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第十五章
一会儿,元吉忽然起身朝寝宫走去,建成看不对劲,也起身尾随其后。入了寝宫,见齐王护军副统领宇文宝手执弓箭在榻后垂帘逸出,身后跟着十数名佩刀执弓武士。建成大吃一惊,低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护军宇文宝等人听太子喝声,吓得“唰”声跪下。
元吉劝建成说:“机不可失,she杀世民,兵制父皇,天下便是你我的了。”
建成嗔目叱元吉道:“我还不至于如此大逆不道!”说完转声斥宇文宝等军士:“你等有谁敢胡来,我便杀他全家。”说完,拉元吉出寝宫。
元吉低声骂道:“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李世民见建成、元吉从寝宫出来,那元吉脸有愠se,便笑问道:“兄弟俩个有何事商量不能让父皇、母后与我等知道的?”元吉陪着笑脸,走到席间坐下说道:“我最近买了一歌女,这歌女唱一口上好的陕西民调,我让太子先过目,想把她献给父皇。”
李渊听了说道:“就让这歌女来唱唱与大家欣赏欣赏。”元吉便让家人把歌女唤了来。家人去了一会,便把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领了来。
只见那女子身穿羊皮夹袄,留一条粗长辫子,抱一琵琶怯生生的出来。那摸样清秀却又十分俏丽。只见她在家侍送上来的凳子上款款坐下,那纤纤小指朝那琵琶弦上轻轻拨动,音乐之音骤然响起。听她唱的是:
“山丹丹开花艳艳红,郎哥哥盼着妹妹归,盼着婚期已来到,黄河堤决延了婚期。山丹丹花开艳艳红,黄河水淹到妹屯中,爹娘走散寻不见,妹妹一家子从此各西东。山丹开花艳艳红,郎哥哥从此无音讯,妹妹流浪天涯走,与郎哥哥何ri能团圆。”那歌女清丽歌喉与那琵琶声相配合听起来时或绵长激越,时或急骤如瀑雨,时或又如泣如诉,哀怨凄楚使人听之有断肠之感。
那李渊听着,摇了摇头,目光在建成、世民、元吉之间巡回,说道:“你们看这歌女唱得如何?”建成答道:“这歌女歌喉很甜。”元吉答道:“唱得太哀怨了,扫了父皇、母后的兴。”李世民道:“唱得好,把黄河两岸老百姓的疾苦唱出来了。”李渊点了点头,说:“还是世民有体会,听说你宫中没有舞姬,朕看元吉府中歌姬成群,索xg便让元吉把这这歌女赠了世民,常听听她的歌便更能体会百姓之苦。”说着转头看元吉问道:“吉儿,你看如何呢?”元吉尴尬笑了道:“既是父皇旨意,那便赠与二哥好了。”
元吉遂让那歌女过来拜了世民。一家子又喝了一回酒,李渊感到有了些酒意,也有了些乏意,遂放了筷子道:“朕今晚只是想一家子叙一叙,没有他意,依朕看,咱一家子还是相处得蛮好,你们说是不是?”
兄弟三人遂都答了道:“父皇说的是。”
李渊又道:“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个道理,我看你们都懂,前段时间,朝野都传世民在秦州遇刺与建成、元吉有关,朕让刑部秉公查实。我也倒希望不是你们兄弟间内讧啊!”李渊说到这里,目光凌厉朝兄弟三人又睃视一回,站了起来说:“朕本不胜酒量,喝了点酒,也就见乏了,朕先回宫,你们几个该喝便喝。”说完便有太监扶了李渊。窦氏皇后也起了身,宫女一旁侍侯着。三兄弟都起了身把父皇和母后送着出门去。
李渊和三个儿子一路走一路说:“目前国家局势较稳定,战事暂时没有了,但治黄是朕一块心病,民不安,国家怎能安定,黄河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不安置好灾民,不治理好黄河,民怨积久,终有一ri会激反,虽然朕已敕令陕西刺使陈洪佑治河安民,但朝中总得拨库银,也应派一位大臣督促才行,我想,世民抚边较了解灾民情况,过了年,朕就下一道旨,让你作为钦差大臣督治黄河,你看如何呢?”
李世民听着,即跪道:“儿臣领旨。”李渊走到轿旁止了步道:“你们兄弟几个朕费心也不少了,你们要和睦相处,团结一心为国为民分忧。太子是太子,齐王是齐王,要是谁有外心,朕决不轻饶。”说完转身上了骄,那朝甫叫一声‘起驾’,众军士与太监前呼后拥着皇上回垂拱殿去,窦氏皇后也上了轿由太监、宫女拥簇着回未央宫去。
李世民则带了那歌女辞了太子与元吉,牵马步行回宫。那元吉看着世民离去,怒目视太子道:“听了父皇刚才一番话,太子有何感想呀!”太子细想父皇刚才一番话,遂说道:“父皇还是重世民轻我二人。”元吉道:“你呀你,知不知道今晚失机,千载难逢呀!”太子听着,有些茫然若失。
再说长孙氏坐在承乾殿寝宫侧殿檀木排椅上焦急等待李世民回来。她不时站起来,在殿中走来走去,要么走到窗前看看天se,夜倒还不算很深,此时长孙氏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见那月亮挂在殿宇的翘檐角边,夜空深不可测,隐约见有几颗星星偶而闪烁象鬼样的眼睛,月的光影照到琉璃瓦屋檐、殿前游廊、雕梁画栋及院中假山、竹树等,像撒了银霜般一片惨白,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却黑黝黝的有点怕人。
长孙氏呆呆看着窗外这一切,不禁打了个寒噤。缓过神来却又一切如常,殿中灯火辉煌,小儿承乾挣脱宫女的手,飞也似的跑过来扑在她怀里叫:“娘,父王为什么还不回来?”长孙氏走到靠椅边坐下说道:“你父王到你四皇叔家喝酒,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这承乾名字起得有些来历,当年自称秦帝的薛举派其子薛仁果进攻宁州,李渊用李世民为元帅征剿薛仁果,起初战事不利,薛仁果有万夫不挡之勇,而且兵强将勇,李世民连败几仗后坚壁不出,诸位将士多次请战,李世民说:“我军新败,将士们士气低落,贼兵却侍胜而骄,必有轻敌之心,应先坚守营地等待时机,渐渐地让敌兵的骄横激起我军振奋的士气,便可以一战击败他们。”于是颁令军中:有谁再敢请战者斩!于是两军相侍六十多ri,薛仁果军中粮尽,他的将领梁胡郎又率部来降,李世民知道薛仁果将士离心,便令行军总管梁实在浅水源诱敌,把敌兵调至浅水原又坚守不出,敌兵不仅粮尽而且水也断绝,李世民估计敌兵已疲惫不堪,突然出其不意从浅水源北面全军出击,势如破竹,最后围困薛仁果残部于宁州城中,薛仁果无计可施,只好出城投降。李世民班师回朝,李渊下旨庆功五ri,恰逢长孙氏在承乾殿生下了世民的长子,李渊大悦,遂以承乾殿之“承乾”名赐名,取“承乾坤之命运辅理大唐江山”之义,言下之意有继承帝位之含义,当时李渊也正有废太子之意,想不到从那时起便种下了他兄弟三人水火不相容的祸根。
长孙氏生下承乾的前夜作了个很奇怪的梦,梦一轮红ri冉冉升起,忽又从半空中坠落。长孙氏从梦中惊醒,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心里知道,这是一个不祥之兆,第二天,她生下了承乾,心里非常害怕,故只隐于心中。连世民也瞒住。此刻,端详那承乾,龙眉凤目,仿觉也像帝皇之相,倘如梦中之兆,承乾将来恐能继承帝位,可时间不长,以此推来,世民在兄弟之争中应是胜者。想到这些,长孙氏心里倒觉宽慰了些。
此刻李世民牵着马带着那位歌女出了武德殿。武德殿与承乾殿只一池之隔,世民和那歌女绕柳堤慢慢往回走,月光中看那堤岸垂柳在习习夜风中摇曳着柔弱的枝条,池中碧水粼粼,那歌女手抱琵琶有些抖瑟瑟的。
李世民看她身子纤弱,遂生怜悯之心,便问道:“姑娘叫啥名字?”
那歌女道:“俺叫杨芷衡。”
李世民道:“这好名字呀,芳芷、杜衡皆香草之名。几岁了?”
歌女道:“十六。”
李世民道“何处人氏?”
歌女道:“陕西河阳。”
李世民又道:“说些你们家乡之事如何?”歌女笑道:“我是齐王赠给殿下的下人,只要殿下高兴,问什么我都该说的。”李世民遂笑了道:“我喜欢听你和你家乡的事,你便说说吧。”那歌女听了皱了皱眉头,遂把自个身世并家乡情况慢慢道来。
你道这歌女是谁,这歌女却是前朝隋炀帝的的小女儿杨芷环,当ri隋都被攻陷,破城之ri,杨芷环还是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孩子,当ri宫中的一个老麽麽带着她逃出京城,却又死于乱军之中,杨芷环和一群乞丐混在一起,后来被一个杂耍戏班的班头收养充作养女。从此杨芷环便一直跟随戏班天南海北走州过省的到处卖艺。养母年轻时也是唱曲的,杨芷环却也天生有一付好歌喉,养母教她弹唱陕西民调,从十三岁开始,歌女便能出场唱曲,想不到去年菜花汛陕西河阳一带黄河突然决堤,杂耍班子正好从外地回乡,却让洪水冲得死的死散的散,这歌女当时在洪水中慌乱抓到一块门板,在水中淹泡了两天两夜,冲到岸边早以jg疲力尽,爬上岸来,身上还背着一只琵琶。她独自一人到处流浪,到处都是逃荒的人,一个人也唱曲求些饭钱,可灾荒之年,人们连吃饭都顾不上,谁有心思听曲呢?看看连饭钱都难求,在河南她也跟那些愿买身为仆的人插草标唱曲求个安身之处,正好逢了元吉府副护军统领薛万彻从燕京押运数盘古榕盘景回长安,路过河南见到这插草标唱曲的歌女,看她唱得极动人,便带上她献给齐王。杨芷环既是前朝公主,按理与大唐有深仇大恨,可这些年混在民间,听得她父皇当年如何的暴虐,知隋朝灭亡是必然的事,也便随安天命,把那段宫廷生活忘得一干二净,想不到又被薛万彻带进了唐宫,自是忐忑着心,尽怕自己身世泄露,招来不测之祸。这时候李世民让她说说自己身世,她自然瞒了前段出身,只支支吾吾的说了戏班班头收养以后的事情。
李世民听着杨芷衡说了身世,自然也无甚疑心,只说道:“那你还想不想回家呀?”杨芷衡道:“我们家早被黄河水冲得无踪无影了,还回那里去呢!”说着,声颤颤的便有点哽咽。李世民想是问话触了她的伤心之事,便也不再细问,一路再也无话,折转着回了府中,吩咐下人安置了杨芷环寝宿起居之事,不想这歌女ri后竟成了李世民后来最恩宠的妃子。后人有诗叹这段缘曰:
大唐基定隋宫崩,
天下古来一循环。
若非炀帝不肖女,
恐无三代出女皇。
此诗道的是数十年之后,李世民的宠妃杨氏所生之子李恪聪明过人,又极得李世民宠爱,承乾中落之后,若不因杨妃是前朝帝女,有这层血缘关系,李恪便是皇位继承人,该如何也落不到李治接位,演出了唐三代女皇历史的一幕,此是后话,暂不细述。
第二十三回
德妃听着,吓了一跳,推开建成,翻身下床穿了衣裳问道:“你又要吓唬我,这如何说呢?”
太子眼中闪烁过一丝狡诈光泽说道:“我虽身为太子,可功不及世民,上次家宴,元吉伏护军宇文宝等于寝宫内,打算she杀世民,当时我仍顾及骨肉之情,不愿加害他,便极力制止了元吉。但看父皇言谈神se仍独宠世民,这次督办河差又委他以重任。如此看来,父皇废我之心不灭,这样下去,我这太子之位恐怕是坐不稳了。”
尹德妃听太子这话,瞪大眼睛朝他望了许久才说:“那如何才能让你父皇不加宠于秦王呢?我倒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话,倘若这仍不能让皇上打消废太子的念头,咱是得想想其他的法子才是。”
太子目光幽幽,盯着尹德妃的脸,听她说完话,又接着说道:“你这话就说对了,今晚我来找你,正想让你想些法子,要不然,将来是他继承皇位之话,我被贬黜,便是在所难免了,你也将被打入冷宫,孤独寂寞相伴着你一生的。”
尹德妃心里一震,咬了咬细小的牙齿说道:“这该如何才好?”
“只有除掉他!”
“除掉他?”尹妃感到有点吃惊。
“其实这也很难,他的武功太好,同时也有了提防。我也想过宴中下毒,这倒不是不可能,只是机会难得。”
“我也真不想你们兄弟间,就真这样骨肉相残的,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骨节眼,也只能如此了。我就不相信,真没有办法了。我看趁目前他在陕西督办河务,你可暗中多招些武功高强的侍卫,我不信他就有三头六臂。真有机会在宫中除掉他,他也寡不敌众。”这尹德妃看似年轻美貌,且娇小柔弱,看不出她却有着心计。
太子一听,“嘿---”的一声,一拍大脚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却也老谋深算了!‘寡不敌众’,好,我就让他寡不敌众!立即暗里多招侍卫,待他从陕西回来便下手。”说着,又“嘻嘻”笑了。便复抱尹德妃,又是吻又是摸,弄得她又一次按捺不住心荡漾,遂又重重的把太子推在床上,脱了衣裳,跨着坐到太子身上去,直弄了的才肯侧身躺下来。
直到午夜时分,太子才从窗户猫似的,跳出了尹德妃寝宫,旁着后院宫场,绕道回东宫来。
那时,太子坐到书房檀木背椅上,他的心情好极了,他心里的那团乱麻,在尹德妃那里理清头绪了。好个尹德妃,一句“寡不敌众”给了他多么大的启发,李建成得意的想道。遂叫来下人,传宿卫护军杨文干来见他。
太子望着那下人离去,心里回味着刚才与尹德妃那一幕,感到身上还残留她身体的余香。他半躺在檀木背椅上,微闭着眼睛,感觉到这许多天来,少有的舒坦,不知不觉中,竟沉沉睡去。
守候在书房门外的侍人,蹑手蹑脚的进来,轻轻将一张小凳垫了他双脚,点了熏香,才退了出去。
一会儿,杨文干被召了来,却在书房外被侍卫挡住了,那杨文干朝书房里望去,见太子躺在靠椅上沉睡,也只好站在门外等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许是在背椅上躺着不安稳,太子挪动了一下身子,却醒了过来。那杨文干早在门外站得脚都发麻了,看见太子醒了来,急忙趋步入内叩首道:“奴才给太子请安。”
“请啥安呢,这都深更半夜了才把你叫来,倒是打扰你了。”太子笑着说,又朝侍人道,“还不快给杨护军赐坐?”侍人听着,搬来了坐椅让杨文干坐下。
太子看着杨文干坐下,叱退侍人,目光幽幽的,朝杨文干望了许久,望得杨文干心里有些发怵。那时太子慢声慢气着问道:“杨护军,平常我待你如何?”
“殿下之恩终生难忘。”杨文干慌忙又跪下叩首道。太子忙扶起杨文干说道:“起来,起来,莫要这么客套,我叫你来,是想让你为我办点事。”太子说了,便又打住。
“只要末将能办,末将万死不辞!”杨文广脸se严峻,坚定的说道。
太子摆摆手,笑了笑道:“没啥大不了的事,我只想让你亲自为我招募些人,充实一下东西长林军,以加强东宫护卫,你看这事能办吗?”
“行,要招多少人,殿下吩咐便是了,末将着实照办无误。”
“二千!”李建成重重的说道,目光幽幽的望着杨文干。
“二千?”杨文干吃了一惊。
“是的,要招募二千人左右,而且要训练好,把东长林军院腾出来,用作新军训练,要保密,不能走漏丝毫风声。”太子盯着杨文干说话,他的目光冷悍严峻,脸se变得铁青。杨文干被他的目光盯着,背上沁出一层冷汗,心想:“我的妈呀!要招募二千卫士,这不是谋反吗?这太子也真胆大包天,让皇上知道那还了得!”想着脸上便露出畏怯之se。太子一眼便察觉出来,冷笑一声道:
“怎么,害怕了?”
“说实话,招募这么多人,要是走漏一点风声,那可不得了。”
“我知道你担心这一点,但你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吗?要是我这个太子有朝一ri让别人给取代了,想想看,还有你杨文干吃香喝辣的?”太子目光死死盯住杨文干的脸,接着又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一天天的逐渐充实进来,做得秘密一点,没人注意到你,逐渐的训练好了,咱们就能唱一台好戏,到那时,你便是头等功臣。”
杨文干听着,咬了咬牙说道:“好,为了殿下的事,我杨文干豁出去了!”
第二十七章 娇娃宠妃
且说屈突通和长孙无忌入宫回奏皇上,来到垂拱殿,低着头进入寝宫,跪下叩头,呼“吾皇万岁!”抬头时瞥见尹德妃,就在寝宫。
长孙无忌心里一惊,想道:“这下坏事了,这事让这婆娘懂了,准没好结果。”
可长孙无忌那里知道,这尹德妃早已尽知此事,那可达志刚被扣押,建成和元吉俩个,已抢在长孙无忌二人没回奏皇上之前,让尹德妃给皇上吹了枕头风。
这李渊垂暮之年得张婕妤、尹德妃俩位娇娃宠妃,真使他的心都变得年轻了许多,仿有返老还童之感。俩位宠妃,年纪都在十六、七岁,一位善诗,一位善画,抱在怀里又像小孙女一样会撒娇,这真让他爱不释手,隔三岔五轮流着宠幸,倘若是她们亲自找他来,便必是有所求,一般也是有求必应。
这并不是李渊不忌红颜误国的古训,他知道他不至于就是殷纣王,俩位宠妃不至于就是妲姬,因此他的江山也不会毁于她们的手里。
他身为帝皇,九五之尊,但当了皇帝,已是年迈,虽应是后宫嫔妃无数,但他却不多设,就这俩位宠妃。这俩个小美人,天生丽质,稚嫩可爱,身上的那种幽幽的、淡淡的体香那么醉人。李渊感觉到有她俩个便足够了,因此,ri常生活,确实离不开她俩。他也知道凡事有点过于袒护了她俩,但有关她们所求的事,只要无碍大局,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长孙无忌和屈突通,连夜向他奏明调马之事,他责成这两位大臣调查此事,可仔细一想:这种事情有谁敢干呢?肯定是那不争气的太子和元吉搞的鬼。尤其是太子,于国事无慑众之力,搞y谋诡计倒是有了心计,这将来怎能挑得起治理江山社稷之大任呢?
李渊本来早就有废太子之心,要是这一次查出来,真是他掺和元吉搞的鬼,那他也只能咎由自取了。李渊这么想着。那时候,他坐在寝宫榻边案前龙椅上,批阅着奏章,心里正惦记着可达志的案子,尹德妃便走进寝宫来。
那尹德妃素来到寝宫,从不提前通报,她慑手慑脚的走进来,李渊没有丝毫察觉。她偷偷的绕到李渊身后,冷不防的,从后面捂住李渊的眼睛,李渊吃了一惊,正要发作,但感到捂住眼睛的那双小手,软绵绵的感觉,便知道是尹德妃。
在宫里,敢对他这位帝王无礼,只有这俩位宠妃,别人谁敢冒杀头之罪对皇帝无礼呢?在他眼里,这俩位宠妃都还是小孩子,都会撒娇,张婕妤显得文静点,而尹德妃显得尤为淘气。李渊握住那双捂住他双眼的小手,装着生气的说道:
“是德妃吗?”
没人答应。李渊慢慢抽回一只手,朝身后尹德妃的腋下抓去,那双小手才忽地松开了,旋即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从身后响起,李渊扭转身子,顺势一搂,把尹德妃楼到了怀里。
那尹德妃在李渊怀里笑了一回,笑得李渊心都要醉了。忽然,尹德妃止住了笑声,脸se骤然间便变得y沉起来,她盯着李渊看,许久才说道:“陛下,臣妾听说燕王要赠给太子一批马匹,充作长林军护骑用,太子说,长林军兵马配备,是须由皇上御批的,实不敢受燕王礼赠。可不知燕王为何托可达志把马送了来,这回可好了,可达志被城门军士扣下了,看来要祸及太子了,可这太子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辨了。”
李渊还陶醉在刚才尹德妃的笑声里,看她那双迷人的眼睛盯着自己,便低下头,要朝她那樱红小嘴吻去,她却说着许多话,李渊听着,知她又是为太子是说情来了。
这太子啥事都不行,舞文弄墨却是个好手,平常与这俩位妃子寻诗讨画是常有的事,也难怪俩位妃子总爱帮他说话。可仔细一想,她说的未必就不是实情,或许也真是那燕王送太子马匹呢?就算不是,这案子又涉进了一个燕王,都是自己皇族中人,这该如何是好?
李渊当这皇帝,建立大唐江山以来,也算得是一帆风顺,但也有他最挠心的事,这就是他的几个儿子,他煞费苦心的褊这个护那个,就是不愿看到他们骨肉相残的局面。
如果这事一查到底,弄个水落石出,其结果无非是太子、元吉二人密谋,针对世民干的。世民现在仍在河南赈灾,若此事闹得太大,连世民也掺和进来,那还不闹个天翻地覆的。这么想着,李渊觉的还是息事宁人为好。李渊正想着这些,忽有太监传报长孙无忌和屈突通觐见。
那长孙无忌知道尹德妃定是为太子说情而来,他想,索xg就当着她的面以实情回奏,看她又能如何?遂说道:“回皇上,审得调马案人犯可达志供认,这三百匹战马是太子派他从燕王处调回来的,我俩再派人往幽州燕王那里核实,此情属实,可事关太子,请皇上圣裁。
“可有太子调马手谕?”李渊漫不经心道。
“回皇上,没有太子调马手谕。”
“没有太子手谕怎么就断定是太子调马,不是别的原因?”李渊冷冰冰的说,“此案移交刑部处理吧!”
第三十七章 大家摸不准李渊的口味
武德七年八月十二ri,高祖皇帝李渊从仁智宫避暑回到了京都长安。一别几个月谁也不承想京城竟变了个模样,原先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京城,南方的果品,北方的皮货,沿海的鱼虾、瓷器、丝织品摆满街道,那四川、湖北、陕西来的唱班杂耍随处可见。
高祖皇帝离京往仁智宫避暑的那天,京城百姓还喜气洋洋的夹道相送,可今天回到京城,却见街道冷冷清清,偶尔成群的市民聚在一起似乎都在谈论西边的战事。
这一支从仁智宫避暑浩浩荡荡回来的帝辇龙舆的队伍中,那些王公大臣包括皇帝老儿在内都无不知晓,突厥在西线已经连克数州,边防军队无力抵抗,前方战报屡屡告急,当天从前方发回来的战报,第二天便传到了老百姓耳里,也难怪京城老百姓人心惶惶,甚至有传说突厥不出两个月便打到长安来,那些沿海和南方来的商贾以及戏班子早以逃之夭夭,京城百姓也多屯粮积货,有的甚至准备逃往南方去。
回京半月有余,直至九月初李渊才召集文武大臣在垂拱殿商议如何抵御突厥之事。各位文武大臣五更起身,早早便来到垂拱殿外等着皇帝上朝。
这天早上,长安城中乌云密布,时而从天边传来一两声闷雷,凉沁沁的秋风剪地扫过垂拱殿前宽阔的宫院,卷起地上的尘埃直扑那些等在殿外准备朝见皇帝的文武大臣的脸。直到那李渊临朝,忧郁的坐在那龙椅上,等在殿外的文武大臣才鱼贯入殿,朝李渊跪拜叩首,山呼“万岁!”
李渊无jg打采的朝众大臣环顾一周,慢慢抬手道:“众卿平身。”看着众大臣站起身来,在殿中两旁各自归位站定,李渊抬起头,目光仿佛注视着殿前朱漆的栋梁,许久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众爱卿大概都懂得目前边境上的局势了,朕到仁智宫不足三个月时间,国家内外形势就出了这么多的乱子,先是杨文干造反,接着又是突厥犯境,虽然杨文干已被剿灭,但突厥犯境之事确实是大问题呀!突厥犯境之事自前朝至今屡屡不止,这些天,边关频频告急,突厥连克我代州、朔州、原州、陇州、岷州、松州、y盘、并州等地,除朔州总管秦武通击退朔州之敌,宁州刺使庞太师和秦府护军尉迟敬德分别击退原州、陇州之敌外,其余各州,均被突厥占领。突厥之患,今年尤剧,闹得国不安宁,民不安生。依朕看,突厥的问题是到了该花大力气解决的时候了。众卿看看,该如何是好呢?”
站在殿中的各位文武大臣,听李渊这一番软绵绵却又含威不露的讲话,仍是静得鸦雀无声。李渊那双目光闪烁一下,闪出一道冷峻的光来,在众大臣脸上扫了一回道:“难道我堂堂天朝,竟没有人想出一个御敌的好法子来吗?”
听李渊这么一说,众大臣sao动起来。其实,众大臣并不是没有可奏之本,大家是摸不准李渊的口味,李渊从仁智宫回来便在深宫里暗暗筹划着如何抵御突厥之事,一方面暗地里听取大臣的意见,不知何因,这老皇帝竟想到要迁都,想迁离长安以避突厥之患,甚至已暗地里派中书侍郎宇文士往南方堪探可以建宫之地。众大臣摸不准皇帝的心理,但老皇帝心里清楚得很,突厥近年已强盛起来,相比之下大唐多年征战,国力空虚,一旦大战起来,鹿死谁手也很难断定,突厥所以长期侵扰中原的原因,目的是想取长安,因为长安有他们的很多侨居的亲眷,有他们大量的商机和财富,倘移居南方,焚毁长安城,突厥便不再有入侵中原的必要。
能平息干戈,使国家免遭战乱,他李渊宁可背这“不抵抗主义”的千古骂名;另一方面,他这一把年纪,也感到长安夏燥冬寒的气侯很不适宜,迁都南方,找一个四季的好地方建宫也是晚年的一大享受。但他经一段时间暗地里摸大臣们的底,却发现主战者多为文武大臣中的实力派,尤其是世 zhu战之情绪尤为激昂,这不得不使李渊暂时打消迁都的念头,召集了这次朝政大会。
忽然,殿外一声响雷,一条长蛇似的闪电划破天空,闪电照she在殿中大臣和皇帝的脸上,瞬间看去是一片怕人的惨白,电光过后,紧接着是狂风暴鱼骤至,殿外是哗啦拉的狂风卷着撒泼雨点和炸雷的声音,殿内一遍黑暗,几乎看不见人的脸。不一会,宫灯亮了起来,才恢复了殿堂的庄严和辉煌。
第三十八章 朝会争议
此时只见尚书左丞裴寂手执朝牌上前奏道:“突厥屡屡入侵我边镜,目的是想试我大唐国力,倘若我们没有抵抗能力,便攻取长安。其攻取长安的主要原因是突厥人侨居长安的眷属很多,许多突厥商贾云集长安,长安是他们突厥人的生财之地,假如我们焚掉长安城,京迁南部,突厥人也就失去了以上的依赖,屡屡犯镜之事也就从此停息了。”
齐王元吉和太子建成,早摸准李渊有迁都意思,待裴寂奏完即上前合奏。
“裴左丞所奏极是,迁都能避免战争,于国于民都有利而无弊。“元吉道。
“我朝多年征战,国力已弱不堪再战,突厥这些年强盛了起来,一旦大战起来,倘若我们战事失利,他们就会长驱直入,到那时生灵涂碳,国将不国,后悔起来就晚了。所以说,迁都能罢战,乃是上策。”太子接着奏道。说完,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刑部尚书萧造,这位向来没有参与党派之争的实权人物说话很有分量,可此刻却装聋作哑,任太子做作眼se,也不作声。
李世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但内心却如长江、黄河般奔腾咆哮着。他听裴寂那番没有骨气的话已经怒火中烧,再听元吉和太子的谏言更是气冲牛斗。但他并没有发作出来,他向来喜形而不露于se,百事能忍,凡事三思而后行。他还想看看朝中那种丧权辱国毫无骨气的人究竟有多少,可等了好一会,竟没有人再敢进谏言。遂趣步上前,叩首拜奏道:
“戎敌为患,自古有之,陛下圣明英武,使华夏江山得以光复,拥有百万jg兵,从来征讨所向无敌,可是如今却因为突厥侵扰边境便要迁都逃避,以求平安,这岂不在四海之内外羞以见人,让千秋万代贻笑我大唐软弱无能吗?以前霍去病仅为汉廷一位将领,仍有志誓死消灭匈奴,而我作为陛下圣命,可以统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大臣,希望陛下给我几年时间,定斩颉利、突利之头向陛下复命。倘若我做不到这一点,那时陛下再迁都也不迟。”
李世民一番慷慨激昂的谏言,仿如一块巨石激起巨浪撞击那群文武大臣的心,使他们群情激昂起来。李世民刚刚说完话,便有大臣上前进言。
“秦王殿下说的很对,泱泱大唐,怎么能因戎狄之患而畏缩迁都呢?况且迁都劳民伤财必伤国力,实为下下之策。”刑部尚书萧造说道。
“以隋朝与突厥相比如何?以王世充、窦建德与突厥相比又如何?我大唐建国之初尚能四方征战,所向披靡,如今小小戎狄之患,何以畏而迁都呢?”吏部尚书长孙无忌道。
李渊听着,说道:“好,说得好,我大唐有如此壮志,何愁戎狄之患不灭呢?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则可众志成城,我大唐江山则牢不可破,大唐之天威则不可蔑视,又有谁再敢搔扰我疆土呢?”
众大臣齐道:“圣上英明!”
建成看看这朝会简直是出他的羞,皇上原先也是倾向于迁都的,如今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与元吉本想逢迎皇上,却想不到这马屁拍到了马脚上,让他两尴尬不堪。可太子毕竟是太子,太子的颜面与自尊心让他真是不服气,遂上前两步奏道:“启奏陛下,秦王之言,可见其迢迢之心,昔ri樊哙yu以十万之众横行于凶奴中而不可得,秦王所言,可见其志与樊哙何其相似,平定突厥岂能靠秦王一人之力而为之。”
众大臣听太子之言,不无讥讽李世民之词,都偷眼看着李世民,却见他并无愠se,只见他泰然自若,上前慷慨陈言道:“汉唐形势各不相同,用兵也各异,樊哙只不过汉兵中一小将罢了,他是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称道的。倘若皇上让我带兵讨伐突厥,不出十年,必定让边境永远安定下来。”
李渊听出建成、世民又在较劲,便摆了摆手道:“好啦,好啦,今天的朝会取得大家统一看法便好了,至于派谁出兵,何时出兵,朕再召集有关大臣商议再定。”
第五十七章 程虎戏娥眉
突利丹娜回过头来,见一仗剑少年站在身后,她一时慌乱得不知所措,虽有一身武功,自信足以擒拿身后那仗剑歹徒,可此刻光着身子,如何动弹得了?
突利丹娜沉默了好一会,调整了一下心绪,背着身子喝道:“你想干什么?”
那仗剑少年正是程虎,他此刻完全被突利丹娜那美丽的震住了,他平生没有见过异xg的,在他骤然瞥见突利丹娜从浴桶走下来的那一刻,他便惊懵了。
一种让他从未有过的激烈的颤栗传透全身,他瞬息的感到周身麻木,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我没有害你之意。”程虎背过脸去,嗫嚅着说道,“小姐穿了衣服,我有话对你说。”
突利丹娜迅速穿了衣服,她正想从墙上迅速解下弯月刀,可回头见那小子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有一种感觉冲淡了她敌视的意识,让她没有去摘挂在墙上那把弯刀,只沉吟一下,朝那背着的身影说:“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程虎慢慢转过身来。此刻他看清楚了眼前的突利丹娜。
那是个十六、七岁美丽的突厥少女,她刚穿上去的是一套白se的紧身内衣,那其实是一件束着腰带的紧身长裙,她的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撒着拢到一边肩上,整个地看去她仿佛像一支出水的荷花。
她的眼睛的神se在愠怒中带着娇羞,小巧的鼻翼微微地翕动着,那张小嘴在似怒似喜的羞涩神se中微微的翘着,整个脸颊在光影中,幻化着淡淡的、仿佛看得见又不很清晰的、极为细嫩的戎毛。
程虎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他的目光在与她的目光碰撞的那一瞬间低垂了下来。
突利丹娜也微微的震惊了,眼前的程虎是一个多么英俊的少年,和他们那些周身散发着羊膻味的突厥男人比起来,这少年显的是那样的超凡脱俗。
“你有什么要说的呢?”突利丹娜说道。
“我们没有害你的意思,你们的追兵追着,我们才进了这里来。如今我们要出城去,也没有别的办法,看来也只有你才能帮这个忙。”程虎说道。
“你们就是大唐的密探?”突利丹娜说道。
“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不是什么密探,你们突厥不自量力,一个小小民族竟敢侵略我泱泱大国,我大唐兴正义之师讨伐你们,如今狼牙关、狮子口两塞已被我军占领,你们的退路已被截断,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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