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高明放下心来说“这样最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我先跟他们谈一谈,看他们的意愿怎么样。虽然人不好找,但如果滥竽充数,还不如不要。我看这四个人中刘恺明和祖双慧可能还可以用的。周昌旺肯定就不行了,我要让他过来,我都不知道谁管谁。还有刘榜开,那个人根本就是在混的。懒得跟虫子差不多。还一天到晚都是事,根本就不在办公室。当初曹万千提了他,都在公开场说真是看走眼了。”
肖向民点点头说“你来决定,但要快。一旦开始进入实施阶段,要是没人肯定是不行的。”
“我知道了。我晚上就找他们谈。”段高明说。
俩人正说着,镇党委书记和镇长都过来。
尤全经走在前面,一进门,赶紧快走两步过来和肖向民握手。
肖向民也站了起来跟他们一一握了手,让他们坐下说“我还跟高明同志说一会儿到你们办公室去呢。”
尤全经说“我们刚上班,听值班员说你来,赶紧就过来。”
“我来看看指挥部的情况。你镇里要多支持啊。”肖向民说。
“这还用说。这是古轼镇的福气,是为老百姓造福的事,我们敢不支持吗”尤全经说,“肖书记你放心,这个项目放在古轼镇,那就是我们镇的事。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古轼镇如果变成了新工业区了,我们也感到光荣。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真正能够做成一件象样的事,那就算没白来了。我们绝对会做出样子来的。不会让县委失望。”叶滔也跟着说。
肖向民高兴地点点头说“你们有这人决心,我很欣慰。你们年纪也都不大,我们湖海如果快速发展了,你们应该也可以得到更快的进步。”
肖向民这话的意思是你们只要干得出色,下一步撤县建市,你们还怕没有进步的机会吗但他没有把话挑明。他相信聪明的人都能够明白,而且也能够看到这种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并且想办法紧紧抓住。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到的人,那也没什么好托付的。
尤全经和叶滔不是笨人,更不是蠢人,当然听得懂肖向民的话中话。脸上就出现出激动的表情。县委书记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说,前途还怕没有希望吗剩下的就只是努力把工作做好,做出色了。
段高明在一旁说“肖书记到了湖海后,真是给我们湖海带来了福音啊。从章一法的大城市构想来看,十几二十年后,或者说,不用那么长的时间,湖海由县级市再升格为地级市,应该都不是问题。应该说给老百姓,包括我们的官员,都带来了挑战,但更多的是机遇。”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劲。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尤全经挥了挥手说。
叶滔也满脸是笑说“最高兴的应该是我们古轼镇的村民了,不但两年后可以住上新房,转为工人,以后孩子还可以在城里上学了。这可以说是给他们最大的福利。”
肖向民说“我们的工作就是要让老百姓越过越好。有列入搬迁的农民得到了好处。他们高兴了,我们也高兴。但我们同时还要用另外一只眼睛看那些没有得到好处的农民。在搞好新工业中心的同时,也要想想那些还在农村耕作的农民,我们该怎么让他们更富起来。”
“肖书记说的是。我们一定会做到两者兼顾。”尤全经点着头说。
肖向民就把自己想组织发动农民种植红葡萄,并且希望建起加工厂的想法跟尤全经和叶滔说了,然后问道“你们觉得这条路可行吗”
“发展农副产品当然是农民致富的一条路,但我觉得我们古轼镇现在搞就不适合了。一进入拆迁,农民的地也就没了。剩下的两、三个村庄,让他们去搞,也无法成规模。不能成规模,就办不起加工厂,销路也就成问题了。”尤全经分析着说。
叶滔也接着说“古轼镇来搞这个肯定不行了,但如果放到别的镇应该是没问题。其实,乡镇也可以搞一些自己的企业。不一定都集中到县里来搞。现在很多地方不是有股份办厂吗一家办不起来,可以几家来办。而且,我觉得,这种加工厂,最好是由农民自己出钱来做,这样才能激发他们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要是我们介入太多。农民觉得反正是镇里办的,听不听都可以。现在都已经全部分田到户了。镇里也只能动员,没办法强制。不是他们自己的事,除非能先让他们看到收益,否则,很难发动。”
肖向民听得耳朵竖了起来,看了看尤全经和叶滔说“你们说的很好。这是大实话。要不是听你们这一说,我还真想强制去推行这个想法呢。看来还是要多征求意见,多听听你们乡镇人员的看法才行。你们古轼镇就不要去考虑这个了,全力以赴配合抓好新工业中心建设就行了。种植红葡萄的事,我再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再与别的镇领导近探讨探讨再说。”
肖向民本来以为古轼镇离县城近,而且又要建新工业区,可以先发动他们搞个小试验区,搞个加工厂看看。没想到俩个主官却一起表示反对。
肖向民想法被否,当然有些不开心。可他更感到高兴。这说明古轼镇这俩个主官是真的在为老百姓做事,为社会经济发展着想。
每一个项目的启动,前面都难免劳民伤财,要是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不能给老百姓带来收益和财富,那就会给老百姓带来更沉重的负担。不但不能致富,还可能还贫。这是每一个有责任心的官员都不想看到的。
古轼确实不适合再搞红葡萄的项目,一定要让他们集中精力抓新工业区建设。这也是他肖向民反对云天来搞农业实验基地的原因。
肖向民想到这里,越发对古轼镇的俩个主官感到高兴了。有这样的人配合段高明一起抓工业区建设,一定不会有问题。一定能既快又好地把新工业中心给搞起来。
肖向民就不再说红葡萄种植的事,跳到了新工业区建设问题说“高明同志刚才跟我汇报说有人试图想煽动村民拒绝搬迁,是不是有这回事你们去查,查得怎么样了”
叶滔说“我们也是上午才接到村民的反应,现在已经让派出所去查了。”
“这件事,你们俩个要重视。村民拆迁的工作,主要由你们俩负责。要是出了纰漏,不要轻饶你们。如果发现肆意挑唆,故意破坏的人员,一定要来回惩治,绝不能手软。我再强调一遍,新工业中心的建设是整个湖海县大城市建设计划的第一步,迈好迈不好,关系和影响着整个湖海后面的发展。绝对不允许掉以轻心的。”肖向民很严肃地说着。
段高明、尤全经和叶滔听得连连点头。
几个人说了一阵后,肖向民又在他们的陪同下,到现场去看了看。
“工程队联系了没有”肖向民问段高明。
“是不是让城建局和工程队来做”段高明说。
肖向民有些不高兴了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工程队要赶紧落实吗要求就是必须先垫资,工程完工验收合格后,分三次支付工程款怎么这事到现在还没有去落实”
“现在的建筑工程队,我们县里只有城建局下面的工程公司有,没有别家了。”段高明看着肖向民那虎着的脸有些害怕,低声地解释说,“我了解了,就是市里也只有市城建局有工程队。但今年市里的有许多市政工程要做,市里的工程队根本就不可能来给我
们做。其他一些私人这两年新成立的小工程队,根本就不符合规定,而且设备技术也很落后。他们是有找过后,我了解后,不敢让他们进场。”
肖向民点点头“工作是有去做,但没落到实处。既然是这种情况,就应该早点汇报,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啊。这样吧,你到省城打听一下。省城这几年新成立了几家私营工程建筑大公司。我还听说省里很多工程都是通过公开招标的,要不然,你去了解一下,那要怎么操作。看我们能不能也采用公开招标的形式来做。速度要快。这样拖下去,十年都搞不起来。”
“好。我回头去了解。”段高明没想到那么远,被肖向民说了一顿,心里难受半死。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做事,一定要把眼界扩大一些,把目光放远一点,不能只局限于湖海,或者福龙这么一个小地方才行。
肖向民又转了一阵,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回去。
尤全经和叶滔想留他吃饭。
肖向民拒绝了说“你们把工作做好了,比天天请我吃饭,我都高兴。别在心思花在这上面。等新工业中心建设步上正轨了,我请你们到省城去,随便你们想吃什么都行。我买单。”
肖向民现在是一点都不愁钱,以前是把工资存折直接交给姚蕊。这次回去后,姚蕊把存折又还给他了。说他的父母亲一下给肖姚存了十万块教育基金,又给她私人三万块零用钱。钱多得用不完。所以,他说话的口气很大。
段高明、尤全经和叶滔听了,不敢再说什么,只一个劲地表态一定把工作做好。
肖向民上了车,就直接回县直机关。
下了车后,机关干部正下班。赵若英和卢玲刚好从县委出来,看到他,就一把拉着他一起到机关食堂去吃饭。
路上又遇到了聂卫红,四个就边说边走。
聂卫红说“云天来把那个坑自己去填了。市里重新进行了核定,把那一半差额的部分补上去,但要求我们自己想办法筹集,不肯再拔给我们钱。”
肖向前听得笑了一下说“坑先填了再说。其他的钱,安合同也不用这么快支付。先拖一段时间,等年底了再想办法。”
云天来办公室。
街道党工委书记齐云飞正在那里向他汇报。
齐云飞说“古轼镇的让派出所在查那件事。”
“什么事”云天来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上次我去找我的亲戚,动员他们不同意搬迁的事。”齐云飞补充道。
“怎么啦”云天来记了起来,“你不是说没办成吗”
“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尤全经和叶滔竟然知道了,派了派出所的人去查。
云天来有些不高兴了,瞪了齐云飞一眼说“你看你看办的什么事。这么点事,都办成这样。在让我失望了。”
齐云飞一脸无辜地说“我也没想以这事会泄漏出去。不过,我另外找了几个人了。这次他们一定可以办成。”
“哦”云天来对齐云飞已经没抱太大的希望,听了,保是翻了翻眼皮,都不拿正眼看他。
齐云飞也不去管这些,继续往下说道“我找了上洋村当地的几个地痞流氓,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同意不搬迁,而且保证他们村的人都不会签搬迁合同。”
云天来这才抬起头来看齐云飞,有些看不懂他似地说“这事怎么能让地痞流氓介入呢要是他们被抓了,把你供出来怎么办你是不是也想把拖进去”
“这事跟云县长你一点关系也关系了没有。是我让下面的人去办。怎么也扯不到你身上。”齐云飞赶紧接着说,“你放心。连我的名字,他们都不知道。别说抖出来了。”
“你这种招数有点下三滥啊。”云天来似乎有些不满地说。
齐云飞听了云天来这话,心里也有些不舒服马比,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才去做这样的事吗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苦来着真是出力不讨好。这次做了就帮你做了,下回再让我帮你,跪下求我吧。靠。
齐云飞心里不高兴,就干脆坐在那里不说话。
云天来见了,也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些。
齐云飞说什么也是个常委,虽然排名靠后,但常委就是常委,表决的时候,也是算一票的。他能帮自己想办法去做这样的事,就说明他的立场和态度是鲜明的。要是伤了他的心,把他排挤出去,别说靠拢到肖向民那边,就是不支持自己。自己也很尴尬,对于自己目前在常委会中的弱势形态,将是雪上加霜。
云天来想到这里,就泡了一壶茶,给齐云飞倒了一杯,端着放到他面前。然后平静地说“让他们小心点。还有,你弄个项目上来,我让财政局给你们街道拔两、三万块过去。”
齐云飞的目的也就是想云天来给他们街道点钱。
街道虽然有些收入,但开支也大,最近的各项经费就显和很紧。有时候想请人吃餐饭都得考虑半天。齐云飞会极力想办法帮云天来,也就是想事情办成了,就给云天来个狮子大开口,咬一嘴回去。没想到云天来这么理解他。他听得一下控制不住,就露出了八颗大牙来。
云天来当然知道齐云飞的心思无利不起早。起早必有所图。
云天来看到他露出大牙笑着。刚才的担心也就消失了。反而提醒道“县财政现在还是赤字,穷着呢。你们也要省着点花。别有钱了就花来。”
“当然、当然。”齐云飞达到目的,满脸是笑地说着,然后又伸出一个指头对云天来小声说,“款到了后,我按百分十返现给你。”
拔款返现,设小金库。就是云天来在市财政局时的杰作。向左中也是从他那里学到的这一招,才落得了被毒害的下场。所以,云天来一听齐云飞的话,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这些年在财政局也捞了不少,可以说钱不算特别多,但也足够用了。连儿子的学习、结婚的费用都算进去了,还绰绰有余。所获的钱财,已经超过他的几辈子工资的总和了。所以,这次下来当县长前,他给自己立了个誓,绝不再在钱财上出问题。所以,对齐云飞还在搞这一套就有些反感,而且二、三万的款按百分之十返现,也不过就是二、三千,哪里会放在他眼里。
云天来当即严肃起来说“云飞同志,我警告你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都是为了工作,该解决的一定会给你解决。但贪污行贿的事绝对不做。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齐云飞愣了一下,心想云天来尼玛的,你在市里当财政局长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想在我面前装好人是不是觉得提了县长,想用权力来为自己洗白了告诉你,你干的龌龊事,不是一件两件,也不是一天两天,别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是跳进太平洋也一样洗
不清。烂逼就是烂逼,别以为换套新衣服,就能变成处 女了。
齐云飞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还是堆出笑意,赶紧连连点着头说“云县长,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这样说是对你的不敬,对你的亵渎。我以后一定端正自己的思想。”
云天来知道齐云飞是在装腔作势,大约也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有些感到尴尬和痛苦真是一日作贼,终身手脏啊。但还是坚持做出一副从来就是大公无私的样子说“这次是批评,下次你要是再这样。我可把你交纪检去了。”
“是是是,绝对不敢再有这种想法了。”齐云飞赶紧说。
齐云飞刚走,周昌旺就给云天来打来电话。
“云县,我接到古轼镇派出所所长奚以为的电话,说尤全经和叶滔他们接到有村民反应说,有人找他们,煽动他们不要搬迁。尤全经和叶滔让他一定要查出是谁在搞破坏。”周昌旺说。
云天来刚才已经听到齐云飞的报告,知道了这事。本就有些担心,现在听到周昌旺这样说,忙问“有这种事奚以为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在煽动”
“暂时还没有。不过,他说尤全经和叶滔催得很紧。”周昌旺说。
云天来沉默了一番说“你让奚以为查出来后,先告诉你。别忙着中镇里说。”
“这”周昌旺显得有些为难。
云天来不管他为难不为难,继续往下说“你跟奚以为说的时候,不要说是我说的。”
“那好吧。”周昌旺说。
云天来就把电话给挂了做事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哪像个当过政法委书记的人,难怪会被人给撤换了。
云天来放下电话后,想叫临时秘书进来把茶几收拾一下,却不见人影。他正在气头,火顿时就大了,立即拿起电话打到府办“吴韦原,你给派的什么秘书,怎么一天到晚人都不在位你马上让他走,另外给我换一个上来。在这样,你也别干了。”
其实,云天来一到湖海时,就想到要把府办的主任给换了。
委办主任和府办主任,以及秘书,都是领导加长的手脚,如果不好使,领导就会成为拐脚,所以,委办主任和府办主任都是领导在的时候风光,领导一调走,就落难。如果领导厉害一点,又念旧情的。在走之前会想办法将他们安排好。但有些领导是拍拍屁股走人,自顾不暇,根本就不会管部下。
吴韦原是黎贯煌手上提起来的,要是黎贯煌提拔到市里,他换个位置,应该也不会太差。但黎贯煌栽了,他的前途也就跟着一片黑暗。
府办主任自己也是心中有数,因此对于云天来的不高兴,他早预料到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吴韦原心里无波无澜,很镇定地回答说“云县长,要不然我列个名单,你亲自来挑选一个。”
云天来更生气了说“你什么意思我让你换一个,你让我挑一个。你是县长,我是县长”
吴韦原说“那行,我马上再换一个给你。”
咔,云天来气鼓鼓地将电话摔到座机上。
“云县长,你找我”临时秘书紧张地走进云天来的办公室。
云天来看也不看他一眼说“不用你了,你回府办去吧。”
“云县长我”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走啊。”云天来不耐烦地说。
临时秘书知道大势已去,只好出去收拾了东西回府办去报到。
不一会儿,吴韦原带着新的临时秘书来到云天来的办公室。
“云县长,新的秘书来了。”吴韦原说。
云天来回头看了一眼新来的秘书,见个头又高又大,脸又黑。站在那里像铁塔似的,愣了一下这府办主任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啊,弄了这么个黑铁头给我。什么意思啊一股气又上来了。不过,他很快把气压了下去,心想先过渡吧。自己赶紧物色一个才是。
“把茶几收拾一下。”云天来没好气地说着,挟起公文包看也不看府办主任和新的临时秘书,就出去了。
云天来刚走出门外,手提电话响了起来。
他的手提电话已经由大哥大换成了最新出品的轻型手机。
他看了一眼来显,发现是一个又是周昌旺打来,本想按掉不接。看到驾驶员车还没有开来。这才接了起来。
“云县长,我是周昌旺。”
“我知道。”云天来冷冷地应着。也不问有什么事。
周昌旺也不管云天来什么态度,接着往下说“听说新工业中心准备开工建设了,工程队要外招,我有个亲戚在搞工程,能不能考虑一下”
云天来有听过肖向民说起这件事,但当时他刚来,没有在意。这时听周昌旺这一说,突然发现这件事很重要。而且他在财政局当局长那么久,知道工程项目是利润最高的项目。以前市政工程结算时,他对此专门做过了解。能拿到市政工程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至少背景不一般。而这些人,都不会是穷人。
云天来沉默思考了一小会儿,突然改变了到下面乡镇去转一转的想法,对周昌旺说“找个地方,我们详细谈一下。”
“暗香阁怎么样”周昌旺听得心里一喜,知道有门了,忙说。
他知道就是云天来再想帮他,他也恢复不了常委的身份,也不可能再干政法委书记了。前途就不要去想了,还是多想点钱途吧。因此,他的一个亲戚找到他提到新工业中心建设工程的事时,他的心思立即活转了过来。
云天来想都没想地说“看来你对暗香阁情有独钟啊,难道对那里还念念不忘吗”
云天来这话是在嘲讽周昌旺。
周昌旺就是在栽在那里的,被张万方和张铁给抓了个正着,还拍了照。
周昌旺当然听出来云天来的潜台词,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赶紧说“那请云县长来定吧。你指东我往东,你指西我往西。”
周昌旺这话带有双关,一层意思是说你说到哪里去谈我就到哪里去。另一层的意思是向云天来表明他以后都会听他的态度。
云天来这才觉得满意地说“到阿芳茶馆吧。你先过去订个安静点的房间,我随后就到。”
“好。”
周昌旺知道不知道湖海县什么时候冒出个阿芳茶馆了,但他见云天来定了那里,便也不加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周昌旺等云天来挂了电话后,才把手机给按了,然后赶紧四处打电话询问阿芳茶馆是在什么地方。问清楚了之后,便赶紧先赶了过去。
周昌旺来到阿芳茶馆,发现位置很偏。店的门面并不在街面上,而是在一个叫葫芦巷子中。
周昌旺走到阿芳茶馆,进去一看,装修却还可以,乡村韵味很浓,藤萝横墙,盆竹青绿。土板也是用褐土色重漆刷表。走在里面,有农村经验的人,很自然会感觉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周昌走到前台问哪一间比较清静时,无意抬头看到墙上挂的营业执照上,法人代表写的是云芳,突然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干脆试探地报出了云天来的名字。
果然前台里的小姐从刚才的爱理不理的样子,一下突然打了鸡血似地站了起来问“是云县长要来吗”
周昌旺心里滑过一丝鄙夷云天来,没想到你刚到湖海就开始搞这一套了这云芳,恐怕不是你的什么外人吧这个老家伙,看来,湖海又要成为你捞钱的大缸了。
周昌旺明白了其间的猫腻后,也不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说“最安静的雅间,上最好的茶。”连价格也不问了,就让服务员带路先过去。
服务小姐把周昌旺带关转了两个弯,来到一个雅间里。
周昌旺一走进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扭头看了一下,见四周摆了一圈各种各样的花卉,鲜花都正盛开着。靠墙角放着一个木纹得漆的根雕木架,显得古香古朴,根雕木架上放着一个大的玻璃鱼缸,里面有六七头金鱼闲适地游弋着。
屋子中间摆了一个漆了桐油的大树根茶几,上在放着一个盘龙卧虎的根雕茶盘。中间摆放的却是一副景德镇产的紫砂茶具。
围着根雕茶几的却是一圈真皮沙发,显得与茶几有些不配,但却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地方不是接待一般人的地方,而是贵宾。
周昌旺暗暗感叹云天来才来几天啊,竟然在这里建起了这么个茶馆。手段实在是高明。
“先生,您请坐。茶马上就来了。”服务小姐非常客气地说。
周昌旺却听得很不习惯,以前都叫同志的,突然听到被称为先生,顿时有一种历史被突然翻过一页的感觉。
周昌旺有些心血来潮,就对那服务小姐说“能不能不称我先生,称我同志啊”
服务小姐掩嘴而笑,看着周昌旺说“人家香港人都称先生和小姐,同志是同性恋人间的专用称呼。我还是称您为先生吧。我们这里对来的男士,都称先生,来的女士都称小姐。
周昌旺内心不由又是一阵感慨曾几何时,志同道合,共同为理想而奋斗的同志,被人尊一声,都觉得是充满尊重和荣耀的称呼,怎么突然间就开始被边缘化为同性恋的专用词了并让人有闻同志而色变的趋势这邪恶的力量也太强大了。
周昌旺不知道,其实,被人视为尊贵称呼的先生和小姐,再过若干年后,也一样被边缘化为男妓和的专用称呼,同样让人闻之而色变。
邪恶的力量强大得让人的各种原本十分纯洁和显得尊重的称呼,都变得无立锥之地了。
据说“朋友”开始边缘化为代名词、“爱人”开始边缘化为艾滋病人、“在一起”开始边缘化为同 居上 床和性 交。不知道这样下去,善良的人们还会有称呼可以称呼吗
到底真的是邪恶的力量太过强大,大到善良的人们连称呼都像丢盔卸甲一般输给它们,还是善良的人们自己紧张过度,自己想太多了的原因造成的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周昌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再与服务员争同志与先生的称呼,享受般地微微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感叹市机关的下来的人就是比县里土不拉叽的官员来得高明。不服人家云天来不行。官商两手抓,这才是正道吧。云天来才到湖海这么几天,就办了这个茶馆,以后还怕不会来钱吗
周昌旺也突然明白云天来为什么要让他到这里来了。他是找云天来搞工程的。工程那就是钱。如果能拿得到工程,云天来那一份肯定少不了。钱怎么给
云天来需要避嫌,或者为日后的解释和辩解做准备,他本人是绝对不会接触到现金的,这就需要有个生活秘书事务所。
这个生活秘书有情人、亲戚、家人、心腹,但大多是以前三者为主,而事务所大多又以茶楼酒肆娱乐场所为主。这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地方,也是最不容易引起人怀疑的地方,更是便于交易的地方。
周昌旺真恨自己明白得太迟,否则,现在何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没了官,有了钱,不照样可以过神仙日子
他想到云天来从财政局长下来当县长的最终目的,那就是借着湖海撤县建设的这个梯子直接爬到市长的位置时,更是后悔不迭云天来凭什么可以这样,而自己却做不到。这其中难道不也是因为云天来会来事,会搞钱,有钱送礼吗
周昌旺望着茶室里的一切,仿佛突然间被打通了七窍中的最后一窍,一片恍然大悟地胡思乱想着,胡乱推测着。越想越后悔,越推测越叹息。
正在这时,云天来走了进来,看到周昌旺坐在正座的沙发,脸色立即不好看了,站在那里不肯落座。
周昌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指着边上的座位说“云县,坐吧,我已经叫她上最好的茶了。”
云天来没有说话,撇了周昌海一眼,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大声对服务员说“服务员,换个房间。”
周昌海愣了愣,突然明白了过来,赶紧站起来走到云天来身边想要解释。
云天来已经朝外走去。
周昌旺赶紧跟上去。
服务把他们带到一间很简易的茶室里,云天来在大沙发的正中间坐了下来,朝边上的单人沙发呶了下嘴说“坐吧,那个地方太豪华。不适合。”
周昌旺心里有数,也不敢多说什么,在一边坐了下来。
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拿着茶进来跪在那里给他们泡了起来。
云天来一直抿着嘴不说话。
周昌旺几次想开口,都被云天来用眼神阻止了。
周昌旺后来才明白,虽然那里可能是云天来亲戚开的茶馆,但不是什么事都能让那里的人知道,特别是那些服务员。
周昌旺此后几天连连感叹自己太没经验了。
服务员泡好茶,还想
在那里。
云天来说“你可以出去了。我们自己来。”
服务员赶紧站起来朝外走去。
云天来又对她说“把门关上。”
服务员听话地把门关了,脚步声很快就远得听不见。
云天来这才看着周昌旺说“说说情况吧。”
周昌旺说“我的亲戚自己搞了个工程队,这几年在外面做了一些工程,很有经验。他听说我们要搞新工业中心建设,他让我打听一下,能不能拿到工程。”
云天来想了一下问“他们都做过什么工程”
“主要是建筑,盖房子什么的。”周昌旺说,“还有桥梁。顺成市的四虎桥,他们就参与过建设。”
“这件事,我先问问看。现在的私营工程队不多,即使有,也都没什么经验。但肖向民有意思让民营的工程队来参与,说速度更快。具体情况,我还没了解。如果你的亲戚的工程队真的有一定的经验,我倒可以说一说。你让你的亲戚他们写一个工程队的情况介绍。特别要说明做过什么工程,有什么技术和设备。新工业中心现在要做的可能是基础工程,也就是排水设施和道路,工程不是很复杂。但听说肖向民要求工程队自己垫资,工程款必须等工程验收完工后,才分三期支付。你亲戚的工程有没有这个实力”
“这个可能有点难。他们也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希望通过我们,能早点给他们付款。”周昌旺说,“肖向民这样搞是什么意思现在哪有几个工程队有这个实力”
“我怀疑他可能有自己的工程队。他把条件定的这样苛刻,就是想吓走要来承揽工程的人。等到最后没人敢来了,他的工程队就会浮出水面,把所有工程都拿去做。那样,就没人敢说什么。这家伙太狠了,这样一来他钱捞了,同时也封了别人的口。不过,他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你放心,只要你的亲戚技术设备有把握,就大胆让你亲戚过来承包。工程结款的事,我估计肖向民就是搞一个幌子,等他的人拿到了工程后,不用半年就会给钱了。”
“云县长真是见多识广。那就这样说定。”周昌旺说,“另外,我那亲戚说了,他们在外面做的行情是返百分六,他们说只要你能让他们早点拿到款,他们可以给你百分十。”
云天来滑过一丝冷笑百分十你以为工程是想拿就可以拿得到的啊就是拿得到,工程款能拿到吗验收等等关卡,那么好过的这个周昌旺一点常识都没有看来他的那个所谓亲戚也是个老土。我都这样来跟你谈了,为了个百分十这么积极你们真当我这个县长这么不值钱啊
不过,云天来现在自己手上没有工程队,周昌旺的工程队要真有点实力,还得用一用。否则,新工业中心的建设恐怕就会全部落到肖向民手里。这个肖向民看来心大的狠,想吃独食呢。我凭什么让他吃独食
“这事以后再说。你让你亲戚把工程队的情况介绍赶紧写过来备用。具体的,到时候,我们派个人跟他们去沟通。我们是公职人员,就不要掺和得太深了。明白吗”
周昌旺因为在这些方面没什么经验,听得不是太明白,有些云里雾里的。但听云天来这样问他。他也只好说明白了。不敢再多问。
俩人谈了不到半个小时,便走了。
到了巷子口,云天来的车来接他。
周昌旺想让他把自己也带回去,云天来上了车后,却立即把车门关了,马上让驾驶员把车开走,对周昌旺不管不顾的。
周昌旺看着云天来扬长而去的汽车,不由在心里又长叹了一声真是凤凰脱毛不如鸡啊然后慢慢一个人走了回去。
肖向民和赵若英、聂卫红、卢玲他们一起吃过饭回到招待所的临时宿舍。几个人又开了一会儿玩笑,肖向民就回以自己的房间。
他刚进房间把房门关上,米有良的秘书郑巧刚好打电话过来。
前段时间米有良走后,郑巧给肖向民打过几次电话,谈了很多想法。显得很烦恼。
肖向民知道领导走后,秘书如果没有及时安排好,肯定就会陷入烦恼之中。这是没有办法的规律,幸免的人很少。
肖向民满脸是笑地接起了电话说“郑秘书,怎么样,工作有着落了吗”
“我到你们县里去,你觉得怎么样”郑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欢迎吗”
肖向民毫不犹豫地说“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我县里正缺人,你要是肯来,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郑巧也笑道“你怎么不说举五脚欢迎”
肖向民一下没听懂郑巧的话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笑得更爽朗了说“你这话有点黄啊。那一脚,哪能随便举”
郑巧也笑得很开心。
肖向民就知道他工作的事应该落实了,就直接问“是到哪个县当副职吗”
“不是。是到省委组织部三处当副一个副处长。闲职。你家是在省城吧以后回去可别忘了找我,尽心地主之宜啊。”郑巧显得很高兴。
省委组织部是个核心部门,一般人很难进。郑巧能到那里去,而且还由正科提为副处,说明米有良不但挺有能耐,还是挺有舔犊之念的。能跟着这样的领导,那也是一种幸运。
想进步,就到组织部。
郑巧进了组织部,以后的路子应该就不难走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米有良算是够意的领导了。以后他能不能再有发展,就只能靠他自己的努力了。
郑巧感到高兴,也在情理之中了。
肖向民也替郑巧感到高兴。他也当过领导秘书,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能有个好的归宿或者说,很不容易。
“什么时候去报到”
“明天。”郑巧说。
“这么快啊”
“任职文件还在路,但郭文涛秘书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先上去,别管文件。”郑巧说。
郭文涛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的秘书,他的通知,可以说是等同于文件通知了。
肖向民就说“真没想到这么快,我还想请你到我们湖海来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呢。”
肖向民的意思,当然是想请郑巧到湖海来吃餐饭。只是说得艺术些。
郑巧一听就懂,忙说“谢谢肖书记的好意。说实话,我真的很想
到你们县去。米书记临走时,跟我说过一句话,说我要是能去跟你配合一段时间,一定会很有收获。他说你身上有一股朗朗正气,可以让人感到畏惧,甚至米书记都产生过这种感觉。说像你这样,才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他对有很有相见恨晚之意。”
肖向民知道郑巧这种当过秘书的人,不会随便杜撰领导的话,尽管是老领导,也不会。心里不由对米有良又产生了新的看法米有良的内心其实是纯正的,只是不小心踩到别人给他挖的坑里去,沾了一脚的屎。而那臭味却让他痛苦不堪,甚至有一种终身遗憾的感觉。
肖向民不由对自己最终还是听从米有良的话,暂时忽略了对小金库和拔款的调查的不安,感到一丝安慰。
肖向民笑着说“米书记那是对我的抬爱。我哪有他说的那么神。”
肖向民说着,就想到有一次和郑巧闲聊时,郑巧说到他的一个朋友在省城辞职下海去搞了个工程队的事,想到新工业中心建设迫在眉睫,但工程队却还没有一点眉目,就赶紧跳了话题问“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一个在省城的朋友下海去搞工程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郑巧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肖向民就把情况跟郑巧简单说了一遍。
郑巧笑道“对你这样的工作狂,我真是无语了。你连祝贺我一声都没说呢,又想到你的工作去了。米书记说的真是一点没错,你的脑子里没有朋友,只有利用朋友来工作。行,我明天到省城后就找他问问。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到你们湖海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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