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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1 03:01:48|下载: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TXT下载
  禁骤来了雅兴,朝侍卫道:“拿剑来,本宫为诸位作歌舞剑以助酒兴。”说罢,接过卫士送上来的宝剑,趋步上前舞剑唱道:

  西风紧,关山月缺狼烟近,狼烟近,旌旗遮空,将士奔命。京梦困幽燕,龙盘凤翔紫金殿,紫金殿,运畴帷幄,江山遗胤……

  太子手中剑随着吟唱旋律愈舞愈快,如滚雪疾风,银光闪闪,盘龙饶凤,虽似花俏,却也不乏儒武风雅。诸谋士一旁附和喝彩,惟独洗马魏征一言不发,坐在下席角落上y着一张脸,仿若一樽冷面瘟神。太子驻唱舞毕,收剑立定,环顾四周,见魏征脸sey沉,便有些不快,皱了皱眉头,说道:“魏洗马,是不是本宫剑舞得不好?你脸sey沉,为何不乐?”

  魏征起身作揖道:“非是太子剑舞得不好,下官有一语,不知可否明言。”

  “你只管说来,让本宫听听。”太子说着,把手中剑掷给卫士,回席中坐下。

  “下官以为,此次秦王、齐王征讨西突厥不会兵败,而是胜券在握。”魏征道。

  “你为何尽长他人志气?”太子脸有愠se。

  “下官非是长他人志气,而是审时度势,知己而能知彼。试想秦王可算得文韬武略,更兼谋士众多,此次西征,不会不谋算在先。西线出兵虽有百万,但秦王与齐王异心异志,两军不能同心同德,其兵力实减一半,假如我是突厥,我必先攻秦王一路,齐王必不配合,那么,秦王五十万人马,与突厥一百万人马对峙,其兵力对比之悬殊是一目了然,这些秦王不会不知。要使西线战事取胜,唯一办法是调兵,而能调之兵有谁呢?大兵在握者唯有安州都督李靖,因此,秦王西行,必调李靖之兵。西线距安州一千多里,从安州往西线大概一个半月,从京城到安州乘快马大概二十天时间,这样看来,安州援兵从现在算起最多二个半月可到达西线,那时秦王之军与突厥之军已酣战一个多月,双方正是疲惫之时,假如安州三十万大军在此刻突然增援秦王之师,此势岂不如决堤之水,突厥能不惊恐溃败,而一败涂地!”

  太子听魏征之言,心里瑟缩一抖,脸se瞬变,呆坐良久,方骤然醒悟,朝侍卫大叫:“快备马。”说完,起身离席急匆匆头也不回地出了宫去。

  第四十九章 众蒙面人吓破了胆

  从京都往东去的驿道笼罩在朦朦的雨烟中,细雨如粉般飘飘洒洒,与的雾气缠绕在一起,半里以外便看不清人影。驿道前方的山峰在雨雾的笼罩中若隐若现,近处的江流笼罩在雨雾中,传来潺潺的水声却不露庐山真面目,远处看不见的山林间,间或传来猿啼和鹧鸪的鸣唱。

  驿道上行人稀少,从京城出来,经卢州、章州、蓉州……走了十几个州县,一千多里地,走了八天,秦府副护军周文举早以感到疲惫不堪。但是,他不敢稍有懈怠,他是在大军誓师的前一天晚上悄悄离开京城的,他深知此行关系着西线大军的胜败,在他离京的当夜,秦王在承乾殿秘密接见他,再三告戒他一路千万小心,务必在十天内赶到灵州,把调兵帅令交给李靖。眼看离灵州就一天路程了,他暗暗庆幸没出什么事,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不觉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眼下天se将晚,前面就是雍州城,周文举心想,今晚就进雍州城找家客店,洗个澡,吃了饭,逛逛雍州夜市,散散心,明天早,再赶大半天的路,便可到达灵州了。这么想着,不觉加鞭打马,那马虽也累得周身冒汗,仍能扬蹄疾如风般朝雍州城飞驰而去。

  周文举进入雍州城的时候已是上灯时分。他牵着马沿街走了好一会,问了几位街上行人,才拐进一条小巷,住进了一家叫来客栈”的旅店。周文举让店家牵了马匹,特别交代店家要喂饱他的马,然后跟着店伙计进了客房,安顿行李,到澡房洗了澡,感觉周身轻松了许多。这才出了来客栈”往街上找饭馆吃饭去。

  这雍州城远离西线战事,人心安定,市面繁华。周文举逛了几条街道,便进一家饭铺找张桌子坐了下来,唤店主切了一斤熟牛肉,和一条去了骨头的熟猪脚,看端来一壶酒,慢慢的喝酒吃肉。这食街是雍州夜市最繁华的街道,除了十来家生意都很好的酒店和饭铺,沿街还摆满两排小食摊铺。有炒田螺、烧羊肉串、清炖鹧鸪、螺丝粉、麻辣汤……店伙、摊主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逛夜市的街客往来如织。就在周文举走进饭馆那一刻,有几双鹰枭般的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旋即那几个人便消失在街客人流中。

  周文举回到客栈,他丝毫没有察觉刚才那几个在人流中盯住他的人,他只想着明天再赶大半天的路,即可到达灵州,见了李靖都督,便能完成了他的使命。他脱掉褐灰se的外衣,摸了摸秦王的调兵令,再看栓好的房门,环看房内四周和房顶,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便从包袱里拿出仆刀置于枕下,这才放心倒头睡下,不久便呼呼睡去。

  第二天五更时分,周文举便起身赶路,他从店主家接过马匹,见马喂得蛮饱,夸了店主家几句好话,便翻身上马,出了城门,往东而去。那时候,天气变得晴朗,东边山峦渐渐出现鱼肚白,慢慢的天se也放明朗来,黎明的曙光从东边的山坳里露了出来,渐渐的由鱼肚白变成浅红,既而变得鲜红,不一会太阳便渐渐的升上来,耀眼的光芒照she周文举的眼睛,使他感到有些眩目,好多天的y晦天气早让他有些烦倦,如今见这眩目的太阳出来,心情不免变得爽朗许多。这时,离雍州城已有二十多里地,周文举看着前面的山坳,山林茂密,两峰陡峭如削。

  夹着驿道倒是个险峻的好风景,沐浴在这朝阳中真是奇秀无比。周文举不禁放慢马步,一路欣赏进了山坳。

  突然,只听“嗖、嗖”的几声风响,周文举本是武功盖世之人,对兵器之反应尤为敏捷,听那声响,早躲过了一支朝面门飞来的利矢,只见他眼疾手快,右手也接住了一支利矢,但人虽躲过了,马却中了几箭。那马狂啸一声,前蹄失落,把周文举摔下了马来。

  那周文举毕竟武功高强,就地打了个滚,顺势从背上拔出仆刀,风卷雪舞般抖落那纷纷飞来的利矢,周文举却未有丝毫损伤。

  一会儿,那箭矢止住,周文举朝两边悬崖望去,只见凌空跃下十数位穿黑衣的蒙面人。周文举心想,这帮人yu以箭矢取我xg命,必非劫贼,看来是遇到大麻烦了。

  他往山崖石壁边退了几步,那十几位蒙面人早已纷纷持刀跃立于数步前,摆出了搏杀的架势。周文举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武将,万马军中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多惊险的场面都经历过,他倒不惧怕这十几个蒙面人,只听他“嘻、嘻”冷笑道:“尔等何人,竟要暗算你爷,快报上名来,免成你爷刀下无名之鬼。”

  那班蒙面人并不言语,只见其中一位挥刀示意,众蒙面人便一齐朝周文举袭来。周文举接了几招,只觉得来者招招刁狠,心想:“不好,来者个个是武林高手,须拼力对付,免防不测。”遂暗提丹田之气,骤感热血贯顶,力增数倍,手中那把仆刀越舞越快,狂风滚雪般在那群蒙面人间飞舞。

  那帮人虽人多势众,却未能伤得他半根毫毛。直杀了二个时辰,周文举一招凌空亮翅,反手回刀,砍掉了一蒙面人的一条胳膊,只听一声惨叫,众蒙面人都吓破了胆,纷纷跳出圈外,扶起那受伤之人,仓惶逃走。周文举摸摸怀中那份调兵令,觉得不便追赶。看看自己的那匹马已早死在乱矢之中,便小心寻道朝前而去。

  第五十章 一旦力竭必死于他们刀下

  天黑时分,徒步走了一整天的周文举又累又饿,远远看见驿道旁有一处灯火,想是有人家的去处,便加快步子朝那灯火处来。待到那灯火处,看原是一家农家院落。周文举上前叫门,一会儿,一位老者出来开了门,抬灯见那周文举佩着仆刀,身沾血痕,吓得战战赫赫说道:“客官,俺小户人家没甚值钱东西,要是饿了,俺为客官煮饭菜填填肚子。”

  周文举笑道:“老伯别怕,俺不是强盗,倒是路上遇了强盗she杀了俺的坐骑,俺也把强盗杀散了,徒步赶了一天的路,也饿了,倒是有些吃的,胡乱给俺填填肚子,顺借宿一晚,多有打扰了。”老者听了,便放了心,遂把周文举让进了屋来,唤出妻儿为周文举煮了饭菜。

  周文举等着老者一家煮好了饭菜端了上来,吃了饭,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台上,说道:“这银子权当饭钱和宿费,今晚就将就一下,多有麻烦。”那老者推托了一回,才收下银子,自是千恩万谢,一边为周文举垫草铺了床。

  正想作息,忽听一阵“嗖、嗖”之声,瞬间,院落中房子四处起火,浓烟滚滚,呛得周文举和老伯一家咳个不停。周文举心想,定是那帮蒙面人追踪而来。遂轻轻拉开了门,从缝隙朝外看去,火光处,果见那帮蒙面人骑马挎刀执弓朝火起处疯狂大笑。

  周文举双眉一锁,朝老伯一家说道:“你们一家奋力扑火,千万不要出去,待我冲出去杀散强人,便可保命。”那老伯听着,方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急忙和妻儿一起淘水灭火。周文举拔出仆刀,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道:“大胆强徒,休得疯狂,你爷来了!”说着,顶着矢雨,腾挪几步,跳到那帮蒙面人跟前。一时间,那伙蒙面人围将过来,周文举毫无惧se,左腾右挪,把手中仆刀挥舞得如风卷雪球般。

  周文举在秦王军中算是一名虎将,于百万军中素无惧se,但力敌这群强徒,虽不曾吃亏,却也感到吃力。战了半个时辰,虽杀了几名强徒,可那群强徒却越逼越紧,周文举不敢懈怠,心想,这群强徒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样子,恐怕难以脱身,却又一转想,即使自己得以脱身,但已连累了老伯一家,自己一走了之,恐怕老伯一家要遭殃。遂咬了咬牙,暗下决心,不杀退这帮强贼决不罢休。

  这周文举虽不是名将后裔,却是周仓十三代子孙,周仓当年只为关云长搬大刀,不甚尚武功,可力大无穷,传至子孙,渐渐习武,也出了几代将尉,及至周文举,自幼聪明过人,从军于李世民麾下,经历百战,各家武功都学得出神入化,遂为李世民赏识,提至副护军职,战场上冲锋陷阵无往而不胜。

  当下,一人独战那数十名蒙面人,只杀得月se昏惨,鬼哭狼嚎,战至夜半,周文举已杀了十数个蒙面人,可那群蒙面人却无丝毫退却之意,那时,周文举已多处受伤,周身沾满血痕,也感渐渐力不相支,看看仍有十数位强敌却越逼越紧。周文举一个燕子摇身一挺跳出圈外,喝道:“尔等欺人太甚,要劫财便明讲来,要夺命须讲明个道理,为何苦苦相逼。”

  其中一强徒听着,“哈、哈”笑道:“你周文举与我等无甚冤仇,可今晚非取你命不可,你就等着我等割了你的首级再叫冤吧!”说完,又围将过来。

  周文举料已难得脱身,冷不防使出了看家本事,一串连环鸳鸯刀,风卷残云般又削了两个强徒脑袋。那说话的强徒喊道:“莫可近前,摆开来车轮战方可取胜于他。”周文举一听,感到这便更糟了,自己寡不敌众,如此下去,一旦力竭,必死于他们刀下。

  第五十一章 突厥军营火光通明

  正想间,忽听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而近,待那马驰至跟前,只见一个黑影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呼啸如鹰枭扑食般斜刺飞入圈内,使一柄软剑,迅如闪电,瞬间那群蒙面人便倒了几个。

  周文举看那套路,知是李世勋来了,不免心里大喜,遂奋力博杀,两人合力,直又杀了半个时辰,那帮蒙面人看看不能相敌,即溃散而逃。两人收了刀剑,周文举笑道:“李将军真是救了俺的命了,俺正思脱不了身的了,想不到李将军从天而降,却不知李将军何知末将在此?”

  李世勋听了笑道:“西征大军到泾州时,秦王担心周将军途中遇刺客暗算,误了灵州调兵大事,遂叫我马不停蹄随后而来,果然,不出所料,我在雍州城外夹峰驿道遇见你那被she死的坐骑,知你已遇刺客,遂一路作速赶来,走了半天,天也黑了,却远远看见这边火光冲天,驰马赶来,正见你和这帮蒙面人恶斗。”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入了草屋,看那老伯一家虽已把火灭了,可那房顶早烧得不成样子,那老伯妻儿几个都一脸焦灰,垂头丧气坐在乱七八糟的屋子里。周文举想,老伯一家受此劫难皆因自己而起,遂寻包裹里掏了几锭银子递与老伯安慰说道:“这几锭银子便将就修葺房子用了,我也有要事在身,就不再打扰了,遂出了门,牵了那蒙面人留下的马匹,两人连夜驰往灵州去。

  再说李世民到了泾州,又派了李世勋随周文举之后往安州去,心想,即使周文举出事,李世勋往安州应万无一失,心里遂宽松了许多。细想眼下行军就是一个“拖“字,恰好这天气逐渐转暖,可y雨连绵,几十万将士及车辆马匹践踏的道路泥泞不堪,辎重车辆走不了几步又陷进泥坑,李世民自是心里高兴,明里督促将士疏通道路,暗里却让他的兵马拖延时ri,三ri路程要走上四五ri。

  那李元吉也是个jg明之人,早得太子密报,看李世民如此行军,知其蹊跷,只一个劲派信兵催促。待到了齐州,探马来报,突厥先头兵马离齐州五十里。此时离出兵之ri已有近一个月,估计此时周文举、李世勋二人应有一人已早到达灵州,李靖的援兵应在往西的路上。李世民随即命令安营扎寨,命程知节部帅jg兵先于狼牙关和狮子口两处险隘设伏。李世民心想,突厥兵马连克数州,锐气正盛,大唐兵马长途跋涉,人疲马乏,倘若突厥乘势一击,大唐军马立足为稳,一旦前阵被攻破,将如决堤之水,难以阻挡。

  秦、齐两帅先在齐州设统帅府,探马不断来报,颉利、突利两可汗分别从忻州、绥州向齐州方向集结,来势甚众,黑压压到处是兵,据探马不jg确报来,敌兵总数不下一百万。

  李世民想:颉利、突利倾两国百万之兵来犯,再加上六州被俘之兵,实际已超过一百万,这场恶战前所未有,须得谋算周密。遂与房玄龄商量道:“房兄,这一仗你看如何打好?”

  房玄龄打马往前走了两步,与李世民并辔道:“突厥只能从齐州、江州两线进军,咱们守齐州,齐王守江州,江州有大江阻隔,突厥人不习水战必不会从江州进军,如此看来突厥百万大军必先攻殿下这一路。齐州虽有两道天险,颉利、突利轮番攻击,守军必非常吃力,但是,这两道天险是唯一能阻止突厥进军的天然屏障,我们利用这天然屏障,多备擂石、柴火,箭矢,以一当十,尽量的消耗敌军,尽量地守上二十天。”

  李世民听着,心想,也只能这样打,若在平原地区,万不能与突厥对垒作战,好在这一带山地险峻,易守难攻,凭险可渐渐消耗敌军。

  李世民一路想着,一边带着护军开进齐州城。齐州城里早已一片冷清,敲了几家街民的门,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者出门来照应,前卫护军来报,齐州府已空无一人。李世民乘着坐骑走在齐州空落的街道上,一种揪心的悲哀涌上心来:齐州官兵和百姓望风而逃,此实属大唐的悲哀!若早征突厥,树起国威,何至于此!

  李世民勒住马头,伫立寒风中,任那寒风卷起街边树木落叶“扑唰唰”的飘落在马前。只见他双眉紧蹙,目光冷峻,久久的凝视着前方。突然,他勒转了马头,对护军副统将樊通说道:“让护军先进齐州府安营,你我二人到前阵察看敌情,三更前赶回齐州府。”说完,与樊通打马朝齐州城外去。

  夜风“嗖嗖”,城外郊野火光点点,到处搭着行军帐蓬,有不少将士一时还搭不起帐蓬,便盖着单衣或干草躺倒在路旁。近一个月的行军,将士们确实疲惫不堪,如此疲惫之师,面对强敌,一旦打起来必败无疑。

  李世民忧心忡忡,他们在城郊察看了一会将士们宿营的情况,便打马往西飞驰而去。在经过狮子口和狼牙山两道坳口的时候,看见那里守军早以戒备森严,两边山崖上一处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李世民心里一喜,想这程知节人虽粗鲁,大事却做得仔细,这满山的篝火点起来,敌军疑我严阵以待,必不敢轻进。遂又出了狼牙山口,上了一座小山包,拨开荆棘往山前望去,只见山前一、二里外也是篝火映红了半边天,兵寨黑压压的一个挨着一个,寨前高挂灯笼,看得清敌方军容严整,旗帜腊腊。从小山包下来,又朝江州方向走了一段路,一路察看敌军营寨连绵不绝,李世民心里明白,敌军也是严阵以待,之所以不敢贸然进攻,是因为不清楚我军情况。我军初到,敌军必派兵侦察,当得知我军疲惫之状,必然壮胆以攻击,说不准明天便有一场恶战。这么想着,便勒转马头朝樊通道:“咱速回齐州府。”

  李世民回到齐州府已是三更时分,帅府安置早完毕,此时李世民感到饥肠辘辘,这才想起还未吃晚饭便让侍从端来饭菜,随便的吃了点,一边吩咐传令各路将领,于五更前到帅府前集结。李世民看着传令兵出了门,也感到周身疲惫不堪,让侍卫端来热水洗了洗脚,交代侍卫于五更把他叫醒,便入侧室和衣躺下,半刻便呼呼睡去,

  再说,颉利、突利两可汗倾两国之兵入侵中国,先后攻刻六州,俘唐兵八万有余,连营八百多里。看看大唐出兵一百万,且素闻李世民作战勇猛,谋算过人,战无不胜,便不敢再往东深入,只兵至江州、齐州城外数十里扎营下寨,先探探唐兵虚实再作打算。唐兵刚到齐州,突厥探马报说唐军阵容混乱,兵士疲惫。颉利、突利正于帐中饮酒观舞,颉利听探马所报,冷笑道:“别人都说李世民战无不胜,我看他就要败在我们的手中。疲惫之师,不堪一击,明天拂晓,我军大举进攻,突利可汗,你看如何?”

  突利听了微微笑道:“颉利可汗所说极是,唐兵初到,立足未稳,且经长途跋涉,将士疲惫不堪,我军全面攻击,必乱唐军阵脚。我军虎狼之师,横冲直撞势如破竹,唐兵必败无疑。但唐兵已抢占先机,占领了狼牙关、狮子口两隘口,咱也不能轻敌。”颉利听着大笑道:“这也不足为患,唐兵立足未稳,咱就打他个措手不及!传令下去,明天三更造饭,犒劳将士,拂晓前各营将领于帐前听令。”当下突厥军营火光通明,杀猪宰羊,备三更军饭。

  第五十二章 百骑退敌

  近五更时分,侍卫把酣睡中的李世民唤醒,端来早备好的热水和饭菜,李世民草草洗漱,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餐,便从侧室穿廊道出帅府大厅来。那时,各路将领都已列于帅府大厅两侧,李世民看看右路元帅李元吉还没有到,眉头皱了一下,也没出声。刚坐下来,忽传探马来报,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亭外进了来,一探马气喘嘘嘘的奔至李世民跟前说道:“突厥兵营于昨晚三更造饭,我们抓了一个舌头,得知突厥要于今天早上进攻。”

  李世民听着,心想:“果不出所料,突厥果视我军疲惫,要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我军以占领狼牙山和狮子口两隘口,要么我军这么疲惫,元吉倘不配合,很难抵得住突厥的攻击。”想着,看看元吉还没有到,觉得不能再拖,遂从坐椅上站起来,众将肃穆,听李世民颁令道:

  “突厥视我军远途跋涉,将士疲惫,故想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将与今天早上对我军发起攻击。我军经昨晚一夜休息,疲乏已去,可以严阵待敌。”李世民说着,目光朝众将巡视一回,又说道,“江州在齐州右翼,有岷江阻隔,且在齐州后方,相隔二百余里,有齐王三十万军马据守,突厥不可能先打江州,本帅的五十万兵马和齐王部二十万兵马以集结于齐州一线,秦府右路护军统领程知节已于昨天先行占领了狼牙关和狮子口,我们凭借狼牙关、狮子口两道关隘可以阻击消耗敌军。各路军马,烘好弓箭,备足擂石,等待援守。”李世民说着,目光朝众将一扫,传帅令道:

  “秦府左路护军统领尉迟敬德听令,你部十万人马迅速以五万人马接防狮子口,抽出五万人马为狼牙关运送擂石、干柴、弓箭等军需物资,务必保证程知节御敌所需,同时在狮子口备足擂石、干柴、弓箭,一旦狼牙关守不住,再凭借狮子口拒敌。秦将军和段将军部,各抽出五万人马为两要寨运送擂石、干柴等军需要物。同时两位将军各带jg兵三十骑立即随本帅前往阵前迎敌,不得有误。”

  众将接令,各回军营布置。李世民等待李元吉到,与之商量道:“我军初到,敌军视我远涉疲惫,以为我军不堪一击,想打我个措手不及,我军应不甘示弱,齐王能不能与我一起迎敌呢?”

  李元吉内心畏惧,思忖半刻道:“突厥兵势强盛,咱宜据守待敌,主帅轻易出战迎敌,万一失利,会影响军心。”

  李世民笑道:“我想不会的,既然三弟担心,我就先领百骑迎敌,你就看看我们的捷报吧!”

  元吉笑道:“我还是领右路军拒守江州吧,这样可与二哥形成犄角之势,敌击左可右援,击右可左援。”李世民听了,也只笑了笑,遂辞了元吉,领百骑朝狼牙关方向飞驰而去。

  李世民与秦琼、段志弘领兵走了一段路,段志弘策马追上李世民和秦琼,说道:“殿下,以咱百骑何能抵得住突厥百万之众?”李世民笑道:“我军初到,倘不敢迎敌,则实示弱于敌,况且程知节昨天傍晚前刚占领狼牙关和狮子口,一者长途跋涉,疲惫不堪,未能很好休整,二者擂石、干柴、弓箭之类御敌之物未作充分准备,敌军乘势攻击,我军恐难守住关口。”

  约莫走了三个时辰,李世民领着百骑刚过了狼牙关,忽然前方探马来报,突厥军队离狼牙关已不足二里。

  李世民道:“咱们抢占前面的小山包,居高以观敌。”说完,领百骑上了前面的小山包。

  此时,已是早晨卯时左右,太阳刚刚升起,光线格外耀眼。刚有了几天的晴郎天气,再加上西北方朔风干吹,山地和原野都干燥无比。

  远远望去,烟尘滚滚,马嘶声凄厉,马蹄声如滚滚闷雷。远见黑压压的突厥军队朝狼牙关方向压来。

  突厥军队旌旗腊腊,走在前面两人,所乘两匹高头大马,一红一白,李世民料想这两人大概是颉利和突利两可汗。突厥兵至小山包前数百步停下。这时,李世民看清了颉利和突利两可汗的尊容。

  那乘红马的颉利身材高大,铁板似的长脸上,一双眼睛于粗大眉毛下如鹰枭般逼人,只见他头戴灰褐貂皮翻毛垄边帽,身穿绿珠黄金镶边紫底黄龙袍,外罩石青狐毛褂,系一条金丝腰带,脚蹬鹿皮油黑长筒靴;

  乘白马的突利模样委锁,尖嘴猴腮,一双鼠目嘀溜溜的游移不定,脸上总微露一丝y郁的笑。只见他头戴鸱鸟翎毛狐皮帽,身穿褐se珍珠镶袖黄龙袍,外套虎皮翻毛褂,足蹬鹿皮长筒靴。颉利、突利领着突厥大军于小山包前列阵。

  李世民看那突厥军马,一线立马于前,足有近千名将领,一个个虎视眈眈,遥望那阵后旌旗遮天蔽ri,有数百条长蛇似的兵马列阵黑压压的望不到边。看来突厥是倾巢出动,来势之凶悍,出乎意料。李世民暗下传令不许怯阵,有后退半步者斩!唐兵百余骑亦一字排开,如狼虎般立马于山包前。

  两兵相持约半个时辰,李世民领兵前进数十步指着颉利、突利道:“我大唐素来与你族有和亲之盟,你等为何辜负我朝美意,负约侵我边境,掳掠我边民?我便是大唐西征左路元帅李世民,看来你们两位可汗很能打仗,能否单独与本帅拼杀几回?”

  李世民说着,停了一回,看颉利、突利没有反应,又说道:“倘若不敢,可指挥你的兵马冲杀过来,我这百骑就足以抵挡你这百万突厥弱寇。”

  那颉利、突利不知李世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笑了笑,不敢回答。李世民看那颉利和突利没啥动静,又领百骑缓行数步道:“你们突厥与我朝既有和亲之盟,子孙后裔便血缘相依,可现在你等背信弃义,进攻我朝,难道真不讲一点香火之情了?”颉利、突利听着,仍是不语。

  李世民看着颉利、突利不说话,又领百骑往前数步。

  那颉利心想:“本以为大唐立朝未稳,唐兵必然弱不堪击,可这李世民竟敢领百骑抵挡他们百万大军,看来唐兵并非弱敌,况切唐兵已于齐州、江州集结了百万军队,既有李世民这样捍勇之帅,若真打起来,我突厥未必是他的对手。”遂转头看那突利,只见他鼠目星光游移不定,又想道:“这突利素来与我貌合神离,看他这模样,也是没有取胜的信心,倘若一旦打起来,突利不予配合,那这仗必败无疑。既然这仗无打胜之把握,何不及早退兵再作计较。”想着,遂传令让他的军队往后撤退。突利看着颉利的军队撤退,感到莫名其妙,也只好跟着撤退。

  李世民看着突厥兵马撤退,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身边的秦琼和段志弘早捏了一把冷汗,看着李世民脸露喜se,段志弘笑道:“难道秦王真不怕突厥大军掩杀过来,我百骑何以抵挡得住他们百万大军?”

  李世民笑道:“此疑兵之计也,我军初到,将士疲惫而又备战不足,实弱于敌。我引百骑前来抵敌,敌意料不及,虽知我弱,却又犹豫不敢战,倘敌兵真的掩杀过来,我等即引敌至狼牙关前,敌不知我虚实便更起疑心,即使敌师敢攻进狼牙关,程知节部于两夹峰擂石弓箭交叉攻敌,必致敌以重创,敌将疑我是诱敌之计,必不敢再往前。我敢领百骑抵敌,实于胸中早有几步筹划,颉利、突利如此胆小,我看不待多ri,必败无疑。”

  秦琼笑道:“随殿下征战多年,能百战百胜,无不出于殿下之周密妙算。殿下想我等之不敢想,果真神机妙算。”

  李世民笑道:“虚实无常,真真假假为用兵之道也。咱已赢得今天一整天的备战和休整,足以抵御突厥的进攻了,咱们速回齐州,今晚派jg兵劫他的营寨。”

  第五十三回 你看这一仗如何打法

  李世民领百骑退兵齐州,即向全军传退敌捷报,当下军心大振。再传令各营紧急备战,不得懈怠。

  当夜,天se又变得y沉,李世民密令尉迟敬德、秦琼、段志弘各领三万jg兵直捣突厥营寨,突厥毫无防备,五更时分,唐兵已连捣突厥七座营寨,杀敌数万。

  天明,颉利和突利帅帐连连接到唐兵破寨战报,颉利拍案大怒道:“李世民欺我太甚,昨天与我刚有固盟之言,昨夜却连劫我七营。突利可汗,你说这口气能咽得下吗?”

  突利一双鼠目滴遛遛转了一下,说道:“昨天他以百骑来抵挡我百万大军,那是多好的机会,我们掩杀过去,踩都能把他睬死,你为何下令撤兵?”

  颉利见突利以质问口气说话,便有些火,可想起昨天自己疑神疑鬼的,鬼使神差的撤了兵,不禁耳根发热,想发火也没了理儿,只尴尬的笑了笑道:“昨天是不懂李世民的虚实,昨晚他攻我营寨,可见他用兵刁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唐兵虽也有百万之众,可李元吉和李世民素有芥蒂,必不能同心合力,我们先攻打李世民,李元吉jian刁y险,狠不能置李世民于死地而后快,必不相救,不管李世民用兵如何刁钻,我们就只管猛攻他,看他能拿出什么招数来。”

  “好,但愿颉利可汗明天不再中途下令退兵。”突利朝颉利睃了一眼。揶揄着笑道。

  “哈——哈——哈——有突利可汗同心协力,明天攻打唐营,先报劫咱七寨之仇,再直捣长安,活捉李渊老儿,你我便同有大唐江山。”

  第二天,天空变得格外晴郎,昨夜后半夜起了朔风,把前半夜几个小时的y雨吹得无踪无影。碧空变得一片湛蓝,甚至连一丝淡云也没有。

  太阳老早就升了起来,晒到中午,昨夜前半夜下雨淋湿的地面已干燥得起了粉尘。

  突厥百万大军拔寨而起,拂晓开始,向齐州方向进发。

  从突厥兵营寨至齐州,有八十里地,一路高山险阻,仅有一条驿道可通齐州城。突厥大军浩浩荡荡,一路黑压压的旌旗,遮天蔽ri,粉尘漫天飞舞。先头兵马已到程之节驻守的狼牙关前扎寨,一路长蛇似的摆了几十里,后续兵马有的还不能起程。

  突厥进攻的消息拂晓前已报到了齐州李世民的帅府。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商议道:“你们看看这一仗该如何打法?”

  长孙无忌道:“目前敌势强盛,但我军拒险关要隘,敌军不可能轻易攻破,但突厥百万大军倾巢出动,就是用人叠起来也会把狼牙关和狮子口填平。看来这一仗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杜如晦一直低头沉思,他向来持重善谋,问题想得不成熟不轻易开口。听长孙无忌说话,他仍然皱着眉头低头不语。房玄龄看了杜如晦一眼,说道:“我军正是希望突厥人的尸体填满狼牙关、狮子口这两道关口,但是,突厥人也不会那么笨,一旦吃亏,便会想出很多办法来攻关夺隘。依我看咱们能不能这样,狼牙关地势险峻,两峰夹道,足有十里路程,狼牙关与狮子口之间有十里开阔地带,右靠江州,左是群山阻隔,我们把重兵放在狼牙关和狮子口之间那开阔地带两翼隐蔽起来,突厥攻打狼牙关,首战必派先锋探路,我们阻击他们,但不要过分杀伤,让突厥进得来,也出得去,突厥必以为我军力弱,不足以阻挡他们的进攻,便会逐渐加大攻势。假如突厥怀疑我军用诱敌之计,仍然不敢投入大军进入关口,我军不妨让出关内的几个山头让他们占领,用以麻痹敌人,敌军倘若占领了几个山头,我军则向这几个山头发起佯攻,突厥必派重兵增援,待敌重兵进入狼牙关内,我军在关口两侧用擂石干柴阻断突劂后援之兵,突厥进入关内之兵没有援军和给养,便成了瓮中之鳖,我军关前两峰的给养由后山源源供给,只要能守住关口十天,就足以歼灭入关之敌,我隐藏在狼牙关、狮子口之间开阔地两翼的军队,主要是防止进关敌军绕到狼牙关关前两峰的山后夹击守关的程之节部。我想过,假如我们不是这样的打法,一味的阻击敌军,倘若敌军久攻我不下,必会撤兵,假如突厥撤兵至狼牙关外摆战场,我军便不好打了。”

  “对,房兄此计可行,我们不给突厥一点甜头,他就不容易上钩,我们给他点甜头,又要让他们看不出来,我看,我们还要在关口内打上几仗,可以打得猛一点,让他们看不出破绽,这样他的援军就会越多,要是有十到二十万兵挤在狼牙关这狭长地带的时候,我们便把准备好的擂石,干柴全用上堵住关口,四面点火,等大火成势,程之节部可从狼牙关两侧后山迂回撤至狮子口,把狼牙关的一片火海让给突厥。”杜如晦道。

  “房兄和杜兄两人之计合二为一,就是诱敌入关,以火攻之,这和当年诸葛亮火烧新野之计相似,只要天气相助,此计必成?”长孙无忌微笑着道。

  “目前虽是时节,又刚下过半个月的y雨,看这天se不会再是连绵y雨天气,即使偶有小雨,一旦雨过天晴,朔风一吹,不出一天又是风干物燥,总的说来,只要突厥十到二十万军队进入关口内,既使不用火攻,咱就用擂石和弓箭也会杀伤他一半以上的入关之敌。”李世民高兴地说道。

  房玄龄蹙着眉头说道:“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要估算出狼牙关大概要守多少天,狮子口能守多少天的问题,这两关就是我们拖住敌军,争取在齐州一带聚歼敌军的法码。”

  李世民道:“狼牙关关前悬崖陡壁,敌军只能从关口攻击,况且我们目的是诱敌深入,最多守十天左右,狮子口没有狼牙关这么险要,敌军可从山口两侧攻击,我军必须努力守十天八天方能主动,否则,我们将会很被动。”

  长孙无忌道:“李靖之兵估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