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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

作品:安然|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8 08:47:32|下载:安然TXT下载
  也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远离陶然,除了逃避,没有再好的方法了。

  这就是爱情,这就是人生。

  其实,逃避也是一种勇敢,苦了自己幸福别人。

  接下来,小月不停地逮着我说话,问这些小说是怎样写出来的,还有,那些女主角我怎么就能够狠下心来让她们忧伤?那些像恐龙一样消失的男孩子,怎么在爱情的路上也是坎坷不堪?

  直至离开,小月还有点依依不舍,其实,在我看来,最不舍得的还是子君,她肯定恨不得,陶伟牵着的是她的手。

  “陶伟,你有没有发觉,子君好瘦。”想起了子君曾经跟我说过的,你能不能放过陶伟,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亏欠她的感觉。

  她的瘦,因为她爱的人,也因为她爱的人所爱的人。这是一句很不通顺的话,然而,却很实在。

  陶伟嗯了一声,只是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并不说话。

  他似乎在思索什么,似乎在回忆什么,也似乎在感伤什么。

  “陶伟,知不知道你刚才很搞笑?”我不想在子君上让他不快乐,更不想给他压力。或者,她爱他,他是知道的。

  “我很搞笑?”陶伟愕然地看着我。

  “你刚才说什么,你不记得了?”

  “我说了什么?”陶伟摸不着脑,根本不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你说,我是你未婚妻。”

  “这有什么搞笑的?”陶伟哦了一声。

  “现在还有谁这样说的?未婚妻,一听就很古典的说法,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老土。”我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当时这样想就这样说了。”陶伟很坦然地说。

  “陶伟,想知道我刚才跟父亲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陶伟侧过脸看着我。

  “说了,”我故意卖了个关子,“现在不告诉你,晚上你上来我再跟你说。”

  陶伟就不追问下去了,他总是这样,顺我的意。突然间,我想起了欧翔,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挠着我,紧追不舍,用各种哄女孩子的方法让我说出来,我不说出誓不罢休。

  陶伟倒好,静静地等待我给他任何的解释或者倾诉,他的沉默,有时让我觉得有点讨厌,有时,却又觉得,这是一种支持和理解。

  但是,我会不会嫌他少了些情趣?

  情趣,就跟女孩子撒娇一样,适可而止是一种爱情的柔顺剂,不但去屑,而且增添快乐。

  每个女孩子都喜欢懂得情趣的男孩,懂得用心思去讨自己喜欢,懂得如何去挥霍他们之间的爱情。而且,喜欢好多女孩子爱着他,而他,只爱自己一个。

  陶伟倒是只爱我一个,但好象缺乏点爱情的调味酱。

  “安然,你在想什么?”

  陶伟把我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拉出来,看着他专注而关切的眼神,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打自己一巴掌。”我没有笑出来。

  “安然,真搞不懂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陶伟好象习惯我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陶伟,真的,我是不是该打自己一巴掌。”我很认真地看着他。

  “安然,你说什么?”陶伟捏着我的脸,很怜惜很怜惜的眼神。

  突然,他把我抱在怀里,不容我反应过来,就吻了我一下,在大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民路。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陶伟,他懂得我的想法的,他只是不想说得太多。

  这个深情懂事的男孩,我还求什么?

  情趣?心动?窒息?

  哦,他都给了我,我现在就幸福得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去书屋,让陶伟直接把我送回家,出去大半天,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每次觉得有着爱情的幸福,我总会很累,觉得心有点绞痛,像是呼吸困难,不知道是不是当幸福来临的时候,内心的魔鬼就会提醒自己命不久已。

  以前读小说,读到我命不久已这句话,总觉得可笑,一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活多久,有多长的生命?现在看来,不全是荒谬,人对于自己,还是有预感的。

  我就觉得,我真的命不久已。

  离开学校这么久,我的心痛有时挺频繁的,还好没有无缘无故的晕倒,去医院例行检查,也没有什么说法,药倒是经常吃。现在的我,把药当作是挪亚方舟,一有点胸闷,就往嘴里塞。

  陶伟送我回到家,倒了水,让我吃了药,看我躺在了床上,这才出去。

  他其实也挺忙的,他父母就让他一个人搞,两个人每天就去公园去耍耍太极,逛逛街,喝喝茶,偶尔会出去外地旅游几天。他确实也能干,把面包店搞得有声有色,开了好几家分店,自己又懂得研究点新品种来吸引顾客。比如那个咸蛋糕,卖得挺好的——他真的用了青泪这个名称。他曾经跟我说,居然有女孩子问小莲说为什么叫青泪。“安然,你说,小莲怎么回答?”陶伟笑着跟我说,“那是因为这是一种爱情,一种带有伤感的爱情,凝结成一滴咸咸的泪。”

  小莲其实也挺有爱情的细胞,她其实也追求一种浪漫的爱情,或者说一种心跳的爱情。

  她想过得平淡,却又喜欢激|情,她想过得平凡,却又追求轰烈。

  她不想像千千万万的人一样,窝在小山村,日出而息,日落而归。牵的不是爱人的手,而是黄牛的绳头,抱的不是爱人的腰,而是沉甸的稻把。尽管那里有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急流飞瀑。然而,这些青山绿水却孕育不出浪漫的爱情,她说。

  她不甘于一辈子窝在那个地方,就走了出来,走到了城市。

  在城市里,她却带有种潜意识的自卑,她总觉得,她不配获得这样的爱情,那样的幸福,她总以为,她始终都会回到以前的地方,而她又想挣脱这种自卑带给她的困惑。

  她甜甜的笑容掩饰不了她的失落和茫然。

  她说,“安然,只有你才懂我。”

  其实,我哪是懂她,我只是懂得自己。

  我懂得自己,是因为知道,每个女孩,都有这种矛盾的对爱情的渴望。

  对比于小莲,我只是少了点自卑。

  小莲说,“安然,你像个公主。”

  她不知道,我像个公主,仅仅是因为有人爱,她读不懂我内心的彷徨和恐惧,这种彷徨与恐惧,让我害怕。

  如果她愿意,她也有人爱,曾经有个男孩,每天都来接她下班。

  “安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没有心跳的感觉。”

  爱情,如果没有离别时那种钻心的痛,没有等待时那种虫噬的痒,没有夜深人静时那种辗转反侧,就失去了爱情的味道。

  她是对的。

  爱情,本来就是这样让人欲罢不能。

  很多人说,除了轰轰烈烈的爱情,中国人的媒灼之言父母之命下的婚姻,不也牢固地维持了两个人一辈子的幸福吗?那也是一种爱情。

  其实,我更愿意,把它们看作是一种责任,对子女的责任,对对方的责任,那种没有见面就结合的只是婚姻,又何来爱情?

  我不反对,有很多婚姻在相处的过程中产生过爱情,只是,那些都少之又少,真正让他们有过心跳的时候,还是不多。

  但是,那是一种封闭的社会,与现在社会是大相径庭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不说也罢。

  待字闺中,真的是藏在深闺无人识,也只有偶尔能到街上去逛,把一书生捧在手上的书碰落地下,才有了相视间刹那的心跳。

  而大多数,都是长着微黄干枯的头发,住在茅草房里,围着灶台忙碌,围着六畜兜转,又那来工夫谈论爱情?

  爱情,除了生活,还得来点文化,一种看似浮华的情趣,却实在能打动渴望的心。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不是每个生命都能慢慢变老

  更新时间:2o13-8-2o 16:42:31 本章字数:4487

  迷糊地,睡着了,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起了床,走了出来。

  爸爸妈妈都在,陶伟也在,弟弟刚刚穿了鞋,打开门,打算回学校。

  看到我出来,妈妈站了起来,拉着爸爸走了下去,说要去散步了。

  陶伟习惯的走到厨房,热了饭菜,才端出来,然后坐到我的旁边。

  “陶伟,你还没有吃饭?”

  “等你。”

  “好傻。”

  陶伟笑了笑,不再说话。

  “如果我一睡不醒,你还等?”我故意逗逗他。

  “安然,别乱说话。”陶伟生气地说,他难得会生气。

  本来还想悲哀地说多几句,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别影响他吃饭的心情,我咯咯地笑了出来。

  “安然,你故意气我。”陶伟瞪了我一下。

  “我就气你。”我嘟起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看他能怎么样。

  陶伟不说话,虽然我是逗他,他却一点不觉得好笑。

  待吃完饭,陶伟收拾桌子,我去洗澡,等我出来的时候,陶伟坐在厅上看电视。我自顾地走进房间,丢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客厅。

  这么多年,我很少在客厅停留,我习惯在书桌前写我的小说,或者倚在窗边发呆。

  陶伟进来了,看到我在吹头发,他坐在书桌前,翻我桌面上放着的照片。

  我不是很喜欢照照片,所以照片不多,一本相集,稀稀落落地记录着我二十多年来的历程。

  吹完头发,我趴在陶伟的肩膀上。

  陶伟看得很认真,一页一页地看,一张一张地摩挲,爱一个人,真的会爱得她填满自己的心。

  “安然,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这是我和陶伟唯一的合照。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去江边玩,陶伟牵着我的手走在夕阳下,微微的风吹散我的头发,陶伟伸手帮我拨了一下,志鹏偷偷地拍了下来。

  夕阳在我们的旁边,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照片是逆光的,我和陶伟,微微地隐没在朦胧的光圈中,波光粼粼的江水,染得金黄的江边,一切浪漫而醉人。

  安然,他们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陶伟无限向往地说,他的内心,是不是还在想着我拒绝他的忧伤?

  我和陶伟,他们在背后说我们是金童玉女,青梅竹马,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陶伟,你怎么会这样的爱我?”恋爱的人都喜欢问这种傻傻的问题。

  “安然,”陶伟的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我不知道,我只想你在我的身边,永远都不离开。”

  “陶伟,我一点都不漂亮。”是的,比我漂亮的女孩多着呢,他和志鹏在篮球场上,同样是引起一片片的尖叫。

  “安然,你有一种宁静的美。”

  “这算什么美丽。”我故意生气。

  “安然,你像个公主,童话的公主。”陶伟又说。

  “这些都很模糊,陶伟,我要你说,我漂不漂亮?”我故意让他难堪。

  “安然,说到脸蛋,你一点都不比她们差,只是你不爱打扮而已。”

  这个陶伟,他故意不说我的兔牙。

  “陶伟,你爱我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你知道我有病之后,怎么还是这样的爱我?”

  “安然,我只想好好怜惜你。”陶伟心疼地吻了我的唇。

  “你不会是在可怜我吧?难道就因为我的病,你才对我不离不弃?”我真的希望是这样的吗?我期待他的肯定回答,又害怕他的肯定回答。

  “傻瓜,我只想跟你走一生的路,牵你的手慢慢到老。”

  陶伟其实也很有文学细胞,他跟我说话,也有点对我的胃口的。

  我贴着他的脸,不说话,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一生?每个生命都会有一生,或短或长。但是,不是每个生命都能够慢慢变老。

  “安然,”陶伟吻着我的泪,他懂得我的悲伤的,他从来就懂,只是我忽略他的感受而已。

  好久,我的泪都进了陶伟的嘴,我才把忧伤止住。

  “陶伟,你什么时候有我家的钥匙?”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提出,好象很不应景,但我想问好久了。

  “记得高中有年的暑假吗?有一次,你在家里打电话给我,说很难受。我赶了过来,敲门,你不开,后来才知道你晕倒了。我心里着急,刚想打电话给阿姨,刚好阿姨也回来了。后来,阿姨就给我一把钥匙。”

  “我妈妈对你比对我还好。”我故作吃醋状,“你看我妈妈,从来都给你留饭。”

  陶伟不理会,他继续说,“我在阿姨面前承诺过,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你左右。”

  “你就为了这个承诺?”

  “安然,你知道,不是的。”陶伟深情地看着我,“就算是为了这个承诺,那也是因为我爱你。”

  陶伟说完,轻轻的吻我的额头。

  他说过,他喜欢吻我的额头,有一种爱怜的感觉。

  “陶伟,如果我跟欧翔,你是不是会离开我?”

  “安然,我希望你快乐。”陶伟他不会傻到直接回答我,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快乐,就像现在的欧翔和王岚,他们现在不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吗?

  “其实,他对你很好。”陶伟又说,“我曾经想过,希望他陪你走一段属于你和他的快乐的日子。”

  “我和他去快乐,你就躲在角落里痛苦,是不是?”

  “安然,我说过,你快乐我就快乐。”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或者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卿卿我我,任谁也快乐不起来。

  “陶伟,你害不害怕我离开你?”

  “如果他对你好,我可以忍受,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一定会把你夺回来。”

  我也就明白,为什么陶伟和欧翔的交锋,陶伟总是处于下风。因为,他只想我快乐,而欧翔,他却希望我们都快乐。

  这是一种怎样的自私或者是博爱,我不懂。

  但是,爱情,如果不能两情相悦,相看不厌,又怎能说是爱情?

  “陶伟,你说,你愿意等我,如果等不到我,你怎么办?”

  “安然,你只是需要爱情的感觉,你不是傻瓜,你知道谁爱你,知道你爱谁。”陶伟捏一下我的鼻子。

  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陶伟,你说刚才在等我,如果你等不到我醒来,你该怎么办?”

  “安然,你又说傻话了。”陶伟紧紧地抱着我。

  “我不是说傻话,你知道的。”我叹了口气。

  “安然,你睡着的时候,我进来过,就坐在床边,你知不知道,看着心爱的人甜美地睡在自己的面前,有多幸福。”陶伟真的幸福地扬起快乐。

  我明白,那时候,欧翔枕着我的手臂发出酣睡的呼吸,我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

  陶伟他不会,他总是第一时间照顾我的感受。

  “陶伟,我也想看你酣睡的样子,看看是不是好幸福。”我调皮地捧着他的脸,吻一下他的唇。

  陶伟他懂的,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他的舌头扣开我的唇,贪婪地吮-吸起来。

  “陶伟,你知道我在墓前和父亲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陶伟摇摇头。

  “我问父亲,我想要嫁给你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安然,你说什么?”陶伟又惊又喜。

  “陶伟,我想你不会拒绝吧?”我故意这样问他。

  “傻瓜,我求之不得。”陶伟欣喜地吻着我。

  “你还没有问我父亲是不是同意呢。”我故意卖个关子。

  陶伟又愕然地看着我,这一惊一乍的,够他受的了。

  “你够傻的了。”我嗔怪他说。

  “陶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陶伟看到我凝重的样子,也正经了起来。

  “陶伟,你父母知道我有病吗?”

  陶伟想不到我这样问,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陶伟,你想过没有?你父母可能不喜欢你娶我。”

  “安然,怎么可能?”陶伟慌忙辩解,“安然,你忘记了,我父母最喜欢你。”

  我怎么能忘记?认识陶伟以来,就知道他父母在市场卖面包,那时候,我最喜欢跟陶伟去市场帮忙,一放学,陶伟就背着我的书包,我们就像一对小情侣一样,到面包档去。

  陶伟的父母很喜欢我,每次见到我,远远就喊我过来,然后塞给我冒着热气的面包。有时候的早餐,我也在他们的档口吃,我给他们钱,他们也总是往我书包里塞,说你来帮忙我还没有算你工钱呢,吃个面包喝碗粥不算什么,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也就尝试着少一点去他们档口吃早餐,不过,过些日子,我又忍受不了他们那早餐的诱惑,也就红着脸心安理得地坐在矮桌旁悠然自得地吃着。

  当然,我也不是光顾着吃,我也喜欢站在他们的旁边,帮他们卖面包。市场在学校的不远处,他们除开做早餐外,也做晚市,卖给那些下晚自习的学生们。所以,在晚上的时候,蜂拥而至的学生往往让他们手忙脚乱,我和陶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的旁边。

  隔壁卖小吃的阿姨见到我,就经常取笑我说,小媳妇又来帮忙了。起初的我还是羞红着脸,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陶伟的父母也曾经打趣我说,“安然,长大了,给陶伟做媳妇。”

  等我长大了,他父母却不再说了,不知道是不是陶伟给他们说过什么,或者是知道我们都懂得了男女之情,便不再说这样尴尬的话。

  倒是隔壁的阿姨,每次见到我,都乐呵呵的问我你们什么时候请喝,要记得叫我。

  后来,他的父母赚了些钱,就开了面包店,不再在市场边摆档口,偶尔,我会像小莲一样,站在面包店的门口,帮他们招呼客人。

  不过,他们还是请了些工人,我就很少再去。

  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我上了大学,陶伟辍了学,回家帮忙打理店子的生意。

  陶伟是有能耐的人,不出一年就开了分店,他父母从此放手让他独自担当了。

  虽然,我和他父母很熟悉,奇怪的是,我却没有上过他家吃过饭。或者,他们做生意的吃饭是没有任何规律,不合时间吧。不过,现在想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没有合适的时间呢?

  及至后来,他父母几乎放下了面包店的生意,我应该能够找到时间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我真的忽略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未来是什么

  更新时间:2o13-8-2o 16:42:31 本章字数:4o37

  “安然,你在想什么?”陶伟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有,我在想,这么多年,我还没有上过你家吃饭。”

  “其实,我有叫过你的,不过,你好象不怎么喜欢。”说起这件事,陶伟似乎有点惆怅。

  我好象记得,陶伟曾经叫过我上他家吃饭,我不放在心上,他就再也没有说过。

  “我以为你不喜欢上我们家,因为我们家比较乱,不像你家里收拾得这么整齐,我就不敢坚持了。”陶伟黯然地说。

  “想想,我都有点遗憾。”我笑着说,“以后,在你们家吃个够。”

  “我天天给你做饭。”陶伟温柔地摸着我的脸。

  “陶伟,我说的是真的,或者,我的病会是一个问题,你父母肯定不喜欢你娶一个有病的女孩。”我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我不会跟他们说的。”

  “迟早都会知道的,况且,我什么也不懂,你看,我就不会做饭。”

  “我说过,我给你做。”

  “你父母呢?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你给媳妇做饭?你说有可能吗?”

  “安然,你别老是拿这些来做托词。”陶伟接不下话。

  “这些就是生活,我们都避免不了的。”

  “我不管,我可以请个保姆,让她服侍你们,你只管在家写小说,或者去书屋上班,也可以去面包店帮忙。这个不是什么问题。”

  “这个确实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离开你。”

  “安然,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一天就过一天,一年就过一年。”

  “但是,我害怕。”我盯着陶伟看。

  陶伟看着我,不知道我又要说什么。

  “陶伟,你对我太好了,我舍不得离开你,我又不得不离开,所以,我也会恐惧的,一个人来的时候无牵无挂,走的时候,却是很难安心的。”

  “安然,你不一定会离开。”陶伟认真地说,“遗传这东西,会有基因变易的,你祖父这么年轻就走了,你父亲又迟了好些,你现在身体还好。所以说,会有奇迹的。”

  “奇迹?”我摇摇头,苦笑,“不是已经确诊了吗?医生都说了,报告也出了。”

  “其实,医学上也有些东西是科学解释不了的。”陶伟强辩说,“比如,有好些病人,他们的生命都比医学断言要活得久。”

  这个倒是真的。

  “可是。”我真的希望有奇迹,但这种叫奇迹的东西不是你希望出现就能出现的。

  “安然,不要可是了,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怎样,我们能不能过好每一个今天?有你在身边,我已经足够。”陶伟想尽快结束这种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的谈话,我却不这样想。

  “陶伟,你想过没有,就算是我不会死去,还会面对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该不该生孩子?就算你说可以不要,你父母呢?”

  “安然,”我听到陶伟叹了一口气,他有什么理由不叹气,在我的面前,他从来就没有争论过,今天晚上,他已经用尽他所有的语言和办法,去说服我,只因,他爱我。

  他爱我,不就足够了?我还争辩什么?我还给他这么多的难题干什么?

  在我的面前,他就像个弱小的孩子,可怜地等待我给他许诺,如果我摇着波板糖笑盈盈地递给他,他可是要开心一整天。问题是,我的心情,不能天天都能笑着脸给他波板糖。我当然也会忧愁,这种忧愁来自内心的恐惧,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辞而别,他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可他分明就想着我给他波板糖,天天给。

  陶伟,我该怎样爱你?我的心也很苦,你知道吗?

  像爱欧翔一样爱你?像现在一样爱你?还是真的如早上我在山上所说的一样,嫁给你?

  早上,我还很坚定自己的想法,现在,我竟然又走进自己织就的网,挣扎不出来。

  我把陶伟抱在胸前,他的头静静地匍匐在我的两||乳|之间。

  男人的怀抱,有力;女人的怀抱呢?我想给他安宁,然而,我却不得安宁。

  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带给他的竟然是个无奈的夜晚,我真奇怪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快,而且,毫无征兆。

  “陶伟,我想问你一句话。”

  陶伟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看我,他大概被我的问题折磨得有气无力了。

  “陶伟,如果今天晚上,你等不到我醒来,你会怎样?”

  “我等到明天。”

  “明天我还在沉睡呢?”

  “等到后天。”

  如果我一直没有醒来呢?

  “安然,记得山楂树之恋吗?”陶伟抬头看我。

  山楂树之恋?哦,那是一部很平凡的电影而已。确实平凡,如果不是张艺谋做导演,估计极少人会去关注。

  “那里有一句话,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

  陶伟很深情地看着我,低沉而不失磁性地对我说。

  他真的会。

  我的鼻子发酸,双眼迷离,泪水盈满眼眶。

  “陶伟,我不要你等我一辈子,我只要你,在我生命的每一刻,陪我度过。”

  陶伟没有答话,他热烈的吻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我还强求什么?我还给他这么多的问题干什么?只要他快乐我也就快乐。

  我答应了下嫁陶伟,这么多年,我应该给他快乐,虽然,我不知道快乐会保存多久,多久就多久吧,我想,我们都在乎这个问题,我们也都不在乎这个问题。

  陶伟说,或者我不用死,不,是不用这么年轻就死。

  我知道我有点心存侥幸,每个人总是这样,如果不找点东西来安慰自己,不找点东西来支撑自己内心的做法,决定是很脆弱的,很容易被某种外来的干扰打破。当然,因为我们对人生不够豁达,对生命不能顺其自然,所以内心才会这样脆弱,才需要找这种侥幸。这样也好,人,总得有个活下去的理由。说得好听点,就是信念。

  侥幸,或者是奇迹,成了我溺水的救命稻草。

  有时我在想,为什么不是爱呢?

  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和庸俗,我应该为爱活下去,而不是心存侥幸而苟且偷生。

  苟且偷生?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起来。

  安然,别人都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想不到你却比凡人还怕死。

  其实,我也是一个卑贱的生命,有什么高尚的。

  当然,我还是因为爱,因为爱才选择和陶伟结合,也因为爱,才会卑贱地害怕死亡。

  说到底,我还是俗人一个。

  我不但是俗人,还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俗人。

  陶伟早早的上来,说,“安然,今天我带你去买东西。”

  我问买什么东西?

  他笑着说,“安然,虽然你不追求物质享受,但戒指我还是要买给你的。”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况且,我真的希望,我的手上有一枚闪亮的戒指。

  鸽子蛋是不需要的了,我也不喜欢俗气的黄金,我挑选了一枚简约的戒指,一个白金戒指,没有特别的造型,没有特别的花纹,时下有一句广告语,说什么简约而不简单。而我这个戒指,既简约又简单。

  陶伟没有什么意见,他一向都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其实,我看上这个样式是因为这个是一对的,男女各一个。男人嘛,当然不能戴太花俏的戒指,这样显得有点俗气。我也不喜欢太卖弄这些饰品,总觉得这样有些浮华和虚荣。

  牵着陶伟的手,走出周大福,我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愿意把这种快乐传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愿意把这种快乐与身边的每一个人分享。

  然而,我的快乐,却不敢过度的张扬。

  因为,我听到了别人在叫我。

  “安然,怎么又碰到你了?”是小月。

  小月的旁边是子君。

  我点点头,把刚才的快乐从脸上压到了脚下。

  子君淡淡地一笑。

  “你们刚才从周大福出来,我就看见你们了。”子君说。

  想必,她已经猜到了我们进去干什么。就算没有猜到,小月也会跟她说的。那天在山西面馆,陶伟很认真地说我是他的未婚妻,现在谁还说未婚妻?就冲这份老土,小月肯定会跟子君说的。

  “嗯,我跟安然去买点首饰。”陶伟说,我想顺口回答说就随便逛逛也不敢再说出口。

  子君还是笑了笑,苦涩?无奈?悲伤?

  我不敢细看她的脸,生怕会读出我不愿意看到的情感来,我已经不希望有什么东西横隔在我和陶伟之间,既然我下定了决心,就该好好的,陪着他走过每一天,只要他快乐,只要他愿意每一天都看到我。

  “子君,吃饭了没有?一起吃饭?”陶伟说。

  现在的子君,哪里还有心思跟你吃饭,陶伟你可真傻。

  子君摇摇头说,我还要去买点东西。

  这不是一个很高明的托词,但陶伟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子君从陶伟身边闪过的时候,鞋子踢了一下脚下堆起的环保砖,打了个趔趄。

  陶伟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她没有摔下去。

  “子君,有没有事?”

  子君又摇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

  “子君,你小心点,”陶伟关切地说。

  子君点点头,终于擦肩而过。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嫁吧

  更新时间:2o13-8-2o 16:42:31 本章字数:4o11

  “安然,你怎么不说话?”陶伟小心翼翼地问我。

  刚才,我的脸就像阳春三月的天空。

  “我在想,想你还给我买点我喜欢的东西。”我用这个去掩饰内心,相信陶伟看不出什么来的。

  “陶伟,我想买块水晶。”

  我喜欢水晶的晶莹,喜欢它的纯洁无暇。

  陶伟不由分说就把我拉进了石头记。

  石头记是我们这里最大的最齐全的水晶专卖店。

  我挑了一个绿色的水晶,我说,这种绿色,像翡翠。

  那干脆给你买翡翠。陶伟说。

  翡翠现在都有很多的瑕疵,通透足水的可不是一般的价。

  “安然,只要你喜欢,我买得起。”

  我当然知道陶伟买得起,但我不想花这些钱。现在,好的翡翠很难找,而我,还是喜欢水晶多一些。

  “好不好看?”我把水晶戴在脖子上。

  陶伟当然说好看,他什么时候说过我难看?就是我那对兔牙,他也说是上天赐给我的可爱。

  有时候,你真的怀疑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懂得哄女人的?

  陶伟说不是,他说,他是真的觉得我的兔牙很漂亮,而且,我真的很美,宁静的美,他好想一辈子就躺在我的怀抱里。

  千把块的水晶已经很漂亮了,有着甜美笑容的小姐不厌其烦地保证她的水晶是纯天然的,巴西的,是值得购买的。你看,还有证书呢?

  我是不看证书的,就像好多拿着毕业证的大学生,也未必是货真价实的大学生,那些道貌岸然地在讲台讲课的教授也会有欺世盗名之嫌。

  既然我喜欢就买,管它是真是假。就像那个不存在的奇迹或者是侥幸,我爱把它寄放在自己精神的乐园,又何必管它会不会真有其事呢?

  “安然,还需要什么?”

  我摇摇头。

  “你可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陶伟笑道。

  “可是,你又不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孩。”陶伟这样说着,眼神有点不可捉摸的忧郁。

  “为什么这样说我?”我不解其意。

  “没有什么,”陶伟笑了笑,“我只是无端地感伤一下,安然,你的小说里,全是这种感伤。”

  “这关我小说什么事?”我故作生气地说。

  “是不关小说什么事,”陶伟又笑了,“好啦,该去吃饭了。”陶伟捏一下我的鼻子。

  我倒是有些喜欢他这种小动作,很亲昵很真实的感觉。

  我不再问他,我知道,如果我想问他,他会和盘托出,但我不想这样去做,我想,还是让他的内心有点自己的空间吧,无论是生活空间还是精神空间,这个空间里,他可以收藏他愿意收藏的任何东西。

  “陶伟,要不,上你家吃饭?”

  站在人民路的小吃街,我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陶伟。

  我以为陶伟会欣喜若狂,可是没有,陶伟只是笑了一下,很平淡地说,“安然,现在上去可没有什么好吃的。”

  “我不需要有什么好吃的,你知道。”我嘟着嘴,有点生气,因为我期待的情景没有出现。

  “安然,挑个时间吧,我父母出去旅游了。”陶伟总算明白我生气的原因,他捏一下我的耳朵。

  “陶伟,我想你在生气我以前不上你家吃饭吧?”我得寸进尺,不管他,先将他一军再说。

  “安然,你看你,什么时候这么神经质了?”陶伟搂着我的肩,“如果你要上去,也行,得去买点菜,然后我才可以做巧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怪陶伟高兴不起来。

  “既然这么麻烦,就免了吧,回我家吃算了,”反正总有陶伟的饭菜。

  回到家,还早,妈妈还没有回来,围上围裙,陶伟真的做巧妇了。

  我就倚在厨房的门边,看他忙碌地忙活起来。

  洗米,切菜,样样做得熟练有条不紊,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我真的看不懂。

  都说做家务的男人小气,陶伟却把面包店一家接一家地开,管理着成百人的公司,如果有可能,真的会在东城建立起自己的面包王国。

  做大厨的都是男人,煮饭的都是女人,我真的不愿意想象,陶伟下厨是因为我,我又不得不去幻想,这个男人,他爱我,爱到了骨子里去,他愿意做我所不愿意或者不能做的任何事。

  其实,洗菜,洗米,用电饭锅我还是行的,可从小开始,妈妈都不让我沾手,我不知道米要淘洗几次,不知道该放多少水,甚至不知道一家人吃饭该放多少米。

  安然,这辈子,你真的捡到了,白捡了一个爱得死心塌地的男孩。

  陶伟说过,我又是一个不满足的女孩,到现在,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只想,把自己放在他的怀里,放在他的手心,让他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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