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光线里,女鬼嘴巴流血已经是非常可怖的画面了,再加上嘴唇没了,似乎是被硬生生撕扯掉的,嘴巴形成一个o形圆洞,血淋淋的,显得特别狰狞。谁要是看了这情景不怕,我跟他姓。
“是不是很可怕?”女鬼森然笑了一下。
我瞬间满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觉得这女鬼带有点挑衅的味道,极力镇定内心的恐惧,冷眉一挑说道:“比你更可怕的鬼我见多了,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时间跟多说废话。”
被我这气势一加震慑,女鬼立刻变的乖了很多,马上把发丝放下来,重新遮住了面孔。
“我来请求习先生两件事,一是帮我治好嘴唇,二是帮我搞清楚我和男朋友是怎么死的。”
我一愣,一般很少有鬼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不过这事也有发生。就像生前遭到突然袭击,或是女人遇到色狼迷j最终杀人灭口,凶手在鬼魂清醒之前逃走,的确不容易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但我从没接过这种生意,查一只鬼是怎么死的,就等于帮警局破案差不多,有时候也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这种请求又不算过分,按店铺的规矩是不能拒绝的。
我只有点头道:“两件事我都可以接,但你的嘴唇,我不敢保证恢复的跟以前一样漂亮。”因为像她这种嘴唇被人撕掉的案例,我也从没见过,店铺里的治伤药,对症的也就是治疗杨东浩那种滋生鬼体的药粉。只是滋生鬼肉,并不能再重新长出一对嘴唇来,搞不好,还会把嘴巴给封住了。
女鬼凄然道:“做鬼了,还能追求那么漂亮么。只要能有个嘴唇,那便知足了。最重要的是习先生帮我查出死因,能使我在九泉下瞑目。”
被女鬼这两句说的我心里酸酸的,人死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确是种悲哀,谁都会对死因产生强烈的求知欲望。
“嗯,说说你们临死时的情况,我可按照这条线索去追查。”
“好,我和男朋友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女鬼连说了两次那天晚上,却卡住了,阴森的眼珠里竟然浮起一丝羞涩。
我一看就明白咋回事了,现在的年轻人,特别的开放,结婚后再上床基本上算是古董,哥懂这个,不用害羞。我说你有啥说啥,就像有病不避医一样,不说清楚,我没法下手。
她又羞涩的点点头,接着往下说。他和男朋友是附近县城的,距离我们这儿只有几十公里。虽然我们这儿地处平原,但他们县域内有太行山脉,大半个县域都处于山区之内。两个年轻人又都是在山区附近的国企上班,两个人晚上偶尔去山野打打野炮,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咳咳,好像说打野炮不如说滚床单含蓄一点,太粗俗了。坚决抵制粗俗恶语!不过这个粗俗的词语是我说的,可不是人家女鬼说的。
第o191章 死因不明
那晚,他们两个吃过晚饭,就打算去山里双宿双飞,过一次神仙生活。其实说去山里,也就是出了他们的厂子,到后山找个僻静的地方滚床单而已,这样只是为了增加情趣。
女鬼说的很含蓄,其他部分的讲解,那是我加上的。
他们两个上山之后,坐在几棵大树之间群石环抱之中,以下便是少儿不宜的情节了,咱就不详细解说,留给大家联想空间发挥无限想象力了。当他们正在万分g情当中,仿佛身边一切和宇宙空间都不存在之时,突然眼前一黑,感觉全身犹如刀割一样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全身的皮被迅速剥光,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原地,男友不见了。当时不知道自己已死,还在漫山遍野的寻找男友,可是发现自己走路毫轻飘飘的不费力气,感觉有点怕。但心里牵挂男友安危,也没多想,找遍了整座山,最后没找到他人,只有废然返回厂子。
当她回到宿舍,觉得嘴巴很痛,好像还流了很多鲜血,对着镜子一照,险些没晕过去。看到这副惨怖的脸孔,才知道自己死了!
做鬼的可怕使她变得非常疯狂,越想越觉得是男友害死了她,因为之前她总觉得男友跟厂子里另外一个女孩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她疯狂的跑到那个女孩的宿舍里,但没见到男友,便把女孩叫醒,问他在哪儿。女孩哪见过这么可怕的鬼脸啊,尖叫一声,一下就晕过去了。
她接下来便挨着宿舍找过去,一时把整个厂子闹的鸡飞狗跳,有的吓晕,有的没穿衣服就逃出房间,全部陷入无限恐怖的恐慌之中。
在厂里没找到,又返回山上,顺着山脉往前跑了几公里,才最终嗅到了自己尸体的气息。而在她尸体的一侧,静静的躺着男友的尸体,只是不见魂魄。她这才知道冤枉了男友,非常的后悔,趴在他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哭的是天愁地惨啊,可是最终也没能找到男友的魂魄在哪儿,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只好下了地府,在鬼口管理处没查到男友的登记记录,这些管事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说这得问黑白无常。他们俩经常到处去勾魂,说不定知道这事。
靠,都他妈的踢皮球,鬼口管理处岂有不知道人是咋死的?听到这儿,我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
黑白无常女鬼倒是见了,刚进地府就被他们接引过去的,可是没问他们。再去找这二位爷的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又去哪儿晃荡了,偌大的一个地府,去哪儿找啊?再说一个新死的小女鬼,又是这么一副惨怖样,遭鬼白眼那是肯定的,问谁都不愿意搭理。
不过倒是遇到一个醉鬼,给她指引了一条道,找鬼事专门店,所以就来了。
她说的那个醉鬼应该是马大文吧,这小子还不忘给我店铺拉生意,就是不务正业,整天喝酒嫖鬼妓,把自己整的穷困潦倒。不过心眼倒是不坏,下次给这小子稍两颗补阴丸,那次还得多谢他的帮忙。
女鬼说完这事后,我问了她和男友的名字,又问清了他们死亡和埋尸的准确地点,然后跟她说:“这活儿我接了,药呢是一颗鬼牙,调查死因要三颗鬼牙,今天先给药钱,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付剩余的三颗。”
“还要牙齿?”女鬼愣愣的问。
我勒个去,这规矩不知道就来我店铺了?天下有没免费的午餐,你不给我鬼牙,难道给我冥币啊,老子往哪儿花去?
“对,这是报酬。”我点头。
那女鬼竟然幽幽凄凄的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啊,没了嘴唇,还要失去牙齿……”
汗,又不是要你满嘴牙齿,你哭个毛?
沈冰虽然一直不敢抬头看她,但此刻却用手肘捣了我一下,小声跟我说:“算了,人家这么悲惨,鬼牙就免了吧,就当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我差点没趴下,你捣什么乱啊,我要是全发扬雷锋精神,喝西北风去啊?不过这丫头胡搅蛮缠的性格我是惹不起,如果不同意,肯定当着女鬼跟我磨牙。
“好,我女朋友帮你求情,报酬免了。”我说着转身去拿药。
“你……”沈冰气的在后面叫。
“谢谢你了。”
女鬼向她道谢,她才放过我,客气的说道:“不用谢,我也是死过的人,知道做鬼挺不容易的……”
我晕,这什么白痴客气话,谁会说自己曾经死过,又复活了?这丫头说话总是不打草稿,幸亏对方是鬼,要是人,还不被吓着?我赶紧包好了药丢给女鬼,告诉她七天之后来问消息,这种事最少一周,最慢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等女鬼走后,我没好气的跟她说:“你到处宣传你死过了干吗,要是他们回地府打个小报告,上头大管事的一发怒,把你再抓回去。”
沈冰一吐舌头:“嘿嘿,我刚才不是嘴快么,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不许再帮鬼求情,不收鬼牙,以后靠什么生活?”我走过去把长凳搬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不就少收几颗吗,你一年总也作出三颗黑珍珠吧,最少买三十万以上,够你花了。”沈冰一撅小嘴,颇有股娇嗔的小女儿姿态,十分诱人。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的?”我一怔,以前没探讨过这事啊。
“哼,那天你不是看过收入记录吗?”
我一拍脑门,那天晚上,我的确有把账簿拿给她看。我承认每年收入不菲,够我花销,要不然黄山、湘西的来回跑,没钱吃得消吗?
“对,那也是我为了向女朋友表达忠心,才会拿出家底让你看的。”我恬不知耻的说。
“土包子,刚才那句女朋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她一下瞪圆了美丽的大眼睛,满含杀气,“玩笑不带这么开的,我都告诉过你不喜欢你了。”
我一撇嘴:“你以为我喜欢你?不这么说,女鬼怎么看我们?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在这儿,干什么呢?我是为了咱俩好。”
“哦,这个样子啊。”沈冰恍然大悟的说。
我故意板起脸,忍住笑说:“不然你以为我这个人喜欢占便宜啊,好歹我也是军人出身,一身的正义啊!”
“呸,少恶心,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来。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这个女鬼的事,你能帮她查出死因吗?”看来沈冰职业病犯了,这本来属于警察做的事,现在竟然转到了我的手上,也勾起了她的兴趣。
“有啥查不出的,我觉得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人作出的事,没有不可被发现的。像秃子这么那挖的角色,都被咱们在湘西挖出来了,何况这个杀死这个女鬼的凶手?”
她一听我说“咱们”在湘西挖出了秃子,高兴的笑颜如花,非常灿烂。
第o192章 天王山
我们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都有了困意,正好是三点了,我把店铺门关上,两个人就顶头趴在桌上,呼呼睡着了。毕竟这种睡姿不太舒服,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我们都醒了,此时天也大亮。
从店铺出去,就当是晨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过真他妈的倒霉,竟然又遇上了跑步的王子俊。
“呀,沈冰妹子,啥时候来的?”这小子一脸坏笑的跑过来。他见到美女脸上就没有过正经的笑容。
“昨晚十一点到的,好久不见,你更帅了啊。”沈冰掠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抿嘴笑道。
“嘿嘿嘿,美女都这么夸我,我也挺不好意思的。”王子俊丫的还知道谦虚,不过谦虚的让人想吐。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跑你的步去吧。”
他贼眉鼠眼的看看我们俩,又看看我们身后走过来的路,点点头仿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沈冰妹子中午我请你吃饭啊。”说着冲我们挥挥手跑远了。
沈冰捂着嘴笑道:“看到他就想笑,这人太逗了。”
我无奈摇摇头,这年头,帅哥加幽默,那简直是杀人利器,美女都不可阻挡的被迷上。唉,老子这只土包子要帅不帅,要幽默没啥幽默,难怪沈冰一个劲的严正声明,她不喜欢我。
回到家老妈已经起床,正在厨房做早饭。她知道沈冰最喜欢吃什么,香喷喷的小米粥和香肠外加小黄瓜上来,沈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妈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尤其要把聊天机会让给我们,吃晚饭就收拾东西回屋子了。
我们坐在沙发上喝水,沈冰挪到我身边小声问:“现在不出去吗?”
“出去干嘛?”
“查盛艳艳的死因啊。”盛艳艳就是那个女鬼的生前名字,她的男友叫史玉清。没想到沈冰记性挺好,听一遍就记住了。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现在还早,等八点才有公交车,要先到县城,才有车去‘天王山’。”
天王山是他们两个死亡地点,也是附近一带比较出名的名胜山景,传说天王曾在此山上歇脚,并点化过几个人的,因此得名。这只不过是善男信女的一种信仰寄托,每逢初一十五,山上供奉的天王庙就会香火鼎盛,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等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快八点了,我跟老妈说了一声,要带沈冰去天王山玩玩。她老人家拿出瓜子栗子给我们带上,看样子是新炒的,可见老妈对沈冰的喜欢。
沈冰最喜欢我妈做的这种小零食,眉花眼笑的全都接过去。
我走在街上唯恐遇到王子俊这小子,去天王山虽然主要是去查案,但还是想跟沈冰一块逛逛风景,不想被这小子跟过来破坏了气氛。好在上了公交车,没见到王子俊,一颗心顿时落在了肚子里。
在县城倒了车,中午十一点多点,到了天王山脚下。
这座山以前来过,属于太行山的支脉,气势很磅礴,群山环绕之中有个水库,山清水秀倒是养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北方的山大多是土山,天气有十分干燥,走近了看,到处覆盖了一层尘土,脏兮兮的。并且附近工业发达,主要矿产较多,属重度污染区,天空看上去都是灰蒙蒙一片。
不过住惯大都市的沈冰,很少有出来游山玩水的机会,尽管去过黄山和湘西,这儿跟那两个地方提鞋都不配,但看到山水相间的美景,还是非常的开心。
现在已经进入旅游季节,但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大的旅游区,再加上不是周末,游客并不多。本来盛艳艳死亡地点是在后山,也不在景点之内,不过要绕过去,就得等上半天的公交车,还不如从景点内穿过去,这样观景查案两不误。
买了门票进去,顺着一条柏油斜坡往上走了大概二百多米,上面看到了中巴,那是送往山顶的车,到上面可以坐索道下来。我是来过一次,所以打算要坐车上去的,可是沈冰坚持要爬山,坐车上去,沿途的风景就很容易被忽略。爬山就爬吧,我提前警告她,这不是大景点,上面很多路是没修的,非常险峻。
她眨眨眼问我:“比黄山那儿还要险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当然没那儿险,不过要翻过这道山,恐怕得半天的时间。
爬山是不从车道上去的,而是往左过了一道浮桥,经过一个山神庙,就是上山的路了。从这儿开始,就没有台阶,全是游人踩出来的小道,并且十分的陡峭。刚从湘西回来,本来就很疲惫,昨晚又只睡了三个小小时,爬山简直就是自虐。
爬了一个多小时,才不过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这条路基本上很难见到游客,大部分是坐车上去。因为大部分景点在山顶上。我们坐在小路上喘气,现在都十二点了,我把包里的带来的面包火腿拿出来,两个人就着矿泉水胡乱吃了点。
我指着山顶跟她做讲解,那两座笔直的山峰,之间有一条百米多长的浮桥,据说曾经天王凌空走过去给修出的一座桥。两边山峰上有天王庙、天王下棋、天王点化台等景观,不过最好看最揪心的当属这条浮桥。走上去晃晃悠悠,大有一副倾翻过去的恐惧感,非常的刺激,堪比蹦极!
沈冰一脸神往的望着上面,但过不久又现出愁色,越往上越险,就以现在这速度,真不知道爬到什么时候。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接着往上爬,这个时候变天,起了山风,不多时气温就下降了很多,感觉有点冷。沈冰倒是带着衣服,她穿上一件外套,转头看着我身上的一件t恤衫,皱眉问:“一直没见你穿我买的风衣,是不是嫌不好啊。”
她眼光挺毒的,估计在湘西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对着6飞没有问。我急忙笑道:“哪有的事,我是不舍得穿。”
“有什么不舍的,穿坏了我再给你买。”她出人意料的很温柔的笑着说,然后又握住我的手问:“冷吗?”
这次握手不同于其他时候,因为每次握住她的小手都有特殊原因,尤其这次她是主动,让我心里突然感到受宠若惊,扑腾扑腾的直跳。
“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无比温暖。”
她忽然放开我的手,笑着往上爬去,说道:“我有那么厉害吗?”
“你当然很厉害,比梅若奇都厉害!”汗,怎么拿她跟那个恶婆娘比。
她居然没听出毛病,笑着说:“你也很厉害,跟你在一块,我都觉得很开心。”说完这句,好像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叫道:“快爬山了,我们比赛看谁爬得快!”
第o193章 夜宿荒庙
尽管我始终搞不清楚她心里对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定位,但是听到刚才这句话,又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希望这条山路无比漫长,永远不到尽头,就一直这样,慢慢的爬上去。
这条山路不是一般的险,有些地方根本没路,全靠攀岩上去的。好在我们体格都很好,又有爬山经验,全都摆平,下午三点的时候,杀到了山顶。这条路线是右侧山峰,也是主峰,因为天王庙就建在这个山头上。
参观完了天王庙,沈冰有点失望,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殿,供奉了一座泥塑雕像而已,还很破落,跟期望有天壤之别。不过走过这条浮桥的时候,让她感觉到了真正的刺激。浮桥全是用粗如儿臂的铁链吊起的,脚下是一块块尺许宽的厚木板,两侧是三条铁链扶手。
刚走上去还不觉得怎么摇晃,当往前走了一段时,随风飘荡,感觉摇晃的非常猛烈,下面可是看不见底的深谷,沈冰顿时小脸吓得没了血色!
我说“别怕,你抓着我的手,我们俩需要掌握平衡,尽量走中间,减少浮桥的摇摆力度。”
她苦着脸把手递给我,我们俩手拉手,一前一后,迈着整齐的步伐,慢慢的走过去。终于捱到了尽头,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其实说句不怕笑的话,这一路差点没尿了裤子,两条腿都是软的。
“过桥了吧?”沈冰一脚踏在平地上,居然问了这么一个脑残的问题,我怀疑是吓傻了。
不过她一回头我才看明白,敢情她是闭着眼睛走过去的!
看了几个景点之后,这山上也就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坐在山崖边休息。我看看表都下午四点多了,从后山下去,路更难走,起码也要两个小时。然后再爬上太行山主脉,往前几公里,我勒个去的,真不知道要到几点了。
果然跟我预料中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后山下,基本上六点钟,在夕阳的余晖里,四处大山变得一片苍茫。而山脚下的那座规模很大的工厂,应该就是盛艳艳生前工作的地方吧?他姥姥的,到了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今夜看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往前又沿着一条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走到太行山主脉上,基本上天黑了。虽然出来时带了手电,但夜里找两具埋在地下的尸体,那还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再说我们还没从湘西这趟恐怖之旅的阴影里走出来,今天再来个荒山寻尸,还让不人活了?
我对沈冰说:“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将就一夜,明天找尸体吧。”
沈冰撅了撅小嘴:“万一晚上下雨怎么办?”她抬头看看天色,现在天阴的很沉,风也很猛烈,要是下起雨倒是个头疼事。
我弯腰往山下看了看,只见左前方山腰上有一片灯光,就对她说:“下面好像是个村子,咱们去找个借宿的地方。”
“好吧,你得背着我,我走不动了。”
我立马傻眼,姑奶奶,你以为我走得动啊?我这两条腿也跟废了差不多。不过为了咱的心上人,咱总得表示一下男人的体贴。咬紧牙关,拿出部队上地狱式训练的劲头,就当是负重爬山训练,还好是下山,相对来说要轻松一点。
“嘻嘻,你真的背我啊,我以为你不肯呢。”沈冰在我背上满足的笑道。
“唉,我这是想着背未来媳妇呢。可是梦想跟现实咋差距这么大捏?”最后一句我学着范伟的口气调侃道。
沈冰“噗”的一声笑道:“你这是猪八戒背媳妇!”
“唉,猪八戒就猪八戒,反正是媳妇就行,我不介意。”
“啊,土包子,我上当了,你好坏!”结果,她在我肩头上拧了一把,但我感觉这就是打情骂俏,骂是亲打是爱嘛!
往下走了一段路后,实在是无法背着她走了,太过危险,不然稍一不慎,会失足滚下去。不过沈冰在我背上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不少,比我走的都快。
到了前面灯光处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这儿是个村子不假,只不过也太小了,估计不超过十户人家。倒是村东头一座庙修建的非常雄伟,大殿飞檐,气势庞大。我说这么晚去马蚤扰人家,还不如住进庙里猫一晚上。
沈冰也同意了,但庙门上着锁,看来不到祭拜的时候,平时不开门,左看右看,手电光最终落在了窗户上。窗子虚掩着,里面没有插上,走到跟前轻轻一推,窗子应手而开。顿时一股呛鼻的烟尘味扑面而来,多长时间没打扫了,窗子上都积满了灰尘,急忙扇着鼻子让开。
等烟尘散尽,我们才跳了进去,晚上进庙我可是第二遭了,上次在省城跟曲陌和那个6晓翔,就曾在龙兴寺大殿里呆了一夜。这个庙外面看起来颇有气势,但里面空间并不大,神像也只有一尊,用手电照了半天,我就纳闷了,从来没见过这种神像。
这尊神像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右手拿着一本书,左手捋须,看模样和气势,好像是关公架势,但头上却是带着一顶清朝官帽,顶戴花翎,身上也是清朝官服描绘。神像脸上神态温文儒雅,相当生动。可能门窗没怎么打开过,漆色保持的很完好,非常新鲜。
这好像是供奉的是一位清朝的文官,从顶戴花翎上看,官职还不小。我抹着鼻子想半天,想不出这一带清朝时出过什么大官啊。可能是村子里的这不到十户人家是这位清朝官员的后代,在此立祠供奉,这在民间很平常。
只是供桌上满是尘土,蛛网遍结,很久没人上供了。这也是奇怪的事,为毛没人上供呢?
沈冰这时用装食物和水的手提袋,在地上拍打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拉我一把:“看什么呢,坐下来休息会儿吧,你刚才背着我走也够累的。”
听她居然体贴我,心里感觉暖呼呼的,冲她一笑,随着她坐下来,两个人背靠背。如此亲密的坐姿,大面积的身体接触,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老实点,快点睡觉。”她可能感觉到我因为呼吸急促而使后背起伏不停,发出了警告。
其实并不是我不老实,她的小香背同样的不安分,散发出火热的气息……
荒山、野庙、静夜,与美女这么背靠背坐着,你说我能睡得着吗?这简直是一种煎熬,是一种考验。
但连日来的疲倦还是战胜了旖旎的心情,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正睡的香甜,忽然听到窗子“吱呀”一声响,顿时就醒了过来。
感到一阵寒意在庙里涌动,使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妈的,有邪祟啊!
第o194章 追魂
沈冰此刻睡的挺香,黑暗中发出轻微的鼻息声。她可能太累了,窗子发出的声音没有惊醒她。我这是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不论训练当中有多累,睡下去的时候像死猪,但只要有轻微响动,我就会如同受惊的小猫一样会惊醒,相当的机警。
这股寒意在身周丝丝袅袅的萦绕,感觉特别的阴冷,迫得肌肤生疼。草他二大爷的,来的这位“主”可不是一般货色,能够发出如此强大的鬼气,至少也是接近厉鬼的品质。不过哥还是那句话,只要是鬼哥就不怕,怕的是邪魔,就像曲陌身上的那只鬼狐。
开阴阳眼是来不及了,这混蛋就在身边晃悠呢,仿佛是黑暗中一只猎犬,闻到了美味猎物,正在流着哈喇子,嗅我们气味呢。
我悄悄蜷起手臂,拉开背包,从里面摸出了八枚铜钱。遇到不明鬼邪时,铜钱阵是最好的选择,不但快捷方便,而且攻防兼备,不像用桃木剑还要贴符,手续有点麻烦。
头上忽地一凉,似乎有滴冰冷的水珠落在了额头上,冰的我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妈的,外面没听到雨声,怎么庙里开始落雨了?
“唔,下雨了吗?”沈冰这个时候像说梦话一样的说了一句,可能头上也被滴了水珠。
我才要回答,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呼呼”粗喘声,像极了猎犬吐着舌头呼吸的声音,心头猛地一惊,再不动手,这狗日的恐怕要先下嘴了。
“唰”地甩出了铜钱,抛到我们头顶上,快速念了一句咒语,立刻眼前一亮,铜钱阵发出了黄光。
顿时让我看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脸孔出现在头顶上,相距我的头顶只不过有半尺,一下子让我满身本来鸡皮疙瘩上又起了一层。
草他二大爷的,这副造型实在是恐怖了,好像脸皮被人揭走了,鲜嫩的血肉以及每条血管都非常的清晰,正张着犹如异形电影里怪兽的那种惨怖的嘴巴,从森厉的牙齿上,滴落出滴滴口水,落在我们俩额头上。
“啊”沈冰惊叫一声,一下快速转身,紧紧抱住了我。原来她已经醒过来了。
我慌忙伸出指诀凌空一点,催动铜钱阵变化,在黄光的爆闪中,这张恐怖的鬼脸上闪出噼里啪啦的电光火花。
他“熬”的一声怪叫,整张脸孔一阵收缩痉挛,变得更加瘆人,蓦地一晃便即消失无影。
铜钱阵黄光也随之熄灭,这混蛋跑了!
小庙里一时又陷入了黑暗中,非常的寂静,唯有听到我们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我才意识到被沈冰抱着,这种感觉非常的销魂,汗,这是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能享受到什么滋味。
“你没事吧?”我问她。
“没……没事。他走了么?”沈冰一般嘴很硬,从来不承认害怕,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嗯,走了。我怀疑杀死盛艳艳的就是这只鬼,你如果没事了,咱们这就去追。”
“还要去追啊?”沈冰带着哭腔说。
“废话,不追上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凶手。”我其实也不愿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感觉,但还分得清事情轻重,不能因为被多抱一会儿,再失去了那混蛋的踪迹。
“好吧,你给我几张符。”这丫头竟然还知道跟我要符。
我打开手电,眼前一亮才让沈冰意识到她正抱着我,连忙松开我,往后一仰身皱眉道:“你干嘛抱着我,死土包子,又想趁机揩油。”
我晕,是你抱我好不好,这纯属欲加之罪啊,如果让你穿越回古代,变成武则天,恐怕没一个男的能活下去的。
这个时候没心情跟她胡搅蛮缠,从包里拣出两张驱邪符递给她,然后收了东西就要从窗口出去。不过这时无意扭头看了一眼神像,妈的,发现这神像脸孔发生了变化,油彩剥落,显得支离破碎,不成丨人样了。
赶紧停下脚步,把手电光调正,一看吓一跳。神像整张脸因为油彩剥落,变得非常花,看上去跟鬼脸没什么区别,挺瘆人的。尤其嘴唇和鼻子不见了,眼珠也变成了白色,跟死鱼眼一样可怖!
凶庙!我脑子里一下闪过这个念头。
茅山古籍中层有这么一段记载,宋代有个秀才上京赶考,因为错过了宿头,在夜里遇到一座荒庙,大概跟我们现在这情形差不多,不过这儿附近还有人家。他就带着书童进去住宿,结果午夜时分,神像化身为厉鬼,将书童生吞活吃。幸好当时他身上有块祖传的开光玉佩,才免于被恶鬼杀死,逃出了这个小庙。后来逃到前面一个村子里,说出自己的遭遇后,村民告诉他,那是一座凶庙,因为生前惨死,又无安身之处,所以托梦给亲人,建造了一座祠庙,栖身于庙中,每逢夜里有人借宿,都会被他残忍的吃掉。
我靠,从庙门紧锁,庙中又没人供奉的情形上来看,与古籍中记载的差不多啊。这么一只恶鬼住在这儿,谁敢进庙啊,也就不知情的外来人才会进来。这混蛋一定是很久得不到人供奉,常常出去打野食,盛艳艳就成了他的猎物。
但这也是猜想,要想知道答案,只有把他制住才能明白是不是他干的。
今天运气还不错,没找到盛艳艳尸体,就能解决了难题。我拉着沈冰转身跳出窗子,放出小白旗,然后开了阴阳眼。如果这小庙是他老窝,肯定跑不远,或许就躲在附近山里,等我们走了才敢回来,找出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小白旗嗖地在夜空中划过,瞬间不见了影子,这玩意比狗鼻子灵的多,就是可惜没有二毛可掌控,不然威力会大很多。
我和沈冰站在小庙门前左右探望,发觉村子里大部分灯光都熄灭了,唯独还有东北角上一座屋子里,传出幽暗的光亮。看看表差不多午夜一点了,这户人家为毛还不睡觉?
正在奇怪的时候,就看到小白旗的影子,在这座屋子上若隐若现,不会吧,鬼躲进了这户家里?我赶忙捏了指诀与小白旗通灵,果然就是那儿。
第o195章 女鬼化妆
这座小庙距离村子大概有一百多米远,离这座还有灯光的屋子最近。其间只隔着一条山沟,我小声告诉沈冰,那儿有古怪,要她当心,紧跟在我后边。她这会儿手里有符,倒是没刚才那么怕了,神色镇定的点点头。
我把手电关掉,尽管风高夜黑,刚才已经把前面的地形看清楚了,只不过一条山沟,没什么危险地带,摸黑悄悄的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抬头看到小白旗就在屋顶上迎风飘荡,我轻声念了一句咒语,把小白旗收回。
这座屋子座落在一个斜坡上,傍着山壁用石头砌成的。北方修建房屋很少用木材的,特别我们这个地方,大多用石头依山而建。有的还在山壁上开洞,跟延安那种窑洞极为相似。像这种居住在山里的人家,生活都是比较贫穷落后的,因为没有水源,在山上开荒,往往都是望天收,水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的珍贵。
屋子门前有道台阶,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到上面,趴在窗台下。窗子还是沿袭了传统的木格子,没有玻璃,而是封了窗纸。我伸出食指蘸了点唾沫,小心翼翼的在窗纸上点出一个小窟窿。沈冰也学着我,在窗纸上挖出小洞,伸头往里张望。
屋子空间很狭小,基本上就容下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一盏油灯放在老式而又陈旧的桌面上,散发出昏红的光线。
一个女人背对我们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把木梳在梳头发。而她的面前桌上,放着一只小圆镜,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镜子里映出女人的发顶和她梳头发的光景,看不到她的面容。
看了一会儿,这女人一直都在梳头发,屋子里除了她也没别人,这让我感到一股诡异,背脊上忍不住直冒凉气。
为毛这样?因为我们过来的时候,窗子上只有灯光,没发现有人影。而此刻看到的是这个女人就坐在窗口,如果正常情况下,受到油灯灯光的照射,她的影子肯定会投射在窗子上的,为毛没有?
越想越觉得诡异,身上又不由起了鸡皮疙瘩。
可是我开了阴阳眼的,怎么看不出她有什么毛病呢?这也不是说不通,因为有些鬼魂是懂得善于收敛自身鬼气,特别在晚上灵力最强时,会变得跟生人一样不容易被分辨出来。这种鬼至少是厉鬼以上的级别,不过他们无论掩藏的再好,始终还是有迹可循,那就是影子。
鬼是没有影子的,自古到今从不会改变。
沈冰轻轻扯了我一下衣袖,在我耳朵边小声说:“好奇怪啊,她干吗一直在梳头发?”
我偏过头在她耳朵边嘀咕道:“女鬼都这毛病,一个是梳头发,一个是画皮……”
沈冰身子一颤,连忙捂住嘴巴。画皮是最吓人的一个聊斋故事,电影又刚翻拍了新版,在夜里谈到此事,简直就是没事找虐。
我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一把,示意她不要太害怕,有我在呢。然后又把眼睛贴在窗纸上那个小窟窿上,只见这会儿女人放下了木梳,左手拿起了小镜子,右手拿起一只眉笔,好像在脸上画起眉毛来了。
小镜子拿高,我这个角度就能看到从镜子里,看到女人从鼻子往上的脸孔了,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挺漂亮的,只不过透露着一股阴森寒意。另外看着十分别扭,总感觉除了眼睛之外光秃秃的。
哦,明白了,女人把眉毛全都扒光了,正在用眉笔画出一条细细的黑线。随着黑线画出,眼睛也被衬托的更美丽,有了整体的美感。
两条眉毛画完后,她又拿出一只唇膏,开始画唇了。镜子里的画眉,从鼻子往下慢慢的浮现而出,我的天,一下我全身的毛都炸了,他妈的,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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