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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冒牌知县|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0 17:07:46|下载:冒牌知县TXT下载
  “大概是才从冷大人那边出来,好像是急着要出去的样子。”

  方锦颜想了想,之前小路子在门房等着,大概是皇上找姐姐有事,便不做多想,让人端了一些点心和茶水来,一边和王志轩吃着东西一边说话等着吴语子看病的结果。

  白虹进了宫,没有去找太皇太后,而是先去上书房找了皇上。

  “姑姑,你可来了,我想着让小路子去一趟,你必然会进宫来的。”看见白虹进了门,皇上连忙屏退了宫女和太监,然后房间里只留了自己和白虹说话。

  白虹一路赶来,加之天气十分炎热,顾不得和皇上和说话,先是自己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这才坐下说道:“想着给小路子也说不清楚,而且和你说完了话,我还要去太皇太后那里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个时候怎么想着要给锦颜指婚了呢?”

  白虹说完话,见皇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也不敢看自己,眼神也有些躲闪的意思,便连忙说道:“是不是你……”

  皇上长叹一声,走到白虹身边坐下,一只手放在桌上狠狠地捶了一拳,愤愤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将吕悦宁给废了!”

  白虹道:“是不是你又去招惹吕悦宁了?我就想到了,要不怎么指谁不行非要指给吕悦宁姐夫家的人不成?你赶紧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懊恼地说道:“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去给皇祖母请安,陪着吃饭,谁想她竟然也在,这段时间皇祖母知道我在生她的气,也不刻意让我去她的宫里,只要我每天晚上还是翻牌子,皇祖母就认为我还是有宠幸六宫的,可是……”

  白虹见皇上欲言又止,便道:“太皇太后这一次真的十分奇怪,按理说,你就是她的底线,你出事了,她不应该在纵容皇后了,为什么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吕悦宁,莫非是吕家?”

  皇上点点头,道:“不过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这件事情不能太仓促,太过明显,会引起朝廷动荡的,只有慢慢来。”

  白虹发现皇上虽说年纪小,但是做事却越来越稳妥细心了。

  “那昨天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道:“我也是忍不住,看见她在,便借故要走,谁想她竟然十分会演戏,见我要走,便突然跪下,说是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夫妻情义在,倒不如让皇祖母做主,让我废了她,她出了这皇宫的门一头撞死,也和我们无关。”

  白虹不由倒吸一口气,道:“她倒是明白太皇太后忌讳什么,你害怕什么。”

  皇上道:“皇祖母起先也是不为所动的,谁想她竟然抓起桌子上一把剪刀不由分说对着自己的腹部刺去,身边的嬷嬷和宫女都来不及,她当时就将自己给刺伤了。”

  白虹明白了,道:“于是……太皇太后心软了,想着吕悦宁也只是一个女人对丈夫最最普通的一份夫妻之情,这样你都给不了,那就是你不懂事了,对吗?”

  皇上愤愤然道:“当时我在气头上,便对皇祖母说了,我给她机会,就将她给废了算了。谁想,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的人了,居然还悠悠然说什么到底还是希望我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这样她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白虹听到这里便什么都明白了,原来给方锦颜指婚是因为吕悦宁的自残,看来吕悦宁还真是容不下方锦颜了。方锦颜一天不嫁,她大概也是一天都不得安宁的吧。

  第6o2章 神情

  白虹不禁感慨,这世间太多的女子其实还是容不下自己所爱的男人心中有另外的一个女人的,甚至是杀之而后快,如果真的是这样,以方锦颜的脾性大概也一定是以死相搏的吧。

  皇上见白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着急,便道:“如今我这个皇上做的也实在是窝囊,心想着不见她,皇祖母便可以放过她了,可是谁想,如今我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是不能管好的,一个小家都管束不好的人,何以管天下?”

  白虹知道皇上素来最是孝敬自己的皇祖母,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没有一次违逆过太皇太后的心意,于是这才让吕悦宁抓住了他的软肋,逼着他作出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白虹见皇上这样的泄气,便只能宽慰道:“时间还没有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只是有一句话我要问皇上,你实话告诉我,我才能回去和你姑父商量对策。”

  皇上见白虹一脸肃穆地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姑……姑姑,恒儿不会瞒着你什么,你想问什么,恒儿都会告诉你。”

  白虹低叹一声,见不得皇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得将眼光转移开了,往窗外看。

  “如果说锦颜这一次不得不嫁,你该如何?”

  白虹听见皇上的嗓子里有咽口水的声音,她还是没有看他,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为皇上下一个决心了,要不,别说是方锦颜,大概连方锦颜的母亲和弟弟也会一起受了牵连的,到时候,可就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姑姑……可不可以我这里去求着皇祖母,你那里去给锦颜说说好话,只要她在朕的身边,朕一定做到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果然还是这样的想法!白虹不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伸出手去,便可摘到窗边正在盛开的花朵。

  “你还是不肯放过她,对吗?”

  皇上听到这话,几步上前,有些急促地说道:“这哪里是不放过,只是不忍心让她在罗家受苦,这分明就是吕悦宁那贱人想出来的主意,到时候羊入虎口,我们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保全锦颜不受伤害的。”

  白虹摘下一朵花来,放在鼻子前面轻轻嗅着,道:“皇上以为这花儿开的时候是长在枝头上艳丽,还是摘下来放在房中的花瓶里长久?”

  皇上郁郁不快道:“姑姑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好像是说锦颜进了宫就不会快乐一样,朕是一国之君,朕可以……”

  皇上的话还未说完,白虹冷冷地看着皇上说道:“你是一国之君?对,你是一国之君,可是你这个一国之君上有皇祖母,下有文武百官,身边还有皇后,和新进的妃嫔,有些话我这个当姑姑的不用说透,你就明白,就凭着你一己之力,你认为你可以保护得了锦颜吗?锦颜的家族势力可以和吕家抗衡吗?锦颜的心计可以和悦宁相比吗?更何况,在你皇祖母的心里,方锦颜和吕悦宁孰轻孰重,你还不知道吗?”

  白虹噼里啪啦地说出这些话之后,皇上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一张俊朗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来,脚步也不由倒退两下,赶紧扶住窗户,白虹看见皇上的眼里有泪,她心里十分难过,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安慰他,她必须要这个痴情的皇上死心,这样才可以让锦颜得救。

  “姑姑,我们不试,怎么知道不行?”皇上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像是想下很大的决心。

  白虹道:“你有多大的把握让母后同意?若是没有让母后同意,反倒让吕悦宁趁机再次作乱,你能保证在母后震怒的情况下极力保住锦颜和她想要保护的所有人吗?”

  皇上身子不禁微微一颤,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继而他还是很快地坐直了身子,像是要给自己鼓劲儿一样。

  “皇祖母不能没有朕,朕却不能没有锦颜,她若是执意要朕放手,那么她也不能得到朕了。”

  白虹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站起身来,瞪大了一双丹凤眼,惊讶地指着皇上,大声喝叱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锦颜为了你,已然放弃了太多,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该为锦颜着想,在她的心里,你就是亲人,就是最好的知己,她可以为了保护你,自己只身犯险,你居然为了自己小小的私心,还是不放过她吗?”

  皇上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白虹,冷冷一笑,道:“姑姑,我曾经问过你,爱一个人有错吗?莫非我这个大宋的皇帝,最后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拱手让人吗?传出来,岂不是让国人笑话,连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的皇上,还有什么颜面去得到全天下呢?”

  白虹没有想到皇上这样的固执,便说道:“你说的这些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你心爱的女人她的心里也是有你的,两情相悦才是美满,可是现在呢?”

  皇上却是不恼,依旧还是那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誓死模样,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虹,道:“如今赵淮山生死未卜,在锦颜的心里除了淮山就是朕和姑父,三个男人,就算赵淮山是她倾慕的那个男人,我只是她的知己,姑父是她的长者,那么我们三个人里一个找不到,一个是她的大哥,除了朕之外,她应该不会还要选择罗源,而放弃朕吧?”

  白虹不禁为皇上这样的钻牛角尖郁闷起来,便道:“你也真是,你以为母后会由着你的想法吗?而且锦颜回同意吗?她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母后一定要指婚的话,那么她也要选择一个自己愿意的嫁的人,否则……”说道这里,白虹小心地看了看皇上的表情。

  “否则会怎样?”皇上急切地追问道。

  白虹道:“她宁死不从!”

  皇上便道:“那万一皇祖母不光降罪与她,而且还殃及池鱼呢?”

  白虹淡淡一笑,道:“这些我和你姑父会有考虑,也许我们不能保全锦颜,但是我们一定会全力保全她的母亲和她的弟弟的,这一点我相信我和你的姑父还是能够做到。”

  皇上惨然一笑,道:“也是,皇祖母和吕悦宁想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必死的人只有方锦颜,你们救不下她,但是可以救她的家人,这已经难能可贵了,朕却什么都做不了,还有什么权利说去爱她呢?”

  白虹道:“恒儿,姑姑是为了你和锦颜都好,若是你执意让她进宫,那她的日子就好比整天在刀尖火海中煎熬,求活,你于心何忍?”

  皇上恨恨地说道:“朕就杀了吕悦宁!”

  白虹笑了笑,道:“你之前还说吕家的势力不容小觑,须得慢慢瓦解,怎么这个时候却忘记了,你要记住,你杀的不是一个吕悦宁,而是整个吕家,你要考虑周全。”

  皇上重新站起身来,道:“姑姑,你请先回吧,皇祖母那里朕自然会去想办法,有了消息,朕再让小路子去找你和姑父,在没有决断之前,不要让锦颜知道,免得她烦心。”

  白虹长叹一声,只见皇上已经转过身去,看不见皇上的表情,可是白虹知道,此时的皇上应该是万箭穿心,疼痛难忍。

  白虹出了上书房,便朝着慈明殿而去。

  还未进门,便听见房间里传来阵阵笑声,身边的宫女正要通传,白虹伸手止住,一个人朝着房间去走去。

  “皇祖母,你看……你看,它还会作揖呢……咯咯咯……真逗!”

  白虹进了门,只见太皇太后一件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锦袍,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看着却不艳丽奢华,反倒有些淡雅恬静,就连头上的钗饰也不过仅仅是两只翡翠盘肠簪和珊瑚蝙蝠簪,看着都是那样的简单,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太皇太后斜靠在软榻前,懒得脸上有微笑,而且还是喜悦的微笑,旁边的锦凳上坐着几个十四五岁的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色穿着华丽的衣裳,一个女子一身浅蓝色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烟云蝴蝶裙蹲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狗,所有人的脸上和太皇太后一样都是带着笑容的,只不过有些笑容有些刻意,有些笑容有些落寞,真正和太皇太后一样由衷微笑的只有那个怀里抱着小狗的女人,皇后吕悦宁。

  “虹儿拜见母后。”

  白虹径直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屈膝施礼,一旁的女子也赶紧起身给白虹施礼。

  太皇太后柔声说道:“这么毒的日头,怎么这么时候过来了,小心沾染了暑气,赶紧坐下了,端些消暑的酸梅汤来给公主喝。”

  白虹让一旁的女子们起身了,也不看跟着施礼的皇后,径直坐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

  皇后则不以为然,甜甜地说道:“皇姑姑来的正是时候,我从宫外给皇祖母找了一个可心的东西,可有意思了。你看看……”

  白虹斜着眼看了一眼吕悦宁怀里的小狗,然后对太皇太后说道:“仔细让人给看看,别将什么不干净的病带到宫里了,太皇太后的身子最是重要。”

  有女子在偷偷笑,却是很快恢复了神情。

  第6o3章 最最重要人的心

  这时,一个宫女用一枚羊脂玉的碗端来了酸梅汤,如今白虹已经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这个酸梅汤正是她最喜欢,看来还是太皇太后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

  “赶紧喝一口,看看好不好喝?”太皇太后微笑着对白虹说道。

  白虹知道太皇太后一向不喜酸甜的东西,而这个天气喝点这些东西却是最好,可是整个皇宫里能让太皇太后开口喝这种东西的,除了皇上应该没有别人了,便道:“还是恒儿有心,知道这种东西开胃,才给您送来的吧。”说完,喝了一口,果真酸甜无比,十分香甜。

  太皇太后哈哈大笑两声,指着面前坐着的吕悦宁,此刻吕悦宁已经让人将小狗抱着了,大概是听到了白虹这么说,便不好继续放在面前让白虹碍眼了吧,这些功夫吕悦宁是做的十分到位的,无可挑剔。

  “那你倒是说错了,是悦宁亲手做的,怎么样,哀家都觉得不错,回头让人给你带些回去,知道你喜欢喝呢。”

  白虹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还未喝完的酸梅汁,掏出香帕擦了擦嘴,微笑着看了看吕悦宁,道:“不是听说皇后为了表忠心最近将自己刺伤了吗?怎么还可以坐在这里说话,这样热的天气将自己捂得这样的严实,小心对伤口不好啊。”

  白虹看见吕悦宁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继而恢复了平静,而身边那些个女子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得意。

  “黄姑姑说的是呢,悦宁也知道错了,太过顽劣,以后再也不敢了,即便是在皇上的心里,悦宁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甚至比不得在座的这些妹妹们,但是在悦宁的心里,他依旧还是我的夫君,只是从此,他爱谁宠谁,我都不会再做傻事。”说完起身屈膝施礼,脸上满是愧疚。

  一旁的女子们也赶紧起身对着吕悦宁施礼,齐声说道:“臣妾不敢。”

  太皇太后连忙说道:“还不赶紧起来坐着,本来身子就不好,不要动不动就跪着,你黄姑姑不过是担心你,为你好。”说完,看了白虹一眼。

  白虹淡然一笑,道:“就是,母后说的是,还是赶紧坐着,你可是皇后,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可要给别的妃嫔做一个好的榜样,堂堂一个皇上,三宫六院的太正常了,如果你这些都不能接受,那我看你个皇后以后会做的十分辛苦的。再说了,你丢人,其实也就是吕家的人丢人。”

  吕悦宁坐回位置上,垂首躬身说道:“黄姑姑教训的是,悦宁记住了。”

  白虹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皇后起来,其实她不过比方锦颜大了两岁而已,但是性情却是十分不同,非但有十足的心计不说,还十分能忍,而且稳重,投其所好,不留余地将眼中钉铲除,这些其实正是一个皇后应该具备的东西,方锦颜做不到,不说别的,就刚才自己的这些这么难听的话,在吕悦宁这里像是一个屁一样放了就算了,你不能带给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我依旧还是太皇太后的心头肉,可是若换做了方锦颜,大概一定是要发作的了吧,尤其是不能提到自己的家人,那可是方锦颜的底线,触碰不的。

  太皇太后笑着说道:“罢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如今悦宁的身子还有伤,必须好好地休养着,以后不必每天都过来请安了,这样的日头别让伤口感染了。”

  大家听了这话,纷纷起身施礼告辞,吕悦宁则说道:“这是孙媳妇应该做的,再说了,都是自己不对,总不能还趁着这个机会矫情不成?”说完,便对着太皇太后和白虹甜甜一笑,施礼后和众姐妹缓缓离开了。

  等大家都散去了,太皇太后便让白虹褪去了鞋子,两个人隔着一个小桌子一左一右地斜躺在榻上说话。

  “哀家瞧着你这是爱屋及乌吧?”太皇太后手里拿着一串葡萄,摘了一颗放在嘴里,看着白虹似笑非笑说道。

  白虹也是笑着,道:“母后还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躲不过您的眼睛。”

  太皇太后轻声哼道:“哀家倒是真的看不出那个方锦颜有什么好,上一次若不是恒儿求情,哀家哪里饶得过她,只有你们这些人把这个祸害当了宝贝了,一心维护着,哀家想着,你现在进宫应该也是因为她的婚事吧?”

  白虹微微坐起了一些,拿着桌子上一个香水梨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道:“既然母后什么都知道了,便也应该晓得之前我是先去了皇上那里才过来的。”

  太皇太后像是专心致志地吃着手上的葡萄,这种是从西疆进贡而来,浑身是玫瑰色的红,透着晶莹的光亮,像是玫瑰酿那种的色泽,甚至味道也和玫瑰的味道很香,所以当地的人给它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美人香。

  “虹儿,你知道哀家为何一定要保住皇后,不管她对皇上做了什么,哀家都可以既往不咎吗?”

  白虹听了这话,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子对男人的爱吧。”

  太皇太后大笑,甚至像是要被嘴里的葡萄给呛着了一样,白虹赶紧起身去,太皇太后伸手制止住,自己坐起身来,道:“爱?什么是爱?哀家早已过了儿女情长的年纪了,若真是因为那个可笑的爱字,那哀家一定会成全了皇上,让方锦颜成为皇后,这样岂不是更好?”

  白虹又道:“女儿愚钝,没有母后那样的见识和眼光,也看不长远,既然不是为了儿女之情,应该就为大局想。”

  太皇太后怜爱地看了白虹一眼,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葡萄,一旁的宫女赶紧递上温热的湿帕子,太皇太后擦了擦手,看了看一旁的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留下孙旗在这里伺候着便是。”

  一干人等全部退下了,太皇太后才缓缓地说道:“如今虽说吕蒙正是副相,在朝中的势力也还不及冷羿,但是毕竟俗话说多好,姜还是老的辣啊,当初你以为我只当是吕悦宁的为人才将她嫁给了皇上吗?哼……她那点小把戏岂能瞒得过哀家?”

  白虹道:“这些女儿其实都看在眼里,也听皇上说过,只是如今难道一定要让锦颜拜拜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只为成全一个自私自利女子的心吗?”

  太皇太后道:“哼!牺牲?什么叫牺牲,她出身的那一天救应该知道不管是谁都免不了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去牺牲自己的幸福,你不是吗?哀家不是吗?谁不是这样蒙着盖头进了洞房才知道自己夫君是甚么模样,我们都可以这样,为何独独她方锦颜要例外?”

  白虹继续说道:“或者,我们可以想一个两全的办法,让锦颜嫁给她自己想嫁的人,这样既可以让皇上死心,也可以从此不让皇后再为此类事件找出种种借口发飙,岂不是更好?”

  太皇太后想了想,道:“哀家听说那赵淮山如今下落不明,总不至于等到他回来了再说吧?”

  白虹道:“其实,女儿是十分知道锦颜的心思的,她对皇上之后朋友之义,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她并不想进宫,更不想和自己好朋友吕悦宁为敌,若是回头女儿好好找她谈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甚至我们可以将她嫁给一个外省的官员,她一直想回江南的。”

  太皇太后冷笑道:“我便是不信,除了赵淮山,这个倔强的方锦颜还会选择别人不成?”

  白虹听出太皇太后有些生气了,正要试图劝慰,便听见门外太监大声禀告说是皇上过来了,白虹的眉头微蹙,心想着到底还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本想自己先和太皇太后沟通一些,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有想到皇上倒是先忍不住过来了,只怕事情非但没有好转,兴许还会更糟,想到这里,白虹心里一沉,看见皇上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正给太皇太后施礼,一眼都不看自己。

  太皇太后让皇上起身赐座之后,让孙旗拿了一串美人香给皇上吃,然后说道:“这个是昨天的时候你姑父让人送进宫的,想必你那里也送了过去,听说这个好东西可以清肝明目,而且还能降火,你尝尝?”

  皇上看了白虹一眼,白虹也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免得坏事。

  皇上笑了笑,摘下一颗放在嘴里,道:“这个味道应该是姑姑最喜欢的味道了,朕记得姑姑最是喜欢喝这个味道的花酿,对吗?”

  白虹点点头,说道:“皇上真是细心,好让姑姑感动。”

  太皇太后道:“你们姑侄两个感情一向甚好,有的时候倒让哀家有些吃醋了。”说完望着皇上笑了起来。

  皇上道:“在孙儿的心里皇祖母永远都是最最重要的,无人能及。”

  太皇太后看着皇上,突然坐直了身子,轻言细语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今天过来有些话就永远给哀家烂在肚子里,免得说出来伤了你心里那个最最重要人的心。”

  第6o4章 极好的

  太皇太后又说道:“送公主回府。”

  白虹见太皇太后的脸色阴沉,眼睛里透着杀气,知道今天皇上是真的让她动了怒,连忙说道:“母后,虹儿还是想陪在您和皇上的身边。”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

  孙旗走到白虹面前躬身说道:“公主,您还是先回去吧。”说完给白虹使了一个眼色,白虹见太皇太后看也不看自己,无奈只得起身下了软榻,由宫女搀扶着出了门。

  出了门,孙旗站在门口道:“公主慢走,奴才就不远送了。”说完躬身垂首。

  白虹看了两旁的宫女,宫女会意,赶紧退到一边,白虹正要说话,孙旗则低声说道:“找皇后”,然后便急匆匆地进了门。

  白虹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计,嘴角便露出一丝微笑来,想着便双手叉腰,叫来自己身边的麒麟和翡翠,让两个人亲自扶着自己,然后大声说道:“哎呀,早知道这样大的日头就不该进宫来了,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要热死人吗?”

  翡翠向来机灵,赶紧说道:“夫人,可是太皇太后让我们回府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出了宫就好了,这一段路实在不行,奴婢给您找顶轿辇。”

  麒麟则道:“奴婢觉得也是,这样大的日头,夫人又是有了身孕的人,可是马虎不得。”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慈明殿的大门朝着福祥殿而去。

  房间里太皇太后将白虹的话听的是真真切切,还是不太放心往窗外看了看,一旁的孙旗连忙上前低声说道:“这个时候的日头最大,的确是有些……”话说到这里,孙旗住了嘴,因为太皇太后正看着他。

  “你亲自去看看,这个时候各宫的主子都在休息,怕是找不到人,刚才哀家也是……罢了,你去给她找一顶轿辇送她出宫上了马车再回来。”

  孙旗面无表情躬身说是,然后带着人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趁着太皇太后不备迅速地望了跪在地上的皇上一眼,皇上会意,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了。

  出了门,孙旗一旁的小太监见孙旗走到一棵大树下站着,便说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找轿辇,然后去追赶公主啊?”

  孙旗斜着眼睛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索性坐在了大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解开衣襟凉快一边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我出主意了?”

  那小太监听后惶恐,不敢吱声,孙旗则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通往福祥殿的方向,然后闭上双眼,半晌才说道:“你们找几个人去内务府,就说是公主要出宫需要一顶轿辇,然后领了轿辇后先找几个人分头去找,这么大的日头公主还指不定有没有这个力气走出去呢,找到了公主再说。”

  小太监听罢,不由十分敬佩地说道:“还是师傅想的周全。”

  孙旗却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道:“现在还不是你溜须拍马的时候,若是耽搁了找公主的时间,公主有个什么闪失,我看你这个脑袋在这个脖子上待不过一个时辰,你信吗?”

  那小太监听罢,吓得白了脸,赶紧带着人一路小跑地朝着内务府奔去。

  “你们慢慢去,等你们找到了轿辇,大概皇后那边应该就有动静了,不急,不急……”孙旗喃喃自语道。

  孙旗身边最贴心的徒弟小路子,也就是皇上的近身太监,这时也跟在他的身边,是他故意让他跟着自己出来的,因为这个时候自己最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师父,这个时候若是公主可以找出点儿什么事情,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小路子一旁低声说道。

  孙旗微笑着看了看小路子,再看看福祥殿的方向,小路子何等的聪明,马上明白过来,蹲下身来,道:“师父高明!”

  孙旗道:“就是不知道公主是否明白了我的意思,即便是明白了,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才出过事情,会不会上当呢?”

  小路子低声说道:“师父,我听夕妍姑姑说过,皇后这几日其实脾气大得很,不过福祥殿的人都怕她,所以没有人敢对外说,您想一想,如今她要是知道了皇上因为方锦颜愿意陪着她一起去死,皇后那样偏激多疑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孙旗脑子一动,计上心来,赞许地拍了拍小路子的肩膀,道:“嗯,师父没有白疼你,你赶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夕妍那里一趟,给公主加加油。”

  小路子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起身朝着福祥殿快步走去。

  福祥殿。

  吕悦宁一脸戾气地斜靠在床上,房间里窗户大开着,也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气,身边的夕妍姑姑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加了冰块的酸梅汤站在一旁,别的宫女更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整个房间里安静地可以听见彼此的喘息声。

  “你们都是呆子、傻子吗?这么热的天是不是故意让本宫的伤口化脓,我死了你们就可以换新的主子了?”吕悦宁一把将夕妍手上的碗打到了地上,吓得一屋子的人全部跪下。

  夕妍则轻声说道:“已经让人去内务府领了,说是今天日头太大,各个宫里需要的冰块都十分多,所以……”

  “所以什么?我还是皇后吗?还是一宫主位吗?内务府那个奴才说的,给我找来,看我不撕烂了他的嘴!”吕悦宁穿着十分轻薄的纱衣,这样是为了防止伤口化脓,可是就这样,还是隐约可见她纱衣下会渗出一些黄水,在空气里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奴婢这就去内务府催催。”夕妍说道。

  吕悦宁如今已经十分离不开她了,自从含翠死后,身边可以相信的人几乎没有,可是夕妍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话办事十分有分寸,而且嘴巴严实,自然让吕悦宁格外亲厚一些。

  “罢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累了,赶紧你们我就生气,都给我滚下去吧!”说完,夕妍看见吕悦宁的远山黛微微皱起,左手轻轻在伤口附近的位置放了放,看来皇后的伤口又痛了。

  夕妍赶紧吩咐旁边伺候的宫女全部退下,房间里的人少了,好像也突然凉快了一些。

  夕妍走到吕悦宁的身边,轻声说道:“皇后您别生气了,对伤口不好,奴婢这就去内务府再领些冰砖回来。”

  吕悦宁闭上双眼,点点头,没有说话,夕妍看了看吕悦宁的伤口,起身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走到门口,老远看见白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赶紧让两个宫女打着竹伞过去为公主遮阳。

  白虹知道夕妍私下其实是皇上的人,便多出几分好感,见夕妍给自己施礼,便微笑着说道:“赶紧起来吧,正是正午的光景,我看着你还要出去,有要紧的事情吗?”

  夕妍看了看左右的宫女,知道不方便说话,便只是说道:“奴婢去内务府给皇后领些冰砖,公主这么热的天还亲自过来,奴婢这就去禀报皇后娘娘。”

  白虹将一只手搭在夕妍的手腕上,道:“我就是走的有些累了,于是想过来问你们主子讨口水喝。”

  夕妍会意,嘴上却说道:“公主客气了,还是赶紧进去说话吧。”说完转身对一旁的宫女说道:“你赶紧去内务府领些冰砖回来。”

  宫女应声出去了,夕妍则带着白虹进了门,白虹一进门就问道了一股难闻的气味,不禁皱了皱眉头,夕妍屏退了宫女,则有自己带着白虹朝着大厅走去。

  “她是不是愈发不好了?”白虹轻声问道。

  夕妍点点头,道:“最近脾气大得很,责罚了不少的宫女和太监。”

  白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了看夕妍,道:“一会儿我自个儿进去,大概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有人来找我,你在门口看着点儿,明白我的意思吗?”

  夕妍点头说是。

  等白虹进了门,夕妍故意让两个宫女进屋去伺候,自己却故意远远地走到了大门附近,口口声声说着那领冰砖的宫女还未回来,真是让人着急的话,反正她是这个福祥殿的管事姑姑,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正当夕妍在门口徘徊的时候,小路子过来了,夕妍看了看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谁会在外面站着,都回到屋子里去了,便上前说话。

  “你怎么来了?”夕妍问道。

  小路子走出了一身的汗水,拉着夕妍走到一旁的阴凉处说话。

  “是不是公主过来了?”小路子问道。

  夕妍点点头,道:“怎么?有事吗?”

  小路子凑上前去,在夕妍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夕妍先是一脸惊讶,继而神情变得紧张起来,频频点头,等小路子说完了,赶紧说道:“你也别乘凉了,赶紧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这边我是知道了,你告诉皇上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下路子低叹一声,道:“我现在都见不到皇上,他一直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我看着婆孙两个是较上劲儿了。”

  夕妍咬了咬唇,道:“我是见过那方锦颜的,容貌自然是在所有的嫔妃之上不说,最主要我觉得她的性情很好,对我们都是极好的。”

  第6o5章 可是

  小路子轻笑道:“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方锦颜不能死,若是她死了,皇上怎么办?皇上出了事,太皇太后怎么办?太皇太后若是着急生了病,那这个朝廷可是有人要趁机作乱了。”

  夕妍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回去了。”说完,朝着小路子摆了摆手,然后急匆匆地朝着福祥殿而去。

  夕妍这边进了门,走到门口,听不见里面说什么,再看门边一左一右两个宫女,两个宫女也只是摇头,夕妍明白,看来那吕悦宁还真是忍得住,不管公主在里面说了什么,看来她还是继续装,这种本事可不是任何人可以修炼的来的。

  夕妍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们也下去吧,又是我叫你们。”

  两个宫女也是热的不行了,听夕妍这样说,巴不得,赶紧施礼下去了。

  夕妍进了房间,便听见吕悦宁说道:“黄姑姑,您这是要我悦宁怎么做?不管你怎么说,如今我是有伤在身,您也是有孕在身,我是不会再自己宫里对你做什么的,您以为我吕悦宁和方锦颜一样吗?哈哈哈……随你怎样,我都不会生气。”

  夕妍也不看白虹,径直走到吕悦宁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娘娘,听说慈明殿闹起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吕悦宁警惕地看了白虹一眼,继而微笑着对夕妍说道:“方才我让小厨房给皇姑姑做了一些凉糕,这个时候应该做好了,你去看看怎么还不端来?”

  夕妍点头,走到白虹的身边,道:“公主,要不您去旁边的小偏厅坐一会儿,奴婢该给皇后娘娘换药了。”

  白虹看了夕妍一眼,然后微笑着起身,夕妍赶紧搀扶着,白虹则说道:“悦宁,方才的话我们还未说完,你先换药,我是不着急,现在出宫万一出了事,回头你也说不清,因为我是从你这里走的,你说,对吧?”

  吕悦宁坐起身来,做了一个施礼的姿势,微笑着说道:“皇姑姑在悦宁这里随便待多久都好。”

  白虹得意地让夕妍搀扶着出了门,到了门口,白虹偷偷在夕妍的手上拍了拍,夕妍没有说话,让在门外等候的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