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娅就是丽贝卡第一次抛媚眼给米奇之后开始对她释放善意的。夏苒抠着帐蓬的缝隙发怔,一旦起了头,她就开始越想越深,如果能把米奇跟普丽娅争取过来,三个人一起走,那么活命的机会肯定更大。
外面是一阵碗盘的声音,最后托尼发了火,于是这件事暂时平复下来,可夏苒知道没这么容易,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有裂缝了。
米奇拿龟壳盛了些肉汤端给夏苒,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看见她抱着膝盖坐在帐蓬的角落里,望着门口发怔。夏苒日渐消瘦,短短半个月她已经瘦出了尖下巴,牛仔裤的腰身都松了,显得眼睛尤其大,怔怔望着一处出神的时候显得特别楚楚可怜。
米奇放软了声音把龟壳递过去给她:“你怎么样?”
夏苒马上回过神来,冲米奇感激一笑,接过龟壳:“谢谢你,也谢谢普丽娅,你们都是好人。”说着低头去喝汤,她要尽力保持和他们的关系。
夏苒觉得自己的心开了个黑洞,她拿着龟壳喝汤,心里想的竟然是如果詹姆斯跟托尼动了普丽娅的念头,那么米奇是不是不会像以前那样明哲保身,或者说,如果普丽娅自己也感受过那种危险,是不是就会站到她这一边来。
夜深了,对面的帐蓬却没响起呻吟声,夏苒缩着身体等待,难道今天他们竟然不做?她咬着手指,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她一瞬间明白了应该怎么对付他们。
正文 14贝壳牌罗密欧
林薇还是在贝克怀里醒过来的,换过的石头早就不热了,贝克的手正贴着她的肚子给她取暖,林薇不好意思的动动身体,这一觉她睡得太熟了,比树洞里的那夜还要暖和,白花散发着幽香,为她助眠。
“醒了?”贝克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夜里林薇靠近他的时候,他顺势把她揽在怀里,抱了一夜满足极了:“今天我们可能出不去了,外面下着好大的雨。”
幸好昨天他为了讨好林薇把草棚加固,不然这样大的雨一定会把原来那几根疏枝冲散,到时候他们只能挨着山壁躲雨了。
林薇本来以为“沙沙”声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原来是雨幕,她爬起来往外探头,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根本不会有人来漂流,他们也出不去。
贝克拍拍林薇的肩:“别泄气,总有人会发现我们的。”他昨天找回来的柴够烧一整天的,背包里还有剩下的面包,过了今天再去钓些青蛙做储备,这一回要多钓一些。
林薇看见那团脏衣服突然反应过来,她尴尬的看了看贝克,外面正下着大雨,她要怎么换那个呢?难道让贝克出去淋雨?
贝克看着她为难的脸色又想要逗她了,她现在比一开始的时候表情丰富了好多,这是意味着她总算开始接纳他了?他假装没看出林薇的意图,只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可他猜测错了,林薇或许会害羞,但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不好意思开口,她一眼就看穿了贝克的心思,直截了当的说:“你,把头埋起来!”
贝克差点笑出声来,好吧,不客气也算是一种熟悉,他还记得第一个夜晚,林薇把多的那份肉分给他,而她自己吃少的那一份呢。
贝克转身趴在地上,用背包捂住脸,声音闷闷的透出来:“我要不要把耳朵也捂起来?”
林薇懒得理他,他们从河里出来的时候是差不多把对方看了个光,但那是不得已,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现在她可不会这样坦然:“如果你敢回头,我就踩爆你!”
贝克大惊之下抬起头来,结果脑袋上真的挨了一下,他怪叫一声:“只是看一眼就要这么对它!”他默默的看了眼小贝克,兄弟,你未来的路真漫长。
就算林薇原来不懂,听他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她正解开牛仔裤的扣子往下拉,听见这话又羞又怒,忍不住抬起脚踩住他的背:“我说的是你的头!”
“当然是我的头。”贝克理所当然,从小到大跟他一起发育长大的头,比他的大头还要重要的头,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跟他的兄弟一起分享了。
林薇气不打一处来,飞快的换下浸满的这条换上新的,等系上扣子才怔住了,这东西要丢到哪里去呢?
贝克趴得手臂发麻,又不能回头去看,听见没了声音就抬起头来,两只手捂住裆部,小心翼翼的护住他最重要的头,睁开一只眼偷看林薇,见她手里捏着那东西发急“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回轮到他捂着肚子笑的打滚了,林薇气得虎起脸来,最后还是出声:“到底要怎么办呀。”声音里难得带着绵软,这一点点娇意让贝克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
“如果是晴天,找个地方埋起来。雨天,动物们不会那么快就闻到味道的。”他努力让自己一本正经,林薇都快抬不起头来了,贝克心热不已,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他真的张开手扑过去,抱住了林薇:“你真是个小可爱。”
林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一脸嫌弃的用手推开贝克,可她没能挣开他的怀抱,就在她要翻脸的时候,贝克在她耳边说:“只有睡觉才乖乖的呆在我怀里。”语气非常无奈,像是对着胡闹的情人。
下一秒贝克就捂着大腿痛叫,夸张的倒在地上翻滚,林薇狠狠掐了他大腿内侧的软肉,他的痛一半是真一半是装,叫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比被虾钳夹了脚趾头还要痛苦一百倍。
林薇愣是不理他,她转过身才脸红,背着身不愿意理他,这简直就是调戏,说得好像他们有那么回事儿似的,这种男人绝对不能姑息。
接下来不论贝克怎么跟她搭话,林薇就是不接话头,她侧躺着不给他半点机会,贝克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的那样坐在她身后,可怜兮兮用烧热的石头讨好她,林薇石头是接了,可人就是不理。
贝克没了办法,只好从背包里拿出面包串在树枝上烤,烤面包的香味飘过来的时候,林薇已经昏昏欲睡了。虽然下雨很冷,可小窝里的火光就没断过,烧得热烘烘的,还有贝克这么个大活宝忙来忙去,她一安心,倦意就抵不住了,这个时间正好睡回笼觉。
贝克见她的确倦了由着她睡,还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就穿一件卫衣把剩下的香肠切成块煮肉汤给林薇喝,面包其实已经过了保质期,发干发硬,贝克把它们串在嫩枝上放在火上烤,一面烤一面扇,拿出其中两片撕成一块块投进汤里煮着吃。
香肠面包浓汤咕咕嘟嘟散发着香气,把林薇的馋虫勾了上来,她拉过毛巾盖住鼻子,懒洋洋的不想起来,能在这种天气窝在毛巾里烤火睡觉实在是这几天里最大的享受了。
煮滚的肉汤冒着一个个小泡,贝克吸了一口热香味,把的面包片搁在树枝烤架上,爬到林薇身边轻拍她的脸:“醒醒,起来喝点汤。”
林薇一扭身翻过去,捂着脸继续睡。林薇的身材是纤瘦型的,身条虽瘦该有的却不少,侧躺的时候曲线毕露,贝克盯着她的腰线咽了下口水,张开大掌隔空比划,看看自己的一只手能不能包住她半个屁股。贝克一面想一面吞口水,那手感一定棒极了。
“啪”一声,贝克的手被打到一边去,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薇已经侧过头盯着他,他那点猥琐的小动作全被她看在眼里,林薇眯起眼冲他一声冷哼。
贝克马上换上讨好的笑:“汤好了,你要不要喝?”
雨下了两天才停,第一天林薇用来睡觉,第二天林薇用来想办法叫贝克把嘴闭上,他从他三岁开始一直谈到出来露营之前。再让他这么念叨下去,林薇都可以把他们家的祖谱背下来了。
“有一次我跟着艾比舅舅去打猎,你知道,是那种挖陷阱抓兔子,等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偷偷带着我进山猎鹿了,我还记得我第一顶鹿皮帽子呢。”贝克几乎把他从小到大的趣事都说了个遍,林薇一开始弄不懂他的用意,后来又嫌弃他聒噪,等习惯了他喋喋不休,竟然也挺有趣的。
“我祖父的农场里有好几棵大树,大概从南北战争的时候就长在那儿了,他在上面搭了个树屋,看得见整个农场,那里就是我的秘密基地,我的第一次都是在上面。”
林薇手里捏着蔫掉的白花朵,漫不经心:“哦,那时你几岁?”
“十五!”贝克兴冲冲,突然停了下来,换上另外一种诚恳的笑:“我是说第一次跟女孩儿约会。”他的表情看上去比斑比还要纯洁,好像想歪了的是林薇:“我们看了部严肃的电影,谈了些人生哲理。”
欲盖弥彰,林薇斜了他一眼:“是关于人类要怎么延续?”
贝克很识趣的咽下了还没说出口的话,带着一脸傻笑假装没听懂林薇的话,他本来是想邀请林薇去他祖父的农场过完夏天的,他们还可以一起去看一看那个树屋,说不定那里还会再次成为他的幸运之地!
他应该找些新话题,不能再纠缠在这个“第一次”上面,哪怕是他也察觉出林薇的漫不经心来,而他头一回想让一个女孩儿为了自己吃醋,想像一下,要是换成他听见林薇说她的第一次,一定会嫉妒的在脑海里把那个幸运小子打趴下。
他突然停下脑海里的血腥想像,古怪又热切的看了林薇一眼,她是不是,还没有过第一次?
这一定是上帝的恩典,贝克觉得自己前十五年坚持不懈的夜间祷告终于有了得偿的一天,一定是因为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好人,所以上帝才把林薇带到他身边。
林薇来的时候带了一本《莎士比亚集》当作消遣,同时也为了开学之后的论文作准备,这大概跟中国文学必谈的红楼一样,这书都快被她翻烂了,现在让她去写论文,闭着眼睛都回忆起男女主角的对话来。
她又翻上两页就从大段的排比里抬起头来,贝克的目光长久的落在她脸上,让她想要无视都很困难,她叹了一口气合上手里书:“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沉默地盯着她,比唠唠叨叨更无聊。
贝克飞快的瞄了眼内页,啊,原来她喜欢罗密欧与茱丽叶,那她一定渴望着忠贞不渝的爱情,贝克严肃的掂量了下自己的心,客观的给自己打了分,觉得他还是很合格的,他的心为了她而火热!
“我也喜欢莎士比亚,我中学的时候还演过罗密欧呢。”贝克清了清嗓子,换上优扬的声音:“她光明的眼睛,她的高额角,她的红嘴唇,她的玲珑的脚,挺直的小腿,充满弹性的大腿和大腿附近的那一部分……”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虚点林薇,从她的眼睛一直点到大腿,说到最后他的眼睛沾在林薇大腿根上,深蓝色牛仔裤紧紧包裹住的密处,莎士比亚果然有道理,那一部分果然是最吸引人的一部分,贝克心跳加速,小腹一片火热。
然后贝克真的倒了下去,这回他没捂着裆部,改捂着鼻子了,林薇把那本《莎士比亚集》直直拍在他的脸上。
正文 17挖个树屋好过冬
清晨的白沙地笼着重重水汽,手机在隔了那么多天之后早就没电不能用了,贝克从一片白雾中锁定了太阳的方向,脱下手表对准咸鸭蛋黄似的红点太阳确定方向。
这一片都是平地,他们走的格外轻松。贝克一言不发,倒让林薇不习惯了,可她又说不出让他不要介意的话来。
其实林薇也明白,像贝克这样年纪的男人,跟个女人朝夕相对,作那种梦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理解是一码事,知道自己是别人梦里的意滛对象又是另一码事,她表面若无其事,装作不知道不代表她心里不别扭。
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前走,贝克的裤子湿得难受,他不时用余光去偷瞄林薇,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拉一下,免得那东西贴在身上。
贝克想要好好解释一下又无从开口,难道他要说,这是因为那里面的存货太满了,所以大脑自动下达了清除指令?可对象是林又要怎么解释呢?她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觉得荣幸。
贝克不是第一次作这种梦,也不是第一次以林薇为对象,到了这里之后他就没梦过别人,就连老朋友斯佳丽约翰逊都被他雪藏了,一心一意的只梦林薇。
特别是他回忆起沙滩上她只穿着内衣裤的样子,粉红色的樱桃图案,罩在一片奶白色的肌肤上面,两条大白腿粘着沙粒,湿发贴在粉白的肩膀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进沟里,这是怎么样的美景。
贝克一直以为只有黑色才最能代表性感,吊带袜跟蕾丝裤,当然是黑色的最惹火。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广告板上可不都是穿黑色的模特么,但看了林薇才明白这种清纯系的诱惑更撩人,除了沙滩上的第一夜小贝克累得站不起来,每一夜他都跟林薇在梦中相遇,梦里面的她可热情多了。
贝克老实了,林薇又觉得是不是对他太严厉,毕竟作梦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既然决定当作没发生,于是她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打算先跟贝克说话,没话找话也行,只要打破现在的尴尬就好。
可谁知一转脸看见的就是贝克带着一脸回味的笑容盯着她的腰和腿,林薇的脸立马黑了,她转身走到贝克面前停下,面对他先是惊讶后又讨好的脸色轻哼一声,干脆利落的抬脚踢在他腿上。
贝克痛呼一声弯下腰去,林薇已经甩着马尾转身大步往前了,他嗞着牙跳脚跟上去,腆着笑脸凑到林薇面前:“林,你是不是学过功夫?这一脚太帅了!”
林薇不肯理他,他绕到左边,林薇就把脸扭到右边,他再绕到右边,林薇直接把他的脸拍到一边去,这个混蛋色鬼!她绝对绝对不再跟他说话了!
她这个决定没能坚持两分钟,贝克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让林薇看他一眼,于是决定改用唱的,一首软软猫被他唱的荒腔走板,林薇越是瞪他,他越是得意,他觉得林薇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又暖又软,凶起来的时候尤其像,让他挨了踢还觉得特别满足。
“住嘴!”林薇竖起眉毛发怒,她两只手叉住腰,像母老虎那样冲贝克大嚷。
贝克举着两只手投降,笑嘻嘻的凑过去一声声叫林薇的名字,他发不好那个音,一声叠一声叫起来古怪里带着热情,听得林薇脸红,她快步往前,贝克却总是绕在她身边,不管她怎么发怒都不在意,哼哼着歌自得其乐。
等他们终于到达丛林边界,林薇已经迈不动腿了,后半段路越来越崎岖,他们来的时候顺着溪流下来,再爬上去可没那么容易。
那团扎帐蓬的绳索又派上了用场,贝克用它打了结套在树杆上,踩着凸出的石头往上爬,幸好这里只是陡一些,而不是直壁,不然他们肯定上不去。
贝克像上回一样把绳子子系在腰上,自己攀着树杆,另一头就是林薇,一步一回头的提醒她注意脚下,小心踩到青苔滑了脚。
前几天养回来的体力在这时候全用尽了,林薇手脚并用的爬到土坡上,趴在地上喘气,两只手沾满了苔藓草屑,贝克比她稍好一些,坐在大石上打开水瓶递到她手里,林薇翻过来仰坐在草地上,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洗晒过的衣服上又是一条条的绿痕,牛仔裤快成了草绿色,林薇靠在石头上眯起眼:“我们要找棵什么样的树?”
首先得临近水边,其次树要够粗,这附近的树都不不如他们刚到森林的那两天瞧见的粗壮,可能是形成了没多少年的树林,而里面的一看就是老木。
贝克张开张比划一下:“容得下我们俩,最好能伸直了腿睡。”在丛林里的那几天贝克的腿就没伸直过,石壁下那个木棚好得多,他不仅能伸腿还能翻身,如果要找个长期的栖身地,肯定要够大才行。
林薇也同意树屋挖的大一些,他们还在储存食物呢,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如果再不存粮就过不了冬天。这一片树林里的树木,没有符合要求的。
足够粗的树跟临近的水源,最好再加上食物种类丰富,这听上去很容易,但真的找起来两人还是行进了一天半,这些树不是太细就是太密。
林薇跟贝克刚进森林的时候还朝着一个方向走,后来发现往哪里都是树,而他们也已经辩认不清哪边是来时的路,这才信步往前,一路寻找着合适作窝的树。
林薇跟贝克商量了又商量,总归觉得他的办法实在太粗糙了,听起来操作简单但实际上他们的工具只有两把刀而已。而且一旦不成功,很有可能引起森林大火。
贝克的设想是这样的,找一棵够粗的树,剥下树皮,刮掉里面的树心,如果刮不动,那么就用火来烧,他还信誓旦旦的对林薇说,印地安人就是这么干的。
这一路贝克都非常靠谱,可等他们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准备动工的时候,林薇就知道他那是信口胡说的,哪来的什么印地安人作法,贝克绕着那树走了三圈,拿刀把树皮刮下来才发现树木的芯子太硬,用刀根本刮不动,刮了半天也只刮下些刨木花来,一片片飘在树根草皮上,像是日式批萨上面撒着的木鱼花。
贝克挠着头:“书里是这么说的呀。”
“你看的是什么书?”林薇比他更着急,如果挖个树洞的办法不成立,那他们要怎么在森林里过冬呢,盖房子就更不可能了。
“大森林里的小木屋,我祖母的晚安故事,我听的都能背出来了,要是有铅我还能做出子弹来!”贝克摸着下巴叉腰道,一转身就看见林薇的脸全黑了。
原来他们费了三天时间找到这棵树,只是因为一个儿童故事的指引!林薇呆立半天,不可思议的看向贝克,最后大力吸了一口气,扑上去气急败坏的拍打他的胳膊。
贝克跟她绕起圈来,他两只手抱着头作投降状,林薇每打他一下就尖叫一声,直到林薇没了力气,他一把把她搂住,抬手顺她的头发,像给猫咪顺毛那样又轻又缓:“不生气,不生气。”
林薇连瞪他的力气都没了,她推开贝克靠着树杆,盯住贝克:“现在怎么办!”还是得问他,虽然他之前说了个蠢办法,但不可否认,贝克比她知道的多的多:“忘掉童话故事,我是说现实!”
贝克提出真的拿火烧一下树杆试试,用火可以很快的烧出个树洞来,林薇忍无可忍:“如果烧过了头把棵树都烧了怎么办?”首先他们必须有一个桶装水用来灭火,什么都没有,点起火来控制不住怎么办。
贝克叉着树打量这棵树,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这棵树前面有一片空地,不远的地方还有溪流,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既然想不出办法,就先补充体力,林薇搭起石头灶,点火煮肉,小溪的石头缝里全是他们第一天来时吃的那种圆贝,她摸了一大把扔进水里煮起来,贝克在她身边挨挨蹭蹭,被她一瞪就心虚的低下头去。
吃饭的时候他还喋喋不休,认为他的办法肯定可行,林薇一句话就把他说哑了:“我们到哪儿找个水桶呢?”
烧得起来灭不了火,到时候变成灾难也许还真有人过来救援了,可人怎么能跑得过火呢,窝没挖出来先把树烧光了。
贝克吃完圆贝老老实实去洗碗,顺便挖些溪水边生长的球茎,他连根把球茎拔-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办法:“林!我们可以用湿泥巴!”
他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刚才怎么没想到呢,池底下的湿泥肯定能够隔绝空气,他们烧得差不多就拿湿泥巴灭火,这个办法简直太妙了!他上下两下脱了精光,林薇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见他把内裤也给脱了,跳进水去的时候还回头一笑:“反正你也见过了。”
林薇大羞,不小心看到跟他裸=露在她面前怎么会一样,她又生气的想要打他,可眼睛一溜就见他蹲下手去挖泥,一捧一捧的往岸上扔。
林薇赶紧上前把贝克的衣服裤子捡起来放到石头上,她不好意思盯着贝克看,采了大片叶把那些湿泥巴兜到树边。
就这么一个挖一个搬,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湿泥已经滩成了一个小山包,林薇头发上衣服上全沾了湿泥,她在混浊的池水里洗了手,甩甩手上泥珠把上衣脱掉跟贝克的放在一起。
贝克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林薇里面还有一件吊带衫,很浅很浅的紫色,裹在身上显得皮肤又白又细,贝克知道那种手感,他怎么都不会忘记,细腻的像是奶油蛋糕,但又白的不那么甜蜜,她应该是带点辛辣的,就像薄荷。
他还光着身子,林薇侧身斜他一眼:“快把衣服穿着起来!”贝克这才如梦初醒,套上牛仔裤跟背心,用打火机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芦苇。
正文 18生病也是同步滴
树皮已经剥开一个门洞大小,这棵树总也有四五百年了,挖开了两个人住不成问题,贝克用刀挖出小洞,把点燃的芦苇塞进洞口,林薇捧着湿泥巴时刻准备,两人靠火站得近,贝克的头发差点儿烧着了。
老树外皮很硬,贝克用刀刮了好久才揭下一块来,里面的木质却不如林薇想像的那样,烧起来就一直往里,还不时传出“噼啪”巨响,她看着眼着这棵茂盛了百年的树默默在心里抱歉,要不是遇见了他们,这棵树说不定会一直生长在这里。
火苗“啪”一下窜得老高,贝克跳远了扭头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对林薇说:“是不是差不多了?”他手里那根用来测探树洞有多深入的枝杆也烧了起来,看不出树洞到底烧掉多少。
林薇也怕烧过了头,捧起湿泥往里填,贝克扔得远些,林薇力气小扔得满树都是,有的还溅在身上,火越燃越小,被泥巴盖住的地方很快就熄灭了。
树洞里到处都是湿泥,把一棵青苔翠生的老树弄成了泥浆树,风一吹一股焦糊味直刺鼻尖,林薇这才想起,要把这些泥清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泥巴盖在上面烧不起来,明天要怎么继续烧树洞呢?
什么事都是想的简单,真做起来才发觉有那么多细节难处理,贝克跟林薇面面相觑,天色已经晚了,洞口只能浅浅坐进一个人去,要等湿泥晒干再把泥清出来才能烧第二次,这是个巨大的工程。
夕阳只留余晖,照得林间一片浅粉淡紫,贝克手忙脚乱的搭起个绿叶帐蓬,点上火煮起了圆贝,林薇看着十步开外的老树列好计划,明天一早起来把泥巴刮掉,晒个半干开始烧树,不怕烟大,要是真的能引出看林人,倒是一桩好事了。
夜里两人缩在绿叶帐蓬里头,林薇贴身盖着大毛巾,上面再罩上贝克的外套,两个人窝在一起,贝克心满意足的搂着林薇,白沙滩石壁下的那个木棚太暖和了,她已经好多天都没在他怀里睡了。
他们都累极了,刚绻在一块就睡熟过去,到了半夜,林子里又开始下雨。谁都没想到夜里会下雨,防雨布虽然盖着,却遮不住这大的地方,雨滴淅淅沥沥的打在叶子上,顺着叶片滑下来打湿林薇的脸。
她迷糊了半天以为作梦,还是贝克把她推醒了,他跳起来钻出去把雨布盖严,两人坐起来缩靠着树杆才堪堪能够避雨,林薇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不一会又打起渴睡来。
雨把他们睡觉之前燃的营火浇灭了,风一吹雨丝就从绿叶的缝隙里钻进来,林薇过不得一会儿就被冻醒,贝克把她搂过来靠得更紧。林薇先还支撑,后半夜怎么也忍不住,靠在贝克肩膀上睡着了。
下到清晨才停,林薇醒时早已经冷得手脚僵硬,脑袋里像有无数根细针一刻不断的在扎,她疼得皱紧了眉头,贝克放开紧搂了一夜的手转动胳膊,正眯着眼睛伸懒腰就看见林薇捂着额头,把手往上一搭,贝克慌了:“林,你在发烧。”
如果是之前他们好歹有个暖和的窝,可现在外面一片都是的,花草树木全盖着水珠,连找片可躺的干地都没有,林薇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林薇的身体素质一向良好,要不是在这地方折腾了那么久也不会发烧,贝克把她搂到怀里拍了拍,手忙脚乱的把背包里能拿出来的都铺到地上,让林薇半躺下来,看她烧得辛苦拿手抚她的面颊:“你躺一会儿,我去烧水。”说着拿起锅往溪边去。
下了一夜的雨,水位涨了不少,溪水又急又浊,不时卷来颜色鲜艳的红叶绿叶,这样的水就算烧开了也不能喝,贝克摸着脑袋发急,想起昨天夜里睡觉之前水瓶里还有半壶水,那是林薇烧好了灌进去的,只要重新烧开就能喝了。
湿柴不易燃,贝克想到点火给林薇取暖,又怕烟呛到她,找了个下风口让烟顺着风吹散,他紧紧盯着火,不时拿手去试锅的温度,里面的水烧到暖热就迫不及待的重新灌回壶里递给林薇。
这样的情况连吃的都难找,树下倒是冒出好多蘑菇,一朵朵伞花开得漂亮,可菌类能吃的没几种,大多都是带毒的,就算看起来黄头白伞很良家的蘑菇也可能带有剧毒,贝克不敢尝试,四处绕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可以吃的东西,捧着一叶子酸果回来了。
林薇把能套上身上的衣服全穿上了,人干爽了,但是头还是痛,她喉咙里冒着烟,每口咽一点点水,沾湿了唇咽下去,给冒火的喉咙湿一点甘霖。
背包里已经没有存粮,溪水又变得混浊不能摸圆贝吃,贝克挖了球茎架上火上烤,转身继续去找吃的,他想让林薇吃好点,起码能够吃到一点肉。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小片空地,附近的树丛里藤蔓丛生,贝克往深处行进时差点被凸出的树根绊倒,他往脚下一看,竟发现一只花壳乌龟。
如果不是绊了这一跤,贝克一定不会注意到它,它的花纹不仔细看就像一块石头,贝克吁出一口气,弯腰把这只龟抱在手里掂了掂,吸吸鼻子。
他其实很喜欢乌龟,小时候在农场几乎没有他没养过的宠物,有一年的科学展,贝克的主题就是乌龟产蛋,事实证明他那只龟不会产蛋,他在宠物店里挑了半天,挑了只雄龟,用玻璃鱼缸给它造了个温暖的窝,铺上沙子,亮着灯管,可它就是不产蛋。
贝克的科学展失败了,但他给自己找到了新玩法,把一大把气球系在乌龟身上,看着它飘起来。然后贝克狠狠挨了一顿骂,扣掉了两个星期的零月钱,因为那只乌龟卡在了壁炉里,好吧,是他想试试那家伙能不能从壁炉里飞出去。
害得祖父爬到房子上清理了半天,不得不用长钩把气球一只只弄破,这才解救了贝克家的壁炉,咳,还有这只可怜的乌龟,后来贝克就跟乌龟培养出了感情,现在它还活在祖父的鱼缸里呢。
贝克不确定这乌龟能不能吃,但他在童子军里的时候教官是个野战队的退役队员,他曾经说过像这样无毒的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贝克抱着这只龟往回走,生平第一次考虑要怎么吃一只龟,他从来没吃过龟肉,贝克低头看看它的硬壳,也不知道要到底要怎么吃它,这个壳能烤熟?
他觉得林薇肯定会有办法的,她是中国人嘛,一个连食人鱼都能做成菜的神奇国度,乌龟什么的对她来说一定没有一点难度。
贝克回去的时候林薇正冷得绻起手脚抱成团,听见脚步声她张张眼睛,看见是贝克她安心了,雨后的森林又开始热闹起来,大尾巴松鼠跟白脸猴子不时在枝间窜来跃去,各种奇异的声音不绝于耳,也许是人在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林薇竟隐隐有些心慌。
“林,你知不知道怎么烤龟肉?”贝克高高举起花石头,他已经给这乌龟起了名字。
林薇勉力撑起身,看见贝克手里的乌龟捂着额头:“不能烤得炖,先用滚水煮一遍,再放在冷水里浸,把乌龟身上的硬皮剥掉,才能放在汤锅里炖。”
哈!她果然有办法!贝克先是笑眯眯的听着,渐渐皱起了眉头,林薇说完的时候他已经被这复杂的工序给转晕了,他的眉毛差点打成结,咧着嘴挠挠头,把乌龟翻过来肚皮朝上的放在地上,拿着锅往溪边去,
溪水依然混浊,带着苔藓的绿跟枫叶的红一直往下,这样的水要静置一夜才能喝,储水的器具就只有一口小锅,贝克看着那锅子发愁,这么小,花石头根本塞不下。
贝克拿着锅回到帐蓬边,他把锅放在灶上,从背包里翻出还算干净的那件背心,这件是林薇帮他洗过的,抖开来罩在锅上就能滤水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样滤过的水总比直接从溪里舀出来的要洁静,如果林薇这时候再喝脏水说不定真的会小病变大病。
林薇从药包里翻出退烧药,拆出一片放进嘴里,拿水咽下,贝克见她吃药有些不放心:“等把水滤好了,我给你煮点酸果水喝。”感冒了应该喝春菊茶的,从祖母那个时代开始就是这么干的,然后再吃维生素,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贝克忍不住自责起来,他没把林薇照顾好。
球茎烤得表面碳黑,贝克拿了一串在手里,一面吹气一面剥掉上面的黑皮,把烤得酥软的白肉给林薇吃,林薇靠在贝克身上张开嘴咬一点细细嚼了咽下去。
她烧得满面通红,汗水打湿了额头,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胃好像被石头塞满了,一点也不饿,可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烤球茎太干,吃了几口她就咽不下了。
贝克抚着林薇的背,心痛的吻吻她的额头,林薇感受到这个吻,眯着眼看了看他,嘴唇嚅动着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阖上眼睛继续睡去。
没有林薇帮忙,贝克一个人也得把树洞烧出来,如果早点有一个窝,林就能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养病了。贝克拿刀子把结在树洞里的泥巴刮下来,光是干这个就把他累得直喘,赤着上身挥汗如雨。
太阳一升起来,林子里渐渐开始暖和了,叶片上的水珠带着莹光“啪啪”的滴在绿叶帐蓬上,林薇从头罩到脚,闭着眼睛浅睡。
贝克时不时转头看看林薇,见她闭着眼微笑一下转身继续甩着膀子挖树洞,湿泥不够用,他直接翻开土层,挑掉里面的草皮树根,浇上水用树杆搅一搅,像搅水泥那样把它们搅成糊。
一个人干不了太多,等正午的时候,贝克才刚刚把泥巴搅拌好,他露在外面的上半身沾满泥灰,裤子鞋子上也溅着泥浆点点,随手一抹向林薇走去。
林薇还有些烧,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烫人,滤好的水烧开了灌在壶里沉淀,她睡醒了喝上一口也尝不出泥味来。眼见贝克光着上身走过来,竟有些心跳不稳。
她把脸扭过去埋进毛巾里,贝克扔掉树杆拿起水壶一灌到底,咧开嘴冲林薇挑挑眉毛,笑的一脸得意:“怎么样,我帅吧!”说着伸手握拳展示自己的肌肉,他知道林刚刚偷看他了。
正文 21安宁幸福进行时
林薇捏着粗棍出发了,她的任务相对贝克算是轻松,只要找到足够的球茎就行。她清空了背包当作储存工具,每走一段路就用刀在树杆上留下记号,贝克怎么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丛林里活动,恨不得用根绳子把林薇绑在身边,看着她才能安心。
林薇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贝克像条摇尾巴的大狗那样跟在她身后团团转,把原定的路线抛到了脑后。最后林薇不得不拥抱了他一下,严肃的说:“我们早就说好要分工的。”一面说一面用“你赶紧长大吧”的无奈眼神看着贝克。
贝克在原地踌躇,鞋底蹭掉了地上的草皮,林薇紧了紧背包转身往前,贝克看着她的背影皱眉,偷偷跟了一段发现林薇很有计划的寻找水源留下记号,吸着鼻子转身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他抬头看看绿叶透出来的蓝天,总有一种送女儿上校车的忧伤。
森林里水源丰富,不仅仅是池塘边,只要是水流经过的地方都会生长着各种亲水植物,除了他们吃过的那几种,林薇还准备尝试更多。
甜葱不仅白沙滩上有,这里的溪边也长着一些,颜色虽然不同,但花叶和茎都是一样的,林薇割了一段,剥开由深紫色的外膜舔了一口,味道比甜葱要淡一些,一样水份充足,很适合拌沙拉吃。
如果他们要在这里住一个冬季,那么盐糖都不能缺,小时候看的电影给林薇留下的深刻印象,人不吃盐就会生病,大部分食物里都含有盐份,关键是怎么想办法把盐给提炼出来,她割下一排甜葱拿叶子包住了放进背包,回去就试试把甜葱晒干了是不是能作当糖块来用。
林薇计算着路程,控制自己不要不知不觉走出太远,林子里一片绿意,她知道看上去不能吃的东西也许都可以填饱肚皮,神农尝百草才知道哪些可吃哪些不可吃,林薇打定主意向他学习。不一定是他们自己来尝,可能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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