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绿叶。
“小姐,您真是心思敏锐,谁能像您一样,这点时间就能想出补救之策啊?”
“好了,别卖嘴皮子乖巧了!觅雪,我吩咐你买的颜料呢?”面对丫环的夸赞,面部隐于面纱之下的贺晓双表情不变,淡声询问道,她看了眼几乎见底的颜料盒,稍微用力将最后的些许颜料沾染上手中的画笔,绘完了最后一笔,这幅美人图也就大功告成了。
“我昨日去了水墨轩,掌柜的说小姐需要的颜料还要过几日才能到货,我正打算过几日再去问问呢!”小丫环见贺晓双问起颜料的事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你明日再去看看,我这里的笔墨颜料都快用完了,少不得这几日你要催催他们的。”贺晓双待觅雪向来亲厚,两人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一般的。
“嗯,小姐,那您歇息一会,先喝口茶吧!”热热的金银花茶,正是用来消解昨夜一夜未眠的疲惫和肝火郁结的,再放点九味堂的甘草冰糖,更是清热消火。
“觅雪,辛苦你了。其实你昨晚也是陪着我一夜未眠,一会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贺晓双嫣然一笑,接过觅雪手里的茶盏,这才轻轻撩开面纱,抿了一口茶水。
“小姐,这里又没有别人,您何不将面纱摘下,也好让自己透透气呢!”
正文 铭心之痛(3)
“摘了干什么?这里是没有别人,可是觅雪,你知道吗?便是我自己,摘下面纱之后,我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不是我,不是我啊......这张脸,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梦魇!我宁愿不要这绝美的皮囊,也不愿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贺晓双放下手里的茶盏,不由自主的捂住脸,声泪俱下。
八年前的那场满门惨案,如今还历历在目,全家人都死了,焰火冲天的那个晚上,只有跑出门去玩耍的她,躲过了那场洗劫。
可是看到火光跑回来后的她还是扑进了火堆里,那种皮肉烧焦的感觉尤且记得真切。她的脸毁了,毁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毁在这个叫应玿嵘的男人趾高气扬的一句话里。
再后来,醒来时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一张美的惊艳绝伦的面具,永远的跟随着她,无可选择的取代了父母给予她的容貌。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让她永远都摆脱不了那场梦魇。每次看到镜子,她都会忍不住捂住脸,想要放声痛哭!
“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您可别难过了......小姐!我求您了!”觅雪看见贺晓双眼里流露出的悲痛与绝望,后悔不已的跪了下来。
“觅雪,不关你事,我......我只是恨自己,不能在昨晚手刃了这个禽兽!我没用!我报不了仇,我对不住死去的爹娘,我......”。说到后来,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各有伤心事,休且提往事,泪湿衣襟花容黯。
想到这些年在青楼讨生活的无奈时光,两人均是一腔辛酸。虽说宫主教她们武功和旁的技艺,但是终究复仇大计,需得要忍辱偷生。只因混作青楼女子比较容易蒙人眼线,再则又容易接近当朝权贵,伺机谋划。
所以,几年以来,两人过的都是非常辛酸。锦衣玉食倒是不假,只是眼前的雕梁画栋,比之那些当面对人强颜欢笑,背后咬牙流泪的痛苦,实在是不堪回想。
正文 浣花鸣玉(1)
这日暮色时分,赵王带着随身的几个侍卫前来鸣玉楼要求点那贺无双相见。
这里的老鸨,便是原来扬州城数一数二的青楼香来楼的老鸨王妈妈,她这几年发了财,自是不会亲自出面招呼一般的富商客人。但如若真有名流权贵前来寻芳,她必然是会亲自殷勤招待的。
这日她接到下人禀报,说是有贵客到访时,正在自己屋子里抽着大烟,急慌慌下来时,厅堂里的客人已经悠闲地坐着了。
再看那架势,随身侍卫分站两边,虽是一身便服,单看架势就骇人。老辣的鸨母忙唤丫鬟端茶递果,暗中偷偷打量,客人窄袖宝相花纹的锦袍上,暗绣盘锦金丝的图案,这种达官贵人专用的纹饰,越发显得那人俊逸翩然,这让看惯达人无数的鸨母王妈妈也不由露出三分惊羡。
“这位公子爷贵脚踏于贱地,真让鸣玉坊蓬荜生辉。”鸨母谄笑道,“这位爷是都城人士?”
“妈妈好眼力。”赵王今日看来心情不错,当即微微一笑,吩咐管家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手中的扇子慢悠悠地摇着,举止说不出来的潇洒。
“我今日特来见贺晓双贺姑娘,烦请妈妈安排一下吧。”
“这.....这位公子爷,您有所不知,贺姑娘她平日里轻易不见客的,您这会来了便要见,只怕......”老鸨眼瞧着赵王的神色,虽然那银票数额诱人,但是一想到贺晓双的那个脾气,自己实在是吃罪不起,当下还是冷不丁的给眼前的这位贵客浇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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