就是了。

  的确,虽是在刑部大牢,周撮儿的待遇却还是好的,房里的稻草还是干净的,房间是单独隔出来的,也没有多少异味,每天送给他的饭食,虽然说不上好,但也都没有变馊发臭。

  但不管送来的是什么,周撮儿都很少吃,最多喝点水,然后就是不断的叫姐姐姐夫。

  这种状况由狱卒报上去,令三个主审官都有些头疼。

  虽说叩阍案般都是拖不得的,但这次实在有些不样。

  说起来,案子是很简单的,就是个人抢了另个人的夫君,然后人家的妻主不满打上了门。

  这种事,双方都有罪,若换成普通是普通百姓,只需按照条律来办就好了。但现在是双方的背景都不普通,这其中的分寸就不好拿捏了。

  按照三个主管原本的意思,是想将这个案子拖下,等到风头过了再看,哪知现在满京城的流言乱飞,周撮儿又那个样子,这要是在牢里出个好歹,那不仅甘印曦,他们三个都逃不了人言。

  “王大人,现在你说证据不足,不知现在这证据可是足了”

  大理寺卿邓夏拱了拱手,开口。

  “依然不足。”王梓山眼也不抬的吐出四个字,见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邓夏虽和她不对,此时也不免佩服。能如此袒护手下,倒也算难得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该说的却是要说,这是她身为旧党,自然要给做新党的添些麻烦,另外则是,将来若出了什么事,她也可以推脱责任。

  “那王大人觉得什么时候证据能搜集齐全呢”

  “到需要的时候。”

  “可有期限”

  “没有。”

  邓夏的表情僵了,她冷然道:“王大人,你这是在徇私,圣上和天下百姓都等着呢。”

  “就是为了圣上和天下百姓,我才需要搜集到足够的证据。甘凤若生为大家女子,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不说身边的人,其夫君魏公子的名字邓大人也应该是听过的。她又何必为了个教头的夫君做这等龌龊之事”

  邓夏气的脸色发青,再也顾不得礼仪的叫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王大人你身为”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原本在旁边看笑话的刑部尚书韦易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冲着两边连连拱手:“两位大人都冷静冷静。邓大人,王大人也是在做分析,邓大人切莫气恼。王大人,此事实不易再拖,这样,最多三天,三天后,无论如何,咱么都要结案。”

  没开审就说要做结案,也是这个案子实在没什么好审的,说三天,也就是让各方势力都形成默契,只要没有外部干扰,不用个时辰,她们就能结案了。

  邓夏甩手:“最多三天,三天后若还未有结果,那我也要学学朱怀,向圣上弹劾了。”

  王梓山没有说什么,显然,也是认同了这个时限。

  今天必定又是审不成了,邓夏抱了抱手,说了声告辞,也不等其他两人回答就出去了。

  她走后,王梓山和韦易大眼瞪小眼,也没什么趣味,闲谈了两句,王梓山也站了起来:“若无事,王某也告辞了。”

  韦易是刑部尚书,在这里,是她的地盘,因此起身相送,走到门口,开口道:“王大人莫忘了三天之期。”

  王梓山停了下来,开口道:“王某家中虽寒,但招待韦大人的茶还是端的出来的。”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笑着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抓头,昨天米能更成,因为家中停电到十点

  俺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再弄出章吧,这章是端午节收藏六百,以及为俺写的处在强手夹缝中的宅女高平那三千,然后收藏到千了,所以是减三加,现在是万

  妥协 上

  第二十五章 妥协 上

  坐上马车,王梓山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她跺了下脚:“去宁王府。”

  马车立刻改变了方向。

  王梓山是宁王府的常客,更是贵宾,见她的车,门房边向里面通报,边开门迎接。

  “宁王在府”

  “在在。”

  门房连声应着,宁王的确在。

  此时,她正拿着枝工笔,仔细的在纸上勾勒着对面的少年。

  有些残败的荷花,低垂繁盛的柳枝下站着个素衣少年,白色的衣,黑色的发,红色的唇,着双脚,戴着两个金环。

  知道王梓山来了,她也没有让那少年离开,直到告段落,这才抬头收笔,见王梓山的脸色不是太好,她微微愣:“梓山这是”

  “殿下,我再次问你,那件事,真不是你做的”

  宁王愣,过了片刻才想到她说的那件事是哪件,立刻摇头:“梓山,我有必要对你说谎吗我也对你说了,那天实在是巧合。也不是我府里出了什么东西,会走那条路,不过是我时心血来潮,听说那里也能过,就从那里走了。”

  “谁告诉你那里能过”

  宁王愣了愣,然后道:“这个,我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在哪个宴会上听人说过,哦,对了,我还听说,那里有户人家的桂花养的好,从墙外看更有味道,我那天路过,就想着进去看看。”

  听她这么说,王梓山的脸色更难看了。

  “梓山,这事”

  “殿下,我宁肯这事就是你做的”

  宁王笑了:“我虽希望能得到高太尉的支持,但还不稀罕这种支持。我知道梓山想什么,但这种阴谋不过是时的伎俩,那个位置,只靠阴谋永远也上不去,你我走堂堂正正的阳谋,又俱何来现在,重要的是让陛下能尽快支持新政。”

  王梓山皱着眉:“现在其他人尚且不说,但这次高家的态度”

  宁王挥手:“无论高家有何态度,只要新政实施,就是大局已定在这上面,陛下不问,我不好说,就要劳烦梓山多多努力了。”

  她说着,拱手行礼,王梓山连忙避让回礼:“殿下这是哪里话,实施新政,正是王某的夙愿。”

  是的,这件事,是不是宁王做的不重要。甘印曦此时是不是被牺牲也不重要,只要能实施新政,只要她能大权在握,那么此时所牺牲的切都能是值得的。

  虽然这样想着,她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

  她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么这次的事情倒可以说是个契机了。”

  “哦,梓山已经有办法了”

  “这件事,我看陛下的态度,也还是有些含糊的,甘大人可是陛下手提拔的,而甘凤若的夫君,和宫中的那位还是本家,此事,若没有叩阍,就算高家闹出来,最后也不过不了了之。”

  甘印曦当年不过是个普通进士,属于那种寒门出身,高高中榜,却被分到了下等县,也是她能干,做出了成绩,机缘巧合之下,竟被刚亲政的安乐帝知道了。

  “倒也能干。”

  这四个字却比什么考绩评语都有份量,虽然说过后安乐帝自己转身就忘了,却令甘印曦从此帆风顺,不到十年,就做到了知州的位置。

  再之后,她所在州府也连续三年被评为甲等,这次才真正的令安乐帝记住,然后再查过去,竟然是被自己褒奖过的,于是直接从州府调到了户部。

  品级虽没升,却进了京城。

  对于般人来说,这个平调并不是太理想,但对于甘印曦来说,却是打开了扇门。

  自然,无论从自由度还是孝敬上来说,户部员外郎不见得能和知州相比,但既然她入了圣目,以后只要不出大错,小心经营,自然能步步高升。

  她不过四十岁,在大雁,四十岁的五品官,也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了,日后从员外郎到尚书,就可以进中书省了。

  那时候就是封阁拜相,执掌天下,就算不是代权相,也是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

  果然,不出两年,她就从侍郎转为了京兆伊。

  这个职位如坐火山,但若是坐好了,以后自然有莫大好处。

  甘印曦是从寒门杀上来的,虽说也是运气使然,但本身也是深谙官场之道,这两年的京兆伊,做的虽无大功,但也绝无大过,再过年,她的任期就满了,若无意外,绝对是要高升的。

  若不出叩阍这么回事,就算御史弹劾,恐怕最后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现在会闹的这么大,恐怕原本布局的人都没有想到吧。

  想到这里,王梓山笑了笑:“甘凤若流放三千里,甘印曦贬为七星关知县。”

  宁王拍手笑道:“甘印曦教女无方,贬为知县正好。至于那周关呢”

  “那周关虽犯了法,却也是义愤之下,她原本是教头,就还让她做教头吧,代州教头,殿下觉得如何”

  “果然是好,梓山这手,实为大妙。那甘印曦虽是聪明人,但还是要对她交代番,免得她心声怨怒,你对她说,好好做,切大有可为。”

  王梓山与宁王两人相对而笑。

  三天后,安乐朝第次叩阍案的结果出来了。贪官连降三级,恶霸被流放,这个结果虽说不上大快人心,但勉强的,也能令人满意了。人们最关心的两个人物,池诺也被从刑部大牢放了出来,虽说身上再无功名,但却名满天下,据说已经有书院向她发出邀请,邀她去讲学了。

  而朱怀则升为了殿中侍御史,从八品升为了从七品,虽然只是由八到七,但在百姓的眼中,这就是升官了,以后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恶人受到惩罚,好人得到福报,皆大欢喜。

  至于周撮儿这个更不用担心了,据说她姐姐已经被放了出来,虽说从京官扁到了外面,但还是官。

  有其姐的照顾,那周撮儿想来也不会有问题了。

  至于那周夫君,般人感叹两句红颜薄命,还有的,干脆就说不知道是不是那人招蜂引蝶呢。

  不过总算人们对死者抱着丝尊敬,流言没能传起来。

  即使如此,高平看到这些报告的时候,还是气的两手发抖。

  “小姐”

  “出去”

  甘草想劝,刚开口,就被高平喝了出去。

  甘草退了出去,高平气的将砚台砸了。

  她就算不懂,最近听人说着,跟人学着,些东西也是知道的。甘凤若的流放先切不说,甘印曦的贬官,却大有问题。

  七星关在元西路,若说大雁朝还有能养马的地方,元西路可以说是其中的个,而且邻着柔然,虽说两国之间不太平,柔软也对大雁禁马。

  但无论现在过去,说禁的,又有多少能完全禁止的现在京城包括他们高家用的马,不都是从外面私运过来的

  自然,私运的有数,但要在七星关找马,自然是要比其他地方容易。然后,下面要做什么

  高平就算是白痴也能想到了,试验新政

  王梓山几个月前提出的保马法因为各方势力的阻止,直不能实施,现在可算是让她找到突破口了。

  诚然,这不过是实验,不见得马上就要实行,但若不出意外,两年后这个政策就要在大雁推广了。

  届时,甘印曦高升是定的,而大雁会变得怎么样

  她对大雁要养马没有意见,但对那保马法却不怎么待见。战马是放牧出来的,不是在马舍里养出来的,七星关能成的事,其他地方不见得成。

  这次,新党等人说不定能借此上位

  她利用了周撮儿,牺牲了个贡生的前途虽说池诺是意外,但从后果上来说,却是因为她的布局,耽误了她生的功名

  她做了这么多,结果却是成就了别人,而这个成就,很可能会给大雁带来灭国之灾。

  “府尊”

  外面甘草突然声惊呼,高平抬起头,就看到自家娘亲走了过来,她连忙站了起来。

  高太尉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心中立刻有数了。

  “娘亲”

  高平有些手足无措,难得发次脾气,还被自家的娘撞上了。

  高太尉坐下,挥手让倒茶的干草退下,开口:“觉得很生气”

  高平想了下,点了下头。

  “王梓山今年已四十九岁了,她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恐怕还在求学,而你今年,不过十八。”

  “女儿知道自己不足,女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解。”高平咬牙道,“女儿都能看出的事,娘亲必定也是能看出来的,为什么不阻止呢”

  高太尉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王梓山是新党,邓夏却是旧党的元老,这次她还参与了审案,你说她为什么不阻止呢”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把这章补上来了叹气,以后就算是停电,也不能这么干了,实在是有点顶不住了

  妥协 下

  第二十六章 妥协 下

  送别亭。

  几乎每个大些的城市都会有座“送别亭”。人们在这里给远行的亲朋好友送行。

  几碟小菜,壶酒,高平和周关隔桌相望。

  “衙内的情谊,我已知,只望今后,我能有机会报答。”

  周关平淡的开口,她的眉宇间已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也没有了刚从牢里出来的茫然。

  她很平静,这种平静简直如同死灰。

  高平停了停,然后道:“若你我不识,也许,你就没有”

  “衙内是看不起周某吗周某是个粗人,是非曲直还是分的清的。吴掌柜介绍周某和衙内认识,那是想我有个前程。衙内不以权势压我,那是真心和我接纳。可恨的是那甘凤若”

  啪的声,她手中的酒杯碎了,见她情绪外露,高平却放心了,她倒真担心周关就此心灰意冷,如同行尸朽木。若真是那样就算明知不是自己的错,那也是要背辈子的枷锁的。

  其实就是现在,她也是愧对周家。

  周关周撮儿是不说了,还有那周夫君,她本来以为周夫君被甘凤若抢去做了禁脔,哪知原来在周关提枪伤甘凤若的当天,就去世了。

  关于他的死,刑部没有怎么调查,大理寺更没有在意,仿佛他就是该死的。

  是的,他怎么能不死个男人没有了清白,妻主因他深陷大牢,他怎么能不死

  他死了,官方只是含糊的提句羞愤自尽。

  这句双方的面子都顾全了。这可以将他解释为刚烈,也可以解释为其他。

  政治斗争残酷。

  在现代的时候,高平经常看到这句话,她认为自己有清楚的认识,但是当听到周夫君的死讯后,她才真正的感受到到底有多残酷。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个人死了,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在这件事上,他受辱,比他死仿佛更重要。

  在她布局的时候,她不知道周夫君已经死了,也没有想到周夫君会死。她想过他们以后的日子可能会艰难,想过以后他们夫妻之间可能会有隔阂,她唯独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死。

  是的,名节重要,但据她所知,大雁还没有到礼教杀人的地步,男人没了清白固然日子不好过,可是,也没有到要死的地步。

  这就像南宋之前,女人名节虽然重要,但并不是没有了名节就活不了,连大名鼎鼎的李清照都有二嫁的经历。在这大雁,普通男子上街,也甚少遮面掩盖,静夜庵宁王举办的那场宴席,男女也是同场相聚。

  但那周夫君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连高太尉对这件事都不关注,在她提出这是个疑点的时候,高太尉只是道:“这个地方,倒也无关大局。”

  在听到这句的时候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这也和她无关,因为在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周夫君就已经死了。

  “石玉,你我相交日短相识匆忙,此去代州,路途遥远,我也只能送到这里了,但相信你我相逢就在近日。”

  说完,将自己的酒杯满上,双手递给周关,周关接了,饮而尽,饮完,站起,抱了抱拳:“周某去了。”

  说完,抱起坐在旁边的周撮儿,大步流星的走了。

  高平看着她上了马车,看着那辆马车远去,不由得想起半月前和高太尉的那次谈话。

  是啊,为什么高太尉不阻止为什么邓夏不阻止

  高太尉心做纯臣,不阻止还说得过去,那邓夏又是为什么

  “前几年,甘印曦刚进京,邓夏就想拉拢此人。但旧党自持君子风范,非要人上门求拜。求拜这种事,我料那甘印曦也不是做不出来,但此人精明干练,初来乍到又怎么会草草站队”

  “后来她从户部到京兆伊,看出宁王势大,王梓山又出山,这才正式成了新党,她在这个位置上又是干两年,早就令旧党咬牙了。”

  京兆伊不是个好活,般人也都干不长,比如后世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包拯,因为电视小说的宣传,仿佛包青天在开封府干了辈子,真实情况如何呢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年。

  “这次她离去,邓夏就可以向上面安排人了。”

  说到这里,高太尉没有接着说下去,但高平也明白了。

  她并不是太清楚京兆伊有多少权限,按照般的情况来看,京兆伊就相当于知府,是府中头号人物。但偏偏在京城,上面的官个个能压死人,这京兆伊的活动空间就有限了。

  所以,这又是个和稀泥的角色,但是,这是在平常情况下。若是有意外发生呢

  比如皇帝突然驾崩。

  京兆伊又能做什么呢

  高平在现代有阵迷清穿,记得雍正能上位,其中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因为隆科多,而隆科多当时的职位是九门提督。

  自然,九门提督和京兆伊的是不同的,两个个文个武,京兆伊也不像后世的顺天府尹那么显赫,位列三品,同封疆大吏,但是其职权却没有太大的差别。

  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直接面圣,统管京城的治安与政务。

  这里面,其他的不算,统管治安这条却大有文章可做,若是圣上驾崩,京兆伊以管理治安控制京城,是名正言顺的。

  自然,要做到这部,需要武官的配合,而在大雁,能配合的是谁清朝是需要九门提督,而在这里,却是重兵拥京城,只要她娘不发话,兵就不会动。

  而她娘会动吗

  高平没有问,也没有去想,她已经知道,在这里面,她娘,必定也和某些势力达成了某些协议。

  是的,这只是个意外。

  最初,设计这个局的人恐怕只是做个试探。

  最初,她想要做的,也就是将周关捞出来,同时表明高家的立场。

  在她的计划中,是周撮儿日日到中书省哭诉,然后御史弹劾,之后民间议论。但是之后随着池诺的叩阍,切都走形了。

  再之后的较量,就不是她所能参与的了。

  也许从结果来说,她的目的都达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