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十二冷笑一声,食指在他的胳膊上重重一按,满意的感觉到他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以及那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心头怒火熊熊燃烧起来,眸子更是冷了几分:“不要命了,恩?筋脉尽断还敢说没事?”
“先去看看白子墨死透了没。”凌宇寒直起软弱无力的身体,一袭红衣衬得他妖孽的脸庞愈发惨白如雪,十二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手搂住他的腰肢,丹田中运气一股斗气,双足在满是血泊的泥土上一蹬,飞向前方那巨坑。
明夜等人也随着赶了过去,一路上,还有不少白子墨的死士出手阻挠,几乎是一路搏杀,才终于赶到了大坑处,众人衣决无一不是被鲜血染得深红,衣摆还往下滴着血珠,一米深的大坑,正是白子墨方才掉下来时,撞击出来的,尘埃散去,他身上衣衫近毁,如同一块破布,每一个毛孔都往外冒着黑血,四肢在抽搐,手中握着的千金弓只剩下一个破碎的弓身,三千青丝凌乱的在他身下扑扇开,俊朗的容颜已经看不出昔日的风华,嘴唇往外冒着血泡,整个人就好像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
丹田近毁,五脏六腑被重创,筋脉尽断,右手整条胳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嘶!”看见坑中的惨况,邱楼和云若水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他已经不能再叫做人了,这样的伤势,就算是有天级、神级的灵药,也不可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哪怕是华佗在世,也绝不可能留住他一条性命。
白子墨输了……
这个认知让四方门人手舞足蹈的欢呼着,雀跃着,双眼通红,眼泪不受控制的冒出。
“赢了!我们赢了!”
“白子墨死了!他就要死了,你们看见没,看见没?”
“不愧是君上!不愧是小姐!”
……
比起他们的亢奋与,他静静站在泥泞遍布的泥土上,凝眸注视着她。
身影如松,坚定、傲然。
十二心头一颤,只觉得他此刻的视线如同一把火,似要将她整个人焚烧掉,定了定神,从明夜手中夺过一把锋利的长剑,抬脚一跃而下,飘落在巨坑中,大坑里是一地血泊,白子墨平躺在血池里,双目紧闭,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才能让人知道,他此刻气息尚存。
“白子墨。”十二冷声一唤,她知道,白子墨虽然身受重伤,但听得见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刀尖直指他的咽喉,就在十二刚要下手之际,白子墨忽然睁开眼了一双猩红的眼,眼中血丝遍布,他就这么死死的瞪着她。
眼中有对生的渴望,有对即将死在此处的浓烈不甘,还有希望破碎后的凄苦绝望!
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孤狼,十二曾无数次见过这样的眼神,身为特工,她那一次执行任务不是风里来火里去?稍有不慎,就是魂飞九肖的惨败下场,所以,她的求生意志才尤为强烈,而此刻,她仿佛在白子墨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你的野心太大了,”十二紧握手中的长剑,淡漠的说道:“如果你不是对四国虎视眈眈,妄想拉我下水,也许今日你可不死。”
只是,说这一切也都晚了,十二眸光一冷,长剑垂直的破空落下,噗嗤一声,刺穿了白子墨的咽喉,血如泉涌,他双眼一瞪,甚至连一句遗言也来不及交代,眼中的光芒逐渐散去,最后终是失去了生息。
十二反手将长剑抽出,再不看白子墨一眼,飞身跃上地面,黑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她搀扶住凌宇寒,不去碰他筋脉尽断的右手,将长剑随手扔给明夜,开口道:“轻伤的人留下来打扫战场,分一部分将重伤的同伴带上,跟我回去了!”
衣袖轻轻一扬,她率先迈开脚步,扶着凌宇寒赶回殿宇。
身后是无数人的欢呼声,他们在庆祝着这一场酣畅淋漓,却又极为惨重的胜利。
十二麾下十万余人,八百三十只魔兽,只幸存四万八千余众,六百二十余只,可谓是惨胜!
阴雨停止后没多久,阳光便刺透云层,璀璨的光束从天空之上落下,九里山随处可见残肢断骸,有佣兵部队的,有死士的,也有属于四方宗派的门人的,血泊汨汨,整个山林,都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包围住,野兽消失了踪迹,唯有风声,在为这些惨死的亡灵低泣。
十二一马当先赶回殿宇,火凤凰感觉到交战双方斗气的平息,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了。
朱慕眼见十二的身影出现在山巅,急忙迎了上去,“好样的!”她扬起拳头,一拳打在十二的肩膀上,神色愉悦:“朕就知道有你在,什么事都能够解决!”
十二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毛,什么话也没说,绕过朱慕,朝三国皇帝点了点头,便扶着凌宇寒进了大殿,轰塌的正厅,地板倾斜,处处是断壁残骸,她绕上二楼,一脚将客房的房门踢开,让凌宇寒躺到一张太师椅上。
“我去找墨白过来。”低声吩咐一句,十二转身准备离开。
她虽然对外伤的处理有经验,但是这种程度的内伤,她还实在没办法,只能求助神王殿的神医墨白。
“等等。”凌宇寒忽然抬起左手,握住她的手腕,脸色虽白,但眼中的光亮却犹如星辰,熠熠生辉:“不急,你现在最应该注意的,是白虎帝!”
比起他的伤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白虎帝,更应该注意,虽然他被白子墨下毒,险些命丧黄泉,但是,身为父亲,他真的会对白子墨的死,无动于衷?凌宇寒不相信,但,所有可能的未知隐患,他都不能放过!
与其等到白虎帝做出什么事,莫不如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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