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张贵。
张贵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在下也是猜测而已,鞑子两次被袭击,都与在下有关,要是鞑子还能忍下去,那就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鞑子了。”
“而且,张弘范此人心黑手辣,行动果断,在工程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万一咱们再给他添麻烦呢?”
众人议论纷纷,但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办法。
“对了,大哥,张弘范的使者昨天再次求见,说张弘范已经答应了我们开出的条件?”张顺突然说道。
众人心里莫不是大惊,果然来了。
“怎么会?”张贵惊讶的看着张顺,一千匹壮年的战马,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出,自己还不是累死累活才搞了到四百匹战马,刚回到均州就让郭平打劫去了,幸好自己拼死反抗,才保证了其中两百匹战马的清白,好歹也算是保证了魁字营(缺6秀宗都)一人一匹马呢?
张顺点点头,道:“你看一下,这是张弘范的亲笔信。”
张贵接过来,让张顺把这件事的恩怨先详细给其他人说一下。
张弘范的字写得很好,至少要比自己写得漂亮得多了,信中先是感谢自己救了他的宝贝儿子两次,又放过了他宝贝儿子两条生路,然后又说到自己和张弘正的感情,最后才道: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弘正少年丧失父母,为兄相依,余费心抚养其成人,今日累及兄弟,兄之大过,望至诚兄能念兄弟手足之情,能放还弘正。
你我为敌,千匹战马不妥,但三百匹战马尚无问题,余尚有一消息,足可让至诚兄满意,抵得余下七百匹战马。
张贵郁闷的看着张弘范的亲笔信,奶奶的,答应个屁,老子就是怕张弘范答应了才把张弘正吊高来买,想不到张弘范这小子脸皮还真厚,什么消息能值七百匹战马?
“不妥,不妥。”6秀夫粗略看了一眼,连忙摇头,道:“鞑子向来毫无诚信可言,张弘范满篇谎言,不可信。”
高达却不同意,摇头道:“张弘正那小子老头也见过,在均州也呆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如用这小子换三百匹战马?你看郭小子都愁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郭平苦着脸连忙点头,对高达表示感谢:“你看静塞军3oo人,现在好不容易才弄到四百匹战马,又给军头抢了一半,还是有一百人光屁股啊。”
“鞑子之言怎么可信?”杨不及虽然升了官,但脾气还是不小:“老子还看不起那三百匹战马呢?”
原谅他不是骑兵。
“再说,我看鞑子也是毫无感情之人,张弘正在均州吃喝都有三四个月了,也不见张弘范急,现在矮张回来了他就急了?老子就算不动脑,也知道其中必有阴谋。”
“就是,羊头说得不错,”杨波唯恐天下不乱,接过话道:“在下也不相信鞑子,说不定这小子还搞什么诡计呢?”
张贵只好向高达看去,说实在话自己还是挺愿意用一个白吃白喝的家伙换三百匹战马,但又担心张弘范这老小子不讲信用,鞑子不讲信用确实是早已经出名。
张贵问道:“二弟,那张弘正最近如何?”
张顺摇头,道:“还不是整天呆在里头,要不就是老黄头那里海吃海喝,大哥放心,跟在身边的弟兄可不敢放松。”
“这小子知道咱们防得紧,最近也安稳了不少。”
“看来日后均州也不能安乐了。”郭平囔囔道。
“我怕大宋从此将不能安宁。”张贵略微提高声音,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等诸位兄弟才会一起,为大宋日后安宁而奋斗,我思量张弘范愿意交换张弘正,莫不是想为大元攻击襄阳扫除阻碍,诸位不妨请商议一下我等应该如何面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危机降临(2)
明天要坐车。
“老大,”李成低声道:“吕武回来了?”
张贵点头不语表示听到,很快,一个敏捷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老大,鞑子确实只有五十人侍卫。”
“战马呢?”张贵低声道。
“战马也在。”吕武点头,道:“三百匹战马,每一匹都是膘肥肉厚,看起来精神很好,也不像是给人下了药。”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示弱。”张贵果断站起来,道:“不能弱了我均州魁字营的威风。”
“大人,还是让我过去吧?”李成自告奋勇。
吕武也不敢落后,插话道:“就是,大人还是让我们先过去?”
“不用,”张贵摇头,魁字营足足来了一百人一百匹马,真的不能堕了自己人的士气,道:“不能让鞑子看小了。”
远远看到一个约莫身长七尺,长须拂胸,丰采翩翩,仪表出众的美髯公,美髯公手执长矛,身穿盔甲,表情森严。
“后辈末学张至诚见过仲畴公。”张贵远远拱手行礼,张弘范虽然是勇将,但张贵认为他骨子里头还是一个知识分子,只是这个知识分子已经超越了知识分子的极限。
张弘范点头示意,瓮声道:“你就是均州张贵?”
也难怪张弘范奇怪,虽然最近张贵名声闹得响,但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看起来太不出众了。
他不像张弘范长着一把大胡子,不像李庭芝玉面书生,不像范文虎挺着大肚子,也不像阿里海牙满脸胡须,他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若是丢到人海里头,说什么也再找不回来。
“末学后进正是张贵张至诚。”张贵要努力做一个好孩子的样子,现在还没必要跟老张闹翻脸的时候,这人可是牛人,一人之力干掉了临安后的南宋小朝廷。
张弘范点点头,道:“你胆子可不小。”
这不是废话吗?张贵不愿意了,自己胆子确实是不小,出来混的那个胆子会小?自己好声好气的,还不是想换点战马?但也没有必要得罪这尊大神,免得他惦记,忍着气行礼,道:“至诚向来胆子小,还请仲畴公明鉴。”
“你夜闯丞相大营,毁我军攻城锐器,杀我大元将领,屠我大元勇士,胆子还算小吗?”张弘范有点动怒。
张贵摇头,道:“两军交锋,非胆子大小,乃职责也。”
“好你一个张贵。”张弘范不怒反笑,道:“大宋士卒百万,也没见哪个职责有你这么大?”
奶奶的,不教训你一下还真不行,张贵正色道:“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至诚虽然官职微妙,但也妨碍至诚拳拳之心。”
“呵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老夫看不一定吧?”张弘范乃蒙古汉人世候,正宗的蒙古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汉人,自然只把自己当做蒙古人。
“人各有志,但一个连自己祖宗都不敢承认的人,自然就没有这个责任。”张贵得打击打击他,免得他日后杀戮太多:“至诚虽努,但却从来不敢忘记自己的祖宗。”
张弘范沉思了片刻,才道:“你真的认为,政治糜烂,君臣不信,偏安数十年而不思收复故土的小朝廷,真的值得你去保护、去守卫。”
“自然,”张贵想也不想,这么好的国度不要,难道要当你大元朝的四等人:“父母年纪虽大,但始终是自己的亲人,国家虽不爱我,但我爱我国,这已经足够。”
“好,很好。”张弘范点头,道:“原本老夫还有一个消息要给你说,但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你放回老夫的弟弟,拉走那三百战马吧?”
张贵真有点恼了,你以为你是谁,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仲畴公,这就是您老的不是了,至诚之所以答应您前来交换,莫不是冲着您老的面子,现在您说反悔就反悔,让至诚向弟兄们如何交代?”
张弘范摇头,道:“非在下不诚信,而已无必要也?他日战场相见,老夫自然饶你一命。”
“那就说至诚还要感谢您老不成?”张贵冷静下来,道:“既然这样,交易不成仁义在,至诚先告辞了,等仲畴公考虑好再谈也不迟。”
“放肆。”张弘范须发微怒:“难道就把老夫的话不当一回事吗?老夫说了日后会饶你一命当做补偿,自然不会食言。”
“不敢,”张贵冷冷道:“仲畴公大恩,至诚不敢受,至诚之命非至诚一人也,乃均州万千弟兄也,在下的命倒不值钱。”
“好小子。”张弘范不怒反笑,厉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你小子就认为今天还能离开这里不开。”
“仲畴公大礼,至诚不敢当,均州乃至诚的家,无论如何至诚都要回家去,国家无论再糜烂,也是至诚的国家,至诚无论如何也不会丢弃。”
“好,很好。”张弘范笑了笑,却没有动静。
突然,远处响起急促的钟声,张贵脸色大变,紧紧盯住张弘范:“你竟然食言?难道就真有把握杀死至诚不可?”
“哈哈,哈哈,”张弘范突然大声笑了笑,道:“你取弘正之命,老夫取你均州,到时也算他为国尽忠罢了,老夫一个弟弟,换你均州矮张的命,也算赚了。”
“好,好,好,”张贵也昂天大笑,道:“想取至诚的命,恐怕也不容易,仲畴公认为在下前来真的就没有任何准备吗?”
“均州小城,任凭你取去又如何。”
张弘范脸色变了变:“你均州小城,士卒不过五千,百姓不过两万,我大元朝勇士欲取之易而反掌。”
“仲畴公取均州自然是容易,但别忘了,这个世界虽大,张弘正唯一人而已,您老忘了恩情,就不要怪矮张不留情面了。”
突然,一个小将从旁冲出来,大声道:“不要杀我叔叔,不要杀我叔叔,是丞相下令攻打均州,不关我爹爹的事。”
“青青,你……”张弘范脸色大变,双脚踢向马肚子,怒吼道:“给我冲。”
张贵脸色大变,想不到张弘范竟然真拿自己的兄弟冒险,看来以前自己确实小看他了,此人为了达到目标而不择手段,这确实是蒙古人的作为。
“仲畴公,今日之事,至诚来日必报之。”张贵怒喝,大声道:“撤。”
张弘范哪里肯放过张贵,手中长矛如闪电般向张贵扔去,张贵却早已注意到张弘范的动静,见长矛向自己飞过来,倒也不慌,身体向左翻去,长矛险险的擦身而过。
张贵恨他张弘范不讲信用,刚才的钟声又证实了张弘范暗中派兵袭击均州,虽然自己也已经做了两全的准备,但心里毕竟不爽,故意把战马拖后几步。
突然,丛林中冲出留守的李成,脸色带有几分惊慌,见张贵马上道:“该死的鞑子,已经把我们后路给截断了。”
张贵大怒,都怪自己太过于相信自己的魅力了,也太相信史书上对张弘范的评价了,却没想到张弘范能把整个大宋灭了,可见此人心狠手辣,估计为了杀自己,自然也不差一个小弟,大喝道:“兄弟们,拼了,跟老子杀出去。”
张贵组建魁字营虽时间不长,但毕竟是朝夕相处,又经过长途奔袭峰贴峡寨,自然同仇敌忾:“拼了。”
张贵双脚夹紧马肚子,突然拉紧马缰,战马仰天长啸,迅速转过去,竟是反身向张弘范冲了过去。
张弘范哪里想到张贵行事竟然果断至此,但却不慌,抽出胯下的佩刀,也向张贵冲过去。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张贵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大刀脱手向张弘范直接扔过去,真是现世报来得快,距离太短了张弘范根本没办法躲开。
“啊!”张青青吓得大喊起来。
只见张弘范却不慌张,身体往右翻去,想不到张贵早已想到这种情况,抛开手中大刀的时候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手弩,也不瞄准,向着张弘范就要射过去。
“不要。”张青青刚喘了一口气,却又看到张贵要向张弘范射弩箭,吓得大喊起来。
张贵迟疑了一下,手中弩箭最终往左偏离了一些,只听见一声嘶叫,弩箭射中了战马的头颅,却没有射进去。
这把弩箭却是郭平改造后的手弩,这把弩箭要比往常的弩箭小一半,但力道也只有平常弩箭的一小半,虽然射中了马头,战马却没有马上死掉。
张弘范反应很快,看到张贵弩箭的瞬间,左脚用力一蹬,整个身体都向右滚去。
“爹爹。”
“大人。”
张青青与张弘范的侍卫吓得大声喊道,拦截的阵型早已经有点慌乱。
“冲。”张贵见有机可乘,双脚猛踢战马,战马长嘶向着张弘范方向冲过去。
“保重。”经过张青青身边瞬间,张贵不由自主说了一句,却连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也不清楚。
张弘范原本不是这样不堪一战的人,只是没想到张贵这人其他本事没有,但临战变化的本领却强得很,而且为人果断,反应迅速超过了张弘范的预料之外。
张弘范的侍卫见主将生死未明,也无心应战,张贵然没遇到多少阻碍已经冲到了张弘范身后原本用于交换的战马。
三百匹战马散落在一起,张贵拉紧马缰,战马长啸了一声,散落的战马竟然也跟着奔驰起来。
张贵大喜,也顾不得张弘范的伏兵,混在战马中一起往前冲,幸好之前已经认清了道路,一路冲过去,竟然没遇到多少伏兵。
“老大,这小子?”李成脸色苍白,张贵决断太快,为人太狠,自己差点没反应过来。
“放了他。”张贵沉思片刻,道:“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说什么三百匹战马我们也取了。”
待得张弘范追了过来,看到张弘正毫无损伤的站在路边,不敢相信的听张弘正说了刚才的话,张弘范仰天长叹。
“爹爹,”张青青沉默的看着张弘范,道:“爹爹,这是为什么呢?”
张弘范见张弘正毫无损伤,对张青青坏自己的事也已经看淡了不少,真是一物克一物,孽缘啊。
“青青,爹爹要是招他做女婿,青青愿意吗?”张弘范慈祥的看着张青青,均州张贵,两次放了自己的女儿。
“爹爹,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张青青瞬间脸红。
张弘范哪里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只是刚才自己用语言试探,自己在信中所说的能值七百匹战马的好消息就是想招他为女婿,张贵一袭丞相史天泽,二计万户阿里海牙,已经让张弘范起了爱才之心。
再加上他对自己女儿有情有义,明知道是自己的女儿,还两次放她回营。
“爹爹,他还不知道青青是女儿身呢?”张青青低头看着张弘范,囔囔道。
“什么?”张弘范差点摔倒。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机降临(3)
今天坐车,这两章是昨夜写的。
“君实,都撤出来了吧?”高达站在城墙上,不敢相信的看着空荡荡的均州城,旁边是一脸憔悴的6秀夫,对他们来说,这是全所未有闻所未闻之事。
6秀夫点头,沙哑的声音道:“大部分老百姓都愿意撤出均州,只是还有部分百姓实在不愿意离开,他们不相信鞑子会做出那种灭绝人性之事。”
“难道善道,押司、史吏没有通知吗?”高达有点不悦的看着6秀夫身边的通判赵咨,赵咨同样是李庭芝的幕僚,与6秀夫相处时间已久。
“高老,都已经通知下去了。”高达名义上虽是均州军水师都指挥使,但均州军军头张贵撤出均州时已经再三交代万事皆听高达旨意,再说高达在大宋声誉甚隆,赵咨没有半点不悦,迟疑片刻,接着道:“大宋官吏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朝廷若责怪下来?”
有宋一代,弃城而逃可是天大的罪名,但想到不过再过几年,连丞相陈宜中也带头跑路,这就不奇怪了,所谓明哲保身嘛,无非就是这样了。
“朝廷若责怪下来,君实一力承担,善道请放心。”6秀夫接过话,脸色充满坚定,这是出一次全所未有的动员,这是一次全所未有的尝试,这是一种全所未有的思想,无论结果如果,只要过程在那就是6秀夫的最大收获。
赵咨摇头,道:“非也,非也,善道不是这个意思,均州虽小,但亦非毫无战力,均州军虽成军尚短,但毕竟有五千余人,据探子回报,张弘范部除水师外,亦不过骑兵两千而已;就算加上史天泽老贼支援的三千步卒,我等兵力不过相当而已。”
“呵呵,”高达笑道:“矮张这小子可是大手笔,老夫就从来没有见过举城而逃的守将,这小子若没其他打算,朝廷一旦追究下来,恐怕这小子还真吃不完兜着走?”
“反正库房里也没几个银子。”6秀夫笑了笑,道:“大家拍拍手走人就是了,难不成蒙古鞑子还敢追上来?”
“只是至诚他还是有点鲁莽了,”6秀夫叹气,道:“若论举重若轻,我不如他也,这次计划之大,安排之谨慎,或许也就只有这小子能想出来罢了,万一有所不幸,到时君实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国保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6秀夫有点动容,他从张贵身上看到一种不同大宋所有将领的品质:那就是敢抓住一切机遇出奇兵。
“还是要尽量劝说剩余的老百姓出城。”赵咨道:“这就是最大力度配合大人了。”
“奶奶的,这小子还真有福气。”高达揉了揉眼睛:“老子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丢在这里了。”
“对了,善道,居养院如何?”6秀夫不放心问道。
居养院前身是宋朝仿唐制而建立的悲田福田院。崇宁元年九月戊子,京师置居养院以处鳏寡孤独,仍以户绝财产给养。
到了元符元年,宋朝政府颁布了居养法:“诏鳏寡孤独乏不能自存者,以官屋居之,月给米豆,疾病者仍给医药。”但是所设立的机构并没有以“居养院”为名,直到崇宁五年“安济坊、漏泽园并已蒙朝廷赐名,其居养鳏寡孤独等亦乞特赐名称。诏依京西、湖北以居养为名。诸路准之”。居养院得到蓬勃发展还是开始于崇宁年间,此时居养院设置范围空前广泛,成为了专门的惠养鳏寡孤独的济贫机构。
其实就是养老院,而且是国家一手包办的养老院,不用买养老保险的。
居养院以广惠仓为物质基础,宋仁宗时,设置“广惠仓”,为宋朝首创仓种。范祖禹曾经说过:“朝廷自嘉佑以前,诸路有广惠仓以救恤孤贫”。但是始于何时,并未明言。乾道五年十二年知成都府晁公武言:“成都父子天圣间知府韩亿于本府南仓创永利敖,每岁出粜以六万硕为准,以拯贫民。自二月一日粜卖至八月终止,又有拘收到户绝官田广惠官米岁给养病贫民。”
但此时只是部分地区各自创设,并未普及。到嘉佑二年八月,采纳韩琦之建议,正式令诸路广置广惠仓。初,天下没入户绝田,官自鬻之。枢密使韩琦请留勿鬻,募人耕,收其租别为仓贮之,以给州郡郭内老幼贫瘠不能自存者,岁终具出内之数上之三司。
广惠仓设置,形式上有几成“常平仓”和“义仓”的迹象,由于隶属司农寺,广惠仓常常与常平仓相混,共称为常平广惠仓。然而其直接目的,是“给州郡郭内之老幼贫疾不能自存者”。首先救助“州郡郭内”的困难人群,“有余乃及诸县”,这样的原则,是世代得以承袭的。
宋神宗熙宁二年,制置三司条例司上言:“诸路常平、广惠仓钱谷,略计贯石可及千五百万以上”。可见广惠仓的管理是有效的。“其广惠仓除量留给老疾贫穷人外,余并用常平仓转移法”,这一主张得到皇帝的认可开始推行。
这一改动使得广惠仓的作用有所拓宽。不过,其原则和前提仍然是“广惠仓除量留给老疾贫穷人外”,对于社会贫困人口和社会弱势群体的救助,还是得到了充分的重视和必要的保障。
广惠仓是宋代独有的仓制。这一制度,自北宋至南宋都曾经施行。不过,数百年中,间有废弛。南宋时期的广惠仓似乎只在部分地区发生作用。
广惠仓在其创立之初,即“以给州县郭内之老幼贫疾不能自存者”为宗旨,但实际上,救济范围可能要比这更宽广一些,如范祖禹说是“救恤孤贫”,曾公亮说是“廪食穷独”,晁公武说是“岁给养病贫民”,都是说明是专对郭内贫民的。总的说来,广惠仓是宋朝仓制中专为济贫而设立的仓种,与其他仓种主要以备荒为主有着明显的区别。
有了广惠仓为救济提供物质基础,宋朝政府同时也设立各种济贫机构来满足不同救济人群的需要。其中的代表为居养院、安济坊和漏泽园,正所谓“鳏寡孤独,古之穷民,生者养之,病者药之,死者葬之,惠亦厚矣”。
“若丐者育之于居养院;其病也,疗之于安济坊;其死也,葬之于漏泽园,遂以为常。”所谓“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是职能不同的社会福利机构。
“唉,”赵咨叹气,道:“君实请恕罪,居养院很多老人都不愿意离开。”
6秀夫也轻叹,老人皆恋故土,亘古如此:“那安济坊的病人呢?”
“安济坊”的创置,始于宋徽宗崇宁元年。在这之前,各地基本上没有专门的病坊,养病之责由福田院和居养院共同承担。由于是贫、病皆养,而这些在城市里建立的收容中心和难民营的混乱、肮脏和拥挤状况必然会助长各种传染病的传播,甚至会导致疾病互相传染,难以控制。贫、病分养,成为当时的现实需要。
崇宁元年八月辛未,置安济坊养民之贫病者,仍令诸郡县并置。开始在京师首创,随后命令在各地推广。
洪迈说到安济坊的作用:“不幸而有病,家贫不能拯疗,于是有安济坊,使之存处,差医付药,责以十全之效。”看来,“安济坊”专门救治贫民患者的性质是明确的。所谓“使之存处,差医付药”,实现了实际上的住院治疗。
“已经组织人手了,只是现在到处缺人,安济坊只能放在最后。”赵咨不禁揉了揉眼睛。
6秀夫皱着眉头,不容置疑道:“马上派人去,首先转移安济坊的病人。”
“还有慈幼庄,一定要第一时间保证撤出均州。”6秀夫说得很坚决:“自朝廷南迁后,已经将这些措施遗忘得差不多了,矮张好不容易才重新建了起来,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南宋中后期,百姓生活已经大不如从前,对于下层家庭来说,生下一个本来不想要的孩子,意味着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还有沉重的身丁钱负担。宋元普遍存在的诸子平均分产制度也让本来就不多的遗产将被分得更细。究其性质而言,可以看成完全是一种民间以人为的因素来控制家庭人口增长的行为。
弃婴现象的频繁出现,以至于朝廷不得不出面干预。在北宋时期,慈幼并没有从其他的济贫机构中分离出来,形成专门的机构。而那时承担此责任的是福田院、居养院、广惠仓等济贫设施。“朝廷自嘉佑以前,诸路皆有广惠仓以救恤孤贫,京师有东西福田院以收养老幼废疾。”福田院负责收养京师老幼,广惠仓负责赈济州县郭内老幼贫乏不能自存者,两者都是老幼合在一起共同赈济,后来才成立专门的收养孤儿和弃婴的机构——慈幼庄。
均州城内。
“娘亲,妞妞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家呢?”妞妞背着一个用花布做好的小包袱,好奇的问道,她家里原本就没几个银子,粮食也少得可怜,刚才衙门押司和隔壁家的阿牛哥回来帮忙把粮食埋好,如果愿意,还可以把粮食和值钱的东西让衙门代管,等战争结束后再到衙门领取,衙门若有丢失,需原价赔偿。
“妞妞,听话,你要暂时和娘亲离开一段时间,这可是矮张叔叔说的哦。”阿牛哥上个月参加了均州军,据说给家里领了好多银子,亮晶晶的闪着光芒,妞妞常常看到娘亲舍不得花一两银子,妞妞也很喜欢银子。
“妞妞乖,没听阿牛哥说那是矮张叔叔说的吗?”张氏轻轻摸了摸儿女的头,有点依依不舍:“矮张叔叔可是均州城内最好的好人哦。”
“娘,妞妞知道,妞妞上次在纪念堂还见过矮张叔叔呢?”妞妞大声说道:“妞妞还记得,矮张叔叔还赞娘亲解说得好呢?”
张氏脸色微红,道:“若不是矮张叔叔给娘亲安排在纪念堂解说,妞妞就要受苦了。”
张氏显然不想妞妞担心,迟疑了片刻又接着道:“矮张叔叔说有坏人要过来杀人,让娘亲带着妞妞先暂时离开,等矮张叔叔还有阿牛哥他们赶走了坏人之后再回来。”
“那妞妞跟娘亲要去哪里呢?”妞妞乖巧的点点头。
张氏拉起儿女的小手,道:“出了城后往山上走呢,矮张叔叔已经派了很多叔叔去带路呢?”
“哦,”妞妞有点高兴,道:“那些叔叔真好,还帮我们家里修了房顶了呢?又给娘亲挖了水井,这样娘亲就不用跑很远挑水了。”
“还有,”妞妞高兴的笑了笑,道:“那个秃头的叔叔还帮妞妞做了一张很大的床呢?”
张氏笑了笑,眼里闪烁着光芒。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危机降临(3)
这个之后,就是第一卷结束的时候了,预估在四十万字,跟大纲也差不多,虽然成绩不甚理想,但作为新人来说,蝶兰有足够的耐心,有足够的勇气继续写下去,因为有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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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都冲出来了吗?”张贵从峰贴峡寨回来这段时间马术进步很快,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打了张弘范一个措手不及,想起自己还能赚了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猛将张弘范的便宜,心中就有几分喜悦。
李成有点喘气,事情变化得太快太刺激了,他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不过也暗中佩服张贵的果断:“都冲出来了,鞑子应该没想到老大竟然敢反冲,幸好那个小将提醒,要不然还真中了鞑子的诡计,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将怎么了。。
“没事。”张贵虽说得轻松,不过还是有点黯然,张弘范为了算计自己,连亲生弟弟的命都敢不要,张青青暴露了他的阴谋,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虽然张青青不暴露自己也猜到,可是也没想到张弘范的动作竟然会如斯之快,如此之绝。
不过,虎毒还不吃儿子呢?希望张弘范他老人家不要做大义灭亲之事。
“嘿,嘿。”张贵得意笑了笑,想当年老子发散思维培训班上得多了,思维就有点不同,敢想别人不敢想,敢做别人不敢做,老子既然被老天搞到了这里,就是要狠下心来搞乱:“狗日的张弘范,果然跟老子来阴的,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自己都是什么命?蒙古人还打算让人活不?刚回到均州牙齿还没刷就上来了,这不是要活活累死自己吗?难道自己就是一副劳碌的命?
“老大,咱们都听你的。”梁顾拍了拍胸口,刚才的一个反冲锋,他都还没有开始热身:“要不咱们再杀回去,把张老头给灭了。”
张贵忽视了梁大个子的无知,问道:“小李子,你估计鞑子应该到了什么地方?”
李成仔细想了一会,才道:“按照大人的话,五天前预估到鞑子出兵的消息,然后通知张弘范在此地交换张弘正。”
“所以在下认为,张弘范应当是接到大人同意交换张弘正后开始算计大人,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兵,鞑子虽然是骑兵,但多半会与水师沿江而上相互照应,速度应该不会很快。”
“这样说来,鞑子应该就在附近,张弘范打的好主意,想赚了我们之后,再领军攻占均州,取老大的狗命。”吕武愤愤不平,想老大还好心放了张弘正呢?
“哦,是人命。”吕武一个恍惚,帮大元朝丞相史天泽、大元朝平章元帅阿里海牙说了一句实话,特别是张弘范,估计都想马上把张贵扔进汉水了。
“老大,你就怎么想到鞑子会找你麻烦?”梁顾脑子大,但话多,爱学好问。
张贵两眼泛白:“老子都把鞑子得罪透了,杀丞相的小儿子,毁他们的攻城锐器,又赚了他们的水师,他们能不生气吗?”
“再说一字城修好之后,襄樊两城相互得不到支援,鞑子围困襄樊也好几年了,估计到了摘果子的时候了,他们又不是笨蛋,他们摘果子的时候肯定是担心有人搬他的梯子。”
“哦,老大就是搬梯子的人?”梁顾恍然大悟,反倒是李成、吕武若有所思。
张贵接着道:“可惜鞑子不懂,战争之道,唯随机应变而已,等得他扫光枝叶,大树又要长成了。”
“鞑子之所以找老子麻烦,唯义气也。”张贵得意笑了笑,自己也算牵制了鞑子的部分兵力,拖延了鞑子攻城的时间,希望朝廷里的相公挣点气吧。
“就是不知道郭平这小子弄成怎样了?”张贵双脚踢了马肚子,迎风冲去:“弟兄们,跟老子去找鞑子麻烦!”
李成看着向打了鸡血的张贵,笑了笑也跟上去,反观梁顾等人,嗷嗷仰天长啸。
此时的郭平,真苦着脸看着铺天盖地的骑兵。
“指挥使大人,”静塞骑副指挥朱天昌指着远方,道:“看来矮张这小子算是把鞑子得罪透了,这浩浩荡荡的骑兵看起来可不简单。”
“朱老,”郭平虽然是骑兵静塞军指挥使,弩弓军誓言军指挥使,但对老人朱天昌保持了足够的尊敬:“是不是有点担心?”
“鬼才不担心。”朱天昌有点恼火,这能不担心吗?静塞军成军不久,训练不足,只有三百人的静塞军去拖延两千骑兵,三千步卒,尚有若干水师?
而且更重要的是,对方并不是菜鸟,无论是张弘范部还是史天泽的援军,莫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自己三百小子,还不够别人塞牙缝。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郭平脸带笑意,道:“朱老,张大人这十六字经,可有点意思啊。”
朱天昌也不由点头,道:“可不止有点意思这么简单。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出来的,想当初偷袭史天泽部,也没见这小子鬼灵精怪的啊。”
郭平可是均州军的新人,不敢对领导评价,赶紧转移话题,道:“土罐子都埋好了吗?”
“指挥使放心。”朱天昌拍拍胸口,道:“留下来都是当地的鬼精灵,地形非常熟悉,就算是两条腿也能跑过张弘范的四条腿。”
“不过,我静塞军真的要拿张弘范骑兵出气吗?”朱天昌有点不解的看着郭平,道:“史天泽部援兵都是步卒?”
言下之意,骑兵打步兵还有点优势,但未经训练成军的静塞军,跟张弘范的百战老兵组成的骑兵比,差距何止万倍?
“朱老,”郭平笑了笑,道:“朱老认为,战马最怕的是什么?”
“声音?”朱天昌明白过来,土罐子杀伤力不行,但声响巨大,对于进入埋伏圈的战马来说,惊恐肯定是会的。
“还有呢?”郭平笑意更浓了。
“还有?”朱天昌觉得自己的脑瓜都转不过来了。
郭平道:“凡牲畜都怕火啊,这要是晚上起了大火,非把这些该死的助纣为虐的畜生吓唬吓唬。”
“大人那十六字经,”郭平意味深长,道:“可不是简单的十六个字。”
“大人,张千户救了回来?”千户王惟义远远看到张弘范过来,迎了上去,王惟义是金朝汉人,颇得张弘范信任,就是这鸟人,日后抓住了文天祥。
“惟义,马上让骑兵出发。”张弘范连气也不喘,着急吩咐道。
王惟义愣了下:“那是否要通知丞相的援兵?”
“嗯。”张弘范点头,原本自己出兵袭击均州,自然用不着史天泽插手,只是这老小子前段时间失去了攻城巨炮,怕大汗责怪,说什么也要插一腿过来。
王惟义原本就不善于言词,于是不再说话,让护卫举起帅旗,安静的骑兵突然热闹起来,呐喊声,吆喝声和战马的嘶叫声,乱成一团。
张弘范皱了皱眉,蒙古鞑子军纪很不好,自己虽然费了不少心机整顿,但一旦出征,不少老兵还是恢复了原样,所谓罪不责众,张弘范有时候也没有办法:“让弟兄们安静一些。”
张青青一路上忐忑不安,既担心张贵的安全,又担心爹爹张弘范会责怪他,见张弘范毫不在乎张贵刚才放过自己,撇嘴叫了一声,道:“爹爹。”
张弘范回头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张青青,只好暗自叹气,道:“爹爹哪里还不知道青青的心思,爹爹刚才试探矮张,更是冒着被丞相和大帅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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