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这次只不过打算重新用一次而已,而且不是还有王大川在身边吗?
这人绝对也是一个鬼精灵,许文德相信,从张贵身边出来的人,绝对不是只是一个小傻瓜。只不过秦楚的风头太露,掩盖了王大川的锐气了。
既然商定了计划,许文德看好时机,率领五百将士离开,又过了半天,信兵回话说蒙古汉军骑兵已被许文德吸引过去。
姜才虽然有些好奇许文德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但看到信兵也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追问,看了一旁微微发笑的秦楚,忍不住问道:“小楚,蒙古汉军骑兵既然已被吸引离开,不若我们趁机再次袭击湾头或瓜州可好?”
秦楚看着地图,摇了摇头,道:“如今蒙古汉军骑兵不过是小半天路程,若是赶回来刚好把我们堵死。”
“如果被鞑子拖了一下后退,说不定连骨头也剩不了几根,还是多等一两天,等许文德的消息传来之后再行动,可保将士平安。”
姜才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如今蒙古汉军骑兵虽大批出动,但扬子桥镇毕竟是大军的中枢,瓜州和湾头的将士又没有出动,董士选说不定会给自己留下一手,自己若是忽视,反而有可能中了鞑子的j计。
又过了一天蒙古汉军骑兵终于彻底的消失,秦楚见姜才已是蠢蠢欲试,早已憋不住,忍不住道:“属下建议,这次出征还是湾头。”
“怎么还是湾头?”姜才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楚,以为他在胡说八道:“湾头遇袭击,肯定会加派人手,若是鲁莽行动,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秦楚点点头,道:“属下何曾不知,只是扬子桥镇乃鞑子中军,兵力雄厚,瓜州的老将张邦直又是谨慎,唯有湾头的黑杨。”
“黑杨心中有鬼,他一直害怕均州军,今日咱们就扮演均州军,给他来一个意外惊喜。”
“只是,黑杨会不会再出大营?”姜才看着秦楚,担忧说道:“若是黑杨不出大营,那怎咱们不是白折腾了?”
“不出不行。”秦楚摇头,道:“老将军也看到董士选和吕文焕,连蒙古汉军骑兵也派出去,就知道他们对我军的重视程度。”
“若没有猜错的话,黑杨肯定是给吕文焕教训了一顿,说再有如此之类的事情发生,他这个总管恐怕就走到头了。”
“再说,他们就算不出大营,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嘛?世上没有绝对有把握的事,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有没有机遇呢?”秦楚把大理论搬出来。
姜才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秦楚连忙找来数人,然后手把手教他们火药的相关知识。待到天黑,秦楚带领十数人先行前往,然后做好准备后再次向湾头大营发射炸药包,想要把黑杨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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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杨算是倒了一辈子的霉运,至少是遇到均州军之后就再也没有走过好运气。
被董士选装模装样的表扬了一番,然后被吕文焕臭骂了一顿,责令他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他的命运就走到头了了。
黑杨不敢反抗,低头挨骂,等混沌回来湾头大营之后,才发现一件事:吕大人所说的再发生这样的事,是什么样的事呢?
宋军想要袭击自己,自己这可是控制不了的事,再说湾头大营从头到尾都在自己手中牢牢掌握,只是宋军又不是自己的人,若是再次袭击湾头,自己怎么能够掌握呢?
难道说的是出兵之事?然而不出兵结果也不一定会好到哪里啊?宋军的骑兵难保不会不马蚤扰自己,再说自己兵力上占有优势,若是不出一兵一卒,好像也说不过去。
于是,黑杨犯迷糊了。
副将却是一个聪明人,笑道:“大人何必犯难,吕大人所说,只不过是想说我军没有占有便宜而已。”
“既然摸清了宋军的兵力,下次宋军胆敢再次过来,咱们冲过去杀他娘的就行了,拖拖拉拉说不定会给宋军占有便宜。”
“再说宋军不是被兄弟部队追到了高邮,说不定此刻只剩下一个编号而已,又说不定明天就可以看到兄弟部队凯旋归来。”
黑杨只好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嘱咐副将要小心:“宋军狡猾得很,说不定会杀一个回马枪呢?”
“杀一个回马枪更好。”副将蠢蠢欲试,遗憾说道:“看到兄弟们去抢功劳,属下还是有几分眼红。”
黑杨见副将如此,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好再三叮嘱属下、亲兵严加防守,自己也实在困得不得了,只好先行去睡了。
“嘭”,熟悉的声音,把黑杨从梦中惊醒,不由自主大声喊道:“敌袭.敌袭,宋军来了,宋军来了。”
亲兵立刻冲了进来,拉起黑杨就冲出大营,此时的湾头相对要好很多,大伙既然已知道这所谓的天雷只不过是宋军的火药,再加上这天雷也就是声音响,雨点小,心中平静了不少,反正这火药不一定会落在自己头上,大伙赌的还不都是自己的命。
“大人,请准许属下出兵。”副将已出现在黑杨面前,黑杨发狠得咬咬牙,想这一辈子恐怕只能和宋军耗上了,自己若是这样下去,别说总管,就连小兵也轮不到自己了。提起声音,怒道:“老子出去。”
“大人,请保重。”副将连忙按住黑杨,大声道:“营外危险重重,还请大人为湾头大营着想,莫要为了几个小贼而伤了心。”
黑杨这次说什么却也不肯,大声道:“不要多说了,老子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去会一会,看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随着寨门打开,黑杨率领蒙古汉军骑兵借着火堆出现在大营阵前,大声说道:“何方神圣,敢不敢出来见见。”
“在下乃均州军副将郭平,今日代我家大人来取你性命。”不远处,一个隐约的身影出现,只是黑夜里看得究竟不是非常清楚。
听说郭平乃均州军的第二副将,若对方真是郭平,想必均州军的军头张贵也来了。
话刚说完,另一个雄壮的声音大声喊道:“在下均州军魁字营梁顾,今日过来取你狗命了。”
听说梁顾是张贵的贴身亲卫,若对方真是梁顾,想必张贵还真来了
又有声音大声说道:“在下乃均州军魁字营吕武。”
“在下乃均州军魁字营6秀宗。”
……
一连好几个声音,黑杨听得心惊胆跳,要知道对方所说皆是均州军最精锐的一支部队魁字营的将领,魁字营不单是均州军第一精锐,还是张贵的贴身亲兵,莫非张贵真的来了扬州,幸好一直没听到张贵的声音。
“黑杨,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老子看在你弟弟黑帆的份上,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然说一个‘不’字,别怪老子没有任何情面可讲。”响亮的声音,正是刚才所说的梁顾。
黑杨有几分迟疑,但身边的副将振奋士气,大声道:“大人,两淮皆是我大元朝的地盘,对方说自己是均州军之人,若是大军行动,又岂会没有人知道。”
“对方不是胡说八道,要不然就是些小分队而已,大人难道怕了他们。”
也难怪副将说大话,他是阿术大营中的蒙古汉军,在襄樊战役中并没有直接和均州军交手,前天晚上好不容易碰到了对手,想不到对方却灰溜溜的跑了。
如今的副将,可是胆子比天还大,对于他们来说,杀的人越多,功劳也就越大,杀的将领越大,功劳也越大,眼前就是赤o裸的一份功劳啊。
“大人,请下令。”副将尊重说道,但是话里带有几分强硬,仿佛黑杨若是说一个‘不’字,他就直接出战,他有这个信心能把蒙古汉军骑兵带出去。
“好。”黑杨见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点头,却有心无心拉住了战马的缰绳。
“兄弟们,杀。”副将大声喊道,他在蒙古汉军骑兵中的威望还在黑杨这个降将之上,命令一出,借着月华和火光,蒙古汉军骑兵冲了过去。
“杀”千百声音汇成一片,像是看到了满口酥软的香肉。
“嘭”蒙古汉军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欢喜,十来个巨大的响声震耳欲溃,战马在夜间本来就不是很如意,如此惊慌之下,倒有大部分战马乱了起来。
黑杨大急,这些土罐子明显就是均州军的作风了,他不像张弘范有对付土罐子的经验,战马不受控制,而正当其中被土罐子炸了一个正着的那些骑兵更惨,摔下地上给战马踩了一个稀巴烂。
“镇定、镇定。”副将和黑杨都大声喊起来。
黑杨却低声吩咐身边的亲兵缓缓后退,还没等蒙古汉军从混乱中集中起来,“嘭”,接连十数声的巨响,再次让已是惊慌的战马混乱到了极点。
“杀”,巨大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传到黑杨耳朵里的除了战马的嘶叫声,还有一种奇怪的“倏、倏”的声音。
“这是弓箭破开空气的声音。”黑杨还没回过神,惨叫声几乎掩盖了战马的嘶叫声,四面八方除了呐喊声之外,强劲有力的弩箭声掩盖了一切。
第二十七章步步为营(17)
( )黑杨曾经是一名猛将,是吕文焕手中的大将,是襄樊抗击鞑子的栋梁,鞑子数年围城,黑杨数次出兵,虽是全败记录,但在襄樊中已是斗胆之人。niubb.
然而此刻的黑杨,垂头丧气,头发凌乱,盔甲破烂,若不是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不知从何处跑过来的乞丐呢?就算乞丐说不定也比他好,至少乞丐的双眼不会如此木鱼。
黑杨祖上亦是胡人,他长得高大英俊、眼睛带有一丝蓝色,他出生时家族早已没有了祖上的那份荣耀,但是凭借他良好的传统,他成了一个标准的兵架子,手中力气也大得很,混口饭吃还是非常容易。
然而他毕竟是耐不住别人怪异的眼光,在十六岁那年,就如天下古老的故事一般:离家从军、奋勇杀敌,然后一步一步高升,一直到襄樊总管。
按理来说,这也应该可以荣归故里了,然而他并不甘心,他虽不敢期望祖上封侯封相的风光,但是他却需要用不断的升迁来满足他的私欲,就算是襄樊被围,他担心的不是襄樊什么时候会被攻破,他担心的是他的功劳能不能上达朝廷。
正如他担心的一样,整整六年,他在总管这个位置耽搁了六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六年,所以当吕文焕让他私通鞑子时,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他祖上是胡人,他就算是在大宋的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依然留的还是胡人的血。
然而,自己的母亲是汉人,自己的父亲也多半是汉人的血,那所谓的胡人的血,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吧?
黑杨看着大营外刚取得胜利的宋军,这原本应该是自己庆祝胜利的方式吧?然而襄樊之后,他就再也没享受过这种荣誉,他不敢相信自己三千蒙古汉军骑兵,就是败在这群人手中,而这些人,同样还是上次那批人,所谓的均州军,只不过是他们用的计谋而已。
自己真是一个大瓜子。黑杨心中臭骂,只要守住大营不就行了吗?难道自己潜意识中真的被功劳蒙蔽了眼睛,如今三千蒙古汉军骑兵逃得性命的还不到一半,叫自己如何跟吕文焕交代。
幸好领头的副将已被砍下马,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责任往他身上推。然而,一千多死伤却是怎样交代,吕文焕再三叮嘱,再三吩咐,然后战败还是清晰的摆在了眼前。
黑杨头都大了,幸好身边的亲兵也没发现他的异常,等回到大营,勉强吩咐其他副将守好湾头大营,自己琢磨怎样向吕文焕报告。
吕文焕是一个怕丢脸的人,其实应该说他也是一个怕失去被重视的人,先前的湾头之战已经让他在董士选面前丢尽了脸,更何况这次是大败,虽然自己可以把责任推给已经死翘翘的副将,说他私自出兵,但吕文焕能够放过自己吗?
次日一早,黑杨率领亲兵出了大营,他已想得很清楚,出了这件事,吕文焕迟早会知道,与其迟一点让他知道,还不如早点负荆请罪为妙,黑杨想了一个晚上,倒是让他想出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普一见面,黑杨“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声道:“董大人、吕大人,末将有罪,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由于黑杨一大早就已到了扬子桥,竟然还没有人来得及把这个战败的消息告诉吕文焕和董士选,不过纵使这样,吕文焕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发黑。
董士选最开心的就是见到吕文焕的窘况,笑了笑道:“黑将军请起,黑将军乃我军猛将,冲锋陷阵无人能出其右,何罪之有呢?”
黑杨又使劲磕了几个响头,他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大声道:“大人,罪将管教不严,副将私自出兵,湾头、湾头损失惨重,末将该死啊,末将该死。”
吕文焕“嘭”的一声站了起来,显然是碰到了身边什么东西,“乓”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摔倒地上,大声道:“来人,来人,把这毫无用处的该死的家伙拉出去砍了。”
“大人,末将该死。”这次黑杨却犟得很,连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他究竟是有几分心灰意冷,想到自己以前仕途顺利,然而投靠元朝之后却是处处碰壁,均州军仿佛生来就是自己的克星一样,自己在他们面前连反抗的念头也没有,还不如死得干净利落一些,也好不耽搁自己弟弟的仕途。
听说这小子如今已是张贵的贴身侍卫,这就意味着他日后必然会飞黄腾达,甚至要比自己这个所谓的聪明的大哥要好,当日幸好来不及把他带走,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咱老黑家也不算绝后了。黑杨缓缓闭上眼睛,任凭侍卫把他自己拖出去。
“慢。”还是董士选叫了一声,这些侍卫其实早已有准备,听到董士选说话,又把黑杨送了回来,黑杨仿佛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又重新回来,心中得意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灵验之时,连忙跪在地上,也不抬头,只是不停说道:“末将该死,再也没有面子见大人了。”
董士选故意咳了几声,吕文焕见黑杨还是喋喋不休,他很黑杨把他的面子都丢光了,怒道:“黑杨,闭嘴。”
黑杨这才抬起头,满脸血迹看着董士选和吕文焕,董士选叹了一口气,想刚才自己若真不阻拦,吕文焕难道就真忍心看着跟从了他将近十年的将领去死?
“你说一下这怎么回事?”董士选终于开口,这一句算是输给吕文焕了吧?这老家伙毕竟还是比自己能忍。
黑杨又是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把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责任推到副将身上,最后才说道:“末将敢保证,这绝对不是均州军,而是之前袭击湾头的那小队宋军。”
“末将敢用人头去保证。”
董士选看他没有说谎的意思,只不过他说的那个所谓的副将已死翘翘,属于死无对证,虽然傍边的士兵可以印证,但也没必要再追究下去,只是问道:“黑将军若说这些宋军是先前的那一批,那被我们逼到高邮的又是何人?”
黑杨迟疑了片刻,老老实实说道:“末将不知道。”
吕文焕苦笑说道:“应该是副将率领的分队,将士们都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批宋军之中绝对有均州军在里面协助。”
“说不定这些计谋都是他们想出来。”
“均州军。”董士选微微生怒,但还是强忍怒气,问道:“吕大人,这伙宋军捣乱我大势,任凭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吕大人有何办法,把他们一举铲除,免除后患。”
吕文焕沉思了片刻,道:“其实这批宋军活动的空间并不大,只是他们来去无影无踪,要追踪他们实在不容易。”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如今我数十万大军围困扬州,兵力远在他们之上,就算是挖地三尺、搜遍每一个角落找他们出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至少也能够把他们逼走或返回扬州。”
“好,老子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董士选狠狠敲了敲桌子,看了看黑杨,摇了摇头,道:“黑将军就由吕大人发落。”
“只是黑将军驻守湾头大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建议大人还是重轻发落,准许黑将军戴罪立功。”
“唉,这罪人。”吕文焕故意叹了一口气,道:“还不多谢董大人的宽宏。”
“杀,杀,杀。”姜才大声怒吼,迸发出少年时的勇猛,他左冲右突,蒙古汉军骑兵被弩箭招待之后,剩下的残军早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抵挡得住姜才的大刀惊魂,恨不得战马生出六条腿,甚至是八条腿也不嫌多。
“砰”的一声,一把有力的马刀挡住了姜才的去路,两人不由错开退后了几步,姜才定然看去,却是没有被土罐子炸死的副将,只是他全身盔甲凌乱,多少也有一些狼狈。
“老匹夫,老子今日非取你性命,为我大元朝勇士报仇雪恨。”副将咬牙彻齿,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眼前的老将杀死。
但他毕竟是临战经验丰富之人,看到姜才的身边又有不少亲兵,还有一名年轻的副将谨慎的看着自己,虎视眈眈,而姜才又是精神抖擞,没有老将的病态。
他话虽喊得大声,但却没有驱马上前的意思,姜才怎能够耐得住,秦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已率先冲了过去,只见骏马缓缓加速,他手中一把大刀闪闪发光。
“好小子,吃爷爷一刀。”姜才大喝,手中大刀借着月华横向扫过去,他年轻时就是好勇好斗,等到年纪大了,这脾气一点也不改,招式都是大开大合,每一招都有拼命之势。
“来得好。”副将暗中得意,骑兵对阵,最没用的就是这种横刀,也是最容易躲。副将紧握手中马刀,双腿踢了踢战马,也是缓缓冲向姜才。
等两人快要接近之时,副将身体突然向后仰,手中马刀也顺势向着姜才的右腿斜砍过去,若是让马刀砍到腿上,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来得好。”姜才哈哈大笑,好一个姜老将军,只见他右手突然用力,手中大刀竟然脱手而出向副将飞过去。
他手中大刀据说是专人打造,有五十斤重,这脱手而出的大刀正好插进了仰头半躺在马背上的副将,副将哪里还来得及躲避,眼睁睁看着大刀插进了自己胸口。
“嘭”的一声,副将掉在地上,死不瞑目,要不知道战场之上,武器就是你的亲兄弟,他想不到姜才连手中的武器也随时可以丢弃,只求为了杀死自己,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不但副将死不瞑目,就连秦楚也吃了一惊。姜才刚才的举措,和张贵教导的完全不一样,若是按照张贵的说话,武器就是自己的忠实伴侣,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均州军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退役的士兵甚至可以把武器带走。
然而,姜才刚才的随机应变,却又是最好的办法,这个时候能够迅速杀死对方的将领,对蒙古汉军骑兵来说是无疑是致命的一击,况且己方已占有优势之下,做出这个举措更说明了老将军的应敌经验丰富,这可是在书中一辈子也学不到的知识。
蒙古汉军骑兵见副将一招落马,绝对是有死无生,早已处于崩溃边沿的蒙古骑兵瞬间四散逃跑,没有抓到黑杨倒是一件可惜之事。
湾头大营寨门紧闭,众人不慌不忙,收集了武器和数百匹尚没有受伤的战马,至于受伤的蒙古汉军,让他们留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湾头大营的将士整天看着受伤的士兵心惊胆战,比杀死他们要好得多。
听了秦楚这么一说,姜才恍然大悟,于是也不杀死这些受伤的伤兵,拉了战马捡了武器就消失,等他们完全失去踪影,天还没亮呢?
回到大营,惯例是秦楚的按摩,秦楚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把这门技术教给姜才的亲兵,然而姜才已经习惯了秦楚的力度,笨手笨脚的亲兵被他训了几次之后,见到秦楚要教他们所谓的按摩之术,有多远就跑多远。
可以算得上三战三胜,姜才不由暗中佩服这个看起来不像将领的略显单薄的来自均州军事学院刚完成学业的秦楚,当然这是他的说法,若是按照姜才的说法就是刚出师不久。
“所谓的军事学院,除了一些退役的老将军之外,其实就只有老先生了。”秦楚笑了笑,道:“大部分时间都是张大人在教我们,老先生说得很抽象,老将军说得很残忍,只有张大人说的我们都喜欢听。”
“而且张大人讲课非常有趣,他每次讲课,都会先讲一个战役,继而分析这个战役胜败的原因,久而久之,我们听得战役多了,每次战争几乎都能和一个战役套上。”
“然而又不仅仅是套上战役,张大人甚至对每个战役的变化都说得非常清楚,可以说张大人教出来的人,就算再愚蠢也会成为一员大将。”
姜才颇感兴趣,让秦楚给他说了一个战役,等秦楚说完,姜才不由感叹说道:“张大人大才,就连李庭芝李大人也比不上也。”
“如今我们再次攻打湾头,鞑子恐怕要发大脾气了。”姜才看着秦楚,道:“小楚,你说我军该如何?”
“还不是拼命的时候。”秦楚不慌不忙说道:“非属下不敢,而是还没到时候,只要到了拼命的时候,属下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姜才不由点了点头,有进有退,识得大局,若给予时日,必定会成为大宋的一员大将,这样一想,他倒有点不舍得秦楚牺牲了。
摇了摇头,道:“老夫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小子的决心,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得很,不知应当如何?”
秦楚沉思了片刻,道:“此战之后,鞑子对我军必然会严加防御,甚至有可能会挖地三尺把我们找出来。”
“除了离开扬州或返回扬州城内,要不然无论我们躲在哪里恐怕都不安全。”
“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看到姜才有点灰心的表情,笑道:“瓜州的张邦直张老将军乃鞑子军中最为谨慎之辈,想必董士选对他亦有十分的信任。”
“隋贵却在张邦直的眼皮底下活得这么滋润,还发展了一千多人,如今我们干脆前往瓜州寻找机遇。”
“小楚果然妙计,湾头连续被袭,瓜州的警惕也会相对放松,如今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瓜州附近,有隋贵接应,应有一定机会。”
姜才大喜,也隐约发现张贵派遣精锐潜入两淮的深意,于是也不再休息,赶紧收拢部队。临行前,秦楚又出了一个小计划,派出数十骑冒充姜才在这里活动,姜才大喜,自然同意。
幸好他们走快几步,要不然鞑子开始搜索时再出发,恐怕会被鞑子堵住。
等来到瓜州附近,由秦楚发出联络的信号,隋贵来得很快,陪同的还有杨泉,两人一脸疲倦,想必是碰到什么不如意之事。
“鞑子太谨慎了,”姜才抱歉说道:“不但调动不了瓜州的水师,就连张邦直也不敢出6营,累得隋兄弟白忙乎了一场。”
隋贵说了声不敢,点头道:“张邦直老头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别说老将军,就是我们这等小蛤蟆去挑衅,他竟然也能强忍不出军营。”
“如此下去,我军却是拿瓜州毫无办法。”
“先不说这个问题。”秦楚插话道:“水鬼,我们这段时间闹得不轻,恐怕是把鞑子得罪足够了,你找一个地方让兄弟们先躲几天,等过了风声咱们再出来找他们麻烦。”
隋贵自然同意,有杨泉的帮助,很快就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又找来兄弟帮忙清理痕迹,姜才和秦楚这才放下心。
第二十八章步步为营(18)
( )这还不是养马岛最困难的时候,但6秀宗已做好了应对最困难的准备,游侠胡不归已来了几次,也怂恿了几次,6秀宗是该下决定的时候了。
一个半月前,文衡、马邑和李笳率领由2o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带走了养马岛上一切值钱的东西,6秀宗甚至把身上的佩刀也拿了出去,这是他的希望,如果海商之路能够走通,他就不用再给南方增添压力,他就可以专心一致招兵买马,在董家军还没有回来之前,把山东至少xiao部分地区纳入怀里。
按照李笳的说法,半个月之前就是他们的归途,然而茫茫的大海,除了望眼yu穿之外,6秀宗看不到任何他们要回来的迹象。
想起文衡的冲劲、想起马邑的勇猛、想起李笳的稳重,6秀宗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即使是遇到大风,总有一两个残存?
6秀宗不忍心去想,文衡的爹娘,有几次经过大营en口,6秀宗知道他是想问自己消息,然而又担心麻烦自己,6秀宗却不敢去面对他们,在还没有确确实实的消息之前,6秀宗根本不知道应该对他们说什么?
如今,虽然还没到养马岛最艰难的时候,但是唐全已开始控制补给,只有训练的将士和开垦、劳作的壮丁才能吃一个饱饭,其他在家里呆着的百姓,能够吃过五成饱,勉强熬过已很不错了。而且还要鼓励这些挨饿的百姓,只需要等到之后,南方源源不断的粮食就会运到养马岛。
幸好百姓也不闹,或许这样的待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在6地上还不一定能够混一餐饱饭呢?在养马岛至少也饿不死,难道不是吗?
“按照这样的速度,最多还能熬一个月。”唐全眉头紧皱,幸好他在均州时也做过这些繁琐之事,倒让料理得有条不紊:“入冬之后,鱼也不好捕,rou也不能多吃,而朱老三还在山东各地,不停往养马岛送来jg锐的汉子。”
“这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骗得这么多人。”6秀宗苦笑,一直以来朱老三干得都是苦差事,在均州的时候就如此,到了养马岛好不容易训练了几百人,却等到花开的时候一下子给文衡摘去了果实。
“快5oo人了。”唐全摇了摇头,说道:“好家伙,都是饭桶来么,一个人要吃两个的饭菜,还囔囔说吃不饱。”
“嗯,你让朱老三先不要招人了。”6秀宗骂道:“朱老三恨带兵都已恨得发狂了,这5oo人还是要jiao给他,要不然就要摔盘子了。”
“好你一个6君诚,背后倒说人的坏话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带有几分生气:“我朱老三就是这种人吗?在均州老子可是任劳任怨的代表,用张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劳模。”
“不过大人说要把这5oo人给我朱老三,这次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6秀宗刚还想赞美他几句,听到这话差点给堵死了:“行了,行了,给你也行,不过我坏话说在前面,给你5oo人,要给我带出5oojg兵。~”
“没问题,山东的汉子都是兵架子,直接拉上去就可以上战场了。”朱老三大喜,自己恨天恨地终于等待了机会,这次还不到老子发挥?
6秀宗、唐全笑了笑,朱老三说得还真不错,山东的汉子全部都是兵架子,个子大力气足,而且反应也不慢,真的直接就可以拉上战场。
“南方战事不知如何?”等朱老三欢天喜地去接收他所谓的五百壮士,唐全继续刚才的话题:“文衡他们又没有消息,恐怕、恐怕……”
6秀宗知道他的意思,恐怕要散伙或再次上岸打劫了,自己堂堂一个均州军的统领,干得却是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日后也算是一段奇闻了,不过想到张贵就是游侠出身,自己心中才得到了几分平衡。
“前不久胡不归不是过来?想必现在应该有消息了。”6秀宗看了看en口,晚上不说鬼,白天不说人,这不站在en口的不是胡不归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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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牟平县城的地图,每一个xiao兵的位置,兄弟们已标注出来。”两个月不见,胡不归成熟了几分,用他的话来说,老子也是做大事的人了,长见识了:“只是牟平县城衙en守卫森严,怕是有什么密码?兄弟们得不到消息。”
辛苦留的两撇胡子,哦,应该叫做绒ao,让他看起来更嫩了几分,然而就是这个嫩嫩的山东路游侠胡不归,把山东沿海各地的游侠豪强都组织了起来,其中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两个月前配合6秀宗攻陷荣成,这件事在山东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因为事成之后胡不归是扛起他们自己的旗帜,所以山东各地倒有不少游侠豪强找上en来,胡不归手中的兄弟也见涨了,百来十人随便就能找到。
胡不归是一个做事负责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负责到底,送佛送到天,胡不归攻陷荣成之后,带领协同作战的游侠和豪强在山东绕圈圈,把追踪他们的董家军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大家散伙,留下不知所措的追兵。
游侠的钱花得特别快,豪强的钱用得也不慢,还不到半个月他们又起了心思。也不知道是缺钱用还是上瘾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平素的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已满足不了他们的心思,只有攻城才能带给他们更大的满足感。
还是胡不归领头,三上养马岛,6秀宗也不好凉了山东游侠的心,于是叮嘱胡不归选好对象,太强大的城池自然是攻不下的,太xiao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油水,胡不归挑三选四,终于定下了一个自以为合适的地方。
“牟平虽比不上文登,但毕竟也是一地县府。”胡不归见6秀宗兴趣不大,连忙推销:“大人有所不知,牟平之所以名,皆因其地势夷坦,土地fei沃。
“自从鞑子划为马场之后,牟平才算荒废起来,然而过了这么多年,土地积攒想必更加fei沃。~”胡不归自xiao跟从他父亲周游山东,对各地地理民俗熟悉得很:“想当年,牟平xiao麦丰收、稻谷金黄,可是一番好景象啊。”
6秀宗这才有几分心动,养马岛虽好,但毕竟是缺乏战略之地,一旦鞑子发现,只需要数十艘战舰就可以把养马岛封锁起来,俗话说狡兔三窟,只可惜的是牟平离芝罘太近了,离养马岛也太近了。
胡不归是一个鬼jg灵,见6秀宗久久不语,知道他所顾虑的地方,指着地图说道:“南面,是昆嵛山,横亘千里,高千米,为山东路东部最高峰,方圆百里,巍峨耸立,万仞钻天;北面福水河河水汹涌,盘旋数百里,又有福山之险可依。”
“攻下牟平,只需在险要之处设立瞭望塔,便可监视来自文登、栖霞之敌,文登离牟平将近15o里,栖霞更远,等他们发现牟平变换了大王旗赶来,大人已不知道消失在什么地方了。”
6秀宗沉思了片刻,手指头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他们这批人都把张贵的习惯学了过来,往日若是均州军开会的时候,竟然会响起一阵阵有节奏的敲打桌子的声音。
胡不归说得不是没有吸引力,有山势、河流为依托,再加上牟平在董家军眼中属于可有可无的地方,自己详细做好计划,说不定还真能神不知鬼不觉攻取牟平,把牟平作为自己的根据地之一。
再说牟平的昆嵛山山势很大,实在不行就退回养马岛或干脆进山当山贼,6秀宗知道张贵并不反对入山当山贼,他自己还派了大量的jg锐潜入两淮,只要是能够跟鞑子军作对,张贵都不会反对。
想到这里,亦有几分心动,再加上目前养马岛的情况确实是需要获取粮食的时候了,于是询问道:“你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牟平说什么也是县城,却不知牟平如今守卫如何?兵力如何?”
“守卫?呸,”胡不归不屑说道:“若不是兄弟们念及大人的好,我们自己就可以解决,或许。”
他也不敢把或说死,笑了笑道:“原本牟平倒也有一千守军,只是这牟平的县官比荣成的县官更为可耻,继承了当初大宋时期吃空饷的习惯,说到底能有五百人已是不错。”
“牟平这么一个荒凉之地,连文登的官府也不愿意过来,更何况是州府了,难得这县太爷也是好脾xg,一直呆在牟平十数年。”
“这十数年下来,也不知道这位县太爷捞了多少好处,听说牟平十有的店铺是他家的产业,城外十亭倒有九亭是他家的土地。”
“至于百姓,那是连一条像样的裤子也没有,牟平城内亦有两姓蒙古的老爷,只不过在县太爷的携带之下,早已是一路之丘,都是臭不可闻。”
“这牟平如今是百姓几何?城内粮食是否充足。”唐全追问道,他如今管理后军补给及,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把战争变成商业?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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