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事,太子妃也一直心神不宁,账册也看不进去了,匆匆处理了一些必须马上处理的事情就带着雪琴锦画去了张良媛的菡萏院。
菡萏院外有一大片湖,夏天的时候荷叶田田,荷花粉润,美不胜收,而如今临近初冬,湖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清冷的空气中,隐隐有梅香扑鼻。
踏过湖面的拱桥,走近菡萏院,早就有侍女注意到她,恭声请安。
太子妃开口让她们起来,脚步匆匆,往张良媛寝殿走去,张良媛寝殿窗户半开,里面有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妾听闻脂粉里面含铅,今日就未曾装扮,太子一定觉得妾很丑吧。”
软腻甜蜜的声音,带着几许妖娆妩媚,撩拨的人心痒。
“有这种说法,那以后让伺候的注意,对孩儿有害的通通不要用了。”太子晴朗的声音传来,俊逸的面孔上浮现出对张良媛的满意:“良媛做得很对,而且,今日看了良媛素面朝天的样子,倒叫孤想起一句诗,却嫌脂粉污颜色。”
“殿下。”张良媛看见曾经对她淡淡的太子如今正温柔看着她,又是得意又是高兴,妩媚的眼柔若春水,波光潋滟。
“给太子妃请安。”站在门外的迎春恭敬道。
“迎春,是姐姐来了么,快请姐姐进来。”张良媛扬声道。
“给太子请安。”太子妃收回了听到里面其乐融融话语的一丝酸涩,带着完美无缺的笑意,走了进去:“听闻张妹妹有喜,姐姐早就想来看看了,无奈上午事忙,倒现在才脱身,张妹妹放心,姐姐已经吩咐了厨房每天送东西到你的小厨房,你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他们去,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孩子。”
“太子妃费心了,良媛若有什么需要也尽管给太子妃说。”太子听了太子妃的话,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眼神。
“姐姐,都怪妹妹身子弱,劳烦姐姐心了。”张良媛靠在大迎枕上,身着杏色短襦外套,发髻滑下几缕搭在肩上,面上脂粉不施,唇依旧如桃花汁染就,这么含笑轻语的样子,就如清晨含苞待放的芙蓉,妩媚妖艳,颠倒众生。
“妹妹给太子孕育子嗣,就是太子府的大功臣,说这见外的话,姐姐可不爱听。”太子妃盈盈一笑,在床边走下,柔声说。
“既然太子妃在这里,孤就去书房了。”见到妻妾融洽,太子眉宇间也有了笑意,开口道。
她说道此处,顿了顿,满意的看见太子妃瞬间收缩的瞳孔。
“好在妹妹傻人有傻福,撞破了她的阴谋,如今,才得以怀上太子的骨肉。”张良媛继续说道。
其实,早在月前她发现浅语竟然在她侍寝次日喝得补药里下避子药时,她就想不管不顾捅到太子面前去,让他看看平日里佛口慈心的太子妃究竟如何阴狠毒辣,还是迎春提醒了她,太后寿辰在即,府里都为着准备礼物一团忙碌,她闹出来就算太子处罚了太子妃,到时候送寿礼无人主持,太子只怕也会怨上她。
于是,她只好忍啊忍,好不容易太后寿辰过了她准备说了,却发现她自己有了身孕,于是,她又不想说了,反正,她已经知道这个事,以后也妨碍不了她生子,说出来好让她的对头也得益,她不傻,倒不如用这个秘密和太子妃换点好处。
“浅语是妹妹的大宫女,她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与姐姐无关吧?”太子妃强自镇定地道,只是,她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在微微颤动,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反应。
“浅语是谁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妹妹我要的不多,姐姐只要能满足我,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毕竟,说出去对我又没有好处。”张良媛笑的妖媚:“这府里,我一直佩服的只有姐姐,以前是姐姐家世好身份贵重,如今是姐姐手腕更脯所以,姐姐在我上头我心服口服,而若是其他人也比妹妹位份脯妹妹就会不舒坦,一个不舒坦,说不定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姐姐你说,若是太子知道你做的事会不会生气,尤其是他心爱的李良媛本就身子不好,还常年被下避子药,会不会更加生气呢?”她吐了吐粉润的小舌,继续天真地问。
“够了。”太子妃重重拍了下床栏,一张俏脸已是惨白,如冬日的白雪一般,毫无血色,一双纤手关节处隐隐泛白,张良媛说了那么多,她已经听明白了,她的计谋的确被张良媛洞穿了。
她做的小心翼翼,若是被其他人看穿她都没这么吃惊,偏偏栽在毫无城府的张良媛手里,她都觉得有些荒谬的不可思议,在事实面前却又不得不信。
她不敢想象太子知道后会怎样,她会万劫不复的。
好在,张良媛有她想要的东西。
“府里多年来的第一个喜讯,良媛居功至伟,侧妃之位本宫会亲自跟太子提起。”太子妃冷冷的看了张良媛一眼,那眼光放佛夹杂着清晨的寒露,冻得人抖一抖:“只是,良媛切莫忘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否则,就算本宫倒了,也会拉良媛陪葬。”
“姐姐放心,妹妹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东西不会乱吃,话也不会乱说。”张良媛激动地玉面泛红,眸里划过狂喜的光芒,连连道。
“良媛好生休息吧,本宫就不打扰了。”太子妃沉默半晌,开口道。
“妹妹不耽误姐姐正事,就在此恭候姐姐佳音了。”张良媛点头,艳丽的脸因为喜悦更是微微发光,看的太子妃更是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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