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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唐李扬传|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8 00:57:53|下载:大唐李扬传TXT下载
  李扬无奈只得受了,入手估算一下,八两左右,当下放下心来,放入怀中拱手告辞。

  夫妇二人相送于门,久久远望不曾回转。

  第十二章 蒲州

  正文 第十二章 蒲州

  李扬上了车,老板一甩鞭子,马长嘶一声拉着车向前奔去。这一路上走汾州过晋州,行绛州最后千里迢迢来了蒲州。

  蒲州又名河中府,府治为永济县。明皇陛下着升为“中都”,并于开元十二年立为四辅,西接长安,东通东都洛阳,北连北都晋阳,南临蒲津关,控扼漕运,亦为大唐六大雄城之一。

  待入了这蒲州城,自是与晋阳别有一番风景,城东南入眼处屹立一座高楼,车上人指着所在,一脸的憧憬只是又转为悲哀,边叹息边呤道:“白ri依山尽,黄河入海流。yu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罢了,这之焕的《登鹳雀楼》真是道尽了人世的真谛。只可惜,少年早逝,让人少了一些惊艳,多了一处惋惜。唉——”

  旁有附合者也都拍腿摇头不已。

  李扬听罢,远远的眺了几眼,心里也是一阵的伤感,当下也是不语,与众人各自想着心事。

  老板在车外的御者处不明所以,在外面叫道:“各位郎君,来了这蒲州不能不讲讲这水饺,这饺子皮薄馅大,且不说味道如何,单单这晶莹如玉的看像就有十二分的食yu。这咬上一口,哎呀,真是人间美味。你们且看这出了城直往南走,也要去那蒲津桥上走一走。这陛下可着实的花了好多钱财,只听人说为了重修此处,姚相公可面圣要罢相了,想一想就知道要修的是如何的妙。要是诸位还有些富足的钱财,不妨去去香楼,里面的小娘可是千娇百媚。更有昆仑女奴,蓝眼的白衣大食美人等异种,不去走上一走,真是白活一场。不过如是让自家的娘子知道了,可就要看各位的手段了。哈哈。”

  这车里的人也有应合老板的话:“看模样,你是经见过了,与我们道来有什么别样的滋味。”

  “吓,这可说不得。让我婆姨知道了,我还有的活?你们真是要害死个人方才罢休。我这便拉你们往黑豆地埋了去,好好的看你们讨饶。”老板的嘴里也是功夫了得。

  “哈哈。你也莫往黑豆地里去,直拉我们去香楼里走上一遭,吃喝抹嘴便走,留你拴在桌腿上抵债,老板你看如何?”这走客们纷纷叫嚷都是把方才的沉闷之气扫去。

  众人谈笑着不觉时辰过的快,一会就听外面吵吵闹闹,大多是老板们吆喝马匹畜口的叫声,不用向外瞧便知是入了车马行。

  李扬和众人下了车,验了身份,拿着自己的包袱出了车马行,站在街头上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禁想:这便是来了蒲州?想罢从包袱里拿出信来,翻看背面,上有叔公姥爷(也是二姥爷)的家居所在。寻了个人问道,那人指了指西边说了几句,便勿勿而去。

  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了穿过了一条街,李扬被左右的人群冲了一下又便迷失了方向,赶忙又拦住一位急勿勿走来,身穿胡服的贴着八字小胡须的二十许的娘子,就想开口问话。

  那娘子见李扬拦着,站住双手抱胸的问:“这位小郎,拦住在下有何事。”边问边向李扬靠去,想必是要撞一下了事。

  李扬忙躲在一旁,将包袱抱在胸前摆手:“无事,无事。”

  “吆——好个脸皮簿的俊俏小郎君,你拦住奴家也如那些个东西与我想要耍耍?”这位斜着眼,愣是把柳眉弄成个高低立分的分水眉,用手指戳着空气,冷笑道,“又来个搅局的,坏了我的兴致。今天让你看看我三娘也不是好惹的!”说罢就要去扯李扬。

  “什么?你想要做什么?”李扬不解,见是如此急忙向后退去。

  “你拦住在下,莫不是想搅我的好事?”

  见是误会,李扬施了一礼,说道:“娘子多心了,我只是问路而已。”

  “切,问路?莫讲的如此好听,那王家sao狐狸给了你什么好处拦我去路,你道是说说。胜不了也就罢了,三番五次的挡我。你们这些暗里来的货se尽弄此上不了台面的招数。今ri,我也受够了鸟气。自当与你理论理论。”说罢,一把扯去唇上的小胡须,扔向了李扬。

  李扬傻了眼,心里知是误会,恐怕说什么面前这娘子也不理会,当下丢了一句:“误会”扭头就走。

  那娘子也不追,忿忿的跺了跺脚,在身后骂道:“好个没长蛋的货se!”

  李扬走出一条街,但寻了一货郎问路,那货郎一天走街窜巷,对这永济县城自是如数家珍,一看是自己一熟客,而且也正有此意去那里卖买。于是便指明了道路,又恐李扬寻不到走了冤枉路,便挑了挑子,让李扬随着他一同前往。

  七绕八拐来到了一处院子前,货郎指了指言明到了,李扬拜谢后,上前叩门。

  这二姥爷原是蒲州的户曹,家姓邢,娶了本地望户史家的娘子,后因顶撞了司马,便气愤归家,于隐民间也乐得逍遥自在。

  这大门旁边的小门一开,从里探出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伸着脖子问:“这位小郎,何事?叩我家大门?”

  李扬忙施礼答道:“可是邢户曹家中?”

  “对,正是”那男子又问。

  李扬将手上的信封递与男子,说道:“请通禀一声,李家大郎求见邢户曹。我是他外甥。”

  那男子接过来左右看了一下信封,嘴里小声嘀咕道:“哪来的一个外甥,没听父亲说过。”又看了一眼李扬,记了记相貌,说道,“你且待着,我去去就回。”说罢将门关好。

  不多时,听里面有脚步时传来,李扬马上将自己的衣冠整好,听的门响,到是大门开了一扇,又是那男子出来,却不像方才那样的冷脸,嘴上带笑的说道:“原来是真真的亲外甥到了,看我这当舅的,没认得出来。今ri午时用饭自当罚几杯。哈哈,来,快进,你姥爷正在家中等你。”上前接过李扬手里的包袱,拉着李扬就进了大门。

  李扬听其话知是自己的舅舅,但不知是哪一位,听母亲讲这二姥爷妻妾三人,有三个舅舅一个姨,自己又不好称呼只得喊:“舅舅安好,来的勿忙忘记给舅舅带些小玩意,真是外甥的不是。”

  “瞧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来,自家亲戚还讲虚礼,让旁人知道了要笑话了。这一路上真是辛苦外甥了,我已吩咐了你妗子打扫了一间屋子,待用过饭就早早的去歇息。”

  “谢舅舅。”这二人边走边说着话。

  “快快过来,我让看看莲儿家的大郎,哎呀,可想死姥爷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喊将李扬唤的抬头看去,只见正屋靠门柱站有一位五十旬的老者,身穿白se的内衣,外披一件灰袍。一脸的希冀,眼中似乎含有泪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扬,如不是旁边有一老妇扶着,就要走下台阶迎了下来。‘

  舅舅急走几步上去扶着,一指李扬说道:“让您不是在屋里好好侯着吗?这不是给您带来了吗?来来,大郎,快快见过姥爷。”

  李扬赶快跪倒在地,叩了一首,说道:“外甥给姥爷见安,姥爷安康。”

  “快快快,起来。到姥爷这里让姥爷好好看看。”老者很是激动,不等李扬站起,用手就推自家的孩子骂道:“快,站着作甚,还不去扶上一把。我还能动,没倒那个地步。”

  李扬起身,小跑几步上了台阶,站到老者身前。老者左右端看,不住的点头,说道:“好,好,好,真是一个知书达理俊郎的小郎君。来扶着姥爷到里面说说话。”

  姥爷也不用老妇人扶着,手搭在了李扬的肩上转身往里走,那妇人和舅舅紧跟在后,舅舅想去从后扶姥爷,却让姥爷将身子一抖,滑了开来。那妇人按住舅舅的手,看了看姥爷又示意了下李扬对着舅舅摇了摇头。

  二姥爷拉着李扬的手坐在一张正中的胡床上,急急开口问道:“你母亲呢,为何不曾看见。”

  李扬答道:“母亲只让我一人前来。”

  “哎,这个莲儿还如先前,要强,好强的很啊。只可怜了这苦命的孩子,年未弱冠,却只自千里迢迢来看我这老骨头。这个莲儿倒是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二姥爷摸着李扬的手,边看边念叼。

  李扬不敢乱接话头,只是赔笑。

  二姥爷又是问了些家长里短,转眼看到老妇人和舅舅站在那里,哦了一声,说道:“延朗,去把你母亲和姨娘、兄弟,婆姨都叫出来,见过我的外甥,快去。”

  延朗舅舅应了一声,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姥爷骂道:“没个正形。”又指着那妇人对李扬说道:“这是你张姥姥。”

  李扬赶快施礼:“姥姥好。”

  “不敢,不敢。小郎好”那张氏也回了一礼。

  说话间,一群人走了进来,前头一位老妇人边走边说:“昨ri里到今ri,那堂前的喜鹊叫个不停,我就当是有贵人来,还和老爷说道,许是哪位贵客要迎门了。今ri果真应了我的话,这莲儿家的大郎来了,真是一喜呀。”见李扬站在姥爷的身边,立刻上前打量:“嗯,随莲儿的长像。老爷你看这眉眼,可不活生生的就如莲儿一般。”

  李扬一看知是二姥爷的正牌夫人来了,赶紧往下跪说道:“见过姥姥,母亲和父亲常说您的好。”

  姥姥扶住李扬笑道:“老爷你看看,这张嘴甜的可不就是莲儿小时候那样吗?嗯,真是一表人材。”又转身对跟着的人说道:“也都来见见我的外甥。”

  当下李扬与王姥姥(三房),大舅邢相邢延旺(姥姥出),二舅邢礼邢延长(三房出),大妗,二妗,三妗见礼,以及张姥姥(二房)三舅(三房出)邢仁邢延郎重新施礼,外嫁的姑姑却不在。

  众人又是一番热闹,二舅见时侯不早了,便问姥爷、姥姥:“父亲、母亲、娘、姨娘。午时到了,用过饭再叙。您看。”

  “好,今ri高兴,去,吩咐你婆姨和妯娌、姨娘做饭。吃完再叙。”二姥爷发话。当下众女人散去。

  第十三章 爷俩

  正文 第十三章 爷俩

  用过饭后,二姥爷将李扬叫到书房又问了一些事情,这时从门外如风似火的跑进三舅,没等三舅开口,二姥爷将脸一沉骂道:“没个出息的样,何事惊慌,莫非天塌下来不成?”

  “父亲”被二姥爷呛了一句,三舅只急急的喊出父亲二字,见是如此,倒不敢造次,只得规规矩矩的双手垂立,站在那里耐心的听着父亲对李扬讲:“九经之礼曰:‘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乃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此为学之不二途径,在与师的互问互答中,勤为根本,善学为方向。不可只知勤学而忘乎方法。且不说师之过,师为领人顿悟之者,为人解惑。而学者无不从于师者,师者领入门中,学者悟学亦在本身。你可明白?”

  “姥爷之高见,外甥受教了。”李扬看着旁边的三舅虽是规矩,但脸上的表情却显露出很是着急,于是提醒二姥爷,“姥爷,三舅急冲冲而来必有要事,外甥先告退了。”

  “哦,不必,你先安坐,一会姥爷还要考验你。”二姥爷转头看了看三舅,说道:“三郎何事,讲。”

  三舅对李扬发了个感激的眼神,很隐晦的说道:“父亲,小妹夫婿有要事前来,请父亲方便见上一见。”

  “原来是民仁来了,那我就去见上一见。扬儿,这里有许多的书籍,也有些姥爷珍藏的孤本,你不防看上一看。待你母亲交待的事了,我便送你几本。”不待李扬作答,接着说,“要用心读,不可只过二目。明白否?”

  李扬点了点头,施礼送姥爷出去。随手从架上取了本《诗经》,又看看旁边的《三礼》,《三传》,摇了摇头放弃,还是捧着《诗经》翻开,品味其中的奥妙。

  当随手翻到唐风无衣:‘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感叹歌者对那个她的怀念,不禁又想到了母亲,心里想念不已,不由得口里念道:“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风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诗经凯风)”心中难受之极,已是泪流满面,合上书放在胸口,闭上眼任泪横流,只是狠声在心里不住的追问: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真想现在就回转家中,投入母亲的怀里痛快的哭上一场。

  正在李扬难过之极,从客房处传来姥爷的骂声:“去,把那个混世的霸王寻来!什么?给我绑了回来。真是要活生生的气死我,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就听的啪的一声,有脆声传来,想必是有一瓷物被摔与地上。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孩子顽皮,莫伤了自家身体”听话音是王姥姥在劝。

  “都是你生的好畜生!自小就惹事生非,原本是想嫁了人随了夫家,这xg子可改上一改,可没成想,夫婿软弱也由着她胡来。一个有夫家有女儿的妇人也去跟一些败兴之人,做那些下三烂的勾当。呸,真是丢尽了我邢家的脸面,若是还是我邢家之人我定棒杀了她不可!不要脸的东西!”二姥爷看来是气极,说话也顾不得脸面了,直将些街头泼骂之语道出。

  “老爷——”想必是姥姥也在跟前,见姥爷真是失了体面,赶忙出口。

  到底是正房夫人,姥爷倒也听了进去,只喊了声:“气煞我也”便不在出声。

  李扬原来不想过去看,可好奇心驱使他出了书房,来到客房外,偷眼往里看。只见里面二姥爷坐在正面的胡床上闭着眼,一只手揉着额头,想喝水另一只手伸出去摸茶杯,却是摸了个空,那茶杯此时在地上已是粉身碎骨。没摸到茶杯,这气无从发出,只将手紧紧的握成了拳重重的击打在桌子上。这吓的屋里站着有王姥姥,姥姥,张姥姥身子只是一跳,都紧张的看着二姥爷。那三个舅舅倒是一个也没有,就连那姑夫也不在,想必是去找那没见面的姑姑。

  李扬瞧了瞧刚想回身躲回书房,没料想让姥姥看到,姥姥看了一眼闭眼生闷气的二姥爷,朝李扬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又朝二姥爷那里指了指,用嘴无声的做着口型,意思让他去劝劝姥爷。

  李扬没法,眼见三个姥姥都向他看来,他只好硬着头皮假装从书房那边走来,重重的踏了几步,将二姥爷惊起,那三个姥姥倒是眼观鼻,鼻观口的成了菩萨。

  二姥爷见是李扬进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对李扬极是喜爱,虽然生着气,但看到李扬这气倒是消了一大半,这脸se也缓了下来,只是哼了一声,唤道:“你不在书房用功,跑到这里干啥?”

  “回姥爷的话,外甥在《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有一段不知是何解,请姥爷明释?”李扬假装有难处。

  “哦,讲来听听”二姥爷坐直了身子。姥姥赶快招呼王姥姥去扫地上的碎物,姥爷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李扬飘了一眼姥姥,见姥姥不到声se的背着身子给他伸了大拇指,心里很是高兴,不由的带着微笑说道:“文帝四年中,人上书言意,以刑罪当传西之长安。意有五女,随而泣。意怒,骂曰:‘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于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乃随父西。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续,虽yu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妾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书闻,上悲其意,此岁中亦除肉刑法。敢问姥爷这段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外甥不解。”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罢了,想必你也听到些端详,故出此问来为你那未谋面的姑姑解围。”二姥爷听着李扬的话怎么也是那么的顺耳,如是旁人定要骂个灰头灰脸,敢拿淳于意之事来说教自己,想必除了仙去的大人外再无他人。

  李扬见二姥爷说中了心声,不由的也是扭捏,但嘴上还是假装不知说道:“外甥真是不知。”

  “好,不知就不知吧。来,坐到姥爷这里。”二姥爷到如今也是消了气了,只在心里又暗骂了几句,就笑着招呼李扬过来坐。

  李扬见姥爷笑开了脸,心知没什么事了,便把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上去跪坐于二姥爷的侧面。

  “你这个小鬼怪,真是活脱脱的像极了你母亲。你母亲未嫁于你父之时,也常是如此坐在这里陪着我。只是岁月不饶人啊,一晃十几秋过去了,未曾有个只言片语传来,怕是忘了这个叔公了。今你来了姥爷这里,又让我看到了往ri的情景。”说罢转头看了看姥姥,说道,“我们都老了,你也知我的xg子,这通气只是我一时的人来疯,让你受惊吓了。”

  “老爷说的是哪里话,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不知你的xg子。这也是那丫头可恨,平白的和人们去蹴鞠,真是不该,待她兄长寻的回来,我好好的说道说道。”姥姥见二姥爷有不追究之意,忙揽在自己的身上。

  二姥爷呼了一口气,拍拍李扬的手,说道:“也罢,这事由你定了,我与我的亲亲好外甥去解说这改过自新之意。”说着颤悠悠的就在起身,众人忙上前去扶,二姥爷却摆手,将手搭在了李扬的肩上。

  再说着,从门口推推搡搡进来几人,前面正是二舅,一进院门说道:“父亲,小女寻回来了。”

  “哼”姥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大舅和三舅推入一人,那人抬头看来,猛的看到了李扬,李扬也是打了个照面,二人竟脱口而出:“是你!”

  第十四章 训女

  正文 第十四章 训女

  此人却是李扬半路拦住那贴着小须,穿着男子胡服的小娘,只是这时却未贴着小须,想必扔向李扬就未去捡取。二人立即认出对方。

  “你这个贼子,来我家作甚!”那小娘冲着李扬就是抢问。

  “我?”李扬指了指自己,又看看周围的人,疑惑不解的朝那进门穿着男胡服的娘子反问:“倒是你来此处想作甚?”

  那娘子见李扬如此更是心头火起,跑过来就要拉扯李扬,并向二姥爷叫道:“父亲,他”

  “住口!他什么,他是你莲儿阿姊家的大郎。”二姥爷坐那忿忿的说道。

  李扬听罢吓了一跳,这是未曾见到的姑姑,心里好笑,赶快施礼:“想必是姑姑了,外甥李杨给您见礼了。”

  “吓,这么大的外甥,我可当不起。渴死我了,别挡着我的路,去。”姑姑想必又是想起上午的事了,含沙she影的说着李扬,并将李扬推开,上前去拿桌上的杯子,又问:“父亲,你这么急急火火的寻我,何事?兄长们也不言语,只是说父亲寻我有事。这般急冲冲的,将好端端的一场赛事搅了,那七姊八妹还在等我。”

  这一下将毫无准备的李扬推的后退了几步,好些没摔倒在地。

  二姥爷的脸se越来越难看,见姑姑如此说来,又推了李扬一把,当下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指着姑姑便骂:“你倒是做下的好事!与一般粗使丫头、腌臊汉子整ri混在一起,不成休统!这三从四德,女工绣红,你哪点能提的出手!这民仁贤婿谦虚好学,知书达礼,又哪点配不上你?不在家相夫教子却抛头露面,不是吃花酒就是与城中那些个泼辣角se争风斗狠!你像个什么样子,真是不争气的东西,要你有何用!留着添堵,滚,滚,给我滚!”二姥爷越说越生气,猛的站起拿起新端来的茶杯就要向那娘子打去。

  “老爷”几位姥姥哪里敢让茶杯飞了出去,都扑过来拦住了二姥爷。

  二姥爷见娘子们上来,便挥舞着胳膊,喊道:“退下,都给我退下!你们,你们这是要作甚!”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寻你夫家民仁去,这个死妮子。”姥姥急的没辙,见姑姑仍傻在那里发呆,便喊舅舅们,“大郎,二郎,三郎,快将你妹妹劝回家去!让民仁好生看管,别让她再多事。”

  舅舅赶忙拉着姑姑的胳膊就往外扯拽,这姑姑被二姥爷骂的满眼都是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了下来,快要流出的时候,就用袖子擦一把。见哥哥们来拉,这xg子上来,硬是摔胳膊抖身子,死活不肯回去。

  舅舅们无奈,总不能死拉硬抱的,虽说唐风开放,可这男女一过三岁就有别,倒叫舅舅们好生为难。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弄的手足无措,只盼出个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来解救自己。

  李扬如舅舅一般也是异常尴尬,早知如此就躲着不出来便是,何必趟这潭浑水,自己又在这里使得刚认的姑姑心里有了成见,这越发的难勘,心中好生的后悔,不由的去偷看众人的表情。

  王姥姥心疼爱女,虽知这妮子有过错,但这样得罪了娘家去了夫家终是不好,心里盘算一番,拿了个主意,走到姑姑面前,狠狠的在姑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说道:“给你父亲认罪去。”

  姑姑自是不动,只是用一双泪眼看着母亲。

  王姥姥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但手里亦是不松,又狠劲的加重了几分。

  姑姑作疼,见是亲娘也是如此狠心,心里悲痛异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强忍的泪水终是滴落,口中悲戚的长长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却是如沸油淋于心上,千刀扎在肉里,将个王姥姥心疼的五官都移了位置。,一闭眼拽着女儿胳膊上的肉就往下拉,说道:“还不快去!”

  姑姑终受疼不过,见又是亲娘自不敢反抗,哭叫着娘随势跪于地上。这王姥姥让姑姑的一声声娘叫的心如刀绞,又想起这庶出的女儿从小受到了苦痛,加之自身终ri小心谨慎的陪笑大房,取悦老爷,苦从心里,不由的一把搂住女儿小声哭了出来。又想到自己是如此的狠心,忙挽起姑姑的衣袖,见上面淤青一片更是心痛万分,不禁痛哭不已。

  张姥姥和几个舅舅见此也是心中悲痛,纷纷小声的抽泣。

  这时二姥爷已是被姥姥安抚在了胡床上,姥姥不住的抚着姥爷的胸口,抢下了茶杯随手放置远远的,嘴里也是念叼着:“老爷,你看你如此大的火气,当心身子。这小女已是那张家的人了,你这打打杀杀的做给谁看。要打要骂也是那张家的当家之人来做,你真是自讨没趣,越活越老糊涂了。不轻不重的说上几句也就罢了,非得要动上几下手才肯罢休,这可是你自小疼爱的亲生女儿,你能下的了手,要是我还不好好的供起养着。你说是不?”

  二姥爷此时气极,但也能听的出这姥姥话中挑拨之意,只觉得甚不入耳,狠狠的瞪了一眼姥姥,姥姥的手一下僵在姥爷的胸前,脸se变了变,又转而勉强的堆起一丝笑意,话锋一转说道:“要说这也全不怨得女儿,这孩子自小也是乖巧,可不知怎么了竟也沾了些习气,也许是这身边的人平ri里不注重自己,不经意间把以前的毛病露了出来,让孩子学了去。哦,同街的那些大姐,小娘们或许相处贴染,谁能知道。造成如今的局面,怨不得,怨不得”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风。

  好历害的一张嘴,李杨方才也是被王姥姥母女的真情感动,悄悄的落了几滴泪,可听了这姥姥,邢史氏的话,身上忽然起了一身的疙瘩。

  姑姑听罢猛得抬起了头,望着姥爷这边,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盯着姥姥说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儿有些不明白。儿怎么就贴染了习气,要说贴了,也怨不得旁人,与旁人无相干。”姥姥的脸sey沉了下来,想要说些什么,被二姥爷扫了一眼没说出来,只是对着王姥姥冷笑不已。王姥姥低头抽泣自是不知,张姥姥发觉后脸se白了一片,但马上又回转过来。

  姑姑接着给二姥爷叩了一头,又对他说道:“今ri之事,父亲责骂的对,儿知错了,儿罪之有三:不该为了一口气与那王家小娘争高下,这是其一。聚了些熟友不作女红绣工偏偏要去蹴鞠。这是其二,惹父亲,母亲,娘,姨娘,兄长生气,这是其三。望父亲饶过儿这一次,儿从今往后,再不惹父亲,娘生气。望父亲一如既往的痛爱小女。父亲,父亲。”说道,跪走几步来到床前,抱着二姥爷的腿轻轻的摇动。

  “你呀,你。罢了,罢了。今ri之事就此了结,不许再提。希你记得你所讲之话,好好的与民仁过ri子。”二姥爷不知为何消了气,竟向前曲身扶起了姑姑。扫了一眼众人说道:“还有你们,都好好的持家待人,莫要忘了家合万事兴。”

  姥姥在一旁附合:“对对对,老爷说的极是。家合万事兴,家合万事兴啊”

  二姥爷却重重的哼了一声:“多嘴”

  姥姥悻悻不已,众人低眉顺眼。

  第十五 访人

  正文 第十五 访人

  一声风波过后,姨姨(犯了个大错误,应是姨而不是姑,对不起了各位)被随后叫来的姨夫带回了家,李扬这才见了姨夫一面,这姨夫白白净净,看面像道是平善之人,见了李扬也是分外的高兴,好似自家的外甥,热情握住李扬的手,拍拍这里,看看那里,也不见外。又听闻李扬也是个闻书而香之徒,马上之乎者也的考究起来,说到兴奋酣畅之处,忍不住手舞足蹈,看李扬越发亲近,便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砚台,也不知平ri里带着做何打算,如今却是硬塞入了李扬的怀中。

  这旁边的姨姨见自家的夫君又惹了傻气,只是不住的咳嗽,见其不为所动,傍了上去,用二指禅功杵在那腰间的二两小肉上,这姨夫方才松开了早已握了久久的李扬之手,归时去,还恋恋不舍嘱咐道:“外甥可一定要到家里坐坐方好,我与你姨扫门以待。”

  送走了姨姨,这一家又归于平淡。

  过一ri早,二姥爷竟将李扬叫过身边,指着桌上的一张纸说道:“上面写有几位姥爷故交的名讳,以及官身。我见你这二ri来为人处事极为本分,你拿着我的贴子代我去一一拜访,就讲我明ri设宴在家中恭候诸位大驾。”

  李扬应了一声便要双手去拿,二姥爷却将手压在了这张纸上,李扬不解看着二姥爷,这二姥爷又说道:“且慢,这几位可是朝堂之人,你可要用心对待。记住,少言多思,谋而后动,凡事要三思却不可急躁,让人看了笑话。此外你将平ri里所做的诗文带上几篇,让诸位老爷品验一番。”说完拿起放入了李扬的手中,将身子向后仰靠于床背,微笑着向李扬摆了摆手“去吧,早去早回。”

  “是”李扬满口答应,躬身后退出了屋子。

  记下了纸上的头一位,乃是这蒲州的长史,姓李名堂字永安,李扬默记后将纸叠好与二姥爷的名刺一同放入怀中,抬头看了看偏东的金乌,发现时辰尚早,便出了大门来到不远处的小摊上要了一碗水饺混沌,合着汤水压了饥,摸过一文钱放于桌上起身向李长史的家中走去。

  到城中有名的店内包了二斤麻花,又买了一领蒲州纸。李扬走到李长史家街口,刚想进去,忽然想起二姥爷说的谋而后动,便迈步走入临街的人家。这户人家有夫妇二人,育有一子。见一少年步入,男子迎了出去,问有何事?

  李扬笑而答道:讨口水喝。

  这男子唤出娘子端了一碗水,递与李扬,并笑咪咪的问:“小郎有事明讲,我这每ri都要送几碗水出去,无不是想问一些事情。”

  “这,兄长直爽今我汗然。确有一事想问。”李扬汗颜,暗称奇人。

  那男子指了指院中的凳子,示意坐下,说道:“你想必疑惑我是从何而知你之所想?”

  李扬将碗放下一拱手,笑而不答。

  “呵呵”男子又指了指李扬手上之物,说道,“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扬举了举手中之物,笑道:“兄长真是慧眼。但你可知我所问何事?”

  “何事?如我所猜之仈jiu,定是询问那头之人。”男子又指了指李长史所在,又肯定的说,“李长史,我所猜可对?”

  “呀,真是分毫不差。兄长真奇人也”

  “呵呵,不敢。方才我讲过每ri要送几碗水,这讨水之人十之仈jiu是奔那里,你当跳不出其中。”男子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接着说,“问的消息不难,不过,这水钱?”

  “这?”李扬本是见此人察言观se,凭一点的蜘丝竟能看出如此多的事来,心里有了结交之意,但此时这人露出本xg,心中略有不快,生了厌恶之意,便想一走了之,当下站起朝那男子一拱手,说道:“受人滴水之惠自当报答,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所谋取为君子所不齿,请好自为知。告辞。”说罢不顾那人的脸se,从怀中摸出二文钱抛于桌上,推门走了出去。

  这李扬思来想去,这心里还是有一些压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男儿心xg应自强、自律、自尊、自傲;为人当宽人、宽已,知善恶明廉耻;处事则能屈能伸、道理分明,方可大行于天下,断不可因事废柴,误入歧途,被世人笑尔。叹一声男子有才能而不用于正途,落了个下乘。想罢被迎面的微风一吹,心里的不快消散的无影无踪,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心胸中自有一方朗郎乾坤,天圆地方,充满生气。

  到了李长史府上,早有下人过来探问,李扬将二姥爷的名刺递出,含笑拱手目送那下人入门,便看着大门上方的李府二字观摩了起来,这李府二字想必是名家所书,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回转,形态优美,逍洒非凡,如水流无常态,随势而变,又如飘渺飞天,矫龙盘之吐信,有王右军之真法的七八分相似,却又透着刚劲有力,锋尖如山。真让李扬赞叹,不由得伸出手来一笔一画临摹起来。

  “小郎,我家老爷请你进去。请随我来”一声唤叫将入境的李扬唤了回来。却是那下人拿着名刺回转,见李扬痴迷怕误了事,当下呼唤。

  李扬道了声谢,随下人迎入院中。院中景致自是不凡,单单这院中的海棠怒发,就为此院平添了不少的风景。进了客房,正中端坐有一穿着肥袖长袍的老者,长须方脸,目光炯炯有神看着李扬。

  下人上前一步拱身说道:“邢家小郎带到”

  不等老者说话,李扬赶忙施礼道:“李上佐安好,邢家外甥李扬给您见礼了。”

  “免了,来,进来回话。”不缓不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扬低头双手抱拳步入厅中,站立在侧。

  “这邢曹部遣你来,有何事要见我?”老者手里品玩着一方白玉,看了一眼李扬,然后直盯着手中之物上下品鉴。

  李扬不慌不忙的回道:“回上佐的话,姥爷命我来请你明ri品菊饮酒。”

  “哦,知道了。你回去禀明邢曹部,说我明ri便到。”老者说罢便向李扬摆摆手,那下人会意过来向外伸手,说了个请字,便要送了出去。

  李扬拱手施礼后退着往外走去,忽想起那李府二字,心里一阵痒意难忍,便站住了身子,又拱身施礼问道:“上佐,我想询一件事。”

  “什么事!”老者因李扬的问话打断了品玉所来的诗意,心里稍有不快,这语气便冷了下来。

  李扬听出其中的不耐,只得小心的回道:“我在府前看到匾额的名讳,见其优美洒脱,不知是何人所写,心里难耐想结交此人。请上佐明示。”

  “哦,哈哈,你也能看出这字的好来。嗯,少年出英才,倒看出这一二!”这老者听罢却是心上高兴,哈哈大笑,也不玩手中之物,直勾勾的看着李杨又问,“你且说下,这字哪里好,又好在哪里。”

  “回上佐的话。这二字有右军之真传却又变化出一二,加之这笔峰又透着刚劲,想必此人久握大权,方能写出如此好字。”李扬将自已所思讲了出来。

  老者很是惊奇,说道:“你这小郎,让你说字,你倒说起这写字之人来。哈哈,不瞒你说,这人倒是我的一位故人。”

  “那,此人现在何处,请上佐引见,我自当持弟子礼以待。”李扬听罢,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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