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请他过来,我当面和他说清楚。”
她脸色微微平静,眼眸中的艳光却是叫人不敢逼视。雪白的云绸薄衫在春风里撩起轻轻的涟漪,耳垂上尚且垂着那对圆润的珍珠耳坠,最下端的一颗珠子,紧贴在冰雪凝霜的肌肤上,不时微微摇曳出一条均匀的弧线,让人生出一股想要攥在手心里一亲芳泽的冲动。
她素颜冷淡,衬着那无双的容色,只让人生出疑惑,恍惚一切都是在画中似的,美的叫人心醉神迷,不知所措。
“这真是一个天生的妖精!难怪殿下被她搞得不知所以!”管家安培景一直站在门外侯着,这时听见动静,边悄悄移动了步子,向屋里看来几眼。
他心中狠狠的暗自说道,最后却不得不出面打了圆场:“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姑娘好生用膳,奴才等就在门外侯着,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说罢一打眼色,侍女们鱼贯而出。
室内,顿时静若寒蝉。
只余下一盏明亮的铜质雕花灯树,还有一个眼眸低垂的女子。
她一面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鸡汤,一面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室内帘幕重重,虽只是王府内室,却按足宫廷皇室仪制,布了九重纱帘。
最靠近花梨木大床的位置,还特意新作了一道波斯水晶帘子,春风无力送至室内最深处,只吹得这外间的几道纱帘轻轻摇曳起来。
那宽大的水晶帘幕,端庄大气的稳稳缀着,纹丝不动。
杜玉蝉终于放下手中的汤碗,她听见屋外的脚步声渐渐平息下来。有数人离开,其中便有管家安培景那稍稍脚跟后压的脚步轻快移动着。
眼角轻轻往窗外一瞟,那些侍卫不敢直视室内的光景,她缓缓起身,伸手拔出头上的一根簪子,让它掉落于地。
而后又俯身捡起来,走到梳妆台边,对镜将簪子细细插好。
再回到桌旁时,无人察觉到,她修长纤细的手指甲内,已经嵌进了一把白色的粉尘。
正文 梨花不解冰霜寒(3)
玉指拈起筷子,总算马虎吃下了一点小菜,扬声唤了侍女进来上香茶漱口时,杜玉蝉还是忍不住胸口的恶心之感,兜头将方才辛苦咽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侍女们慌作一团,马上就有人去请了管家过来。
终于呕吐完了,杜玉蝉瘫在侍女的手中,脸色惨白,似乎连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尽了。
忽然就暴躁起来,摔开众人的搀扶,她厉声顿足道:“去!叫应玿嵘过来!快去!这个杀千刀的混蛋!快去!”
她历来便是如此言行无忌,赵王应玿嵘也是由得她,下人们早已习惯了。当下无人敢逆着她的意思,管家掂量着她如今的身孕,也不敢耽误,便立即着人快马进宫,将府里的情况回禀于赵王。
许是孕中身子发虚,杜玉蝉半响过后只是恹恹的道路一句:“我乏力,扶我上床歇息。”
再无二话。
夜色转深,赵王府内各处灯火俱已燃起,牙色的细纱灯罩映得阖府上下一片光华莹润。
靠在床帏许久,杜玉蝉才缓缓地起身,侍女们前来搀扶却被她摇头拒绝。好容易挣扎着下来地来,双腿已然麻痹,竟似站都站不住。她咬紧牙关,勉强站立,跌跌撞撞地向南面的窗子而去。
那一树梨花依然开始雪白,紧紧靠着阁边的栏杆,杜玉蝉望着府中各处可媲美天上银河的灯火,心中一片决然。
这是一个华丽的舞台,一个精致的囚笼,也是一个不见血光的战场,只有挺胸上前,才能有生存的希望。
至于鹿死谁手,来日方长,谁又能知道呢!
恍惚间,自灯火阑珊的某处,又传来悠悠的箫声,还是那么的缠绵,却含了几许刻骨相思。
杜玉蝉冰冷得几乎干裂的心隐隐有些感动,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这听过数次的箫声似乎是为她而吹的。
她慢慢仰起头,轻轻闭上眼睛,迎着满园璀璨的灯火,有一滴泪无声的滴落下来,悠忽消失不见。
正文 梨花不解冰霜寒(4)
赵王接到回禀居然吃了一惊,他怎会不记得,便是自青楼第一次遇见,直至进府三个月了,她从未曾寻过自己。
便是偶尔自己强行临幸,她也是一脸的厌恶,从未曾给过半分好脸色。
难道说,有了孩子,真的会让一个女人回心转意?
那么……
他未曾来得及高兴,便听见身后传来母妃长长的一声叹息:“嵘儿,你真要决意留下她?那,宫家小姐那边,你又如何交代?”
“母妃,儿臣原本就无意迎娶宫家小姐,您设法将此事在父皇面前推理就是!儿臣有事,先告退了!”
淑妃李氏立在当下,目送着儿子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忽然感到一阵一阵的气闷。
隐隐有种异样的不详之兆,在她心头嵘绕不去。
这个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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