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薛朗治病,并把话挑明了,薛朗不愿意治也行,没人逼着他治。
这回薛朗却乖了。
病好之后,薛朗没有再给凤宿送信。
这几年里,薛朗断断续续以凤容锦的名义给凤宿送的信俱都烧成了灰。
“薛朗好像回大启了,住在了京都郊外藏云山上,离京城很近,他说他打算长住。”
“薛朗养的母鸡康健活泼,预备宰两只炖汤,让他给皇兄送一只”
“薛朗又新盖了一座屋,在山顶,到时候皇兄来住,推开窗就能看到日出日落,草木莺飞。”
“薛朗种了些木芙蓉,已经抽枝了,很快就能开花,皇兄到时候可以来赏花。”
“木芙蓉开了,满院都是,很好看。”
“薛朗说他今年又种了别的花,打算种满山头,可是皇兄不一定喜欢,到时候皇兄如果来,可以先和你一起打猎。”
一封封信在上一年秋末之时便被烧成了灰烬,如今连灰都找不到了,许是倒入哪个山头,许是落入哪条溪流,又许是被风吹散,随着北风飘散四方。
唯有一封未送出的信幸免于难,藏在薛朗的床底下,信上涂涂改改,抹了一层污迹,可以看出主人有很多话要讲,却犹犹豫豫,最终落在纸上的只有四个字。
“我生病了。”
这最后一封信紧接着便被永远藏在了床底下。
薛朗病好之时,已经是夏至,新栽的木芙蓉没有因为冰雹而死亡,顺利的抽枝发芽,开了漫山遍野。
薛朗在给木芙蓉修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他一转头,便看见一身白衣的凤宿牵着马从山坡走了上来,背景是漫山遍野微红的木芙蓉。
薛朗笑了起来,仿佛两人并非久别重逢,而是隔日才见过一般熟稔道“正逢花期,你来的刚好。”
凤宿认认真真的将漫山遍野的木芙蓉从头看到尾,视线这才定在薛朗身上。
“我想起来宫里缺个花匠,你愿不愿意来。”
番外蝴蝶梦
暮春时节,廊外百花初绽, 绿鲜嫩, 春意盎然。
锦鲤在空划了道半圆又跃回太液池, 激起一片水花。
凤宿从浅眠蓦然惊醒,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廊外。
随侍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天色道“陛下, 快下雨了。”
凤宿望着廊外花园出神, 这些景色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然而此刻又显得有些陌生。
那个梦
凤宿深吸一口气,才渐渐回过神来。凤宿揉了揉眉心, 神情有些疲惫,“什么时辰了”
“没睡多久,您累了一天,奴婢没忍心叫醒您。”随侍讪讪道。
这几日忙着各地重修河道事宜, 早朝时候又被大臣们一通好骂,呈上来的折一半是说民情一半是催他选妃, 皇帝年近而立还无嗣, 后宫人数寥寥,帝后关系成迷,大臣们忧心忡忡甚至暗地里打听皇帝是不是不行
这皇帝当得真是窝囊到家了。
“去皇后那。”凤宿站起身来。
凤宿与邓婉淑一向相敬如宾,无事也很少去皇后寝宫,除了过节祭祀,平日交谈本就不多, 这几年大破突厥肃清朝堂更是忙碌,仔细算算似乎有一个月未见过邓婉淑了。
坤德殿。
凤宿进门,邓婉淑快步来迎,“臣妻不知陛下要来,未做准备还请陛下勿怪。”
凤宿搀起邓婉淑臂弯,余光瞥见一名书官打扮的人躬身退下,随口问道“这人怎么有些眼生”
邓婉淑一拢鬓发,“闲来无事,宣了个书官来讲话本。”
凤宿点了点头坐下,从善如流地问道“什么话本”
邓婉淑挽袖给凤宿沏茶,笑吟吟道“前几天风靡京城的话本,叫天衍录。”
凤宿心不在焉的“唔”了一声,佯作感兴趣的问“讲了什么”
邓婉淑笑着坐在另一侧,“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闲书,故事简单得很,讲了天衍派里一对师兄弟的故事。”
“师兄出身武学世家,众星捧月的长大,前途无量;师弟则无父无母,家世不详,除了同样天资出众,似乎什么都比师兄差一截。”
“同样才能,出身不同,受到的待遇自然不同,两人难免心生隔阂。”凤宿道。
邓婉淑颔首“师兄外冷内热,师弟外热内冷,师兄冷漠刻薄,师弟满腹算计,俩人开始颇不对盘,但少年心性,相处久了也就亲如兄弟了。”
故事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波折了,然而此时恰逢乱世,各门派争端繁多,师弟的真实身份却是别的门派安插过来的细作,窃取门派机密。
然而天衍派里同门和睦,长辈友善,大家亲如一家,师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蒙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在各方势力争夺,师弟背叛了自己效忠的门派,选择协助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天衍派。这一战,师弟功成名就,成了天衍派的内定掌门而天衍派的内定掌门,本该是师兄。
纸终究包不住火,师弟的真实身份,还是被大家知道了
邓婉淑唏嘘着说到此处,凤宿皱了皱眉,不赞同道“这个师弟因为一己喜恶背叛自己的门派本已属不应当,后来身份被人发现也算是因果报应。”
邓婉淑轻声道“可一开始没人问过师弟愿不愿意去当这个细作,一声命令便让他背井离乡。师弟自年少起便去了天衍派,早已与他们亲如一家,沾染武林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