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间的关系织就了一张大网,利用这张大网来聚敛钱财,保护私利;他们把本该对社会和国家应尽的责任和义务降到最低,并利用这张大网来逃避惩罚。你能想像出刘震亚针对你的托运公司所策划并实施的这场阴谋时的阴险与得意,他坐镇北京,遥控无锡,指挥并掌控着这一阴谋的全部进程,现在他理所当然地又一次得逞了。过去,他与你或叉子一类的平民百姓是在不平等中生存着,而今,他与你们这些平民百姓仍然在不平等中竞争着,胜利和优势总是因为权势而不平等地倾斜到他那一边。
你当然知道,红一类们并不都是刘震亚。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尽管依仗血统高贵的优势抢先占据了社会和生活中的有利位置,但在久经历练之后,他们已经自觉地把自己的命运同祖国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成为了祖国的建设者、管理者、保卫者,并做出了优异的成绩,有的甚至比他们的父辈们更为优秀。不幸的是,命运让你遇到了刘震亚。
你想,就现实来看,自己的这个状告与不告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结局已经明摆在了那里。就像当年叉子与刘震亚及其同伙们的那场械斗一样,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决出了胜利的一方,因为叉子这样平民百姓的孩子不会永远胜利下去,最终权势必定是胜利的一方。叉子过去没有,你现在也仍然没有向刘震亚挑战或应战的能力,因为你面对的不是一个刘震亚,而是刘震亚们和他们身后那张可怕无比和铺天盖地的大网,以你的实力挑战或应战这张大网,几乎是没有胜算的。不要说你现在没有证据,就是证据确凿,恐怕也顶不上他的一个电话或是他的叔叔阿姨们为他写的一张条子管用。刘震亚既然敢这么做,那他肯定就有能力将你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甚至将你从原告变为被告。还是仔细地考虑一下如何赔付吧,你想,这才是你此时最应该考虑和急于解决的问题。
沉默的钟楼 67(1)
黄方的汽车缓缓地拐进一条胡同里,司机小王的车技和他的机敏一样,都非常令黄方满意。车子是他先前一直租用的那辆奔驰,如今他终于将它买了下来。
黄方的商社就在这条胡同的一个院落里,是几个月前他听从了你的劝说,从饭店里搬出来的。你对黄方说,饭店给你的感觉并不好,似乎总是同藏污纳垢联系着,是夺取男人人格和女人贞操的地方,是许许多多现代罪恶的滋生地,是受政府保护、鼓励人们物欲横流、醉生梦死的庇护所,是现代人集体说谎、骗钱的地方,只要是在饭店里,甭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大都是谎话比实话多。在那里同别人做生意,很容易给人一种水中明月、空中楼阁,说不定哪会儿就摸不着、看不见了的感觉,令人不踏实。所以你帮助黄方选中了目前这个地方,目的是营造出一个能够显示商社实力的根据地。你反复劝阻黄方,个人生活怎样都行,但在商场上千万不要太过张扬,乍富的穷人才斗富张扬。一个几辈子都是穷人,从小又受尽穷苦的人,在突然暴富之后张扬一番、过过钱瘾、当阵子烧包是可以理解的,但做生意绝不能这样。在商场上,应该给合作者以量入为出、殷实富足、诚实可信和留有余地的印象。黄方对你所说的这些并不是完全认同,但还是照你说的去做了,因为他心底里一直认为,听你的没错。
这个院落原来是一座小学的分校,每年的租金是五万元,黄方一下子签租了二年。“三合裕商社”的招牌挂在院门上方,是你父亲的手笔,镌刻在金光灿灿的铜牌上。院子里古朴、整洁,除了正房之外,东西各有四间厢房,现在是商社职员们办公的地方。拾级而上,正房高大、明亮,是商社的会议室、会客室和黄方办公、睡觉的地方。
黄方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前,桌面上放着好几个他需要回复的电话号码。此时,他最想听的是阿辉的电话,前些日子他曾托阿辉在南方打探汽车生意是否好做,当然是走私汽车的生意,他听说这个行当特别赚钱。他还想听的是刘冉的电话,他喜欢听她在电话里的声音。这些日子他们经常约会,今天晚上还将在华明饭店见面。随着与刘冉的接触,黄方感到自己的心里似乎装满了她的影子,先前那股复仇的初衷像是离他越来越远,他甚至都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爱上她了。当然,所有这些他都没有对你讲过,无论是他对刘冉的好感还是他特别感兴趣的走私汽车生意。因为他预料到,你的意见对这两件事情肯定都是阻力,他想办出一个好的结果出来让你瞧瞧,他想以此来证明他的长进和能力。其实,你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注意这些事情,你甚至都很少与他联系,你已经被力不能及的赔付搞得焦头烂额。同样的,对这些事情你也在隐瞒着,你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亲人帮不上你任何忙。
隔窗望去,黄方看见商社里的员工们正在陆续走进院子,很快便各就各位地开始了工作。他走出办公室,来到了东厢房。
“早上好,姑娘们!”他问候着,高兴地看到屋里的几位姑娘都已经开始工作。谁说金钱不是好东西?他想,自己不就是因为有了钱才能开办商社、当总经理,才能在眼前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吗?他记得,他就是在第一次做生意赚了钱之后,才学会了说“你好、谢谢”之类的话。钱都能让自己这样的人变得有礼貌了,难道还有钱不能办到的事吗?听着打字机和复印机连续不断地发出“吱、吱”的响声,看着姑娘们纤细、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动着,他饶有兴致地像在欣赏着一幅画。
“黄总,我们还都没吃早饭呢。”一位姑娘撒娇地说。
“这好办,马上叫人去买,待会儿我来喂你们。”黄方说着注意到,这几个姑娘们穿着的崭新的白大褂里面,彩色的胸罩和三角裤清晰可辨。这是跟谁学的?
转了一圈回到办公室,黄方接到了他盼望的那两个电话。先是阿辉的。他告诉黄方,汽车生意可以做,他已经与海南那边接触了几次,谈得还不错,价格以及交接地点、交接方法等技术性问题目前还在谈。保守的估计,整车运抵北方之后,利润应该在百分之三十以上。当然,做这种生意风险比较大,每一地、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纰漏,否则全盘皆输,赔个精光不算,人也很可能进去,判罪还相当重。阿辉最后还提醒黄方,千万要谨慎从事,考虑周到,反正他是不会拿出钱来做这种生意的。
随后的电话是刘冉来的,让黄方惊奇的是,她在电话里竟然也对他谈起了汽车生意。
“我对走私汽车没有兴趣,”他说,“我关心的是,今晚咱俩的约会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你听我说,我哥讲,这是现在最有赚头的生意。他还让我问你要不要做呢?”
“这么说,咱俩的事还是让刘震亚知道了?”
“他早就怀疑你对我好了。头一次见面你塞给我名片时,他其实看见了,只不过他当时没说,没揭穿你。”
“他不会没有对你评价过我吧?我估计他的评价足以打消你继续和我好下去的勇气。”
“倒是谈起过你,评价嘛。。。。。。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他好像对你并不是特别了解,并不像你说得那样,你们是多少年的老朋友,听起来,他对你姐姐倒是印象挺深,几次夸奖她漂亮。。。。。。”黄方听着皱起了眉头,将话筒放在了一边,点着烟抽着,“这丫的总想打我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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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钟楼 67(2)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刘冉问,“总什么。。。。。。”
“我是说。。。。。。”黄方支吾道,“我总是和当老师的有缘。”
“你以前和当老师的好过?”刘冉问,“真不知道你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女人嘛,以前倒是有过一些,但我可以保证现在就你一个。你应该有这方面自信,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出身名门,举止高雅,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吗?”
“偶尔倒是也能感觉到,但我同时也觉得你挺‘花’的,要是换成别人,我早就不理他了,但对你却做不到,真的,你身上有很多东西挺招人的。”
“这些话都留在晚上咱们见面时再说吧,我喜欢当面听你说这些话,你现在说弄得我挺难受的,干着急又没辙。”
“又犯坏!刚才跟你说的你可别忘了,绝对是大有赚头的好事。我哥说他还可以帮助你,如果你真做的话,他可以调动军车来为你装运和全程护送。”
听她这么一说,黄方还真有些动心了。
“晚上你可别又带着你那三个保镖,咱俩的事尽量别让那么多人知道。”
“行,我坐出租车去。”
“别,你还是坐着你的那辆车来吧,我还想开一下呢。”
傍晚,黄方比约定的时间早一刻钟来到了饭店大厅。他已经提前在这里预订了房间,他估计今晚将刘冉带上床不成问题。他从服务台领取了钥匙之后,坐下来四处环视着,大厅里比往日冷清。
报童过来时,他买了一份晚报,一边浏览着标题一边不时抬头瞟着大厅里的时钟。六点整时,他再次向大门口望去,还是不见刘冉的影子。再等十分钟,他想,如果那时刘冉还不来他就走。往日里,报纸上的那些广告他还能多少看进去一些,而今天却不行,心不在焉的他总觉得刘冉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他又朝门口望了一眼,还是不见刘冉的身影。一股怨气从他心底油然而生,电话里说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又变卦了呢?
〃大哥,等谁呢?“一个妖冶的女人凑过来,坐在黄方身旁。“抽只烟,大哥不介意吧?”她说着,拿起黄方放在身前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哇!这套家伙恐怕得值好几千块吧?”她点着烟,将打火机拿在手里玩味着。
“放下。”黄方道。
“干吗这么不开眼。。。。。。”
“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就是想陪大哥一会儿。”她向黄方飞着媚眼,娴熟地吐着烟圈,一只手伸向自己穿着超短裙的大腿内侧。“大哥不想请我吃顿饭吗?这会儿正是这点儿,吃过饭没准我这儿还有节目呢。。。。。。”
这他妈倒是个出火的东西,黄方上下打量着她,眼前一亮。她高大丰满、皮肤白皙、嘴形长得尤其性感。他又一次向门口处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说,“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走吧。”
餐厅里稍微热闹些。他俩坐下后,她接过了服务生递上来的菜单。
“不知道大哥是喜欢啃骨头还是喜欢吃肉啊?”
“还是喜欢吃肉,就是得嫩点儿的。”
“那你算来对了,”她说着,拽过他的手放在她那柔软的大腿上,“这儿都是嫩的。”
“你爱吃什么?”他顺着她的大腿向上摸去,“我猜你肯定最爱吃鸡。”
“你真会猜,两天不吃我就想得不行。。。。。。”
“又有几天不吃了?”
“快半个月了,这几天‘雷子’活动频繁,活儿不好干。”
“那你怎么还敢干?”
“我不怕,三进宫了我还怕这个。”
“我也不怕,我这个人兴头一上来什么都不顾。”
“那咱俩还真配对,阎王爷10小鬼,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话上道,吃过洋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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