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兴趣,她弄干净自己的手小跑过去,“抱歉抱歉,这是……我同学的哥哥。”她想起了对自己弟弟的说辞,在大家的注视下,又补充道,“以前的同学。”
教室又恢复了热闹,只是似乎惠比寿的身边,更热闹一些。
围上来的女孩几乎叠了好几层。
“你叫什么名字?”
“几年级??”
“是我们学校的吗?”
对此,惠比寿僵着脸不知道作何反应,印象里,他还没被这么多女孩围着。恩?印象里?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都是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奇怪,他皱起眉头,觉得脖子隐隐作痛。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恍惚之间,惠比寿似乎看到了中岛小梨被路灯照得雪白的脸庞,她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这是?”
——“我名为惠比寿。此番前来,实现你的愿望。”
惠比寿的头晕乎乎的,越过人群,他看到中岛小梨被挤在人群外,嘟着嘴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抱歉。”惠比寿开口对身边的女孩子们说,“能让我单独和她相处一会吗?”
人群的目光汇聚在了中岛小梨的脸上。她看着惠比寿的眼睛,觉得有些异样,可紧接着她就欣喜起来。
不会错的,这样的眼神,和第一天遇到的惠比寿一模一样。
他想起来了吗?中岛小梨愣愣地看惠比寿走近自己,由惠比寿拉着她朝教室外外走。怎么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呢?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来自心脏彭彭跳动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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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努力去实现xxx
惠比寿将中岛小梨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角落后松了手,而中岛小梨伸出另一只手环住自己的手腕,刚刚被牵住的温度还残留着。她有些紧张,或者说,有些失落。
记起来了吗?惠比寿先生将所有的东西都记起来了吗?
知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也知道自己的神社在哪里,更知道自己忙碌的生活。他不属于这里,中岛小梨又想起了自己脑补的画面,一边吐着血还一边处理公务的惠比寿。
“中岛小姐。”惠比寿在开口的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中岛小梨紧张兮兮地双手紧握在身前,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葱白的指尖互相搓揉,“惠比寿先生,想起来了吗?”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高兴,她并不明白那心底的恐慌到底源于何处。
惠比寿点点头,中岛小梨觉得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一下重重地砸向了心尖。可惠比寿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只零星记起来一点。”
中岛小梨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过山车似得的情绪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压低声音问,“惠比寿先生记起什么来了呢?”
“愿望。”惠比寿答,“我记得我到这儿是为了实现中岛小姐的愿望。”
“啊。”中岛小梨点点头,她想起那天夜里的惠比寿的确是那么说的,幸运号什么的,“的确是这样。”
“请说吧,中岛小姐。”惠比寿显得很高兴,这几天来他一直很疑惑,关于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而那一片空白的记忆更是无从找起,就想还在空中飘荡的落叶,无法呆在枝头,也还触不到地面。不过幸好,惠比寿的眼中添上了一抹温柔,他冲着中岛小梨伸出手“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努力去实现。”
中岛小梨一怔,呆呆地望着惠比寿好看的眼睛,“我想买一个紫色的烤箱。”
惠比寿点点头,伸出手往自己的西装马甲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有。他浅浅一笑,对着中岛小梨左右晃了晃自己的食指又继续往衣服里面掏,有点高富帅的意思,可……
“您是在找钱吗,惠比寿先生?”中岛小梨歪过脑袋看着惠比寿脸颊泛起了红晕,“找不到钱的,这个班级活动的制服哦。”
“哦……是这样啊。”惠比寿转过脸去,如同一尊雕像一样僵在了角落,在他的周围中岛小梨似乎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满世界的黑线与低落的暗物质。没错啊,惠比寿反应过来了,自己现在是连一套衣服都买不起的穷小子,到底该怎么实现中岛小梨的愿望呢?
因为没办法达成我的愿望会这么失落吗?中岛小梨不禁有些高兴起来,不过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她偷笑着清清嗓子,背着手走近惠比寿,“我的愿望是,惠比寿先生能够陪我在学园祭玩得开心。”
惠比寿停下自己找钱的动作,“是这样吗?”
“没错。”中岛小梨静悄悄地横跨一步正好蹭到了惠比寿的手臂,她抿抿唇抬起头,“是不是完成了我的愿望,惠比寿先生就能够完成任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呢?”
“恩,大概是这样吧。”惠比寿点头,“就像集齐几个愿望可以召唤神龙,大概我也能召唤出什么来吧。”
“噗。”中岛小梨笑起来环住了惠比寿的手臂,“那我们赶紧收集愿望去~”
xxx
咖啡屋教室内
一众人手忙脚乱,关于一个突然出现的帅气男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引来了学校内许多女学生的围观。可事实上,这个引来了成百人的罪魁祸首却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已经不在这里了哦。”山本夏树守着门,表现得很绅士,“如果想要享受咖啡,我可以为你服务。”他的周围顿时发起光来。
“发……发光的男人。”
“没错,会发光!”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
这一幕又怎么会逃过班长爱田美纱的法眼,她双眼冒光,手上制作点心的动作语法迅速。赢定了——她幽幽地望着不断涌入的人群,这一回赢定了!可恶的中岛小梨,在这种关键时刻消失,看你回来后我怎么惩罚你。两行热泪自爱田美纱的眼中落下,在大太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真是热血的光景啊。热血的青春,热血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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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小梨此时正拿着一份花枝丸看惠比寿捞金鱼。惠比寿似乎对一切与水或者说与海洋有关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中岛小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晃了晃腿,盲人的听觉灵敏,自闭的孩子会在某一方面有特长,她望着惠比寿的侧脸想,像惠比寿先生这样生存技能有缺陷的人,应该在某一方面,也有特别的天赋吧。
不算上动不动就掏钱。中岛小梨吞下一个花枝丸闷闷地想着。
她的思路是对的,惠比寿不仅是商业神,更是渔民们一直信仰的海上守护神。只不过关于自己七福神之一的身份,惠比寿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他将捞起来的金鱼放进一个塑料鱼缸,递给了中岛小梨。
“会喜欢吗?”
中岛小梨站起来,将手中的花枝丸纸盒放到椅子上,特别郑重其事地收下这虽然简陋却生机勃勃的小鱼缸,她扬起脸,阳光倾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卷翘的睫毛随着眼皮一眨一眨地摆动,惠比寿觉得很高兴,在帮助别人实现愿望的同时,自己的快乐也溢于言表,怪不得自己会愿意成为一名神明,他的嘴角微扬,因为作为实现人们愿望的神明,本身就很幸福。
中岛小姐的愿望是玩得开心,惠比寿想着拉起中岛小梨的手,指了一个方向。那个地方看上去很与众不同,与周围一切的光明与鲜活不同,它暗乎乎的,墙壁上的装饰几乎全是渗人的鬼怪,惠比寿笑道:“中岛小姐会喜欢这个游戏的吧?”
“唉?”中岛小梨瞪大了眼睛,不……她完全不喜欢!她僵着脸转过头刚想要拒绝,却看到了惠比寿难得浑然一体的笑容,对于一个面瘫来说,该是多么巨大的愉悦感才能让他这样自然地笑出来啊……中岛小梨真心没法拒绝惠比寿的这个请求,只好硬着脖子点点头,“恩,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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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特殊情况的特殊措施xxx
“欢迎来到一年级x班。”
中岛小梨将手上提着的金鱼递给像是服务生一样的男生,与惠比寿一起排队等待进入恐怖屋。
看着门口的警示语,中岛小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不害怕那些穿行在人之间的妖,却对鬼神之类的东西抱有敬畏之心。而与此同时,她也害怕隐藏在其中的妖怪会影响到惠比寿,她抬头看着一脸兴奋的惠比寿,恐怖屋营造的氛围估计会很适合妖存活。
害怕,恐慌。
这些情感能成为妖的食粮。
中岛小梨拉了拉惠比寿的衣袖,打算提出离开的建议。可当她对上惠比寿的双眼,却又没办法说出口了,只好扬起嘴角说:“等一下不要离我很远哦。”
恐怖屋里偶尔会传来惊呼声,中岛小梨探着头,正好迎出来了两个满脸通红的女生,俩人瞬间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这是要再来一次的节奏?中岛小梨放心了,大胆地牵住惠比寿的手往里走。
“砰。”刚迈进恐怖屋一步,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中岛小梨与惠比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好黑。”中岛小梨不由地说了一句,话音一落,角落里就射出了一道光,很明显是有人打着手电筒。不过中岛小梨还是自发地惊叫了一声,虽然她并不害怕。
沿着手电筒照亮的唯一一条道路,惠比寿伸手圈住了中岛小梨的肩膀往前走,“别害怕。”
他左右前后地大略看了一下,左后方大概会跳出来个人,前方会有道具沿着索道划过来,右边也会有人。他原来涌起的好奇心渐渐熄灭了,和他想象中的场景差别很大。惠比寿捏住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最起码也应该是有那种奇形怪状的家伙在飞来飞去,停在人的肩头。
惠比寿想着,他忽然松开了中岛小梨的肩膀,转而拉住了她的手。他转过身去,正好对上了跳出来扮鬼吓人的家伙,一声惊呼,鬼惊得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惠比寿冲扮鬼的工作人员伸出手,“抱歉,吓到你了。”
惠比寿说着将工作人员扶起来,中岛小梨原本还有点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灰飞烟灭,恐怖屋都完全不是恐怖屋的样子了。她转头看了看,忽然看到了一条雪白的猫尾巴。
她想起了夜斗的话与惠比寿身上没来由出现的安无,抽出被惠比寿紧紧攥着的手,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中岛小姐?”没有回应,惠比寿只好再一次对似乎已经心理创伤的工作人员道歉,撇下他跟上了中岛小梨。
周围很黑,中岛小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猫的身上,以至于对蹦跶出来吓人的“鬼怪”视而不见。这让工作人员很受挫,连工作积极性都被拉低了一个水平。等到看到身后追来的惠比寿时,他们还没能各就各位,只好措不及防地继续工作。
“抱歉,影响你们工作了。”惠比寿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他刚刚看到了工作人员被中岛小梨无视掉的全过程,他伸出手拍了拍工作人员背,“没关系的,我觉得你们已经够努力了。”
惠比寿说着继续朝前追了过去,留下了再一次沉重受创的工作人员。
“啊!”
一声惊呼,惠比寿可以肯定那是中岛小梨的声音,他立即小跑起来。经过一个拐角,惠比寿看到了捂着脸站在一道白光中的中岛小梨,周围渐渐升腾起白茫茫的雾气,他只见她全身笼罩在惨白的光芒中,云腾雾绕地仙气十足,那亚麻色的头发细软地贴在她身上,让他一阵晃神。
“中岛小姐。”惠比寿捂住口鼻冲过去将中岛小梨揽在怀中,顺便也捂着了她的口鼻,“这雾气看上去有毒。”
“喂,我说。”
这声音听上去很熟悉,惠比寿睁着眼睛透过雾气,隐隐约约看到了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清瘦男人。那男人手中握着一把日本刀,此刻懒懒地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朝惠比寿与中岛小梨的方向踱步而来。
“我说啊……”
惠比寿大致能看清男人的模样了,原来是你啊,他松了一口气。
“我说啊……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被我看到啊!”夜斗破开雾气,身上的和服衣襟松松垮垮地微敞着,“嘁,再这个样子,我打人了啊。”
惠比寿低头看了看,中岛小梨被自己紧紧箍在了怀里,他的手捂着她的口鼻,完全能感受到中岛小梨柔软细腻的皮肤和呼吸的湿热气息。他看了夜斗一眼,松开了手,道:“特殊情况的特殊措施。”
“呼——”好不容易挣脱了惠比寿的大手,中岛小梨总算能正常地呼吸了。哇,空气好清新,阳光好灿烂!——等!哪来的阳光啊!中岛小梨晕乎乎地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
刚刚一路跟着白猫到了这里,刚看到白猫跳进了和服男人的怀中,脚下就不小心踩到了机关,不过在强光来袭前一秒,中岛小梨趁机看清了和服男人的面容。
“夜斗!”她惊呼,指着夜斗单手抱着的白猫,“那只猫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话长。”夜斗弯腰放走了白猫,起身摊开手掌,“我不是接到了个电话嘛。”
事情是这样的,夜斗接到了个电话,请求他来扮演世纪砍人恶鬼。
“是一个非常非常想得到第一的家伙。”夜斗补充道,“听说是来应对你们班级的执事女仆咖啡屋的策略。我觉得正好闲着,就来努力工作了。”夜斗假装抽泣了一下,“我简直要被自己对工作的忠诚感动cry了。”
“等等……”夜斗转过头来,已经一副正常了的样子,“连小梨你这个咖啡屋的厨娘都到这儿来了,说明这个超级帅气世纪砍人恶鬼宣传效果很棒啊。”
“额……”中岛小梨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一阵冷风吹来,她似乎能感受到来自爱田美纱的所有恶意,“大概没救了。”她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挣扎,走在当下。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中岛小梨伸手扶住了额头,希望能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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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她不要忘掉惠比寿先生,或是夜斗xxx
“没救了?”夜斗挑着眉,清爽扎起的头发反而让他更为凌厉帅气了几分,他侧脸凑近中岛小梨,“刚刚还有两个女生怎么都不肯离开呢,因为帅气的我。”
谁在跟你说这个。中岛小梨欲哭无泪,但她立即反应过来当下不应该先考虑这个,她很认真严肃地左右看了看,将目光锁定在了墙角的那只通体雪白的猫身上。
“那只猫?”她很介意,因为联系起夜斗所说和惠比寿与白猫的接触,这只猫很可能是带有那种“传染病”的元凶。
“啊。”夜斗跟着望过去,他摊开手掌耸耸肩,“我刚开始也是因为这只猫才接受请求的。”
真的吗?中岛小梨的目光夹杂上了一丝怀疑。
“喂!不要怀疑神明啊!”夜斗很不爽地别过脸去,“只要是神明做的决定,就都是正确的!”
什么奇怪的理论,中岛小梨歪着头瞧了一眼惠比寿,如果让惠比寿先生去挑选蔬菜水果,那么决定就绝壁不会正确的好吗?神明也是有擅长的领域的啊。
可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只猫,中岛小梨憋下了与夜斗争辩的话,着手于将话题拉到正题上,“这只猫就是传染的源头吗?”
夜斗抓抓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开口道:“并不是。”他说着走到角落蹲下来,熟练地抱起了猫,拉起了白猫的前爪,“你看,这只猫和我们说的不是同一只。”
果然,这只猫乍一看是浑身雪白,可是在胸前却有一块黑色的毛。中岛小梨并不失望,她走过去摸了摸被夜斗抱在怀中的猫,“还有没有别的特征呢?除了白色以外。”
“就现在而言,没有其它的线索了。”夜斗摇摇头表示遗憾,“这种安无不侵蚀灵魂,似乎以吞噬记忆为生。就目前来看,游泳池的水能够完全消除它,我猜是因为消毒水的作用。”
“那怎么才能让记忆回来呢?”
夜斗看着提问的中岛小梨,觉得有些抱歉,“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吧。”他说着望向惠比寿,“没准有一天,就会突然出现了呢?”
“恩,似乎是有些好转。”惠比寿想起了之前自己回忆起的只言片语,觉得前方还是很光明的,至少并不是完全丢失了那份记忆。“既然上天如此安排,就必然有其原因。”
——实现愿望。
这是惠比寿唯一能够想到的。
“嘁。”夜斗不以为然,“上天的安排有时候也会很愚蠢。”
就如同让他在希冀中诞生,却不得不抹去生命的烛火。夜斗撇撇嘴,“还是需要靠自己。”
靠自己活下去,靠自己在人群中口口相传,得以生存。
中岛小梨看着夜斗澈蓝色的眼睛也逐渐微弱下来的白光中发着光,她大概能明白夜斗的意思,上天的安排注定了不公平,这种时候,也只能靠自己。她转过脸望向惠比寿一脸不解的模样,有些落寞。
“还要在这里赖多久,现在可是经营时间。”夜斗烦躁起来,刚刚说好会再来找他的姑娘们都被拦在门外进不来了啦。
“抱歉啦~!”中岛小梨双手合十吐了吐舌头,拉起惠比寿的手一通小跑,照旧无视了沿途的“鬼怪们”,出了这间恐怖屋。
中岛小梨没有直接回到执事女仆咖啡屋,而是带着惠比寿好好玩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回去,不出所料地得到爱田美纱的一顿痛骂。
“对了,学校里传遍了,说你带来了一个很帅气的执事。”爱田美纱突然中止了教训,一副八卦的模样,“是谁?快带来给我看看。”
恩?中岛小梨瞪大了眼睛,她很震惊慢慢向左转过脑袋,惠比寿正倚着墙站在那儿。
忘记了吗?她立即回头对上爱田美纱的目光,“你……不记得?”
“记得什么啊,有机会介绍一下啊!”爱田美纱阴测测地笑着,“放心,我不会抢你的男神,就看看。”
男神是没错,中岛小梨还没从震惊中缓和过来,但是爱田美纱明明见过惠比寿啊,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忘记了他是怎么一回事?
中岛小梨整理着书桌,背上包,和惠比寿一起离开了学校。快到自家咖啡屋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山本夏树也曾完全忘记夜斗。
可以肯定了,似乎神明是很容易被遗忘的人呢。中岛小梨伸出手环住了惠比寿的手臂,而惠比寿被她突然袭击,自然而然地低头看她。
“要过马路了。”中岛小梨笑着,好看的眼睛弯成了半月,“惠比寿先生会怕过马路吗?我有点害怕。”
惠比寿听罢,嘴角略微上扬透露出一丝笑意。他没说话,只是微微曲起手臂,好让中岛小梨环得更紧一些。而中岛小梨微微低下头,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不要忘掉惠比寿先生,或是夜斗。
……
夜晚的街道比起白天更为繁华,到处可见的霓虹灯,穿着入时的年轻人在街头三三两两地漫步。
中岛小梨半趴在桌上,望着惠比寿所在的角落。他的身后是五彩缤纷的夜幕,可依旧夺不去他身上散发的光芒。
风铃声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欢迎光临。”中岛小梨立即收回视线,微笑着对进屋的客人打招呼。
“d’enfntsdedieu,神的孩子。我喜欢这个名字。”客人的声音带着沧桑。
中岛小梨这才看清楚走进来的客人。她一时不知怎么说,总结下来的话,就是足够特别。这位刚刚走进来的客人穿着正统的和服,苍老的面容与满头的华发,看上去就是经过了岁月的雕琢。
“先生知道店名的意思。”中岛小梨迎上去,笑呵呵地说,“点餐后,我会赠送一份小小的甜品哦。”
不知怎么回事,咖啡屋今晚的人气很低,除了坐在角落里的惠比寿,就没有别的人在了。中岛小梨挺奇怪的,而如今遇到了一位看上去很世外高人的客人,中岛小梨愈发觉得不同寻常,或者,还有点小期待。
老者看着中岛小梨的脸缓缓地点点头,但却什么也没说直接转向了惠比寿的方向。的眼中堆攒着一丝喜悦,只听他轻声道: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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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没你不行,惠比寿大人xxx
老者走到惠比寿面前坐下,“几日没见,少主的身体可还安康?”
看着面前的老人,一股很亲切的感觉涌上惠比寿的心头。熟悉,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起来。惠比寿转过头望向中岛小梨,企图从她那儿得到一点儿帮助。
惠比寿面前的热牛奶还冒着热气,越过柜台上摆着的金鱼缸,中岛小梨的视线被那牛奶的热气氤氲开,使得她眼中的惠比寿的脸模糊不清。少主?她如同置身幻境,虽说知道惠比寿的身份,也能从惠比寿的身上感觉到一丝贵族气息,但是听到“少主”这样的词汇,她还是吓了一跳。
除此之外,还有紧张。
中岛小梨看清了惠比寿朝自己投来的求救目光,三两步走到惠比寿身旁,“啪”得将手中的菜单按在桌子上,对对面的老者怒目而视。
“请问要喝什么?!”
尽管气势汹汹,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已经很1o了,中岛小梨对眼中带有诧异的惠比寿耸耸肩,不管怎么说,进门就是客人。
“热可可,谢谢。”老者不动声色道。
中岛小梨点点头,顺便伸手拉起了惠比寿,“惠比寿先生能来帮忙吗?”
“不行,他不能去。”
“没他不行。”中岛小梨想也没想就甩出了这句话,她不知道,随口说出的句子却在惠比寿的心湖中荡起了涟漪。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被需要感,在失去自己身份失去自己记忆后,感受到的笃定与存在。
原来我这么地被中岛小姐需要着,惠比寿的心中绽开了一朵牡丹。
老者没有回答,中岛小梨自然而然地将惠比寿带到了准备区,在路过杂货间的时候,她有听到门内的小家伙们躁动了一下。奇怪,中岛小梨的想法只闪过了一瞬,毕竟当下她没有空闲再处理别的状况。
“惠比寿先生。”一边制作着热可可,中岛小梨一边压低声音询问着惠比寿,“那个老人你认识吗?”
惠比寿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认识这个人。但至少,他是见过他的,否则自己怎么会对他产生由衷的亲切感呢?惠比寿望向老者,只见老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只是望着窗外,对他们这边似乎不感一点兴趣。
没有听到惠比寿的回答,中岛小梨抬头看时正好看到惠比寿神情严肃地望着那个老者。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惠比寿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又何从判断自己是否认识那个人呢。
中岛小梨端起热可可,现在惠比寿能依靠的人,只有她了。
突然冒出来寻找惠比寿的老人,中岛小梨可不放心。要知道,几天前她带着虚弱的惠比寿去神社求助时,并没有人站出来说“少主”之类的话,而现在的忽然出现,中岛小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家伙意图不轨。
“您的热可可。”中岛小梨在放下热可可的时候,拦下了准备坐在老者对面的惠比寿,而是安排他坐在了旁边的沙发椅上,自己坐在了老者的对面,“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哦?”老者将热可可挪到了自己面前,“我不太习惯先报姓名。”
似乎是个很谨慎的人,也是,这个年纪经历的风雨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中岛小梨偷偷瞄了一眼惠比寿,不靠谱的神明和严谨的下属,虽然不是一挂的但是却说不出来地适合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中岛小梨不能冒让惠比寿被拐卖的险,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上面已经细密地布上了一层汗珠,“我叫做中岛小梨,大概算是这家咖啡屋的店主人。”
老者悠然地喝了一口热可可,缓缓道:“热可可味道不错。”
“先生……”中岛小梨觉得不能在气势上先输掉,于是直了直身子道,“虽然我的年纪不大,但是我也不会让人伤害惠比寿先生。”
额,为什么这么说?中岛小梨当下自己问了一遍自己,但她很快得出了答案,因为惠比寿先生是他的债主,在关键时刻帮了她,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对她说是特意为了实现她的愿望而来的男人。
虽然总是笨手笨脚,但在中岛小梨的心中,却是一个拯救她于水火的帅气男人。
在惠比寿先生完全恢复记忆之前,由我来守护照顾他。中岛小梨是这么下定决心的。
“这样吗?”老者饶有兴趣地抬起头,似乎对中岛小梨说的话很满意,“在下名为岩弥。”
“岩弥。”惠比寿低下头喃喃着,“好熟悉的名字。”
“认识吗?”中岛小梨急忙问。
惠比寿伸手捏住自己的下巴,抬头望着岩弥,“难道是隔壁家的老伯?”
“……”岩弥沉默着又喝了一口热可可。中岛小梨觉得惠比寿现在不在状态,于是再次端正了坐姿,“岩弥先生,惠比寿先生得了一种怪病,所以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可能没办法记起你。”
“我知道。”
“你知道?”中岛小梨眯起眼睛。
“听神社中的神器们报告的。”岩弥地垂下眼睛,“中岛小梨是吗?”
“没错。”中岛小梨点点头,虽然对于前面说的神器一头雾水,但为了抬升气势,她不得不放弃这细枝末节。
“在你带惠比寿大人去神社的那天,我刚好不在,所以神器们慌了手脚。”岩弥道,“实在抱歉,这都是我的失职。”
“所以,岩弥先生到这儿来,是为了带惠比寿先生回去吗?”中岛小梨小心翼翼地询问,但她没办法完全信任眼前的老者,“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明天白天的时候,由我亲自送惠比寿先生到神社呢?”
只有亲自送惠比寿回神社,她才能放心。如果能回到神社,惠比寿先生就能痊愈吧?中岛小梨抿着唇转头望着惠比寿,脑海中满是与惠比寿呆在一起的画面。
这个专门为她而来,笨手笨脚却一直在帮助她的神明……中岛小梨的心中像是空了一块,她怔怔地回头等待着岩弥的回复,却看到老人从怀中拿出了一双洁净的白色手套。
“不,我只是来送惠比寿大人落下的手套。”
岩弥将手套放在桌上,毫无表情地看着中岛小梨眼中酝酿着的泪珠轻轻地“啪嗒”落在桌面上。中岛小梨微张着嘴,从刚刚起的明媚忧伤顿时化为乌有,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岩弥的眼睛,楞楞道: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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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杂货间的秘密xxx
“这是惠比寿大人的意志,不是吗?”岩弥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朝惠比寿鞠了一躬,“少主,还请多多保重身体。”
很友善和蔼的老人,惠比寿也跟着站起来,他微微俯身以示对老人的尊重,“看来是与过去的我生活在一起的人,无论如何,多谢以前的照顾。”
岩弥扶住玻璃门的手顿了一下,“未来恐怕我也会在少主身边叨扰,所以不必感谢。”
他笑呵呵地推门而出,留下了一串风铃声与陷入沉默的两个人。
他居然不是来带走惠比寿的?中岛小梨因为想不通而沉默。而惠比寿,则是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有些失礼,呀,会不会伤害到那个老人的心?
咖啡屋内陷入了不寻常的沉寂,在玻璃缸中的三条金鱼瞪着圆圆的眼睛,摆动着飘逸的鱼鳍。
中岛小梨的视线扫过惠比寿略显纠结的面容,最终落在桌子上摆着的白色手套上。她将手套拿起来,是手感很棒的材料。那个叫做岩弥的老人对惠比寿先生的身体很是关心,看来惠比寿先生的确身体不太好呢。
这么想着,中岛小梨愈发愧疚起来,明明是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少主,到她这儿来却各种吃苦,连以前的记忆都失去了。明明是惠比寿先生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并且非常实际地帮助了自己,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捏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攥紧了些,中岛小梨将白色手套递给惠比寿,“惠比寿先生,岩弥先生特意送来手套,看来是不想你感冒呢。戴起来试试看吧?”
惠比寿很听话地接过手套,在中岛小梨的帮助下戴上了手套。非常合适,就像是量身定制一般。不过……
“少主。”
隐隐约约之中他似乎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惠比寿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可除了中岛小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奇怪,他伸手拉扯了一下手套的指尖准备脱下手套。
“等等少主,别脱手套。”那声音有些着急。
“恩?”惠比寿停下动作,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是谁?”
“是谁?”中岛小梨被惠比寿怪异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惠比寿先生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少主,我是邦弥,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是手套在说话,惠比寿的眼眶微微撑大了一些,他望向中岛小梨,“中岛小姐听见了吗?这双手套在说话。”
“唉?!”中岛小梨侧着耳朵凑近了手套,脑袋几乎躺在了惠比寿摊开的手心中。在确认没有听到声音后,果断地蹭了蹭。
隔着手套,惠比寿也能感觉到中岛小梨脸上暖暖的温度,以及柔软的质感。他有片刻的失神,却被那个男声半笑半忍的一句“快让她停下,实在是太痒了。”拉回了思绪。
惠比寿将手套以及自己的手从中岛小梨的“凌虐”下救回来,说:“他说好痒。”
“哈?”中岛小梨觉得很新奇,探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手套——惠比寿的手心,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是惠比寿先生觉得痒,还是手套觉得痒呢?”
实际上中岛小梨压根就觉得惠比寿是在开玩笑,不过比起平时不苟言笑的他,刚刚无厘头地妄想却让勾起了中岛小梨玩闹的心,现在的她,超级想逗一逗惠比寿。
“少主,快让她停下,戳到我的咯吱窝了哈哈哈。”男声笑声不断,似乎是个很怕痒的人,惠比寿只好伸手握住了中岛小梨的手,制止她的行为,认真地说,“他真的有说很痒。”
况且,中岛小姐怎么能戳别的男人的咯吱窝呢?
惠比寿挑了挑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我没有听到声音呀。”中岛小梨很奇怪,说起来她也算是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了,但是惠比寿现在说听到的声音确实让她毫无头绪。
“少主,请叫我的名字。”手套说。
“邦弥。”惠比寿照做了。
忽然一阵微风刮过,手套莫名从手上消失了。而在惠比寿与中岛小梨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壮实的西装男人,毕恭毕敬地面对着他们,“少主,我是您的神器——邦弥。”
神器?再一次听到了这个词汇,中岛小梨立即把被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导致的惊吓转换成了好奇。说起来,神器究竟是什么呢?她这么想着,也如是问出了口。
“简单说来,是被神明赐予第二次性命的器具。”邦弥微微低下头,“实在抱歉,没能保护少主的安全。”
“器具吗?”惠比寿有些不解,“你明明是个人啊。”
中岛小梨跟着点点头,她依旧没弄清楚什么是神器,可现如今站在面前的,的的确确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这个……”邦弥觉得被难住了,“我也不太清楚。”
“哦。你的意思是,你是惠比寿先生的左膀右臂,是好助手的意思吧?”中岛小梨微笑着走向点单台,“邦弥先生,既然你是惠比寿先生重要的下属,那么我务必要好好款待你了。想要喝什么呢?”她伸手指着柜台前的菜单,“任君挑选。”
邦弥微微一笑,对着惠比寿做了个请的动作,等到惠比寿走到前面时才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杂货屋“砰”地震动了一下。屋内三人的目光完全被那间屋子吸引了过去。
邦弥疑惑地望向中岛小梨,眼中有一丝怀疑。而中岛小梨自己也有顾虑,忙道:“可能是里面的窗没有关上,一会儿我去关就行。”
“是吗?”邦弥握紧了手,原本就不太友善的脸浮上疑虑与防范,“我怎么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说着朝杂货屋走去,“我不能让少主周围有不安全的隐患。”
天哪。中岛小梨手中的杯子“砰”地摔在了地上,她着急地迈开步子,想要在邦弥之前到达杂货屋前,可邦弥的速度很快,只听到门把手转动,门锁发出了“咯哒”的声响。
吱吱呀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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