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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阅读

  注定只能遭到毁灭”。

  他的身体很快地垮了下来,这也使得他的心理受到有害的影响。指挥作战的紧张,接二连三吃败仗所带来的震惊,久居地下室缺乏新鲜空气和活动的有损健康的生活,更加经常的大发脾气,以及他遵照江湖医生莫勒尔的劝告每天服用的有毒性的药品这也是同样重要的因素这切使他在1944年7 月20日事件以前,健康已经受到损害。7 月20日那天的爆炸,震破了他两耳的鼓膜,常常引起他头晕目眩。在炸弹事件以后,他的医生们劝[1103]他去长期休假,但是他拒绝了。他对凯特尔说:“如果我离开东普鲁士,它就会沦于敌手。只要我在这里,它就保得住。”

  1944年9 月,他病倒了,不得不躺在床上。11月间,他回到柏林时恢复了健康。但是他再也没有能恢复对自己可怕的脾气的控制力。1945年前线来的消息越发不妙,他暴跳如雷的时候就愈来愈多了。他发脾气时总是手脚发抖,无法控制。古德里安将军曾描写过好几次这种时刻的情况。1 月底,当俄国人已经打到距离柏林100 英里的奥得河时,这位参谋总长开始要求把在波罗的海地区被切断的几个德国师从海上撤出来。这时希特勒向他发作起来。

  他站在我面前晃着拳头,我那好心肠的参谋长托马尔不得不抓住我的衣襟,把我向后拉了把,他怕我会被揍下。

  据古德里安说,几天以后,1945年2 月13日,他们两人又在俄国战场形势上大吵了两个钟头。

  他站在我面前,举起拳头,脸上气得通红,全身发抖。狂怒使他变成了另个人,完全丧失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在每次发作之后,他就在地毯边上走来走去,然后猛地在我面前停下来,重新指着鼻子骂我。他几乎是放开嗓门嘶叫,两只眼睛鼓得要脱出来,额边的青筋也暴了起来。

  就是在这种精神状态和健康情况下,这位德国元首做出了他生中最后的重大决定之。3 月19日,他下了道总命令,要把所有德国的军事工业运输和交通设备以及所有的储备统统毁掉,以免它们完整地落入敌人之手。这些措施要在纳粹地方领袖和“民防委员们”的协助下由军事人员执行。

  命令最后说:“切指示与本命令相抵触者均属无效。”

  这就是说,德国要变成片荒漠不毛之地。可以使德国人民在战败后维持生存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保留下来。

  坦率的军备和战时生产部长斯佩尔,从以前和希特勒的谈话中已经预料到他会发出这样野蛮的指示,因此在3 月15日曾写了个备忘录,坚决反对这种犯罪行为,并重申他认为战争已经失败的意见。3 月18日晚上,他亲自将备忘录交与元首。

  斯佩尔说4至8 星期内,德国经济将要最后崩溃,这是可以料定的经济崩溃以后,战争就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即使在军事上也是如此我们必须尽力保持个基础,那怕是种最原始的状态的基础,使这个1104民族能够继续生存下去我们没有权利在战争的现阶段进行种可以影响这个民族的生存的破坏行动。如果我们的敌人要摧毁这个曾经无比英勇地作过战的民族,那么,这个历史的耻辱应完全由他们承担。我们有责任使这个民族有切的可能在遥远的将来得到复兴

  但是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的希特勒,对于他曾经表示过无限热爱的德国民族的继续生存是毫无兴趣的。他对斯佩尔说:如果战争失败,这个民族也将灭亡。这种命运是不可避免的。没有必要考虑这个民族维持个最原始的生存基础的问题。恰恰相反,最好由我们自己动手把这些基础破坏掉,因为这个民族将被证明是软弱的民族,而未来只属于强大的东方民族 俄国.而且,在战争以后留下来的人不过都是劣等货,因为优秀的人已经战死了。

  因此第二天,这位最高统帅公布了他那臭名昭著的“焦土”政策的指示。

  元首的秘书马丁鲍曼在3 月23日也发了道同样野蛮的命令,这位胆小如鼠的人物现在在希特勒宫庭中的地位超过任何其他纳粹暴吏。斯佩尔在纽伦堡法庭上叙述道:鲍曼的命令旨在把德国东部和西部的人口,包括外国工人和战俘在内,移至德国中部。数以百万计的人必须徒步旅行。对他们的生存,没有准备任何条件,而且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准备。

  这势必要造成不可想象的饥荒。

  假如希待勒和鲍曼的其他命令他们还发出系列的补充指示都付诸执行的话,数以百万计的尚未在战争中死去的德国人也要送命了。斯佩尔在纽伦堡法庭上总括各种“焦土”命令说,必须摧毁的有:所有工厂所有重要的电力设备自来水厂煤气厂食品店服装店;所有的桥梁铁路和交通设备;所有的河道船只;所有的机车和货车。

  德国人民之所以能够幸免这次最后的灾难,除了因为盟军的进展神速使得这次巨大破坏无法执行之外,是由于斯佩尔和[1105]些军官尽了他们非凡的努力。他们终于直接违抗希特勒的命令,在国内四处奔走,保证重要的交通工厂和商店不被那些死心塌地服从命令的军官和纳粹党棍们所炸毁。

  德国陆军的未日现在来临了。

  蒙哥马利元帅所率领的英加军队,在3 月的最后周渡过下莱因河,向东北推进,直趋不来梅汉堡和波罗的海边上的卢伯克。同时,辛普逊将军率领的美国第九军团和霍季斯将军率领的美国第军团分别迅速地从北面和南面绕过鲁尔区。4 月1 日,他们在利普施塔特会师。莫德尔元帅的b集团军,包括第十五和第五十装甲军团,共计21个师,被包围在德国最大工业区的废墟之中。它们撑持了18天,在4月18 日投降。德军325000名官兵被俘,其中包括30名将官,但莫德尔不在其内。他不愿做俘虏,自杀身死。

  莫德尔的部队在鲁尔的被围,使得德国西线出现了个200 英里宽的大缺口,美国第九军团和第军团的部队已无须再牵制鲁尔区,现在正通过缺口直趋德国心脏易北河。通往柏林的道路已经大开,在美国这两个军团和德国首都之间只有几个零星溃散的德国师。4 月11日晚,天内挺进了大约60英里的美国第九军团先头部队到达马格德堡附近的易北河,第二天就在河岸建立了桥头堡。美国人离柏林只有60英里了。

  艾森豪威尔现在的目的是要在马格德堡与德累斯顿之间的易北河上与俄国人会师,把德国分裂为二。虽然艾森豪威尔遭到丘吉尔和英**事首脑们的严厉抨击,责备他没有抢在俄国人前面到达柏林,因为对他说来这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艾森豪威尔和他的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的参谋们此时却急于要想同俄国人会合以后马上向东南进攻,以便夺取所谓“民族碉堡”。

  据说希特勒正在那里聚集残部,打算在南巴伐利亚和西奥地利之间的几乎无法越逾的阿尔卑斯山中作最后抵抗。

  “民族碉堡”其实只是个幻影。它只存在于戈培尔博士的宣传中和中了这种宣传之计的艾森豪威尔总部的小心翼翼的人们的心上。早在3 月11日,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的情报就提醒艾森豪威尔说,纳粹正在策划在山区修建攻不破的堡垒,而且希特勒将要亲自从伯希特斯加登的巢窟中指挥防守。情报说,冰天雪地的山崖是“几乎攻不破”的。

  [情报又说]在这里,迄今为止领导德国的那些力量,将能依靠天险和最有效的秘密武器,继续存在下来,准备东山再起。这里的轰炸不着的工厂将生产军火,粮食和设备将贮藏在巨大的地下崖洞里,经过特别选拔的年轻人将受游击战的训练,整个地下军队因此能得到装备和指导,以便从占领军手中解放德国。

  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的情报处,看来几乎已经有英美侦探小说作家渗透进去了。总之,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对这份异想天开的情报是认真对待的。艾森豪威尔的参谋长比德尔史密斯将军为“在阿尔卑斯山中进行旷日持久的战争”的可怕的可能性大伤脑筋。他担心它会使美国人的生命遭受巨大损失而且使战争无限期拖延下去。

  这是诡计多端的戈培尔博士最后次以他的恫吓宣传成功地影响了战争的战略过程。希特勒最初诚然考虑过退到奥地利巴伐利亚深山中去进行最后的抵抗,因为他是在那儿附近诞生的,生中大部分的私生活是在那里度过的,他喜爱那里,在伯希特斯加登山上的上萨尔斯堡上又有那唯可说是属于他自己的家,但是他迟疑不决,把事情耽误了。

  4 月16日美军进抵纳粹党召集大会的所在地纽伦堡,同时朱可夫率领的俄**队从奥得河上的桥头堡出击,在4 月21日进抵柏林郊区。维也纳已在4 月13日失守。4月25 日下午4 点40分美军第六十九步兵师的巡逻部队与俄军第五十八近卫师的先遣部队在柏林以南75英里的易北河上的托尔高会师。德国南北被切断了。阿道夫希特勒被孤立在柏林。第三帝国的未日已经到来。

  第三十章 众神的末日:第三帝国的末日

  希特勒原来打算在4 月20日,他56岁生日那天,离开柏林前往上萨尔斯堡,在神话般的巴巴罗沙山间堡垒中指挥第三帝国的最后决战。政府各部大部分都已南迁,汽车上满载着政府文件和拼命要离开这注定要沦陷的柏林的疯狂的官员。10天以前,元首也把他的大部分侍从人员送往伯希斯特加登,去收拾他的山间别墅伯格霍夫,专候他的到来。

  然而命运已经注定他再也看不到他那心爱的阿尔卑斯山上的山间别墅了。他没有想到未日会来得这样快。美军和俄军正神速地向前推进,以会师于易北河上。英军已兵临汉堡和不来梅城下,被占领的丹麦有被切断的危险。

  在意大利,博洛尼亚已经沦陷,亚历山大率领的盟军正在向波河流域推进。

  俄军在4 月13日拿下维也纳以后,沿着多瑙河挺进,而美国第三军团也在顺河而下准备和俄国人在奥地利的希特勒家乡林嗣会师。在战争期间直在修建宏伟的大礼堂和体育场以作纳粹党的首府的古老城市纽伦堡已被包围,美国第七军团的部正绕过纽伦堡向纳粹运动的诞生地慕尼黑挺进。柏林已听到俄国重炮的隆隆声了。

  办事糊涂的财政部长曾经在牛津大学领过罗得奖学金的施维林冯克罗西克伯爵,听到布尔什维克党人要来了,便离开柏林仓皇逃向北方去了。

  他在4 月23日的日记中写道:“整整星期,噩耗不断传来。我国人民似乎正面临着最不幸的命运。”

  希特勒是在上年11月20日由于俄军的逼近,最后次离开他在东普鲁士腊斯登堡的大本营来到柏林的。自从东线战场战事爆发以来,他很少来柏林,如今他就直呆在柏林了。

  12月10日,他才离开那里,到瑙海姆浴场附近的泽根堡的西线大本营去指挥那场冒险的阿登战役。阿登战役失败后,他在次年1 月16日回到柏林。直到他的末日为止,他都在总理府。总理府的大理石的大厅已被盟军炸成废墟了。他就在下面50英尺深的地下避弹室中指挥他的正在崩溃的军队。

  他的健康在急剧恶化。2 月间第次见到他的个年轻陆军上尉,后来在回忆当时他的容貌时说:他的脑袋微微晃动。他的左臂松弛地垂着,手颤动得很厉害。他的眼里射出种无法形容的闪烁的光辉,给人以恐惧的极不自然的感觉。他的面色和眼圈使人感到他已经精疲力竭。他的切动作都和衰老的人样。

  自从7 月20日炸弹事件以来,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甚至党内老伙伴也不例外。“所有的人部欺骗我”,3 月里他向位女秘书这样发火道:我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他们都背叛了我。这使我难过假如我出了什么事,德国便没有领袖了。我没有继承者。赫斯疯了,戈林失去了人民的拥护,希姆莱不会得到党的赞同,而且他根本不讲艺术你去想吧,有谁能做我的继承者

  人们也许会认为,在这样个历史关头还在大谈继承问题,未免不够实际,但在纳粹疯人国,人们却不这么想。不但元首为这个问题伤脑筋,而且我们不久将会看到,那些主要继承候选人,也为这个问题着了迷。

  虽然希特勒身体已经垮了,而且由于俄国人打到了柏林和西方盟军占领了德国本土,可怕的未日已迫在眉睫,但是他和他的几个最疯狂的追随者却顽固地盼望能在最后分钟出现奇迹,使他们得救。他们之中,戈培尔尤其如此。

  4 月初的个夜晚,戈培尔向希特勒朗读其元首喜爱的本书:卡莱尔所著的腓德烈大王史。他所朗读的这章叙述的是七年战争中最黑暗的日子,那时这位大王已感到日暮途穷,他对他的大臣们说,如果在2 月15日以前他的运气仍不好转,他就要放弃战争,服毒自杀了。这段历史的确很合时宜,戈培尔无疑是用极其戏剧化的方式朗诵的。

  “英勇的国王 戈培尔继续念道 请您再等等,您那受难的日子就要过去了。您那交好运的太阳很快就要拨云雾而升起来照耀着您了。”2 月12日,俄国女皇死了,勃兰登堡王室的奇迹就出现了。

  戈培尔告诉克罗西克,希特勒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这场动人的情景,我们就是从克罗西克的日记中看到的。

  他们在这本英国人写的书的鼓励之下,从希姆莱的无奇不有的“研究”室的档案里调了两张预卜吉凶的星象图来研究。张是在1933年1 月30日元首就职时为他卜算的;另张是位无名星象学家在1918年11月9 日魏玛共和国诞生之日为它卜算的。戈培尔把这两个非凡的文件加以重新研究以后所得出来的结论告诉克罗西克:个惊人的事实已经看得很清楚,两张星象图都预卜战争要在1939年爆发,并且预料到1941年以前的胜利和以后的节节失败,以及1945年初,特别是4 月的前半月的最大的打击。4 月下半月我们将要获得暂时胜利。然后是停滞状态,直到8 月,才会有和平。在今后3 年内德国的处境很困难,但从1948年开始德国就会东山再起。

  用卡莱尔和星象图的“惊人”预言所武装起来的戈培尔,在4 月6 日对败退中的士兵发出了动听的呼吁:元首宣称时来运转就在今年天才的真正品质在于它能意识到和确知即将到来的转变。元首知道转变到来的确切时刻。命运给我们带来了这个人,因此在这内外交困的时刻,我们将要亲眼看到奇迹

  不到个星期,4 月12日的晚上,戈培尔自信奇迹的“确切时刻”已经到来。这是情况进步恶化的天。美国人已经出现在德马蚤柏林公路上,最高统帅部匆匆下令炸毁公路附近的两个最后剩下来的军火工厂。从此以后德军只能依靠手头现有的军火作战了。这天,戈培尔住在布赛将军在奥得河前线的古埃斯特林的总部里。布赛对他保证说,俄国要突破防线是不可能的,又说他要坚守这道防线,“直到英国人踢我们屁股为止”。戈培尔在第二天将这些话告诉了克罗西克。

  戈培尔重述道 那天晚上他们起坐在总部里,他发展了他的理论,根据历史的逻辑和正义,情况肯定是要起变化的,正如七年战争中发生了勃兰登堡王室的奇迹样。

  “这次又是哪位俄国女皇要死掉呢”位军官问。

  戈培尔也说不上来。但是,他回答道,命运“带来的可能性是多种多样的”。

  当这位宣传部长那天深夜回到柏林的时候,皇家空军把这座都城的市中心又炸成片火海。总理府和威廉街的阿德隆饭店的废墟在焚烧中。在宣传部大楼的石阶上,位秘书迎接戈培尔并告诉他件紧急消息。“罗斯福,”

  他说,“死了”

  从总理府到威廉广场的大火的照耀中看得很清楚,部长面色忽然开朗,精神振。

  “把最好香摈酒拿出来”戈培尔喊道,“给我接元首的电话。”

  希特勒在马路对过的地下避弹室里躲避轰炸。他拿起电话机。

  “我的元首,”戈培尔说,“我向您祝贺罗斯福死了星象图里写得清清楚楚,4 月下半月是我们的转折点。今天是星期五,4 月13日。[其实已经过了午夜。]转折点到了”

  希特勒的反应没有记录下来,但由于他从卡莱尔和星象图那里获得了鼓励,他的反应是可以想象得出的。不过戈培尔的反应是有记录的。他的秘书说:“他欣喜若狂”

  那位昏庸的施维林冯克罗西克伯爵也高兴得要疯了。当戈培尔的国务秘书打电话告诉他罗斯福死讯时,他叫了起来,至少是在他忠实记录的日记里是如此。

  这真是历史的天使降临了我们感到她在我们的房里鼓翼的声音。难道这不是我们引颈翘望的运气转变吗

  第二天早晨他打电话给戈培尔表示他的“祝贺”。他得意洋洋地把这件事记在日记里。打电话似乎还不够,他又写了封信,欢呼罗斯福的死是“老天的惩罚上帝的礼物”。

  长期以来掌握大权并在古老的欧洲大学里受过教育的部长先生们,如克罗西克和戈培尔之流,竟然死抱住星象图的预言不放,在柏林的熊熊大火中为美国总统的死亡而兴高采烈,认为这是上帝在最后的刹那间把第三帝国从迫在眉睫的灾难中拯救出来的千真万确的迹象柏林演出的最后幕戏就是在这种疯人院的气氛中演到最后闭幕的。

  4 月15日,爱娃勃劳恩来到柏林与希特勒相会。德国人很少人知道她,至于她和希特勒的关系,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她做他的情妇已有12年以上。

  正如特莱佛罗伯尔所说的,为了她的婚礼和葬礼,她在4 月间来到了柏林。

  她在本书最后章里担当了个有趣的角色,但她本人却不是令人感到兴趣的;她不是彭帕朵儿伯爵夫人那样的人物,也不是位罗拉孟特兹。

  毫无疑问,希特勒非常喜欢她,而且同这个脾气随和的女人在起感到轻松,但他总是不让她露面,不让她到他分设各地的大本营去,而他在战争年代中大部分时间是在大本营度过的,甚至极少允许她到柏林来。她总是幽居在上萨尔斯堡的伯格霍夫,消磨时光的方法是游泳滑雪读廉价小说,看无聊电影跳舞这是希特勒所不赞成的和没有个完的打扮,为了那远离的爱人而憔悴。

  元首的司机埃里希肯普卡说:“她是德国最不幸的女人。她生中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等候希特勒。”

  在纽伦堡次提审中,凯特尔元帅描述了她的形象。

  她身材苗条,容貌秀丽,大腿很美人们可以看出她沉默寡言,是位非常非常美丽的金发女人。她很少露面,人们很少看到她。

  她出身于中下层家庭,父母亲是巴伐利亚人。纵然希特勒是个独裁者,她的双亲当初坚决反对她和希特勒的暧昧关系。她曾在海因里希霍夫曼在慕尼黑开设的照像馆工作,霍夫曼将她介绍给希特勒。这件事是在吉莉拉包尔自杀以后二年发生的。我们知道,希特勒的这个外甥女曾经是他的生中次非常热烈的爱情的对象。爱娃勃劳恩看来也常常被她的爱人逼得要发狂,虽然她的情况与吉莉拉包尔有所不同。爱娃住在希特勒阿尔卑斯山别墅的套房间里,但因为不能忍受长期别高之苦,她在他们相识后的最初几年曾两度要想自杀。但是她渐渐地习惯于那令人沮丧的既非妻子也非情妇的暖昧身份,满足于做个伟大人物的唯女伴,尽量享受极为难得的共同在起的时光。

  她现在下了决心要同他死在道。同戈培尔博士夫妇样,她也不愿意生活在个没有阿道夫希特勒的德国里。“那样的德国是不宜于个真正的德国人活下去的。”她临死前在地下室里对著名的德国女试飞驾驶员汉娜莱契这样说。爱娃勃劳恩头脑简单,在思想上对希特勒可以说毫无影响,这也许就是他愿意跟她在起而不愿同位聪明的女人在起的原因。

  但是很显然,他对她的影响,就像对其他很多人的影响样,是绝对全面的。

  希特勒的最后重大决定

  4 月20日是希特勒的生日,这天颇为平静地过去了,虽然在地下室里参加庆祝的空军参谋长卡尔科勒将军在日记里写着那是迅速崩溃的各个战线进步遭受灾难的天。所有纳粹元老戈林戈培尔希姆莱里宾特洛甫和鲍曼都在座。此外还有仍然活着的将军们,如邓尼茨凯特尔约德尔和克莱勃斯。最后个人是新任也是最后任的陆军参谋总长。他们向元首祝贺生日。

  尽管情况很不妙,元首并不特别沮丧。正如在3 天以前他曾对他的将军们所说,他仍然相信“俄国人在柏林城下要遭到最惨重的失败”。将军们比他更了解情况,他们在庆祝会后的例行军事会议上敦促他离开柏林到南方去。他们解释说,两天内俄国人就要把通往南方的最后逃生之路切断了。

  希特勒迟疑不决,未置可否。他显然不能面对这样个可怕的现实:第三帝国的首都马上就要被俄国人攻占了,而早在几年以前他就宣布这些俄国人的军队是已被打垮了的。为了向这些将军们表示让步,他同意建立两个分开的司令部,如果美军和俄军在易北河上会师的话,他准备派邓尼茨海军元帅去指挥北方的司令部,至于南方的司令部也许会派凯塞林去;他对后者的任命还拿不定主意。

  当天夜间,大批人员撤离柏林。元首最信任的两个老部下希姆莱和戈林也走了。戈林所带领的汽车大队满载着从他的豪华公馆卡林霍尔运出的金银财宝。这两个纳粹元老在离开柏林时,都相信他们亲爱的领袖死期快到,都相信自己将是继承人。

  他们都没有再见到他。当天晚上也溜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的里宾特洛甫,也没有再见到他。

  但是希特勒却还没有死心。在生日的第二天,他下令给党卫队将军菲里克斯施坦因纳,叫他向柏林南郊的俄国人发动全面反攻,柏林地区的所有兵卒,包括空军中的地面部队,都必须全部投入战斗。

  “所有按兵不动的司令官”,希特勒向留守柏林指挥空军的科勒将军喊道,“都要在5 小时内被处决。你自己也必须拿你的脑袋保证最后个人也要投入战斗。”

  发命令那天和第二天,希特勒直都在焦急地等待施坦因纳的反攻消息。这是他多么脱离现实的又例子。施坦因纳并没有反攻。他压根儿就没有这么做。这次反攻仅仅存在于这位穷途末路的独裁者的狂热的脑海中。当他最后被迫正视现实时,风暴就大作了。

  4 月22日,希特勒走向毁灭途中的最后转折点到了。从早晨1113开始直到下午3 点钟,他都在打电话,就像前天那样,试图从各个指挥站了解施坦因纳的反攻情况。没有人知道。科勒将军的飞机找不到反攻的影子,地面指挥官也找不到它,虽然反攻应该是在柏林以南两三英里的地区进行。

  甚至连施坦因纳本人,虽然他还活在人间,也无影无踪,更不要说他的部队了。

  希特勒在下午3 点例行的军事会议上大发雷霆。他怒气冲天地要求知道施坦因纳的消息。凯特尔约德尔等人都毫无所知。但是将军们却带来了其他消息。由于把军队从柏林北面撤退下来支援施坦因纳,这样就大大削弱了北面阵地,俄军已经突破阵地,它的坦克部队已经到达城内。

  最高统帅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受不了。所有还活着的见证人都说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控制力。他生中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这就是未日了,他尖叫道。每个人都背叛了他。除了背叛撒谎,腐化和怯懦之外,没有别的。

  切都完啦好吧,他愿意留在柏林。他愿意亲自保卫第三帝国首都。谁愿意走,就可以走。他愿意在这里以身殉国。

  别人表示不同意。他们说,如果元首退到南方去,还是有希望的,在南方,斐迪南舒埃纳尔元帅在捷克的集团军和凯塞林所率领的大量军队仍然完整。已离开柏林到西北去指挥军队的邓尼茨和希姆莱我们将要看到他正在为自己打算都打电话来敦促元首离开柏林。甚至里宾特洛甫也打电话来说,他要搞次拯救全局的“外交妙计”。但是希特勒对他们已经没有信心了,甚至于对他的“俾斯麦第二”也失掉信心了这是他以前在时兴到为之的时候曾经称呼他那外交部长的名字。他对大家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为了向他们表明他的决定是不能收回的,他叫了位秘书来当场面授了指示,并命令马上广播出去。这个指示宣称,元首将要留在柏林,保卫它到底。

  随后希特勒把戈培尔叫来,他邀请他他的妻子和六个孩子从他们在威廉街花园的被炸得塌糊涂的公馆中迁到“元首地下室”来。他知道,至少这位狂热的忠实的追随者和他的家属是愿意同他坚持到最后的。接着,他翻阅文件,把他认为应该毁掉的检出来交给名叫尤利乌斯夏勃的副官带到上面花园中去烧掉。

  最后到了那天晚上,他把凯特尔和约德尔叫来,命令他们到南方去指挥残余军队。在战争期间直在希特勒身边的这两位将军和最高统帅最后告别时的情况都留下了很生动的记载。

  当凯特尔说他不愿意离开元首他去的时候,希特勒回答说:“你要服从我的命令。”生中从未违抗过元首命令甚至叫他去搞罪恶滔天的战争犯罪行为时也唯命是从的凯特尔没有再讲下去,但不那么俯首贴耳的约德尔却憋不住了。虽然他对元首忠心耿耿,替他卖了不少力气,但仍保留了点军人传统。在他这个军人看来,最高统帅是在放弃他对军队的指挥,在大难临头之时推卸自己对他们的责任。

  “你在这里没有办法指挥,”约德尔说,“你身边没有进行领导的参谋部,怎样进行领导”

  “那么,戈林能够在南方把领导责任负起来。”希特勒反驳道。

  当有人指出没有个士兵愿为那位帝国元帅作战时,希特勒打断他的话:“你说的作战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仗好打的”甚至疯狂的征服者眼睛里的阴翳也终于消失了,或者说至少是上天在他平生最可怕的最后几天中使他清醒了阵子。

  希特勒在4 月22日的大发雷霆以及他留守柏林的最后决定引起了些反响。在柏林西北的霍亨里亨的希姆莱,从党卫队派驻大本营联络官赫尔曼菲格莱因打来的电话中获得了第手消息,他对部下大喊道:“在柏林的人全都疯了我现在怎么办”

  “你马上到柏林去。”希姆莱的重要部下之党卫队办公厅主任戈特洛勃伯格尔说。伯格尔是那些真诚相信国家社会主义的头脑简单的德国人之。他哪里知道他的可敬的首长希姆莱,在党卫队瓦尔特施伦堡将军的鼓动下,已经与瑞典的福尔克伯纳多特伯爵联系,商洽西线德军的投降问题了。“我要到柏林去,”伯格尔对希姆来说,“你也有责任去。”

  那天晚上到柏林去的是伯格尔而不是希姆莱。他的柏林之行是件有意义的事,因为他第手描绘了希特勒在重大决定之夜的情况。当伯格尔到来时,俄国炮弹已经在总理府附近爆炸起来。他发现元首“沮丧不堪,完全垮了”,不禁大为震惊。他对希特勒决定留在柏林表示敬意,他说:“在人民赤胆忠心地长期作战之后,谁也不能抛弃他们。”可是这句话却引起元首又发了顿脾气。

  [伯格尔后来追述说]元首直言不发,这时忽然尖叫起来:“大家都欺骗了我没有人告诉我真实情况军队欺骗了我”他继续不断地大声喊叫。他的脸色又青又紫。我想他随时会晕倒下来

  伯格尔也是希姆莱战俘管理处的处长。在元首恢复平静以后,他们讨论了有关批重要的英美法战俘,哈尔德和沙赫特等德国犯人以及前任奥地利总理许士尼格等人的命运问题。这些人正被运往东南以免落入进犯德国的美军之手。伯格尔那天晚上要飞到巴伐利亚去主持此事。他们两人还谈到在奥地利和巴伐利亚已经有分裂主义者暴动的消息。想到在他的原籍奥地利和第二故乡巴伐利亚竟会发生叛变,希特勒又痉挛起来了。

  [伯格尔写道 他的手腿和脑袋都在颤抖;他继续不断地喊:“把他们统统枪毙把他们统统枪毙”

  到底这个命令是枪毙所有的分裂主义者,还是所有的重要囚犯,还是起都在内,伯格尔并没有搞清楚,但是这位头脑简单的人显然认为应该包括所有的人在内。

  戈林和希姆莱试图取而代之

  科勒将军没有参加4 月22日的元首军事会议。他要照顾空军,“除此之外,”他在日记里写道,“天到晚受侮辱,我也受不了。”

  科勒在地下避弹室的联络官埃卡德克里斯蒂安将军于下午6 点15分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他说:“这里正在发生历史性的对战争最有决定意义的事情”两小时以后,克里斯蒂安来到柏林郊外维德派克瓦尔德的空军司令部,亲自向科勒报告:“元首已经垮了”克里斯蒂安,这位和希特勒的位女秘书结婚的忠诚纳粹分子急得喘不过气来,除了断断续续告诉科勒,元首决定以身殉国并焚毁文件外,别的甚么也说不出来。于是空军参谋总长不顾英国空军刚刚开始的大规模的轰炸,即刻动身去见约德尔,想弄清楚那天地下避弹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科勒在柏林与波茨坦之间的克拉姆普尼茨没有最高统帅的最高统帅部的临时大本营现在设在这里见到约德尔,约德尔把全部悲剧告诉了他。同时他还对科勒透露了件还没有人告诉过科勒的事情。这件事在以后几天疯狂的日子中还产生了个戏剧尾声般的发展。

  “至于说到[和平]谈判,”希特勒对凯特尔和约德尔说,“戈林比我能搞得更好些。戈林是精于此道的。他很会和对方打交道。”约德尔现在把这些话重复给科勒听。

  这位空军将军认为他有责任马上飞到戈林那里去。由于敌人有监听站,用无线电通话说明新发生的情况是既困难又危险的。戈林在几年以前就被希特勒正式任命为他的继承人现在元首又有意叫他去担任和平谈判的事,这是丝毫不能耽搁的。约德尔同意这种看法。4 月23日早晨3 点30分,科勒坐了架战斗机飞往慕尼黑。

  中午时分他到了上萨尔斯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戈林。这位正在期待说得好听点继承之日到来的帝国元帅竟出乎意料地小心谨慎起来。他说,他不想上他的“死敌”鲍曼的圈套;从事情的发展来看,他的谨慎是有根据的。他已陷于进退两难的困境。“如果我现在行动起来,”他对他的顾问们说,“我可能被斥为卖国贼;如果不采取行动,就要被指责为在危急存亡关头没有尽到责任。”

  戈林把住在伯希斯特加登的总理府国务秘书汉斯拉麦斯召来,征求他在法律上的意见;他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份1941年6 月29日希特勒的命令。

  这道命令规定得明明白白,如果希特勒死去时,戈林将是他的继承人;如果元首不能视事时,戈林将代表他。大家致认为既然希特勒留在柏林等死,在最后时刻与各个军事指挥部和政府机构割断了联系,他已不能视事,因而戈林根据这道命令有明确的责任把权力接管过来。

  但是戈林小心翼翼地给希特勒打了个电报。他要把这权力的委托肯定下来。

  我的元首

  有鉴于您已决定留守在柏林堡垒内,请问您是否同意我根据您1941年6 月29日的命令,马上接管帝国全部领导权,代表您在国内外充分自由地采取行动如果在今晚10点钟还没有从您那里得到回音,我将认为您已经失去行动自由,并且认为执行您的命令的条件已经具备。我将为了国家和人民的最大利益采取行动。您知道在我生这最严重的时刻我对您的感情,非语言所能表达。愿上帝保护您,使您能克服切困难迅速来此。

  您的忠诚的赫尔曼戈林。

  就在当天晚上,希姆莱与伯纳多特伯爵正在几百英里之外的波罗的海边卢伯克的瑞典领事馆内进行会谈。忠诚的海因里希这是希特勒对希姆莱的呢称并没有要求继承权力;他已经在行使这种权力了。

  他告诉这位瑞典伯爵,“元首的伟大生命快要结束了”。他说,两天之内,希特勒就会与世长辞。因此希姆莱催促伯纳多特马上告诉艾森豪威尔:德国愿意向西方投降。希姆莱又说,在东方,战争仍将继续打下去,直到西方国家来接替这抗俄战线为止。现在这个自揽第三帝国独裁权力的党卫队头目竟是这样的天真,或者说竟是这样的愚蠢,或者说竟是这样的天真和愚蠢当伯纳多特要求希姆莱将他的投降请求写下来的时候,他匆匆地在烛光下起草了封信因为那天夜里英国空军前来轰炸,卢伯克的电灯全灭了,他们两人是在地下室商议的。希姆莱在信上签了字。

  戈林与希姆莱很快地发现,他们的行动都失之过早了。虽然希特勒与他的部队和政府部长们的联系,除了无线电之外,都被切断了因为到23日夜间,俄国人差不多已完成了对柏林的包围,但是现在他仍要表明,只靠他的人格力量和威信仍能够控制德国,而且只要他通过悬在地下避弹室上空的气球里的叽叽作响的无线电发报机讲句话,就能够敉平“叛国阴谋”,即使是他最重要的追随者所发起的“叛变”。

  斯佩尔和另位出色的妇女目击者关于她在柏林最后幕戏的动人表现,下文即将述及曾详细地记述了希特勒收到戈林电报时的反应。斯佩尔是在4 月23日晚上坐了架小飞机到被围的首都来的,飞机降落在离总理府只有个街区的横贯动物园的东西轴心大街东头的勃兰登堡门附近。斯佩尔获悉希特勒决定留在即将被攻陷的柏林不走的消息之后,特地前来与元首告别并向他坦白承认,由于“对个人的忠诚与对国家的责任之间的矛盾”这是他自己的话,他不能不违背元首的焦土政策。他完全估计他会以“叛国罪”被捕,而且可能被枪毙,毫无疑问,如果独裁者知道斯佩尔在两月以前曾试图要杀害他以及其他没有被施道芬堡炸死的人时,他定会把他枪毙的。

  原来这位杰出的建筑师出身的军火部长虽然常常以超政治自豪,但也同其他的德国人样,终于觉悟了,虽然为时已迟。当他最后知道他的亲爱的元首决定要通过焦土政策毁灭德国民族时,他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