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道理，我就是不听彩凤的话才落到这个地步。”
燕十三看看蓝天鹏，没有作声，到这个时候他又怎会看不出蓝天鹏的脑袋多少有些问题，不大正常。
严拾生也看出，接对燕十三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太坚持，这对你并无好处，难道你要跟个脑袋有问题的人争辩”
第二章 毒雾随风荡 杀手成群来
严拾生话说到这里他才知道不妥，却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蓝天鹏刹那声暴喝，手挥处，三条接近透明的银光疾射向严拾生。
燕十三急喝声：“小心”身形展开，双袖齐挥，疾卷向那三条银光。
江湖上传说，蓝天鹏用柄断门刀，招式狠辣，但最厉害的还是手三暗器，勾魂索命，给射中了，便休想活命，只有死路条。
燕十三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暗器，但看蓝天鹏的出手，便知道严拾生很难闪避得开，连忙抢救。
他的出手不能说不快的了，也有绝对的信心将暗器在射到严拾生身上之前拂落，哪知道也就在那刹那，暗器突然折，转射向他身上。
那三条暗器简直就像是活的，折正好从燕十三双袖之下穿过，随即将燕十三的腰部缠了个结实。
燕十三这时候亦已看出那其实是三条索子，只是接近透明，飞射出去，阳光下骤看便令人有种光的感觉，那当然还包括着光的速度。
目光锐利如燕十三，阳光下看那三条索子样不免产生错觉，到他发觉是错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避。
那到底是什么打造，他仍然看不出来，那刹那口真气却已运在腰间，然后他又发觉他应该立即抽身倒退，如此在那三条银索末端的钩子扣上之前他还可以抽身退出去。
那三条银索绝无疑问花过相当心思，设计精巧，蓝天鹏的动作也是绝，索端反卷，钩子立即扣在银索上，下子锁上。
燕十三发觉上当，索子已然收紧。
严拾生立即扑过来，急问，“索子上可是淬了毒”
蓝天鹏回答：“没有，姓蓝的顶天立地，怎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严拾生道：“江湖上传说你手三暗器，中者立毙，难道不是事实”
蓝天鹏道：“传说大都是不尽不实，我用的不是暗器，是条勾魂夺命索。”
严拾生嚷起来：“还说呢，勾魂夺命，听便是毒药暗器的名堂。”
蓝天鹏自顾道：“谁给我这三条索子缠上，便只有跟我拼命的份儿，除了将我杀掉，休想摆脱。”
说着他手抬，衣袖褪下，左臂上个样质地的箍子，那三条索子的另端也就是系在这个箍子上。
严拾生目光及处，笑道：“将你的左臂斩下来，不也是样能够摆脱”
蓝天鹏大笑。“要我的命不是比砍掉我的手臂还要容易”
严拾生亦大笑，突然拔剑，剑疾斩在那三条索子上，他用的绝无疑问是柄好剑，出其不意，只要能够剑斩断的东西，应该都可以就此剑将之斩断。
那三条索子却不是他这柄剑能够斩断，迎剑震，将剑弹开，蓝天鹏似乎意料之中，大笑不绝。
严拾生脸笑容不由僵结。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打造的”蓝天鹏笑问。
严拾生怔怔地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千年钢母”蓝天鹏眉飞色舞，“当年我冒着生命危险，潜下北海深处，原是要捉传说中能够助长功力的玄龟，却无意找到了块钢母，找高手匠人，烈火七日七夜才能够将之炼解，你那样剑便想将之砍断，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严拾生听到这里，回顾燕十三，摇摇头。“看来我只能够帮到这里了。”
也不等燕十三答话，他身形突然又动，连人带剑疾向蓝天鹏倒刺过去。
蓝天鹏断门刀立即出鞘，“呛”的下惊心动魄的出鞘声响，雪亮的刀锋便迎向来剑。
他的动作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迅速，刀上注满了内力，严拾生内力本来就已不及他，人在半空，内力更难施展出来，刀剑相碰，立时便被震飞出去。
蓝天鹏也没有追击，只是按刀站在原地，眼睛也只是看着燕十三。
燕十三还是立在原地，面笑容。
严拾生身形凌空翻，正好落在燕十三身旁，看见那面笑容，不由又怔。“你怎样了，我在努力要为你解除束缚，你却是点也不合作。”
燕十三笑问：“你要我同时扑前去，看机会如何将他击倒。”
严拾生道：“这个姓蓝的出其不意，突施暗算，难道你还要保持英雄作风”
燕十三道：“我只是看出他的武功很高，硬拼下去，不难两败俱伤。”
严拾生奇怪道：“他的武功真的有那么高”
燕十三道：“你若是不相信，不妨再上前去试试。”
严拾生仗剑移步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又要出手，但结果还是退下，收剑入鞘。
蓝天鹏目光转再转，落在严拾生脸上。“你到底看出来了。”
严拾生大摇其头，道：“谁说我看得出来。”
蓝天鹏接问：“那你怎么不出手。”
严拾生冷冷道：“我相信燕大哥的判断，再说，连他也不在乎，为什么我要在乎”
蓝天鹏大笑，道：“有道理。”目光转向燕十三，又道：“姓燕的，果然名不虚传。”
燕十三淡然道：“比起练无情，还是有所不如。”
蓝天鹏大笑不绝。“她真是个女诸葛，早在我动身之前她便告诉我，你定会看出我的弱点，定会先用说话激怒我，然后出手。”
严拾生道：“她说过什么了”
蓝天鹏道：“他不说你说也是样，练大人早就告诉我你们是两位体。”
严拾生不由追问道：“她还告诉你什么”
蓝天鹏道：“我若是向燕十三出手，以燕十三的身手，将他缠着的机会可能不大，但若是假意向你进攻，燕十三定会上当。”
“阴谋诡计，是什么本领。”
“这是练大人的神机妙算。”蓝天鹏断门刀虚空疾挥，转向燕十三。“姓燕的，你要跟我拼命还是跟我上路。”
燕十三淡然道：“我们之间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拼命。”
“兰溪竹瓦高亭平湖四个地方，你选择哪个”
蓝天鹏再提出这个问题。
燕十三反问道：“练大人已然神机妙算，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会选择哪个地方吗”
蓝天鹏道：“练大人认为你定会由得我处置。”
燕十三再问：“你的意思难道不是练大人的意思”
蓝天鹏点头，燕十三随又问：“练大人要你先带我到什么地方去”
“兰溪”蓝天鹏接句：“燕大侠请”脚步提起，往燕十三走来的方向走去。
燕十三只有举步，严拾生急步跟前。“姓燕的，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燕十三叹息声。“到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主意。”
严拾生道：“以你的聪明身手，难道还想不到应付的办法”
燕十三目光落。“你没有看清楚这三条勾魂夺命索”
严拾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才道：“这好像是三位体，相互勾连，却也不怎样复杂。”
燕十三又声叹息。“已经够复杂的了，以姓燕的聪明武功，到现在仍然看不出如何拆解。”
蓝天鹏竟然直听着，这时候才插口：“我这索子上的钩子，是神机子设计打造，要将之拆解，以他说只有个方法，也许你能够想出第二个。”
燕十三听神机子的名字心头便凉了截，这个人绝无疑问是个奇才，武林中许多古灵精怪的兵器暗器大都是由他弄出来，说穿了也许真的很简单，许多人却是穷半生心力也弄不出其中秘密。
“为什么我要花这个心思。”所以燕十三只有这样说。
蓝天鹏听说又大笑起来。
严拾生亦步亦趋，忍不住又道：“由现在开始，你不是什么也要跟他起”
燕十三看了他眼。“我跟他的关系与你跟我的当然还要亲密得多。”
严拾生笑了。“之前你直觉得我这个人讨厌，现在你总算知道其实还不太讨厌的了。”
燕十三转问蓝天鹏：“姓练的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解除束缚”
蓝天鹏道：“到事情水落石出。”
燕十三忽又问：“你不是曾经要跟我决高下”
“这是以前的事，现在我虽然还有这个心意，总得服从练大人的命令。”蓝天鹏说来恭恭敬敬的。
“看来我要摆脱这个束缚，只有将你杀掉这个办法了。”燕十三无可奈何的。
蓝天鹏笑应：“练大人说你绝不会这样做，我也不怕死。”
对这样的个人，燕十三还有什么话说，也所以看见严拾生他心里便有气。
严拾生好像已猜到燕十三的心思，脚步早已缓下来，与燕十三保持相当距离。
兰溪是个小镇，虽然并非地处要冲，但因为周围都有市镇相连，平日也颇多人来往，长街上店铺甚多，甚为热闹。
燕十三蓝天鹏进入兰溪正是行人往来最多的时候，才入镇，燕十三最少便已发现十二个捕快混在人群中。
他们虽然都换上平民装束，有三个甚至伪装成小贩，可是那种神态，燕十三还是眼便看出来。
那些捕快看见燕十三蓝天鹏都装作漠不相识，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以为这样做最适当，哪知道，却是最愚蠢的种做法。
好像蓝天鹏燕十三这样的两个人不就是这样走在起，且必定惹人注目，再加上个装束神态能力都与燕十三样的严拾生，除非是瞎子，否则不多看两眼才奇怪。
练青霞也样眼便看出哪个是捕快。
那些捕快她并非全部认识，却也是由于他们对燕十三三人的态度，立即分辨出来。
她心中叹息，对于那些捕快，她原就不敢太苛求，但距离她的要求，还是有段距离。
唯令她安慰的却也是那些捕快既然如此着迹，施放毒气的人也必然会发觉，不敢明目张胆采取行动，兰溪最低限度暂时不会遭受毒气侵袭。
监视竹瓦平湖高亭三个地方的捕快若是也这样，施放毒气的人是否就会选择其他的地方
练青霞的心情难免有些矛盾，她其实是希望施放毒气的人就以这个地方为下个对象，从而找到头绪，抽丝剥茧，网成擒。
这当然也必须付出相当代价，说不定是整个市镇与监视的捕快的性命。
最理想当然是毒气施放之前便已察觉，及时制止，这她只有寄望燕十三，在燕十三到来之前她已经带着几个精明的手下周围找过了多遍，并无发现。
江湖人看江湖人是否不样练青霞并不知道。
这时候她正在间酒楼上，凭栏而坐，燕十三三人进入市镇，她遥远便看见。
燕十三也很快便发现练青霞的所在，好像练青霞那种装束的女孩子到底不多。
在他的眼中，那简直就已是团烈火，接近便不难被灼伤。
他漫不经意的看眼再看眼，看到了练青霞眼中的笑意，不由得苦笑，到这个时候他不能不承认低估了这个女孩子，低估了官府的力量。
若没有官府支持，练青霞又怎能够这么容易支配蓝天鹏的行动。
蓝天鹏自顾前行，显然没有发觉练青霞，却发觉了个卖菜的少女。
“你看”他突然停下脚步。“那像不像彩凤。”
燕十三循指望去，叹了口气。“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彩凤。”
“就是那样子，只是没有那么矮，眉毛也没有那么粗，鼻子也没有那么大，还有眼睛”
燕十三截道：“那其实并不太像。”
蓝天鹏继续说下去：“眼睛也是小点，腰应该也没有这么粗。”
他看得目不转睛，燕十三的视线的目光却已转向另边。
几个小孩子正捧着个圆球从那边小巷跑出来，那个圆球阳光下圆浑光亮得出奇，无论怎样看也不像是属于那些小孩子的东西。
那些小孩子未出小巷已开始争夺，出了小巷，争夺得更厉害，旁边个大人看着，叫着走前去要阻止。
燕十三突然阵不祥的感觉，每当危险迫近的时候，这种感觉便会涌现。
“别动”他脱口叫出来。
也就在这刹那，那个圆球已脱出那些小孩子掌握，阳光下颗珍珠似也凌空翻滚，摔落在地上，碎成了片片。
股瑰丽的血红色的烟雾紧接涌现，迅速扩散开来，首当其冲的几个人突然失声惨叫，也只是声惨叫便倒向地上。
有两个小孩子更就是连声惨叫也没有便窒息。
那股血红色的烟雾继续奔马也似四方八面扩散，惨叫声此起彼落。
燕十三看着不由心寒起来，这是他第次看见这种毒气，之前他还怀疑这种毒气的厉害，现在已不由他不相信。
他知道要抢救这个市镇的人命是绝没有可能的事，那种烟雾扩散得实在太迅速了。
练青霞看在眼内，也很明白，急喝声：“快走”探手挟住了左右两个小孩子，身形拔起，翻过了栏干，疾掠了出去。
蓝天鹏这时候却高呼声：“彩凤”反向这股血红色的烟雾掠去。
那个少女正在血红色的烟雾笼罩下，在蓝天鹏的眼中看来却更像彩凤了。
他的脑袋也实在已有些问题。
与他掠前同时，燕十三也被牵曳着往前冲，入血红色的烟雾，那便没有希望的了。
严拾生看在眼内，不由惊呼，燕十三运口真气，双脚钉在地上，他就是钉稳在地上，蓝天鹏牵之不动，又有什么作用那股血红色的烟雾已迅速迫近。
蓝天鹏牵不动，身形顿，立即发出了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全身的内力紧接运行起来，左臂振，强牵着燕十三往前行。
练青霞在飞檐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高呼：“放开燕十三，蓝天鹏。”
蓝天鹏应声混身震，回应声：“是，练大人”右手断门刀急挥，竟然将自己的左臂硬硬斩下来，身形同时脱兔也似冲入那股血红色的烟雾中，把才扶起那个他看来像彩凤的少女，已忍不住呛咳起来，同时阵窒息的感觉。
然后他听到阵奇怪的声响，目光及处，只见左臂断口的地方肌肉迅速消蚀，鲜血化成了缕缕白烟，不住的飞散。
他实在奇怪为什么竟然没有疼痛的感觉，眼前随即片血红，也就在这片血红中结束了他的生命，但他的嘴角却仍然留着笑容，也许就因为这个彩凤倒在他怀中。
燕十三叹息声中倒退，与他倒退同时，那个箍子亦从蓝天鹏的左臂脱出来。
神机子的设计事实很精巧，只要蓝天鹏将左臂的肌肉完全放松，那个箍子的机括便会弹开，连带那三条索子末端的钩锁亦会同时松开。
蓝天鹏那刹那却哪里还有心情将肌肉放松，他倒是言而有信，没有违抗练青霞的命令，用种更简单有效的方法将燕十三放开。
燕十三只有叹息，手抓着那三条索子，挥将最近的个小孩子缠着，拖到自己身旁，这片刻耽误，那股血红色的烟雾已非常迫近，他挟着那个小孩子，身形迅急的倒掠。
与他的身形移动同时，气流亦移动，血红色的烟雾紧随着移动，追在燕十三身后。
燕十三的身形移动得越快，那股血红色的烟雾亦追随着越快，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燕十三看在眼内，感觉到那种毒气恶毒，身形放尽，来到了幅空地前，目光及处，身形几乎与目光同样迅速，飞投向空地当中的那个小井。
清寒的井水迅速掩盖了他的身子，他探手封住了那个小孩子的三处岤道，就抱着那个小孩子青蛙也似蹲伏在井底。
他的眼睛透过井水往上望去，隐约仍然看见抹血红色的烟雾在水井的上空飘浮。
井水虽然冰寒，还不致令他有寒冷的感觉，他现在的心底却仿佛已冰封。
过了多久他不知道，直到他的眼睛看到了清澈的天空，再过了半个时辰他才从井底冒起来。
出了水面，他的眼睛看得很清楚，天空的确片清澈，已没有那种血红色，他又等了片刻才挟着那个小孩子脱出水面，条壁虎也似往上游窜上去。
他的内力运行全身，闭住了呼吸，出了井口。个身子便飞鸟般拔起，以“梯云纵”的轻功身法，迅速掠上了旁边的幢屋子的屋脊。
居高临下，他完全看不到那种血红色，却也看不见青葱的绿叶。
镇中所有的绿叶俱已枯萎，他绝对肯定并不是因为已时近黄昏的影响，纵然在夕照之下，绿叶也绝不会变成那种颜色的。
已经三个多时辰了，这个兰溪镇会变成怎样子燕十三越过屋脊，总算看清楚。
没有生命的东西都没有变动，人畜俱都已化成白骨，有些还没有化尽的，血肉模糊，令人不忍卒看。
燕十三终于跃落地面，路走来，心惊动魄，股恐怖的感觉，袭上心头。
到现在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恐怖。
蓝天鹏当然也不会例外，来到了他那具白骨前面，燕十三才停下脚步，探手拍开了那个小孩子的岤道。
那个小孩子“哇”的哭出来，与之同时，燕十三听到了另外两个小孩子的哭声，循声望去，便看见练青霞带着两个小孩子从那边走来。
燕十三等到练青霞停下脚步才问：“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练青霞苦笑：“那种毒气扩散得实在太迅速。”
燕十三叹息：“幸好颜色那么鲜明，否则我们只怕亦难逃此劫。”
练青霞目光转，道：“你那个好朋友呢”
燕十三转望向那边街角。“他应该死不了的。”
严拾生也就从那边转出来，面摇头面道：“好厉害的毒气，幸好这个市镇内不止个水井。”顿，笑顾燕十三。“也幸好我的模仿性强，目光又锐利。”
燕十三道：“你现在居然还能够笑出来，连我也佩服了。”
严拾生大摇其头。“我其实要哭的，可是心里发寒，怎也哭不出来，只好这样笑。”
他的笑容其实并不好看，顿又接道：“我也想救人，可是身手不好，那些毒气来得又实在太快。”
练青霞垂下头。“其实我应该先行撤退这里的百姓的。”
燕十三道：“他们既然是以人畜为试验对象，解救得这个地方，解救不了别个地方。”
练青霞摇着头。“我已经吩咐小心防范，叫那些捕快留意出入的人了。”
她原是气焰迫人，但目睹如此惨象，也不由气焰尽消，燕十三不难明白她的感受，叹息道：“毒气由那些小孩子那样玩出来，又有哪个意料得到，那样的个圆球，并不难拿进来，随便放，总有人会发现，也总会弄碎的。”
练青霞道：“他们也未免太目中无人，目无王法。”
“好像兰溪高亭平湖竹瓦这样有如在各地的市镇实在不多，看情形那些人是急着要证明什么，明知道官府严密监视，样采取行动。”
练青霞仰首向天。“他们到底还要证明什么这还不够厉害”
燕十三嘟囔道：“其中必然还有需要改善的地方。可是这对我们来说并无影响，我们要做的还是在他们采取下步行动之前将他们找出来。”
练青霞欣然说道：“你到底愿意帮忙了。”
燕十三道：“我本来就在调查这事，却是如非目睹，怎也想不到这么厉害。”
练青霞接问：“你调查到现在到底有什么收获”
“之前肯定绝对不会比你多，其中相信也没有多大分别，否则我不会南下到这附近。”燕十三面上露出丝苦涩的笑意。“不过现在我们总算可以找到条真真正正的线索了。”
练青霞目光落。“就是那些小孩子玩的圆球。”
那个圆球已经碎成片片，残阳下闪动着种虽然光洁却令人有种妖异感觉的光芒。
燕十三移步上前，俯首拾起了其中片，那边严拾生已嚷叫了起来，“小心有毒。”
练青霞瞟了他眼。“要是毒还存在，我们早已经倒下了。”顿接问燕十三：“是什么造的看来好像是瓷土。”
燕十三颔首。“有关这个瓷球的来历，相信官府很快便会有个答案。”
“这件事交给我好了。”练青霞也拾起了片，看着道：“这瓷片厚薄均匀，绝无疑问是出于高手匠人。”
严拾生道：“谁也看得出来，高手匠人那么多，你能否告诉我们到底是出于哪个的手。”
练青霞淡然道：“我若是能够告诉你，现在还待在这里还不去抓人”
严拾生转问燕十三。“以你的见识也看不出来”不等燕十三回答，又接道：“我就是只懂得说废话，你若是看得出也不会待在这里，也不会叫拿到官府去。”
燕十三没有理会，沉吟着道：“能够弄出这样的个瓷球的人相信也不多，这应该是条很好的线索，只看我们能否稳稳的抓住。”
毒药见风即散，毫无迹象可寻，盛载毒药的瓷球幸而并没有随着消散，这当然也就是要将毒药盛在瓷球里的主要原因，也因而成为追寻的线索。
制造瓷器的高手以官府的记载已经很多，不为官府所知道的，当然也不少，燕十三最初也以为不会有很多人能够弄出那样的个瓷球，但仔细研究之后却发觉那其实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只要工具优良，动作纯熟，再配合上等的瓷土，适当的火候。
幸而每种瓷土都有它的特性，反复研究下来，终于能够确定瓷土的产地。
燕十三练青霞赶到景德镇。
景德镇的瓷器天下知名，高手匠人云集，但无论如何也不像制造毒药的地方，这是官府方面的结论，毕竟是太热闹，不容易保守秘密，但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可能，不也是更加安全
严拾生却是相反意见，认为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有再跟着他们，个人跑到其他的地方调查。
他什么也没有说，对燕十三招招手，笑了笑，转身便离开。
练青霞看在眼内，奇怪道：“他在笑什么”
“笑我们没有他的聪明，往这个方向走定点收获也没有。”燕十三当然很明白严拾生的心意。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他很清楚我的脾气，决定了的事绝少会更改。”
练青霞笑。“跟着你那么多年不清楚才奇怪。”
燕十三摇摇头。“幸好他还晓得应该在什么时候出现，还不太讨厌。”
练青霞接问道：“你看他的推测怎么样”
燕十三道：“跟着我这么多年，多少总学会点。”
“那他应该跟着我们走才是。”
燕十三道：“有时他误打误撞，也会另外找出什么头绪来的。”
“只是有时。”练青霞微喟。“他难道不知道”
燕十三笑了。“难道你还看不出，这个人也是很固执的。”
“说到固执还是你比较固执。”练青霞盯着燕十三，相处下来，她已很清楚燕十三的性子，即使还未清楚，好像她这个脾气，也样会什么都说的。
燕十三应道：“你不是也样”
练青霞道：“所以我们都走在这条长街上。”
燕十三悠然道：“要离开现在已经来不及的了，所以有时候我也不能不承认，姓严的运气实在很不错。”
话还未说完，长街两侧的瓦面上便冒出了个个黑衣大汉。
以燕十三练青霞的耳目敏锐，当然很早便已发觉长街上设下埋伏，他们却并不在乎。
可是那些黑衣大汉现身，燕十三便后悔了，嘟囔道：“我们其实应该听听姓严的。”
练青霞怔。“你害怕”
“这种麻烦无论什么人都害怕的。”燕十三目光转，摇摇头。
练青霞忍不住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燕十三道：“他们都叫做乌鸦。”
练青霞又是怔，道：“他们就是乌鸦。”
燕十三接道：“群杀手，只要有钱给他们，他们便会替你做任何事。”
练青霞道：“据说他们成千上万，杀之不尽。”
燕十三叹息。“他们原是个穷苦的部族，据说赚钱是为了买东西送回去养妻活儿。”
练青霞点头。“我也听过这个传说，难道除了杀人之外，他们便没有其他谋生的本领”
“据说是的。”
“除了杀掉他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应付办法”练青霞目光转，轻轻叹了口气。
燕十三道：“以我所知便没有了。”
练青霞道：“那我们便杀光他们。”
燕十三道：“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倒还罢了，既然清楚，倒下不了手。”
练青霞喃喃道：“那么我们离开也不是办法，总会再遇上的。”
燕十三奇怪的看了她眼。“人说你心狠手辣，刀下无情。”
“那是对该杀的人。”练青霞手落在刀柄上。“这群乌鸦，其实全都是杀人凶手。”
燕十三沉声道：“应该说是杀人工具，罪魁祸首是金钱。”
练青霞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不要杀他们”
燕十三道：“对付他们应该有其他的办法的。”
说话间，个高高瘦瘦的中年黑衣汉子，已经从前面长街转角走出来，穿的虽然是样的衣衫，看来总觉得有些与众不同。
练青霞目光及处，道：“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头儿了。”
语声甫落，那个中年汉子便道：“真正的乌鸦只有个。”
“就是你”练青霞试探着问。
“不错，我也就是他们的头儿。”乌鸦沉着声。“初入中原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乌鸦在中原被视为种不吉祥的鸟类，报凶不报喜，只觉得发音听来很舒服，毫不犹疑的以乌鸦为名。”
“关于你们的传说，都是真的”练青霞再问。
“大都是真的。”乌鸦目光左右扫。“只是并不是你们所以为的成千上万，杀之不尽。”
燕十三插口道：“这些年下来，你们已死了不少人了，钱也已经赚得差不多，为什么还不住手”
第三章 双娇破恶阵 孤身陷热窑
乌鸦缓缓道：“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应该拿个怎样的价钱，赚得并不多，幸而很快便发现，几年下来钱也实在赚得差不多，不想再干下去。”
燕十三道：“那么这次到来，其实你们是不愿意的。”
“的确是这样，可是我们不能不到来，你们现在所看见的也就是我们的全部。”
“因为对方给的价钱很高”
“这只是其中个原因，我们其实并不在乎。”乌鸦冷冷道：“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的了。”
练青霞插口问：“那是你们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中，不得不答应。”
乌鸦摇头，突然问：“毒气的事你们当然也很清楚。”
练青霞目光闪，摇头。“我不相信是你们弄出来的。”
乌鸦道：“我们当然没有这种本领，却绝对清楚毒气的威力。”
练青霞接问：“你们跟制造毒气的人多少有些往来，有些关系。”
“我们曾经被安排观看毒气的威力，但安排的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
“这又怎样了”练青霞追问。
乌鸦道：“跟着我们被通知在我们的部落中已经安排了这种毒气，要是不服从命令，毒气便会被引发，整个部落便会毁灭。”
“你们可以离开的。”
“我们人在中原，如何赶得及，而且我们在明，对方在暗。”
“所以你们只有答应。”
“事关我们所有亲人的生命安全，要是他们都死了，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这许多年的卖命，无疑白费心机。”
练青霞沉吟道：“也许那未必是事实。”
乌鸦只是问句：“你是否能够证明”
练青霞摇头。“那么你们打算怎样做”
乌鸦道：“我是话说在前面，除了将我们杀光之外，并没有其他办法。”
练青霞道：“你们都死光了，你们的亲人难道会觉得快乐”
“人总是要死的，若是我们的死亡能够令生存的人过舒服的日子，还有什么遗憾”乌鸦缓缓拔出了柄奇怪的弯刀，举刀向天，突然沉声歌唱。
那些黑衣汉子每个都跟着他那样举刀歌唱，脸的肃穆。
燕十三练青霞都听不出他们在唱什么，但听着都难免有种苍凉的感觉。
练青霞忍不住问燕十三：“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视死如归。”燕十三这四个字出口，连自己也觉得奇怪。
练青霞不由自主的点头。“你原来也懂得他们的言语。”
燕十三苦笑。“这只是种感觉。”
练青霞“哦”的声：“我也有这种感觉，你有什么好办法应付”
燕十三不假思索的道：“没有。”
“看来还是严拾生走运，最低限度他现在不用伤这个脑筋。”
“这个人的运气向不错。”燕十三目光转，方待看如何突围，歌声已停下。
张张铁网随即从那些黑衣人手中飞出，半空中交结紧扣在起，变成张巨网，当头向燕十三练青霞罩下来。
数百十个黑衣人同时四方八面涌出，手举弯刀，齐向练青霞燕十三迫近，脚步移动得并不快，个紧靠着个，面面墙壁也似的。
看看这迫近的人墙，燕十三不由眉头大皱。“他们真的要拼命。”
练青霞面四顾面道：“等他们迫近，我们也便只有拼命了。”
燕十三叹了口气，身形动，疾向前掠去，迎着他的面人墙立时变成了刀墙，弯刀齐举，砍向燕十三，呼喝声接起，声势骇人。
燕十三身形变再变，弯刀中穿插，双手食中指连弹，无落空，都正弹在那些黑衣人持刀的右手岤道上，那些黑衣人手中弯刀立时脱手，燕十三双袖接卷，“叮当”声响中将刀卷飞旁，身形接闯进，双手食中指不停，连封了七个黑衣人的岤道。
那七个黑衣人木头般呆在当场，燕十三身形拔起，从他们头上翻过，扑向第二面人墙。
那面人墙也是迅速变成了刀墙，刀光如闪电，“霍霍”的舞动，燕十三下抢不进去，左右又是两面刀墙迫来，后面跟着另面刀墙迫至。
与此同时，那边金铁交击声响，练青霞已经挥刀与群黑衣人战在起。
燕十三目光及处，长叹声，他看出练青霞有身很好的武功，就是经验不足，这样战在起，除非心狠手辣，将那些黑衣人都砍倒，否则便只有白花力气，而眼他便已看出练青霞仍然在犹疑，刀上留有分寸，那些黑衣人却是拼尽全力，心在拼命。
他这边心念动，便陷身重重刀墙包围中，要往上拔起来，头顶上空的铁网已低压至他的身形再难以往上施展的高度。
铁网若是再低压，身形别说往上，就是原地施展也困难，手脚施展不开，最后便难免要以气力搏斗，以那些黑衣人的团结，他与练青霞纵使狠起心肠，将迫近来的黑衣人都杀掉，只怕要付出相当代价。
之前他知道有乌鸦这样杀手，却是不知道他们有铁网这着，现在知道已身陷其中，除了下杀手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了。
铁网外的黑衣人，这时候手抓着网缘，手抓着弯刀往网上压，亦是全力施为。
那个头儿乌鸦看在眼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手抓弯刀，亦向燕十三迫近，看他的样子，已准备全力击的了。
燕十三感觉到乌鸦的杀气，脸上却突然露出笑容。
乌鸦立即发觉，目光转，只见两个青衣少女飞鸟也似凌空落在铁网上，手中各柄长剑，匹练也似的剑光过处，铁网被剖开了老大的个缺口。
燕十三随即声：“走”身形往上拔起来。
练青霞的反应也不慢，紧接从缺口穿出。
乌鸦身形亦快，贴着铁网窜到了缺口处，往上疾翻了出去，弯刀斩向练青霞后背。
练青霞回身挡刀，身形被震开，乌鸦亦向相反的方向震开。
“好刀”乌鸦眼中立时露出狂热的光芒，弯刀包裹着身子，凌空翻滚着斩去，刀势并不凌厉，却是隐藏着凶毒的变化。
练青霞不知怎的就是有这种感觉，叱喝声中，双手执刀，挥出了凌厉的击。
霹雳声中，乌鸦再被震开，弯刀的变化亦被这刀击散，他身形落在铁网上，脸上露出诧异的反应，呼喝声中，又挥动弯刀冲前。
铁网上那黑衣汉子这时候亦纷纷扑前，挥刀斩向燕十三与那两个青衣女子，在铁网下面的也不怠慢，纷纷从下面窜出。
两个青衣女子毫无惧意，带着脸犹带稚气的笑容挥剑迎来，穿花蝴蝶也似的，天真烂漫，她们所用的两柄长剑绝无疑问都是传说中的宝剑，那些弯刀碰上去，马上断为两截。
挥剑断刀同时，她们乘虚而入，挥手封住了对方的岤道，认岤准确，出手又快，无落空。
燕十三人在铁网上，身形当然亦回复矫捷，凌空飞舞，遇上他的亦无例外，都被他封住了岤道。
乌鸦没有在意，心要在刀上跟练青霞分个高低，到他在意的时候，那些黑衣汉子已全都倒下，两个青衣少女正仗剑向他走来。
他心头不由急，燕十三就在这时候毫无声息的从他背后掠至，探手点向他后背的岤道。
练青霞的刀配合得恰到好处，同时封住了他的刀势身形，他虽然发觉，已无从闪避，阵麻木的感觉猛袭上心头，人便倒了下去。
燕十三看着乌鸦倒下才松口气，练青霞目光却转到那两个少女脸上。
左面那个青衣少女随即声：“叫我纤纤。”
“叫我盈盈。”右面的那个亦展开笑容。
纤纤接句：“燕大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可是，燕大哥不要我们报答，不要我们为奴为婢，我们只好跟他做朋友。”盈盈跟着还补充了句。“做他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练青霞黛眉轻皱。
盈盈没有再理会她，回顾燕十三。“燕大哥，我们不是不想早些到来。可是纤纤沿途贪看什么轩什么齐的书画，耽搁到现在。”
纤纤马上嚷起来：“其中没有你的主意”探手拳便击去。
盈盈闪身避开。“幸好我们都来得及时。”
燕十三笑问：“你们路上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奇怪的只是这附近十室九空，剩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纤纤想了想又道：“据说他们都去挖瓷土了，可是我们到周围产瓷土的地方看，都看不到人。”
盈盈接道：“那边还有许多烧瓷器的窑子，但听到这边传过去的歌声，我们都来不及细看，赶着到这儿来了。”
燕十三接问：“那边的窑子可是有什么特别”
盈盈道：“好像有人在进出，但因为相距甚远，看得并不仔细。”
燕十三道：“那我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练青霞移动脚步，举起又放下，突然道：“你们就只是这些话了”
她目光落在盈盈纤纤脸上，盈盈诧异地应道：“练大人还要知道什么”练青霞冷冷地道：“没有便赶快动身，别这样呆在这里。”
这句话出口，她自己也奇怪，不知是怎的，对盈盈纤纤她就是少了份好感，这种话平日她是绝不会说的，盈盈纤纤毕竟并不是她的下属。
盈盈纤纤也立时感觉到练青霞的敌意，相顾眼，便要说什么。燕十三那边身形已然展开。向前疾掠了出去。
练青霞冷哼声，身形亦展开，盈盈纤纤也不慢，左右齐掠出。
练青霞目光转，“你们可不是我的下属。”
盈盈轻笑声。“我们只是追随燕大哥。”
纤纤笑接道：“幸好我们是江湖人，什么也不用理会，否则现在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盈盈又轻笑声。“我不是跟你说过，官府中人大都是气焰迫人。”
练青霞闷哼：“你们在说哪个”
“糟了，我们忘了练大人也是官府中人。”盈盈突然嚷叫起来。“你说啊，怎么是好”她是问纤纤，目光却投向练青霞。
练青霞面色沉。“你们江湖人就是目无法纪，不知上下。”
纤纤好像害怕的缩肩膀。“你看，练大人生气了。”
盈盈带笑以责怪的口吻道：“还说呢，平日我总要规行矩步，你老是说我们江湖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
纤纤道：“现在还来得及啊，练大人对于法纪什么应该是很熟悉的，我们怎么不乘这个机会，好好请教下。”
盈盈道：“我们好像什么地方开罪了她呢。”
练青霞到底忍不住截道：“你们这样跟我说话，便已经是大大的不敬。”
这句话出口她知道又错了，盈盈随即又嚷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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