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说出她的希望。
好一个一心为主的刘嫂!
冯季苹打心眼里佩服这个长者。看来6放辰在还没出事之前,还算是个不错的主子,所以刘嫂今天才会这么忠心耿耿,可惜她出现的不是时候,无法看见6放辰还不错的时候,不过,不怕,刘嫂不是对她信心满满的吗?她也相信中自己有那个能力将6放辰改造得有人性一些。
嘻嘻!“刘嫂,我会努力的。”冯季苹给自己加油打气,顺手带走放在餐桌上的零食。
冯季苹抱着零食去找6放辰,一出屋子就看到6放辰身旁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6放辰跟个女人在聊天耶!
那她该不该出去?
礼貌上,她一个小小的看护是不该介入病人的个人隐私话题啦,可是自从她到6家之后,就不曾看过6放辰的朋友来看他,对于公事,他也在电话及传真中解决。
6放辰把自己保护得很彻底,以前的老朋友一个都不见;而这会儿竟出现一个女人,而且看她的背影好像长得还不错耶,不知道会不会是心仪6放辰的女人哦?
讨厌,如果是的话,那跟那样连背影都很美丽的女人相比,她冯季苹就像只丑小鸭似的,也难怪6放辰老是损她,不把她当女人看待。
冯季苹决定,她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搞不好那个女的只有背影还可以。
冯季苹抱着零食走近。
6放辰没看到冯季苹回来,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前未婚妻——程竹音。“你来做什么?”
“不要说得这么绝情,至少我们曾经爱过不是吗?”程竹音站在6放辰的面前,一百七十三公分的身高,使她有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她以为她的气焰可以压得住坐在轮椅上的6放辰,但她的未婚夫却冷傲着脸,依旧不可一世。
没想到他坐在轮椅上还能这么神气!
程竹音本来是不想做那么绝的,但她讨厌看到6放辰骄傲的脸;仿佛她做什么,都与他6放辰无关,她再也伤害不了他一样。
程竹音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红帖,递给6放辰。“下个月初八是我和齐风的大喜之日,我们希望你能拨个空来参加。”
6放辰看着那张喜帖而不伸手去接。
“怎么,我跟齐风也算是你的老朋友;老朋友有喜,你却连一声祝福的话也不肯施舍!”
程竹音笑得嫣然,眼中漾出一股恶意的邪魅光芒。“你不会是对我旧情难忘,所以才不能接受我要嫁给别人的事实吧!”
她的恶意!远远的冯季苹都嗅得到。
这个可恶的臭女人原来就是背叛6放辰的程竹音。
拜托,从来没见过这么烂的女人,背叛别人的情意虽不是什么不可饶赦的罪,毕竟人的情感不是心所能左右,但像她这么不要脸、背叛了别人的情感之后还上门来挑衅的女人就真的很可耻了。
真不晓得当初6放辰是看上这个坏女人哪一点?
冯季苹气呼呼的走上前,在空中劫走程竹音的喜帖。
程竹音没料到还有个第三者在,一双杏眼往冯季苹的方向看去。
冯季苹笑得甜甜的,自作主张的替6放辰强出头。“6先生才不是对你旧情难忘而不敢收你的喜帖,6先生是怕这张喜帖若是被他未婚妻看到,那他还得费工夫去解释一番。”
“你有未婚妻了?”程竹音这么一惊可不得了。
她转头看向6放辰。
6放辰没回话,只是挑着眉看冯季苹在玩什么把戏。
冯季苹也很怕6放辰拆她的台,程竹音一问,她马上站在6放辰身前,介入两人中间,抢着回答:“6先生人品端正、相貌堂堂,说钱财有钱财,说人材有人材,你都要结婚了,他当然有未婚妻。”
“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程竹音不想理冯季苹,嫉妒的眼神直直的往6放辰的方向飙射过去。
他说过他会爱她一辈子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见异思迁!
冯季苹不怕死的又站在6放辰前面,替他挡去程竹音辐射似的目光。她皮笑肉不笑的反问程竹音:“你是6先生的谁啊,他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告诉你?”
“我是他的未婚妻。”
“呵!”冯季苹很恶劣的夸张笑了一声。“我刚刚听到什么笑话了啊?刚刚你不是才拿这张红帖要6先生去参加你的婚礼,怎么这会儿又说自己是6先生的未婚妻?”
程竹音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色一变,苍白了脸,频频的深呼吸。“我不信你有未婚妻的事,这一定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对不对?”
“我们联合起来骗你做什么?又没有赏金可以拿,我们干嘛做这种事啊?”
“我不信!”她就是无法相信自己被取代的事实。“不信有人会肯嫁给你这个瘸子。”
这声瘸子叫得好恶毒,冯季苹都快气死了。
“程小姐,你说话要留点口德,什么是瘸子!6先生他只是脚受伤,只要肯花时间做复健便有痊愈的一天,你不要随便乱说话好不好?”
程竹音不理冯季苹,仪态尽失的追问6放辰:“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真有那个女的?”
“当然有。”冯季苹又抢着回答,她很怕6放辰拆她的台,在这个臭女人面前,她可不想输了面子。
“她比我漂亮吗?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快移情别恋!”
“哈,这个问题我可以帮6先生回答,6先生的未婚妻虽然人没长得你好看,但是人家的心肠可比你好多了,既不会背叛6先生,更不会在6先生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落井下石。”
冯季苹是拐着弯在损程竹音。
“人家6先生的未婚妻比起你来可好多了,既贤淑又端庄,每天不管再怎么忙都会来看6先生。”冯季苹说得很夸张,就是想气死程竹音。
程竹音一向心高气傲,哪承受得住别人这么贬损她。
她一双漂亮的杏眼瞪着6放辰,追问他:“这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冯季苹又抢着回答。
“我不是在问你!”程竹音非常没风度的吼回去。
冯季苹才不怕她呢。
拜托,以为她没见过凶女人啊!
冯季苹摩拳擦掌的才要反驳回去,却让6放辰给制止了。
6放辰看程竹音一眼,回答她:“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一说出口,不只程竹音吓呆,就连冯季苹都觉得不可置信;他……他竟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程竹音得到答案,脸色一度变得非常难看。
在她给他那么痛的一击之后,他竟然那么快就可以复原,而且有了新欢!
程竹音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强装作不在乎的说:“那……我结婚那天希望你跟你的未婚妻能大驾光临。”
程竹音走后,冯季苹才意识到她惨了。
她竟然没征求6放辰的同意就为他强出头,还办说他有个未婚妻,他一定、一定非常生气,因为自从程竹音走后,他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好吧,我承认我多事了,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气走你前任未婚妻,你可以骂我、打我,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冯季苹放低姿态,跟6放辰示好;她之所以可以说得这么大方,就是招准6放辰是个大男人,他不会打她、骂她,只会不理她。
6放辰的确是不想浪费口舌跟她周旋。
竹音的出现乱了他原以为已不在乎的心情……
只是他不懂,在竹音那么伤他之后,他为什么还会在意她的言论?
那一句瘸子,她说得那么自然,丝毫不考虑的脱口而出,压根没想到那么恶毒的字眼会如何伤他自尊……
人再傻也该有觉醒的时候,他的确不该再恋着竹音。
6放辰推着轮椅进屋内。
冯季苹急急的跟在他身后打转。
“喂、喂、喂,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这样就生我的气?拜托啦,跟我说说话,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不好?”
冯季苹扮着可怜兮兮的模样。“求你!”
6放辰进屋之后打了电话给他的特别助理,要他发个新闻稿给各大传媒,说他6放辰十一月三十日即将举行婚礼。
婚礼!?
听到这样的字眼,有那么一瞬间,冯季苹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他就要结婚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不知道?
“你要结婚了!跟谁?哪时候的事?”冯季苹忘记自己没那个身份问6放辰这些问题,她只是焦急的想知道答案。
转过轮椅,6放辰面对冯季苹。
“跟你。”
“跟我!?”像是被人用手掐住心脏,冯季苹心口一紧,呆呆的问:“结婚吗?为什么?”
“你都已经自作主张的对我前任未婚妻宣布我即将成婚的消息,我不顺着你的意圆谎行吗?”
原来他发布结婚的消息是为了圆谎,可是……“为什么会是我?”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声。
冯季苹当然不会傻到期望6放辰会告诉她“爱上她”之类的话,但心中仍不免有小小的期待。
6放辰冷漠地回答:“这是你闯的祸不是吗?”
他的冷言冷语好伤人自尊,这下子冯季苹可顾不得自己有点喜欢他的事实,忍不住反驳:“那我总有拒绝的权利吧!”
哼哼,她可骄傲了,摆的高姿态简直不可一世。
问题是6放辰根本就不理她,就连轻声细语地哄她几句都不肯,迳自推着轮椅转回自己卧房。
冯季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跺脚。
不嫁、不嫁,他说娶,她就嫁,那她算什么呢?所以,打死她都不嫁6放辰。
第五章
为了跟6放辰抗议,冯季苹一到假日就往外跑,周末还故意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冯季苹立即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刚抬起的脚往后一旋,她心想:还是明天早上再回来好了,她可不想让6放辰坏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又要出去?”冷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哦喔,只怕今天是躲不掉了,因为他就在这漆黑的客厅里等着逮她。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好挺身面对。冯季苹帮他打开灯。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她笑着跟他打招呼。
“都有人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这么晚还没睡,又有什么稀奇。”他的口气冷淡且夹枪带棒,摆明是冲着她而来,故意找她碴。
冯季苹要自己别气,毕竟最近她跟6放辰的关系才稍微好转,她不想因为一时的口快,坏了他们多天来的和谐。
“我先上楼了。”
“站住!”他像个暴君似的要她不准走。
她的脚步定在楼梯旁,没回眸看他,只是以冷静的口吻告诉他:“6放辰,我不想跟你吵。”“你既然不想跟我吵,那你的行为就该检点些。”
“行为检点些!?”冯季苹不知道她的行为何时不检点了!
“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我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让你将这么大的罪压在我头顶上?”
“你跟个男人出去。”刚刚他在屋子里看到有个男的送她回来,而那个男的恰巧是他的主治大夫郑存义。
“我是跟男人出去,那又怎样?”
她气愤的弹跳起来,站到他面前。
“今天是礼拜天,依据劳基法,我休假一天,我没逃班,也没失职,我只是跟个朋友出去,这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你凭什么以我跟朋友出去玩一天为借口说我行为不检点?”
“朋友?郑存义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我说的是朋友,不是男朋友!”她朝着他大吼—向他解释。吼完后,她才猛然发觉自己根本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
“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冯季苹今天没做错什么事,我的行为不需要接受你的指责。”
她纵使真的跟男朋友出去,那也属于她个人的自由,他6放辰凭什么用这种捉j在床的嚣张模样,对她颐指气使的!
“你知不知道郑存义对你不存什么好心眼。他……对你有意思。”郑存义追冯季苹的事,他在医院时就略有耳闻,只是那时候他没亲眼见着,也就不以为意,没想到冯季苹人都搬到他家,郑存义竟还有那个胆追到他的地盘上来!
“那又怎么样?纵使郑存义有心追我,可我也回拒过他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那就不该单独跟他出去。”
“6放辰,你这算哪门子的谬论!”既是朋友,那她与郑存义之间是再坦然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能相偕外出?
“你会让他认为自己还有希望。”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郑存义心甘情愿,我不能阻止他对我的追求,更何况,郑存义是个情得交往的朋友。”她不能因为郑存义对她有好感,就否绝这个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给他机会?”
冯季苹耸耸肩,将6放辰的话一笑置之。“或许,我是在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毕竟郑存义人不错,无不良嗜好,又有个好职业,或许她真的可以考虑考虑让郑存义介入她的感情生活中。
她流转的眼眸写明她的意图。
这个贪财恋物的女人,竟然只为了郑存义是个医生就打算卖掉她的一生!
“我不准你再跟他见面。”
“哈!”冷冷的嘲笑声从冯季苹口中逸出。“不准!你凭什么不准?”
“凭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从头到尾我可没答应过你;还有,我冯季苹高兴跟谁出去就跟谁出门,6先生,这事你管不着的。”说完,她率性地扭头就走,丢下6放辰不予理会。
拜托,她就是受不了他这么霸道且理所当然的掌控她的生活,所以她才出去透透气的,谁晓得他竟不检讨自己的态度,倒先来编派她的不是。
砰的一声,冯季苹用力地甩上房门,她就是要让6放辰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恶劣,如果他识相,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别再来找她闹了。
而6放辰则看着紧闭的门板咬牙切齿。
她不是说郑存义只是个朋友吗?那她竟然为了一个郑存义跟他闹!还把门甩得那么用力,以彰显她的怒意。
她这样叫做跟郑存义没什么吗?
6放辰就快被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怒气给逼疯了。
不行,他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再这么想下去,冯季苹就会成为第二个竹音,成了滛荡的代名词。
他该想个办法消弭他对冯季苹的怀疑,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郑存义消失在冯季苹跟前,只要郑存义不出现在冯季苹的生活里,那他对冯季苹的观感就会一如从前。
6放辰打一个电话到圣心医院,要他们明天发布公文:即日起,郑存义医生将赴美深造。
他要将郑存义流放到国外去,不让他在冯季苹身边兜绕。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一进6家,冯季苹就直接冲往6放辰的寝室,门砰的一声甩上,她气呼呼的问他:“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对不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别跟我装傻,我知道郑存义的人事命令是你出的主意。”
“他都跟你说了?”还说什么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早上才公布的人事命令,今天傍晚冯季苹就找上他兴师问罪。“真没想到昨儿个两个普通朋友才见完面,今天又聊在一起了。”他的口吻里透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酸味。
他怎么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在吃郑存义的醋。
为了女人而跟别的男人争风吃醋,哼,不值得的。
“你别把话题给岔远,我只是问你郑医生的人事命令是不是你搞的鬼。”而这件事和她跟郑存义的会面无关,6放辰怎么老爱把两回事扯在一块。“你说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我故意将郑存义调到国外去,但那又怎样?你跟他不是只是朋友吗?那他调到国外去继续做他的医学研究有什么不好?”
搞清楚,让郑存义出国研究、深造,得花医院多少研究经费。
“冯季苹,你也是在圣心工作过的,那你该知道医院里有多少医生在争取每年公费出国深造的机会,而今年郑存义取得这个资格,你这个‘朋友’非但没有恭喜他,你竟然还生气!”他冷冷的从鼻子轻哼一声。“你不觉得你这个‘朋友’当得有些不够意思。”
冯季苹被6放辰的一番话给堵得死死的。是的,她是气6放辰仗着自己的财势企图掌控一切人事物,但是,对于这项人事命令,她凭什么生气?
郑存义取得公费出国继续深造,这是医院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而6放辰帮郑存义争取到了,姑且不论他居心何在,但这事对郑存义而言的确是件可喜可贺的事,而她非但没有替他感到高兴,还气呼呼的质问6放辰为什么这么做?
干嘛呀?她是想断了郑存义大好的前程吗?
她扪心自问。她自觉自己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她只是气不过6放辰处处干涉她的交友状况。
她才不信6放辰会那么好心,有意拉郑存义一把,她知道他之所以让郑存义取得出国机会,是因为他不想让郑存义跟她有所往来。
他凭什么这么做?
她虽只是他请来的一名小看护,但她还有最基本的人权、最基本的人身自由,她的朋友不需要经过他的过滤。
6放辰,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个工作,我做不下去了。”她虽急于用钱,但她还从未因钱而贱卖自己的自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得重新找看护了。”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
“你!你不行走,你给我回来。”他愤怒的朝着她的背影吼。“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说走就走。”
冯季苹根本就不理他。
6放辰的复健已大有进步,一个晚上没人服侍不会出什么意外;而明天以后的复健工作,她会找人来替代,所以他别用什么“不负责任”、“他没人照顾”的烂借口留下她。
冯季苹快步的下楼,想回房去收拾行李。
“冯季苹!”楼梯口传来6放辰的大吼。
随着那声怒吼,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撞击。
冯季苹猛然回身,只见6放辰高大的身躯从楼梯上滚落。
她冲过去时,他整个人已滚到最下层,趴在地板上。
“你要不要紧?”
她的心悬得高高的,生怕他有什么不测。“我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她焦急的旋身就想离开。
一只大掌扣住她的手臂。
冯季苹被那力道抓回来。
他的眉头因旧伤再度受创而紧紧的皱起。
他无视于自己的新伤旧痕,他只在乎一件事。“你不准走。”
他的执拗与蛮横像电流似的窜进冯季苹的心坎里!莫名的情绪涨满她的胸臆,让她的喉头哽着。
这种怪异的感受,冯季苹不曾有过。她心慌的只想逃开6放辰的目光,不让他炙热的视线停驻在她的脸庞上。
“好,我会留下来,现在……你让我去打电话。”
“不要叫救护车。”
“好!不叫救护车。”
“不去医院。”
“好!不去医院。”冯季苹一一的答应;不过……不去医院!“不行!你不能不去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
“没人叫你喜欢医院,医院是让你看病,不是教你喜欢的。”她被他的性子给逼急了,忘记刚刚两人之间异样的电流,她气冲冲的要他明白一件事——“你受伤了,所以你就得上医院检查。”
“我们可以叫医生来家里。”反正医院是他开的,他要多少个医生来他家都不成问题。
冯季苹就气他这一副有钱什么事都好解决的模样,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用金钱买不到的。
“或许你也可以将医院整个护理部的人都请来,到那个时候,你就无须再忍受我这个专横的看护了。”她口气有点恶劣。“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她冷凝着脸对着他。
沉默不语、没有异议代表6放辰的退让。
这个倨傲男人,真要不得,明明低头了,表情却怎么也不肯放松。
走一趟医院,照一张全身的x光,证明6放辰除了右边手臂手肘处旧伤未好外,再因重创而骨头有些移位,其余的并无大碍。
所以,6放辰不用住院,得以回来他位于阳明山上的大窝。
现在他们两个又得单独相处。
他当她的病人,她当他的看护,情况似乎又回到最初,但他们两个之间却怎么也走不回原点。
那一晚的争执,在彼此的心中激荡。
6放辰为什么要干涉她的交友情况?
6放辰与她既然不和谐,他为什么不放她走?
冯季苹烦躁地吹了吹额前的浏海,一堆的为什么怎么也厘不清,她这几天又躲着6放辰,总提不起勇气面对他。
讨厌,真烦!曾几何时,她变得这么不大方来着!?
砰的一声巨响,震醒冯季苹低迷的情绪。
那是什么声音?
一连串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回答冯季苹的答案。
冯季苹从床上弹跳起来,直直的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声音的源头就在她房间的隔壁,冯季苹冲了进去,在6放辰套房中的浴室里,她看到一个大男人挫败的跌坐在地板上。
他顶上的莲蓬头是开着的,淋了他一身湿,此时此刻的6放辰惯见的霸气已不复存在,在他脸上呈现的是无比的挫败,像极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咪。
冯季苹于心不忍,接近他身侧,将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扶着他坐在马桶盖上。
“你明知道你行动不便,还要逞强;我是你的看护,你就不能低头一次,打开你的尊口叫我来帮你吗?”
她的口气有点冲,说是气6放辰不珍视自己,倒不如说是气自己的成分大一些。
从那天晚上起,她就该明白自己的态度是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说摆惯高姿态的6放辰低不下那个头来找她,就连与她亲近的刘嫂看到她面若寒霜的表情也不敢来招惹她。
说来说去,错的人好像是她,闹脾气、闹别扭的人又不是6放辰,她凭什么对人大呼小叫的?
认输吧,谁教她一向是理智强过感情的人。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冯季苹扬着嘴角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来自然些、和善点。
然而她一脸的和善却对上6放辰一脸的古怪。
他纠结的面部有明显的难言之隐。
冯季苹看看他的一身湿,又看看开着的莲蓬头,他想做什么实在已不言自明。
开着莲蓬头,湿透的汗衫似乎只能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他想洗澡。
这会算是理清6放辰之所以有口难言的原因,但,另一个问题却爬上她的心头。
她该不该帮他呢?
从事护理工作虽说不长,但也有三年的时间了,在外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对于行动不便的病人,她们多多少少都得接触到病患的赤裸身体;然而,当这个病患是6放辰时,她却迟疑了。而现在——为什么他只是需要她帮他脱衣服,她却有了惧意?
雾蒙蒙的水气混着两人的鼻息,显得暧昧难分。
在这个时候落荒而逃,只能证明她心里有鬼,证明她内心的想望并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清纯。
她没理由不把6放辰当病人看。
他是衣冠楚楚也好,赤身捰体也罢,她是看护,而他是病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没理由怕他。
向前一大步,她咽了口口水接近他。“把手举起来,我帮你。”
6放辰高举双手,任由冯季苹低下身子欺近他,那双纤纤玉手欺上他衣服下摆,撩高它。
他靠她如此之近,冯季苹极力想将目光调开,不让自己的视线停驻在他阳刚的体魄上。
但,他纠结的肌肉、小麦似的肤色却在在魅惑她的视线,让她禁不住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噢!冯季苹,你完了,你变成大色女了,你竟然大刺剌的欣赏6放辰的捰体,恬不知耻,噢,你堕落了。
像是在为自己的思想脱罪似的,冯季苹飞快的脱掉6放辰的汗衫,转身便想逃。
她若在这儿再待上一秒钟,难保她不会趁6放辰体弱人虚之际欺负他。
第六章
6放辰却在她转身要逃之际,攫住她的手腕。“帮我。”
“帮你……”
冯季苹口干舌燥,目光下意识的往他光裸的上身看去。他衣服都已经脱好了,还需要她帮他什么?
不会是洗澡吧!
刹那间,冯季苹的脸红得像苹果似的。
看她脸红,6放辰没好气的开口:“我只是想洗头。”
“洗头!?”冯季苹有点讶异是这样的答案。
“怎么,我不能洗头吗?”6放辰讨厌自己处处得仰仗别人,说话是又冰又冷。
“可以、可以,你当然可以洗头。”只要不是要她帮他洗澡,那一切都好办。“那你……坐在地板上好了,这样比较好洗。”
冯季苹让他靠着浴缸席地而坐。
调好莲蓬头的水温,冯季苹先打湿6放辰的头发,拿起洗发精倒在他发上,揉起泡沫后,纤细的十指在他发间移动。
她的力道大小适中,除了洗发之外,冯季苹还帮6放辰头部按摩。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大力?”
“不会。”
“那,你哪里还会痒?”冯季苹自认为尽责,毕竟帮人洗头嘛,当然得洗到那人止痒为止啊。可是这话由她问出来就很暧昧。
“呃……我们冲水好了。”赶快转移话题,省得发糗。
冯季苹绕到6放辰的前面,让他的头往后仰,自己则欺身向前,一手拿着莲蓬头,一手拨开他的发,面对面的帮他冲洗。
她浑然不觉自己离6放辰有多近,而6放辰却感觉到了。
他与她的距离近到他吸一口气便闻得到她的馨香,近到她的头一垂,长发就在他颊边撩拨——
6放辰的气息转沉,眼神转暗,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就喷在冯季苹的颈间。
冯季苹的身体像是被电电到一样起了变化,胸前那一片雪白的肌肤迅速地转红。
记得看过一部电影,其中有这样的内心独白;说是男欢女爱过后,女人想拥抱着男人过一夜,男人却在心里盘算着得抱几分钟,他才可以起床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当高嘲退去后,多年前看的电影情节毫无预警的窜进冯季苹的脑海。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尴尬情况。她总不能一直光着身子趴在6放辰的胸前吧。
她是想起来啊,可是他的欲望还埋在她的体内——怎么办?
冯季苹悄悄的抬起头,偷偷的看6放辰。
他像是累坏了,闭着双眼靠着浴缸睡觉。
看到他们的衣服零乱的散了一地,甚至6放辰的头发还只洗到一半,冯季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办?他还要不还洗头?
她看着他,最后决定还是洗好了,毕竟那是他们本来就该做的事不是吗?
拿一件浴袍穿在身上,冯季苹开始帮6放辰冲洗头上泡沫。
6放辰虽闭着眼但可没睡着,他享受着冯季苹的手指与水流穿过他发间的舒适感。
洗好了,她拿条毛巾帮他擦头发。
擦干了头发,6放辰还闭着眼,于是冯季苹又打湿6放辰的身体,帮他洗澡。
瞧她洗得那么认真,6放辰也由着她去,只是她的长发一直在他脸上撩拨,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
眼睛才张开,就看到她穿在身上的浴袍因为过大,使得衣襟口开了个大洞,他的视线正对着她晃动的玉|乳|。
真是好风光。
6放辰嘴角噙着笑,冯季苹还不知道他醒了,直到她低身洗到他的下半身,看到他苏醒的欲望。
她这是在玩火!
6放辰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猛然抓住冯季苹的双手。
他醒了!
她吃了一惊,抬眼对上他赤红的双眸。
“我……”完蛋了,她怎么自圆其说?
“好好的洗,不要把我当玩具玩。”6放辰忍住即将爆发的火气冲着冯季苹低喝。
其实他可以更直接的再要她一次,但是,刚刚是她的第一次,他不以为她受得了短短的一个钟头被占有两次的g情。
“哦。”冯季苹乖乖的点头,开始正经的帮他洗澡,连他的胯下都洗得很认真。
那样的狎近是一种暧昧。
“我……”她又更尴尬了。
6放辰冷漠着脸,刻意回避不看她的脸红;天知道他腹下的欲望更炙烈了,照这样下去,难保有一天他不会精尽人亡。
不管冯季苹同不同意,6放辰开始张罗结婚事宜。
而6放辰在政商两界皆有一定的人脉,因此他要结婚的事便成为各大传媒争相报导的新闻。
程竹音看着杂志封面上的男人,眼底有复杂的情绪。
她不懂这个男人是她不要的、想丢弃的,为什么换个身份变成别人的未婚夫,她便又想掠夺了呢?
而更该死的是,他们的婚期竟选在这个月月底,足足比她快一个礼拜。
6放辰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向她挑衅吗?
“该死的!”程竹音把杂志丢向墙角以泄恨。
“怎么了,生什么气?”齐风把杂志捡回来,看到封面上的人物。
是放辰!
放辰要结婚的事在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他当然已知道好友即将成婚的事。对于这件事情的发展,他也觉得这样最好;毕竟他夺了放辰之所爱,放辰能放开心胸,再去接纳竹音以外的女人,这是件好事,可是竹音的表情为什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莫非……
“你还爱着放辰?”所以竹音不能忍受放辰另有所爱的事实。
程竹音拒绝相信这样的事实。
她才不会吃回头草,去喜欢一个她不要的男人,更何况那男人心中明显已无她的存在。
“不,我不爱他。”
程竹音像是要证明她的话,媚笑了下,伸手攀上齐风的颈子,眯着双眼,双唇微张。“吻我。”
她的模样是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齐风低头吻住那火红的唇,用舌头顶开,窜进她口里,以舌尖挑吻着她。
他承受不住了,横抱起程竹音,交叠其上,就要进入……
第七章
程竹音发现其实自己并不爱齐风。
仔细想想,当初她之所以会跟齐风在一起,完全是为了那偷情的刺激感,现在她变成齐风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心里却偷偷的想念早已不再爱恋她的放辰。
是早已不再爱恋吗?
或者……放辰还是爱着她,只是无法接受她的背叛,所以想报复她,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结婚?
想到这一层,程竹音的心情豁然开朗。
一定是这样没错,毕竟那个小护士一来没她好看,且那小护士又不是放辰会喜欢的型,再者,小护士的家世跟放辰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放辰没道理会爱上那个青涩的小果子。
躺在齐风身下的程竹音,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在齐风的律动中,她想象这是放辰在抱着她。
想起当初她跟放辰配合得那么好……
“啊……”光是想,就令程竹音全身兴奋的战栗,下腹一阵痉挛,将她跟齐风推往欲望的高峰……
或许,她该想个办法让放辰回到她身边,当她的裙下拜臣,而方法再简单不过,她只需随便捏造个理由,让6爸爸、6妈妈回台湾一趟,凭6、程两家的交情,6家媳妇的宝座还怕不能手到擒来吗?
“季苹!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要嫁给6放辰啊!?”
星期天的下午,冯季苹跟朋友出去喝下午茶,好友聚在一起围攻她一个,说的全是她跟6放辰即将结婚的八卦。
“季苹,我们知道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暗恋6放辰,但是……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并不是人人可以演,当富家少奶奶并不像电视、电影上演得那么轻松。”
“更何况!你确定6放辰爱你吗?他不是前不久才跟他的未婚妻闹翻?”
“听说6放辰很喜欢程竹音。”
“对啊,他要不是那么爱程竹音,犯得着为了程竹音的背叛而失神去撞山吗?”
“季苹,我们说的话你是听进去了没有?”
冯季苹啜口杯中的冷饮,抬起头来看着好友们。
她们眼中全是关怀的神情。
其实对于要不要跟6放辰结婚这件事,她心里也很烦;朋友们说的种种问题,她都想过。
她人不漂亮,家世背景又不能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