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人,不由苦笑了下,常德郡主接问:“燕十三长孙无忌的行踪你们是知道的”
“知道”那个侍卫急应。“郡主吩咐派人监视着他们,我没有忘记。”
“那还不快去”常德郡主急挥手。
那个侍卫带着三个侍卫疾奔了出去,常德郡主再挥手。“我们继续赶路。”
她随即再奔前,脚步放得很急,张俏脸已升起红晕,激动而兴奋。
她已着人监视燕十三长孙无忌的行踪,原就是打算必要时助他们臂之力,也总算是有些作为,好让燕十三他们不敢再轻视她。
严拾生的话她完全不怀疑,那是以生命送出来的消息,当然准确,她只是愤怒曹廷竟然利用她的行宫来藏匿毒气。
在未来行宫之前严拾生若是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即使相信,也不是这样处理,说不定会抓着这个消息跟燕十三玩些手段,但经过严拾生方才的番话,多少都有些感触。
现在的她与之前简直就是两个人,严拾生的话对她当然也有定的影响。
她其实只是任性,冷静下来也能够看出轻重。
曹廷的身份揭发之后,她对下属也作出适当的调查,在她旁边的人可以说都没有问题的了,所以她路前行,路将严拾生的话传下去。
跟着她的人方才未必都能够听清楚严拾生的话,她所以这样做却是突然考虑到万途中有什么意外,也有人能够将消息送回去。
话传下之后她随即吩咐其中十个人散开,分十条路线回宫。
绝无疑问她冷静下来也是个很小心的人,考虑得很周详,也所以再走程,迎面突然间出现曹廷的人,她点也不觉得意外。
那四个人也是监工装束,眼便分辨得出,常德郡主也立即肯定他们是曹廷的人。
她的记性向都不坏,并没有忘记曾经在行宫中见过那四个人。
那四个人也的确是曹廷安排在行宫中的另批杀手,与倒在严拾生手下那四个分成两组,轮流负责监视行宫中那四条盛装毒气瓷球的石柱。
方才也正就是换班的时候,发现那四个杀手倒在石柱附近,立即循着血迹追出去。
他们并不难追查到严拾生是上了常德郡主的轿子,追前去看常德郡主在徒步赶路,更加肯定,立即抄捷径截击。
对京城的情形他们绝无疑问非常熟悉,选择的地方绝对是最适合的地方。
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现身立即展开攻势,暗器出手,当前的几个侍卫无幸免,尽皆倒下。
其余的立即保护着常德郡主退到轿子旁边,有几个胆小的马上开溜。
他们走不了几步,便倒在那四个杀手的暗器与刀之下,那四个杀手紧接杀奔前去。
常德郡主这下子竟然越众而出,大喝声:“大胆倭奴,竟敢在我面前胡乱杀人”
为首的杀手冷笑。“有什么我们不敢的。”
“你们眼中还有王法”
四个杀手仰头笑,分从四个方向,迫近前去,常德郡主看着再喝声。“站住”
四个杀手继续迫前,置若罔闻,常德郡主把抢过旁边个随从的佩刀,便要冲向前去。
那柄佩刀很重,她双手抓着提起来,看便知不是那回事,不堪击,可是她并没有退缩。
为首的杀手看着大笑,手抓长刀,只等常德郡主走近来,刀砍杀。
“郡主”两个侍卫马上抢在常德郡主面前,冲向那个杀手。
那个杀手身形凌空而起,刀未到,暗器先出手,射向那两个侍卫的要害,两个侍卫个将暗器拨开,个虽然闪开要害,仍伤在暗器之下,却没有理会,继续扑前,扑向那个杀手。
杀手的刀这时候亦出击,既急且劲,只三个回合,便将那两个侍卫劈倒地上,到底是久经训练的杀手,任何击都是以杀人为目的。
他的身子随即又凌空,人刀滚,当头向常德郡主劈下。
常德郡主眼闭,双手抓刀迎去,她知道必定无救,但仍然尽最后分气力。
那刹那她只听到呛的下暴响,双手抓着的刀都是砍空的感觉,不由睁开眼望去。
她没有看到那刹那的情景,其他的人都看得清楚。个黑衣人就在那刹那从侧高墙上凌空飞射过来,只铁笛撞开了那个杀手的刀。
那个杀手身形震,凌空落下,在着地之前已经射出了两枚暗器。
暗器都射空,那个黑衣人身形在半空中滚动,闪暗器,斜扑而下。
那个杀手再两枚暗器射出,这次黑衣人反而闪避不开,迎着暗器,身形转,向地上倒去。
常德郡主看着不由得心头凉,没有希望倒罢了,现在眼看生机出现,突然又破灭,哪能不为之心寒。
黑衣人身形还未倒在地上,两点寒光便从他身上射出来,正是那个杀手射向他的两枚暗器,却比那个杀手射来更急劲更准确。
两枚暗器回射向那个杀手的要害,既急且劲,完全在那个杀手的意料之外,但仍然勉强闪开要害,但跟着的笛袭来,便再也闪避不开。
铁笛正冲向他的咽喉上,击致命。
其余三个杀手大吃惊,个喝问:“什么人”
“齐飞”黑衣人应声扑前,铁笛却向个杀手的面门撞去。
那三个杀手当然不知道齐飞是什么人,他们跟着曹廷直就是在京城附近。
常德郡主却是多少都知道点,长孙无忌的报告中并没有忘记提及齐飞这个人,只是隐瞒了与唐门的婚约。
齐飞既然直留在唐门附近,与唐门的弟子常有往来,在暗器方面当然也有点的造诣,那些杀手的暗器当然不能够这么容易将他射倒。
他要将暗器接下来也是简单,接暗器且发暗器,以他的暗器手法,为首的那个杀手意外之下,冷不提防,又如何闪避得开。
他扑向其余的另个杀手,其他两个杀手亦采取行动,左右向他扑至。
三柄长刀齐皆发挥威力,虽然没有倭刀的就手,但那三个杀手亦已经习惯。
齐飞周旋于三柄长刀当中,以武功来说,绝对在那三个杀手之上,杀人的经验虽然没有那三个杀手丰富,到底是老江湖,要应付那三个杀手当然是比较轻松,他的心肠也比严拾生狠硬,虽然不是在严拾生那种情形,却到底知道,那三个向都是杀人的好手,只有以杀止杀。
所以他将那三个杀手杀掉也没有花上多少时间。
他的铁笛并不锋利,可是贯注了足够的内力,击在要害上也是击足以致命。
连杀三人他才停下来,对常德郡主道:“只有这四个人”
常德郡主道:“你怎么知道”
齐飞道:“我原就是直跟着你们的。”
常德郡主道:“那你怎么不助严拾生臂之力”不等齐飞回答她又道:“这个人不错是口没遮拦,也许曾经在说话上开罪你,但无论如何,也是个好人。”
“他是怎样的个人我很清楚。”齐飞叹了口气。“我也绝对相信他的运气向很不错,就是这次差了些。”
“你没有回答我”
齐飞缓缓道:“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可是回答你也没有什么坏处。”
常德郡主微喟道:“你们江湖人喜欢怎样便怎样,只是我实在奇怪你不救严拾生。”
齐飞沉声道:“我与燕十三严拾生甚至长孙无忌都不是朋友,我所以帮忙完全是因为必须要等这件事完成才能够解决另件事,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常德郡主道:“我不知道。”
齐飞接道:“我的目标是长孙无忌,非独要保护他,还要帮助他早日了结毒气这件事。”
常德郡主道:“所以你直都在他附近,难道长孙无忌也到了这里”
齐飞道:“没有,方才我看着严拾生跟他们分手,跟了他们程,发觉他们并无目的,而严拾生当时的行动却好像心中有数,所以我转而追寻他的下落。”
常德郡主轻叹声。“来不及了”
齐飞点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中伏,负伤越墙逃走,然后我发现了其余四个人。”
常德郡主目光向那四个杀手的尸身上掠过。“你怀疑还有其他人”
齐飞道:“行宫那边的尸体已经被他们收拾妥当,到他们动手为止,我没有发现他们与别人联络。”
“很好。”常德郡主沉吟道:“那我们现在可以折回行宫去将那些柱子拆掉搬走。”
齐飞冷笑。“曹廷若是没有适当安排,就不是曹廷了。”
常德郡主怔住。“那如何是好”
“你们回宫去,我去找燕十三长孙无忌他们。”齐飞目光转。“由此进宫,路都是繁华地方,应该很安全的了。”
常德郡主微颔首。“你去找他们就是,我现在相信江湖人全都是血性汉子,当国家有难之际样会挺身而出,洒热血,抛头颅。”
齐飞冷然,说道:“我不是这种血性汉子。”
常德郡主笑了笑。“也许你与长孙无忌有什么过节,但方才你的所做所为,与长孙无忌肯定并没有什么关系。”
齐飞怔,霍地转身,掠上旁边的高墙,常德郡主目送他去远,摇摇头。“江湖人脾气难道是这样难以捉摸”
但无论如何,之前她对江湖人的成见都已经消除。
常德郡主虽然派了人去找燕十三长孙无忌,到底漫无目的,京城地方又那么大,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不像齐飞,早就已清楚燕十三长孙无忌的去向。
也所以他找到燕十三长孙无忌的时候,常德郡主的人,仍然在打听追寻中。
看见齐飞,长孙无忌眉头便打结,叹息声,说道:“这个时候我实在不想看见他。”
燕十三却摇头。“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而且他说过他先要助你解决毒气的事,然后才跟你算那个旧账。”
“难道他已经找到了什么线索”长孙无忌看着齐飞走来,有些怀疑。
“点儿也不奇怪。”燕十三微笑。“在我们找寻曹廷等人与毒气的下落同时,曹廷也许曾派人暗中监视着我们,旁观者清,被他发现,转而追踪,找到曹廷与毒气的下落亦未可知。”
长孙无忌颔首道:“果真是这样便好了。”
齐飞直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却只是落在燕十三脸上,道:“盛装毒气的瓷球藏在常德郡主那座行宫的四条柱子内。”
燕十三怔,他显然想到齐飞可能已经有所发现,但竟然是事实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长孙无忌旁道:“你连毒气盛装在四条柱子内的消息也有了”
齐飞冷笑,道:“我直在你身旁监视。”
长孙无忌道:“不管怎样,我都多谢你提供我们这个消息。”
齐飞道:“秘密是严拾生发现的。”目光又回到燕十三的脸上。
燕十三心头陡然凛,道:“小严怎样了”
长孙无忌接道:“他就是去找常德郡主麻烦所以才跑到行宫去。”
燕十三挥手截住长孙无忌,再喝问:“快说,小严他现在”
齐飞截道:“他发现了柱子的秘密,你以为曹廷的人会对他怎样”
燕十三的面色沉下去,心也是,齐飞接道:“我原是跟着你们,但发觉没有什么意思转去找他,却迟了些,他已经被曹廷的人暗算。”
燕十三追问,“伤得很重”
齐飞看着他,冷冷的接道:“想不到你也会不愿意接受事实。”
燕十三没有作声,长孙无忌插口道:“那曹廷的人都已经给你解决了。”
齐飞道:“暗算他的四个是给他杀掉的,他还能够支持到将消息告知常德郡主,我所能做的,只是将袭击常德郡主的另外四个解决,让她们安全回宫,再赶来找你们回去。”
长孙无忌道:“你肯定曹廷的人只是那八个”
“应该就是。”齐飞道:“我已经很小心的看过。”
长孙无忌目光回到燕十三脸上。“我们先回去看看小严。”
燕十三会才摇头。“人既然已死了,什么时候去看也都是样。”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燕十三沉吟着接道:“我在想,曹廷定会预先作好安排,万石柱的秘密被发现,应该怎样补救。”
长孙无忌接着道:“你以为他会怎样补救”
燕十三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将毒气引爆,若是我推测没错,引爆的方法他已经准备妥当,而且直接有效。”
长孙无忌道:“会不会就安排在行宫内”
“不会”燕十三回答得很快。“倘若是这样,行宫内他的人定很多,在小严发现毒气的所在之前相信已采取阻截行动,将小严诱出去。”
长孙无忌沉吟道:“行宫占地甚广,若是在行宫外安排,如何能够迅速发挥作用”
燕十三沉声道:“我要行宫的详图,还有行宫附近的切准确资料。”
“这个容易。”长孙无忌目光转。“齐兄是不是清楚记得石柱的正确位置”
“当然清楚。”齐飞冷笑。“我也想这件事早些解决,然后我们早些了断。”
长孙无忌苦笑。“不管怎样,我们都很感激齐兄能够这么快将消息送到来”
齐飞道:“我只是为了自己,并无其他原因,你们也不用对我说什么感激的话。”
长孙无忌正色道:“齐兄这次这样做,已间接拯救了数以千万计的生命。”
齐飞冷笑。“这种话你应该对严拾生说的,他在临终之前已经将消息告知常德郡主,而在常德郡主遇袭之前已经着人将消息分头送返宫中。”
长孙无忌立即道:“我们要立即赶返宫中。”
燕十三摇头。“皇帝是个极冷静的人,定已经明白采取什么行动才不致引起祸害。”
长孙无忌道:“我只是担心常德郡主任性胡来。”
齐飞忍不住插口道:“人总是会改变的。”
长孙无忌怔,齐飞道:“也许是严拾生的死,也许是之前他对常德郡主说过什么话,令常德郡主恍然大悟,所以我方才所见,已经是两个人。”
燕十三叹息。“小严有时虽然很多废话,但有些废话的确是发人深省。”
长孙无忌不由点头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敢说,不难从他的口中听到许多平日不容易听到的话。”
燕十三突然仰首向天,他虽然没有说话,长孙无忌却仿佛已听到什么,叹息道:“他的运气向都很不错,这次却是太好了。”
燕十三接道:“除了运气,这次的事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而运气若非太好,这么大的功劳又怎会完全给他个人独占”
长孙无忌道:“就是这次的功劳已足以封王。”
燕十三声叹息。“我们也应该有些表现才是。”
长孙无忌没有作声,身形展开,往前掠去,燕十三目光落在齐飞脸上。“这件事已经接近解决阶段,齐兄当然会寸步不离。”
“当然”齐飞应声身形亦掠出,紧追在长孙无忌身后,燕十三的身形也很快,心头都是说不出的沉重,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纤纤盈盈的死亡已令他颇有孤独的感觉,但无论如何,身旁还有严拾生,现在连严拾生也死了,以后走在江湖上便只得他个人。
许多往事立时都涌上心头,有些很近,有些遥远至他已接近忘掉。
行宫的详图在常德郡主那儿,这次,常德郡主非独合作,而且提供许多图以外的事情。
燕十三听得很开心,齐飞长孙无忌练青霞也非常满意。
那都是些琐碎的事情,燕十三听着听着突然叫出来:“大觉寺”
大觉寺就在行宫的东面,从图上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常德郡主提到这间寺院,却表示极大的反感,只因为行宫周围的建筑都比较矮小,只有大觉寺的钟楼高高耸立,遥遥可见,日出的时候更就形成老大的个黑影,遮盖着行宫,令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大觉寺却是先王所建,也所以她虽然不高兴,也不敢着人将这座钟楼拆掉。
以常德郡主的脾性,既然不满意大觉寺那座钟楼,又怎会不特别提出来。
燕十三听立即考虑到那座钟楼的高度与位置,声大觉寺出口随即在图上追寻大觉寺的正确所在。
由图上看来,大觉寺与隐藏毒气瓷球的那四条柱子乃是在同个方向,柱子与钟楼更就在同条直线上。
燕十三手才指在钟楼上,长孙无忌已问:“你怀疑曹廷的人就藏在钟楼上远远监视”
燕十三摇头。“钟楼虽然高,但以这个距离以及园林中的树木遮挡,要清楚柱子附近的情形并不容易,否则曹廷也不会派人乔装成监工模样在行宫内监视。”
长孙无忌接问:“那藏在钟楼内有什么作用”
燕十三道:“必要时毁灭那四条柱子,引爆藏在柱子内的毒气。”
长孙无忌道:“要毁掉那四条柱子引爆毒气有很多办法。”
“但要迅速而有效,此外他们多少也要兼顾自己的安全,在毒气引爆之后能够安然离开。”
“人之常情。”长孙无忌不由点头。“若是开始便准备以身相殉,那是对什么也缺乏信心的了。”
常德郡主听着插口道:“我还是不明白。”
练青霞接道:“我也是,大觉寺钟楼与柱子所在那么远段距离,要弄破柱子,应该选择近些的地方才是,怎么跑到那么远”
燕十三反问:“以你看,以什么方法将柱子弄破是最迅速而有效”
练青霞沉吟着道:“那要看柱子的厚度。”
燕十三目光转向齐飞。“这相信齐兄是最清楚的了。”
齐飞说道:“以我看应该是不容易下子弄破的,最低限度外面已多了重石质。”
长孙无忌接着说道:“而且,那要从外面运进来,其间搬运不难有撞击的情形出现。”
燕十三点头。“所以纵然是掩饰,也有定的硬度,要将之下子完全弄破并不是件易事。”
长孙无忌道:“单凭人力绝对是个问题,而且还需要兼顾生死。”
练青霞突然道:“用火药怎样”
长孙无忌道:“当然是轻易方便得多,只须将火药藏在石柱内,接上药引,可以在更远的地方燃点引爆。”
燕十三沉吟着问:“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
长孙无忌苦笑了下。“恕我想不到了。”
练青霞摇头。“我也是。”
长孙无忌接问:“以你看还有什么较引爆火药还要好的办法”
燕十三道:“我若是心中有数也不会问你们,只是我觉得,火药虽然简易快捷,但并不是个最好的办法,曹廷应该会考虑到我们亦考虑到火药。”
长孙无忌颔首道:“以他的老谋深算,的确会考虑到石柱的秘密被发现后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纵然安排了火药,也会在火药以外再作安排。”
燕十三道:“既然我们都想不到,无妨就是以火药为目标。”
长孙无忌说道:“先抽调部分神武营的人,乔装工人混进行宫内保护那四条柱子。”
练青霞接道:“与之同时在四条柱子周围发掘药引的所在,若是有发现立即清除。”
燕十三道:“这件事就交给练姑娘,其余的人将与我闯入大觉寺。”
练青霞看着燕十三,无言点头,她当然明白燕十三是顾虑她若是遇上曹廷又将会有番尴尬。
长孙无忌道:“这也好,燕兄若是觉得钟楼有问题,我便与燕兄直闯钟楼,以最快的行动最短的时间先将钟楼的问题解决。”
燕十三道:“我不敢肯定钟楼有问题,可是我仍然要试。”
长孙无忌道:“这虽然是朝廷的事,曹廷也并非江湖中人,可是我相信你的江湖经验,还有你那种江湖人的直觉。”
练青霞不由接道:“我也相信。”
长孙无忌微喟道:“我们久在官场,到底舒服惯了,甚至连什么叫做危机也未必懂,更休说感觉到危机的降临,知所趋避。”
练青霞无言点头。常德郡主旁听得清楚,忍不住又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长孙无忌道:“有件事郡主定会明白的。”
练青霞接道:“严拾生并不知道毒气瓷球就藏在行宫的石柱内。”
长孙无忌看了看练青霞,有些奇怪,他奇怪的是练青霞竟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练青霞也正好在望他,目光接触,脸上竟然升起了抹红霞。
常德郡主没有在意,随即问:“那他跑去行宫目的是什么”
练青霞说道:“部分原因,是要跟郡主碰面,看有什么机会可以跟郡主斗斗性子。”
常德郡主道:“这我也想到,否则他也不会去弄来上方宝剑免死金牌诸如此类的东西。”
皇帝听到这里,终于道:“朕当时也明白他要弄来这些东西另有目的,可是朕始终相信他要做的绝不会是坏事。”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常德郡主脸上。
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看他的神态显然是早已明白严拾生有意去教训常德郡主顿。
常德郡主接触皇帝的目光,也明白皇帝的心意,居然没有使性子,微喟道:“不管怎样他说的都是我平日难得听到的,道理虽然很简单,却不是般人敢对我说的道理,我也绝对相信,即使没有上方宝剑免死金牌,这些话他还是会说的。”
皇帝道:“这也就是江湖人率直爽快,洒脱可爱的地方。”
常德郡主目光回到长孙无忌练青霞面上。“除了要教训我顿,之外,严拾生到行宫还有什么目的”
长孙无忌道:“直觉危机就在行宫那儿。”
练青霞接道:“正如燕大哥直觉大觉寺的钟楼有问题样。”
常德郡主叹了口气。“难道他不知道那里对他会有生命危险”
长孙无忌欲言又止,练青霞接道:“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月圆必缺,挽救千万人的性命同时他必须奉献出自己的性命。”
长孙无忌听着又奇怪的看了练青霞眼,这也是他正要说的话。
练青霞这次与他的目光接触,终于问:“你是否还有什么要补充”
长孙无忌微笑。“我要说的你全都说了。”
燕十三也这时候才道:“若非我直与长孙兄走在起,真还以为你们早有默契才说出这番话。”
长孙无忌看看练青霞,没有作声,练青霞也只是看看燕十三。
燕十三忽然笑。“幸好小严不在,否则定有些话令人吃不消。”
没有其他人明白他这说话,只是皇帝笑。“朕明白那是什么话。”
燕十三怔。“你明白”
皇帝微笑道:“你自信心向都很强,在某方面来说应该也是的。”
燕十三又是怔。“我虽然未必有那个意思,但的确仍然有种自以为是的感觉,以为自己应该是首选对象。”
他是说练青霞若是喜欢,第个应该是喜欢他,灵犀点也应该与他共通。
事实开始的时候练青霞的确对他表示很大的好感,也因而引致纤纤与盈盈对练青霞的敌视。
而路上每当四目交投,燕十三亦从练青霞的眼中发现缕柔情,直到练青霞中途离开,被长孙无忌在避暑山庄救出之后。
可是他并没发觉,直到现在,但他并不奇怪,练青霞到底是另种环境长大的人,与长孙无忌应该是最接近,因而最投契不足为怪,只是他既然已感觉到练青霞的缕柔情,突然消散难免是有些茫然若有所失。
他失去的也实在太多了。
最令他奇怪的却还是皇帝竟然感觉到他的心意。
皇帝笑接道:“你当然不会突然有这种感觉,可是有什么东西比那种东西更难捉摸,更多变化”
他说的是感情,燕十三笑笑点头。“没有了,我只是奇怪,以你的年纪,竟然知道这许多,有这种感受。”
皇帝又笑笑。“朕是看来的,前人有许多这种记载。”
燕十三道:“你能够看到”
皇帝道:“明着当然看不到,可是总有办法的,朕也不以为那有什么坏处。”
燕十三亦笑笑。“没有什么坏处必然有定好处。”
皇帝道:“可惜我们之间始终有定的距离。”
燕十三道:“点儿也不可惜,若是没有那种距离,我最多多个知心的好朋友,天下百姓却少了个贤能的国君。”
皇帝微笑,常德郡主听着忍不住问:“你们到底又在说什么”
燕十三道:“无干要紧的事。”
常德郡主接道:“长孙无忌练青霞已经去调动神武营的人了,半个时辰之后动身。”
燕十三已经看见长孙无忌练青霞离开,点点头,目注齐飞。“齐兄与我起如何”
齐飞道:“目前我与哪个起也不要紧。”
燕十三接道:“事成之后你随我离开也是好的。”
“不好”齐飞道:“事成之后你最好走你的路。”
燕十三道:“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
齐飞道:“你若是再给我麻烦,我可是对你也样不客气。”
燕十三微笑不语,皇帝目光落在齐飞脸上,没有问,只是常德郡主奇怪的忍不住声,道:“你跟长孙无忌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飞道:“江湖人的事,定以江湖人的方式了断。”
“长孙无忌可是官府中人。”
“可惜他跑了趟江湖,也惹上了江湖上的恩怨。”齐飞声冷笑。
“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决”常德郡主再问。
“没有”齐飞冷冷的。“这所以我不远千里来到京城,等到现在。”
常德郡主道:“你的耐性也不错。”
“本来是很坏,但由于燕十三的加入,纵然再坏也变得好起来。”
“因为燕十三阻止”
“他若是聪明人,这件事之后就应该袖手旁观。”齐飞冷冷的盯着燕十三。
常德郡主再问燕十三。“你可是聪明人”
“我是的”燕十三笑着回答。
常德郡主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是,到现在为止,你们说的我们明白的不多。”
“已经足够了。”皇帝插口。“那到底是江湖上的事情。”
“有机会也会想到江湖上走走。”常德郡主目光转向燕十三。“对江湖上的事情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燕十三与常德郡主的目光接触,不由得心头凛,从常德郡主的目光中他发现了练青霞最初看他的时候目光中蕴藏着的那种感情。
在常德郡主面前的江湖人只有他与齐飞,对常德郡主来说齐飞还是陌生,令她发生兴趣的江湖人当然就是燕十三。
若是她也有意到江湖上走走,第个要借助的人当然也就是燕十三。
常德郡主也随即道:“到时候也还请你引领我到处去见识番。”
燕十三只有应声:“到时候再说好了。”随即往外走去。
常德郡主怔怔的看着他,目光转睛,皇帝看在眼内,没有作声,他绝无疑问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也知道以他的身份该说什么话。
避暑山庄役,神武营的高手无疑伤亡不少,但所占的比例并不大,曹廷在神武营上实在花了不少心血才能够培养出这么多高手。
这个人绝无疑问是个枭雄,也只有枭雄才有这种只要做好件事不惜牺牲切的魄力,他训练神武营的高手之际绝对可以肯定并没有存着多大心机,但求每个神武营出来的武士都是好手。
当然也会考虑到神武营的人可能会变成他的心腹大患,也多少会作好安排,只是毒气来得这么突然,以致他不能不配合毒气有所行动,将已有的计划作最相当的改变,而这种改变既然来得如此突然,他不免要作出定的牺牲。
但毫无疑问他是低估了练青霞,皇帝的转变当然也在他意料之外。
严拾生那种与众不同的直觉当然更是最要命,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石柱的秘密便已被揭破。
燕十三他们积极采取行动的时候,曹廷正就在大觉寺的后殿内。>
第廿七章 言破煞气 欢笑各聚头
整座大觉寺的僧人已经被曹廷的人取代,在别人来说这并不容易,在他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以他目前的实力要解决大觉寺的僧人毕竟还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要手下乔装僧人也是样。
易容改装原就是东瀛武士的专长,他的手下对他又是如此的忠心服从。
避暑山庄役虽然令他伤亡惨重,他手下仍然有批既可靠又能干的武士,只是人虽然很多,没有个是可以吐露心事的对象。
深感寂寞之余他不由又想到了练青霞,这些年来,练青霞与他之间的感情,既是师徒,也有如父女的了。虽然有很多事情他不能对练青霞倾诉,到底也有很多是可以的。
最令他感觉苦闷的还是由现在开始仍然有段颇长的等待时间。
他已经等待了多年,那份耐性是不必怀疑的了,只是面临这么重要的关头,难免有份难受的感觉。
石柱秘密的揭露他并没有消息,他虽然老谋深算,安排了两批人轮候,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第批人被严拾生临死前放倒,另外批人截击途中遇上了齐飞,亦无幸免。
但虽然这样,他还是有种不祥的感觉,只可惜这种感觉是在他深感寂寞之后才到来。
他才生出着人到行宫去看的念头,便听到了呼喝声,那种呼喝声听便知道是有故人杀进来,而且势不可挡。
他们怎会找到这里来。
心念转他当机立断,便要下令在钟楼上的人引发火炮。
他当然想不到在他要下命之前燕十三长孙无忌与齐飞已杀到了钟楼上。
燕十三长孙无忌齐飞在神武营的高手采取行动,杀进大觉寺前已经采取行动的了。
他们借助神武营的设备,发挥神武营高手不能够发挥的威力,在绳钩射挂上钟楼的飞檐同时,身形亦如离弦箭矢,冲天火炮般射上半空,手抓飞绳,再往上疾射,在被乔装僧人的东瀛武士发现之前,撞破窗户,闯进了钟楼内。
钟楼内赫然有座火炮。
看见这座火炮燕十三不由松口气,长孙无忌却不由捏了把冷汗,也更加佩服燕十三的直觉了。
燕十三非独已经考虑到石柱内埋藏了火药,还考虑到引爆火药的方法,发现钟楼与石柱在同直线上,便已怀疑到除了可以用引线引爆火药外,应该还有种更简单更快捷的方法。
他却是想不到那竟然是座火炮,对火药火炮这种东西他毕竟知道不多,认识有限。除了在战场上,用火炮的机会实在很少,也所以从未经历战阵的长孙无忌也样没有想到这样的东西。
他们不明白曹廷怎能够弄来座火炮运进大觉寺,安排在钟楼上,却不能不承认这座火炮若是发射,轰在石柱上,不难引爆石柱内藏着的火药,使四条石柱在同时间爆开,散发出毒气来。
火炮也显然早已安排妥当,旁边燃点着长明灯数盏,守候在火炮旁的八个乔装僧人的武士也显然经过严格训练,早已接受指令,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也所以看见燕十三他们突然闯进来,虽然没有曹廷的吩咐,立即采取行动,抢过火把,在长明灯上燃着,要燃点火炮上的引子。
他们反应敏锐,长孙无忌燕十三更加敏锐,燕十三个身子几乎是贴着火炮身边滚过,宝剑划,将燃向火药引子的火把削断。
两个僧人随即拔出旁的倭刀分向燕十三砍至,其他的人继续手执火把扑向火炮。
每个都是在拼命,燕十三虽然武功高强,又有双宝剑在手,仍然被迫退。
个火把终于燃着了火药引子,燕十三速划三剑都赶不及,狂吼声腾身撞向火炮的炮身,长孙无忌齐飞同时采取相同的行动。
他们任何个都未必能够移动那座沉重的火炮,可是三个同时采取种行动,同时将所有的气力用在那推之上,那座火炮终于被撞开了半尺。
火药同时爆发,霹雳声,钟楼的面墙壁碎裂,窗户碎片横飞,道火虹未绝,疾射了出去,在夜空中划过,蔚为奇观。
钟楼上偏侧了半尺,射到了行宫,与那些石柱的距离便已有接近二十丈距离。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燕十三就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有这种行动。
有那么段距离,石柱当然没有影响,可是立在火炮铁弹落下的那儿的两个神武营高手,便首当其冲,还是不免粉身碎骨。
练青霞也就在石柱旁边,看见火炮的威力,不免魄动心惊,但爆炸之后,还是不由得发出了声欢呼,她知道曹廷安排了火炮,奇书网也知道火炮在引发之前还是被燕十三等及时阻截,移动了目标。
其他神武营的武士亦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看发出了欢呼声。
他们跟着采取行动,在石柱四面挖掘,以免地下埋藏着其他的火药引子,其余的人亦四面散开,准备应付其他突然而来的袭击。
火药爆发的声霹雳当真是惊心动魄,整座钟楼为之震动,燕十三等人的耳膜虽然没有震破,那刹那亦处于接近失聪的状态。
他们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厮杀紧接再展开,那些东瀛武士如何是敌手,个接个倒下,却没有个后退,全都是悍不畏死。
燕十三长孙无忌齐飞不约而同结合在起,路往下冲杀,当者披靡。
神武营的高手在寺院内这时候亦与乔装僧人的东瀛武士展开惨烈已极的搏斗。
他们也许是受了曹廷的感染,与那些东瀛武士样全都是悍不畏死。
那些东瀛武士无疑都知道已到了末路,个个全力拼命,若非神武营的高手亦是同样有拼命的心态,人数尽管在他之上,而未必能够阻挡他们的冲杀。
曹廷也就在这片混乱当中走出殿堂,走向钟楼,他听到了那声霹雳,虽然听到行宫那边的反应,但看见从钟楼杀出来的燕十三三人的表情,亦知道火炮的计划已经失败,自己已到了绝路。
他的张脸立时涨红起来,在他来说,这到底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燕十三没有见过曹廷,可是看迎面来的这个人的气派,亦明白这到底是哪个。
曹廷的感觉也是,脚步停,紧盯着燕十三,突然叫出来:“燕十三”
“曹廷”燕十三很快便冷静下来了。
曹廷也是,接问:“为什么你总是要跟我作对。”
燕十三笑了。“你还是再冷静些再跟我作对。”
曹廷怔,叹了口气,转向:“你是怎样发现这里的秘密的”
燕十三道:“因为我的好朋友发现了行宫的秘密。”
曹廷追问:“哪个严拾生他怎会发现的他哪来这种本事”
燕十三笑了笑。“他的本领虽然不太好,可是,他的运气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好,瞎打误撞也找到行宫去发现了石柱的秘密。”
“我的人”曹廷三个字出口便住口。
燕十三道:“你的人都已尽了力,但你的安排绝无疑问还不够妥善,以致消息未能够及时送来。”
曹廷笑了笑。“这不是不够妥善,是我太小心了,有时候太小心并不是件好事。”
燕十三道:“你就是担心你的人留在行宫附近太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且行宫占地甚广,要全体监视并不是件容易事。”曹廷又笑了:“我也不相信石柱的秘密会这么容易被发现。”
燕十三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所做的预防措施其实并不足够。”
曹廷道:“我以为我的思想极其精密,每做件事都是无懈可击的。”顿,声叹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事实的确是这样。”
“这也是老话,入中原以来,我早已发觉很多老话都是很有道理的,但到头来还是疏忽了这句。”
燕十三道:“我们也是。”
曹廷道:“那个严拾生呢,我想见见这个人。”
燕十三道:“很快你会见到他的。”
曹廷笑了笑。“他已经死了”
燕十三道:“以你的所为,你以为还有生存的希望”
曹廷笑了笑,说道:“要杀我并不是容易事。”
燕十三道:“到现在为止没有件事是容易解决的。”
曹廷目光转。“火炮并没有击中目标。”
燕十三道:“我们已尽力而为,要火炮落空并非完全是侥幸。”
曹廷说道:“我是多此问,可是在这个时候,无论我怎样说也是值得原谅的。”
燕十三笑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曹廷道:“没有了”随即背转身子。
个神武营的高手也就在这时候奔向这边来,斩杀了个乔装僧人的东瀛武士,杀得性起,冲向曹廷。
曹廷双目暴睁,突喝声,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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