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没味道,怎么也不似小然这般惑人。目光斜视了很久,心里不禁柔软,他如释重负的笑笑,戏谑的抬头替她正了正衣领,“不要勾引我。”
“你要干什”身子紧张的缩了缩,发现他只是帮她正领口,时间说也不是,不说吧,总觉着有点怪,裴然急忙起身,匆匆跑进卧室,砰的声关上门。
安辰羽“切”了声,真是全天下最让人头疼的女人
水桥镇说美吧,却还没到拿上台面的惊艳,说不美,它又确实是座低调的古镇,弥漫着古典的风韵,随处可见诗赋里的小桥流水人家。黑瓦檐,白墙面,陈旧的红灯笼在微风里飘,裴然倒是觉着挺清淡合胃口的,只想不通安辰羽这样奔放热烈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古镇的旅馆外围陈旧,没想到里面静干净的让人讶异,茶桌板凳擦的锃亮锃亮,几乎能当镜子用了。白天,他担当了导游的职务,带着她到处逛,拍了很多照片,像素高的能看清昆虫触角上的须状物。还点了特色小吃,油炸小蟹,凤凰酥,甜酒酿等等,其中很大部分都没见过,食材也特普通,可做出来别有番风味。
有位当地的老乡,好心的推荐蓝素山,那里风景美极了,漫山遍野都是蓝素花,现在正当时节,好看的耀花了人眼,很多小情侣小夫妻来水桥镇都要去那里逛逛。
被老乡这么介绍,裴然倒也觉得有趣,便提议去那里,意料之外安辰羽竟然拒绝,还漫不经心道,“下回再看,今天太晚了,明天早点回家陪杰米。”
其实很想带她去看,只是这次不可以。
裴然听得出安辰羽话语里的婉拒,便也不强求。
大约这天的东奔西跑真的累坏了,裴然洗过澡往床上趴昏昏沉沉阖着眼入睡。
安辰羽在门外徘徊良久,没有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远。裴然没想到安辰羽良心发现,终于放弃马蚤扰她,凭着白天的直觉,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断定安辰羽现在已经踏出了旅馆,去个未知的地方。
七点半的蓝素山黑压压,有笼着薄薄的光,这光来自星辰月色,来自周围居民家里的灯火。安辰羽深脚浅脚的迈进去,路不算难走,都铺了青石板砖,曲曲折折延伸到尽头,两旁的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也许蓝素山实在太美,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竟觉察不到半分阴森。
蓝素山的风水好,那个男人的骨灰就葬在此地,却在真正的家乡立了座衣冠冢。
孤零零的坟冢安静的立在大片的蓝素花中央,连墓碑都那么瘦小,碑上的照片经历了风霜早已模糊的难以分辨五官。有什么东西忽然起扎进了心里,搅了几下,曾柔痛的噗通声跪在地上,捂着心口痛哭。
“木川秦木川”女人低低的压抑的哭声缓缓溢出,来来回回重复着秦木川三个字。
这是她与他之间的秘密。
秘密尘封在他的忏悔录里,被她连着他的骨灰同埋葬
自私,妒恨居然能让个大方高贵的公主变成巫婆。
她曾是他眼里的公主啊,她自私的独享这份荣耀,容不得他人染指。
可是木川,你不是说爱我辈子么,为什么还要和她在起曾柔轻轻的呢喃,依稀记得那天,当她发现真的要完全失去木川时居然后悔了,害怕了,不,不可以。
她从没有这么害怕将要失去个人。
她直以为自己爱安啸鹤,安啸鹤多么完美,连好友文海都是极品中的极品,任何理智的女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男人,可是可是为什么午夜梦回时能进入她脑海的只有秦木川
两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踏入了她的视线,在感知到文海气息的那瞬曾柔竟心虚的颤抖。
“你在这里哭,就不怕脏了老三轮回的路”文海笑着说。
“”曾柔脸色刷的白了。
似于被这个耳光抽醒,曾柔后退步,嘴角挂着血丝,哭的那么无助,最后捂着脸放声大哭,含糊不清的喊道,“他死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他会死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他死我太生气了,只是因为太生气了,他居然不在第时间赶回来爱我,而是跟那个狐狸精在起我那么想他,他却跟我说分手,要跟那个狐狸精在起连孽种都有了,我好恨,他明明是我个人的,从来都不正眼看别的女人下,却跟那个女人先上床了,呜呜,阿良,他跟那个女人上床了”
那刻,曾柔终于露出了本性,哭着抱住了文海,膝盖渐渐放软,滑落,跪在了泥泞的土地里,泣不成声。
不断的重夏,“我好恨呀,那个狐狸精的运气真好,居然把孽种生下了,还养的又白又胖,穿金戴银,我怎么能让他幸福的这么残忍,我不许秦木川是我个人的,呜呜,是我个人的”
文海的眉宇骤然深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握着拐杖的手不断发抖,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竖起耳朵倾听此时此刻激动的胡言乱语的曾柔。
“我把他儿子给偷了,扔进井里淹死,淹死,哈哈”她格格的笑出声,忽然个气不顺,哇的声呕出大口的血,喷在文海的裤脚上,昏死了过去。
她杀了他的宝贝,扔下去那刻她颤抖了,摸出刀想割腕,却又不甘,她疯了般的逃跑,再次跑进了木川的世界,追着他打,撒泼耍赖。
他向温和,对她百依百顺,可是为了狐狸精变得如此坚强。他镇定的告诉她,和晓梦在起并不是为了气她,而是他真的爱上晓梦了,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晓梦。
晓梦算个什么东西,个打工的小保姆她口不择言。
是,晓梦身份是不如她。晓梦很乖巧,在他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寸步不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安慰个男人四分五裂的自尊。他当时是卑鄙的,半哄半骗的占有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这事实在太龌龊。原以为晓梦会恨他,离开他,可是她没有,就算委屈的掉眼泪最终还是选择陪伴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存有如此柔情的女人,那宽容的胸怀似乎要包容他青春犯下的所有罪孽。
他爱上她了。
可是她的宝贝被曾柔杀死了。晓梦疯了,怀着第二个孩子冲上了街心,眼里都是恨,恨他与曾柔断的不彻底,她被车子碾过时还有口气,拉着他的袖子说了句话,“你们为什么还活着,我的孩子却死了”
望着那片血,秦木川的罪孽再也冼不清了,他写了本忏悔录记载了所有的罪孽还有对晓梦的爱,他死了,死的很安静,曾柔赶到时警察已经给他盖上了白布,周围的溅洒的血早已没了温度,发黑。
那天曾柔吓疯了,她跑回了古井,井口已经被人填平,她顿不上葬顾不上累,疯狂的扒拉着碎石烂泥,哭着喊木川,我把孩子还给你,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死,我的爱人,你能听见么
无法想象,那漂亮的男子化成了小坛灰白色的骨灰从人间消失。
曾柔退却了,不是舍不得儿子,而是真的不敢以死谢罪。她怕死,怕极了,因为地狱里木川再等她,不,不,她不敢再面对。
安辰羽赶到半路时听见了不寻常的脚步声,机敏的躲进葱茏的树影里,透着光,隐约看见文海搀扶着几乎不能走路的母亲,蹒跚的离开。他心里急,想追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忽然又顿住脚,倔强的母亲旦发现事迹败露,或许会撑不下去吧
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不能忘记那个男人
母亲,为了那个男人,你把我弄丢了都没发觉
他到底是谁
缘起缘灭应有时 r 74
蓝素山终是没有去成,回去的桥因了多年失修外加雨水的冲刷,不得不立起快牌子:牌面断裂,禁止通过。
当地人都是卷着裤腿踏着刚刚过膝的溪水趟过去的,裴然也入乡随俗,刚要拖鞋,就被安辰羽打住,“别脱,我背你过去。”
溪水不过小腿,铺满了光滑的鹅卵石,裴然不觉着自己需要帮助。“不用。”
“你怎么防我比防色狼还要谨慎。”
“难道你不是”
“喂,裴然,做人不带你这样的。溪水冷,你不是要来那个么,我记得你每次来那个的前周碰了冷的东西,就会肚子疼。”
“来那个”她念了句,忽然想起是“那个”,说真的,大姨妈的日子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从来不上心。目光茫然的飘向安辰羽,刚要说什么就被他不由分说背了起来。
也许想挽回最后点面子,安辰羽邪魅笑,“别以为我在讨好你,我只是怕晚上被你烦的睡不好觉。”
说道睡不好觉裴然就想起安辰羽的神经有多过敏似乎满身都装了感应器,只要有动静,哪怕轻微的完全可以忽略,比如轻轻挪移下手都要被他不依不挠的指责半天,烦的人没法安睡,又觉着跟他顶嘴纯属娱乐他不怀好意的心,只能沉默,可再沉默耳朵也沉默不了呀。至于翻身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事都已经变成了奢侈,通常还不等她把身子翻完全了,安辰羽就会迸出强烈的不满,搞得裴然也不禁怒火隐隐,有谁晚上睡觉动不动到天亮的神经病
骂他吧,他就理直气壮的喊热,似乎也没撒谎,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天天脱光上衣,副快要热死的样子。
再这样下去裴然也受不了了,昨晚没有搭理他,就当做旁边没人,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终于夜好眠,只在醒来时有点异样,自己向来规规矩矩的手不知为何搭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精神奕奕睁开眼,口咬定她耍流氓,想通过特别渠道赢得最后的胜利,还振振有词道,你可是好人呀,好人可不能做卑鄙的事。
感觉有嘴说不清,反正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这种龌龊的想法,至于手为什么跑到了他身上,他自己清楚。
裴然心里气,路上都不太爱搭理他,安辰羽只好卖好的背着她过河,可惜也没能顺利熄灭爱妻心中的火焰。
原本以为要永远消失的燕为卿终于来电,连手机号码都换了,起初裴然还纳闷对方是谁。
“小然,还记不记得我,千万不许忘记,我真冤枉”
“燕为卿你是不是回家了,现在好么”
安辰羽的目光顿,时不时悄悄飘向裴然的表情。
这个混蛋怎么又冒出来了,他不是回去相亲了么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好长时间,传来沙沙声,似乎被人用手刻意捂住,模模糊糊听见个女孩子软软的媚声,“闭哥份闭哥份”
燕为卿紧张了,板着脸冒出句:“&&”
两句简短的西班牙语对白,裴然自然听不懂,讶异道,“为卿,你还好吧”
燕为卿喘着气,贴着听筒道,“我不好,点也不好小然,等着我啊,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不好裴然紧张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可不可以帮忙”
“这个忙没人能帮,我想把安辰羽消灭了”
手机忽然不翼而飞,早被咽不下气的安辰羽把抢走,充满挑衅道,“尊敬的费列王子殿下,婚礼不宜见血,办完了人生大事您再过来吧”
费列王子
安辰羽满意的瞥了眼裴然眼中的诧异,脸纯良的询问,“殿下,谁在你身旁,怎么直喊痒”
原来那个柔柔的媚声再说“痒”,为什么要说“痒”呢,大脑运转了秒,安辰羽这人真是太裴然脸颊顿时发热,大约是明白了。
燕为卿惊讶得合不拢嘴,气氛道,“安辰羽,你怎么在她旁边”
“我不在老婆旁边难道在你旁边,祝你玩的开心,b”
“安辰羽,你干嘛挂我电话”斐然抢夺过手机,已然挂断,再打,居然打不通了,不由得横眉冷对洋洋得意的安辰羽。
“哟,火气还真不小你想干嘛呀,没听见人家老婆在旁边想勾引人家老公红杏出墙,你良心何安”
“你你什么意思”大约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是又不太明白,裴然直觉这事跟安辰羽脱不了关系,难道他背着她偷偷怎么了燕为卿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亲密无间呢。”
“安辰羽为卿是我跟杰米的大恩人,你要是敢伤害他根头发,我跟杰米都不会原谅你”
没想到小然真的对他发火,安辰羽胸口窒,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同时恨恨的踩刹车。
吱
轮胎擦过坚硬的路面,车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安辰羽阴沉沉道,“要是他自己脱发是不是也要拿我是问裴然,你干嘛口个为卿的喊别人,我怎么从来没听你喊我辰羽”
“我为什么要喊你辰羽”
“因为我喊你宝贝”
“为卿突然离开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又如何他本来就该结婚,娶个无数男人都垂涎的漂亮公主,过着宫廷贵族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好的话你怎么不去”
“人家公主没看上我,否则谁爱要你我这是退而求其次”
冷笑,“不用求次,你尽管过去,我保证她要你,免得祸害为卿”
安辰羽又做坏事,而且还对为卿做坏事,裴然怎能不气不管为卿将要过如何奢华的生活,都得要真心喜欢才行,他凭什么干涉人家
为卿向热爱自由,喜欢周游世界,如果这场婚姻是心甘情愿的,裴然自然比谁都祝福他,为他开心,可如果不是自愿的想到这层裴然就心痛,她是过来人,吃过苦,怎么舍得为卿也受这种苦
免得祸害为卿叫的可真亲昵
自始自终都是为了别的男人与他作对,伤害他
憋屈到现在安辰羽也不耐烦了,口气再也装不了绅士:
“裴然,为什么你总为了别的男人对我发火,方知墨这样,燕为卿也这样,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们”
就不能对我好点么,哪怕说几句好话也行,就算不是发自内心,至少听起来好听。
“安辰羽,醋不是你这样吃的,你知道为卿对我跟杰米的意义嘛”
“原来你也知道我在吃醋,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伤害我”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含着她的耳廓发出的。
“唔”
越讲越混了,重点都被他扯偏了裴然气愤的刚欲张口,柔软的身体已经被男人特有的坚硬的胸膛困在狭小的座椅内,鲜艳欲滴的小嘴沉,有人开始肆无忌惮了。
狠狠的在她惊讶的唇上擦了下,安辰羽气喘吁吁的拉开丝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继而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有火辣辣的气息喷在她的敏感的皮肤表层,撞的她无法呼吸。
裴然又惊又惧,“安辰羽”
“宝贝,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气人呢”
男人嗓子沙沙的,带着点伤心。
小东西明明就在他的手心里,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属于他。安辰羽不甘心,也很难过。
裴然面色绯红,根据以往的经验,身体也不敢有太大幅度的挣扎,恐怕,恐怕引起还不等她多想,其实整个事从发生到现在也不过十秒,安辰羽的唇已经压下。
裴然身子骨柔软,被他勒在怀里根本无法动弹,势单力薄的欧臂试图抬起来抓他,可他力气实在太大,怎么也搬不动。
嘴巴被堵的密不透风,里面有条舌在肆无忌惮,这种深度的男女亲狎方式引起了难以启齿的神经末梢反应,裴然又羞又恼,从鼻子里发出挣扎的呻吟。
安辰羽,如果你敢伤害我,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也请你记得承诺
记不清有多久了,连牵下柔若无骨的小手都成为奢侈,安辰羽紧紧吸着那梦想了无数个日夜的甜蜜,犹如饥渴的野兽,在意乱情迷那瞬,还残存着微弱的理智,确保不弄疼她。
“呃别别”她难受的扭着身体,用脚踢他,他无动于衷,压根就感觉不到疼。
“”
“呃,疼”她终于哭出来了,他方才吸的用力,裴然觉得自己的舌头快要化了,又疼又麻,好不容易挣脱,眼泪已然开始晃动,“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残存的理智随着小然的哭声骤然放大,安辰羽个激灵,在秒钟的时间积聚了莫大的自制力,有气无力道,“别哭,别哭了,我不亲你还不行,这只是亲下,又没那个”
“滚,安辰羽,你太无耻了”
目光落在那张又红又肿,惨遭蹂躏的小嘴巴上,安辰羽微微汗颜,却理直气壮道,“这是你逼我的。我的心都被你伤害的七零八落,到现在还疼呢,个吻算什么,你疼,我更疼”
其实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裴然又把他当成狼防备,虽然他直都是,但是但是什么呢再怎么但是裴然都是裴然,不喜欢跟他亲近的坏女人
安辰羽郁闷的发动引擎,目光飘向已经远离他独自坐在后排的小东西,眼睛红红的,心里大抵在生气,也可能很害怕,看上去依旧让人心里发疼。
小然,这么排斥我,是因为骨子里就厌恶还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文伯会来失,让人格外诧异。他近几年因为知墨昏迷的事老了很多,白发苍苍,大约人老了,心里埋藏悠久的秘密也会或多或少蹦出来,文海的身体越来越差。
文妍这孩子最让人放心,不过也最乖僻,跟自己的血亲从来都生疏的很,隔着层非常礼貌的外膜,还没靠近就能感觉那模式化的微笑背后有多少冰冷。她最讨厌的人是阿乔,姐妹俩素来不和,又因为方知墨更加水火不容。
阿乔自知理亏,当初为了早点结婚使得知墨对裴然死心,竟干出了荒唐事,找别的男人怀孕,文海大为震怒,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把别人的孽种带进文家,污染血统。而最让文海想不通的是知墨居然帮着阿乔隐瞒。
方知墨对这件事反应很平淡,他不爱阿乔,所以能容忍她怀孕,怀谁的都无所谓。阿乔纵有千般不是,方知墨也记得最艰难的三年,是她陪伴度过的,这些年他直在偿还,努力对她好,意外怀孕这件事就当最后次的扶持吧。可世事难料,车祸那天,她的孩子也弄丢了,事迹败露,文海怒不可遏,直接送阿乔去文莱念书,种美化了的发配边疆。
“爸,喝茶。”文妍从不在父亲面前多说个字。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给了她生命,也给了锦衣玉食,可这切都是她的母亲用泪水换来的。
她的母亲排行老五,人称五姨太,这在民国时期大约是个拿得出手的称谓。
她从小就排斥男人,觉得男人恶心。她喜欢女人,直都是,只有像母亲样的女人才能给寒冷的人温暖,给绝望的人柔情。
她以为自己会这样辈子,直到遇见方知墨。
“知墨,最近身体好些了么”文海的精神不怎么好,似乎受到什么刺激。
“已经无大碍,让你费心。”
我怎么这么糊涂啊文海在心里呐喊,苍老的眼紧紧盯着知墨那张如此熟悉的容颜,除了有血缘关系,寻常人的五官怎么可能如此巧合的相似呢
他已经派人去迪拜阿莱石油公司创始人秦世民家中取证,秦国素有保存男丁胎发的习惯,只需要老三的根头发,切将水落石出。
其实在文海心里,他已经百分百的确定知墨的身份了,只是攸关秦家血脉,此事不容轻率,必须要拿出确凿的证据。
知墨是木川的儿子,无论是文海还是对秦家都将是天大的喜讯。据说秦老先生至今还沉浸在失去三儿的痛思中,时时念叨当初要是不送木川出国留学该多好
阿莱石油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加上文海的毕生心血,安啸鹤这个老东西离下台不远了。
八点档的肥皂剧没完没了的播放,安辰羽不时飘过去眼,裴然看的津津有味。
她总喜欢哄杰米睡着后坐在沙发里看没有营养的偶像剧,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聊的故事呢,男主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放着那么多美女不喜欢,专门爱既不漂亮又没学问的笨蛋女人
今天的肥皂剧真的很无聊,裴然点也不喜欢看,就是想等安辰羽睡下后再去睡觉,这几天两人直在冷战。
天气越来越热,幸亏公寓通风不错,晚上开着窗还是很凉爽的,加上台吱吱作响的该死的电风扇,安辰羽双臂舒展的搭在后面,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沙发,故意挤裴然,吸引她注意。
“往那边去点。”果然她被逼出声了,可惜依旧不冷不热。
“我胳膊长,又没碰到你。”
“”
裴然猛的站起身,安辰羽还以为成功的气走她看电视的兴趣,正暗自得意,那抹小身影走进厨房,不会拿着根绿豆冰出来,也不知道替他拿根
盛夏的夜晚,开着小小的电风扇,舔口甜甜的绿豆冰,没有比这个更惬意的。
安辰羽脑子嗡的声,这算什么
那张红润如水的小嘴不停舔着绿豆冰省略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动作,有人开始气息不稳了。
安辰羽努力试着转移目光,再也不敢看那张惹火的嘴,只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撞的生疼,火辣辣的目光终于被迫开始转移,转移到了她美好的锁骨上,嗡,小腹抽,不行,在转移,就转移到那两团
不知安辰羽发什么疯,起身的时候把沙发上的松针熊都仍了,气呼呼冲进卧室,不会抱着床毯子出来,还用力推她后背,把她推的个趔趄个趔趄的,最后直把她推到卧室门口,恶声恶气道,“今天看你特不顺眼,想起要跟你睡起就烦,快走快走,别在我眼前晃。”
她什么时候在他眼前晃了,明明都是他紧追不舍。
安辰羽脸险恶的扑进沙发,将电风扇打开到最大,用毯子把头结结实实盖住,又恶声恶气赶她,“走走走,别在这里碍眼,看着就烦。”
她招她惹他了揉了揉被莫名其妙乱推的后背,裴然暗暗骂了句神经病,将吃了半的绿豆冰扔进垃圾篓,砰的声关上卧室的门。
安辰羽长舒了口气,浓密的睫毛半启,心烦意乱的翻了几个身,郁闷。
忽然觉得鼻腔里粘糊糊的,有液体开始倒流,他大吃惊,急忙坐起身低下头,滴答滴答几声,就着月光,有黑乎乎的液体落在了地板上。
他流鼻血了。
缘起缘灭应有时 r 75
也许修车大爷的红腰带真的见效了。
当董书博老先生打来电话时,裴然颇有些受宠若惊。毕恭毕敬的几乎只会不停点头,说着:是是是嗯好好谢谢,这些简单的字词。
随便爬梳几下早已齐肩的短发,换上正式些的衣物,裴然背着比自己身体还宽的两幅作品踩着轻盈的自行车飞快驶出小区。
在家主题蓝白色调,很有艺术气息的会所里,裴然得以见识了自己最崇拜的近现代名家贺之蓉女士。
“董老师,贺老师,你们好,我是裴然。”大约踩着云端就是这感觉吧,她下意识里上来就给两位老艺术家鞠躬行礼。
“小姑娘比我想象的年轻啊。老董,你这次眼光不错。你好。”贺前辈笑容可掬,与她严谨的画风不大样。这也不足为奇,制作通常来自于灵魂的最深处呐喊,而外在只是为了适应生存的环境。
董老师打趣裴然此时是不是感觉很梦幻,之所以不告诉她他的朋友是贺之蓉就是为了给她个惊喜。裴然感激涕零,放在桌下的手心,因着惊喜也出了曾细汗。
贺老师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亲自约见她这个无名小辈
这事情还得从书画联盟的网站说起,裴然习惯将作品放在新秀区展示,赢得了董老师的青睐,而他本人也再表示过,自己有位油画界的朋友可能会对此感兴趣。
只是裴然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董老师的朋友竟是贺之蓉女士。此刻,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她站起来抚平下快要激荡出来的心脏。
原本贺老师完全可以比现在提前两个月见到裴然。孰料裴然忽然辞职,专属于她的那片展示区直没工夫打理,有销声匿迹的趋势,但是书画界从来都不缺新秀的,大伙都很踊跃,普罗旺斯的回忆下去了,自然冒出回忆的祖母绿海
贵人多忘事的贺老师其实不大记得董书博提过的个新人了,回国后打开网站,第眼看到回忆的祖母绿,祖母绿的海,牧花的姑娘,嗯,就是董书博说的新秀,可是看着有点雷啊。
即便是新人,好歹也通过四年本科大学技术与素质的打磨吧,笔法怎么这么生硬呢,毫无技巧可言,色调哪里跟清新飘逸沾边了,这红色调的,放在那么清亮的祖母绿竟让人不由得打个寒噤,大约董书博离老年痴呆不远了。
董书博大言不惭的再三致电:贺大姐,你怎么不信我呢,这个新人真的很有你当年的风采,那个笔法生涩的呀
贺之蓉呸了他口:那笔法生硬的我至今还难以消化。
“你没戴老花镜吧,她这是青涩不是生硬,我算琢磨出来了,这是她独特的风格,别人模仿不来。我从未见过油画还可以这样玩转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我很看好她,你得帮我拉她把。”
“呸,瞧那颜色调的,红的瘆人,祖母绿的海倒还勉强,也就颜色勉强了,画的生搬硬套,我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你你也太毒了,裴姑娘再怎么着也没你说的这么烂吧等等,你说什么红色,她啥时加了红色,整个基调就是祖母绿,点缀白色,比我们约会的圣托里尼还清冽。”
“滚,谁跟你约会。难道我还看错了不成,呃,这个新秀叫,不姓裴。”
“我说呢,拜托你看仔细点,人家叫裴然,作品叫普罗旺斯的回忆。”
“呃,我这个叫回忆的祖母绿海,等等,我查下。”
于是场乌龙就此偃旗息鼓。
这个新秀也是个新时代的青年,立志于创作事业,风格奔放热情,脑子挺灵活的,断不能给自己亲手画出的宝贝跟抄袭沾边,于是,大胆的选择了红色,以严重的区别于裴然的白色。
请看清楚,这是完全不相似的红和白能样么,说相似的人,鉴赏能力以及个人素质都有问题,不入流此人挺直了胸膛,敢于面对切,裴然如果敢找上门,自会以色厉内荏的正义态度抗衡到底。可笑,抄袭在这个年代早已变成了中性词,没有任何贬义,围观群众只负责眼球娱乐,谁管你怎么弄出的,就好似水货香奈儿卖的依旧红火是个道理。
可事实上裴然挺感谢这位同仁的灵活思维,你说此人要是根筋也用白色恐怕董老师有嘴都说不清,贺老师觉得烦了,推,不管了,那么哪有这次历史性的会晤呢
综合看来,裴然扯着嘴角笑了笑,发自内心感激。抄的妙,抄的好,既能掌握好抄袭的力度又完美的驾驭了原作者的发展空间,我们这个时代缺乏的就是这类心存仁念的人,发展自己的同时,也给别人留条活路。
在这个社会混到定程度时,你首先得学会阿精神,学会了阿精神,从某个角度看起来你离成功也不远了,起码你是个豁达的人。所以说裴然特喜欢鲁迅。看小说也看鲁迅的,像雨革月那种类似于琼瑶奶奶的狗血言情,她是看不上眼的,而且觉着看不上眼就真的不会去多看眼,除了增加此作者人气指数,别无他用。对于这点美女邻居不苟同,她就喜欢看言情,最近迷上了雨革月的,还专门找了几篇架构和玩宠相似的,最好连句子都时不时样,看着特爽,非把这类型的看个够不行。
裴然感激贺老师,并呈上倾心创作的两幅作品,也保证还有副耗时三个月的将要完工,笔法玩转方面将有更好的体现。
其实社会是不缺人才的,每个人都是才,但得相对于适合这块才的领域。裴然找到了领域,认识了指明灯,原来她是如此的幸运。
贺之蓉这双阅画无数的慧眼早就有些审美疲劳了,当代作品层出不穷,大多固步自封,有点类似某些韩国的明星,漂亮是漂亮,可区别起来实在困难,没新意呀。
像裴然这种风格的倒是第次见,乍看挺诧异的,油画也可以这样她并不局限于些传统的规则,也没有刻意模仿西方的技巧,完全随心而动,青涩流溢,简而不单,没有相当程度的手腕根本驾驭不了。所以说只长了双欣赏精华的眼,但还没有付出匹配的劳动,注定驾驭不了普罗旺斯的回忆。
推了推眼睛,贺之蓉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之词,她预见如果推广的好,裴然画风将掀起股全新创作浪潮。并希望裴然能与经纪人协商,贺之蓉非常乐意担任推广角。
打趣道,浪潮掀起,可能会涌现无数同仁哦。
裴然笑道,很不错,至少不用白色用红色,我还是很幸运的。
无论多少年过去,裴然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生命中四个重要的贵人:方知墨,燕为卿,董书博,贺之蓉。
在这条洒落泪水至少鲜血的青春之路,她没有被绝望打倒,挣扎而出,印入眼底的指明灯引导她到达个全新的领域,攀登做梦也不敢想象的顶峰。从没想过,那么多的岁月后,有人还能记住“裴然”二字。
洽谈非常愉快,轻松的意想不到,有瞬间她几乎怀疑坐在对面的两位艺术家是老前辈还是最普通不过的爷爷奶奶。她亦步亦趋的跟随他们,畅谈自己浅薄的见解,分别那刻,她亲自送二老上车,直到车身消失在地平线才回过神。
望着右手食指与中指上的茧子,快八年了,她用八年的反复涂抹换来今日与贺之蓉的相见。而把画摆在了贺之蓉面前也得不到见面的机会。这是天赐的机遇感谢贺老师温和的耐心,谢谢她看到回忆的祖母绿海时没有彻底关上页面,最终找到了普罗旺斯的回忆。
燕为卿,我真的看到黑暗里闪烁的光束了。
裴然回身去拿落在座位上的包,路过长廊,间包厢的大门毫无预警打开,文妍先是惊讶继而笑道,“裴然,没想到你也自爱这里。”
“你好,我是回来拿包的。”她心情不错,眼底流光溢彩。
“进来坐坐吧,今天是我生日,女人不用喝酒,只喝饮料”文妍热情的挽着裴然胳膊,不由分说把她往里面拽。
说实话不大想去,没人闲着无事给自己找别扭,比如面对她的未婚夫。可文妍已经推开门,对着帮好友大声道,“这是裴然,安少的人哟,你们个个给我伺候好了”
貌似这个时候推开文妍,大步流星离开的话会给人脑子有问题的印象,裴然笑笑,算是跟群嬉闹的年轻人打招呼,而且也没坐在里面,其实就算坐了她也会进去,裴然问自己:凭什么要因为他坐在里面我就得躲
那边服务员已经殷勤的回三号包间取回裴然的包,她也不客气,举着装满饮料的杯子祝福文妍,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蛋糕,便提出告辞。
身边位眼镜美女急忙道,“别急着走啊,在江边包下了所有放烟花的场地,天黑,万花齐放,保证你不虚此行。”
是么,烟花齐发的场面很震撼呢,她曾出差在橘子洲头有幸目睹次,那次是国庆,万民同乐,盛况空前。如今又有个观看盛况的机会摆在她面前了,文家有钱,烟花阵仗应该不输给什么吧
“江边也没什么高的建筑物便于躲藏,我不去了。”裴然喜欢躲在特别高的建筑玻璃后欣赏冲上云霄的烟火。
小时候看别的小孩玩炮竹,看的痴迷时被炸过,至今心理有阴影,不敢站在露天观看,每每欣赏此浪漫美景时都要找个东西充当保护膜,比如大玻璃或者曾经的方知墨。
文妍给她倒了杯果汁,“去看看吧,特别订制的。”
“不了,我不敢站露天看。”
“怕什么,绝对不会有危险,质量保证。”
“我跟你们这些单身贵族不样,我还得回家养儿子呢。”她笑着起身,周围飘过来几道讶异的目光,显然没想到她有孩子。
文妍也不多做强留,却执意要送送她。对方想跟她说话,裴然也不拒绝,由着她跟来。
掀开门扉正对上方知墨的喉结,他退了步,似乎不大相信会在这地方遇到裴然,裴然点头笑,“你好。”
不等他回过神已经率先走出,文妍若无其事,“,我送送她。”
方知墨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看看吧,其实她也可以很陌生的说“不好”,原来说起来这么的简单,,不只是你个人会说“你好”。
“你骑自行车过来的很累吧,要不我开车送送你。”
“那哪行,大伙还等着你这个寿星呢,回去吧,我骑车骑惯了。”人与人之间真是奇怪,怎么也想不到她能跟文妍如此闲话家常,彼此都跟没事人似的。
“裴然”文妍欲言又止,眼底似有深意。
“嗯”她已经跨上自行车,背后轻了很多,两幅作品都被老前辈带走了。
“没什么,慢走。”文妍强笑,对她挥了挥手。
“再见。”
望着自行车上的身影渐行渐远,文妍垂下头,话到嘴边哽住无数次,开口才发现这么难,她还没做好说出真相的勇气。
“快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文妍洛洛惊讶,随口道,“你怎么出来了”
“嗯出来看看你怎么还不进去。”
“真的是看我的”
“”方知墨没有回答,假装没在意,借着音乐声的掩护落寂的走在前面。
这次文妍没有追上去,突然特别没有勇气追逐的脚步,他永远都是那么渴望不可及。
回想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是那么的讨厌他,非常的讨厌,讨厌到如果不是病房前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她就摸进去关掉氧气罐,憋死他才好。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终将取代自己的位置,取代父亲所有的爱。
是的,父亲不爱她,因为她是他不喜欢的女人生的,无关爱情妈妈从小就哭着说有个叫裴如的狐狸精抢了你爸爸。他不爱我们的,如果裴如出现,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他扫地出门。
从小,文妍就活在对裴如的恐惧中,想象这个女人三头六臂,无所不用其极。她做梦都祈祷这个女人赶紧死了吧,因为她不想和妈妈流浪街头。
战战兢兢活了二十年,世上终究还是没出现裴如这个人,彷佛就传说,不足为信,于是她轻松了。
文妍直自持非常优秀,果然排行老二,可是无论智商还是成绩都远远胜出老大,在文家,完全可以拿来当男儿使用。她庆幸老天听见了自己的诅咒,文海辈子也休想生儿子。文家终有天都是她文妍的
可是方知墨偏偏插足,文妍很清楚,这个人会分享原本属于她的切,不,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阿乔又傻又冲动,文海在宠她也没用,烂泥扶不上墙,把到手的筹码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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