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点坐在白色的跑车里跟迎面走来的男医生打着招呼。
苏霆安逆着光走过来,轻‘嗯’了一声。
典点看着苏霆安笑,那种打量着苏霆安的笑,像是会吃人似的,其实她想喊,‘嗨~~那个我的男人。’
她怕苏霆安被吓跑了。
苏霆安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工作时穿的衣服上有一点血渍,典点打开车门下车,在医院里人纷纷看过来时蹭到苏霆安身边说,“你们院,美女蛮多嘛。”
“嗯。”苏霆安点头。
典点蹙眉,这个人怎么就只会嗯嗯嗯。
苏霆安蹙眉点上一支烟,吐了一口烟雾,“别再靠过来了,我身上有血。”
“有吗?”
典点装作才看见,不敢再往苏霆安身上靠了。
“找我出来什么事。我还有病人在上面。”苏霆安不冷不热,典点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哪呢哪呢?”典点抬头看。
“找什么呢?”苏霆蹙眉。
“你的病人啊,你不是说在上面么。”典点继续望天。
苏霆安叼着烟眯眼看她,“我说的是在医院楼上,你在天上找什么!”
典点若无其事地深呼吸,突然指着苏霆安,“你也有病,得治一治了。”
“……”
苏霆安无语,“我哪里有病。”
她在他左脸上亲了一口,打开车门上车,“你不喜欢我,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能让我为你哭的死去活来的绝症!”
音落!跑车疾驰而去——
“……”
苏霆安一个人,斜倚在医院门口的墙边吸完一支烟。
“呦!苏医生,女朋友吗?”一个路过的同事调侃。
苏霆安将烟蒂捻灭,“别胡说!一个小妹妹!”
午餐时,艾可没有去吃,头疼地趴在办公室里睡觉,就只有她一个人。
张秘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艾可睡得额头上一层薄薄的细汗的样子,拿起别人桌子上的空调遥控器把空调的度数调整了一下。
总裁办公室:
张秘书走进来,望了一眼前段时间加进来的餐桌上的食物,说道,“总裁,艾可小姐好像很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纪典修蹙眉,她没有休息好么?
当纪典修出现在小小的秘书部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室去吃午餐的人已经回来了几个,亲眼看到总裁过来,惊愕之余,又跌破眼镜的看到总裁面无表情地抱起在睡着的艾可。
张秘书拧眉,示意她们别说话。
艾可有点轻微发烧,不严重,可也睡得死死的,纪典修抱起的时候动作很轻,艾可动了动,在睡梦中双手攥起来,脸往纪典修的怀里蹭了蹭。
纪典修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将她抱进了总裁办公室!
“去请医生。”
纪典修进去办公室,转身对张秘书说。
“好!”张秘书点头,转身离开。
将她放在沙发上,从她总出现在他办公室以后,办公内多了一个大屏风。
纪典修关了空调,她越是吹空调就会越严重,只好打开能打开的窗子。
张秘书还没回来。
纪典修俯身躺在她身边,沙发很宽,敞开就是一个床的样子,她窝在里面睡得香甜。他仰头躺在她身边,一条腿在沙发下面,一条长腿在沙发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放在额头上,蹙眉思索着什么……
他是怎么了,总觉得她要离开自己的感觉……
他扭过身体闭上眼眸,轻柔吻上她睡得粉扑扑的小脸,注视着她长长的睫毛,睡着时,脸上透出的懵懂和迷茫……
“添添什么都没有做过,错的只是她的妈妈而已!”
“哥,你的胳膊疼不疼……”
“姐……”
艾可睡得不踏实,扰人的梦总是来了又去,纪典修倾倒于添添的样子,添添小时候照顾纪典修的样子,添添将要跟她说什么的样子……在梦中闪现!
不!
艾可惊醒。
猛地睁开眼睛,却感觉到手背上扎着针,输液管高高地挂着,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淌了出来。怔怔地望着输液管回血了,疼都不知。
眼前巨大的屏风是熟悉的,艾可努力仰起头,可以看到后面大片落地窗外的天空。
那如同一个凉风瑟瑟的无底深渊,迷雾重重没有终极没有底,今天,没有晴空万里,天空不好看的灰蒙蒙的。如同这梦里初醒的心境。
纪典修只出去了一下,再进来时,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蹙眉看着恐怖的输液管,满满的都是红色血液!
“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纪典修责怪心疼地语气。
来不及叫医生,将她搂起来在自己的怀里,让她依靠着他的胸膛,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用酒精棉球按住针口拔下针头……
出血了,纪典修抬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吸允。
他俯下身,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眼眸中露出深深地担忧,“那是血,你看不到吗。”
艾可盯着他的五官,摇了摇头,“我做梦了,醒了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一下手就回血了。你刚进来就看到了,并没有怎么样……”
纪典修审视着她的眼睛: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为什么他如此担心……
“纪典修,我突然很想去有白鸟飞过的广场上透透气——可以请假吗?”艾可问他。
纪典修略微沉吟,“可以!”
董启瑞给艾可打过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董启瑞总不能去gu找她,纪典修会愤怒吧!
手中的报纸他现在才看到,可想而知,这照片出自家里人之手。
董启瑞开车回到家里。
将报纸放在父母眼前,点上一支烟说道,“这是你们的杰作吧。”
“不是……”董母不承认。
董启瑞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为人脾气不是很好,但敢作敢当,此刻脸上的表情说明,母亲在说谎,而且说得很犹豫,父亲的表情已经昭显了一切。
“你们太心急了,知道我和照片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么?以为这样公诸于众我就会娶了你们的儿媳妇接着生你们的小孙子?错了……”董启瑞蹙眉。
“你要荒唐到什么时候!”董父语气硬极了。
“到了我认为我可以走出来的时候。她也许……不是我要的。”董启瑞指着报纸。
董启瑞离开,知道伤了父母的心,可这似乎已经成了这么多年经常发生的事情了。他试图避免,可事情却总是在发生。
市区的一处广场,这里整日有白鸟啄食。
艾可呼吸着新鲜空气,手背上粘着白色胶布,有一点血迹渗透出来,买了一支冰激凌,纪典修不吃,艾可自己吃。
可爱小动物形状的冰,吃进去感觉到透心的凉。
空气也呼吸了,艾可试探地问身边的人,“纪典修,按照原计划,我每个周末要去舅母家里。可是你说我这样给舅舅吃药是不正确的,事态严重了会对我不利,那你有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让舅舅能好起来?对了……我已经没有再联系董启瑞。”
艾可近乎讨好地说道。
并非是对董启瑞卸磨杀驴,而是,就连苏霆安都说董启瑞对自己有其它情感,那么还是尽量少联系吧,她不想自己迟钝的表现让任何人误会或者是产生错觉。
纪典修很犹豫,艾可看着他,狐疑地嘟起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啊……”
纪典修每句话,甚至每个字,对此刻这般脆弱的艾可都做到了谨小慎微。
可是……艾可还是惊讶了。
这样的白日,坐在灰蒙蒙并不是很晴朗的天空下,居然会有一种烈火一样日头灼伤了身体的感觉,疼的你都不清楚该去怨谁!
只能怨自己吧!
若不是坐在这里,哪来的被灼伤身体的疼痛!
纪爷爷给艾可打来了电话,艾可尊重这个老人,也知道爷爷一直是非常喜欢自己爱护自己的,所以不想给年纪这么大的爷爷添增烦恼。
还是笑着接听着电话。
爷爷说在那边住的不习惯,要搬来和纪典修他们一起住。
艾可怎么能听不出来,爷爷一定是认为她和纪典修僵持太久了,到了该回到一起的时候。
艾可不能拒绝,有脾气也不该在爷爷面前表现出来。
于是,纪典修要一起回去,艾可摇头拒绝说不用了,让张秘书送她回去公寓,再拿了她的东西到别墅,迎接爷爷的到来,让爷爷看到她在这里住着,这就好了……
还要告诉黎叔黎婶儿不要说错了话才是……
爷爷那么精明,摆明了就是知道艾可接到电话后才搬来的,不过艾可很开心。如果很早,爷爷能搬来一起住,真的会很幸福,一家开开心心的。
艾可给董启瑞简单发了一个短消息:最近在忙舅舅的事情,等有了结果,我再去你那咨询吧,谢谢。
很敷衍的一个短信,于情于理,艾可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董启瑞给她回了一个短消息,说杜馨桐父母的离婚案子已经结束了。
艾可回了一个:哦。
打给杜馨桐,杜馨桐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一直做好了父母离婚的准备,可是这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了,心里还是空空的。
“不要想太多,亲人生离,爱人分合,无可避免啊。人不就是这样吗,有喜有忧这样活着,不断的循环……平常心就好……”
艾可是想安慰杜馨桐的,可是话一出口,却自己差点哭了,这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催人泪下?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杜馨桐叹了口气,“唉!做不到!该罚你喝酒哦,你这口吻,明显的在虐人虐己嘛,坏家伙……”
“好吧,我是个坏家伙。”艾可笑。
所以,要学会珍惜得到的啊。
杜馨桐有些对不起艾可地说了离婚案子的结果,杜爸爸的财产多数属于了杜妈妈所有,出轨与早年私生女的证据都是对杜爸爸不利的。
可是关于gu的股份,杜爸爸仍然坚持或者杜馨桐嫁给纪典修,或者添添嫁给纪典修。
杜馨桐已经帮了很大的忙,这已实属不易。
翌日清晨:
艾可坐纪典修的车去上班,路上沉默不语,只说没睡好想睡一会儿,可是一睡,睡到了公司楼下。到了地方,艾可下车上班。
添添找上来艾可也没觉得奇怪,杜爸爸的离婚案子打完,她一定会来找她的,继续那个让她离开纪典修让纪典修顺利得到gu的话题。
艾可跟她上了顶楼天台!
今日的风比较大,吹得艾可发丝凌乱,是一个阴天,似乎要下雨,天上是深灰色的。
ps:可可不会对添添逆来顺受了呦o(n_n)o~
纪天富带回消息和纪典修激烈争吵!!(7ooo+)
“杜馨桐爸爸的离婚案子打完了,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跟你说过吗。哥想要gu汽车,就要娶杜馨桐或者是我!这已经成为不是你能改变的事实!”添添说的不是特别有底气,但她大概有把握,所以口气显得很硬气。
在别人的眼中,大概都知道,gu是纪典修的一个弱点丫!
虽然现在gu名上还是纪天富,但是,早晚交给纪典修时都要过了这个最大股东的这关。
添添听说纪天富前两日突然出国了。
艾可注视着添添,闭上眼沉淀着心里的愤怒,许久才蹙眉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会伟大的为了纪典修的梦想,把他拱手让给你,或者是其他别人……媲”
添添眼神闪烁,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然呢?你无路可走!”添添咄咄逼人的摸样。
艾可看着她可恶的嘴脸恨不得跟她同归于尽!就这样死掉,带着自己心里的不甘和所有愤怒,带着添添心里的憧憬和永远的遗憾……
她强忍着酸涩的眼泪攥住小手成拳,绝不在她面前哭,哪怕眼泪再多,也绝对不在她面前哭!艾可看她,“公司要不要是他的事!和谁结婚也是他的事!添添……如果你够
勇敢,你去亲自问纪典修这个当事人吧!算我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我看见你真的很厌烦!如果纪典修点头说他娶你……我二话不说,离开消失在你们所有人的眼中,你看这样行吗!”
艾可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不是被自己逼疯,就一定会被别人逼疯……
混乱够了,也迷茫够了,再这样下去战争没有停止她先倒下了。
不如做个了断!
艾可要转身下去,添添急切地叫住她,“姐……”
艾可转过身,注视着惶惶的添添,不用想,添添没有那个胆子去问纪典修,而纪典修在杜馨桐父亲面前,明确拒绝过娶杜爸爸的另一个女儿!
“还说什么……不要叫我姐……”艾可皱眉,她真受不起这个称呼,如果她有这样一个亲生的妹妹,她该悲哀死了。
“你不顾及他的感受了吗?你不顾及gu对他有多么重要了吗?你不是不知道……gu汽车在哥的人生中是不可缺少的。为了gu汽车,哥跟他爸爸闹翻过,现在失而复得,姐你要让哥因为你而失去gu吗?如果我去说,哥一定不会同意的呀,即使他心里是想舍弃你选择gu,他那么心善,也不好意思说不是吗?”添添一点一点地剖析,说给艾可听。
这些话,添添似乎捏准了艾可的心灵很脆弱。
艾可为添添感到悲哀,她这些话,全都是在自我寻找安慰而已。
听呐,多可笑的一些话:即使他心里想舍弃你选择gu,他那么心善,也不好意思说不是吗?
艾可注视她,添添现在的表情,那种语气,就好像纪典修已经确定了选择公司抛弃自己,被她说的活灵活现,好像她是个阻隔在中间的第三者一样。
艾可笑,笑的呼吸沉重,用力提起一口气说道,“所以,我要去主动跟纪典修说:我要离开他,我们不合适,你娶别人吧。这样……我这样做了他才能保得住gu汽车。”
添添可笑的听了后在点头。
艾可抬头看添添,“因为我太爱他,所以我要变得伟大!放弃这个男人,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我的爱情不算什么,我的两个孩子也不算什么!在gu面前我们是那么微不足道,我舍己为人消失掉,只为了成全他的公司。”
添添听得认真,似乎艾可全部都说对了,就该这么去做。
艾可忽然眼角湿润,“添添,你和你妈妈在一起久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如果我那么做了!我不如一头撞死!”
“那姐你是什么意思!”添添也愤怒了。说来说去,干什么她!
艾可抿着唇,“我很自私……我一点都不伟大……gu汽车对他重要,那也是他的事!添添,你不是想得到他吗?既然得不到他的爱,你去得到他的人啊!用这个gu公司作为筹码逼他娶你啊!只要你有这个能耐,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可眷恋的了,我就认输!彻彻底底的认输,说明我在他心中太渺小了……今天不被牺牲,也是早晚会在日后的某一天……”
艾可无法继续忍受这种被人吃的死死的感觉,尤其是被这个自己无比讨厌的人吃死。
她曾经为纪典修考虑过,可是回头发现,太傻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
和纪典修认识这么久,在一起这么久,一路走来并不是非常顺利,她花了许多时间,这一路的时间她都确定了,纪典修是她真正需要的那个人。
可是,纪典修是否也确定,她是他真正需要的那个人呢?
或者……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她,可有可无……
艾可认为,自己可以为他舍弃生命,像是可以为自己的两个孩子牺牲一切一样,因为,这爱若真,若久了,就必然将对方看成血肉至亲那么重要了。
纪典修和她中间,有这个障碍,这个障碍的定义,并非是‘小三’,他们似乎还没经历小三这个种类。但是,她和添添的矛盾早晚一日一触即发,纪典修必须靠在一个人那边,既然相信添添谈何对她信任?
如果对她信任,又为何不愿将添添想成是坏的那一个?
艾可发觉,纪典修是否要先评估一下,他是否有继续爱她的能力,这种能力并非人与物质或者金钱,而是彻底的信任,不会引起争吵的信任。
如果总是在不信任引起的争吵中生活,多累啊……
“你不怕哥会因为这个失去gu?”添添不敢置信,在她印象中,姐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她应该会为了哥的感受选择隐忍的,上次还好好的。
“不怕……”
艾可摇头,迎着添添不相信的眼神,“我在意别人失去什么,可是谁在意过我会失去什么……我没有算计别人的心思,我也承受不住被人算计的累,干脆点,就这样了。有没有能力做我孩子的后妈,添添你心里有数……”
艾可说完转身,她很乱,不知道这样做了对不对,只是心里不痛快,非常的不痛快。就想豁出去了什么都不管!
也懂得生命中偶尔总是有那么些时光是充满不安的,就像现在,可是除了勇敢面对,别无选择不是吗?
艾可知道添添不敢去找纪典修。
可是舅舅的事情,她不能听纪典修的,她已经做到了他要求的,可是他给出的办法是她绝对不能认同的。
既然想法与信任的人不一样,艾可只能小心地去冒险,或者去另想别的办法。
办法这个东西……不是一个人可以想出来的。
苏霆安,董启瑞,都可以帮助她,只是还要见董启瑞吗?
苏霆安那天的话什么意思?董启瑞如果表明态度,她为什么不要拒绝?董启瑞有苏霆安口中说的那么脆弱么?
许多事情想来都想不通,那么不懂……
一整天过去,艾可都没见到添添上来,或许,她们通过电话她不知道,这也是有可能的。
晚上下班时,艾可走出秘书室。
进去电梯下楼,悠悠地下了去,直接到一楼,见到认识的同事打招呼,精神恍恍惚惚,身体也是不舒服,好在不发烧了,站在路边拦截出租车。
今天,那么不想去等公车,那么不想拥挤,心里堆积的事情太多太拥挤,反而抱着手臂咬着嘴唇害怕外界的东西和景象带来的不安。
纪典修的车就在她闭眼的一刹那停在她眼前。
车窗摇下,他蹙眉,很小心地说,“上来。”
“如果你有事,先去忙吧。”艾可觉得,他平日不是该有饭局的么,据说,总裁下班后的行程每天都排的满满的,甚至,还要推掉许多重要场面。
纪典修打量她苍白的小脸,再次蹙眉说道,“回家。”
艾可别过头去,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眼里含着酸涩的泪水,许久才敢转过头看他,站在马路边迈开一步,点了点头。
纪典修倾身过来帮她打开车门,艾可点了点头习惯性地谢谢,可却让纪典修的神情微怔。
替她系好安全带,拿过脱下来放在车后座的西装外套,在她别过去头的时候轻轻放在她的身上……
艾可突然眼眸一垂,看到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男士西装。
上面是他的味道…… 纪典修的手指僵住,凝睇她浓眉低垂的睫毛,看不清她的眼色,还是将手中的西装外套轻轻往她身上盖了盖,艾可没动,手在里面攥住了这件衣服。
感冒时,她身体明明很热,可样子却冷的发抖……
一路上艾可闭着眼睛休息,回到别墅时,黎婶儿在做菜,是爷爷和艾可吃得惯的菜,保姆抱着纪宝贝在玩,艾可上楼洗了澡换了舒适的家居服,下来接过纪宝贝抱在怀里。
“来,给我亲一亲你的小嘴,哇~好香啊。”艾可抱着小女儿,粉嫩嫩的小脸蛋,真可爱。
纪典修本是和纪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聊天,见此,站起身也在女儿的嘴上亲了亲,而后在艾可嘴上亲了亲。
“哇~!好香啊。”
艾可这样没什么,纪典修平时在家不苟言笑,佣人见到这样,想笑又不敢笑!
“咳——”
爷爷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
“……”
纪典修蹙眉,脸色晴转多云。
艾可抿着唇,脸上有那么一点点浅显的笑意,抱着纪宝贝上楼,纪宝贝刚吃饱,艾可逗她玩儿一会儿,就喜欢的不得了的搂在怀里窝在大床里,渐渐地,纪宝贝睡着在了艾可的臂弯里。艾可一动也不敢动……
晚餐时,年纪小一点的保姆上来叫艾可,卧室的门开着,艾可和纪宝贝都睡着了……
小保姆只好轻轻地走动着下楼去。
“不是叫你叫她下来吃饭么。”
纪典修蹙眉。
那个小保姆很怕纪典修,战战兢兢地说道,“姐姐她,和小宝贝睡着了,我不敢叫醒……姐姐昨夜都没睡好……”
小保姆记得昨晚自己凌晨都起床了,看到姐姐很早起来就去别墅外面的一块地上给花浇水,艾可搬来这里就中了好几种花,有的种子是小保姆从家乡带来的。
开出来的花是城市里鲜少见到的。
“没睡好?”纪典修眉头蹙的更深。
“是啊,姐姐……”保姆将昨天凌晨跟姐姐一起浇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先生说了。
纪典修晚餐也没吃,上楼站在卧室门口凝视里面搂着女儿安睡的艾可。
他的老婆……
回去厨房,另一个小保姆皱眉嘱咐年纪小的丫头,“以后不要在先生面前瞎说,搞不清楚状况说错话了怎么办……”
小保姆洗着碗碟,嘟囔道,“我就是看着姐姐好辛苦,好心疼。姐姐人很好,不嫌弃我还说她跟我一样的。姐姐有好多心事,可是我都不会安慰她,嘴巴好笨哦。”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如常,谁也没有特别大的动静。
可是,总是有人心里在隐隐难平……
艾可每天和纪典修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其实可以聊些什么的,但是,怎么开口?开口要说些什么?说舅舅的事情怎么解决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仿似就是这样吧……
纪典修说的办法艾可不同意,也许在纪典修的心里,那个办法那么可行,那个人那么值得信任。
可是,在艾可心里,那个人最不值得信任,甚至她绝对不允许他把舅舅可以康复这件事告诉那个纪典修信任的人,会搞砸的!
如果这个话题在开口开始,那么,艾可不知道将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吵架吗……
头很痛,不想再吵架……
宁可这样闷闷过日子,也不想决裂,也不想因为那个讨厌的人吵架!
艾可心里暗暗憋着一股倔强,如果吵架了,暗中得利的,是腾添添,那么,就算忍到心里发霉了,她也不吵架。
星期五的晚上。
艾可晚饭又没吃,是不饿,中午在公司吃的员工餐似乎就够她支撑一整天了。
明天便是星期六,又到了要去舅母家的日子。
可先前有了纪典修的话,她不能肆无忌惮的去给舅舅吃药,但舅舅不吃药就没有醒来的希望,这件事更不能被舅母察觉,今晚,要和他谈谈。
晚上七点:
艾可听见楼下有汽车停下的声音,纪典修跟她一起回来的,又是谁呢?
艾可听到有说话的声音。
小保姆上来给艾可送水果,水果盘里都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水果,在夏季吃点很不错,艾可没心情吃,问道,“家里来什么人了吗?”
小保姆点头,“姐姐,是先生的爸爸来了,好像是刚下来飞机。”
“哦……”
艾可点头,不知道纪天富这次来又是干什么。
艾可了解纪典修对纪天富的心理,他不喜欢这个父亲,纪典修这个人,非常的记仇,哪怕是他父亲,也深深地记恨着,被纪天富伤到那种程度的窦敏,无辜一生毁尽的生母。
“姐姐,快来吃水果喽,这里有我上次从姥姥家摘来的新鲜西红柿哦,可以补充维生素,姐姐多吃……”小保姆才十九岁,比艾可小那么多,人很朴实容易感动,艾可对她很好,这小姑娘就动不动感动的稀里哗啦眼泪汪汪的。
艾可坐下,对她笑,“你也吃啊。下次想家人了就跟我说,什么时候想回家都可以的,这里又不是大公司上班,没那么多规矩的。不要自己偷偷想的哭了。”
小保姆又感动的眼眶红了,“姐姐……你真好。”
“……”
楼上书房里:
纪爷爷坐在那闭着眼睛听着。
纪典修点上一支烟,艾可不感冒他也不在卧室或者艾可面前吸烟,何况艾可在感冒,为她的嗓子着想,想吸烟就在别的地方。
纪天富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太大表情,浓重的眉毛微挑:“这次去国外,能说服几个大股东,多亏了左老的帮助!”
“左国均那只老狐狸?”纪爷爷蹙眉。
纪天富点头,“就是他。”
纪典修一支烟吸完,捻灭,“什么结果……”
“几大股东一直中间派,但其中两个持有百分之十股份的股东已经成功被收买。得了好处就要为我们办事,所以不用再担心股变动。”纪天富胸有成竹。
纪典修额上青筋凹起,锐利地眸光射向纪天富,“既然这么好收买!为什么之前不做?”
他没有接触过那些股东,试图接触,也不了解,不知从何下手!
如果早就收买,他何至于闹出跟杜馨桐订婚这种事。
纪天富见儿子的态度亦是冷下了脸,“在你爷爷面前,我就明白告诉你!我并不是特别看好艾可。如果是选儿媳妇,杜家的丫头更合适!”
“为什么!艾可哪里让您看不顺眼?”纪典修不平!
纪天富眼睛瞪向纪典修,“在我心目中,男人的另一半并没有穷富之分!但你准备接手gu,根基还没站稳,需要一个坚强的后盾来稳固你的地位!杜老最适合不过!如果……没有他和窦敏这件事,我依然不会帮助你选择其它办法得到gu!艾可那丫头差在,没有杜老那样的一个父亲!”
“……”
纪典修站起身,怒目而视纪天富,“这么说,在我暗中试图接近那些大股东遭到明确拒绝的原因!就是您从中作梗?我这边一直在稳稳的寻求解决办法,而您,从中阻挠?”
纪天富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看着站起身那么高的儿子,点头,“对!”
纪典修手指间玩着的金属打火机‘啪’地掷在地板上,发出响声,他薄唇紧抿,“您不愧是我的父亲!您还是曾经的您!”一个不念感情,让人无比愤恨的父亲!
艾可在卧室都听到了巨大的声音,是什么东西扔在地板上了。
怎么吵起来了……
艾可睡不着,纪宝贝被平时搂着睡的黎婶儿带过去了,艾可总是失眠,也怕影响了女儿的睡眠,这会儿更加睡不下,坐在床上,等待纪典修回来。
“坐下!”纪爷爷及时制止两父子的战争。
纪典修闭上眼眸,沉闷地坐在沙发里,不看纪天富。
他猜不透这个无情的父亲,艾可,原来在父亲心里是这样的地位?还是说……所有应该被纪家男人疼爱的女人们,在父亲眼里,这种身份的女人都是可有可无?
受伤地眼眸看向书房门口,他希望艾可已经睡下,更怕艾可听到父亲的话而伤心。
纪爷爷吭了吭嗓子,手里握着手掌问道,“左国均跟你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一个在德国做汽车,一个在法国做房地产。帮你,别有什么蹊跷!”
纪天富到底是纪爷爷的儿子,虽然老道,但纪爷爷也是个怕儿子失足的老父亲!
纪典修听到,回了一句,“左国均的儿子是我同学!他想帮忙他父亲自然帮。放心,生意上毫不相干,他们不会有所图,况且左氏地产做的那么大,他儿子在国内几乎将房地产市场垄断!人脉和金钱上不需要gu汽车的任何帮助!”
“哦,原来是修的同学!怪不得……”纪爷爷放了心。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大半,心也算是安了。
左国均受儿子所托,帮助gu年轻总裁的父亲,在法国见了一面,平时,总是在新闻或者报纸杂志上看到对方,见面,也算是聊得来。
左国均的房地产事业在法国做的很大,法国一处风景很美,自然环境极其好的地带正在开发,那里的房子不会对外买卖,是当地政府盖给一批非常受政府重视的老兵的,年纪都在七八十岁左右。
是一个别墅群,那里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纪典修在纪天富过去前,跟左国均的儿子联系过,想出了这个办法,
其实这个办法,纪典修很早前就已经设计好了,只等那些老股东点头,但,万万没想到这一个关卡是自己的父亲不准许过!
老股东钱再多,也是想得一处颐养天年的好地方,那里,是最大的诱惑。
住进去的人,身份不一般。
有左国均这个老狐狸从中帮忙,安插进去两三个人住进别墅群,不成问题。
当然,纪天富不准备就这样让纪典修得到gu汽车后就此放过杜馨桐的父亲。
偷腥已经偷到了他的眼下?
公司股份转让协议书已经拟好,只等杜馨桐的父亲签字!
但杜馨桐的父亲怎会轻易签字?
纪天富自有办法让他乖乖签字拿钱彻底滚蛋!
ps:艾玛,看个别亲在留言区催的,说神马北北写不下去了神马的,哇~刺激北北刺激的好欢乐呀~好吧,错在我,为什么错在我呢,因为我不该选择在工作忙碌中跑来写网络小说!我该等五六十岁退休了再来的,那样可以抱着咖啡和电脑快速更新了是呗~o(n_n)o~
纪典修和她的爱情已经匆匆老去……(6ooo+)
艾可本来是有话要在星期五的晚上跟纪典修谈的,可是纪典修和他爸爸吵架,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艾可便没有说。
星期六的早上,艾可依旧是在他的臂弯中醒来。
艾可稍微一动,纪典修就能感觉的到,他手臂用力搂紧了她,下意识动作不想让她起来丫。
艾可没有动……
可是不到十分钟,望着天花板,眼睛都有些疲劳了,心里装着事情根本睡不着,艾可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媲。
在纪典修的臂弯里动了动拿起手机看,是苏霆安。
艾可问心无愧所以觉得应该光明正大的在纪典修面前接电话,“喂,霆安……”
“几点过去?”苏霆安说的是去她舅母家的事情。
艾可抿着嘴唇,看了一眼已经睁开眼眸的纪典修,对手机说道,“吃完早餐,我再打给你说这件事……”
艾可挂断,然后放下电话。
纪典修本也是醒了,不愿睁开眼睛也只是想抱着她再久一点,也许是苏霆安的电话让他彻底醒来,但他亦是没有看艾可,只是单手支着头侧躺着,上身裸露着,腰部以下搭着一条薄被……
艾可看着他,偷偷地深呼吸,而后手指戳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上,“怎么了?没有做好梦?还是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
“没有。”纪典修挑眉,对她笑。
艾可重新窝进他的臂弯里,小手抓住他厚实的肩膀,靠在上面,“苏霆安打来电话,我还没给出一个回复。我是不是,或者有没有必要再去给舅舅吃药按摩?”
纪典修抿着薄唇蹙眉看着艾可,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再用手指梳理好,又捏了捏她的耳唇儿,“先吃早餐。”
纪典修不想让她去,艾可这样认为,只能看着他快速起身,长腿迈开走下床。
纪典修早上醒来后,下巴上有些许胡茬,特别有男人味儿,此刻就穿着那么一条宽松的居家休闲裤在别墅里晃来晃去,年纪小点的女佣对纪典修是又怕又崇拜,但艾可知道,她们没那种复杂心思。
艾宝从房间出来,跑到洗漱间扑到纪典修怀里,“爹地!带我去洗脸擦香香!”
“什么——”
纪典修诧异,什么香香!
艾宝看爹地拿着牙刷的样子好可笑,撅起嘴巴去找艾可,小拖鞋一甩蹦上床,抱住艾可的腰,“妈咪,带我去洗脸擦香香!”
“等一下啊,妈咪换衣服。”艾可在找衣服,是阴天怕冷,想穿一条长的裙子。
纪典修手里拿着牙刷没有动,猛然蹙眉想起昨天小保姆说的话,她似乎样子很疲惫……
纪典修走进卧室,将艾宝给抓了过来,单条手臂夹着艾宝给弄了出来。
“爹地,我不要你给我洗脸!”艾宝知道好歹,?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