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为是在为丁夜挡酒。可是现在她放着丁夜的酒不挡。却拿讨他的酒，难道说这酒有问题？
心中一紧，仔细一看，镶嵌着红宝石的酒杯杯底，果然有几颗细小的白色的颗粒。
“小馋猫。这可是父皇钦赐的酒，前一杯已给了你，这一杯可不能给你了。”说着。百里默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让女孩子给自己挡酒，尤其是毒酒，这样的事，百里默彦可做不出来。
秦小婉暗自一跺脚。这个猪头王爷！
皇后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浓浓笑意，说道：“陛下，默儿离宫快十年了。这才刚刚回来，大都的府邸久不住人，怕是阴气太重。不若留默儿在东宫休息吧。正好让太子好好亲近亲近这个好弟弟。咱们皇家。像默儿这么年轻就成了斗皇的，数百年来也没有一个。”
“好！皇后想得周到。默儿，你今晚就留在东宫吧。”皇帝陛下朗声道。
秦小婉心中一惊。皇后好歹毒的心。
百里默彦的酒中多半加了迷鹿散。若是留宿东宫。到了半夜，情毒发作。百里默彦若是摸了宫女，还好一些。就是落个滛徒名声。在一干臣子中落下不良印象，被打上不堪大用的标签。但若是一不小心动了太子妃妾，那绝对是大罪。
百里默彦又不傻，见到酒有问题，便有警觉。他起身道：“回父皇，母后。孩儿受秦小姐之托，要陪她去丹塔走一遭……”
秦小婉立马说道：“是啊。我答应了弟弟含尘，要代他去一趟丹塔。方才在醉八方时，便让下人去丹塔传了信，说是出宫之后便立即去丹塔。这会儿丹塔会长想必已经等急了。小婉出身贫贱，不知礼仪，若没有平阳王爷跟着，小婉可不敢进丹塔。”
百里默彦双膝跪下，磕头道：“请父皇母后赎罪。”
丁夜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丁夜身份特殊，她说要走，没人敢留。不然这位大小姐闹起来，沧源国小，可折腾不起。
皇帝立即就准了。皇后眼里能冒出火来，心底那个气啊！
一出皇宫，百里俊彦就问道：“四哥，秦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酒席才进行到一半，就急急地要走？”他可是知道，秦小婉和百里默彦并没有约什么丹塔会长。
丁夜向秦小婉投去询问的目光。“酒有问题？”
秦小婉点点头。“是。平阳王爷的酒有问题。和王爷上次在平阳王府别院里喝的那种差不多。因为上一次的事，我对那种气味特别敏感。”
百里俊彦不知“上一次”到底发生了何事，又要张口询问，却被百里默彦拽了拽，冷言道：“皇后要住东宫，却不知是想要牺牲掉太子妃还是太子侧妃？”
是啊，对百里默彦来说，就算背上滛乱宫廷的罪名，顶多便是关个禁闭，就算关上百十年，对于斗皇来说，也无所谓，正好闭关修炼了。可对于女子来说，却是天大的痛事。无论是太子妃、太子侧妃，还是最卑微的宫女，便唯有死尔尔。
“皇后好狠！”秦小婉回头看在巍峨的宫廷，不寒而栗。这华美的建筑，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里面不知埋葬了多怨恨。
忽然想到一心想要嫁入豪门的孔瑞菡等少女，若是她们知道皇宫的真相原来是这般如此，不知还会不会对精美的宫殿充满幻想？
秦小婉自己是再也不想踏入其中半步了。
既然已撒了谎说要去丹塔见丹塔会长，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当然就必须得去丹塔走一遭。好在百里默彦和秦小婉的身份都今非昔比。
一个没什么前途的王爷，丹塔的会长多半是不会见的。但一位斗皇，丹塔会长是肯定要见的。
一个小斗师，哪怕闭月羞花，丹塔会长肯定是不会见的。但七级炼丹师的姐姐，哪怕丑得像猪，在丹塔会长眼里也肯定会变成西施。
一听说秦小婉一行人正在往丹塔去，丹塔沧源国会长便早早的收拾打扮了一番准备停当。待到秦小婉一行人走到丹塔门口，这位白发苍苍的会长立即走了出来，似乎是碰巧遇上的，又似乎是专程来迎接的。总之两下相见，格外亲切。百里默彦立即上前行礼，口称前辈。秦小婉也上前去叫了一声“会长大人”。
在丹塔略坐了半个小时，便请辞出来。下楼时，又非常巧合的在丹塔一楼大厅里遇到了陈家的族长，纳兰家的族长，以及一众老巢在大都的各豪门家族族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家长在丹塔开碰头会呢。
经过这些天的风风雨雨，秦小婉已不是半年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学生了，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的把戏。巧遇么？这大概就是大家争着往上爬争做人上人的缘故吧。到了一定的身份，就会有很多人挖空心思想和你巧遇巧遇。
既然巧遇了，那便是有缘了。一阵喜气洋洋中，秦小婉和百里默彦便接下了若干封邀请信。这些家族也是心思玲珑，不给秦小婉等人添乱，所有邀请信的时间都是错开的。就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今天老李家，明天老赵家，排着队，一气排了一个多月。
回到平阳王府，丁夜就把一多半的邀请信给扔进了垃圾桶。“小婉，咱们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不是随便那只阿猫阿狗想请就能请得动的。”
秦小婉抿嘴而笑，她还很不习惯。百里默彦却深以为然，又把丁夜剔除来的邀请信再剔除了一遍，最后便只剩下八家了。
百里默彦说：“虽然纳兰家比其他七级相差甚远，在沧源豪门中只能排在二十名开外，但陈家和纳兰家是同好之家，而且纳兰柔柔名义上还是我的王妃，纳兰家是应当要去的。”
“至于这赵家嘛，虽然是仅次于我百里家族的沧源第二大家族，但是赵家与陈家素来不睦，与我们百里家族关系也不咸不淡。还是不要去了……”
没想到百里默彦远在平阳却把全国的豪门都了若指掌，秦小婉和丁夜都略略惊诧了一下。
商议停当，时候已不早了。
秦小婉估摸着百里默彦所中的迷鹿散之毒也该发作了。想要开口说帮他解吧，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丹塔都没有办法给出解药，秦小婉凭什么又能了？而且，她那么着急的要去给他解，说不定还会令旁人想入非非，凭生误会。
算了，左右不过是个那啥那啥。王府何其大，百里默彦必定能找到他的解药。
当下秦小婉便什么也不说，自会房间沐浴歇息了。
待女孩子们都走了。只剩下百里俊彦、百里默彦哥俩，百里俊彦就张罗着要给百里默彦找个女人来解毒。
百里默彦很潇洒的拒绝了。“五弟，我堂堂一个斗皇，此等区区小毒，岂能奈我何？”
结果一晚上百里默彦就和这迷鹿散较劲了。起初想要运功逼毒，结果越逼毒性发作得越厉害。最后百里默彦只得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了，打了一晚上拳，到凌晨时，累得瘫死过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包装
虽说是去赴邀的，但礼尚往来必不可少，用百里默彦的话说，“咱们不给他提点二斤糖去，又怎么好意思收他们百斤粮呢？”
客人都送了礼，主人家怎么好意思不回礼？以百里默彦斗皇的身份，以秦小婉七级炼丹师姐姐的身份，这回礼若是轻了，你好意思么？
次日午后，百里默彦爬了起来，眼睛依旧红得跟兔子似的。却是二话没说，把准备见面礼的工作给揽了过去，上街去转了一圈，买回来一大堆东西。
东西看起来很多，但都不怎么值钱。比如产自平阳的糕点、平阳的土豆、平阳的布料……说是土特产。
秦小婉看着实在不像话。她开始代表含尘去做客的，拿着这些做礼物，太丢含尘的脸了。百里默彦却说，“反正只是做样子，我们能他就该烧高香了。何必去费那个钱？”
“我决不允许任何让小含尘颜面有损的事情发生。”秦小婉一句话便让百里默彦败退了。
百里默彦便张罗着要重新去置办礼品，但秦小婉回绝了。“王爷你送什么我管不住。我自己要送的礼，我自己去准备。”
秦小婉便独自出了王府，去了趟妖兽市场上，卖了几头四级花皮鹿。又买了几大箱子统一样式的精致小瓷瓶，一股脑丢进小碗儿中。
花皮鹿是长颈鹿的变种，块头大，肉多。把这些花皮鹿再加了几只血蚁，让小碗儿给炼成肉丹丸，顺便也是检验下小碗儿炼丹能力的意思。
在秦小婉右眼瞳中，虚无的空间里，小碗儿突然变大，碗底火红色的火焰嗞嗞地冒，转瞬便将花皮鹿和血蚁肉给吞没了。如同炒菜一般，小碗儿上下掂了几下，妖兽肉也随之腾挪翻转了数次。
不一会儿。便化作一锅亮汪汪的类似皮冻的东东。
小碗儿滴溜溜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一锅肉汤跟着飞快翻滚旋转。一两分钟之后，再看时，所有的水分便都被甩掉了。一整锅“肉冻”也变成了一颗颗“汤圆”。
没有任何浪费！
两样妖兽肉总价值不过一万蓝晶币，却得到了两万多颗肉丹丸。比含尘炼制肉丹丸的产量多出了两三倍。质量只高不低。一颗颗肉丹丸如同小樱桃一般，红得晶莹剔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秦小婉拿出一颗，放入口中。肉丹丸入口即化，味如琼液。落入腹中，便有一股热气涌上来，全身上下暖暖的。
小碗儿自夸着：“我炼制的肉丹丸可与普通的肉丹丸不一样哦。我这个不仅仅完整的保存了妖兽肉中的精华灵气。而且还保有其特性。花皮鹿能增强人之体魄，血蚁的功效就更强大啦。强身壮骨、扶正祛邪、增强人体免疫功能、性功能、健身、美容、抗衰老等等等，功效不要太多啦！”
血蚁本来就是极好的药品材料。若是简单的用来炼制肉丹丸。肯定是浪费。但被小碗儿这么一炼，非但不浪费，反而是大大增强了血蚁的功效。要知道，无论多好的炼丹师、药剂师，制药过程中，药性或多或少都会浪费掉一些。但小碗儿炼制，绝不会浪费一星半点！
秦小婉前脚刚进王府，齐清辉后脚就带着颜静姝他们四个来王府报道。同来的。还有齐家驻守在大都的一些主要的管事及齐家的一个旁支亲戚。总共十人。一一上前来见过秦小婉，口呼小姐。
秦小婉也不推辞，便默认了这个主子的身份。把小碗儿炼制的肉丹丸拿出来，一人打赏了二十颗。
这些人并不知道这肉丹丸有何特别之处，就是瞧着樱桃儿似的。很是好看，但就算是普通的肉丹丸，也价值不菲。秦小婉一口气拿出这么多来，相当豪气。
丁夜在一旁见了，也说：“呀！小婉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怎么也得给我来个百八十颗的。”
“少不了你的。”秦小婉手掌一番，地上便多了个大盆。大盆里满满登登一盆子小樱桃，呃，肉丹丸。“来，干活吧！帮我把这些肉丹丸装瓶打包。”
秦小婉再一翻手，地上就多了几箱子小瓷瓶。
“哇！小婉，你个富婆！”百里默彦很没形象地大叫一声。“这得多少钱！”
齐清辉叹道：“含尘少爷对小姑姑你真好！竟然给你带了这么多丹药。”
既然齐清辉帮秦小婉说明了这些丹药的用处，秦小婉也乐得糊涂。她呵呵笑了几声，“来来来，打包吧。”
颜静姝开了箱子，拿出一个小瓷瓶来，手指探入瓷瓶中摸了摸，沾了一手指的灰，说道：“这些瓷瓶都是新买的？得先洗洗才能用。瓶里有灰。”
秦小婉说：“管它的，反正是拿来送礼的！脏了也不是咱们自己人吃。若不是不想丢小含尘的脸，我才懒得送东西给他们呢。”
百里默彦说：“也送不了这么多啊！给他们的，一家来几瓶就行了。一瓶就装十颗。一颗也别多装。剩下的，咱自己用，还是把瓶子洗洗的好。”说完，他便叫了几个仆役进来，让他们把小瓷瓶搬去洗净擦干。
只留下了百来个瓶子，大家先装着。
齐清辉不放心，还特意嘱咐道：“小姑姑，这些脏瓶子装的肉丹丸和一会儿用干净瓶子装的，你可千万要分开了。不要拿错了。下回我表现好了，小姑姑你是不是也会赏我一些？”
“清辉哥，你想要便自己找了瓶子来装。不要来麻烦我给你装瓶。”秦小婉说道。对齐清辉，秦小婉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称呼。多数时候，她都是能不招呼就不招呼。现在混熟了，便叫他一声哥吧。咱各论各的。
装瓶这种事，秦小婉之所以让大家来帮忙，而不是让仆役。实在是因为不放心仆役。这种东西，在普通仆役眼里，比珍珠还值钱，就算不偷拿，也难保他们不偷吃。普通人吃一两颗肉丹丸是好事，基本上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就怕他们不懂，一吃发现对身体非常好，就贪心多吃了几颗，那是会要人命的。
百里默彦和丁夜也勤快地来帮忙装丹药。不过，他们手里拿的瓶子又大又与众不同。
“王爷，你那个瓶子是花瓶吧？”秦小婉打趣道。
“嘿嘿，是酒瓶。”百里默彦专挑个头大的装进他自己瓶子了。弄了好几百颗，才把瓶子给装满了。一转身，就不知道他把那瓶丹药给藏什么地方去了。多半啊，是进了他自己的空间戒指。
丁夜也给自己弄了一瓶，然后翘着脚坐了，指挥两名仆妇把刚装好的那些没有洗过的瓷瓶用红绳系上蝴蝶结。说是送礼嘛，当然要包装得漂漂亮亮的。
不一会儿，洗干净的瓷瓶送上来了。大家把瓶子又仔细擦拭了一番，才往里面装肉丹丸。
正装得热闹，百里俊彦和诸葛芸希来了。二位见到如此多的肉丹丸，免不了大大惊叹了一番。但他二人都是内敛含蓄之人，虽然眼馋，却是开不了口索要。
百里默彦以主人的姿态，招呼他们。“老五，诸葛大家，快找家伙来装丹药。装多少都是自己的。”
百里俊彦和诸葛芸希却拿眼瞧着秦小婉。这一屋子人，随便看一圈，就知道除了秦小婉和丁夜，别人都不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多丹药来。
如果是丁夜的，那必定是她从家族中带出的。她从家里带出了的，必定是包装好的，不会这么散乱的放在盆子里。这会儿才拿出来叫人帮忙装瓶。
排出掉丁夜，便只有秦小婉。听说她那个弟弟炼丹很厉害，能一次炼制好多丹药。
“小婉，含尘圣丹师对你真好！”诸葛芸希感叹道。
秦小婉笑道：“呵呵。一点口粮而已。芸希姐姐若不嫌弃，就拿些去玩吧，当糖豆吃吃，味道还是不错的。昭阳王，您也别和我客气。我可是拿芸希当亲姐姐的。”
“那姐姐我就占点你便宜。”诸葛芸希回头就看到放在一旁的那一瓶瓶系红绳的丹药，说道：“这也是肉丹丸吗？包装得真是漂亮，我就捡这现成的拿一瓶吧。”说着就要去拿那系着红绳的。
大家赶忙制止了他。秦小婉说：“那个不能要。姐姐你还是自己去装吧。他们装的，都是他们的大汗手摸过的。姐姐不会希望吃丹药的时候，还顺带喝点他们的汗水吧。”
诸葛芸希道：“小婉你想我自己动手我便自己动手便是，何苦挤兑齐公子他们。”
齐清辉等人闷头偷笑。那些丹药里汗水是没有，但灰尘绝对不少。
秦小婉不想多解释，怕恶心到诸葛芸希这个讲究人，便说：“对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你没见刚才平阳王爷可给自己弄了好大一酒壶呢！”
百里默彦脸都没红一下，还很自得地说：“送上门的东西，哪能轻易放过呢？我只恨我的酒壶啊怎么这么小？”那捶胸顿足的样子，好像真的气得不轻似的。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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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惊人的丹药
笑过之后，诸葛芸希才拿出雪白的手套来带了，随手在桌子上拿了瓶子，擦了擦，蹲身装了十几颗丹药。
百里俊彦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只随便抓了个瓶子，装了一瓶。大概有二十几颗的样子。
秦小婉见他们二人都秀气，便把齐清辉刚装好的几瓶，塞给了他们。
陈家与百里家是姻亲，皇后的娘家嘛。尽管百里默彦心里恨不得把姓陈的都灭了，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亲厚的样子。
而大都各大世家也把这一点摸得门清，没有人和陈家抢头宴。
秦小婉的大都豪门世家串门会，便从陈家开始。
丁夜不喜这些应酬，留在府里了。秦小婉带齐清辉做随从，百里默彦则带上了尤修。
百里默彦的礼单没变，还是那一大堆在大都买的平阳的土特产。秦小婉送的则是八瓶的肉丹丸，当然是那种系着漂亮红绳的瓶子。
陈家族长亲自在门口相应，仪式相当隆重。两边一排大斗师级的仪仗队，搞得气势恢宏。秦小婉暗自惊叹这些大世家的底蕴，果然非同凡响。不论别的，光是人口基数就非常庞大。瞧瞧眼前这大斗师的数量，都快赶上平阳斗气学校了。
到了中堂，陈家的老祖宗，也是陈家唯一的斗皇陈尚蓝已等在那里。一照面就笑着上前两步，亲切地拉着百里默彦的手。“默儿，可把你盼来了，让祖爷爷瞧瞧，这身体真棒！”
百里默彦的笑容很僵硬。他心里腹诽不已，老东西，一来就占老子便宜。百里默彦才不信这鬼老头儿不知道他与皇后早已水火不容。难不成陈家到现在还怀中侥幸，认为他百里默彦一无所知？除非陈家人都是一窝猪。
陈尚蓝丢开百里默彦，又来打量秦小婉。秦小婉才是他要招待的重点，接待百里默彦只是程序。“这位就是含尘圣丹师的姐姐秦小婉秦小姐吧？哎呀。真正是个碧玉般的人儿呢，竟是比我那做皇后的孙女也要漂亮几分。”
“那里那里，过奖过奖。”秦小婉心说这老头儿说话可真耐听，宫里那位皇后该不会就是给他学的吧，口里放了蜜糖一般。
一屋子陈家人，全都是陈家台面上的大人物。这迎接规格。怕是皇帝亲临也不过如此。
秦小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立在角落里的张寅。对这个爱徒如子的老人，秦小婉很同情很敬重。可惜这老人少了一双慧眼，识人不明，被寇南那烂了肠子的人给蒙蔽了。
“小婉见过张丹师！”秦小婉排开众人。走到张寅面前，盈盈而拜。
张寅本来心中酸酸的，同为丹师。他为陈家累死累活，陈家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看看人家含尘，人都没来，就来了个干姐姐，就让陈家忙了个人仰马翻。
又想到还在病榻上躺着的徒弟，张寅心中更加悲凉。这个倒霉徒弟，怎么就跟陈胜田那种不成气的纨绔混在一起了呢？这下好了，被打得差点没命。陈家不慰问就算了，还把陈胜田受伤之事算在寇南头上。陈家威胁要拿了寇南的人头去巴结紫丁香家族，张寅迫不得已。只得答应义务为陈家服务五十年，救下寇南一条小命。
正在神思恍惚间，见秦小婉朝自己走来。张寅还以为秦小婉要找他算前账新账。他的混蛋徒弟可伤人家深了。张寅一时间相当窘迫了。
“张丹师，一别多日，近来可好？小婉不知张丹师您在这里，没有备下礼物，区区玩意儿，不成敬意，还望张丹师笑纳。”秦小婉摸出一瓶没有系红绳的肉丹丸小瓷瓶。
张寅受宠若惊，赶忙接过来。“秦小姐客气了！”张寅鼻翼翕动了两下。身为炼丹师，他对丹药的气味有特别敏锐的捕捉力，隔着瓶塞，张寅就嗅到了气味。
打开瓶塞，倒出一颗樱桃红般的丹丸来。张寅眼睛一下就瞪直了。“这这这……这是含尘圣丹师炼制的？”
秦小婉点点头，“是啊。这是弟弟送给我的。我实在没什么值钱的。借花献佛，张丹师您千万不要笑话小婉。”
张寅不回话，将肉丹丸塞入口中，闭上嘴，细细品了品。惊叹道：“原本听人称呼含尘师父为圣丹师，小老儿心中还很不服气。今日一见此丹，才知道含尘师父名不虚传，当得起这圣丹师之名。”
“张丹师，您过奖了。不过是一枚最常见的肉丹丸而已。”秦小婉温婉谦虚道。
张寅摆了摆手，“此言差矣。秦小姐，你可别小看这肉丹丸。考验个炼丹师的炼丹基础，就要在这些普通丹药上看本事。肉丹丸的讲究尤其多。只要能炼去一半杂质，便是合格的炼丹师。”
“杂质十去其九，便算得上是优秀的炼丹师。可这一瓶肉丹丸，颗颗晶莹如玉，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即便是我的老师，丹塔西部区域的总会长大人，他也做不到。我的老师，可是八级炼丹师！单凭这一点，含尘师父便称得上是西部区域炼丹第一人！”
所谓的西部区域，可是只整个大6而已。这是个大划分，不仅包含了沧源国，更包括沧源周边二十几个大大小小国家。
“不过是一枚肉丹丸，炼制得再好也不过是充饥的口粮而已，那里就值得张供奉如此抬举？”一个黑脸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他话一出口，就被陈家其他人齐刷刷地瞪了一眼。陈尚蓝恨不得把这个二杆子立即打将出去。
陈家人也不是各个都是城府深重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黑脸汉子便是个憨直的粗线条，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秦小婉对他倒是高看了几眼。
张寅却急了。“七爷错了。”那黑脸汉子在陈家排行老七。“别的肉丹丸的确是只能充饥。但这个不是，七爷你闻闻，这是有药香的。”
被张寅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才辨别出这丹药幽香中，的确有股子淡淡的药香味儿。
百里默彦道：“难道说这肉丹丸还能致病疗伤？烦请张丹师指点一二。”
“据老夫品鉴，”张寅又从瓶中倒了一颗肉丹丸出来，一边嗅着，一边说，“这肉丹丸中含有血蚁妖兽的药性。诸位都该清楚，血蚁乃是难得的珍贵药材。对斗者在修炼过程中，尤其是晋级失败闹下的病根，尤其有效。纵然是没病没痛的，服用血蚁，也能增强体魄，壮阳补肾……血蚁的好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告诉诸位，这颗肉丹丸最大程度的保存了血蚁的药性。吃上一颗，非但充饥管饱，还能滋养体魄。”
陈家人的眼睛都亮了，齐刷刷地看向秦小婉，眼巴巴地盼着秦小婉能再拿出几瓶这种肉丹丸来送给他们。张寅一个陈家供奉都有，他们这些陈家的主人，也该有吧？
百里默彦也没想到这红红的肉丹丸好处如此之多，暗自打定主意，回去后就再向秦小婉讨厌千把几千的。
齐清辉想着自己昨天刚拿了一百多颗，不由越加高兴起来。爷爷当初让他跟着秦小婉，这个决定太英明了！
尤修则盘算着是不是连夜去一趟皇家斗气学院，把儿子尤熙找回来好好陪陪他的小婉姐姐。
秦小婉坐了下来，低头喝茶，对陈家人灼灼的目光恍若未觉。
倒是陈家族长想起来秦小婉送的礼物，便是张寅手中的那种小瓷瓶。难道……陈家族长立即亲自去查看了。一看之下，立即眉开眼笑了。
陈家人对待秦小婉和百里默彦的态度又热络了几分。陈尚蓝亲自吩咐，把宴会的规格提高到最高级别。
又闲谈了几句，大家便入席。陈尚蓝拉着百里默彦坐在他的身边，一口一个“默儿”的叫得很亲切，在口齿上占着百里默彦的便宜。
当着秦小婉的面，百里默彦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大光明地进的陈家，饶是陈尚蓝恨不得立即就把百里默彦给掐死，也不敢动手。
再说了，即便动手了，也不一定能留下百里默彦。一个斗皇诚心想逃，另一个斗皇又如何留得住？
考虑到秦小婉是女生，与一大群老少爷们没多少共同语言。又知秦小婉是紫丁香家族的公子看中的人，陈家也不敢使美男计。便专门挑了七个能说会道的夫人少奶奶来和秦小婉一桌，陪她说话哄她开心。
其实秦小婉和这些家庭阔太太全没有共同语言。她们一开口不是说珠翠古玩便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秦小婉全然没有兴趣。
又不好表露不喜之色。这些女子别看各个光鲜亮丽，平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被夫婿千般宠爱。但若是秦小婉这位老祖宗陈尚蓝都看好的家族贵客对她们的侍奉表示出半点不满，说不定她们就会被夫婿立即扫地出门，甚至直接一掌劈死。
不想给她们招去灾祸，秦小婉便一直含笑着倾听她们谈话，时不时的点评两句。这些美人的模样和声音倒是各个都一等一的，全当看戏好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自寻死路
忍了半晌，秦小婉终于忍耐不住了，便借口方便，出去如厕。几个年轻美貌的夫人少奶奶居然也站起身来，说是同去同去。
秦小婉好囧。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些女子的身份呢，只依稀知道其中为首的那个是陈尚蓝的第六十三房小妾，年方十七，却是一大帮子陈家人的曾奶奶。
一群女子便一同去入厕。还好陈家人口多，茅厕的修建都跟公共厕所一样，蹲位多，还分出了一个个小隔间，倒不至于尴尬。
从厕所出来，见花园里景色宜人，秦小婉便不想再回到筵席上去了。“六十三夫人，不知道方不方便陪我在院子里走走？”秦小婉对陈尚蓝的小妾说。
“方便方便！我们家老爷子最喜欢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他若是知道秦小姐您喜欢，不知又要得意多久呢。”六十三夫人笑道。
另一个不知是陈家那位大少的正室夫人说道：“秦小姐到了这里，便和到了家里一样，那里都去得。若是遇到喜欢的盆景花卉，只管开口，隔日便让小厮给您送到平阳王府去。”正室夫人说话就是要大气些。据说这位也是大世家出身的小姐。
可能是被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给感染了，在花园里闲逛了半圈，秦小婉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八卦了。一时不慎，她竟脱口道：“四夫人，你家四爷有多少房小妾呢？”问完，才知失言。这种事向来都是女子心中第一大痛事。
被问到的四夫人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很自豪地说：“我们家四爷如今才只有四房姨太太，三个通房。”
六十三夫人道：“秦小姐，四爷现在才三十出头，就已经是斗灵士了呢。都说他是我们陈家最有望冲击斗皇的。如今巴巴的要把漂亮女儿送过来给四爷做妾的，都能从大都排到平阳去。也就我们四爷是个不好女色的，只有实在推托不掉的，不得已了。才收了。”
一群莺莺燕燕小嘴吧嗒吧嗒地夸着自己家族里的男子，毫不掩饰地说这位爷有十八个姨太太，那位爷有三十二房姬妾，秦小婉听得瞠目结舌之余，心底一片冰凉。
如果将来她的夫婿，也给家里整个十七八房小妾。一群通房，这日子还怎么过？秦小婉想想都觉得可怕。
当然，给人家做妾这种事，秦小婉想都不会去想。她宁可终身不嫁，也绝不会给人做妾。
可是。如果婚后，他要纳妾怎么办？
秦小婉想到三百年前惊鸿一现的凤羽，当年这位惊才艳绝的女子在清江之畔自毁容颜时。心中该有多悲伤？
“我还小嘛。或许天底下会有那么一个男子会和父亲一样，纵然发了财，也不会有二心想纳妾。”秦小婉自我安慰道。
一想到父亲，秦小婉又有些吃不准了。老爹以前是穷，今后的日子还长，老爹真的不会纳妾吗？若是哥哥真找不回来了，为了传宗接代计，老爸说不定也会……
一阵风吹来。秦小婉不禁打了个寒噤。这个社会对于女人的不公，是女人的悲哀。偏偏还有这么多女子竞相去配合、去促使这种不公，就更悲哀了。
算了。还是不要去想了。“管别人怎么活，反正若是未来的他不能做到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的话，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主人。你安心啦。有小碗儿在！”小碗儿用小童音安慰道，“我一定会给你找到如意郎君啦！我有红线嘛。”
不提红线还好，一提这个秦小婉更伤心了。如果她的爱情，居然需要用这种劳什子红线来稳固，那实在是太悲剧了。
正在秦小婉忧思未来之极，寇南忽然从花坛后面转了出去。他一上来就扑倒在秦小婉脚边，惹得诸位美艳佳人齐齐付出一声低低惊呼。
秦小婉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楚他。寇南重伤未愈，脸色很苍白。身上绑着绷带，看起来惨兮兮的。
寇南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错过了今日，他想要见到秦小婉，只怕千难万难了。现在，就连陈娇娥也都跟他绝交了。陈家早摆出了不欢迎他的姿态。虽说张寅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寇南一条命，但寇南今后肯定没法在陈家呆了。张寅的意思，是要寇南离开沧源国，去张寅一位师兄任职的一座丹塔里做事。
得知秦小婉今天回来陈府，寇南就不顾自己重伤在身，背着师父，悄悄摸了出来。在宴会厅附近徘徊良久，终于探听到秦小婉去了花园中游逛的消息，立马就巴巴地赶了来。
“小婉，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寇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小婉，你还记得吗？我们刚到学校的日子。那时候，没有人瞧得起我们。那些比我们大的孩子堵在食堂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吃饭。”
“小婉，那时候你饿得快要昏过去了。大冬天的，我跳到河里去给你摸鱼。小婉，我对你有多好，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秦小婉冷笑了。那年寇南大冬天跳河，差点被冻死了。摸鱼吃只是顺带的，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引起学校的注意。
平阳斗气学校里的那条小河是人造的景观河，河里的观赏锦鲤都不怕人。他在河里扑腾了半个小时，把自己冻成了冰棍，愣是一条都没抓到。最后还是秦小婉出了学校，在校外的小吃店买了馒头。等寇南抓鱼，两个人都要饿死了。
不过，自打寇南跳河抓鱼差点被淹死之后，那些大孩子却是不敢再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去食堂了是真的。因为同学们都在传，说寇南被同学逼得要跳河自尽了。
但事后，因为寇南严重冻伤行动不便，吃喝拉撒都成问题，八岁的秦小婉愣是不分日夜地伺候了他三个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秦小婉学会了照顾小孩。以至于后来八年，总是兼职做班上幼小孩子的保姆。
“小婉，你还记得那晚月上柳梢头，我们在那颗大柳树后面……”
“闭嘴！”秦小婉怒了。寇南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秦小婉就是一肚子气。那晚如不是她态度坚决，多半就被他得手了。
“六十三夫人，你们陈家是故意弄这么个东西来恶心我的吗？”秦小婉质问道。
周围那些围着秦小婉的莺莺燕燕们本来存了看好戏的心思，突然见秦小婉生气了，想起自己男人和族长的叮嘱来，一下子全都跳了起来。
“来人啦！快把这条狗给拖出去！”六十三夫人叫得最凶。她可怕了。若是陈尚蓝认为她没能把事情处理好，惹秦小婉生气了。她一定会被陈尚蓝活活打死的。被陈尚蓝打死的小妾，又不是才一个两个。
“小婉，你不能这么狠心！他们会杀我的吧！”寇南撕心裂肺的喊着。
一群陈家护卫如狼似虎地涌上来，架起寇南就往外拖。寇南越发叫得凄惨了。“小婉，救命啊！小婉，小婉，我错了。你救我啊，小婉——”
“等等！”秦小婉听他喊得凄凉，又见那些护卫表情凶狠，只怕会真的要了寇南的命。上天有好生之德。秦小婉也不是嗜杀之人，令寇南因她而死，她确实狠不下那个心。
“我只是不想见到他。让他离开便好，不要害他性命。”秦小婉说道。
六十三夫人立即道：“秦小婉说了，只是拖出去便可。不要伤他性命。”
“诺。”护卫们不由对寇南的动作轻柔了一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寇南给弄死了。
护卫们这一放松，可给了寇南机会。好歹他也是大斗师。当即寇南就挣脱开来，一扭头又冲了回来。
寇南冲上来就想要抱住秦小婉。秦小婉一闪身让了开去。寇南扑了个空。“小婉，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小婉，我发誓，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只爱你一个，只疼你一个。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即便是你让我去死，我也不眨一下眼睛。”
“小婉，求你，原谅我吧！我要是再做那对不起你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寇南又跪了下去，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发誓赌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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