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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阅读

作品:(射雕双穿)回首向来处|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4 01:05:43|下载:(射雕双穿)回首向来处TXT下载
  华:就是说你啦,笨!

  康:……我怎么了?

  华:你目前作为男主完全不够格啊!

  康:(稍微思考了下,叹气)好吧,我十分不够格。还要很多东西向你这个女主角学习,无论是开挂刷宝,还是蹲守剧情,我都远远不及你。

  华:切,谁说我是女主啦~请称呼我为华丽的路人甲!

  康:你就不要妄想成为那种所谓的亦正亦邪的人气角色了,你的出场实在太多了,不具备保持神秘感的客观条件啊。

  华:(凶)我的角色定位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今天要说的是你的问题!

  康:好吧。

  华:首先,你这个角色完全没有激起小女生的花痴情绪,其实不应该啊,英俊多金武功高强的小王爷,只要没有人格缺陷都多少会在女生中有点人气吧。

  康:那是因为读者都知道我是穿越的,那么对原本的杨康的怜惜当然就不存在了。

  华:你既然知道这个原因,就应该想想解决办法了,你就是因为什么都是半吊子才会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

  康:……

  华:来来,不用担心,作者大人提供了调教啊不对是培养方针,虽说我真的十分怀疑她的水准,如果她真的在这方面有所研究那么也不需要今天再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康:你一直说作者的坏话真的没关系么?

  华:(装没听到)来,我们来看看人气男主的各方面特征和行事准则,看看你还要在哪里加强。恩……相貌……哇塞,真的很符合诶~

  康:符合什么?

  华:剑眉入鬓……狭长凤目……薄唇……代表薄情哇哈哈哈~

  康:这是什么啊?

  华:这是标准的小言男主形象哦呵呵~~~

  康:(呆滞状,摸摸脸)总觉得听着不像是夸奖。

  华:ok!外貌过关。接下来就是表情了。我这里有一份统计数据,等我看看,首先你先得学会的是“邪魅捐狂地一笑”~哇塞~一上来就是这么有难度的啊~~

  康:为什么啊?

  华:恩,还得学会“玩味”地看着某某某。

  康:“玩味”地看人,要怎么看?

  华:要学会不耐地“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某某,温柔地吻掉某某眼角的一滴泪,宠溺地笑,(笑得喘不过气来)啊,还要熟练掌握台词若干……(哗啦哗啦翻纸,摔之……)哪个敢耍老娘,谁把言情穿越文的天雷台词合辑拿来了!

  康:(捡起来,读)“如果你想这样引起我注意,那么你成功了。”……“我要定你了。”……“你不过仗着我爱你。”……“说!你是我的!”……“你想让我用这种方式让你闭嘴吗?”……“你记住了,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开我!”……“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不许死,我命令你醒过来!”……“我宁愿让你恨我,也不要让你忘了我。”……“你点的火自己来灭。”……“我是不是男人,你很快就知道了。”……“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括号表情狂乱绝望”(默默思考)这个表情难度也太大了吧……

  华:s!t!o!p!如果不想我早夭而且死因是雷死的话……

  康:啊!后面还有女生版,难道是给你准备的?你要不要来读读看。

  华:不许读!让我去死吧嗷嗷嗷!!!

  康:(压细嗓子装作女声)恩~“我不想听解释,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讨厌!你好坏!”

  华:完!颜!康!(抄起中华锅)

  康:啊,你要谋杀主角。

  华:你!再!读!一!个!字!试!试!!(抢走资料集,气喘吁吁)为什么这么恶心的台词你也能读下去!

  康:(故作思考)不知道为什么一看你抓狂,我就特别淡定,多恶心的台词也能读下去了。

  华:咳,雷雷更健康,雷雷更健康!总之,今天的节目就到此为止吧(虚脱无力状)

  康:那个主角养成问题不继续了么?

  华:不必了,养成那个样子我就只能自挂东南枝了。

  康:(偷偷松口气)各位再见,此次节目到此结束,还会与大家见面的。

  华:(低声)在作者卡文还必须完成榜单的时……唔……(被蒙面人士捂住嘴拖走)

  翻到了一年前刚打算写这文时的恶搞番外,拿来大家娱乐一下

  还有一部分放到第一章的有话说里。应该是放在第一章里的,就是两人刚刚赛马结束,发文的时候怕把读者吓到,纠结了一下就没上传,第二部分就是剧情差不多展开到现在的时候,稍微修改了一下,加了几个吐槽

  话说我在思考,要不要等大家看到了之后,把第一部分放到第一章的有话说……

  ps:我就是喜欢~~~~~~~满天飞,正文我克制很久了,恶搞番外我忍不了啦,就是要用就是要用嗷呜!

  71o修:

  挪了挪位置……囧,还是不要把这种恶搞的东西凑正文的数了

  一阵阴森的枭笑伴着一阵寒风传来,“多管闲事的老杂毛,还真是阴魂不散。姑奶奶我就在这里了,还需要哪个杂种出手?”

  听到这话,全真七子都是面色一凛,惊喜之余还带有一丝紧张。只见一个白色人影运步如风,大喇喇地走到他们几人面前。

  梅超风身材高挑,气势凌厉,站在严阵以待的全真七子面前也丝毫没有失了气势。她没有穿王府下人的役服,只套着一件宽大的素白长衫,衣角飘闪宛若幽灵,平日胡乱披散的长发被整齐地束起来,黑漆漆地直垂在后腰处。平日里被长发遮去一半的俊秀容颜完全显露出来,尤为醒目的是隐隐能看见疤痕的紧闭双目。

  完颜康从未见过梅超风这种打扮,从他拜梅超风为师起,就没见过她有半分梳妆打扮之心,今日竟然梳理整齐,难道是不愿被全真七子看轻,以示郑重应敌?

  只见梅超风对着马钰的方向一抱拳,高声道,“我梅超风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当日悬崖上和乱军中,两次承马道长宽柔相待之情,本不想再与你们为难……”她顿了一顿,从长衫下抽出毒龙鞭,“但今日你们辱我恩师,我虽知不敌几位道长,也不能就此罢休。马道长,今日要得罪了,亮兵器吧!”

  马钰道:“当日我曾与你明言,造孽杀生绝不是习武修道的正途。我们师兄弟此番前来,不为比试武艺,只为劝你回头是岸,日后不要再滥杀无辜。”

  梅超风哼笑一声,“一套一套废话还挺多,我梅超风不敬天不敬地,天地间就只敬我恩师一人。想要我听你们几个老道学的教训,等下辈子吧。”说罢,她将手中长鞭啪地一甩,“你们一起上吧!”

  马钰摇头叹道,“我当日既说,看在先师与尊师黄岛主的情分上,不会与你大动干戈,此刻也依旧如此,更何况,在下与你既是同辈,又怎担得起“教训”二字。此番前来只是好言相商,一为无辜的人不再枉死,二也是为了你今后在江湖立足,你杀人太多行藏已露,恐怕你旧日仇家也快闻风而至了。”

  马钰为人向来宽大谦和,说话亦是给对方留有余地,即便骄横乖戾如梅超风,竟也耐着性子听他讲完最后一句,“若你今后能不再生杀孽,一来不会为你师门增羞,二来我们全真教也可为你周旋前仇。这样,方不枉尊师与先师的一番英雄相惜,意气相投。”

  听完马钰的话,梅超风勉强地哼了一声,但神色已经略微和缓。完颜康当日在岛上待了一夜,曾与黄药师稍谈起武林之事,因而得知黄药师虽愤世嫉俗,性情乖僻,将仁义礼法视如粪土,却最敬重忠臣孝子,当年五绝之中,他唯一敬重几分的就是曾起兵抗金的王重阳。梅超风对此也一定知晓,不然寻常的攀亲扯绊吹捧客套,又岂会让她放在心上?

  马钰还在静待梅超风作答,丘处机却已耐不住性子,“马师兄,这恶妇作恶多端,你还指望她悔改不成?等我们比试一番,再问她悔不悔改!”

  梅超风仰天大笑,“好,说得好,全真七子的高招就待我一并领教。是生是死,我梅超风都绝无怨言,只要让我为先夫报了仇!贼汉子地下幽灵,竟把杀了他的仇人引到我手中,哈哈!”她一面狂笑,一面将长长的鞭子一扯,竟然从花丛后拽出一个活人。

  那人穿着青衣带着小帽,竟然是刚才假扮仆役的郭靖,只见他被鞭子缠住,手脚乱蹬,梅超风继续大笑,十分快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己闯到我的地洞里,只能怨老天不开眼吧!”

  难怪梅超风不在地洞里,原来是被参仙老怪追得走投无路的郭靖误闯了进去,这可是羊入虎口。梅超风手中呼啸一声,单手成爪,高高举起,眼看就要下杀手,王处一和马钰一同叫道:“不可!”仗剑上前凌厉地一击。见梅超风回身招架留有空隙,完颜康也绕过假山上前,手扯住鞭梢轻轻一抖,化开上面的内劲,郭靖这才从缠绕中解脱,大口喘着气,这时就见黄蓉急匆匆地赶来,带着尚且昏头涨脑的郭靖远远避开。

  梅超风自然早已分辨出他的足音气息,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她尚自有所顾忌,没在人前称他为徒,完颜康却不想再隐瞒,跪在她身前,道,“师父,此人杀不得。”

  梅超风面色一沉,就听黄蓉远远地喊道,“梅若华!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在爹爹面前为你说情!你若是杀了他,我就跟爹爹说,永远不让你回岛上。”

  丘处机刚才救下郭靖之后,就回身组织布阵,一听到完颜康口中所称的“师父”二字,顿时须发怒张,大声喝道,“小孽畜,你竟敢背弃师门,与那邪魔外道为伍?”

  完颜康抬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想再藏头露尾,之前隐瞒是为了师父安全着想,并非不愿或不敢承认。另拜他师,隐瞒数十年,是徒儿年幼无知,请师父责罚。”

  丘处机怒火更盛,“好!好!原来我这十几年都是养虎为患!你拜她为师有多少年?”

  完颜康如实道,“只比拜您为师晚了三月。”梅超风在旁听了不怒反笑,“康儿,你说你有个男师父,原来就是这老顽固道士?难怪什么都教不会你。”

  一时间气氛僵持,幸而王处一在旁捋着胡须呵呵笑道,“这个是丘师兄你收的徒弟?难怪为人不错,又很能干。”丘处机听了不明所以,王处一道,“他今天已经认祖归宗了,等下再同你细说。”

  丘处机虽说脾气急躁,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听见“认祖归宗”几个字,料到其中另有原委。便瞪眼道,“小畜生,还不来见过几位师伯师叔,还要与那妖妇站在一起么?”

  梅超风性子向来强悍不服输,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推开完颜康,“臭小子,还不让开,也不怕风里闪着舌头。”骂虽骂,却一掌将他送到了不会被波及受伤的地方,她则独自挥舞着银鞭,径直攻向全真七子。

  她那鞭法既凌厉霸道又灵活诡异,全真七子持剑应对,竟无法完全避开,武功稍弱的几人衣衫都被划破,十分狼狈。这时只听丘处机一声呼喝,七人渐渐站成左四右三的位置,丘处机位于正中。梅超风对此浑然不觉,只是继续以那条长得骇人的长鞭牵入敌阵,谁知那七人之力在阵成之时已经连成一体,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鞭子的去势每每被轻易化解,又过片刻,长鞭竟然被阵法裹挟住,能挥出的范围越来越小。

  完颜康看得心惊,梅超风顷刻之间就被克制,而全真七子却好似只出了三分力,他们此刻想要出杀手,击杀她也是轻而易举。只听马钰柔声道,“你只要立誓不再伤人,我们师兄弟立刻撤阵。”

  梅超风好似失去了理智,发出一声低哑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上踢下窜,黄蓉在旁惊叫道,“你们是借我师姐来摆阵练功!”

  丘处机等人闻言自然不悦,“请黄姑娘不要胡言乱语。”

  黄蓉微带怒意哼了一声,“梅师姐这般武功高强的对手,哪能轻易遇上,你们早就可以伤她,为何一直只是困而不发?定是要累得她筋疲力尽而死,让你们把阵法演练纯熟之后,方肯罢休。”

  全真七子自然说不过伶牙俐齿的黄蓉,便不再作答,集中精力在布阵上,只见梅超风连使白骨爪和摧心掌,招招狠辣凌厉,却依旧被全真七子的掌力牢牢困住,急得她哇哇怪叫。

  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好哇,七个杂毛合力对付我的徒儿啦。”说完,一个青影飘落在地,王处一怔道,“是桃花岛主,我当日随师父于华山绝顶见过。”

  说罢,便示意当“天权”位的丘处机收阵,阵法一收,梅超风势如疯虎,突出重围后跑得不见人影。这时哪里还有人敢去追,只见王处一上前向黄药师见礼,谁知黄药师反手就是一掌,拍在他脸上,丘处机见势不妙,大叫道,“归位!”

  但重新布阵为时已晚,黄药师身形一动,谭、刘、郝、孙四人脸上都吃了一掌,他身形极快,哪里由得他们重新布阵,又听格格几声,竟然已经拔去几人长剑,从中折断。幸而丘处机还仗剑与他抵挡片刻,趁这空隙,其余几人重新占定方位。

  阵法一成,情势立变,黄药师笑道,“王重阳居然还留下了这一手!也难怪我那不肖徒弟要吃亏。”说话间,双方已经啪啪啪对了十几掌,只见黄药师在阵中身形灵动,掌风翻飞,变化莫测,而全真七子也不似刚才对付梅超风一般以静制动,数次移形换位,阵法依旧一丝不乱。

  完颜康此刻已目眩神迷,他一直无心无暇钻研八卦五行星象历算之术,而这时见到这般奥妙无穷的布阵,以及高手对招时顷刻间便瞬息万变的局势,一些早已烂熟于心的语句,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脑海中,正是九阴真经下册中记载了的北斗相位。

  王重阳创建的天罡北斗阵并非来自九阴真经,然而九阴真经乃是黄裳从道家典籍中自行领悟,全真武学又是正宗道家,原本就是同出一源,更何况天罡北斗阵取自北斗七星,只要是识得星象精通推演之人,都能算出其中的种种生克变化,因此这阵法同书中所述竟是同出一辙。

  完颜康本来对九阴真经中的一些玄之又玄的相生相克不甚理解,此番见到这等高手比拼,用得又是正宗道家阵法,又见他们双方攻拒进退颇有法度,原本没有用心去琢磨的关窍,竟然一点一点通悟了。

  豁然开朗的狂喜之间,完颜康迫切地想要找人倾述探讨一番,他忍不住扭头向四方张望,才想起华筝方才就说带着小意和傻姑走了。他心中略有些替她遗憾,心想这么难得的让武功进益的机会,她那个围观狂居然错过了,书本中所得的领悟毕竟有限,远远不及亲眼见人行功布阵,以实战加以印证来的透彻。

  正想着,就听不远处砰砰砰地几声闷响,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看晕过去,摔倒在地。那几人原本武功就不济,贪看阵法中的奥妙,又不知其解,看得头晕目眩气血翻涌,支撑不住倒下。

  其余人见状,都纷纷扭转视线,不去看那拼斗的八人。只有黄蓉一面捂着郭靖的眼睛,一面凝神观望,面上也是了悟的神情,她从小跟黄药师学习奇门之术,虽不精通却也算得上根底扎实,人又冰雪聪明,自然能看清阵法中的玄妙而不被影响。

  这时全真七子牢牢占定方位,奋力抵挡,谁也不敢有所疏忽,这天罡北斗虽说威力无穷,但只要损失一人就无以为继,而黄药师也是骑虎难下,连变多数门武功,也无法将局势改变分毫。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啸。

  34折戟沉沙

  毋庸置疑,那声宛若野兽的嘶嚎是刚刚奔离的梅超风。

  凄啸在夜空中回荡,酣斗中的几人都神色一滞,但手上脚下依旧不敢放松分毫。黄药师面上愈发阴沉,自是心焦,全真七子也同样神色惴惴,双方都知这场比试极难分出胜负,纵再打上几个时辰怕也依旧难解难分,马钰便沉声道,“令徒安危要紧,不如就此罢手?”

  黄药师微微颔首以示赞同,双方拳掌不松,脚步亦不见放慢,斗转星移之间,黄药师的位置已从北斗之形中渐渐移到了勺尾,而全真七子同样阵型不乱,于此同时也不再以阵型束缚,几步之后两方渐渐脱离开来。

  那声长啸好似一记重锤,将完颜康从目眩神迷的阵法中敲醒,一时分辨不出那声音的方位,这时见黄药师飞身离开,便不假思索地紧紧跟上,全真七子略微踟蹰了一下,也跟在他身后。

  几步之后,竟又回到了地洞外的假山前,远远听见撞击的闷响,竟是梅超风以手掌击打假山石所致,激得山前碎石四溅。只见她宽袍大袖呼啸如风,猛打狠踢势若疯虎,比方才比武时情形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梅超风原本齐整的发束四散开来,如黑焰般在夜空中飘舞,她面目狰狞,张口大吼,却只有不成句的嘶哑声音,神情绝望宛如陷入困境的野兽。

  黄药师的青影快如闪电,飘到她身侧,出指点住|岤道,梅超风软绵绵地瘫下来。黄药师双臂接住,高声喝道,“你们下了什么毒?”

  毒?

  完颜康也已冲到梅超风身边,她黝黑的脸上向来不见血色,只能从泛白的嘴唇中看出似是中毒的迹象,只见她紧闭双目上的惨白疤痕愈发狰狞,脖颈上青筋暴起,因被封了|岤道而无法大动作,宽大白衫上的尘土簌簌落下,可见她双手双足都在抑制不住地痉挛。

  他猛然听见黄药师的怒喝,这才想起向周围看去,这一看,竟然发现假山侧站着江南六怪,从穿戴的御寒皮毛样式中还看得出蒙古生活的痕迹。只见他们六人衣角发梢略微凌乱,神情颇为狼狈,似乎刚刚同人交手过,但几人手中并无兵刃,鞭子缠在腰上,刀剑也都在鞘中。

  这便是无知者无畏了,几人并不知黄药师武功之高,性子之乖戾,见黄药师面色不善也毫无怯色。柯镇恶脱口而出,“我们兄妹七人,就只有我老瞎子的暗器有毒,你看看哪里有暗器的伤?都是那疯女人自己……”

  朱聪却知此时人命关天,便也不顾冒犯大哥,沉声打断道,“方才不期而遇,就见她已经神志狂乱。我们虽与她有前仇,但早经马道长调解,双方再不动手,我们兄妹几人虽是市井粗人,也决不会不守信义,落井下石。”

  黄药师闻言只重重哼了一声,他双眼一直盯着奄奄一息的梅超风,看也不看他们。他盘膝坐在地上,将梅超风伏在他身前,一手抵住她后心,运真气到她体内,另一手则把住她脉门。

  完颜康也已跪在梅超风另一边,心急如焚,不由自主握住她另一只手,一握住脉门就感到梅超风内息狂乱,在经脉中四处狂奔,比他之前喝掉蛇血时还要凶猛百倍,难怪梅超风方才状似疯癫,怪力无穷,原是体内的万分痛苦所致。只是黄药师为何说是因毒所致?这种情形内力紊乱倒更像是走火入魔。

  不及多想,完颜康就感觉到她体内有另一股浑厚深沉的内力在压制着乱走的真气,他抬头看向黄药师,见他点头允诺,便将一手抵住梅超风胸前膻中,正好与黄药师抵在她背后的手相对,缓缓输入内力,却都好似石沉大海,消弭无形。

  “这是什么毒,能救么?”黄药师没有答言,完颜康这才发现黄药师双眉紧蹙,额上沁出细细的汗珠,方才同全真七子那一番酣斗也不曾见他显出力有不逮的迹象,可见梅超风的情形着实凶险。

  片刻后,黄药师放开握住梅超风手腕的手指,对他摆了摆手。这动作好似一盆冰水将完颜康从头浇到脚,竟是示意他不要再无谓地浪费内力,完颜康此时虽未后力不继,但也清楚地感觉梅超风的内息渐渐稀微。

  竟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黄药师脸色铁青,声音隐隐带了一丝颤抖,“若华,你说是谁害得你,我这就叫他们统统偿命!”说完,抬头斜视江南六怪,冷哼了一声,“是那六个下的毒手么?”

  黄药师解开她|岤道,交给完颜康,起身向江南六怪走去,可刚迈出一步便停住了。原来梅超风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而她这一抬手,就似乎耗尽所有力气,片刻后,她的手再次无力地垂下。黄药师急忙回身扶住。只见梅超风面上的痛苦狰狞稍减,双唇略微翕动,发出嘶哑含混的喉音,或许就是被毒哑,从嘴型方能看出她应该是在叫,“师父……”

  “是不是他们?”梅超风的头无力地搭在他膝盖上,微微动了动,看得出是在摇头否认。

  黄药师握住她手,放在旁边的沙地上,一字一字铿锵道,“那你写出来,告诉为师,为师一定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梅超风的手垂在沙地上,半响微微动了,先是凌厉的一撇,然后抬起再落下,划出交叉的一横,然后一个弯儿,又一个弯儿。

  沙地上一个赫大的“九”字。

  九阴真经!

  再无他解,完颜康跪在黄药师身前,低声道,“师父是在求您原谅,她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能重归师门。”

  黄药师恻然不语,“你师父伤不至死,只是内力尽废,筋骨半残,我自然会带她回岛疗伤,不会让她任由江湖上的杂碎欺侮。至于回归师门……”

  伤不至死?这么说,只是废掉武功,生命还是无碍的?完颜康不知自己应该是喜是悲,以梅超风那般傲然的性子,怎能忍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之力?梅超风似乎听见了黄药师的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起身,跪在黄药师身前,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黄药师似有不忍,正想伸手去扶,突然就见梅超风兔起鹘落般起身向后一跃,狠狠将后脑撞向身后山石的尖角,顿时血流如注,染得长衫一片血红。

  黄药师早已抱住她,却见此时伤重,无力回天,流出泪来,“若华,你这又何苦!我这就再收你为桃花岛的徒弟!你听见了么……”

  梅超风似是听见了,只见她面上露出笑容。那一抹笑容凝固在脸上,十分诡异,再细看,原来她气息已绝。

  围观众人见此惨状,摇头叹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代魔头,死状竟如此凄惨。黄药师抱起梅超风的尸体,站起身来,冷冷地环视了一圈。

  冷夜中只听见纷纷倒吸冷气的声音,纵然不是人人皆知东邪之名,但人人都已见到黄药师以一敌七与全真七子打成平手,且那七人还是依仗着天罡北斗之势,又见武功强横心狠手辣的黑风双煞之铁尸称他为师,在他面前诚惶诚恐,怎还能不心存忌惮?

  完颜康早已按捺不住,问道,“黄岛主,我师父中的是什么毒?”黄药师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还叫我岛主?”他方才领悟,改口道,“师公。”

  黄药师面上微带笑容,又转瞬即逝,道,“这毒前所未见。你师父的外功横练已经炉火纯青,刀枪难入,身上也不见中暗器的痕迹。若是中毒,只可能是从口鼻吸入,或是混在茶饭之中服下。”

  说罢,他环视周围,“我徒儿之事,必须有人抵命。若无人肯认,那就一个不少,全都给我徒儿陪葬。”

  此言一出,完颜康心中发冷,黄药师虽是武林泰斗,却最厌恶虚名俗义,行为乖张与世相悖,视人命如草芥,他性子一发,怕是真会做出屠府之事。

  这样一来,到底是何人下手也无从查问了,恐怕真相今后再也不见与世。完颜康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细想前后因果,只是越想,便越发心惊:江南六怪纵然能够用毒,也不可能毒术高明到能令黄药师辨认不出,那么恐怕他们所言不虚,即梅超风在来到假山处与他们狭路相逢时已经中毒。而梅超风同全真七子比试之前,双方还曾交谈数十句,那时她傲视睥睨,言语清楚,还不见有任何中毒迹象。

  再细想,当时梅超风与全真七子相斗之时黄药师出现,全真七子这才放她脱阵时,而她那时似乎已经陷入疯狂,那么,她岂不是只可能在天罡北斗阵中中毒。可全真七子布的是剑阵,全神贯注首尾相应,又怎么可能在双方困斗之时暗算下毒?

  或许,方才那个九字,是说她不是中毒,而是因为修炼九阴真经走火入魔?那么方才的天罡北斗恐怕就是走火入魔的诱因。那么黄药师为何不肯承认这一点?是真有中毒的证据还是不肯承认当初自己来之不义的九阴真经,才是害死徒弟的真凶?

  只见黄药师抱起梅超风的尸体,对郭靖横眉道,“小子,是你杀了我徒弟陈玄风?”

  郭靖昂首道,“就是我!与我几位师父无关。”黄药师嘿嘿冷笑几声,还没说话,黄蓉先急了,“你要是杀了他,我就永远不回家。不对,我要陪他一起死!”

  纵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礼教乃大防,此等当众表示同生共死的惊世骇俗之言,引起一片讶异之声。紧接着黄蓉就拉起郭靖的手,跳出院墙,只听郭靖大喊,“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或许是想告别,可还没来得及挨个叫完一遍,就已经去得杳不得音。

  黄药师哼了一声,似乎对奇装异服的江南六怪十分不屑,看也不看一眼,连带全真七子也只是余光扫了一扫,只正对完颜康道,“这些帐以后留着细算,我先带你师父的尸体回岛安葬,了了她的死前心愿……”说到这儿,他声音一滞,又接着道,“你见到我徒儿徐逸风,告诉他独自带傻姑回岛上吧。”

  说罢,青影一闪,倏忽不见。

  丘处机何时曾被如此蔑视,脸色铁青眉毛倒竖,大约又想起完颜康另投他门之事,满腔怒火都冲着完颜康发了过来,“你这逆徒,半刻钟之后,给我滚到练武厅来!”说罢一拂袖子,“几位师弟先跟我来,我先讲前因后果讲清楚。”其余六子面面相觑,王处一摇头叹息,也都跟着丘处机离开花园。

  完颜康苦笑道,“死路一条,还判个半刻钟的死缓做什么?”随后对完颜洪烈及众人道,“晚辈要去聆听家师教诲。父亲与几位前辈英雄请先前去休息吧。”

  众人见状,纷纷离去,方才门庭若市的后花园,转眼只剩下一片灰茫茫的雪地。

  静如死水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华筝站在假山的阴影中,身后还有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软趴趴地压在另个人的肩上。完颜康问道,“你们刚去哪里了?怎么还在这里?”身后那人影答道,果然是小意,“我们本来要走的,听见惨叫声,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完颜康见这期间,傻姑一直毫无声息地被小意扶着,又问,“傻姑怎么了?”小意答道,“被吓昏了,没有大碍。”

  华筝对两人的对话置若罔闻,黑色的夜行衣显得脸色愈发苍白,她表情茫然,目光迷离,“她死了么?”完颜康叹口气,他想起梅超风和华筝也颇有渊源,甚至相识早于他数月,叹道,“不要想了,都是命数。”

  “命数?”华筝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轻抬下巴,斜望着漆黑的夜空,轻声道,“从这里开始……变了么?”

  35长夜漫漫

  “命数?”华筝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轻抬下巴,斜望着漆黑的夜空,轻声道,“从这里开始……变了么?”

  命数?对于梅超风的死,完颜康兀自心痛,却眼泪也不敢掉。此一夜过后,江湖路只会更为凶险:他身为黑风双煞之徒,东邪之徒孙之事,定要传遍江湖,难免会有诸多旧仇新恨找上门来。

  而丘处机,也正为他另拜他师之事大动肝火,虽说有父辈的因缘,不会直接将他逐出师门之类的,但也少不了一顿责骂甚至惩罚了。想到这儿,完颜康不由得耸耸肩。

  “喂喂,你还真要去那些老杂毛那里去认错受罚不成?”华筝见他要走,从山石上跳来着,落在他面前。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难道一辈子不和他们见面吗?”

  “理那群人干嘛,又要跪来跪去的。”

  完颜康这会只能苦笑了,想起方才从客栈回来时,华筝半笑半讽道,“你跪得倒真熟练。”看她眉眼,似是漫不经心的嘲讽,隐隐却有些怒其不争的情绪在里面,便知华筝是看见他对杨铁心郑重跪拜一事觉得刺目。他早已看开,也知华筝对下跪极为抵触,无奈自嘲道,“天地君亲师,谁敢不拜?熟练倒也说对了,节礼上觐见皇上,还有王爷王妃,都是要大礼的,这还没算上丘处机和梅超风,我那可是双份的师父礼。”

  华筝撇嘴道,“那我怎么就不用?你就是不肯学我,抛开一切逍遥自在,你看我用得着跪哪个?”

  完颜康并不否认,心底里有几分是一直羡慕她的。然而逍遥自在,天不羁来地不拘,又谈何容易?草原上早年的生存艰苦,方才换来华筝几分自在,而他从小的锦衣玉食,严父良师,自然伴随着种种繁文缛节,又岂是能说抛开就抛开的?于是笑道,“切,德行。蒙古现在还没什么等级制度,没有跪拜之礼,你师父又在古墓里隐居,才逃过这些。如果你没出山,在你师父面前不也是要这样?你会因为不想跪她,就不要她这个师父教你武功了?”

  “我师父……”华筝一时语塞,怏怏地住了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出起神来。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踟蹰不敢言。

  完颜康摇摇头,转身离开,厚重的靴子落在新铺的雪地上,吱嘎作响。以他轻功早可以踏雪无声,只是华筝的视线一直在脑后纠缠不去,心中莫名的烦躁。

  丘处机让他去听候发落的习武厅,是完颜康自小跟随丘处机打坐练武之处,这是王府西角的一处院落,开了扇角门通往府外小巷,一间大厅及厅前空院作习武只用,厅旁两间厢房,是供丘处机歇息所用,只是从未见他在房中过夜。

  这一处与梅超风所住后花园边的小屋恰恰对角,不然,十余年来,这两人从未见面,也堪称一件奇事了。

  此时这厅中鸦雀无声,却灯火通明,仿若审判。

  完颜康心中自是不惧,当初他既然敢认下梅超风作师父,自然料到今日。他原本只愿自己武艺有成,再加上处置得当,尽力得个两全。谁料想今日,梅超风猝然离世,黄药师与全真七子一番交手,又认下他做徒孙,竟然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台面上。

  他心中只希望这番剧变不要影响出逃路上的杨铁心包惜弱二人,至少他们的性命,是一定要保住的。

  他一面盘算一面走向习武厅,步子并不快,却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

  门口稍里片刻,只听丘处机道:“贫道也曾试过他几次口风,见他贪恋富贵,不是性情中人,是以始终不曾点被。几次教诲他为人立身之道,这小子只是油腔滑调的对我敷衍。若不是和七位有约,贫道哪有这耐心跟他穷耗?本待让他与郭家小世兄较艺之后,不论谁胜谁败,咱们双方和好,然后对那小子说明他的身世,接他母亲出来,择地隐居……”

  听丘处机这口气,倒像是同江南六怪说话一般。完颜康深吸口气,推开门,之间全真七子,江南六怪,都齐刷刷的坐成两排,他心里自嘲道,又有几分像是rpg的场景了,不知道是不是要挨个过去点一下对话?

  他前脚刚进,一片雪尘还随着袍角飘荡,就听丘处机大吼道:“孽徒!还不跪下!”

  跪下?

  华筝的嘲笑犹在耳畔,完颜康突然觉得膝盖在刺痛,仿佛被那片雪尘钻了进去,冰冻了血液,堵塞了经脉。

  他直挺挺地站住,拱手低头行了一礼,“见过江南六侠,见过师父和几位师伯师叔”,他又顿了顿,不卑不亢道,“徒儿聆听师父教诲。”

  “你还知道我是师父?你另投他门,行为不端,甚至与江湖败类为伍!我只希望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完颜康抬起头,将屋内众人的表情收于眼下:江南六怪想回避又无从回避,只好个个眼观鼻口观心,十分尴尬;丘处机的震怒不是假的,他原本已经神情和缓地同师兄弟说话,却在看见他进来的一瞬间,瞬间阴云密布;而今夜在客栈见过他认祖归宗的王处一虽面色凝重,却对他微微点头,是令他宽心不必惊惶之意;马钰则面带愁色,摇头不止,好像并不赞同师弟丘处机的作法,其余几人也都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