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上报作了机位调整,结果当月的残疵率和漏验率就下降了十二个百分点,这可是了不得的成绩,虽然当时是把这功劳记在了我的名下,但我还是要实事求是地说,这是林主任谦逊礼让,现在说起这事,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宁玉琦也啰嗦了半天。
“没有啦,没有啦,今天又不是开得表扬会,怎么尽说我呀!”林一帆都听着肉麻,有点脸红。
“有成绩就该表扬嘛!”张菊兰也说了一句,却看不出咸淡来。
“小林还是个文章高手呢,听说前几ri《临江ri报》上就发表了他两篇文章呢,讲什么我是不懂啦,好像是关于国有企业改制方面的理论文章,对吧小林?”杨杰也什么事都插一脚。
“你好像比我还清楚呢!”林一帆笑道,他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那么多人净把他往好处说呢。
“小杨是克格勃出身呢!”张菊兰冷言道。
“看来这林主任不光有实际管理能力,理论能力也很强啊!我们这些老人是自叹不如了!是吧,老宁?”陈工叹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该退休让贤了!”老宁附和道。
“哎,你们两位可是老当益壮,可千万不能退啊!”刘芸接了老宁的话头道。
原本是一个关于博览会的总结会议,如今这议题却渐 渐地变了方向和味道。林一帆淡看着他们的表演,却隐约担心着,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正冷眼看着他们的居然还有高远,他显然也感觉着了什么。
“所以呢,我和高总商量了,决定奖励一下小林。”刘芸摆手止了大家的话题,从桌子底下拿出那个纸袋子道:“这是一部摩托罗拉558手机,今天就奖给小林了,以后你们也要努力工作,做出了成绩,高总肯定也是不会吝啬的,对吧,高总?”
在大家的欢呼和羡慕声中,高远回过神来道:“是啊,是啊,大家要多做工作,多出成绩!”
林一帆确是受宠苦惊了,但看着高远的表情却好像不知道这事似的,倒不知道该不该接这梦寐以求的手机了。
“给你的,就拿啊!”张菊兰道,话语里透着一股酸意。
“我们确实应该要奖惩分明啊!”宁玉琦道。
“对呀,有奖就要有罚嘛!”老陈头适时接过,大声道。
刘芸看了高远一眼,问道:“陈总,你什么意思啊,话说半句的,给说明白了!”
“我是说有人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该怎么处理啊?”老陈头似乎得到了鼓励,站了起来,有点激愤地道。
“是谁呀,胆敢这么做?”刘芸有点怒意,问道。
“那你说说啊,究意是谁这么大胆呀?”张菊兰终于感觉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好啊,你倒还挺沉得住气,我说的就是你,我说的就是你张大主任!”老陈头显然是豁出去了,矛头直指张菊兰,话一出口,他重重地松了口气,看来这些话实在是憋在心头太过长久了。
“我怎么啦我,你倒是说出来啊!”张菊兰嗖地站起来,厉声问道。
“还要我明说吗,那卖集成电路板的是谁呀?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居然到了这份上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老陈头一改以往在张菊兰面前的萎萎缩缩。
“好吧,那集成电话销售商是我姑父,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张菊兰没想到这老陈头一剑就戳到了她的七寸上,声音便一下子降了八度,身子缓缓地坐了下去。
“价格要比市场上高一成,质量却堪比垃圾,这里面难道一点猫腻都没有吗?”
“价格略微高一些没问题,只要能保证质量和交货及时的前提下。”高远旁观了半ri,方说了一句,大伙听着却感到这话分明有为张菊兰开脱之嫌。
坐在刘芸下首的林一帆感觉刘芸在桌下狠狠踩了高远一脚,高远咧了一下嘴道:“这个月的报表数据显示不是还好么!”
“事实情况并不是如此,货从我这里出去的我最清楚!”老宁也加入了反击的行列。
“你的意思是报表也有造假?”刘芸追问道,自是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
“小蔡,这报表是你做的,你说说有没有问题?”张菊兰转脸问小蔡。
小蔡看了一眼高远,又扫过刘芸和林一帆的脸,嚅嚅道:“报表嘛,是人做的,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当然,也不能说一点问题也没有。”
张菊兰对小蔡的话显然是失望的。
表面看小蔡的话是谁也不得罪,但仔细推敲还是很有玄机的,林一帆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一向畏张菊兰如虎的小蔡也落井下石了。
林一帆坐着,却不细看张菊兰的表情是如何变幻的,见张菊兰居然沦落到了这墙倒众人推的地步,这心里是生出了一些同情的,毕竟这张菊兰对他也算不薄。
正文 四十二、渔翁利
看来这张菊兰平时确实是得 罪的人太多了,老的且不去说他,连这帮小年轻也没几个见她好的,做人至此,自是没什么话说的了。所以这张菊兰也便不再争辩什么了,只这么冷冷的坐着。
张菊兰不再搭腔,老陈头他们倒反而不知如何把这戏唱下去了。
刘芸转脸对高远道:“看这事闹的,高总你看怎么办是好啊?”显然这刘芸是把球踢给高远了,不管怎么处理,她刘芸已经是棋赢一着。
看来高远不出来是不行的了。高远目光如剑,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道:“张菊兰你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我无话可说。”张菊兰冷冷地道。
对于张菊兰的态度林一帆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她一定会争个脸红耳赤的,没想到到了这一刻她还是那么据傲,还是那么冷静,林一帆竟然有一点佩服这个女人了,夸张一点地说,他都忍不住想为她的表现拍手喝彩了。
“不说也好,后面总会弄清楚的。”高远沉声道。
“高总,这事居然都当面揭发出来了,总该马上调查清楚的好,这样对张主任也是好的,早点还她一个清白,也好堵了这大家的悠悠之口,对增进我们公司的凝聚力有好处。”刘芸的话还是那么轻,那么柔,却字字在理,滴水不漏。
“那好吧,居然是进货渠道出了问题,那就让杨杰和陈工去调查清楚吧!”高远略作思索便定下了调查人员。
让这两个人去查张菊兰,这个决定倒是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但还是引来了大家一片欢呼和拥戴之声。
“居然这样,张主任你总该是当事人,就请回避一下,权当是休假吧,手头的事就请交待给小林,让他帮你管上几ri吧!”刘芸也不待高远多说,便用副总经理的身份对张菊兰命令道。
“不行的,我一个小年轻能管得住什么事啊,还是请别人吧!”林一帆听了连连摆手。
“怕什么,该怎么管就怎么管,我们绝对配合!我先表个态,虽然我是几十年的老人了,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你说呢,老宁?”老陈头实在是很积极。
“当然,当然!”老宁也表同意。
“小林,放手去做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嘛!”刘芸道。
“不是,我……”林一帆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张菊兰站了起来道:“小林,不,林主任,既然领导这么安排,自有这么安排的道理,你就先接着吧,明儿个我就把有关资料和档案柜钥匙什么的移交给你。”
“那就这么办吧!”高远看了半天,听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这句话。
林一帆却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他实在是没准备好如何坐这一个位置,尽管之前已知道老陈头他们有动作,但他也没太当回事,因为他知道这张菊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准备得这么充分,一下子点中了张菊兰的死|岤,倒让他林一帆得了渔翁利了。但他终究不能确定,这渔利到底该拿或是不拿。
“好了,散会吧!”高远无力地挥挥手道:“小林你留一下!”
“兄弟啊,你老实告诉我,这事你有没有参与?”待众人散尽,高远问道。
“没有。”林一帆在高远边上坐了道:“高总,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做老总啊!”高远笑道:“没有就好,我是相信你的,她们的事你少参与,只管做好你的事就好了!”
林一帆点头称是,心想你高远居然还笑得出来。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把办公室这副担子给挑起来吧,通过我的观察,你应是有这个能力的,好好干吧!”高远接着道。
“高总,我真不行,再说张主任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吧,我最多也就是给她顶几天!”林一帆道。
“哎,张菊兰是回不来的了!”高远叹了口气道。
“回不来了,怎么会呢,难不成她还真有问题吗?”林一帆奇怪高远怎会如此说。
“问题嘛总是有的,而且一定还不少!”高远道。
“怎么会?”
“我也是业务员出身,他们这一套我都懂,我玩得可比他们都ng。”高远道。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了?”林一帆是真有点搞不明白这高远葫芦里卖的药了。
“知道!不过这张菊兰办事能力还是有的,尽管一没文凭二没资历,所以我用她就是看中这她的这个优点,敢冲杀。但这却又是她的缺点,镇不住人啊,还把公司里所有人都给得罪光了。”高远细数着他的用人之道。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林一帆想这高远还真有几分识人之明。“刚才你说张主任回不来了是怎么回事啊?”林一帆接着问道。
“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的,这张菊兰是完全被踩到脚底下了,所有的人都反对她,甚至反感她,况且她也是个有傲气的人,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要说换了别的事,她是一定会讨回来的,但这次不一样,她的小辫子被人家拽在手里呢,所以这次即便我同意让她回来,估计她也是不会再回来的了!”高远分析道。
林一帆心道这高远对张菊兰真的是太了解了,看来这两个人真是交情菲浅。
说实话,林一帆对张菊兰的评价还是正面分要比负面分多一些,但这也仅仅是感官印象罢了,也许还有张菊池的加分因素,同事那么长时间,他还真的从没有触摸到她的内心过。
“好了,你先去吧!我要想一些问题!”高远笑道。
林一帆便把桌椅收拾一下准备离去。
“等等,你的手机!”高远喊住了他。
“高总,这手机的事你不知道吧?而且我拿着也不合适,你还用着大哥大呢,还是你用吧!”林一帆倒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就这么拿着不踏实。
“刘芸已经给我买了,还没拿出来用。”高远笑道:“我只是没想到刘芸给你的居然和我的一模一样,看来刘总是很看重你啊!”
听着这话,林一帆总觉得怪怪的挺别扭,该不会是这高总吃了他的干醋吧,想到这儿林一帆觉得实在是好笑异常。
“没有,刘芸是把我当作了弟呢!”话一出口,林一帆便觉得不妥。
“噢?是嘛!”高远一愣,旋即道:“兄弟那你就好好干吧,可千万别让你姐失望!”
“我会的!”林一帆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去。
走在走廊上,林一帆不觉笑了起来,这又是哥又是姐的,自已都成什么了!
正文 四十三、哪个人的屁股都不干净
ktv歌房里。
“谢谢你,小林!”张菊兰道。
“谢什么,当时我调到后道的时候你不也安排聚会送我了嘛!”林一帆抬腕看了下表,这已不知是第几次看表了。
“别看了,他们是不会来的了!”张菊兰苦笑道。
“这几个家伙,也没说有什么事情不能来啊!”林一帆道,心想办公室这几个家伙也真不懂事。
“也难怪呀,我这状况,谁还敢和我沾边呢!”张菊兰举起了酒杯。
林一帆拿起啤酒瓶和她碰了一下道:“你也别难过了,有什么呀!”
“我没难过啊,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一点我早知道。”
“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林一帆终于忍不住问道。
“哎,不瞒你小林,在红星集团,但凡是在位置上有点权力的哪个人的屁股都不干净!”张菊兰喝了一口酒笑着对林一帆道。
“不会吧,应该没那么黑吧?”林一帆应道。
“清白的也不是没有,喏,那邵春花就是一个!”张菊兰叹了一口气道:“可你看她那下场!”
“她,怎么会?”林一帆可是听说她是为情所困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世道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纯净!”张菊兰又倒满酒杯:“她的事以后你早晚会知道的,今儿就不说她了吧!总之,尽管我也吃拿卡要,但和他们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噢!”林一帆是懂非懂的点头,心想这“他们”又是指的谁呢。
张菊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直接学林一帆的样吹起了喇叭。
“你少喝点,今天是请你唱歌的。”林一帆拿下她的酒瓶笑道:“喝多了,我可付不起酒钱,这里的酒水可贵了去了!”
“看你那小气不拉的样!”张菊兰拨开他的手笑道:“等我把东西都移交给你,你就有酒钱了!”
“什么?”林一帆不解。
“你以为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是为了什么?”张菊兰问。
“我还真不知道。”林一帆是有点担心张菊兰会不会把他也计入他们中间。
“你看老陈头老宁平时那熊样,居然也惦记着我手中的小金库呢!”张菊兰道。
“不会吧,他们也就是不服气一把年纪还被你管着,所以挣点面子回去而已!”林一帆尽管也听说小金库的事,但知道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为好。
“我倒不担心他们俩,最垂涎我的就是那杨杰了!”
“垂涎美se呀,说实话我也有点心动呢!”林一帆调笑道。
“滚,跟你说正事呢!你倒吃老娘豆腐!”听着林一帆拐弯抹角的赞语张菊兰还是很受用的。
“那你就没怀疑我吗,我也有可能和他们渗和在一起了,毕竟目前我是最大获益者。”林一帆正se道,原本他就担心张菊兰会不会对他有所误会,倒不如自己把这事说开了。
“你呀,不会的。”张菊兰睥了他一眼道:“说句不好听的,你目前为止也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我想也是,所以我才不想坐你的位置呢,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林一帆道:“况且高总可是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
一听提起高远,张菊兰顿时变了脸se,冷哼一声道:“站在我一边?枉我一直对他这么好,到了放弃的时候还不就轻而易举地把我放弃了!”
“没有啦,他总归是会想办法的。”林一帆开解道。
“他呀,我是不指望了,只是担心他早晚要死在那妖狐子手里边!”张菊兰恨恨道。
“谁呀?”林一帆当然知道是谁,心想这高远在你张菊兰手里估计也是讨不得好的,早晚也得死。
“还能有谁,今天那背后的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张菊兰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林一帆道:“你呀,也给我小心着点,别看她现在对你还不错,她这是对你进行感情投资呢!”
林一帆笑笑,半真不假地道:“你对我不也一直挺好的么,不会也是对我有所企图吧?”
“我倒是想啊,可惜是没机会了!”张菊兰爱昩地盯着他道。
“可别,高总会把我砍了的!”林一帆避着她的眼神,转移话题道:“那你真不打算回来了?”
“是啊,昨天那场面你也看到了,再回去我也确实没那个脸了,不过,现在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张菊兰若有所思,半晌道:“真要到了船沉的时候,再想下船可就难了!”
听她这话,林一帆也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想起那在邵春花有关天塌地陷的胡言乱语来,莫不是这天真的要塌了吗,随即他又转想,那么大的一个企业集团该也不是说倒就倒的,何况仲董事长还是市委常委呢。
“你在想什么呢?”张菊兰见状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也不会这么倒霉吧,才刚上船呢!”林一帆道。
“呵呵,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别当真呀!”张菊兰笑道:“不管怎么样,把我的位置交给你,我还是蛮高兴的,总比交给杨杰那玩意儿强百倍!”
“谢谢!我说你就这么走了,不担心他们和你秋后算帐吗?”林一帆还是有着一丝丝的担心。
张菊兰感激地捏了捏他的手道:“放心吧,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谁的屁股也不干净!”
“噢,这就好!”林一帆道。
“你可知道,我们的产品有一小部分降等品是改作内销的?”张菊兰问。
“我不太了解。”林一帆对于这些还真不在行。
“这些折价产品一般是不开票的,所以有相当一部分的钱款是不体现在帐面的。”张菊兰停了一下,问林一帆:“你懂了吗?”
“税务部门不查吗?”其实张菊兰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林一帆当然懂,所以担心是必然的。
“不会,一方面现在国内增值税开票还没有全国联网,漏洞比较大,另一方面我们的仲董事长可是市委常委,除非有人举报,一般这 些戴大盖帽的部门是不会来查的,何况逢年过节的我们也都会去烧香拜佛的。”
看来张菊兰还真是看重林一帆,居然把这些秘密一股脑儿全都倒给了他。对这些事,林一帆是深深记下了,尽管自诩自己只是上班拿一份工资而已,定是能置身事外的。
“现在你明白了,这就是杨杰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的原因,全都想着要分一杯羹呢。”张菊兰道。
“原来是这样啊!”林一帆应道。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懂的。”张菊兰举瓶和林一帆碰了下道:“我只望着你以后还是能帮他就多帮他吧!”
“那是,那是!”林一帆心想还真看不出来,这张菊兰对高远居然还是有一份真的。
“喝酒了!”张菊兰长舒了口气道。
张菊兰应是已经喝了不少了,终究是要离开了,伤感还是有一些的,林一帆注意到她的眼角是有些湿的,只是不知道是为了高远还是为了其他什么放不下的。
“对,还是喝酒吧!”林一帆道。
张菊兰趁着酒意,伸手摸摸林一帆的脸开玩笑道:“小林,要是我年轻几岁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得了吧!张主任还真是看得起我。”林一帆被她摸得痒痒的,便让开了她笑道。
张菊兰的手还停在空中,她看着自已的手只是不停地笑,这笑意里却透出无尽的不甘和落寞。
“好啦,喝酒吧!”林一帆拉下她的手道。
“我……”张菊兰终于哭出了声来,一整天的伪装此该终于被她自已给撕了下来。
“没事没事,哭什么呀!”林一帆犹豫着,终于还是搂过了张菊兰的肩头,心想别看她一直强势无比,可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啊。
哭了一会儿,张菊兰发现自己居然倒在林一帆的怀里,便扭捏着不好意思起来。
林一帆只是笑,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张菊兰抹了把脸道。
“你先告诉我你哭什么?”林一帆道。
“我是恨,恨高远终究是选择了她!”张菊兰在林一帆面前倒也不瞒不藏:“那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还是一个女人啊!”
“是啊,我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啊,所以也只有默默离开,总不能和她争个鱼死网破,最后搞得连他也下来台吧!”
“说实话,你们的关系本就不正常,早点放手还是对的。”林一帆道。
“也是啊!这我也知道,但有时候感情这种事情自己是没法控制。”
“没法控制也要控制啊,多想想你老公,多想想你女儿!”
“呵呵,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婚姻辅导师了!”张菊兰笑了起来道:“其实我和高远也没什么的!”
“什么?”林一帆又不解了。
“真没什么,说起来你也不相信,我和他真是没什么的,充其量也就是ng神恋爱了!”
ng神恋爱?这个女人竟然还知道ng神恋爱这个词,林一帆对张菊兰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好了,今天真是谢谢你,我终于哭出来了,现在舒服多了!”张菊兰道。
“也谢谢你!”林一帆由衷地说。
“谢谢我?”张菊兰疑问道。
“谢谢你当我是朋友,把什么都告诉了我,尤其……”
“尤其什么?”
“尤其是你的ng神恋爱!”林一帆笑道。
“好啊,你竟敢笑话我!”张菊兰嗔道:“其实我是不光会ng神恋爱,而且也会……”边说张菊兰的手又向林一帆的脸摸去。
“你还会什么呀?”林一帆边躲边问道。
“还会勾引小男生啊!”张菊兰笑着,终于摸着了林一帆的脸。
正文 四十四、自尊
对于张菊兰的话,林一帆是半信半疑。
不过管她呢,随她和高远到底是什么关系,上床也好,ng神恋爱也罢,和他终究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尽管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且不管公事还是私事,林一帆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也越来越不知道该信谁了。但有一个人想来还是可以信任的,那也就只有黄莺了。
想到黄莺,林一帆的愧疚这心便又升腾起来。这上海回来也有几天了,真是该去看看她了,于是他拨通了吉利的电话。
“这么晚了你在哪儿呢?”吉利先问了道。
“我在公寓,你还没睡吧?在干嘛呢?”林一帆道。
“我啊,在和你讲电话呢!”吉利道。
“这不是废话吗?”林一帆听了忍不住笑骂道。
“呵呵呵!”吉利也自觉这问题回答得妙,跟着呵呵傻笑。
“你用的什么电话呀?”吉利突然止住笑问道。
“托你的福,在上海帮我接了几个单子,公司里奖了一部手机给我!”林一帆得意地道。
“真的呀,哈哈,现在知道我是你的福将了吧,当初居然还要赶我走!”吉利记恨道。
“如果我真要赶你走,你想你还真能留得下吗?”林一帆柔声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吉利不依不饶道。
“你没走留下来,其实我也是很高兴的!”林一帆总算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真的么?真的么?”吉利显然很高兴,语调里居然还带着颤音。
“喂,喂,我说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林一帆坏坏地道。
“我哪有激动啦,我哪里有?”吉利狡辩道。
“好了好了,明天下午有空吗,陪我去趟惠州附院吧!”林一帆道。
“好啊,到时我过去接你!”吉利欣然道,她对黄莺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早就想见见了,女人嘛,大概都有这份好奇之心,尤其这个女人的名字还经常挂在林一帆和肖力他们嘴里,哪就更该见一见了。
“那就先挂了吧,晚上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呼呼的呢!”林一帆道。
“怎么又喝酒了?不要紧吧?”吉利关心地问道。
“没事,挂了啊!”林一帆本想把当了办公室主任的事也告诉她的,但怕吉利笑话他不淡定,也就作罢了吧。
“那行,你早点休息吧!”
今天林一帆起得可早。
也许是升了职还留着股兴奋劲吧,也许是昨夜想着要去见黄莺有一丝小忐忑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天还没亮透呢,人就醒了。
没承想,起早的可不止他林一帆一个人。
“咦,小林,怎么来得这么早?”有人站办公室窗口问。
林一帆抬头看,这不是刘芸么,“你来得也不晚啊!”
“彼此彼此!”刘芸见办公室里只有林一帆一个人便走了进来。
“吃早饭了吗?喏,我们有福同享吧!”林一帆把刚才门口买的煎饼果子撕了一半递过去。
刘芸也不客气,接过去小嘴咬了一口道:“我就不客气了,我还真没吃早饭呢!嗯,味道还不错呢! ”
“刘总怎么,没吃过煎饼果子啊?”林一帆想想也是,人家是什么身份啊,怎会吃这种东西。
“说老实话,我是看着嫌路边摊不卫生,真是没吃过,不过弟说得好,有福同享,我就当有难同当吧,反正我是准备着待会上去吃诺弗沙星呢!”刘芸笑道。
“得,刘总,你可是金贵人,还是还我吧,我可不能害了你!”林一帆作势便要去夺刘芸的饼。
刘芸掸开他的手嗔道:“去你的,弟你怎么总是叫我刘总刘总的,不是说好了叫我姐的吗?”
林一帆被她说得脸一红道:“这不是在公司吗,叫人家听着了不太好!”
刘芸嗯了一声笑道:“算你有理,下次没人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叫个够!”
“行行行,我一定叫!”林一帆一听奇了怪了,什么叫让他叫个够呀,该是让她听个够才是吧!
刘芸总算是满意了,却在张菊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林一帆没办法,便只好没话找话:“刘总你今天怎么也来得这么早啊?”
“不知道呢,睡不着了!”刘芸转动着椅子道:“这张菊兰的椅子坐着还挺舒服的嘛,蛮柔软,蛮灵活的!”
“那也一定比不上你楼上的位置啊!”林一帆语带双关地道。
刘芸听了,指指林一帆,嘿嘿笑了,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林一帆:“小林,你入党了吗?”
“没有,我还不够积极!”林一帆笑道,心想怎么刘芸也这么问,记得小珂是问过这个问题的,入党难道是必须的吗。
“有空先把入党申请书给我写了,我帮你交上去!”刘芸命令道。
“好的。”林一帆应道,又问:“刘总你是党员了吧?”
“是啊,我们公司就两个党员,一个是陈工,一个是我。”
“怎么高总还不是啊!”林一帆是有点想不透。
“他不求上进呗!你可别学他!”刘芸笑道。
“噢,是这样啊,所以说党领导一切嘛!”林一帆显然是在调笑刘芸。
好在刘芸也不以为然,道:“等你入了党,我们公司就可以成立党支部了!”
“入党很难吧?”林一帆想连高远都没入,这对他林一帆是不是太有点难度了啊。
“别担心,一切有我。”刘芸信心满满道。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了!”林一帆心道管他呢,能入就先入了再说吧。
“好吧,看在你的半张煎饼果子的份上,这个忙我帮定了!”刘芸笑道。
“你放心,只要我入了党,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煎饼果子我全包了!”
“你想腻死我呀!”刘芸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道:“好了,他们也该来了,我先上去了!”
惠州附院确实很大,但真要认真找一个病人说难也不难。没费大多周张,林一帆就确定了黄莺妈妈的住院病区和房号。
到了21楼,说怪也怪,黄莺就好像知道林一帆要来,早早地站在电梯前的廊下等着他似的。
“黄莺!”林一帆叫了一声,见到黄莺便急切地跨出了电梯,把吉利还差点带了个咧咀。
“一帆……”黄莺只高兴地喊了两个字就住了口。因为她在盯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此刻正一手捧花,一手若无其事的挽着林一帆的臂,亲密而自然。原本以为是雪雯,却不是。如果是雪雯的话,也许她的心便不会这么痛,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却又是一个美丽异常,清新脱俗的女人。
“黄莺!”林一帆又叫了声。
黄莺还是无动于衷,好似灵魂出窍了似的。
林一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挣脱了一下,却还是被吉利挽得紧紧地。
“一帆,你来啦!”黄莺暗暗叹了口气,终于缓过神来,故作优雅地问道:“这位是……?”
“噢,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林一帆其实真不知道该如何把吉利介绍给黄莺,原本以为可以把吉利带来刺激一下黄莺的,可是为什么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比知道黄莺有了男朋友还要更痛。
“你好,我是一帆的女朋友,我叫吉利,你就是黄莺吗?”吉利不待林一帆说完便伸出手先作了自我介绍。
“怎么,你认识我?”黄莺有些意外道。
“一直听一帆说起你,所以早就想认识你呢!”吉利道。
“是吗,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黄莺突然一反常态,热情地握住吉利的手,甚至还和她拥抱了一下转脸跟林一帆道:“一帆,走啊,刚才我妈还念叨你呢!”
“是吗,真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了,你男朋友在吗?我还想见见呢!”林一帆终于忍不住把这个愚蠢的问题提前问了出来。
“我男朋友?”黄莺一脸茫然,眼睛在林一帆和吉利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后含含糊糊地道:“噢,他呀,他,他……出差呢,这两天不在这儿呢!”
“是这样啊!”林一帆应道,心想看来那护士小姐说得不错,果然她是有男朋友的了。
黄莺脸se好像不太好,不过跟吉利倒是表现出超乎异常的热络:“吉利,是叫吉利吧,一帆没欺负你吧,他可是一向没心没肺,好歹不分的,以后如果他敢惹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嗨,一见面怎么尽说我坏话呢,吉利你可别听她的。”林一帆心道这黄莺怎么会变了个人似的呀。
吉利只是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笑笑道:“没关系,我自己能收拾他!”
黄莺嘴上称好,心里却像裂了口似地疼。
心痛的当然还有林一帆,这个黄莺怎么连他和吉利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问问,难道这一切对她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
“一帆来了,你可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黄莺妈一见着林一帆便埋怨道。
“阿姨,真对不起,这一阵子公司实在是太忙了,而且最近又出了点事情,所以没早点来看你!”
“哎呀,妈,人家一帆出差刚回来呢,一回来就来看你了,你还说人家!”黄莺怪她妈妈。
听着黄莺这话,林一帆怎么感觉像是在骂人似的,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听说你有了男朋友,这心里生了结,本该早就来了的。
吉利见他们仨聊着,也插不上话,便把手中的花解了胶纸,拔了药柜上的蔫花,给换上了。
“哟,这姑娘是谁呀?”黄莺妈妈问道。
“噢,她叫吉利,是一帆的女朋友!”黄莺抢在前头回答道。
“女朋友?一帆的女朋友?”黄莺妈妈的脸se沉了一下,旋即笑着赞道:“一帆好眼光,姑娘长得好俊啊!”
“没有啦,阿姨,黄莺姐才长得漂亮呢!”吉利俯身对黄莺妈妈道。
“嘴也甜!”黄莺妈妈又赞了一句便好似有些累了,脸se真得是很不好,眼睛渐渐眯上了。过了一会却又睁开道:“小莺啊,你带一帆他们出去坐会吧,这病房里空气不好,我也有点想睡了!”
“那好,阿姨,你先眯会儿,我们待会再进来看你!”林一帆道。
“出去吧!”黄莺拉了林一帆走。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林一帆问:“你怎么转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我想你在上海一定很忙吧,再说告诉你也救不了近火啊,想想算了,还是不烦你了!”黄莺解释道,可明显这个解释是苍白无力的。
“你一定很辛苦吧?”林一帆心疼道。
黄莺的心里总算涌进了一股暖流,嘴上却道:“还好啦,还好有人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林一帆便不好多问什么了,是啊,人家原本就有男朋友帮忙,又何必劳烦他呢。
“阿姨是不是新动了手术啊,效果怎么样啊?”吉利插嘴问道。
这也正是林一帆几次想张口问的,便期待地盯着黄莺。
但吉利的问好似触摸到了黄莺的最痛处,她的眼睑垂了下来,两滴泪叭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略有哽咽地道:“已经动了一次手术,说是还有希望的,等我妈身体稍微恢复些时ri,准备再开第二刀。”
“真是苦了阿姨,也苦了你了!”林一帆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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