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同往常了,变得十分单薄,似乎轻轻yi抱就能将他的身躯揉碎。
白赤宫颤抖着解开了这个人的衣衫,露出满是鞭痕的身体,手掌摸过yi条条鞭痕,白赤宫几乎不敢相信,怎么会对yi个如此深爱自己的人下这种毒手。
他慢慢低下,俯下身去亲吻那人的鞭痕,忽然发现,即使就是吻着他鞭痕,也让他动了
这个人,是他的至爱,他却yi直那么狠毒地对他。
白赤宫看着白衣剑卿,忽然发现自己的犹疑不决,yi直以来他都是想发泄的时候就发泄,从来不管也不顾白衣剑卿的感受,如今要求欢时,才发现这竟然从未有过。
“剑卿,可以么我想抱你。”白赤宫轻轻道,低下唇,就要亲吻怀中的那人。
那人却像听不懂似的,仍然微笑着,不语。
白赤宫收紧了怀中的手臂,却发现这个人的身躯渐渐在怀中消失,yi点yi滴,只剩yi个模糊的影子,再也不见了。
不不
白赤宫大叫着,猛然惊醒,yi股伤痛仿佛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心上。
17
空的。
yi切都是空的,他从来没有抱到那个人,只是yi场梦,如同千百次梦到他,梦醒了,那人便立刻消失不见。
其实他知道,他知道yi切都是空的,他强迫自己睡着,就是为了这yi场梦中的相见,就算是空的,在他见到白衣剑卿的那yi刻的喜悦,已足以抵消yi部分心痛,哪怕只是很小的yi部分。
他,已经永远失去他了。
脑海中回想着那个人消瘦的身体,永远仿佛带笑的面容,他套弄着自己早已难耐的欲火,如同大梦醒后的每yi次,只有想着那个人,才能让他达到高嘲。
生不能相逢,死不能同岤,从今往后,只能夜夜梦中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打进窗棂,白赤宫从高嘲的余韵中徐徐清醒来,眼神迷茫,yi时间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是怔怔地盯着淡淡的c没有半丝热度的阳光,过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
已经是傍晚了,他看到的,是夕阳的余晖。
“公子,您醒了”
那个坐在驾座上的少年,也就是当年贴身小厮白安,小心翼翼地门边探头探脑,公子已经睡了yi整天了,都没有出房,他也不敢随便进来打扰,yi直坐在门边,这时听到里面有动静,他才探进头来。
“公子,我去打水来帮您梳洗。”
白安又出去了,白赤宫没有看他yi眼,只是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心里,似乎还残余着梦里那人身上的温度,明明已经摸到了,却原来还是春梦yi场。心口处猛然yi阵抽痛,疼得他几乎窒息。
两年来,每次yi想到白衣剑卿,就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当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有离开他的yi天,而且是以如此决然的方法,所以他也从来没有珍惜过,却不料白衣剑卿竟然会让他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悔恨的滋味如同蚁啃,yi点yi点的痛,密密麻麻。
他伸出手,手上肌肤烫疤累累,望之可怖,入怀拿出yi块泛着黑紫的布,打开来,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
“吾生二十年,学文习武,自恃甚高,初入江湖,结友三人,少年意气,指点江山,十年共创不世基业,人称吾白衣剑卿,问世间潇洒,谁堪比然燕州访友,路晤少年白汝郎,形美气傲,竟如魔星入心,弃友叛教,自轻自贱,甘为男妾,施计逼娶,受世人万般辱骂,汝郎视吾为路人,几年折辱,吾甘之如饴,原求yi生相伴而终不可得,身败名裂亦此生不悔不悔不悔”
他看着看着,手微微颤抖起来,不悔不悔既然不悔,为什么还要写下这份绝命书,白衣剑卿,白衣剑卿,为什么要做得如此决然,连yi个挽回的机会也不给。
不,白衣剑卿没有死,他知道的,那个人不会轻易死去,那yi天,在燕山上,他挖开了冒着余烟的灰烬,yi寸yi寸的翻过去,直到他的手上被烫得血肉模糊,灰烬下,什么也没有。所以,白衣剑卿没有死,yi定是躲在哪个地方,冷眼看着他像yi具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每每看到穿白衣的人,就以为是白衣剑卿回来了。
这是报复,白衣剑卿要报复他三年的折辱,不见他,躲着他,看着他因为思念日夜难安,而白衣剑卿却在暗中偷笑。那个傻瓜,那个yi直都在说着爱他爱他的傻瓜,出来呀,为什么还要躲着,难道是报复得不够还没有解恨。
两年来,他夜夜春梦,每每以为找回了白衣剑卿,yi觉醒来,却是yi场空欢喜,每yi次,都是从最高峰跌落到最深的谷底,把yi颗心摔得粉碎,七百多个日夜,他摔了七百多次,把自己的心摔成了粉末,再也不是yi颗完整的心。
不知什么时候,他爱上了白衣剑卿,不是对身体的迷恋,而是爱,他爱得比想象中更深,爱到根本就不能失去的地步。
怎么能不爱,这个世上,有谁比白衣剑卿爱他更深,有谁可以为他放弃那么多,他明明早已经动心了,却为了心里的yi点点固执和成见,对自己真正的心意视而不见,直到再也不能挽回,才追悔莫及。
他的手颤抖得更厉害,绝命书上的字在眼前不停地晃动,他甚至能想象出白衣剑卿是在多么绝望的状态下,才写出如此激痛的绝笔。
他的心口再次抽痛起来,痛,痛得他几乎想要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可是他哭不出来,努力地维持表面的冷漠,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
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傻瓜,yi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把白衣剑卿的痴恋看成是下流无耻,任意羞辱,将那份深爱踩在脚底下贱踏,毫不珍惜,其实早该明白的,如果自己真的对白衣剑卿厌恶到这种地步,又怎么会留他在白家庄,yi纸休书便能解决yi切问题,而且还能让白衣剑卿沦为江湖最大的笑柄,尽管,那时候白衣剑卿已经是yi个笑柄了。
可是他没有那样做,他跟白衣剑卿纠缠了三年多,竟然从来就没想过写休书,而白衣剑卿,心甘情愿地承受了他三年多的羞辱,除了爱他至深之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是他自己,给了白衣剑卿yi丝希望。然而,这yi丝希望,却又是被他自己亲手毁去。
握紧了拳,他猛地打了自己yi巴掌。挨耳光的滋味不好受,这还是他自己打的。当年他曾经多少次当面给白衣剑卿难堪,白衣剑卿却始终笑面以对。
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呢与黄连相比,谁苦
18
“公子”白安端着yi盆清水回来了,放到白赤宫的面前,用布巾沾了水,轻轻为他擦干净脸,然后又道,“公子,您的头发都乱了,我为您梳起来。”
白赤宫没有动,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白衣剑卿的绝命书上,那是白衣剑卿的血,这么多字,yi定流了很多血才写成,如果他能偿还这么多血,是不是白衣剑卿就会出现在他前面拳越握越紧,不知不觉,指尖深深地刺入了掌心,沾了自己的血,他依着白衣剑卿的笔迹,yi笔yi笔地描绘,新鲜的血液覆盖了原本已经变得紫黑的血迹,厚厚的yi层。
这是他第几次描绘了每描yi笔,他就仿佛能体会到白衣剑卿当时的绝望,那种鱼离开了水的窒息感将他紧紧包裹住,让他痛断肝肠,让他不能呼吸。
白安帮他梳好了头发,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说话,也不阻止,显然不是第yi次看到了,只是在白赤宫快要把所有的字都描绘完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了金创药和干净的布条。
“公子,您别怪我多嘴,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您”
白赤宫突然瞪起眼,原本痴滞茫然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吓得白安把话又缩回了肚子,好yi会儿,才鼓足了勇气,正要继续劝白赤宫,这时窗外突然传来隐约的呼唤。
“剑卿剑卿大哥”
白安听得分明,怔了怔,眼前却已经yi花,白赤宫居然穿屋而去,等白安反应过来追出去,早已经不见了白赤宫的踪影,连那声隐约的呼喊,也没有了。
白衣剑卿也住进了燕州城里最好的客栈悦来居。
白衣白发的他,极为惹人注目,对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也不在意,偶尔对上yi些过于放肆的目光,他抱以yi抹宽容的微笑。燕州这个地方,接近西域,民风彪悍,民心淳朴,别人看他未必有什么恶意,所以白衣剑卿也能坦然以对。他本就风姿潇洒,这yi笑更显爽朗,那些人也就多半回以笑容,不再放肆地盯着他看了。
但是出于对江湖中人的顾忌,他还是在进悦来居之前,买了yi顶竹笠,掩住了自己了面容。
“客倌,您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开yi间上房。”
“上房yi间,天字二号房。”伙计对着柜台处吆喝yi声,“客倌您楼上请。”
进了房,白衣剑卿随手又扔给伙计yi锭银子,道:“你去清风楼买yi壶好酒,几个小菜,多余的银子算打赏你的。”
yi般客栈自然提供饭菜,只是味道上不尽如人意,白衣剑卿自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前半生他已是亏了,往后三十年,该享受的,他就要享受。这也是他明知悦来居里有江湖人,却还要住进来的原因。
伙计掂了掂银子,足有四c五两重,估摸着能剩下七c八钱银子,他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连连弯腰道:“客倌您稍候片刻,小的立刻就为您把酒菜办来。”
伙计屁颠屁颠地走了,白衣剑卿环顾房间,家具很yi般,但收拾得还算清爽,边陲之地,不能跟富庶的中原比较,这样的上房已经算不错了。盆架上有准备好的清水,他用水扑面,将yi路的风尘洗去,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走过去推开窗户,yi轮夕阳映入眼帘,夕阳下,燕山顶上yi片白皑,显得极为壮观。
夕阳无限好,何惜近黄昏,纵使余晖尽,明日复又还。他对着夕阳伸出手,让最后yi缕余晖落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紧紧握住。晚霞之下,yi排云雁时隐时现,他不由自主露出yi抹轻浅笑意,那些云雁,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它们南来北往,定然是见着天下的美景,留恋不去。
没有多会儿,那伙计就拎着清风楼的食盒回来了。
白衣剑卿坐下来,先尝了yi口酒,点点头,与当年的味道yi般无二,难怪清风楼经营二十余年,仍然是燕州最好的酒楼。刚放下酒杯,猛然响起yi阵急促的敲门声。
19
“剑卿大哥剑卿大哥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小玉”
他怔了yi下,摇头苦笑,这丫头还是追来了。起身开门,温小玉满脸的焦急,在见到白衣剑卿之后,顿时缓解下来。
“剑卿大哥你在吃饭”她yi眼看到了桌上的酒菜,俏红红的脸蛋露出讨好的笑容,“我肚子好饿哦,剑卿大哥我们yi起吃饭吧。”
白衣剑卿在她头上轻轻敲了yi记,仍是无奈地让出房门,道:“进来吧,上官少侠,如果不介意,yi起来喝yi杯。”
“那就叼扰了。”紧跟在温小玉背后的上官渚,脸上变了几回颜色,终还是带着几分尴尬,硬着头皮走进来。
“剑卿大哥,你好会享受啊,清风楼的天上琼液,还有爆炒羊肝,烤羊腿,都是清风楼最出名”温小玉在桌边yi坐下,就大呼小叫起来。
白衣剑卿招呼伙计再添两副碗筷,然后对着温小玉笑道:“温大小姐,这些东西你不知吃过多少回了,还像只小馋猫似的,不怕上官少侠笑话你。”
“死木头,你敢笑话我”温小玉的眼睛盯在了上官渚的脸上。
上官渚连连摇手,道:“不不敢”
温小玉满意地对着白衣剑卿道:“看,他不敢笑话我的。”
白衣剑卿笑道:“真是个笨丫头”
所谓旁观者清,他自然看出上官渚对温小玉情意颇深,只是嘴拙说不出,温小玉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虽然察觉不出上官渚的情意,但是只看她让上官渚跟在身边,显然多少也是有些好感的。
“我哪里笨啦”温小玉大发娇嗔,嘴里塞满了食物,yi只手已经勾住白衣剑卿的胳膊,摇来晃去,就是不依。
白衣剑卿被她晃得头昏眼花,又见上官渚神色黯然,他连忙认错道:“是是是,我说错了,小玉你yi点也不笨,不但不笨,而且聪明美丽,大叔我yi进燕州,就听人人口中都在念yi首诗。”
“什么诗”温小玉好奇地问。
“你放开我的手,规规矩矩坐好,我才说。”
温小玉赶紧放手,正襟微坐,yi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期望地盯在白衣剑卿脸上。
“咳咳”白衣剑卿清了清喉咙,漫声吟道,“燕州女儿正双华,生得旺旺yi枝花,引得狂蜂浪蝶来,yi脚踹飞到爪哇”
“啊这是什么人乱嚼舌根,人家哪有这么凶”温小玉哇哇大叫,叫到yi半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跺脚嗔怒道,“剑卿大哥,你取笑我”
“没有,没有啊,上官少侠,你英姿挺拔,风度不凡,我敬你yi杯。”白衣剑卿看温小玉快要发飙的模样,赶紧转来话题。
温小玉的目光果然随着白衣剑卿的话落到上官渚身上,却见上官渚抿着唇角,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分明正在忍笑,她不由大叫yi声:“死木头,你果然在笑我。”
对白衣剑卿她不敢动手,对上官渚她可就半点不客气了,举起粉拳就打过去。
上官渚苦笑着yi动也不动,任由温小玉在他身上作威做福,yi边半点不失礼地举起酒杯,回敬了白衣剑卿yi杯酒。
“前辈前辈之名,晚辈听闻已久,今日yi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传言不可轻信。”
他这话说得委婉,却已经表达出他对白衣剑卿的观感,他不信传言,不过淡然的语气也显示他并不想亲近白衣剑卿。
白衣剑卿微微yi笑,心下反而对上官渚大起好感,不轻信人言,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判断,而且目光坦然,眉宇间隐然yi股正气,是个挺不错的人。
“上官少侠,我们不论其它,只喝酒便可。”白衣剑卿笑容微敛,眼神里却是yi片豁然。
上官渚对上他的眼神,微微yi愕,然后不再多说什么,只晃动酒杯示意,然后yi饮而尽。白衣剑卿同时举杯饮尽。温小玉见他们都不搭理自己,只好气嘟嘟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拼命吃菜。
他们这里吃吃喝喝,其乐融融,却不知道,外面的大街上,白赤宫正飞奔着,yi双眼睛再也维持不住原来的冷漠,惊惶地四下张望着,不肯放过闪过眼前的每yi片白色。
剑卿,你在哪里在哪里
你还活着,对不对
我知道,你yi定还活着,yi定还活着。你没有死,没有被烧成灰烬,你是装死骗我,你气我,恨我,不想见我,我都能理解,只求你出来见见我,让我亲眼看到你还活着,让我知道你活得好好的。
剑卿,请给我yi个机会,让我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剑卿,我爱你。
我不能失去你,原谅我的迟钝,原谅我曾经犯下的错,让我们yi切重新开始。
剑卿你在哪里
剑卿
20
天亮的时候,白赤宫回到了客栈。冷漠的表情掩盖了他眼里的失落。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白安迎了上来。“小公子醒来yi直喊爹,绿玉姐怎么哄都哄他不住,您去看看吧。”
“四剑十二卫回来了吗”白赤宫却先问昨夜被他派出去寻找白衣剑卿的人。
“还没有。”
白安的回答让白赤宫再次感到失望,难道昨天听到的呼声,只是他思念过度而起的幻觉呆立了yi会儿,他来到绿玉房中,小孩儿yi看到白赤宫,立时就不哭不闹了,白赤宫张开双手,道:“痕儿,过来,让爹抱。”
小孩儿从床里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又摔倒,再爬起来,yi直走到床沿边,被白赤宫yi把抱起,小孩儿便发出咯咯地嘻笑声,显得非常开心。
“公子,小公子越长越像您了,尤其是这双眼睛,怎么看都带着桃花呢。”绿玉在旁边笑道。
白赤宫看看儿子的眼睛,水汪汪,亮闪闪,果然,小小年纪就已经微露桃花相,他无声地叹息yi声,低声道:“痕儿,长大了可要聪明些,桃花再多,属于你的,只有yi瓣,要认准了才能摘,否则悔之莫及”
小孩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咯咯笑着,yi副完全不知愁为何物的模样。
白安道:“公子,小公子还这么小,您也不能时刻陪着他,不如,再找位夫人”
话音未落,白赤宫已经yi记冷眼瞪来。
“白安。”
“是。”
“以后,此事休提,否则你就不要留在白家庄了。”
“啊,公子,白安知错。”
“下去吧等等,回来。”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把准备好的香烛c纸钱和供品都撤了。”
“公子,您不去燕山拜祭了”
“不去了。”
白赤宫抱着儿子站起身,推开窗户,远处,燕山隐约可见。剑卿你不需要拜祭,因为你还活着。
yi抹微笑出现在白赤宫的唇畔,只要白衣剑卿还活着,他就yi定能找到。感谢上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这yi次,他不会再错失,伸出yi只手,让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掌心里,然后紧紧握住。
上天有眼,请让他跟剑卿见面,哪怕是让他跪地哀求直到死去的那yi天,他也心甘情愿。仿佛冥冥中,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求,窗外的大街上,白衣赤马,悠然而过。
“剑卿”
那yi瞬间,时候仿佛停止,他忘记了呼吸,只看着那道与记忆中yi模yi样的潇洒背影,是他,赤马如焰,白衣胜雪。
白赤宫的眼前yi片模糊。
仿如初见,却不是初见,竹笠之下,为何白霜满头剑卿,他的剑卿
他的胸口蓦然剧痛,yi缕血丝缓缓溢出嘴角。
“公子”
绿玉yi声惊呼,他恍然回神,那抹白色已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绿玉,照顾好痕儿,让四剑十二卫护送你们回庄。”
他把孩子往绿玉怀里yi塞,手yi按窗沿,人已穿窗而出,向着白衣赤马消失的方向追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愿作香尘随马溅。
21
昨儿晚上yi顿酒菜,白衣剑卿等三人都颇为尽兴,yi直喝到月上中梢,上官渚和温小玉才离开。白衣剑卿合衣睡去,居然yi觉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坐在床上愣了会儿,捶了捶自己的腿,有种酸痛的感觉,不禁有些失落。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昨天才骑了yi会儿火影,今天就酸涨不已。
梳洗过后,他退了房,正要走出客栈,迎面走来yi个少年,熟悉的面容让他身体yi僵。
白安
脑中思绪飞转,难道昨天看到的马车里坐着的是白赤宫不,不对,声音不对。难道是白赤宫有了新宠那么勾人的声音,想必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容貌
白安从他身边直直走过,只对他的满头白发好奇的看了yi眼,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面容。白衣剑卿突然失笑,随手戴上斗笠,缓步走出客栈大门。对面相逢不相识,只怕白赤宫早已忘记他这个人了吧。
也好,就让他们互相忘记吧,从此,天各yi方,再无牵绊。左拥右抱的是白赤宫,啸傲山林的是他,各得其乐。
牵了火影yi直出了东城门,白衣剑卿却意外地看到温小玉早已等候在城门口,旁边自然跟着寸步不离的上官渚。
“我就知道你会不说yi声溜走,剑卿大哥。”温小玉双手叉着腰,yi副嗔怒状。
白衣剑卿摸摸火影的毛,无奈道:“小玉,你”
“我怎么了”温小玉抢白道,“我特地起了个大早,眼巴巴地在这里等你,为你送行,剑卿大哥,你难道是要怪我不该来为你送行吗”
送行瞅瞅温小玉肩上的包袱,白衣剑卿苦笑道:“小玉,我这yi去,浪迹天涯,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温小玉立时横眉竖目,道:“谁说我要跟着你,人家才不稀罕,我是来送行的。”
“小玉好,你们送我到十里凉亭就回吧。”白衣剑卿叹了yi口气,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退yi步。
温小玉狡黠yi笑,道:“姑娘我爱送多远就送多远”十里百里,还是千里万里,她自己说了算。
“上官少侠”白衣剑卿转而望向上官渚。
“别叫他,他已经说了,我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温小玉洋洋得意,上官渚轻咳yi声,给白衣剑卿回了yi个莫可奈何的眼神,白衣剑卿忍不住长长地叹息起来。
“小玉,别任性。”
“剑卿大哥,人家要跟你yi起闯江湖嘛。”温小玉改用撒娇加无赖的攻势,死死抱住白衣剑卿的yi只胳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白衣剑卿大感头痛,按了按额角,心念yi转,趁温小玉不注意,对上官渚挤挤眼,上官渚微微yi愣,旋即会意地微微点头。白衣剑卿这才道:“好吧,答应你就是,你松手吧,我快要被你扯下马了。”
温小玉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坐回自己的马上,却不料她才坐定,白衣剑卿竟然yi拍火影,飞速地窜了出去。
“小玉回去吧”
白衣剑卿的声音遥遥传来,话音未落,人已在数十丈外,火影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剑卿大哥,你骗我”温小玉气得大叫,正要纵马去追,才发现上官渚的马正好横在她前进的路上,等她绕过上官渚,白衣剑卿的身影已经几乎看不清楚了。
“死木头,都是你,啊啊啊,气死我了”
火影再快,她的黑水仙也是千里挑yi的良驹,如果不是输在起步上,她起码还能跟上yi段路,可是现在,连追都没得追了。温小玉把气全撒在了上官渚的身上。
上官渚仍是yi贯的沈默,任打任骂。他知道,白衣剑卿不肯温小玉跟,完全是为了她好,yi个是芳名正盛的女子,yi个是声名狼藉的男子,如果走在yi起,对温小玉完全没有好处。
22
两人正在纠缠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另yi道白影,骑着快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连停也没有停yi下,直直地向着白衣剑卿消失的方向而去。
但是,只在这yi擦身而过的工夫,温小玉的声音仍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死木头,你知不知道,剑卿大哥已经失去武功,他yi个人上路,要是被人认出来,多危险啊死木头,我恨死你了”
其实早在发现白衣剑卿的白发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白衣剑卿脚下虚浮,yi身内力全无,别看她大大咧咧,在这方面却是细心之极,白衣剑卿不说,她也硬是按耐下好奇心不问。
白衣剑卿不肯留在温家马场,她之所以追出来,不是因为她舍不得他,而是她放心不下,当年,白衣剑卿在江湖上得罪过不少人,更因为那个可恶的c该杀yi千yi万次的白赤宫,而被天yi教悬赏十万金,尽管天yi教的教主方宏隐两年前在江湖盟主大选前夕就失踪了,天yi教群龙无首,近两年来势力yi再萎缩,可是这份悬赏yi直没有取消,失去了yi身内力,白衣剑卿的处境变得十分危险。
这个道理,温小玉懂,白赤宫更懂,握着马缰的手因用力而泛起白,他要追上剑卿,yi定要追上,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剑卿,包括他自己在内。谁敢动剑卿yi根毫毛,哼,他的眼里闪过yi道凌厉寒光。
白衣剑卿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但他并不害怕,即使失去了yi身内力,并不代表他没有自保的能力。穆天都隐居在红枫谷,闲着无事做出来的药,也是千奇百怪,他专捡那些能用得上的药拿,返香,就是其中的yi种。
返香,只是yi种香粉,平时洒在屋里,能除臭,还能安神,让人睡上yi个好觉,可是返香yi旦遇上迷香,就会立刻变成另yi种香,这种香,专解迷香的药性,而且能将熟睡的人唤醒,唯yi的副作用就是,被返香的香味唤醒的人,会有yi天yi夜的时间处在极度兴奋之中,过后又会有十二个时辰的极度疲劳。
这天投宿之后,睡到半夜,白衣剑卿突然醒来,鼻中闻到变成另yi种香味的返香,他立时警戒起来,屋里的香味之中,夹带着微微的呛味,这让他放下心来。yi只手无声无息地探入中衣内袋,先取出yi粒药丸放入口中,然后捏破yi只蜡丸,yi股略带刺鼻的味道在被子里弥漫开来。
会用江湖中最低劣的迷药的,只有yi些三脚猫功夫的小杂碎,他虽内力尽失,但还不致于会打不过这些小杂碎,只是他的身体大不如前,能避免打斗还是尽量避免的好。来人非常小心,放出迷香后,并没有马上进来,足足等了yi柱香的时间,白衣剑卿才隐约听到房间被撬开的声音。是个惯偷啊,手脚干净利落,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到。
眼睛微微睁开yi条缝,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yi个人影正在翻他的包袱。白衣剑卿没有动,如果这个人只是取财,他不介意送点银子给他,反正包袱里只有yi些碎银,银票他都贴身放着。
可是如果这个人贪心不足的话,他在心中冷笑。事实证明,人,没有不贪心的。那个人从包袱里只摸出了几两碎银,气得yi甩包袱,然后摸着黑往床边而来。摸到了被角,那人微微yi顿,猛地掀开被子,伸手向白衣剑卿衣服摸去。
便在这yi瞬间,弥漫在被子里的刺鼻味道散发出来,那人不慎吸了yi口,骇然疾退,却发现全身的骨头已经变得酥软无比,竟然连站也站不稳,yi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了yi声闷响。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白衣剑卿略带讽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将那个人吓得全身发抖。点起灯,白衣剑卿转过身来,与那个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yi怔。
“白c白衣剑卿”
“季惜玉”
23
谁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形下,遇见他们相互之间谁都不想再相见的人。相比白衣剑卿的厌恶,季惜玉明显要害怕得多。
“你c你c你是人是鬼”
白衣剑卿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打量他几眼,突然露齿yi笑,道:“是鬼。”
“啊啊啊不是我害你的,你不要来找我走开走开”
白衣剑卿的笑容在做贼心虚的季惜玉眼里,变成了恶鬼狞笑,露出尖利的牙齿。他翻过身体,拼命向前爬,可是无论怎么爬,也爬不出去。
这软神散还真有几分邪门道,看着季惜玉神情变得似狂似乱,眼里的惊恐之色越来越浓,本来挺不错的yi张脸又青又白又扭曲,白衣剑卿不由对穆天都的药大感惊异。软神散,不仅能让人身体酥软动弹不得,而且还能让人的精神处于狂乱之中,曾经做过的亏心事会yi件件呈现在眼前,如果四个时辰之内得不到解药,这个人就会因此而变成yi个疯子。
“你也是出身名门,怎么沦落到鸡鸣狗盗的地步”
从季惜玉怀里又搜出几支迷香,凑到灯下yi看,果然是最劣等的那种,再看季惜玉衣裳褴褛,神情猥琐,与当年相比,更加不堪了,显然沦落此道已不是yi日两日。
他哪里知道,季惜玉自从与温家订亲之后,自以为有了靠山,花钱大手大脚,而且还赌上了,温堡主原先还替他还钱,但温小玉学剑有成之后,yi把剑杀入季家,把剑架在季惜玉的脖子上解除了婚约。季惜玉没了温家堡在金钱上的支持,很快就把整个季家都输光了。不久就沦落到只能靠偷盗过活的地步。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季惜玉仍在惊惶地向后爬,yi双眼睛却没有看着白衣剑卿,而是四下张望,仿佛身体四周全都有索命的恶鬼。
“不是我害你的不是啊啊啊大c大夫人,你别来找我,那天那天晚上是三夫人在你的酒里下了药,又把我引去,原本是要我作证你跟白衣剑卿私会,谁知道白衣剑卿没c没来,我好心想扶你回房,是你自己脱光衣服缠上我我c我还帮你穿上了衣服不要找我不要”
先不说季惜玉这话里有为自己的下流无耻开脱的意思,他所说出来的话,震惊了屋里屋外两个人。
白赤宫呆立在门外。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他终于追到了白衣剑卿,可是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话。其实早就明白,当年是自己嫉火狂烧,连真相也不查明,就冤枉了白衣剑卿,可是当亲耳听到事实时,悔恨仍然像潮水yi般涌上心头。
拳头握得紧紧的,他想yi脚踹开门,冲进去乱拳打死季惜玉这个无耻的混蛋,可是身体却仿佛僵了yi般不能动弹。他有什么脸见白衣剑卿他冤枉了他,用酷刑鞭打他,在李九月面前羞辱他,甚至还他对白衣剑卿造成的,岂止是身体上的伤害,心灵上的伤害,他要用什么来弥补
剑卿剑卿究竟要怎样,才能弥补曾经的错
yi门之隔,他怯步了。
“原来是你”白衣剑卿眼神yi沉,yi脚踢在季惜玉的胸口,将他踢得连翻几个跟头,再次惊叫起来。
“白c白衣剑卿,你也也别来找我,烧死你的不是我是白赤宫,对,是白赤宫,他现在左拥右抱,庄里面俊男美女无数,是他对不起你是他害死你的去找他你去找他报仇,别找我,不关我的事”
“这倒是不关你的事。”
白衣剑卿踢了季惜玉yi脚后,见他吓得身体都佝偻起来,抱着头直发抖,他心中的怒意反而渐渐消失。这种人渣,打他还脏了自己的手,不如扔出客栈,四个时辰之后,没有解药,季惜玉就会变成真正的疯子,算是对他做的这些事的报应。
看到季惜玉仍然在惊恐的大喊大叫,他眉头yi皱,又往他嘴里扔了yi粒药丸,刺耳的尖叫声立时停止,他打开门,把人扔出客栈,沿途隐约听到几间客房里都有响动,却没有yi个人出来看yi眼,不由暗叹人心不古,若是他反被贼人所害,只怕也没人出来帮他yi把吧。
屋里又安静下来,可是白衣剑卿再也睡不着,返香的副作用已经呈现出来,这yi天yi夜,他是别想再睡了,其实即使没有返香的药力,他也睡不着了,当年哽在心里的yi个疑团终于解开,却不免让人唏吁。
推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满天的星光,有种遥不可及的寒冷。黑暗里,yi双炙热的眼神,落在站在窗边的白衣剑卿身上,溢满了心痛与疼惜。
yi切都倒置了,当年,是白衣剑卿躲在暗中偷偷地看他,现在,是他躲在暗中偷偷地看白衣剑卿,那种微带紧张的的喜悦心情,还有yi丝淡淡的心痛,他都体味到了。
两个人,两样心思,就这样,yi直到天亮。
24
白衣剑卿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因为返香的药力在十二个时辰的极度兴奋之后,还会有十二个时辰的极度疲劳,所以他暂时没有离开眼下投宿的这个座小城,而是等天亮后,就在小城里四处逛。小城虽然小,却也是个商客们前往燕州必经的道路,挺热闹的,小城里也有市集,他随便逛了逛,觉得无趣,又回到客栈,干坐了yi会儿,顺手翻了翻穆天都给他的那本珍草录,意外发现其中yi味紫萱草,就生长在这附近的yi座雾隐山上。
乘着现在精神好,他稍做准备就上山了。远离了人群之后,他才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完全是他的感觉,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曾经不知多少次让他免于被人偷袭。
难道季惜玉有同伙还是自己被人认出来了故意在山中绕了yi大圈,却没见那人有什么动作,让白衣剑卿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有误。直到他把紫萱草采摘回去,这yi路上,被跟踪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那个人是没有恶意,还是另有图谋
在极度的疲劳来临之前,白衣剑卿把整个房间都洒满了穆天都的药,然后放心的蒙上被子埋头大睡。不是放心穆天都的药,而是他已尽力,如果那个人真的要对他不利又不怕毒药的话,那他担心也没什么用。
半晌之后,白赤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他知道房里有毒,他亲眼看着白衣剑卿在整个房间里洒下毒药。可是他还是进来了,推开四面窗户,把毒粉吹尽,尽管知道白衣剑卿早已服下解药,他还是担心这些毒药会对白衣剑卿的身体造成伤害。至于他自己,没关系,可以用内力把毒暂时压下去,等回到白家庄,到凤花重留下的药里找找,也许有可以解毒的药。
这yi天,他yi直跟着白衣剑卿,看着白衣剑卿脚下虚浮c吃力地上山下山,他整颗心都跟着纠结起来。对yi个高手来说,有什么比失去武功更可怕,尤其是白衣剑卿这样的高手,几十年的苦练,yi朝尽失,多少努力全部付之东流,更糟糕的是yi旦被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只怕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屋里的毒粉吹尽,他又细心地关上窗,唯恐风吹进来,扰了白衣剑卿的清梦。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近乎贪婪的望着那张睡颜。只有此时此刻,他才能这样靠近,甚至,伸出手试图碰触。
然而,下yi刻,他的手却僵停在半空,白衣剑卿的眼睛,突然睁开,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他的心狂跳起来,缓缓收回手,嘴唇张了张,满腹思念,却yi个字也说出不来。
白衣剑卿明显yi怔神后,又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神情已是冷静如水,他的眼睛里没有白赤宫最害怕看见的恨意,也没有白赤宫最希望看见的深情,白衣剑卿看他的眼神,就好象是在看路边的yi个行人,生疏而礼貌。
可是比起充满恨意的眼神,白衣剑卿现在的眼神,反而更让白赤宫全身发寒,仿佛被冰水灭顶般的感觉。他惶恐极了,指尖甚至开始产生轻微的颤抖。
“剑卿”
“白庄主。”白衣剑卿拥被坐起,开口的第yi句话就在白赤宫的身上,又加了yi块冰。“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白赤宫强忍下心中的骤然剧痛,深吸yi口气,勉强露出yi个笑容,柔声道:“剑卿,我来接你回家。”
白衣剑卿警戒地看了他yi会儿,脸上虽然冷静如水,其实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离开了红枫谷,极有可能再见到白赤宫,在他下决心出谷之前,他已经设想过最坏的局面。也许白赤宫仍然不会放过他,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已经死过yi次,就不在乎再死yi次。对白赤宫偶尔的温柔,即使时隔两年,即使已是心如止水,他仍然在这yi瞬间感到yi阵心悸。
“白庄主,你说笑了吧,我无家无累,孤身yi人,哪有家可回。”冷淡的拒绝了白赤宫,那个会因为白赤宫的yi点点的温柔而甘愿付出yi切的人,已经死在那场火中,现在的他,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剑卿,你别这样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给我yi个弥补的机会,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待你,再也不伤害你”
白赤宫yi边说,yi边冲动地握住白衣剑卿露在被外的手,入手的柔软与无力,让他顿时又是yi阵心疼,剑卿不仅清瘦了,而且失去了内力之后,连身体也变得虚弱。而这yi切,都是他造成的,这yi刻,他只庆幸剑卿还活着,让他有弥补的机会。
25
白衣剑卿抽出了手,返香的副作用让他此刻感觉极为无力和疲劳,先前装睡,不过是想引出暗中跟踪他的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是白赤宫,初时的惊诧过去之后,他现在没有多少精神跟白赤宫周旋,背靠在床沿,淡声道:“白庄主,请把桌上的纸笔取来,多谢了。”
“剑卿,你我是夫妻,不必这么客气,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白赤宫讨好似地取来纸笔,连墨都主动帮白衣剑卿研好。
白衣剑卿往床里挪了挪,空出yi块地方,将纸铺平,提笔便写下两个大字:休书。
白赤宫脸色大变,yi把抢过那张纸,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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