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果然如谢凌辉所言,端王对她十分宠爱,她在王府的日子也颇为自在。可谢秀妍却苦闷不已,端王是yi介武夫,性情豪爽,不解风情,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每每看到谢秀妍伤春悲秋吟诗填词便大皱其眉,对谢秀妍百转千回的小女儿心态更难温存体贴。谢秀妍心中颇为空虚寂寞,未嫁之时与王琅鸿雁传书c写诗撰文的青葱岁月反倒在心里更清晰起来,怀念起来每每怅然。
yi个月之前。
这yi日春光明媚,谢秀妍披了斗篷,到园子里赏花游玩。她逛了半日觉得腿酸,便命醉琴在假山亭子上铺了绣金团凤八宝垫,又摆了笔墨纸砚,观景吟诗。此时只见不远处缓缓走来yi个清瘦挺拔的书生,头系纶巾,身穿湖蓝色嵌青纹提花棉袍,同色腰带,手中拿yi卷书,直是玉树临风,儒雅翩翩,乍yi看去竟好像是王琅缓缓走来。
谢秀妍大吃yi惊,“啊”的yi声站了起来,手中紧紧绞着帕子,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胸跳如擂鼓yi般,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见那人越走越近,生得唇红齿白,目若点漆,十分清秀俊俏,唇边带yi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漫不经心的神态竟与王琅像足了七分
谢秀妍双眼直直的朝那男子看去,只觉口干舌燥,yi不留神,手中的帕子竟掉落在地,随着yi阵轻风刮到那男子脚下。那男子低头看见帕子不由yi愣,俯身将那帕子捡了起来,抬头朝谢秀妍望去,而后双目yi亮,笑得好似冬日暖阳。谢秀妍羞得双颊通红,芳心大乱,手足无措之间竟拽着丫鬟转身急匆匆的逃了。
她回到房里,好久才把心定下来,忽而又想起自己的帕子还在那男子手上。谢秀妍心中yi急,忙打发醉琴再回那园子,无论如何都要将帕子收回。醉琴去了片刻,回来时拧着眉对谢秀妍道:“夫人,帕子倒是收回来了,但是却被那臭男人弄脏了”
谢秀妍道:“怎么拿来我看看。”
醉琴将帕子递过去道:“他看见夫人在小笺上写了半阙yi剪梅,便自作主张填了下半阙,还给誊在帕子上了。”
谢秀妍接过帕子yi看,只见帕子上写着:
“玉纱窗动小笺凉,暗香卷帘,露冷兰汤。竹影斑驳秋风长,翠微摇落,雨打寒芳。
故人yi去人海漭,梦也茫茫,醒也茫茫。菱花镜中添秋霜,唯有明月,还过女墙。”
yi手漂亮的鸳鸯小字,精致风流。谢秀妍只觉心潮起伏,那诗的下半阙实是戳中了自己的心事,她暗道:“可叹可叹,想不到只有yi面之缘的公子竟是我的知己。”心里yi酸,眼泪掉了下来,捏着帕子久久不语。
醉琴道:“夫人,那臭男人说了,自己不慎污了您的帕子,实是罪大恶极,请夫人您责罚。”
谢秀妍忙问道:“他现在人呢你可曾告诉他我的身份”
醉琴道:“他还在那亭子里听候夫人责罚。我当然告诉他你的身份了,他又慌又怕,说自己yi介草民,不懂王府的规矩,请夫人您千万不要见怪。”
谢秀妍微微yi笑,又问道:“园子里从来不让男人进来,你去问问,他是如何进来的”
醉琴转身出去,片刻后又回来道:“夫人,他叫汪晋,是王爷的门客,极受王爷器重,王爷请他做了小世子的先生,他刚住进府中不久,平日里从不到这园子里来,今日授完小世子功课才顺路在园子里逛逛,没想到却碰上了夫人。”
谢秀妍听罢点了点头道:“也罢,他是个读书人,就不要为难他了,这件事也不要告诉王爷。”谢秀妍说罢又将帕子捧起来看了看,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惆怅。
第二日谢秀妍忍不住再去园中,这次她精心梳洗打扮,身边仍只带了心腹丫鬟醉琴和彩画。她在园中逛了半日,果然又见那汪晋从回廊上缓缓踱步而来。
谢秀妍本已准备好了yi套说辞,可汪晋yi来,不由小鹿乱撞,面色潮红,yi句话都说不出。此时汪晋已抢先几步走到谢秀妍跟前,双手抱拳yi躬到地,恭敬道:“在下汪晋,见过夫人。昨日在园子中,汪晋无知,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责罚。”声音清越,态度不卑不亢。
谢秀妍道:“汪夫子免礼,昨日也是我莽撞了。”而后定了定神,“汪夫子的字写得甚好,有董其昌的底子。”
汪晋道:“夫人谬赞。在下字拙,污了夫人的帕子。”说着yi双清澈的眸子满含笑意朝谢秀妍望来,谢秀妍心中突突yi跳,微侧过脸顿了顿道:“听说汪夫子在传授世子课业,不知每日都学什么。”
汪晋道:“四书已经讲了几篇,世子天资聪颖,学得极快,只是性子贪玩了些。”
谢秀妍道:“王妃身体欠安,世子教化之事我也自然要多尽yi份心力,我已禀明了王爷,明日在讲堂后吊上yi层珠帘,我要在帘后亲自监督世子学习课业的情况,还请夫子莫要见怪。”
汪晋拱手道:“在下恭迎夫人大驾。”
此后,谢秀妍便每日都到讲堂,坐在珠帘后看汪晋授课。那汪晋引经据典,博古通今,学识甚是了得,谢秀妍每每听得入迷,又见他姿态潇洒,举止倜傥,竟不自觉的把他看做王琅yi般,连投向汪晋的眼神也不自觉的痴然起来。
汪晋教授世子极其用心,将每日课业都写列在纸上写成文章交给谢秀妍过目,那文章文笔锦绣,纵论天下,洋洋洒洒。谢秀妍于文章所谈家国天下之事毫不关心,但见汪晋辞采风流,文风浓丽,心中更添三分爱慕,忍不住提笔回书。yi来二去,两人开始借检查世子课业为名写起信来,起初汪晋谈的还是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到后来字里行间竟暗藏婉约,绮丽缱绻,大有爱慕谢秀妍之意。
谢秀妍原本就存了yi段小女儿的遗憾心事,如今每每捧着信笺垂泪,心中又喜悦又悲苦。她yi边又叹息造化弄人,难得遇见良人,却恨不相逢未嫁时;yi边羞愧自己所做之事有悖女子三从四德,乱了礼教。谢秀妍日日矛盾痛苦,却又忍不住继续和汪晋日日传书,眉目传情。yi来二去,两人情意愈发深厚起来。
半个月后,汪晋在书中夹了yi张花笺。谢秀妍躲到无人之处打开yi看,只见汪晋约她午后到花汀斋yi叙,要与她弹诗论文。谢秀妍心中yi惊,急忙命彩画点了蜡烛将信笺烧了,心里犹豫起来。前几日谢凌辉派人给她带了yi封密信,信上说如今谢家谋反,端王爷态度未明,要谢秀妍好好伺候端王,讨得王爷欢心。又嘱咐她在王府之中yi定要事事谨慎,处处小心,莫要在这个时候落了旁人的把柄和口实。谢秀妍思前想后,便未去赴汪晋的约会。没想到汪晋第二日c第三日又写了信笺相约,言辞诚恳,情义动人。谢秀妍心中大为感动,心中暗道:“汪夫子实乃我的知己,我只去与他谈诗论文而已。汪夫子再三相邀,如若我不去,未免显得太拿捏造作,失了礼数和风度了。”
想到这里,第三天午后,谢秀妍yi个人悄悄去了汪晋住的花汀斋。花汀斋极幽静偏僻,谢秀妍推门而入时,汪晋早已守候多时了。只见他yi身儒衫更显长身玉立c清雅斯文,谢秀妍yi见只觉脸上yi红,心怦怦直跳。汪晋见谢秀妍来了,忙殷勤拿出旧日诗稿让谢秀妍评判,两人又互相出题对联,联不上者罚酒yi杯。
谢秀妍吃了两杯,只觉头脑昏沉,汪晋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夫人,汪某爱慕多日,实是情难自禁。”说完便亲了上去,谢秀妍大惊,刚欲挣扎却又觉全身无力口不能言,任汪晋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为所欲为。云收雨散之后,谢秀妍头脑清明起来,知错已铸成,不禁又羞又恨又怕,放声痛哭起来,又欲寻死。汪晋抱着她柔情万千,百般劝慰,又说尽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谢秀妍被汪晋心思略有好转,但仍是六神无主。
汪晋伸手帮谢秀妍拭泪道:“秀妍莫哭,我对你的心意可昭日月,秀妍想必也是爱我的吧否则鸿雁情书,私相授受,秀妍怎可相就秀妍看汪某的时候每每脉脉含情,实是让汪某情不自禁。”
谢秀妍垂泪,心中暗道:“是了,谢秀妍,是你自己不守妇道,和旁的男子眉目传情,才坏了yi生清白。”此时汪晋却逗起谢秀妍下颚,yi双俊俏清澈的眸子直直望着谢秀妍美目道:“秀妍,我对你孟浪了,你原谅我吧。”谢秀妍脸上yi烫,低下头去,又想起适才的缱绻,只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汪晋又将谢秀妍俏脸抬起,柔情道:“汪晋深深爱你,只想与你永结同心,长相厮守。”
谢秀妍心酸道:“我已是有夫之妇,怎能再与你厮守汪夫子莫说这样的话了,今日就当是黄粱yi梦,你我勿再提起。”
汪晋紧紧搂着谢秀妍道:“秀妍,你随我走吧,咱们寻yi处世外桃源过平静无忧的生活。总好过你在豪门之中寂寞深深,你我两情相悦却不能携手yi生。”
谢秀妍yi惊,瞠目道:“你说什么”旋即又摇头道:“不可,我若走了,谢家必然蒙羞。而且如今谢家正处关键时刻,若是因我yi走了之出了什么意外,我便是谢家的罪人了。”
汪晋冷笑道:“谢家谢家,你将谢家挂在心头,谢家可曾为你着想你yi个青春红颜却嫁了yi介莽夫,心中可曾有片刻幸福”
谢秀妍道:“休要胡说,二哥是为我着想才结了这门亲事,况且况且秀妍也没有什么不快。”
汪晋哼了yi声道:“大周如此多的青年才俊,那豪门之中的才子也不再少数,谢凌辉偏将你嫁了yi个老匹夫。他看中的是端王的势力,想借你拉拢攀附权贵,为他自己仕途铺路。秀妍,你可曾想过,若是谢家谋反不成,你是什么下场”
谢秀妍抬头望着汪晋,呐呐不能言,她自幼生活无忧,自是没想过这些问题,yi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汪晋语重心长道:“秀妍,如今王爷之所以不动你,是因为局势未明,王爷还在观望。若是谢凌辉谋反成功,他自然会好好待你,继续让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若谋反不成,这株连九族的大罪自然也跑不了你,届时只需宫中送来yi杯鸩酒,你便香消玉殒,王爷也难救。秀妍,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谢秀妍浑身冰冷,不自觉的靠在汪晋怀中抓着他的胳膊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汪晋眼睛眯了眯道:“如今,不若你随我私奔,咱们去南燕去北凉,快乐逍遥的过日子,管他什么谋反大罪,管他什么株连九族,管他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你我二人心心相印,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咱们夫妻日后天天吟诗作对,下棋弹琴,日子该有多么惬意。”
这yi席话听得谢秀妍怦然心动,又见汪晋那清秀斯文的容颜,更是芳心大乱,暗道:“他神韵和王琅这般相像,莫非是老天将他送到我身边,许我yi段良缘”但转念yi想又颇为犹豫:“但是谢家”
汪晋掩住了谢秀妍的口道:“谢家既然肯和太子谋反,必是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你又何必为谢家担忧不若好好考虑你我之事,秀妍若是爱我,想仿效千古佳话红拂夜奔,便点点头吧。”
谢秀妍此时早已被汪晋鼓动得动摇心意,觉得这端王府就是个虎狼之地,搞不好便要丢了性命。再加上她原本对汪晋便存了几分爱慕,如今又于他,yi颗芳心更是放在了汪晋身上。她羞红yi张俏脸,垂下头,良久轻轻点了yi点。
汪晋大喜,抱着谢秀妍又说了许多梯己的话儿。谢秀妍听着那甜言蜜语更加如醉如痴,只恨自己不能在汪晋身边多待片刻,最后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去。
谢秀妍yi走,yi个机灵乖巧的书童便从外屋探头闪了进来。只见汪晋脸上的脉脉柔情早已不复存在,面无表情的对那书童道:“通知公子,计已成,四日后按约定行事。”书童yi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此后,谢秀妍yi得空便偷偷往汪晋处跑。汪晋百般呵护温柔,两人愈发如胶似漆,谢秀妍恨不得立刻虽汪晋远走高飞。又过了两三日,二人商定了私奔之计,约好在城郊渡口乘船去北凉。
第二日晚上,两人从府中逃出,乘马车yi路有惊无险的逃到城郊渡口,只见yi艘小船停在岸边,二人从马车上跳下,刚刚上船,却见四周火把星星点点,犬吠之声传来,转眼间几十名官军便将他二人围了起来,高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竟敢擅闯此地”汪晋急忙松开绳索,船还没滑动,却见几个校尉参军打扮的将士拥着yi个壮汉走上前来,那壮汉四十多岁身材魁伟宽胖,留yi口美髯,神色威严。
谢秀妍yi见他登时全身瘫软,抖个不停,那壮汉正是谢秀妍的夫君,大周的端王爷端王掌兵权,有每月到军营巡查的习惯,今日便带了手下沿河查防,这小渡口yi到夜晚便行宵禁,今夜竟突然冒出两个男女,端王心中亦十分好奇。他往前走了几步,沉声喝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还不从船上滚下来”他话音刚落,所有军兵都将腰间大刀拔了出来,直直指向船上两人。
谢秀妍已经吓坏了,抱着汪晋的胳膊,瘫成yi团。汪晋将谢秀妍搂在怀中,扯着脖子大喊道:“我与秀妍真心相爱,今日从王府中私奔便萌了死志你莫以为自己是有权有势的王爷便能拆散我们”端王yi听“秀妍”二字登时面色大变,汪晋话还没说完,只见yi支冷箭“嗖”的从人群中射出,yi下射中汪晋的右胸,汪晋“啊”的大叫yi声,翻身便从船上栽了下去。谢秀妍大惊,惨呼yi声:“汪郎”欲伸手去拉,汪晋却早已掉入湖中,挣扎时拽掉了谢秀妍身上的斗篷。谢秀妍如花的俏脸登时便暴露在月光和火把之下。
众官军yi见谢秀妍绝色登时呆住,随后议论纷纷。谢秀妍在闺中时艳名便早已震动京城,故有些见识的人听了汪晋适才喊出的话,又见了谢秀妍的真颜,眼珠yi转便猜到了其中关联,均暗道:“不得了,今日竟误打误撞捉了王爷的j”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朝端王看来。
端王又惊又怒,咬着牙,指着谢秀妍厉声道:“好,好得很你这贱人可算对得起我”谢秀妍早已惊得泪流满面,见事已至此不由绝望悲鸣yi声,纵身yi跳便投了河。岸上顿时yi片大乱。
明月,寒风,轻轻扁舟。
几里之外的芦苇荡中泊着yi艘小船,初彤和云映淮坐在船舱内,守着yi盏油灯,两人喝酒谈笑,其乐融融。初彤朝外面望了望,只见周围具是yi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不由担忧道:“估摸时间已是差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到王公子要咱们等的人。”
云映淮道:“时间和路程都是王公子反复计算过的,应是出不了错,咱们再耐心等上yi等。”
初彤皱了皱鼻子道:“正是,不知道王公子这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出什么锦囊妙计解京城之危。我问他,他也不讲,只叫咱们两个等在这里接人。”
云映淮哈哈笑道:“什么咱们,王琅本是要我yi个人在这儿等着,谁想你非缠着要来,我便只好将你带上了。”
初彤哼了yi声道:“王公子三番两次救我性命,我想做些什么回报他呢。”
云映淮喝了杯酒,对初彤笑道:“原本怕你涉险不愿带你来,但想来想去还是带你来了,你可知为何”
初彤眨了眨明亮的双眸,得意洋洋道:“当然是因为本门主聪明伶俐,智慧超群,有我这军师在此,肯定能助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云映淮摇了摇头道:“不是。”
初彤想了想,害羞的低下头,小手搓着衣角道:“那是因为相公舍不得我,yi刻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把我带在身边yi解相思之苦。”
云映淮险些呛道,掐了掐初彤的脸蛋道:“我这小娘子的脸皮倒是愈发登峰造极,还不对。”
初彤拍掉云映淮的手,撅着嘴道:“那是因为小相公怕把我单独留下之后,王公子便把我抢走了。”
云映淮yi愣,干咳yi声,低头不语,只将烫热的酒取来给自己倒上yi杯。初彤奇道:“难道我猜对了”说罢凑到云映淮面前笑嘻嘻道:“小相公,你在吃王公子的醋么”
云映淮神色有些尴尬,但仍板起脸正色道:“也不完全如此,今夜月色如洗,你我二人泛舟河面,也颇有情趣,可增进情谊。否则古人为何要说同舟共济,不说什么同桌共济c同车共济同床共济咳咳,这个自然是因为在轻舟之上更能显出生死之义c患难之情”云映淮有些语无伦次,抬头却见初彤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初彤笑眯眯道:“小相公,你这番道理着实解释得妙”
云映淮干咳yi声掩饰尴尬,良久低声道:“杏儿,王琅对你yi片真心,看来你是知道的,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初彤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上yi杯酒,啜了yi口道:“我又不傻,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是大家公子,日后免不了三妻四妾,况且我已在那豪门宅院中呆腻歪啦,只想逍遥自在的好。况且我对他满怀感激钦佩,他是我心目中排名第yi的好朋友,我们两个秉烛夜谈,喝酒听曲,纵情谈笑,感觉再痛快不过,但若是当了相公,那味道反倒不美,古怪得紧。”
云映淮握了初彤的手正欲说些什么,便听外面传来yi阵水声,云映淮面色严肃道:“来了。”说罢起身出了船舱。初彤忙探头出去观看,云映淮在船头立了片刻,突然纵身跃起,踩着湖水向前跃了两丈,从湖里拽出yi个人,又夹着他跳回船上。
初彤yi望,只见那人是个面容颇为清秀的俊俏男子,裸着上身,冻得瑟瑟发抖,右胸口上有yi道伤口,但伤得并不深。这清秀男子正是汪晋。
初彤忙取出yi件厚重的斗篷披到汪晋身上,又取了刚烫好的酒递到他手中,汪晋颤着手接过来,仰头yi饮而尽。他抬头打量了yi下船中二人,从裤带上摸出yi块小铜牌表明身份,云映淮亦从怀中掏出王琅给他的铜牌给汪晋看。汪晋哆嗦道:“快,快起锚,后面,后面的人,马上,马上便要追,追来了”
云映淮转身出去驾船,初彤好奇的将汪晋打量了几遍,心中暗道:“乖乖,这清秀的小书生跟王公子的神态倒有几分神似,不过还是王公子更俊俏些,更带点超然之气。”汪晋亦将初彤打量了几遍,目光若有所思,向初彤讨了金创药将伤口包扎起来,靠在船舱里闭目不语。
云映淮将船摇得飞快,大概过了yi个时辰,云映淮将船停到岸边,进船舱将汪晋搀扶出来,三人上了yi辆马车,径直将他们拉到yi家普通的农户院子。三人走了进去,只见王琅正坐在屋中等待,见他们进屋马上站了起来。
汪晋马上跪地抱拳道:“小人见过三爷。请三爷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小人全部做到了。”
王琅面色无波,将汪晋架起来道:“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说罢又yi顿道:“我对你说的那两条出路你考虑得怎样了第yi便是我将你送到北凉或南燕,第二是”
汪晋马上道:“三爷,小人早已决定,选第二条。”
王琅叹了口气道:“我猜你也会如此选择罢了,我们王家欠你的,自然会好好补偿于你。”汪晋道:“三爷客气了,三爷于我有救命之恩,小人应当涌泉相报。”王琅叫了白葭进屋,吩咐了几句便将汪晋带走了。
王琅长长的吁了yi口气,面带疲惫之色,捏了捏眉头道:“事已至此只能尽人事知天命,成败便在这两三日了。”
初彤不由好奇道:“王公子,你到底打什么机锋说来听听吧。”
王琅苦笑yi声道:“打什么机锋只不过用些手段罢了。我知谢秀妍婚后寂寞,于旧事久久不能忘怀,便找了个与我体貌神态相似的男子潜入端王府引她私奔。在私奔之日让王爷和他部下当场撞见。端王是极爱面子之日,自是不能容忍被戴了绿帽,就算他不肯出兵助我守卫京城,但也断不可再去助谢凌辉了。”
初彤赞不绝口道:“妙极妙极,王公子这招便叫做美男计,真是太高明啦”说罢又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谢秀妍竟也是个痴情的种子,对王公子念念不忘,这点倒和她哥哥不太相像。”王琅听了只摇头苦笑。
云映淮心想:“谢秀妍对王公子颇有情义,王公子却以情谋事,手段算不得光明磊落。”但转念又想事关王家大大小小几百条性命,若换做自己怕是也会牺牲yi个外人保全家族安稳,不由又叹了yi声,暗想:“庙堂之上整日勾心斗角,互相算计,实在是没什么趣味。”
三人骑马回到王府时月还挂在空中,忙了半夜,众人都感觉有些饿了,命人端了些果子糕饼,还未往口里送,便有小厮奔来道:“三爷,端王府差人送信来了”
yi时之间王府中的门客幕僚全都聚上前来,王琅将信了过来,展开迅速浏览了yi遍,而后长长叹了yi口气,如释重负道:“端王爷在信中说,愿出兵助我防守京城。”大厅之内登时欢声雷动,人人均是yi派喜气盈腮。初彤yi拍王琅的肩膀,低声笑着赞道:“恭喜王公子大功告成,王公子聪明伶俐不逊于本门主,真是好手段”
王琅勉强yi笑,起身朝屋外走去,待走到院中,只见yi弯明月挂在空中,闲庭里yi片清幽皎洁的月光。王琅靠在玉栏杆旁望着月亮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时日他为京城布防不断奔波劳碌,京城之地的守卫几乎全压在他yi人肩上。想到王家到他这yi代仅有他yi人可堪当大任,王家兴许数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他这yi代手中。他本性纯善,今日为王家不得已谋害了谢秀妍,他当初决定此事之时虽斩钉截铁,但此刻想到原先与谢秀妍相处的时日不由心情低落郁郁,良心备受谴责。在前厅面对众人恭贺,他无半分喜悦之情,但由于自己身份必要强颜欢笑,现在yi个人站在庭中望着天边的明月,愈发觉得内心孤零,眼泪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忍不住痛哭失声。
初彤跟在王琅身后,站在门边探头望去,只见王琅yi个人孤身站立在回廊之上,脸埋在袖中哭泣。初彤呆了yi呆,暗道:“莫非是王公子见大功告成故而喜极而泣”她回想起王琅适才勉强的笑容又觉得不像,略yi思索便想到其中关节,轻手轻脚的走到王琅身边,背着手望着月亮悠然道:“王公子,开始你怕是良心不安,但次数多了,你便习惯啦。”
王琅yi愣,初彤掏出yi块帕子递给他道:“你是为了保全王家,所以谢秀妍应该死,她再无辜也要死的就好像谢凌辉那厮当初要杀我yi样。”王琅默默将帕子接了过来,沉吟半晌,道:“你如今还恨谢凌辉么”
初彤轻轻yi笑,摇了摇头道:“自从我在武林大会上抽了他那yi巴掌之后便不恨啦。”而后又洋洋自得道:“想来我姚初彤也是个胸襟广博c吞天吐地的英雄人物,只需yi巴掌便能泯恩仇”
王琅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初彤见他略好了些,不由喜笑颜开,道:“王公子,你是大人物,必须要有取舍的,所以不会有人怪罪你什么。你聪明得登峰造极yi塌糊涂,不过心没那么恨,人也善良得紧,但你今后便要承担整个王家的重任,狠不下心是不行的。”
王琅点了点头,将脸上的泪抹干,然后将帕子揣在袖中道:“这帕子便送了我吧。”
初彤笑嘻嘻道:“今后我还要送你数不尽的金银财宝,yi块小小的帕子何足挂齿”说罢做个鬼脸,yi蹦yi跳的回大厅去了。
王琅捏着帕子,望着初彤的背影,心道:“初彤,自去江湖过逍遥自在的生活,我又怎么忍心留你随我过勾心斗角的日子如今你与云映淮情投意合,我留你的帕子,不过是存个念想罢了”想到此处,回首看天边明月,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峥嵘无处问英雄
日子yi晃又过了yi个月,大周内乱未平,谢凌辉率大军攻下中川,战火越烧越旺,幸而朝廷调兵遣将比往昔从容了些,力图将叛军控制在中川之内。王琅有端王相助,京城防御自是稳固。初彤和云映淮见王家已可保无虞,便向王琅告辞离去,王琅沉吟半刻,对初彤道:“你这yi走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我自是应当好好为你送别才是。听说京郊的杏花桃花都开了,三日之后你跟我yi同到郊外去赏赏花,喝酒春游yi番,方才尽兴。那时候你再走也不迟。”初彤觉得有理,但转而又担忧道:“如今内乱未平,咱们这番出去游玩喝酒,若是遭到不测可就糟了。”
王琅道:“如今京城守卫固若金汤,况且朝廷将谢凌辉的兵力钳制在yi省之内,想来没什么大碍。咱们这回隐秘行踪,再多带上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便可保无忧了。”
初彤听罢笑道:“那甚好,就按你说的办。”
三日之后,春光和煦,王琅和初彤带了二十几名侍卫,yi路上说说笑笑往京郊而去。王琅这些时日奔波操劳,风尘仆仆,早已顾不上翩翩佳公子之态,但今日却焕然yi新,穿了浅蓝色三镶领袖提花蟒缎袍,腰间系同色嵌玉腰带,头系同色纶巾,更显丰神儒雅,气度不凡。
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初彤跳下车yi看,入眼皆是yi片寂静的旷野,微有几处起伏的土坡,那坡上盛开yi片杏花,云云袅袅,如若粉霞,好似仙境yi般。初彤赞道:“妙得很,妙得很,真是个好地方”王琅微微yi笑,命人在杏树下摆了木桌木椅,布上果子糕饼点心美酒等物,招呼初彤坐了下来。初彤往桌上yi瞧,各色吃食都是她平素最喜欢吃的,心中更欢喜,亲手帮王琅倒上美酒道:“王公子,我敬你yi杯”
王琅笑道:“初彤,你我几番共同进退,如此投缘还叫公子未免生分了,你叫我大哥吧。”
初彤喜道:“那当真再好不过,我早就想叫你大哥啦,但又怕高攀不起。横竖我只是个小孤女,你看得起我,今后你便是我唯yi的亲人,唯yi的大哥”说罢便将酒杯举了起来和王琅相碰。王琅笑道:“堂堂姚初彤怎会高攀不起有你这样的妹子我再开心不过。”两人举杯yi饮而尽。
王琅低头不语,又喝了yi杯,顿了顿道:“初彤,你我如今以兄妹相称,我也算解开yi个心结,但还有yi桩事我必须对你说出来,否则再不说就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告诉你了。”他深吸yi口气,深潭般的双眸定定看着初彤道:“初彤,我这人yi向自命风流,觉得全天下的女子皆可爱,皆有自己的妙处,但惟独对你却是用了十足的真心,只觉与你在yi起便感觉有说不出的快活。心中总想,若有yi日你跟我在yi起,我会对你如何如何体贴,如何如何让你欢喜,会带你过怎样的日子。后来你爱上云映淮,我心里愤愤不平,觉得是阴错阳差,让我错过与你最该好好相处的那段岁月”
说到这里,初彤忍不住道:“大哥,我”王琅摆了摆手,接着道:“可后来我见到云映淮才发现自己错了,知道即便那段时光你与我朝夕相处,你也不会爱上我。”说到这里,王琅不由笑了起来,如微风轻拂过yi树灿烂怒放的杏花,道:“姚初彤就是姚初彤,会仔细权衡,谨慎抉择,不会像谢秀妍那样的小女儿被爱情冲昏头。你已走出yi个深院,又怎会再入yi个豪门你向来自由自在,属于你的地方自然是那片逍遥的江湖,又怎会选择我呢况且云映淮勇敢热血义气无双,且极重情义,你慧眼识英雄,爱上他也再正常不过嘿,云映淮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王琅对他敬佩,所以输给他也没什么好丢人的。”说到此处王琅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酒杯yi举,道:“说出这番话,我心里是痛快多了,初彤你别见怪,今后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子。”
微风扬起片片杏花花瓣,吹落yi朵杏花落入酒盏之中,初彤觉得王琅yi下子离得很近,yi下子又离得很远。她眼眶发红道:“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王琅笑道:“你哭什么”初彤忙拭了下眼睛,笑道:“我yi直是个没人怜没人爱的小孤女,如今有了大哥,我心里高兴,这是喜极而泣,哈哈,喜极而泣。”说罢又将酒斟满道:“大哥,心诚则灵,咱俩也不兴焚香结拜那yi套,总之,今后为了你的事情,姚初彤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皱yi下眉毛的”王琅笑道:“那便真是我的福气了。”
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传来yi声惨叫,有人嘶声力竭的喊道:“三爷快走”紧接着便没了声息,初彤和王琅面色yi变,站起身向远处望去,只见百余名个蒙面大汉提着刀剑朝他们二人奔来,王琅yi手拔剑另yi手扯住初彤,低喝yi声:“跟我来”说罢夹着她上了马,初彤举目yi望,只见王琅带来那二十几个侍卫已和对方交上了手。那伙蒙面大汉武功极高,王琅所带侍卫不敌,节节败退。初彤心中yi沉,暗道:“糟糕糟糕对手人多势众,且都是高手,此处是旷野,想叫援兵都没有。”眼见人涌了上来,王琅yi夹马腹,喝了yi声“驾”,那马便yi路狂奔起来。
初彤回头yi望,只见三十几匹骏马跟在她与王琅身后,心中不禁又急又惊。此时耳边嗖嗖风声而至,数支箭羽如雨点般朝他二人射来。王琅骑着马在杏林中左晃右转,稍yi疏忽,胳膊上便挨上yi箭,疼得他闷哼yi声,冷汗立刻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逐渐的,王琅便觉眼前发黑,身上剧痛,知是那箭上淬了毒,忙点了肩膀上几处大岤,咬着牙攥紧缰绳,拼力突围。初彤感觉王琅异样,侧头yi看,只见王琅面色青灰神情萎靡,不由大吃yi惊,暗道yi声:“了不得了”忙将缰绳握在手中道:“大哥我替你,你坐稳了抱住我”王琅此时已有所不支,恍惚中抱住初彤的腰,将头搭在她肩膀上道:“箭上淬了毒,我快要不行了,你带着我咱俩谁都逃不掉,这群人都冲我yi个人来,你yi会儿寻了机会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初彤怒吼道:“放屁老子的命是你救的你还是我的大哥我姚初彤若是在这里抛下你便是猪狗不如我不管,要死yi起死,要逃yi起逃”
王琅咳嗽yi声,虚弱道:“你,你这个死心眼”说罢便要撒手从马上跳下。
初彤大吃yi惊,yi把拽住王琅的胳膊,厉声道:“坐好了给老子闭嘴再这么唧唧歪歪别怪我再不认你这个大哥你给我好好活着,撑住了,我带你回家”
此时王琅神志已经模糊,瘫在初彤身上,初彤要紧牙关,只觉身边有弓箭不停飞过,她抿了抿嘴唇,忽见前方出现yi条宽阔的河流,她回头yi望,追兵已越来越近,初彤yi咬牙,策马冲入河中,此时追兵已赶来,在岸上大呼小叫,箭如急雨般向他二人射来,幸而此时起风,箭也失了准头。那河不过十几米宽,索性亦不太深,水没到马的脖颈处,初彤托着王琅的头,浮出水面,拼命催马前行。待登上对岸,初彤已耗费全身的力气,抱着王琅从马上栽了下来,初彤大口喘气,见对岸的人没有追来不由有些奇怪,但更心生警惕,暗道:“莫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老子要愈发小心才是。”
她缓了口气,将已昏过去的王琅拖入对岸林中,用手yi探,发现王琅还有微弱的呼吸,不由心中稍安。初彤将王琅身上中的箭折断,只见伤口处已乌紫,暗叫不妙,想起云映淮曾给她些许药丸,其中便有化瘀清毒的,忙从怀中将药瓶掏出,倒出几丸塞到王琅口中,焦急道:“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你若当了孬种,就在这儿挺了尸,我便yi辈子看不起你你听见没有”说完又狠狠抽了王琅几记耳光。
王琅咳嗽几声微睁开眼睛,嘴角挂了yi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浑身颤抖道:“我没事。”
初彤见王琅醒了,心中稍安,但见王琅虚弱瘫软的样子,鼻子又是yi酸,道:“大哥你撑住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定会有人来救我们。你他妈的给我好好活着,不许死”
王琅眼中掠过yi丝暖意,咳嗽几声笑道:“好,我刚才已经决定了,我又不打算死了。人间的荣华富贵我还没享受够,还有许多美酒未喝,美食未尝,美景未看,还未和天下间各色美人在温柔乡里谈风月叙欢爱,我怎么能死呢”
初彤道:“不错,我定要把你带出去”说完环顾四周,道:“大哥,今日是谁要杀我们对方带了这么多人,看来是早有预谋,打定主意要置我们于死地。”
王琅皱眉道:“王家确有不少宿敌,但如今内祸四起,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我王琅性命的,只怕只有谢凌辉了。今日我们到此地赏花的事情极隐秘,想来是身边出了内j,暴露了咱们的行踪。”
初彤道:“大哥放心,今日咱们来此处,云映淮带了北凉高手远远跟在咱们后面,他yi旦发现情形不对会来救咱们的。”初彤话音刚落,便听身后有人道:“救你们初彤,恐怕王琅今日是走不了啦。”
初彤大吃yi惊,回头yi瞧,只见树丛中走出yi个披着绿色斗篷的少女,芙蓉面,细眼睛,眉弯嘴小,甚是清秀可人。初彤不由yi喜,立刻站起身道:“卷翠你怎的在这里”而后迅速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敛得yi干二净,面无表情道:“看来谢凌辉是yi定要我们俩的性命了”
卷翠摇了摇头道:“初彤,二爷不想要你的命,二爷来之前叮嘱我,若我见了你,便对你说前尘旧事皆是他不对,他欠你的yi定会还给你。”说罢又朝王琅望去,道:“二爷说王琅此人,万不可再留,今日不惜yi切代价都要取他首级。”
初彤向左跨了yi步,挡在王琅身前,冷笑道:“想取他的头,那你先试试把我的头割下来。”
卷翠上前yi步,眼中含着yi丝悲悯,道:“初彤,你又何必”
初彤走过去,握着卷翠的双手,诚恳道:“卷翠,我不想与你刀剑相向,你若惦念往昔的情分,还是赶紧走吧,就当作你从没见过我。”
卷翠叹了口气道:“初彤,你机灵百变,却又固执得紧。二爷誓要王琅人头,他说二小姐之死与王琅脱不开干系,若王琅不除,太子便无法坐稳大周江山,所以他派了yi百二十名死士来刺杀王琅,你们如何逃出去何况那箭上还淬了剧毒,王琅撑不了多久的。”
王琅仰面大笑起来,笑声逐渐微弱,咳嗽几声道:“好,好得很想不到我王琅让谢凌辉如此看得起,哈哈,谢兄还真是清楚我的爱好脾气,竟派了个如此花容月貌的姑娘送我上路。”
初彤咬着牙道:“大哥,今天咱们yi定会活着出去”说罢看着卷翠道:“卷翠,你放我们yi马,你把这毒的解药给我,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或者你要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绝无二话,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说罢跪倒在地便要磕头。
卷翠脸上泛起不忍的神色,yi把架起初彤,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无限怅惘道:“初彤,我真的没有解药,不信你便搜我的身好了初彤,墨鸳自尽,绿翘被逐出府,玉屏进了青楼不得善终,你紧接着又失踪了你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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