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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射雕双穿)回首向来处|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4 01:05:43|下载:(射雕双穿)回首向来处TXT下载
  浅的河湾?

  我把我的金串挂在你的马鞍上,你说那是我的嫁妆,你不能要。可是我的傻妹妹,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婚事注定要在战火中燃烬成灰,纵然带上草原上最华贵的金饰,又能怎样?

  你又怎么知道,纵然这草原给予我于一个女子而言最慷慨的馈赠,我也无法从中获得半分的幸福。但至少,这草原上女子所能获得的幸福,你一样也不要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蒙古人全都集结在父王的麾下,我们又可以再度做回家人,即便老眼昏花,容颜沧桑,我也想要看你安好幸福。

  因为你说,我永远是你的姐姐,永远是保护你的好姐姐。

  可是我知道,我不是的。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那个还没有宝剑高的我,那个只能在复仇的狂想中获得慰藉的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徒具武功却依旧无力的人,听到你的死讯,竟然一滴眼泪也掉不出。

  我又一次憎恶起我的冷静,我多么希望我能像周围的人一样,暴跳着,咒骂着,哭嚎着,抽泣着,但我只能低头默数河边散落的内脏,还有被完整剥下的头皮,上面连着长长的黑发,一半都坠入水里。

  有多少次,我们一起在河边拆开发辫,将长发浸在清凉的水流里,随着水流轻轻摇摆?

  我又如何能认出你呢?你的衣服是新缝制的,我也拿不准袍角的花纹是碧天白云,还是绿草黄花,唯有坠入河边细泥中的金串,在暗红的血渍里闪着暗淡的金光。我的小妹妹啊,求你告诉我你还安好,让我看到你红着眼睛,抽抽噎噎地说你把我送你的那么漂亮的首饰不小心弄丢了好不好?

  我捡起泥中的金串,在河水中洗干净,带回自己的手上。

  带着水珠的金属发出比往常更为炫目的光芒,眼睛被刺得酸痛。我想,大概应该可以哭了吧,然而水珠从冰冷金属的缝隙中慢慢滴落,我的眼眶却一如干涸的河床。

  河水被阴云染成铅色,又被狂风煮沸,翻滚不止,像极了一条灰龙在怒吼,挣扎,却依旧被牢牢地困缚在大地的囚牢中。铁木真与札木合的决战刚刚拉开帷幕,天际的烟尘里,早已不见金朝六王爷的队伍在匆匆逃窜。

  抬头看着天空,云层间传来嘲讽的笑。

  老天啊,为何如此戏弄于我?

  如果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苍穹之上有只操控一切的手,为什么,为什么要单单对我那可怜的小妹妹下手?

  是要惩罚我那因软弱无力而隐忍犹豫的复仇路,让我陷入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悔恨我为何不早早动手?

  还是一定要除掉我最亲近最牵挂的人,只是为了惩罚我心中的眷恋,为了让我斩断我与亲情的维系,拔掉我心中最后那几丝柔软的情感?

  或许,就只是为了堵住我的退路,把我拔出自欺欺人相安无事的泥潭,从随波逐流的静河抛入暴雨风中的巨浪?

  老天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命运把我置于一种令人喜闻乐见的戏剧冲突中,这样的故事,冥冥之中有人看的开心么?

  那么,便演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说要在上榜的前几天多更新,于是存稿顶上吧!可是成绩好差,过去一天多了,还没涨到1o个收啊,其他人都是几百几百的涨,成绩不好的话,下次就难有榜了,哎……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卷结束了……长评有木有啊亲!

  呼呼,稍微歇几天修修修文……敬请期待下一卷,唔,到底是叫《离人泪》还是《山河寂》我还没想好啊……囧rz

  前文修改提示,第三章里,原本华筝偷到梅超风的九阴真经后是抄写的,我觉得不太现实,就改成了印刷- -!如下:

  华筝垂了头,然后嘴硬道,“我阿妈有四个儿子,五个女儿,阿爸还有有好多个妻子,其他小阿妈的孩子我都数不清,少我一个在身边也没关系的。算了,不说这个,嘿嘿,你看看这是什么?”华筝说完拿出一大张宣纸,借着月光,完颜康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拿来细看,字迹不是墨写的,却是由一个一个淡淡的小黑点组成。

  “赶快抄一遍吧,这个染料持续不了几天。时间太紧,梅超风那份九阴真经是针刺的,字像蚊子一样大,认就要认半天,更别说是抄写了,毛笔我还不会用。我就用了药水,从一边渗透过那些针刺的小孔,印到另一面的宣纸上。再用能和那个药水起反应的染料涂在宣纸上,就显了字迹的颜色。倒是把皮子上的药水洗净烘干废了不少时间。”

  51当年今日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人尝道,欲将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说得便是杭州西湖宛若绝色佳丽,晴也好,雨也罢,都独有一番滋味,因而细雨绵绵中湖上游船依旧不减,总有贪山爱水之人流连于浓烟暗雨中的山光水色。

  完颜康此时却无心思再赏西湖雨景,他向来极少被天气触动心绪,一来性格细腻不足,二来习武之人,心定神凝也不易外物干扰,三来北方大地霎晴霎雨极为爽利,很难让人心中引起缠绵之意。可这江南连下数日的梅雨纷纷,倒好像也钻进心里,用那凄云惨雾染下了浓重的一抹灰色。

  宋室南迁,给江南的白墙灰瓦镀上一层琉璃朱碧,北宋当年开朝立代的天家气象,种种气派豪情,于今也只剩下这些金玉其表,鼓瑟之音,只消一场雨,便将那仅存的一点生气打得七零八落。此情此情让他猛然想起了一句旧词:“试问愁多多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却有几分应景之意,若将他的愁绪做个比拟,倒也只有这连绵的细雨了。

  他此时打着油纸伞,提着几包刚抓来的药,踏着木屐,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也是因为心中郁郁。

  那日他和郭靖惹恼黄药师,被丢在海滩上进退不得,片刻后却见两个哑仆领了周伯通和洪七公出来,原来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只是在林子绕来绕去,最后绕累了,便有哑仆送客,想必也是黄药师的意思,不想这些人再逗留岛上。

  完颜康便抓住那逼哑仆,让他开船送他回岸。洪七公执意留下,要向黄药师分说明白,解释刚刚那是周伯通的捉弄,郭靖也只好留下陪同。

  完颜康担心华筝,便先行离岛,临走前警告了他们,黄药师那艘大船进了大海后就会支离破碎。登岸后,他四处询问,并没有人曾见过一个少年人带着一个病重女子上岸。他不知华筝两人会逃去哪里,但想到她身上的伤需要服药,种种药材自然是临安最为齐全,加上临安富庶,种种吃穿补品都来得容易,也易于避人耳目。

  因而他上岸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往临安,本想再去求助赵老板,临去前突然想起一地,就前去碰碰运气。

  当日收留小意的那间小屋,完颜康华筝两人当时便商议了出重金包下,不许他人住,当做落脚点。便是考虑到在风月地可以避人耳目,又是院中独间的厢房,也可时常有人打扫,比置办民居反要便宜安全些。前番来临安,他本想去看华筝有没有住去那里,或是留下什么东西,却因同行之人太多,便作罢了。

  等到了那里,却果然看见华筝脸色苍白眉头紧蹙,背后一个靠枕,半坐呆望着窗外的细雨烟幕。半响,仿佛才看见他来似地转过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完颜康知道她伤得极重,那日她正中了黄药师的掌力,之后跳到船上时,身子十分沉重,可见连普通的提气纵身都做不到。只是不知这伤好不好得了,他细看华筝面色,觉得情况不秒,叹道,“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华筝咬着嘴唇道,“看我死没死么?”完颜康本有好多话要说,却被这句悉数堵了回去,末了,只说出一句,“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默道,“就在这里……”

  那时两人还是孩童的身体,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在一起的时间虽不多,但一同行了多少路?从漠北的莽莽寒沙,到中都的鼎盛繁华,从古城的沧桑到水乡的妩媚。直到华筝杀了郭杨两家的仇人,面色如常仿若儿戏,他大声斥责之后,华筝负气跑得不见踪影。

  后来他找到她,在这个小院里。和好之后后她说好吧,我以后不杀人了。

  华筝低低地笑起来,“我就要死了,你还生我气么?”

  完颜康看见她面上毫无血色,又眉头紧锁仿佛忍耐着剧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别说这种话。”她置若罔闻,露出一个空茫地笑容,直直地抬眼望着他,“如果我没有要死掉,是不是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了?”

  “认识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能说这种话?”完颜康一面答,却忍不住想,如果她没有受伤,自己究竟会如何打算,是难以面对,避而不见么?

  华筝微微摇头,“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你就算生气也是应该的。你明明就是生气了,为什么不说?你总是这样,我做什么你都不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若是我做的不对了,也便忍着,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忍不下去了,你就走了,还说是我得寸进尺。”

  “你从哪里脑补的这些话,傻丫头。你觉得我是一直在忍耐么?能认识你,有你在旁边,是此生以来最幸运的事,又怎么是忍着你?”完颜康走过去,抓住她手腕寸脉,问道,“伤在哪里?怎么样”然而她的脉象细弱无力,几乎察觉不到。华筝抽回手,抬头看着他眼睛,“现在也是么?你还觉得认识我是幸运的?”

  他心如刀绞,说道,“当然了。”华筝转头去看窗外的雨,“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完颜康张口要答,被她打断道,“换成芭蕉了。”

  “什么?”

  “他们把夹竹桃,换成芭蕉了。”华筝望着窗口微微抬了抬下巴,完颜康顺着望去,才发现当年原本是几枝桃红柳绿的夹竹桃,此刻窗口却植了一株芭蕉,叶如翠玉,骨相玲珑,煞是好看。

  芭蕉为雨移,故向窗前种。怜渠点滴声,留得归乡梦。她微笑道,“以前只读古诗里雨打芭蕉的意象,只是不理解,等自己听到了,才知道真就这么凄凉。”她收回目光,叹了一声,“你想问什么,便问好了。”

  “我明明一直在问呢,你身体怎么样?需要我做什么?”

  华筝嗤笑一声,“那么多好问的,干嘛偏偏问这种煞风景的问题。”只因为一笑,她又咳了起来,半天才平复,直起身。完颜康不敢再问,“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伤,会好的。”

  华筝不置可否,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想必也是报应吧。”

  完颜康劝道,“别这么迷信。不过下次,你再也别为了一时爽快,跟打不过的人嘴硬了,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她下意识地答道,“不会有下次了。”

  完颜康一愣,华筝补充到,“下次我会乖乖跑路的,不跟人顶嘴。”末了却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雨打芭蕉,声声如泣。华筝紧蹙眉头,不知是听那雨声,还是在想什么。她突然说道,“你都不打算问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

  完颜康叹了声,“你要是想说,就说罢,我听着。你把什么都瞒着,不累吗?”

  她悲哀地笑了起来,“是我把什么都瞒着么?我为什么要瞒,我说出来有人听么?我怎么会不想说,我一直想说啊,我想说这个世界是本小说,你们的命运早就定下了,可是谁会听?没人会在乎我想什么,即便这依旧是小说,读者也不会……”

  完颜康打断她,“我在乎,你知道我在乎的!你可以都告诉我的。”华筝反问道,“我都可以告诉你?你难道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完颜康直觉地想说没有,可他立刻想起了钦差的金印。

  他看着华筝的眼睛,一瞬间觉得她是知道的。

  华筝盯着他问道,“没有么,瞒着我的事情?一件事情,你必须去做,但是又不能告诉我。因为做之前你告诉我的话,只会让我阻止你,做之后你再告诉我的话,却会让我恨你。这样的事,你难道就没有么?”

  完颜康想起那个钦差使命,那是他必须做的事,但是绝不可以告诉华筝。一旦告诉之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和龃龉,所以他决心悄悄地做完,谁也不会知道。

  而华筝想要杀梅超风,也是同样。梅超风在他六岁时入府,一年后就收了他做徒弟,除了丘处机来的时候,他每晚都会去找梅超风修炼武功,论亲密,可以说仅次于包惜弱。若是华筝的打算早前被他发现,他是绝不会让她如愿得手的。

  他长叹一声,“你想杀她,想了十几年了对吗?但是你必须瞒着我,其实也可能瞒着一辈子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那天晚上动手,那个时候有那么多人在,黄药师也在。还有你动手的时候,小意傻姑就在旁边,小意会替你撒谎,可是傻姑就算叮嘱保密也没用,一不小心就会泄露出去。”

  华筝低低笑道,“我没想到,黄药师那么早找来,他们本来要在归云庄才见到,我本来有一路的时间。如果让他们见了面,让黄药师原谅了她,那我还报复什么?”

  桃花岛上,她同黄药师对质时那种刻骨的恨意在她脸上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疲倦,仿佛一个沉重的任务刚刚完成后的精疲力尽,却没有丝毫完成的欣喜。完颜康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九阴真经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之前。她去应战全真七子之前。”华筝答得很简略。

  “那……”完颜康踌躇片刻,终于问出来,“你为什么要把经书交给郭靖?”

  如果不是郭靖逞强把周伯通强行灌输给他的经文背出,黄药师又怎么会疑心逼问?华筝对郭靖和欧阳克的比武试题再熟悉不过,怎会想不到,一旦剧情如旧进行,疑点就会转移到梅超风从岛上盗走的经书上。

  当日黄药师直接将梅超风的尸身带走,因此完颜康也只以为那卷人皮还在她的尸体上,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黄药师发现而已。而如此想来,黄药师在她身上没有找到妻子默写的那份九阴真经下册,又会如何试想?会不会以为陈玄风梅超风两个将经书熟记之后毁去?

  其实,十几年过去,梅超风也早已将经文熟烂在心了,她不把经文毁掉的唯一的原因,就是那经文的材质是她死去丈夫的一部分。她也并不知道,她因为没提防十岁的华筝,早就被她摸走了真经,复制了去。因此,这真经下册,世上并不是独一份,一份还在梅超风身上,还有两份,分别在完颜康和华筝两人身上,其余也就只有古墓上的零星遗刻,还有黄药师手上的那份导致冯蘅心力交瘁而死的残本了。

  华筝已经拿到了下册,只要去岛上,把黄药师支走,就可以从周伯通那里拿到上册,至此大功告成。纵然她出于某些原因,希望郭靖如同原本的剧情一般学到九阴真经,又为何偏偏交给他梅超风的那一份?莫非……

  华筝没有直接回到,反问道,“你觉得呢?”

  “你想让郭靖欠你的人情?”完颜康也只能想到这个。

  华筝点头道,“也是,也不全是。九阴下我已经拿到了,但是没有上册的心法纲要,那也就等于一堆废纸。而上册被周伯通看守着,他实力不亚于五绝中的任何一个,人又机灵,做事古怪不按牌理出牌。我如果一个不小心,被他警觉然后毁了书,那就永远没机会了,我又怎么能冒这个险?即便他没有毁了书,只是没有上当中迷|药,那我也依旧拿不到上册。”

  完颜康明白了,“所以只有靠郭靖和周伯通拜把子,然后从周伯通那里学到?”

  华筝终于露出一丝微弱地笑意,“是啊,所以我把那个东西交给他,让他欠下我的。如果我自己没能拿到上册,日后我也可以要求他报答于我,把上册给我默写出来。”

  她咳了咳,想必是说了太多话而激动,面上也带上一抹病态的潮红,“就算这时我也已经成功了,从周伯通那里弄到了抄本,我也需要以此让他把那段梵文的翻译给我。那段梵文是重要的修炼纲要,又是按发音译写成汉字的,即便找个精通梵文的人,也不一定精通武学,怕也难以翻译正确,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只有一灯那个天竺来的师弟给郭靖黄蓉翻译的那个版本。如果拿着翻译有误的经文强行修炼,说不定便会走火入魔,或者像欧阳锋那样疯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郭靖先欠我这个人情。”

  “你对九阴的执念,也不比黄药师和欧阳锋低了。”完颜康心下叹息,这两位宗师的功力早已经傲视群雄独步武林,却都不能免俗,被九阴真经毁了一生。而华筝也要变成那个样子?

  华筝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执念太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任务完成~(≧▽≦)/~啦啦啦……但是存稿也告罄_(:3」∠)_

  乃们这群坏人,用个高嘲章节炸出来,然后高嘲结束了又没影了了……╭(╯╰)╮逼我再炸一回么

  (发文发错了,想粘贴到存稿箱里新的一章,结果粘贴到旧的这一章……弄得乱七八糟,各种没保存各种要重写,想死……新的一章再等等,不是伪更不是伪更)

  52裂痕难补

  “你也觉得我执念太深了?”

  完颜康不知如何回答,若说她确实执念太深,倒好像在说她此时受伤也是咎由自取。他心里确实一直觉得华筝行事激进不顾后果,为了想要的东西付出太多,甚至深入险境。又见华筝仗着熟知剧情和身怀绝技,再加上思虑周密行事谨慎,屡屡顺心遂意地完成计划,他一方面十分担心,一面也确实佩服。

  相比之下,对他自身那种万事顺其自然的行事作风,华筝也一直颇有微词。也许是完颜康顺心日子过久了,毕竟他来到古代时对状况一头雾水,甚至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这不是真实历史,而是大名鼎鼎的射雕英雄传,再等意识到自己是个反派炮灰不说,身份境遇也颇为尴尬的时候,更免不得有些灰心,心中就也只能想着如何避开剧情,保护母亲一同隐居。

  为此他便也发誓努力练武,只可惜对于小说的剧情,除了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之外毫无印象,最后他也只能费了一番心思去蒙古找到郭靖,这才阴错阳差遇到了华筝。

  完颜康有时会想,是不是这就是上天在冥冥之中为他安排的练武之途?如果没有她,也许他过上的,就是有史以来穿越男主中最平淡的人生了。

  这个会时不时抽风脱线的小姑娘,对书中的所有的设定都了如指掌——秘笈的所在,拜师的捷径,剧情的节奏中隐藏着哪些投机取巧之处——她以此计划出了所有的方案,又在完全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情况下,自作主张把他算作合伙人。当然了,即便有征求意见,完颜康也不会说出半个“不”字。

  对于秘笈,完颜康虽也赞同不入虎|岤焉得虎子的说法,但不意味着他会支持直接上前捋虎须的行为。回想起来,其实有些事他早该知道的,一是她胆大包天,二是她做事我行我素,既不商量也不听劝,就在他带华筝回王府的第一天,她从梅超风怀中搜走了九阴真经,事后才告诉他,却也吓得他心惊肉跳的时候。

  眼下,她冒尽奇险将经书弄齐,却也因此受伤,内力折损。完颜康只是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早和我商量,不然我想尽办法也不会让你碰到这些危险。”

  至少在岛上那几次华筝想要说走的时候,他会二话不说带上她走,更何况阻拦。想到这个,他一边懊恨自己当时没顺从她意,一边又忍不住怪华筝不肯对他明言,哪怕是找个其他的借口做离开的托词也好。

  华筝略带嘲讽地笑了笑,“你怪我不跟你商量。可不管怎么商量,结果就是你要我乖乖地不惹事,躲起来保全自己就好了。”

  完颜康强笑道,“以前的事就别想了,你先养好伤。等伤好了,想练什么武功就练什么,练到八荒**唯我独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华筝一点儿也没被他逗笑,反而冷冷地道,“我想做的事都做完了,还要武功干嘛?”

  完颜康心里一下刺痛,所谓想做的事无非就是指向梅超风报仇,他不信华筝是报了仇就再无追求的人,何况她杀了梅超风之后还是坚持去了桃花岛,为了凑齐真经而费尽心思,绝不会报仇完成后无心练武了。他只好勉强笑道,“你不想要武功,干嘛还去桃花岛找真经?”

  华筝冷笑道,“我高兴去找死不行吗?被黄药师打死倒也还好,省得现在还要被你怜悯。”

  完颜康也心头火起,他已经原谅她理解她杀梅超风的苦衷,连杀师之仇都不跟她计较,什么都不顾地赶来看她身体怎样了,为什么她不但毫不领情,还说这样的话?只是无法和重伤的人高声讲话,完颜康便忍住怒气道,“你非要觉得我是来看你笑话的吗?”

  “那你是来保护我的?”她突然大笑起来,激动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驱走了之前的苍白憔悴,“因为我和你一样是穿的,你就要照顾我对我好?穿过来一个你就照顾一个,穿过来一百个你就要照顾一百个吗?”

  “你只是闲着没事做,所以只能来烦我。你无依无靠没有别的人陪,所以才来缠着我。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你走吧,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别来折磨我了!”

  完颜康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听见有人在身后说道,“姐姐受了内伤,不该这么激动的。”他回身看见小意端着一个药碗站在门口,小意也不看他,只对华筝道,“药好了。”

  他端着药碗,绕过完颜康走到床前,放下碗后又回头对他道,“颜公子请先出去吧。”

  小意坐在床榻前,把华筝的面容完全遮住,伤者为大,小意也开了口赶人,他也不能死赖在这里。完颜康出了屋门站到门厅,往外看去,只见细雨如丝,便又往前走了几步,跨过石阶,站在院中。

  雨幕如烟,阴云似雾,天色昏灰中,被雨水润泽的绿叶莹莹发着光。“怎么,都这样了你还赖着不走?”心底的一个声音在说着,他摇了摇头,走?走去哪里?或许华筝说的是对的,他无事可做,无人可依,所以才来找她。

  可是不对,他是真的爱她,看到她笑就开心,看到她受伤就心痛,在她说出那句“你还生我气么?”的时候,就决心把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在她全盘否定了他的感情之后,愤怒失望却依旧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一个熟悉声音在回忆中响起,“如果你相亲遇到的是另一个条件和我一样的人,你也一样会对她好。你是好人,你会对你的妻子好,但是并不一定是我,是谁都没有区别!”

  那是谁的声音?昏昏沉沉的雾霭中,完颜康总觉得那是个很重要的人,最后却离开了他。

  有脚步声传过来,停在他身边,“淋病了,做苦肉计么?”完颜康笑笑,“冷静一下而已。练武的人谁会怕这点小雨?”

  “我看颜公子心神不定,并没有运功御寒,真病了也未可知。”

  完颜康回头看了看小意,他提着把伞,像是去买药。“她伤到底怎么样?你能不能告诉我?”

  小意抬眼看他,“我也不知道多久能好。她发的毒针被我师父打回来,中毒时又中了一掌,现在内力紊乱,毒也一时半会解不掉。”

  “她自己制的毒怎么会解不开?”完颜康心里不信,小意道,“若没有同时受伤,那也不难,可解她的毒,只用解药是不够的,还需要配合调息用内力逼出毒性。那时她受伤很重,又不能不逼毒,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只好在经脉逆转时强行催动内力逼毒,结果是事倍功半,不但毒没有清干净,反而让经脉伤得更重。”

  完颜康心里凉了半截,“那她武功能保住吗?”

  “性命武功哪个重要?” 小意避而不答,却反问了一句,完颜康猜到恐怕华筝的武功已经保不住了,又听小意问道,“颜公子,你还不走么?”

  完颜康摇头,“不见到她伤好,我不走。”

  “姐姐不愿意见你。”小意咬着嘴唇。

  完颜康苦笑一声,“你都听到了?”

  小意不点头也不否认,完颜康长叹一声。梅超风的事,永远是两人之间的一根刺了。或许他能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可装成的不在意能骗得了谁呢?粉饰太平终究不会长久。

  或许自欺欺人的结果,就是在怨恨和愧疚中彼此折磨?在可以预见的种种纠结面前,两人之中也只有华筝能做到快刀斩乱麻。

  终究还是她更加聪明,也更加舍得。

  “若是买药就让我去好了,你在她身边守好。”完颜康请求道,小意想必也怕离开时再出意外,便将药方递给他,又嘱咐他所有的药分开包好。

  完颜康只看那方子上写了几十味药,量也颇大,便猜这药方上的药多于实际所用,还需买回来后再重新挑拣称量,为的是不让人从药方上看出药为何用。等他买了药回来,小意便提了去煎药,回头看见他还远远站在院中,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说道,“去到门口也无妨,她听不到的。”

  听不到?是说她内力不再,连几丈内的动静都感知不到吗?

  完颜康无比后悔,昨日他就该把不肯离开桃花岛的郭靖打晕了拖来,好让他把上册真经中的疗伤之法背出来,看看能不能治疗华筝的伤。而现在又去哪里找?原本按照剧情郭靖和黄蓉都应该在孤岛上和欧阳叔侄对峙,可如今他已提醒了他们那艘大船的会散架的真相,那么郭靖的行动是否还会按照剧情进展?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到郭靖或者周伯通,世上仅有的两个背有九阴真经上册的人。完颜康决定今晚就出发寻找,只是他还有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完成后就动身。

  完颜康廿二日到了临安府,与赵老板约了五日之后约见史弥远丞相传达金章宗的圣旨,在廿四日去往嘉兴府比武,当晚又被黄蓉带去桃花岛。随后的那一日,一早就是招亲比试,随后事态突变,华筝小意匆忙逃离桃花岛,而他赶来找到华筝时亦是又过了一晚。

  因而这一日已是三月廿六,便是要去接见南宋丞相史弥远的日子。

  完颜康前往碰头地,就见赵老板已是久等了,他颇为急切地说道,“小王爷,请跟在下来。”他带完颜康绕进小巷,带进一个宅院后,指着雕花蒙纱的门扇道,“在里面等您。”随后便恭敬地退到门边。

  完颜康推门进去,只见地上两排一溜儿黑檀木的座椅靠着烟石屏风,上首却是一张八仙桌,桌后主位上赫然坐着的是大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啊,没存好重写啥的最打击积极性了……~~o(_&1t;)o ~~

  凭着记忆重写总觉得感觉就不在了,哎……

  1114小修

  修改了对华筝心理的推测部分

  53父子君臣

  终归是来了。

  门在身后合上,完颜洪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完颜康上前拜见,问道,“父王几日到的临安?情况有变?”

  完颜洪烈神色不变,“我昨日刚到,听闻说你约了史弥远今日传达旨意,就请赵敬带你来见我。”那赵敬是那探子头目的化名,完颜康便问,“那史弥远丞相又在何处?”

  完颜洪烈摇头道,“史弥远已于前夜遇刺,一剑穿胸,又被人用血在卧房墙上写了‘卖国贼死有余辜’几个大字。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孩儿也是听父王说了才刚刚得知。”完颜康心知这史弥远卖国求荣,凡爱国之士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然而当朝丞相,一代权臣,想刺杀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除非是武功高强、又在几日前刚刚抵达临安的丘处机……又听完颜洪烈继续道,“自秦桧以来,南宋朝廷中便只有这史弥远可用,我大金若要再找个权臣做为鹰犬,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培养出来的。”

  完颜洪烈面色沉重地望着窗外,完颜康望着他鬓上斑白的侧影,心中一声叹息。自从懂事后,完颜康便很少直视过完颜洪烈的面孔,见到了也只是低头行礼,竟不知何时,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俊朗男子已经苍老如斯。

  完颜康便问,“那这次的圣旨要如何安排?”完颜洪烈答道,“朝中还有些听命于我大金的朝臣,虽不及史弥远势大,也只能勉强安排下去了。”说完,他转过头来,直视着完颜康,沉声道,“康儿,你母亲生病了。”

  完颜康心中一寒,怎的,包惜弱没能逃走又被完颜洪烈捉了回去?不可能,若完颜洪烈当真往西追去,追回了包惜弱,时间上也不可能此时就赶到临安府。他定然是误以为包惜弱南逃回乡,一路追来后失去踪迹,这才来等完颜康,看他是否知情。而刚刚那番话,却是在试探于他!

  他沉下心来,问道,“母亲生的什么病?”完颜洪烈道,“她很想念你,要你赶快回家去。”

  完颜康知道他在撒谎,“请父亲恕罪,我一位朋友受了重伤需要照看,我一时离不开。”完颜洪烈盯着他,半天不语,最后说道,“康儿,你一点都不担心么?你娘不见了。没错,那时我请了太多客人,谁都有可能趁乱掳走你娘。可是……”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康儿,你知道她在哪儿,对不对?”

  完颜康抬头望着他,“离开中都后,我就再没听到过娘的消息了。”这是真话,完颜洪烈却不信,“你娘怎么会舍得丢下你,走得无影无踪?进出府的侍卫都盘查过了,没有人见到她离开,竟然是在府中凭空消失的。你当然不担心,你娘是自己离开的,她最后一次出门可不就是你陪同进出的。你娘不会丢下你的,你也知道去哪里找她。”

  完颜康叹了口气,为何完颜洪烈不能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呢,让他不必内疚,不必自责,不必觉得亏欠。然而他只能狠心正视完颜洪烈道,“娘不会回去了。”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这借来的姓氏,终究用不下去了。我姓杨,叫做杨康。”

  完颜洪烈露出一丝苦笑,“无论你姓什么,我始终当你是我的儿子。”

  杨康心中一震,只可惜他从来就未曾将他当做父亲,今后自然也不会。他也苦笑道,“我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您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

  完颜洪烈沉吟道,“是你师父对你说的?也是你师父带你娘走的?”

  杨康避而不答,“您既然知道师父是我生父的旧识,也知道他为何前来收我做徒弟,您为什么不加阻拦,反而说好?”

  完颜洪烈大笑一声,“我当然知道,就是他杀了王道乾,把官兵引去,给你生身父母带来灭顶之灾。我认得他,他却不认得我,我知道他是来补偿你的,补偿给你生父带来的杀身之祸。”

  “就算他知道你不是我亲生儿子又怎样,你姓完颜,他这十年来敢说出半个‘杨’字?还不是乖乖地闭上嘴!他道观上上下下几百口道士,难道个个都能像他一样上天入地?他要是敢对你们母子下手,我就栽他一个谋反之名,发官军杀他道观上上下下一个不留。他倒是自诩行侠仗义嫉恶如仇,不也只敢在宋朝逞逞威风么,这么多年,他可敢杀我大金一个官员?”

  他的苍老衰颓之气一扫而空,自信万分地道,“康儿,你跟不跟我回去?只要你在,你母亲就会回来的,你姓什么不要紧,我们一家三口,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杨康终于明白了华筝的心情。他注定要对不住完颜洪烈,注定要辜负他的期望,并且也早早做了抉择和决断。而此刻,他只希望他能震怒,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而不是这样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的原谅。而他却只能咬牙道,“您的养育之恩我铭记在心,日后定不会视您与老病中而不顾。只是,孩儿身为汉人,很多事情不能不顾及立场。”

  完颜洪烈听后面色沉了下来,“罢了,康儿你既然看重那些虚无缥缈的血缘身份,很多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强迫于你。我这次来南方,除了查访你母亲下落外另有要事。既然你不肯对你同胞不利,那也不强求你出一分力了,你去照顾那位重伤的姑娘吧。”

  另有要事?是安插内应,查探军情?还是要图谋武穆遗书?杨康一边忖度,一边答道,“多谢……父亲体谅。”

  完颜洪烈听见他犹豫后说出的那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