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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作品:1238公里的忧伤|作者:凉生凉忆凉人心|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4 08:52:09|下载:1238公里的忧伤TXT下载
  声音平静,可心里却不亚于经历次飓风,10级以上的大风称之为飓风,我复习了下这个地理概念。随即想到,应该是海上飓风,因为此刻我感到我的胃里正翻江倒海。 “哥们儿你咋了”我问,“别乱开玩笑啊。” “我已经决定了,我早就联系过了那边的学校,我现在不是大二嘛,这种情况算是插班,可直接去念大,不过文科背景专业并不太好,也没有奖学金,不过,我能挣到。” 我知道,日本最近在对待中国留学生方面的限制有所加强,比如把存款保证金的期限增加了几倍等等。但我倒并不怀疑程禾日语方面的能力,他自高中起就直自学日语,又曾经找过个日本留学生作女友,至于钱,他家有的是,只是他从来不显摆,况且,大学开始他就在做的兼职。 “别啊”我说。 太突然了,我下子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沉默了会儿,程禾也不说话,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就像堵墙般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开玩笑:“程禾,你要走了,留下我个人,我可怎么办啊,我都习惯了喝酒的时候叫双数的瓶子了。” 他笑起来,说:“我知道,你可能想不通。” 他又说:“其实我自己他妈的也不明白。” “这好好的,图什么啊。哪个学校”我又问。 “横滨大学,个亚太联合项目,具体比较复杂,”他说,“条件也还可以。” 我突然记得了什么,“程禾,日本吗我说,你不会是” 他说,“她说,她直记得我,希望我能来。”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无法控制此时的感受,尽管羞于承认,可我的的确确鼻子发酸,视线也模糊起来。 “自从她走以后,我就觉得生活在朝个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他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累死的。” 程禾他说出这样颓丧的话来,除非我录下音来,否则,有谁会相信 接连发生两件让我震惊的事件,几乎令我感觉自己其实根本无须做出任何改变的努力,因为生活,它正在如此迅速地改变我们的面貌,任何有意的规划,都是浪费。 可同时,任何的变故,沧海桑田也好,或许已经令我们面目全非,却始终不曾纂改过那心底里的守望。 就象程禾最后的那句自嘲:“小凡,咱们别再折腾了,安于天命吧。” 我对程禾说:“新年快乐,祝你幸福。” 程禾还吞吞吐吐地对我说:“小凡,我觉得,莫安那姑娘还是挺不错的,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甭太勉强了。” 接完那两个电话,我六神无主,我惊慌失措,我对这世间原本尚存的可怜巴巴的庸俗信念似乎下子被抽离消失,简直陷入真空,举首抬足,都无所依傍。 父母在房间内看春节晚会,他们甚至还招呼我进去看,而我此刻则正心乱如麻,甚至我产生了对父母诉说的愿望。 所幸的是,顾婕打来个新年问候电话,我接了,便不管不顾她能接受与否地全说了通,说了莫安,我还说了车克汉姆,说了程禾他即将远渡东洋。 我说,顾婕,我觉得这些年来我的生活太混乱,我真的觉得很累,我何曾不希望过种地道些的生活。 她说,我知道。 我说,有些东西,或许别人看来高不可攀风光无限,我得到了,可那未必就是当初仰望的样子,有些东西,别人觉得普普通通,可我却难以得到。 我知道的,她又重复说。 其实,我说,我自己也清楚,不是跳不出来,而是自己没有勇气和意志力去跳出这个恶性循环。 她默默地听我说完,不语良久。 她最后说:“这么说或许不太恰当,我知道你想过种地道的生活,简单的生活。可我觉得你无须去刻意追求什么,自己喜欢什么就去追求,即便别人认为那是不好的。也许,等你再大些,等我们再大些,我们就都会明白的,好吗” 我谢过顾婕,挂下电话,把自己抛入沙发底部,打开音响,放进那张雅纳切克,我任凭那琴声切割思维,我依然觉得无所适从。 r 'r还写道,你本来所在的世界已经消散了,你想要去的天堂又不在那里,而你所处的世界永远不会改变,除非你离开。 的确,除非我离开,可我又如何能离开,我又能去哪里 我走进房间,母亲说:“你在干吗呢,看会儿电视吧,在我边上坐会儿,年也就见那么几天。” 我问:“现在几点了” 父亲答道:“才吃过饭嘛,7点多吧,怎么了” 我说:“我赶点东西吧,可能待会儿再去找找王非。” 母亲急切地问讯:“什么时候回来啊” “晚上12点的时候别忘记了提醒我放烟火,”父亲自嘲说,“又年这么过去了,年纪大了,我都快睡过去了。” 我说:“知道了,不会忘记的。” 我从父母房间出来,轻轻带上门,我进自己房间,把机连上音箱,制定循环播放模式播放着圣诞歌,再把房间门反锁上。 我回到客厅,关闭了音响,在沙发上又坐了会儿,随后把母亲放在茶几下层的皮包拎起来,找到车钥匙。 我换了鞋,裹上厚外套,嗒地声小心关上门,下楼,到车库,钻进驾驶座,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车给倒出来。 我把车驶到马路上,我把车又停下。 车内很冷,尤其是僵硬的座椅,此刻透过玻璃窗望出去,除夕的晚上几乎不见人影。街上寂寥,只有道路两侧的路灯在暗暗散发着光亮,那些高大的行道树撑起个巨大的穹顶,只是原本繁茂的绿色到了冬天就只剩下枯瘦的枝干,在摇曳,在舞动。 我曾为她点烟,我的手指曾无意触碰过她的短发,在春天,我为她端过那盒狭长的锐利刀片。 突然声巨响从远处传来,我望向那方向,朵烟花的绽放,足足遮蔽了半个天空,那些缤纷的色彩,充溢我心房。 我静静待了会儿,点上支大麻,拨下号码,她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冬夜再度浮现。 我只对她说句:“安安,我来看你。” 我松开离合器,踏下油门,飞往上海。 我并非未曾意识到,但凡爱情,必然同时伴随着欢乐和痛苦,甚至痛苦的成分远远大于欢喜。 是的,当两个人的意识如此赤裸裸地相互接近时,又怎么能避免互相伤害,如果利刃不曾刺入爱人的胸膛,又何来那些动人心弦的歌声。 所以,我要说,我们每每动摇,每每犹豫,迟疑着是否让自己投入那场烈焰,来熔化彼此的玻璃心。 那火焰,是美丽而魅惑的。 而我始终未曾明了,自己为何总是在毁坏生命里的部分来获得那种美感。 尽管我早就知晓,这种宿命,不可抗拒。 有种人,他们世故多疑,诡计多端,或许某种程度上还能在这污浊世间游刃有余,可在他们灵魂的缝隙里,在那旁人难以理解的幽晦之处,总在疯狂生长着欲望的野草。 欲望的野草,自我伤害的愿望,自我毁灭。 然而,从犹豫的片刻开始,他们就预感到自己会怎么做,会义无反顾地歌唱,触动那埋藏在心底里的定时炸弹,总有天,砰地爆炸,粉身碎骨。 况且,本质上,他们并不希求得到,所谓理解。&b&b&b&b电子书分享平台

  给我支烟4

  除夕黄浦江边的风令人瑟瑟发抖,我并不知道莫安是否会来,因为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也好,我的突然出现都显得毫无根据和无理取闹。 我再打她的手机,结果说是已经关机,此刻我忐忑不安地在江边转悠。过了好会儿,我看了看表,大约9点30。 我对自己说,把这包烟抽完,如果莫安还不出现,我就乖乖地回家,表情平静地告诉父亲,午夜到了可以放烟火了。 我把簇新的包沙龙烟拆开,小心翼翼又仔细地撕掉包装,露出齐整的20支烟来。 我深吸口冰冷的空气,把那烟盒的塑料纸团在手心里,在这寂寥的夜晚,居然喳喳有声。 我点燃支烟,把那被紧紧纂在手掌心里的塑料纸团捏开,又伸展,又捏紧,不知多少遍。 我不知道,自己可曾如此地体会过嫉妒的滋味,那令我感到屈辱,甚至产生种仇恨,如同蛇在咬噬心脏。 这种无事生非般的挣扎,到了最后,的确令人自我厌恶。 我看了看表,9点53分,还有大约半包烟,或许是江风的缘故,或是我的紧张,烟消耗的速度惊人。我暗地里似乎在放慢自己抽烟的速度,甚至站到了个避风的角落里,可又觉得自己这般行为着实猥琐。 我再拨打莫安的手机,依然关机,我理解。 我望过去这条江水,白日见来,这江水自然是混浊的,可在夜色灯华的照耀下,此刻却反而显露出娓娓动人的迷人面。对岸灯火璀璨,如同场炫目盛宴,此时我的眼前亮,我看到束烟火自对岸的光亮里跳脱出来,升上夜空,绽放,如同花朵,尽管消散得如此迅速,却令我久久难以忘怀。 我并不想说,小时候喜欢烟火,这多少显得俗不可耐,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便越来越讨厌看到烟火。 烟火多,太混乱,只束,便寂寞。 沉默的夜色,最美,只是我并没有去鉴赏的心情,我正煎熬于不可避免的绝望和无可奈何的期待的铁板上,简直吱吱作响。 我晃了晃烟盒,似乎快空了,我不敢看,不愿看。 身体被冻得僵硬,我压在江边的栏杆上,叹了口气,这声音稀薄,仿佛凝固在冬夜的霜寒里。 我踢起枚人行道上的小石子,它倏地窜出去,我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恍然间,它居然落在空中静止不动。 “给我支烟。”她说。 我转过头去,她踮踮脚尖,轻轻摘下我冻得干裂的唇间的香烟,搁进自己嘴里,吸了口。 她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象只可笑的蜗牛,我这么想,我笑不出来。 “你来了。”我嘴唇哆嗦着,早就冻僵了啊我的心,可我想,只要现在有了你,莫安,切都好了。 你不该来见我,你说。 我知道,我说,我也害怕见你,因为你总是勾引起我对你始终未曾忘怀的死灰复燃之心。 为什么,你在摇头,你的语气带上了质问,你问我,为什么你不早说出这类话 我在辩解,为我自己虚伪柔弱的灵魂,我说,以前我还不够成熟,我觉得自己还无法承受自己的行为和后果。 你开始走,我跟着你,你走得很慢,我就保持着速度。 之间的距离,手掌宽,心灵,我不知道,虽然爱,我们不曾紧紧拥抱。 你把从我嘴里取下的烟抽完了,你在踌躇着,是否再点燃根。我主动为你拿出根来递给你,你接过去,犹豫了下,还是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 那么,当那烟燃烧到半的时候,你开口道,“你现在就可以了吗” 我意识到,她是在接着那句“我以前还无法”的话来问的,因此我不由地阵心悸,我在想,这是否暗示着,莫安在给我次机会。 我在犹豫,我在苦恼,因为我意识到这番谈话或许是我们之间的最后次见面,或许。 我说,我只是想过种比较地道的生活,在经历了几场令我身心疲惫的感情之后,经历了爱,不爱,没有爱的性,没有性的爱,等等。 这些话语,经由我口而出,的确令我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尴尬,我并不想在莫安面前表露这些软弱的面,可却有些不由自主。 “或许就在这段时间以前,我过的生活称之为地道也未尝不可,”她令人心酸地笑了笑说,“可是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的,你和我样,都适应比较血腥的生活。”她下了如此的判断,简直铮铮有声,象金属和金属的碰撞,那火星迷乱了我的双眼。 我在振奋,莫安的语气里带着那种同病相怜似的温情,而所谓爱情,也无非是绝望之中的相互依靠罢了。 她接着慢慢地说,“离开学校之后,我本不想再见你的,命运却又安排我们巧遇,简直就好像给我死水中带来了线生机。” 莫安的话,此刻简直带上了些微许诺的色彩了,我急切地说,“我直都想联系你,可是我经常遮遮掩掩言不由衷,话到嘴边又变了味道,所以总是回避。”然而我却又感到恐惧了,我说,“莫安,有时候,我觉得我能够理解你,可在大部分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把握你。” 她不再说话,两人只是在行走。 我说过了,她套着厚厚的羽绒服,上半身鼓鼓囊囊的,由此更显得双腿细长得惨绝人寰,令人怀疑如何支撑起她的身体。 我记得我曾无数次面对朋友拉皮条般的怂恿解释道,我就是喜欢平胸和细长腿的女孩儿,我他妈的就是病态,就是有r。 我和莫安争论过这个问题。 我说,哎呦,我就是病态,就是迷恋平胸和细腿儿的姑娘。她似乎是争辩道,我可不是平胸,那天去商店买文胸,那售货员非说我是不可,可我以前直都明明是用b的嘛。 我笑说,我没指你,我就是声明下我的择偶标准。她回答说,哦,大概我被人说多了,比较敏感。 聊到后来,我说,莫安,跟你说话我总是心虚,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她又添句,你现在说话卷舌可真厉害。 我说,没啊,我也不知道,可我就是心虚,怎么办呢 她沉默了会儿,笑说,算了,我还觉得心里发虚呢,咱们还是聊短信吧。 的确,心虚,只要我站立在莫安面前,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甚至只要我意识到,她会知道这件事儿,她会听说我的这番行动。我就完了,就象个阀门被打开,个按钮被按下,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揣测她的所思所想,我简直成了用蜡皂制成的模子,骨头相互摩擦,咯吱咯吱地,体腔里就充满了泡沫。 现在我盯着莫安,当她从左边移到右边的时候,我的眼珠子都快错位了,我的身体发飘,脑下垂体开始分泌出大量的不知名元素,我简直快要飘飘欲仙,仅仅是和她走在起。 “你现在觉得空虚吗”你问我。 “没有,”我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可失去和可追求的了,得到得不到无非如是,对得失更为冷静。不过,我总是对你,产生种” “什么”你追问道。 我是真的不好意思对你说啊,莫安,我可以面无愧色地对你说我爱你,说其实我爱不爱你也都想跟你上床,说我很想你,说其实我想不想你也不知道,我可能只是在玩儿有趣的游戏,但,我真的对我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词语感到愧疚。 你不说话了,你对着我笑,你那在我记忆里刻骨铭心的笑容,使我的心理防线溃败。 任何遮掩都无济于事,我想,于是我说,“责任感。” 也许在刚听到的半秒钟里你愣了愣,随即你的嘴唇两端上咧,你开始笑,接着大笑,你弯着身子,笑得那么夸张,而我站在边,象被揭穿了把戏的小丑,无地自容。 你笑啊,那放浪的笑声在夜色里回荡,你笑啊,你用手掌抹着泪水,你笑啊你笑着笑着,你哭着哭着你紧紧搂住了我。 你的双臂插在我肋下,我感到自己的肋骨和你的胳膊在倾轧着。 我抚摸着你的头发,我吻着你的额头,眼睛,我对你说,宝贝儿,你,真让我,心疼。 你在流泪,我不知道你为何流泪,是为生活曾经给予你伤痕,还是你面对情感的内心恐惧,可我能对天发下毒誓,我真的是如此地渴望,令你快乐。 尔后,我们高高兴兴地去逛南京路,尽管是将近午夜了,可商店里面还是那么热闹,你和我大声说话,大声地笑,多么开心。 在午夜临近的时候,新年的钟声开始敲响,我俩拎着瓶红酒和众人开始起倒数,广场边高楼上的巨大屏幕播放着重重叠叠的人群。 我努力在那大屏幕上寻找着我熟悉的面容,我找到了。 紧紧搂住莫安的我在她耳边大声呼叫,指着那屏幕,她转向那大屏幕的角落,我看到,她的面容。 我大口地灌下红酒,甜美而稍带苦涩的酒液咽落喉间,细腻比丝绸,华美如死亡,微微的热度,我转向莫安,她的双眸如此明亮,灼伤我灵魂。&b&b&b&

  给我支烟5

  自我折腾,或者通俗地说,犯贱,这点在我身上体现得尤为淋漓尽致。 在享乐面前,我是个享乐主义者,身陷其中,并且不去象有些人那样考虑这些享乐从何而来,或者幻想失去它们的情景。 那样的人,得到的欲望和狂喜有多强烈,尔后担心失去它们的恐惧也就有多强烈。 而我,得到的总会失去,切都是幻象,这些观念尽管早已经深驻我心,可我依然总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对其他的切即将失去的迹象视而不见。即便自己也明了那片刻的美景图画背后就是万丈悬崖,我依然唬诓自己,我自欺欺人,即便只剩下最后秒的欢欣。 所以,最后的打击对我来说,也往往是痛彻骨髓,终生难忘。 从这点上来说,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虚无主义的享乐主义者。 我现在心里自然矛盾得很,只要想到莫安那前后表现的对比,她同我在午夜时分的烟花下的热吻和山盟海誓,她之后在徐迟面前对待我的冷若冰霜。尽管我可以如此安慰自己说,她那无非是表面功夫,只是为了应付徐迟而已,可我还是忍不住羞愤得浑身颤抖。 是的,如果你知道,嫉妒的滋味。 我想起我对莫安说,宝贝儿,你真让我心疼,其后她流着眼泪对我说,为什么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就没有人对我说出这句话。 我想起我惊愕地站在莫安和徐迟之前,面无表情,莫安用嫌恶的眼光看着我说,别再纠缠我。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我忘记了,我忘记了在午夜给家里打电话说该到燃放烟花的时刻了。我哆嗦着在手机上按下号码,没人接听,会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我点燃大麻,连抽了两根,路上是浓重的中国墨般的黑暗,只有路灯,和间或的汽车光柱扫出几道光亮来。 哦,那些光亮,我眼前出现了耀眼的光芒,却又那么温煦,令人安心。 那是阳光,我初到北京的时候,便迷恋上了那阳光的感觉,那么通透,天是纯净的蓝色,又几丝淡淡的云彩而已,我迷恋着在那样的阳光下行走,行走。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轻,眼前的事物变得柔软,切僵硬的,粗糙的东西都被磨去了棱角,变得柔软可亲。同时我听到音符,有音乐传来,为什么会有那含混迷人的旋律传进我的大脑。那些音乐,却似乎都具有可见可感的形态,她们友好地触碰着我身体,舒适,我和她们嬉戏,欢愉无比。 我醒来,犹如浮出海面,眼前浮现出几张脸庞,似乎熟悉,似乎陌生,我记不起来。身体似乎已丧失了重量,只是在漂浮,在流动,我想举起胳膊,却完全没有力气,困倦再次袭来。我在努力回忆,是什么,是什么。 我对你说,我似乎在陷入某种幻觉,象掉进了陷阱,但我愿意永远都沉湎。 你对我说,我开始就了解但愿意配合你,我想我直都不是个让人感到麻烦的女孩儿,而且善解人意。 我说,那么说对我岂非过于残忍。 你说,你有恐惧感,在上海你经历了年的不平静生活像部小说,然后你想要平静,你真的得到了,这半年来你平静地过可是你觉得自己不是个安分的人,你在平静中郁闷着,可又害怕突然地爆发,把这切都毁了,又开始在伤害和被伤害中挣扎。 我说,生活本来就是在来回地折腾,我在北京我经常感到绝望,这令人痛苦而这和个人得到多少毫无关系,也总是被剥夺去别的些,但我觉得能够坦然面对,任何痛苦欢欣我都不希望重新经历遍。 你说,我是在告诉你要顺其自然坦然面对,你懂,可你犹豫,你在恐惧,你怕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意愿,你任性,你就被任性和不安分给毁了,毁得还有棱有角。 你问我,嘿嘿,这像不像我小说的口气 我说,像,你受损害受毁坏,才令我着迷写作也是种毁掉生命的方式,对人对己,都残忍。 你说,等我过去这段我就不会再想你了。 你说,我现在象个心怀美好的孩子样脆弱样爱幻想,但不代表我直会这样,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回到现实中,你只是个过场的客串,过了这场你会退席。 你坚持说,你既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也不是最爱的。 你问我,你在我心里是什么。 你说你自己,只是我原来恍惚过的种直觉,个梦。 我对你说,莫安,这实在不是场游戏,我自然承认我对你有身体欲望,可不论如何我始终期待着能理解你体会你的感受,你特别你不同寻常,这才是我执著于你的原因。 你说你知道,可即使是个我们各取所需的游戏,还是会影响和伤害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 你说你在犹豫,我们在起会伤害很多人,又怕即使在起,对彼此的感觉又会变质。 我说,我喜欢村上龙个短篇的名字将我的所有,我将我的所有投入这场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奋争。 你说我不是,我无休止地场场地走,我没有等到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我将继续孤独,我的心里,只有我自己。&b&b&b&b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为了告别的聚会1

  过了新年,从上海回来。 我接下来的事儿件接件,拍片让我忙得团团转,赶场子似的处赶到另处,把双去年买的皮靴子磨得无法再穿。 因为走了那么多的路,加之学车老是踩踏板的缘故,脚底也起了泡。 和丁乐乐,小冰见面,大家缅怀了番那逝去的黄金年代。 在饭席上,最后丁乐乐总是点起支香烟,七星,520,或者我最常抽的沙龙烟。我觉得,我们这正在经历的切简直也如她夹在指尖的香烟般,这分钟过后,便也就消失,灰飞烟灭。 我接受了丁乐乐的建议,去了那场号称杭州地下摇滚大集合的聚会。 那天我到的时候还没开始,可按照时间表的安排这演出应该已经过半。 老是晚点,我有些抱怨,但幸亏丁乐乐也早来了,便跟她块儿待着闲聊天。 “过会儿,”丁乐乐对我说,“你看,徐迟。”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个瘦高的男子,头发极短,倒象是rr里面的男主角的发型,穿着紧身的皮夹克,仔裤。 我征询丁乐乐:“徐迟他原来不是头发还挺长的嘛。” “剪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丁乐乐通常乐于为人介绍情况,因此假若显得冷淡,那就必有隐情,可我也不方便多问,便只是瞎聊而已。 那天来的乐队,我只认识“福尔马林”,“第二层皮”,还有那支用杭州方言编排r的乐队,以及直在做r网站的几个家伙。 后来我认出了跟“第二层皮”待起玩儿的我那位初中同学,两人叙了叙旧,说起旧日的几个玩伴,其中教会我游泳的那个现在居然已经在班房里头了,实在令人感慨。 后来我心生杂念,我问那初中同学:“你知道徐迟是怎么回事儿吗” “什么怎么回事儿啊”他笑说,扭起个拉环,递给我个罐儿啤。 我喝了口,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也是随便瞎听说来的,他要出专辑吗” “啊,是,”那人说,“其实我说吧,我跟第二层皮混,做个候补队员,也就是为了混个圈里脸熟。徐迟那家伙吧,其实早该出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吧,他的东西,老实说,还成,可是呢,又的确不是现在大家所需要的东西。” “不跟趟儿吧。”我笑说。 他也笑了:“他那个人也是,不太合群,不会和人搞关系,唉。” 随后正色道:“出个小样,不是太难,次点儿的,万以下就能搞定了,可他又不甘心,可这年头纯粹地下的东西除了你个人出钱,还有谁会给你买账呢真要混出头,也难。他就是自己出钱吧,而且还挺多的。” “按他的情况,再混几年要还是出不来的话。”我小心翼翼地揣测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他也算是老人了。” 他把他那听罐儿啤给喝了,“小凡,你还要吗” 我说:“我他妈就根本不会喝酒。” 他怀疑地瞥了我眼。 “你打听徐迟干吗”他喝着啤酒问我。 我说,“噢,我高中同学,女的,跟他正好着吧。” “谁啊”那人笑起来,“没准儿我还见过。” “得得,算了,”我推脱道,“人家的私事儿,就别问那么多。” “哎呦,你这可实在不够意思,是不是弟兄啊你” “她是挺瘦的个,长头发吧” “挺瘦的挺瘦的多了,摸上去跟排骨似的,多没意思啊。”他似乎下子失去了兴趣,接着显露出暧昧的笑容对我说,“小凡你知道吗听说徐迟这次出专辑的那大笔钱是靠他那女朋友包给大款给卖来的,呵呵。”。 “操你妈。” “你说什么”那人懵了。 “我说我操你妈”我声音提高了。 那人急了,推我肩膀:“小凡你干吗啊” 我扯起他衣领:“你要再跟我提徐迟我真跟你翻脸” “操吴凡你他妈的有病啊你”那人高喊起来。 周围的人群马蚤动起来,有几个手里还拎着酒瓶走过来,丁乐乐奋不顾身地挤了过来。 丁乐乐急得直挥舞胳膊:“哎,别急,别急都是误会” 我那同学也张开手臂拦住他那几个哥们儿:“哎,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自己闹着玩儿呢” 我依然狠狠地扭着那人,我像疯子样大叫大嚷。 我突然喊出了莫安的名字。 “操,小凡你还不放手”我那个同学忽然吼起来。 我看到对面丁乐乐脸上突然闪现惊恐的表情,那表情就永远定格在了我最后的清醒印象里。&b&b&b&b书包 网 b2. 想百万\小说来

  为了告别的聚会2

  刚过了开饭时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股饭菜的味道。 富足的味道,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想,甚至从这气氛里感到丝幸福,尽管呼吸的时候,随着胸腔的运动,肋间还是传来阵阵的疼痛。 我的头被打破了,肋骨断了根,其实没什么。 那次在摇滚演出现场,最后演变成为场群架的大混战,丁乐乐和我那初中同学两人好不容易才趁乱把我拖出了会场。 我看了看摆在桌上的便携闹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应该是已过了中午,我恍然记得是从昨天晚上7点刚过就迷糊过去了。最近总是陷入这样无缘无故的漫长睡眠,父母反倒对此感到欣慰,有时我也这么认为,尽管其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睡着了。 黑暗,只有黑暗,和那最后的闪光。 如果幸运的话,我会梦见阳光,梦见遥远的那个春天下午的阳光,我点着的香烟徐徐的燃烧,和偶然瞥见的那只猫从体育馆的角落里窜过。 我梦见,北京的阳光,透过我房间的窗户,照射在我和莫安的赤裸的滑嫩白皙的肌肤上,我伸出手指去轻抚她,仿佛在涂抹着金色的阳光。 那究竟是梦境,还是回忆我无法坦然地质问自己,或许我更希望是前者,只是场幻想,作为记忆,那些实在过于痛苦。 我记得在除夕夜的上海南京路的人流里,我和莫安紧紧相拥,我说啊我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说啊你啊终究会离去但你愿意陪我跳完这支舞。切都已过去。 我百无聊赖地把闹钟端起来,我没戴眼镜,看不真切,凑近了才发觉已是下午1点左右,又睡了差不多10个小时。 顾婕进来对我说:“小凡你起来了啊,睡得可真不安宁。” 我笑答:“是嘛,最近老是睡得特别的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太累了吧。”她在摆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说:“你才累呢,怎么又没跑去台里干活儿呢。”接着我又开玩笑说,“别搞得就跟我拖你后腿似的,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顾婕笑了笑,不过颇为无力。 她轻轻地说:“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事情的,反正你多半时间都在睡觉,我在边上也可以看百万\小说,还有,你的小说。”她顿了顿说道。 我意识到,她指的是我在笔记本电脑上开始写的小说。 或许是我下子没能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她辩解道:“你可别骂我偷窥你隐私啊,因为出版社的编辑来过几次电话催着要把长篇的稿子修改。” 我记起来,新浪的编辑来催过几次修改的事情,说是那些关于药品和爱的所谓过激段落必须删去,我不得不把那些章节改得更为隐晦。 后来,或许是因为我让顾婕帮我把稿子的电子邮件给出版社什么的,她知道我电脑的密码,再者,就算她看了那些文字,也无所谓。 我说无所谓,虽然并没有那么简单,顾婕,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样貌几乎令我难以明状。 我在那会场被啤酒瓶给砸昏了,之后系列的混乱,我都不想再提了。 当时接到丁乐乐的电话,我爸妈几乎不敢相信,我会卷入杭州所有报纸头版报道的群架斗殴事件。 自从我入院,顾婕来探望过我很多次,她几乎表现成标准的伤心女友的模样,令我无法辩解。 换言之,我若是辩解,那也实在太过残忍。 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对我这次事故作何种看法,他们尽管没有问起其中缘故,可也猜到了些其中的机关,他们并未多过问。 从他们对顾婕的出现的反应来看,应该还是对她颇为欢迎的,甚至,在他们看待我和顾婕的关系的目光中,有种令我感到愤怒的成分。 我不是不明了父母对我关照的番苦心,他们希望我能平安地生活下去,这便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似乎太容易满足。而倘若我告知这场事故的真正原因,莫安必定会被恨之入骨。 说回顾婕,我并不希望她在我身上付出这般精力和时间,我自然不至于看不出顾婕的所作所为的某些算计,可从某些角度上说,我难以进行如此的评判,那实在过于冷酷。 我真的不爱顾婕,或者说,爱不爱这个问题,在她的这切付出和我的辜负面前,也许已经是个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了。 我感到某种束缚,那不由我左右,我企图去冲破,可我发现无论我如何动作,却找不到目标。 我所能抱怨的,只能是自己偏激狂热的天性而已,我没有理由感到愤怒,他们都为我付出如此之多,而我又何曾做出些什么。 尽管我在期望能够将我的所有,来面对切狂暴也好严酷也好的灾难或幸福,可那代价,的确,不仅仅是自己而已。 我把小座钟放落回去,顾婕提醒我说:“小凡,有信。” 我注意看了看,那座钟下压着个信封,凝视了会儿,我拿起来。 “是,莫安,给你的。”顾婕在发出这个名字读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我不敢去仔细看,她的声音简直脱离了那些字眼原本的意思,象根根钢针,扎在我心头。 我的呼吸加速,肋间的疼痛加剧起来,我努力控制着,不希望让顾婕发觉,无论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来看过你,”顾婕继续慢慢地说,她的手指在下意识地抓着床单,“你那时候在睡觉,早上。” 我没有问顾婕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因为即便醒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莫安和顾婕同时在场的荒诞局面,同时,我也不希望看到莫安为我感到愧疚的表情。 我拿过床头上本小说,说,“我想个人看会儿书,顾婕,你帮我去买份午饭好吗” 虽然顾婕总来看我,时刻陪伴我,但我之前并不曾要求她帮我做什么,总是独自解决。这种似乎是不领情般的举动有时也会令她不快,虽然她总是微笑着面对我。但她毕竟还是忍受下来,我不明了究竟该对此何以言表,而我简直有些,真的,难以忍受自己。 顾婕顺从地走出房间去了,随着那叮当作响的金属饭盒的晃荡,我也在自责,可我的确不希望在顾婕的目光注视下看那封信。 信不长不短,正好满页纸,我很快读完。我的视线移到刚才顾婕坐过的位置,看到她的手使劲在床单上捏出来的痕迹,委实令人心酸。 我挣扎着起来,和几个同病房的家伙打了声招呼,说是待会儿等顾婕回来就说我去上厕所,传来阵窃笑,因为这病房里就有厕所。我不得不解释道,顺便去阅览室看看报纸。 南方的冬天,如既往地阴冷,我坐在石凳上,病号服的料子有点儿嫌薄,腿上感觉颇凉。我本来不该在这情况下待在这角落里,病房里来来往往的探望病人的亲友,熙熙攘攘,众人笑容满面,在这新的年。 这正是要躲避的原因,因为我此刻,正泪流满面。 我手里捏着莫安留给我的信纸,纸张优良,似乎是从本甚是高级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撕口虽然不是用刀片割的,却也平滑光整,如果不是因为最后在端留下了个撕裂的角。 我又愣了下,才再仔细看起来。她的笔迹,细细的,工整得可以,辨认起来,毫不费力。 “我来看过你了,其实你是否知道这件事情我无所谓,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我感到抱歉,毕竟你是因为徐迟,才会出事故,不过幸亏也不太严重,我这么说,有点儿没心没肺,你不会生气吧” “三年前,我遇到了你,我看过你的文字,你的犹豫不决的样子和深不可测的气质引起我的兴趣,我当时在想,我们会不会是很好的对手但我感到庆幸的是,我直都比较冷漠地淡然处之,后来也为你其他的选择而感到释然,感到你的明智。” “小凡,真的,你我都只是适合种生活的人,正是因此,才不适合在起,况且我们在起,这个过程无疑会伤害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我已经对你说过,是吧而最后再分开,我不希望走到那样个地步。” “三年前,你见到我的时候,觉得你真表现得象个孩子,无法驾驭我好像激发了你的斗志,是这样吗三年后,再见你,你长大了,也成熟了,或许你的才华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出口。可是你依然象从前样太容易沉溺于感情,那样子,会让自己过于痛苦。” “这些年来,我已经过得现实得不能再现实了,我经常在怀疑,你对我的感觉,只是还停留在三年前的阶段,我还是你记忆里的那阵幻觉,而对我自己来说,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知道我会发脾气,我会自私自利,而这些,你未必能够忍受,就算是现在能够忍受,将来等这层迷雾消散之后,你也必定厌倦。” “我如此对你不辞而别,我很过意不去,不过相信你也知道了徐迟和我之间的些事情,而你在演出场地动手打人,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你来上海找我,我很高兴,现在想起来,嘴角也还是会浮起微笑,可是,你会有你的天地,我说过,我注定只能是个过客。” “我说过,我会陪你这场,不过现在原谅我,我不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