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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盗墓鬼话|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2 11:04:58|下载:盗墓鬼话TXT下载
  是怕有人从中对比看出究竟来,然后再看出这两个人的蹊跷来。

  这也就可以进一步往下推测,有两个“冯四”的事,一定是被整支队伍一起隐藏保密的!

  可是虽然这样推想,可是马上我又觉得不对,因为无论是在西拉木伦众人的描述中,还是那陵格勒峡谷的描述,几乎整个队伍里的人都没有提及另一个“冯四”的事,就连“冯四”自己都只字未提,这是不是说,复制体存在的事,完全就是一个他们小团队的秘密,即便任何时候都不能公布出来,即便是面对他们的雇主或者上一级?

  第二百四十八章 铁衣尸棺-2

  可是他们又是在隐藏什么,为什么他们能接受两个“冯四”的事,却要瞒着别人?

  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而且我看石头的样子,他对这件事似乎是丝毫不知,难道这段记忆他也丢失了,我想石头这样厉害的人都会有记忆上的丢失,当时那一支队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巨变,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模样,失忆的失忆,隐居的隐居?

  而且随着这些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如果再不弄清楚,这条重要的线索只怕就要这样断了,想到这里我稳住心神,现在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西拉木伦,就先弄清楚这里的事,等回到洛阳,再将这些弄个水落石出。

  我这样想定,于是将思绪重新拉回到这一张照片当中,刚刚只是因为这一张照片,石头就猜到了“冯四”身份的诡异,而且按照后来的情形来看,火叔改名换姓很显然就是已经放弃了“冯四”的这个身份,而我算了算这个时间,那时候却是我出生的后几年,难道我也被牵连在里面,火叔放弃这个名字,会不会并不是因为有复制人的存在,而是完全是因为我?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冼广河又是谁,周顺为什么在临死的时候要我去查查这个人?

  我觉得我又陷入了一个局之中,而且这个局并不是这般简单,我觉得似乎从三十多年前开始,我身边就在布这个局,而如果加上我一路上的经历,这个局,已经延续了千万年之久。

  禹所积的陷阱,难道就是这个惊天大阴谋的核心?

  我越想越远,还是石头的话再次将我唤回到现实之中,他说:“这张照片是我最近才收到的,看样子应该是刚用底片洗出来的,看得出来,沉寂了这么多年,有人终于又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你。”

  我知道我已经处在了暴风的中心,在周家老宅地下陵墓,我就已经感到了不同于寻常的另一股势力,而且这一队人马来的着实诡异,我总觉得,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复杂的背景,因为当时在地下,我分明感到有好几队人马同时存在着。

  我将视线重新聚集在这张照片上,石头显然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他解释给我说:“我总觉得这铁衣棺里面有一个人,似乎透过冰冷的铁衣棺,我可以感到弥漫在铁皮上的死人气。”

  石头的洞察力和感知力是我远远不能比的,我看到这张照片就丝毫感觉也没有,当然也不是没有,除了那隐隐的似曾相识感之外,其余的还真的什么也没有。

  这相片上的东西我能看的有限,整张照片的重点都是在这铁衣棺上,所以我仔细地看了看,却发现黑色的铁衣棺似乎有些异样。

  我看着怎么觉得这铁衣棺的黑色一深一浅的呢,于是我让石头将水灯往上面照近了一些,这才发现上面不是一深一浅,而是在铁衣棺上有一个影子,而且赫然是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影子很模糊,只有一个头、脖子和肩膀,其余的就再也看不清楚了,而我根本就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拍照人的影子,也就是复制体“冯四”的影子。

  但是马上我就肯定,这绝对不是“冯四”的影子,既然拍照的这个人就是“冯四”的复制体,那么身高胖瘦就应该和“冯四”一模一样,而从我对这个墓室的高度判断,整个墓室应该有五米来高,而这铁衣棺有两米来高,被铁链吊着,离了壁顶有一米五左右的距离,也就是说,它离地面还有三米来高,而且从铁衣棺投在石壁上的影子来判断,若果拍照的人站在下面,头顶多只能到铁衣棺的膝盖,再往上已经是不可能了,而铁衣棺上的这个人影,是到了铁衣棺的脖子左右位置的,也就是说,在这具铁衣棺的不远处,应该还有一个人,而且是和它处在差不多的高度!

  这会是一个人吗?如果是,那也是一个被吊着的人,那会不会在这墓室里面,还有另一具铁衣棺?

  可是在没有看到实际情况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瞎猜,而且我感觉拍照的人是要将铁衣棺给拍出来,这是他想通过照片告诉我们的最明显的信息,可是在这里面,他还隐藏了另一条信息,就是这个铁衣棺上的人影,他想通过这个人影告诉我们更进一步的一些什么。

  石头之前也许并没有发现这个人影的存在,看到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的神色,我看得出来,他似乎知道照片中的这个地方,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一直都不能说。

  见他这样,我也不追问,这张相片已经给了很多信息,于是我将照片还给他,他用油纸包了重新放回到背包里。

  我又蹲下身子在这铁衣棺上来回看了一个究竟,除了能看出它是用黑铁铸造出来的之外,其他的,我还真看不出来什么。

  可是石头却冷不防地问了我一句:“你还记得在尸湖边上我们看到的黑铁棺吗?”

  我点点头说:“记得,当然记得,里面是一具黄金尸,而且尸身完整无缺,就像睡着了一样。”

  石头说:“我有一种猜测,这种黑铁,也就是盘陀可以保持尸身不腐,如果更进一步来说,它可能有保持不老的功效。”

  我望着石头,希望他给出一些具体的解释,然后他说:“那你还记得那陵格勒峡谷我们在地狱之门的事情不记得,我们在地狱之门里的时间过的很快,里面的一天相当于外面的好几天,这是由于里面强大的磁力的缘故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是这样的。”

  然后石头说:“那么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这样改变,我们在里面一天,相当于外面好几天,可是身体的变化却并不与外面同步,也就是说,在里面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的身体就发生等量的外部时间的变化,这就形成了一个时间差,也就是说,我们在里面呆一天,其实已经外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是我们身体的变化,却只相当于外面的一天,而我们就成功地偷取了剩余的时间,换句话说,我们的生命就比在外面的人多了这些剩余的时间,这样下去,我们的生命,是不是就会跟着延长了好几倍?”

  我惊愕地看着石头,石头的这个说法不无道理,可是如果靠这样来长生,那活着岂不是毫无意义?活着却就像被囚禁着一样,那么这样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长生而活着?却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石头说:“这样活着固然没有意义,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就有,比如守墓人!”

  我的被石头点醒,于是回答说:“还有西王母国!”

  石头点点头,这些守护着某件东西的人和部族,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长生,而且他们可以在同一个地方百年千年地等下去,所以,他们和囚禁着实际上已经没有分别,而石头说的这点也就恰好解释了守墓人为什么历经如此久远的时间还活着,就比如施黯。

  而石头却将话题一转,他说:“也许这就是禹所积最初被发现的秘密,只是任何人也没有想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对于整个禹所积来说,只不过九牛一毛,因为接下来对禹所积的发现,一定让女娲氏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但是也让他们感到了恐惧。”

  可是至于是什么样的恐惧,我估计石头自己也不知道,而我就更联想不出来,现在我连禹所积都还想不周全,更别提它可能带来的恐惧,甚至是毁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女娲氏族借助禹所积的力量发展得空前绝后,但是后来却怕了,一定是发生了蛇呢么重大的变故,于是才将它用发光石封了起来,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女娲氏族在昆仑山彻底要封起来的,就是禹所积。

  而西王母国的存在,就是守护被封禁的禹所积,确保没有任何人将它打开,当封口出现裂开,她们就负责将它重新封住。

  但是这里又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大禹也会找到了禹所积,而且还以铸九鼎的方式,将禹所积有关的内容记载了下来?

  难道在西王母国如此久远的守护中,她们突然改变了主意,背叛了女娲氏族?

  我暗暗心惊,只从这样一具铁衣棺也能和禹所积如此紧密地联系起来,看来我所经历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已经与禹所积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分开,我可不可以说,如此久远的时光里,禹所积已经渗透到了每一个谜团之中,而我只是禹所积陷阱的一颗棋子?

  找不到禹所积,解不开禹所积的谜团,我们就永远解不开心中的一切疑问。

  我叹一口气,人心果然是可怕的,为了一个答案,而且很可能是没有答案的疑问,竟然可以如此抛开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第二百四十九章 铁衣尸棺-3

  我想到我自己的情形,我何尝又不是这样,当初离这些是是非非很远的时候,我拼命地想掺和进来;现在深陷其中,却拼命地想退出去。可是陷得越深,越难收手,这就是人的无奈,而且现今处在这般骑虎不下的境地,已经容不得我有任何犹豫。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我,坚信自己叫冯四,在陈记当伙计,爷爷在我年少的时候去世,这样的话,也许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可以活得平平淡淡。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是谎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自己又究竟是谁!

  所以我必须找到真相,否则这余下的一生,我都会活在谎言与欺骗之中,那我又如何说自己是活着的?

  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是有什么意义,这将是我抱憾终生,而且死不瞑目的事。

  我正想着这些,却突然听得石头在一旁似乎是自言自语说道:“行将踏错一步,就再也无法弥补。”

  我看了石头一眼,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都紧盯着水潭边的这一具铁衣棺上,这句喃喃的自语很显然就是他的有感而发,我想知道的是,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整个石洞里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我有一种危险就蛰伏在身边的预感,因为刚刚酸与的出现,我想,之后肯定又会是一场不平静的灾祸。

  我既然已经好了起来,石头便打着水灯往石洞的出口处走,看样子龙门之后应该就是通往了这个石洞,这里应该是往死人塔进去的必经之路才对。

  石头就要这样离开,而那具铁衣棺就这样躺在那里,我总觉得就这样将它丢下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就没有跟着石头出去,石头见我没跟上来,于是扭头看了看我,我说:“这东西我们总不能就把它丢在这里吧?”

  可是我看见石头的眼神却变得很怪异,而且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某种揣测,我不明白石头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然后我听他说道:“这东西沉的厉害,就算我们想将它带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总觉得这样的话会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不对劲在哪里,我还正在犹豫着究竟该怎么办,只听安静的石洞里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水声,然后我看见有东西已经缠在了铁衣棺的腿上,似乎是正在将它给拖下去。

  我看见这般情景的时候,只看见一条细黑的东西缠在铁衣棺上,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却压根不知道,也看不清楚。

  但是我已经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但是才迈出一步,身子就已经被拉住,石头在我身后小声说道:“我们快走!”

  他声音刚落,我就只听身后传来“哗啦”的声音,我回头去看,只见后面的墙壁上像是捅了一个窟窿一样,“哗啦”声正是石块落地的声音,而后面有一个石窟窿,有东西正从里面滚落出来。

  在看到这个窟窿的同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被开凿好的是窟窿,而且在石窟窿里面,我看见了盘陀。

  这些盘陀和我在村子里见过的那种一模一样,而且并不是一个,而是有很多,密密麻麻地塞在石窟窿里面。

  它们的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似乎这整面石墙上都是由这样的盘陀排列起来的,而且在异变发生的时候,我又听见一声剧烈的水声响起,接着那具铁衣棺已经落进了水中。

  我只是在水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条条细黑的触手一样的东西,可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却不知道。

  而我们身后,这些石盘陀失去了石壁上的石块的阻拦,66续续地从石窟窿里面散落出来,正朝着我们滚落下来。

  我和石头躲到一边上,这些盘陀又骨碌碌地滚落进水潭之中,溅起一阵浪花就再没了踪迹,盘陀沉重,应该是沉到水底去了。

  我看一眼石壁上的窟窿,只见里面还有许多盘陀,正66续续地从里面滚落出来,在看到这般情形的时候,石头突然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窟窿里面,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而我也隐隐看出了一个究竟来,这里面似乎是一条被盘陀给阻起来的通道。

  在心里腾起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望了一眼另一边石洞往里面去的入口,心想这里有两条通道,那么我们该走哪一条?

  明显石壁上的这一条似乎要更特别一些,而且,既然是通道,为什么它要用盘陀给阻起来?

  等石窟窿里面的盘陀几乎都已经滚落出来之后,我这才凑到它的边上,发现里面的确是一条可以由一个人爬上去的通道。

  而且在盘陀滚落进入到水潭里面之后,我就发现水潭变得有些异样来,因为我再次看见了从水底冒起来的黑色水泡,而且在水泡冒起来的时候,还伴随着潭水的上涨,也就是说,刚刚我对于水潭的水会上涨的猜测竟然成真了,这里的潭水果真正在快速地涨起来。

  而我还在犹豫着两条通道究竟该走哪一条,当然我虽然犹豫,却更倾向于石壁上出现的这条通道,而石洞里的另一条入口,谁能保证这不是一个陷阱?

  石头的想法和我一样,他说:“我们走这里!”

  既然我和他的主意都是一样,于是我们也再不犹豫,他让我先上去,而且将水灯也给了我,我于是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在我爬上去的时候,我听到石洞里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是一种“簌簌”的极快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石壁和地面上游走一样,我回头去看,可石头却在后面说,别回头,你赶紧往里面爬进去。

  我于是再不犹豫,回头朝石头说了一声:“那你自己小心!”

  说完我就往里面爬进去,可是我心中却始终有一阵阵的忐忑,因为我感觉我已经爬了好远,石头也没有跟上来。

  我觉得不对劲,于是折头往回爬回去,可是折回去不远,却发现我爬进来的洞口已经被阻严实了,我这才意识到,石头是故意要我爬进来的,之后他将这个洞口堵了起来。

  我于是用脚去蹬被堵起来的洞口,可是无论我怎么使劲,根本蹬不开,石头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做的,我用水灯照了照这个通道周遭,看还有没有别的突破口,这时候,我却在通道的石壁上看到了一行字,显然是石头留下的。

  只见上面很简洁地写着——急事缠身,不能同往,万事小心。

  可以看得出石头的确是很赶时间,这几个字写的也很潦草,石头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我也听他说过,只是究竟是什么事,他却没有说。看到他留下的这行字,我更坚定了一个想法,我们的时间的确已经不多了,特别是我自己,我的身体一定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化,而且已经更加耽误不得。

  我不担心石头会出现什么意外,他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难住他的?

  我于是往通道里迅速地爬上去,既然时间无多,那么我就更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我想让石头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也让所有人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四。

  我打着水灯沿着通道往上爬上去,这是一条通往石墙深处的通道,暂时我还不知道这是要到哪里,但有一点事可以肯定的,就是它一定是往死人塔之处去的。

  我爬了一阵,这其中通道曲折,但也不是很长,只是这通道越往后面变得越来越宽敞,到了最后我即便站起来走离了壁顶都有数米的距离,而且这距离只增不减,不过片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十米高的宽敞地方。

  到了这石洞口的时候,我是从另一面石壁上出来的,当我从石洞里出来的时候,水灯却照在了一张巨大的人脸上面,我只看见对面不远处,一双巨大的眼瞳正定定地看着我。

  我这才注意看自己所在,这哪里是什么石壁,我分明就是一张巨大的人脸,而我走出来的地方,哪里是什么石洞,分明是一张嘴巴。

  如此巨大的嘴巴,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嘴巴就有如此之大,可以想象这石人该是如何庞大,我将水灯细细地打了一圈,终于发现对面只是一张巨大的脸庞,也可以说是一颗巨大的头颅,可是嘴巴以下的部分却都埋在了地面以下,只能看到它的嘴巴张大着,但是对面的这张巨大嘴巴,却是封着的。

  我又回头看了我出来的这一张巨脸,两张巨大的脸庞就这样相互对着,而且整颗头颅都是以完整的巨石雕刻出来的,我不明白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而这里又的确太空旷,水灯的光亮根本照不全,我不敢走远,生怕迷失在了这里,于是往前面的这张巨脸走近了一些,这才发现这张巨脸的嘴巴竟然是一扇门。

  那么这应该就是通往死人之国去的门无疑了,我感叹的是,死人之国当真是诡异之中透露着些许神秘,连入口也建造得如此让人匪夷所思,那里面又究竟会有什么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景象来?

  第二百五十章 铁衣尸棺-4

  而且,这里并不是安静的,虽然我觉得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但是周围却一直有一股声音从两尊巨脸的两侧传来,细细听来,就像是凄凉的哭声一样。

  如果说心上不惊那是假的,我循着声音的来源细细听了听,却根本听不分明,因为这声音嘤嘤嗡嗡一阵阵地,大概是和回声已经混为了一体,就像是洪水的隆隆声一样。

  我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石门,现在时间紧迫,旁边这些奇怪甚至是诡异的场景我根本就顾不得,于是我不管这些声音,就朝这石门走过去。

  可就在我走到石门口的时候,我却听到从一侧传来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小四,小四。”

  这声音听起来离我并不远的样子,我回头四顾张望,在水灯可以打到的范围之内,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但是这声音就从石脸的一侧一阵阵地传过来:“小四,小四。”

  而且这声音时而清晰,时而飘渺,时而像是回声一样在四周隆隆作响,我不确定这究竟会是谁在喊我,但我还是转过了身子,打算朝这个声音传来的地方去看看。

  我往旁边走了一些,来到石脸的侧边的时候,地下的路变成了有些难走的碎石子路,不像刚刚那样是用石板砌起来的。

  我的脚踩在这些碎石子上“嘎吱嘎吱”作响,在这安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可是当我走过来的时候,喊着我名字的声音反去热突然没有了,尽管这个声音我听不到了,但是,我却感受到了迎面吹过来的风,带着浓重的湿气,而且我似乎听到了潮水的声音。

  这是地下,又哪里来的潮水,难道我这么快就已经到西拉木伦的地下河边上了,可是我回忆着张无给我看的地图,这里明明才是整个死人之国的入口处,地下河还离了不知多远的距离,不可能这么快就到的。

  于是我更加疑惑了,顺着风声,我能清楚地听到浪花拍打的声音传过来,我将水灯照在地上,这才发现脚下的碎石子中隐隐也有一丝潮气。

  难道我真的来到了地下河边,还是说来到另一个湖边?

  我于是继续往前走,这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刚刚喊我的那个声音,我只顾着想看看这一片潮水的究竟,却忘了刚刚是有人喊我才将我引过来的。

  越往前走,水声越剧烈,我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浪花拍打在巨石上的声音,而且我似乎已经看见了涌起来的浪花,在水灯仅有的范围下,我可以看见不停涌起来的浪花,正随着潮涨潮落一阵阵地拍打在这些碎石上。

  而这里也并不只有碎石,还有许多林立的巨石,但是这样的巨石却很少,在黑暗中就像是一根根拔地而起的巨刺,黑洞洞地挡在我身前,与黑夜混为一体。

  我用水灯在这里环着照了一遍,这里看上去的确有些像石滩的样子,我再将灯光打在水面上,这水面根本照不到头,但是从浪花的剧烈程度上来看,这不大像是一个湖,我心里更情愿相信它是一片海,而且还是一片在地下的海。

  我几乎有些茫然地走在这些碎石之间,浪花不停地打上来,我的鞋子和裤脚被打湿了也浑然不觉,我在这浪花边上一路走着,我竟然发现,这的确是一片几乎走不到头的石滩。

  在西拉木伦的地下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海存在,我掐了掐自己,有疼痛的感觉,我确定这并不是我的幻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剧烈的海风吹在我脸上,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接着一阵寒意猛地从头皮到脚弥漫开来,让我连打着几个寒战。

  我只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我的心里升腾而起,就像这扑腾的浪花一样起起落落,搅得我心头一阵烦躁。

  我就这样定定地站在石滩边上,有那么一种错觉,我要找的,就是这一片海,可是为什么找这个地方,我却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要跃过这片海,然后到它的另一边去。

  我回想着张无给我看的地图,我明明记得在入口和死人塔之间,明明并没有如此远的距离,而且那里也并没有画出一片海的样子,我清楚地记得,上面并没有这片海但是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将我的思绪彻底打乱。

  我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突然腾起了一片白光,这一片白光像是天上的极光一样,又像撒落下来的雨水,顿时迷迷蒙蒙地照亮了半边黑夜,我只是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光,它不是阳光,不是月光,更不是灯光,但是它却像月光一样柔亮,不刺眼,却明亮。

  可是它却并没有照亮天空或者海面上的任何东西,当时我的确是这样觉得的,它就是一片光雾,就像是早晨挥之不去的浓雾,弥漫在海面上。

  接着,我看到白光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逐渐清晰,起先还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可是慢慢地,就变成了一座清晰无比的建筑物,我看到的时候,不禁为这座建筑的宏伟所折服,如果真要将它描述出来的话,我只能说,这是现今世界绝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而且在看到它这般模样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黑暗的天空中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因为这分明就是海市蜃楼。

  这是蜃影!

  也就是说,它并不真实的东西。

  可以说它是一座塔,也可以说是一棵树,它以一座倒立的金字塔作为根基,倒立的金字塔周边有四根粗大到无法形容的黑色石柱,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不是石柱,而是盘陀。

  四根盘陀和巨石堆砌起来的倒立金字塔就这样立在光雾之中,但是却看不到地面,地面已经被腾起的光雾所遮蔽,所以除了这座建筑,我根本无法判断出其他的东西。

  但是更为奇特的并不在这座倒立的金字塔上,而是倒立的金字塔上面的东西,在倒立的金字塔上是一棵遮天蔽日、甚至是直入天际而看不到顶的巨树,我只能从光雾之中隐隐约约地看到它蓬松的枝干零零散散地伸出来,已然已经和天空融为了一体。

  而这棵树的根就扎在倒立的金字塔上,甚至还有一部分根须已经将倒立的金字塔给包裹了起来。

  毕竟这只是海市蜃楼,我无法具体地估算出这金字塔究竟会有多大,这棵树会有多大。但是如果真要是想象我就站在金字塔下的话,那么我是不是连蚂蚁都不如?

  那间接地可以想象这座倒立的金字塔以及参天巨树的庞大,如果现实世界真有这样的东西,那绝对是让人可以顶礼膜拜的神迹。

  这一片海市蜃楼足足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接着这一片光雾就像是被风吹散的云彩一样缓缓消失,黯淡,最后逐渐归于虚无。

  可即便在它已经消失之后,我的心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不知道怎么的,自始至终我的心都一直在狂跳着,这种到了巅峰的心跳,几乎要让我要窒息,我使劲地按着胸口,却根本不能让它停下来。

  而这种几近癫狂的心跳却让我深深地恐惧起来,我一步步地往后退着,这浓重的黑暗就像是恐惧的源头,正紧紧地将我掐住,一点点勒紧,我想逃避它,可是却被脚下的碎石绊到,踉踉跄跄地险些跌倒,我往回拼命地跑着,像是要逃离什么东西一样,可是最后却猛地站在了原地,我像一尊雕塑一样久久地站在这里,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那里是刚刚蜃影出现的地方,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这时候,我却看到在不远处的石滩上,有一个人的身影,我恍眼见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用水灯照着这个地方,果然,在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人,它背对着我,而浪花就打在巨石之下。

  即便我的灯光照了过去,他也一点反应没有,依旧就那样垂头背着我坐着,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在思考。

  这个地方无缘无故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当真怪异,我于是朝他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他穿着的衣服极为眼熟,可是我并不能看到他的脸,知道这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可是是谁我还不确定。

  他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来,然后转过脸,看着我说道:“小四,你来了!”

  在那一瞬间,我先是一阵惊讶,可是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接着又变成了满是戒备的神色,但是我同他还从未翻脸过,于是我稳住声音问道:“摸金手,你怎么在这里?”

  摸金手始终都看着我,我只见他一脸的平静,和我最初见他的模样很是相似,只是在我认识他之后,他就再没有过这般平静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漠的死人脸。

  在看到他这般神情的时候,我心底一震,直觉突然告诉我一件事,很可能,在周家老宅,我又被骗了。

  我只听到他说:“我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

  昨天喝醉了,今天还迷迷糊糊的,喝酒误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铁衣尸棺-5

  他说话很平静,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即便在浪花声中,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似乎也在告诉我一件事,从上次在西拉木伦出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西拉木伦。

  我缓缓朝他走近,他看到我这样的神情,然后说道:“小四,你在洛阳一定见到‘他’了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人,我只是没想到摸金手的复制人会将他取而代之出现在洛阳,而且从进入西拉木伦开始,只怕他就已经混迹我们其中了吧,一直与我们形影不离的,并不是真正的摸金手。

  但我还是想听摸金手自己亲口告诉我真想,于是我反问道:“‘他’?”

  摸金手点点头说:“也就是另一个我,‘它’的一部分。”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摸金手说的是“它”,曾经在西拉木伦数次出现在“冯四”笔记里的“它”,一直像死亡一般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们的“它”!

  我点点头说:“你知道他来过洛阳?”

  摸金手却笑了起来,我觉得这样的摸金手异常温文儒雅,与我所认识的摸金手很不一样,然后我只听到他说:“如果真说起来,我们应该见过一面,石盘陀。”

  他喊我石盘陀!顿时我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摸金手他居然知道我叫石盘陀,而且,他这句话分明是在说,后来与我朝夕相处的摸金手并不是他,的的确确是另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他口中说的“它”。

  他见我这样表情,却转头朝着这一片大海,他朝远处望了一眼说道:“石盘陀,我并不是有意骗你,正如你想的那样,你和我的见面,只是在洛阳的第一次见面,后来你再见的,都已经不是我了,而后来的‘摸金手’都是‘它’,也许就是你们说的复制人,但我还是情愿叫他为‘它’,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人,因为某些时候,他们就是我们自己。”

  我看着摸金手,如果说仅仅第一次见面是他的话,那么后来我岂不是都处在被‘它’如影随形的情形中之中,而且我竟然丝毫也没有察觉出来。我转念又想,第一次见面摸金手只与我寥寥几句话,而且我也不了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即便由“它”取而代之我也察觉不出来,所以说我认识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摸金手,而是“它”!

  只是我看不出来,为什么陈五爷和火叔也看不出来,赖皮看不出来?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只怕他们并不是没有认出来,而是压根就在一起瞒着我!

  怪不得在血眼墓里面,摸金手后来的动作很反常,几乎不与我们一起,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摸金手说:“你一定很困惑吧,其实这并不难理解,之所以你会觉得混乱,那是因为你将你们口中的复制人和‘它’混为了一体。”

  复制人和“它”,混为了一体?我再次看着摸金手,我已经知道摸金手想说什么,于是问道:“这样说来的话,由血玉复制出来的人和你口中的‘它’并不是一个?”

  我定定地看着摸金手,希望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摸金手点点头说:“是的,的确不一样。”

  这怎么可能,也就是说,除了复制人之外,我们身边还有“它”的存在,可是“它”是什么,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的代称,还是别有深意?

  摸金手则继续说道:“你在洛阳见到的,包括之后与你一同下地的摸金手,都是‘它’,而不是我,也不是复制人。”

  说完摸金手示意我过去,我这才走近他身边的巨石,他站起身来从巨石上跃下身来,然后带着我转过巨石,我问他这是要去哪里,他说给我看一样东西。

  我便不再多问,他领着我转过巨石,然后站在了巨石的背面,巨石不远处就是拍打不停的浪花,他就站在巨石下,定定地看着巨石的石壁,我抬头看上去,却见一具铁衣棺就这样挂在巨石上,偶尔随着海风摇摆着。

  摸金手看着这具铁衣棺,指着对我说:“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

  说着我看见他朝巨石上爬了一些上去,他的手在巨石上摸索着,很快我就看见他在巨石上似乎拿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他手一松,这具挂在巨石上的铁衣棺就落了下来,与地上的碎石发出很是清脆的碰撞声。

  摸金手这才从巨石上下来,我看见和我在龙门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铁衣棺,于是问摸金手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可是摸金手却并没有回答我,他从巨石上下来之后,就蹲在了铁衣棺旁边,然后我看见他的手在铁衣棺上灵活地划动着,我知道他这是在打开铁衣棺,只听铁衣棺的扣子一个个地弹开,发出很是清脆的“叮叮”的声音,然后铁衣棺类似于棺盖的地方被完全打开,我的水灯自始至终都打在铁衣棺上,在它被打开的那一瞬,我几乎是憋紧了呼吸,猜测着这里面可能装着的东西。

  铁衣棺彻底被打开,摸金手站起来,以一种很冷漠的姿态站在一旁,我看了看铁衣棺里的尸体,又看看摸金手,不可思议地喊道:“这是……”

  摸金手则冷冷说道:“这就是我的复制人,很久很久以前,或者也就是不久之前,他已经彻底死去,我用铁衣棺将他装在里面,保持尸身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