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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阅读

作品:官商情|作者:守望距离|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1:03:42|下载:官商情TXT下载
  的结合。如今唯让她不死心的就是他们俩还没结婚,还没典礼。既未完全成为现实,就值得她去等。因为如今的男女睡块儿离结婚拜天地还有定距离。然而就连这点让她不死心的支点也在不久之后被撤掉了。

  十天后,文清带来了她跟金狮的假结婚证。此证被如今吃这碗饭的人伪造得跟真的没什么两样。文清把此证交给金狮,苦笑了下,说:“不管怎样,也算跟你结婚了!”而华鲜桃从金狮手中见到此证,就如在黑洞的深处看到洞口最终被合上。当晚,金狮搂着文清进入甜美的梦乡。与此同时,孤独无望的华鲜桃精心打扮番,用凉好的温开水送下把安眼药,然后静静地躺下,去拥抱死神。

  第二天早上,金狮送走文清,便去赶写个材料。忙到黄昏,他把材料完成,出屋来散心,就见计育办另位女同事过来说:“连个起说话的人都没有。”金狮问:“鲜桃呢?”女同事:“嗨,别提她了。也不知昨晚干啥来着,睡到现在还不起。”金狮听不对劲,忙跑到华鲜桃屋里来瞧。此时华鲜桃睡得正憨,鼻息均匀。金狮观察了下四周,就在门背后找到个安眠药瓶。他忙去推华鲜桃。华鲜桃缓缓地睁开眼,见是金狮,问:“我还活着?”金狮:“当然活着,你干什么了?”华鲜桃坐起来说:“我怎么就死不了呢?”金狮:“你!你喝了多少安眠药”华鲜桃:“不知道,大概有二十来片儿吧。”金狮吃惊不小,忙问:“你现在头痛吗?”华鲜桃摇摇头。金狮:“恶心吗?”华鲜桃摇摇头。金狮:“困吗?”华鲜桃:“有点。”金狮:“来,我带你去找大夫。”说罢去扶华鲜桃。华鲜桃伸手拒绝:“我不要找大夫。既没死,还再让人笑话回?”金狮:“我怕你留下什么后遗症。”华鲜桃:“能留什么后遗症?我现在哪都不难受,就是有点困。”金狮还想说什么,华鲜桃打住:“你现在啥都不要说,让我静会儿。”金狮只得傻坐着。坐了会儿,华鲜桃突然说:“我饿了。”金狮欣喜万分,忙给弄吃的。待华鲜桃吃完东西,金狮说:“鲜桃,你不讲信用。”华鲜桃:“我咋不讲信用了?”金狮:“你说我若在半年内找下政治对象,你就放了我。你却!”华鲜桃:“我说了不放过你吗?我找你麻烦了吗?”金狮:“那你这是干啥?”华鲜桃:“我自己死自己的,关你屁事?”金狮:“你以为你的生死只是你个人的事?”华鲜桃冷笑声:“我死了你不是更省心?”金狮:“可你若因为我死了,这个社会能放过我吗?”华鲜桃:“我没想那么多。”金狮:“不出事儿,人们也懒得理我们的事。可旦闹出人命,就会沸沸扬扬。人们提到你,必然要提到我。我将作为个反面典型永载人们的记忆。到那时,我甭说想有什么发展,就连正常人也做不成。”华鲜桃:“这么说,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金狮点点头:“没有。你若死了,你是了百了了,可你的父母怎么活?你成长的这二十多年,八千多天,耗费了他们多少心血。他们生你养你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结果?何况你这不是死于疾病车祸什么的,而是自杀。她们除了要承受失去爱女的心痛之外,还要蒙受世人的鄙视。”华鲜桃:“别说了,我不死了还不行吗?”金狮:“好好,不说了。”说罢住了嘴,静静地陪着华鲜桃。过了良久,华鲜桃突问:“你不娶我,人们会怎么看我?”金狮:“我刚才不是说了?不出事,人们也懒得理我们的事。你难道就成天惦记着别人的闲事,或者因为某人风流就不跟他共事了?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回?”华鲜桃:“可我往后怎么嫁人呀?”金狮:“上帝将中性人分成男女两半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半。古代秦楼女子尚可嫁给公子王孙,何况今朝的你只是为个人失身,名声又没坏。真正爱你的人终将爱你。”华鲜桃:“不爱我的人终将不爱我。”金狮:“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爱你的,只是为了发展,不得不离开。所以离开你,我也很痛苦。但我们做男人的,就是要对自己狠点。”华鲜桃苦笑下说:“明显是假话,但女人爱听。”金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吃了二十片安眠药都没事,说明你上辈子做了好事,有太多该你享的福你还没有享。”华鲜桃:“象我这样,怎么可能?”金狮:“那可说不上,说不定半路上被金砖绊倒,或者被有钱人家的好孩子抢去做老婆。”华鲜桃扑哧下笑了。之后金狮又安慰了她几句,方回办公室。回到办公室,他感到万分地后怕,实在搞不清华鲜桃吃了那么多安眠药怎会没事。

  陈禄从广州回来之后,铜狮并没有按事先说好的每天汇报次情况,而且每次汇报都说:“这儿的货不多了,很快会涨价。”就这样拖再拖,又拖了两月有余。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这儿的黄芪商贩每次下广州,住的都是最便宜的旅店,店内没有电话。他们每次跟家里通话,都得出去打公用电话,因此跟家里的通话主动权在他们那头。闲言少叙,再说经过两个多月的焦灼等待,至9月中旬,陈禄终于接到好消息:“这儿的货快没了,价钱已经上扬两块每公斤,看样子至少能涨五成。你们马上收。”陈禄听不打紧,急忙组织资金抢收,先把银狮送药带回来的药款全部挪用,然后猛力去拆借三分到角的高利贷,同时以五分的高利进行赊购。

  铜狮的岳父苏茂以前做生意赔得负债累累,后来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陈禄见有这等赚钱的好机会,来想拉苏茂把,二来想让苏三女家看了眼红,便去动员苏茂入伙。而早就渴望摆脱困境的苏茂听来了精神,说:“可我没资金,拿什么入伙呢?”陈禄:“你的兄弟姑舅两姨那么多,而且都存着些黄芪。你把他们的赊过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不就入伙啦?”苏茂听有理,便风风火火地干起来,赊完亲戚的不过瘾,又去赊邻居和朋友的。金狮回家见父亲动员了苏茂收黄芪,便说:“你不该拉扯人家。”陈禄:“不结亲是两家人,结了亲就是家人了,不该拉扯吗?”金狮:“我不是反对你帮他,而是觉得这种事闹好了是拉扯,闹不好可就是拉人下水。”陈禄:“这咋能成了拉人下水呢?铜狮打回来的电话还会有假?”金狮:“市场行情天个样,少数厂家玩儿弄市场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这儿的价钱已经顶下这么高。买卖赚钱的根本是低收高卖,这是条亘古不变的定律。”陈禄:“当然是低收高卖了。十块收上卖十五不是低收高卖?”金狮:“问题是能卖到十五吗?再高了,厂家有利吗?”陈禄:“那厂家的利大着呢!公斤分五包,每包也要卖到十块钱。”金狮:“那是你的理解,其中的成本有多少,你知道吗?”陈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干啥?保险的买卖谁不会做,能挣了钱?铜狮已经眼睁睁地看到涨价,还有比这保险的?”金狮:“如果铜狮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呢?”陈禄:“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铜狮。就你能!”金狮再说不出什么。结果在短短的十天里,陈禄又搞回六万元的货,苏茂搞回三万元的货。后来实在搞不动了,才停止。

  抢货的尘埃落定,陈禄给铜狮打电话:“是不是现在就把货发下去?”铜狮:“先等等吧,这儿的还没卖呢!”陈禄急问:“咋回事儿?”铜狮:“这儿的行情刚涨了几天就回落了。”陈禄听脑袋嗡地下就大了,怒吼道:“那你这几天不告诉我?”铜狮:“我还以为这是厂家在硬撑,撑不了几天。”陈禄气得无可如何,最后吼道:“你们两个饭桶给我立马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追下去赶你们回。”铜狮无计可施,只得带苏文妹踏上归程。回到家,被陈禄和银狮顿好训。金狮见训得差不多了,说:“如今之计只有认栽,马上变现,打掉长腿债,再作打算。”陈禄:“去年人们干脆没种。今年的新货等晒干了发下去,起码也得十二月阳历之后。在这段时间内,很可能会出现反弹,起码不会再跌。所以再等等吧。”金狮:“问题是咱们还有毛的高利贷呢,能等得起吗?”陈禄:“六分以上的高利债没多少,等银狮再送两趟药回来,再挪些药款打吧。”金狮:“问题是银狮连续几次不还人家的药款,还能赊出药来吗?”陈禄:“将就吧,东家赊不出去西家。”金狮也就没再说什么。

  随着市里下拨款项的迅速减少,敕勒右旗的财政压力越来越大。为此些行政部门的收费也就越来越狠。这日,驻迈达召镇的工商税务人员同来到陈禄门上,要收六千元的税和四千元的费。陈禄惊问:“咋这么多?”税务人员:“远的不说,光去年到现在,你们收过的黄芪少说也有二十万元吧?二十万按6计税,你该出万二。所以收你六千,还照顾了半呢。”工商人员的说法类似。陈禄:“你们是对的,但我现在实在没钱,能不能容我筹措段时间?”对方点头而去。他们走,陈禄马上给金狮打电话:“这儿工商税务所你有认识的没?”金狮:“没有,最近换得尽是新面孔。”陈禄:“这可咋办呢?你现在若在派出所,他们或许还给你点面子,因为他们也耍钱。”金狮:“你别急,我想办法就是了。”

  第五十回省税费金狮尽心寻夫婿文卓现身

  迈达召镇政府有位叫温建业的农科站站长,曾在茂林岱乡挂职做乡长助理年。年后未得到提拔,仍回迈达召镇做他的站长。他挂职期间,时任政府秘书的金狮与之相处甚好。因此金狮找到他:“你跟这儿工商税务所的熟不熟?”温建业:“熟是都熟,可我跟工商所的那个所长有些过节。”金狮:“税务的呢?”温建业:“那没问题。”金狮:“那好,你能把他们请出来和我吃顿饭就可以了。”温建业:“没问题。”说罢即去张罗。酒席宴间,温建业为双方介绍后,极力夸奖金狮如何如何本事。金狮则对税务所的极尽“久闻大名”之类的赞美之词。于是各方都喝得不亦乐乎。喝罢酒,金狮到所长办公室小坐,趁着没人,拿出千块钱说:“我也不要票了,只要你们不去就行了。”所长拿住钱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连个门子都不能串了?”金狮乐:“谁说不能?我家里可存着些好酒呢,给你留着。”

  之后,金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听到工商所所长在城里的详细住址,然后瞅个星期天去拜访。当他进了所长的家,所长不在,只有其妻。金狮早把这种情况考虑在内,于是作了番自我介绍之后,将个装了三百元的信封放在茶几上即告辞。信封内还装有署名陈禄的短信,以防所长不知这钱是谁送的。之后的个小响午时分,金狮走进迈达召工商所的办公大厅。厅内坐着五个人,看来都在。金狮先简单地作了番自我介绍,然后问:“上个礼拜你们去我家了?”不料个小个子青年用嘲弄的口吻说:“嗯,想咋地?”金狮把眼瞪:“你想咋地?”小个子:“你想闹事?”金狮:“你才想闹事。”小个子:“那你什么态度?”金狮:“你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客户说话的?不行咱们现在就找你们局长评评理。”他根本没想到情况会这样,但事已至此,只有硬撑。此时位大个子忙插在中间:“行了行了,那你说你今天是来干啥的。”金狮:“我是来交费的。”大个子:“那好,交吧。”金狮便把五百块钱放至桌上。小个子看才五百,嚷着说:“五百!开什么玩笑?”金狮:“谁跟你开玩笑?有拿这么多钱跟人开玩笑的吗?你咋不拿五百块钱跟我开玩笑?”大个子:“那你也太离谱了吧?”金狮:“就五百,再多连分也没有。”小个子:“那我扣你的货。”金狮面露杀气:“你试着扣扣。”此时所长上前拍拍金狮的肩膀,说:“你过来下。”说罢带金狮走进他的小办公室,拿出三百元,说:“你的钱我要不起。给,拿回。”金狮忙说:“牛所长,今天这事与你无关,都是那小子惹我。”牛所长不耐烦地说:“不管咋说,这钱我不要,给给给。”金狮接住钱,问:“这么说是要公事公办了?”牛所长:“公事当然要公办。”金狮冷笑声,说:“那好。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要公办都公办。”牛所长:“哼,你能办我什么?”金狮凑近所长:“你不是爱吃喝嫖赌吗?”所长:“你管得着吗?”金狮:“我没有管理权,还没有检举权?你要把我惹急了,我就成天拿个照相机盯着你。你吃请,我给你拍张;你勾搭女人,我给你拍张;你耍钱,我给你拍张。这哪张不动摇你的乌纱帽?我大不了把那四千块的管理费都交了。”牛所长:“你有那闲功夫?”金狮:“气是心中火盆,人人都把闲气生;偶打官司争闲气,卖尽田园不饶人。我费些闲功夫就能把你的乌纱帽摘了,咋不划算?”牛所长这时才意识到对方也是干部,最能找准干部的软肋,于是说:“你这又是何必呢?”金狮:“你那么整我又是何必呢?”牛所长:“你既想省钱,还那么横?”金狮:“我是想省两个钱,但不想同时省掉尊严。”牛所长:“那你说怎么办?”金狮又把那三百元装进所长的口袋,说:“我今天本来是来联络感情的,谁知到场就挨了杀威棒,结果把事情弄反了。”所长:“他少不更事,你何必跟他般见识?”金狮:“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咱们书归正传。”牛所长:“行,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于是金狮又来到办公大厅,问:“商量得咋样了?”大个子:“你那五百,也实在太少了吧?”金狮:“那七百咋样?”位胖子说:“还是少了些吧?”金狮:“还少?你以为那钱可好挣呢?”此时牛所长进来:“千,再不能少了。”金狮:“你是所长,听你的。”说罢当场掏出千块来。大个子:“你既准备了千,又何必绕这么半天?”金狮心的话:“我若开始就拿出千,你们还不跟我要两千?”嘴上却说:“我连交税的钱都放下了。”说罢看看窗外:“走吧,喝酒去。”众人犹豫。金狮:“交钱之前,你们也许会担心我会拿这顿饭敷衍;如今钱都交了,你们还担心什么?”说罢上前将小个子揽:“梁山弟兄,越打越亲。”说罢揽着小个子往出走,众人也就相随。

  至11月下旬,铜狮从广州回来也有两月有余。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陈禄焦灼地等待着广州的好消息,却终未等来。如今眼瞅着新货也快要经过加工晾晒上市了,陈禄只得认栽,决计动身下广州。动身之前,他跟苏茂商量:“我这走指不定啥时候回来。能不能在我走之前,先把孩子们的婚事办了?”苏茂同意。办婚事就得交钱,为此陈禄又挪了药款。在铜狮的婚礼上,金狮为了给家里省钱,从乡里带回自己掌管的摄相机和音箱,并跟书记张口,借来乡里的小汽车。在此基础上,他跑前跑后,为父分忧。真是无巧不成书,待新媳妇进门,亲朋入席,银狮的媳妇腊梅却要生了。银狮急忙找到金狮说:“大哥,你赶快去借下王拉弟的那套家具。”金狮立马骑摩托出发。玉枝的二嫂即耀龙之妻是接生的好手,今天也在婚礼上。因此银狮只让金狮去借本村接生婆的工具。然而到了接生婆家中,金狮不好意思只借工具不用人,便连接生婆也接了过来。待接生婆进屋,银狮出来埋怨金狮:“让你借家具,你咋连人接来了?”金狮:“不用人家的人,人家借给你家具吗?”说罢忙自己的去了。谁知过不大会儿,就听见父亲满院子怒呼自己的名字。他以为有啥急事,急忙来到父亲面前,却见父亲怒斥:“让你借家具,你咋连人接来了?”金狮:“行了,不就百块钱吗?”陈禄:“百块钱不是钱?”金狮:“我出还不行吗?”陈禄:“你的钱不是咱家的钱?你是不是钱多得不行?”金狮真想说:“你们要是就这样,以后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可见众亲友都看着,也就没说出口。婚礼的第二天,铜狮跟苏文妹说:“你手里还有钱没?”文妹:“干啥?”铜狮:“因为抢收黄芪,家里欠下大堆高利贷,有五分的七分的。现在能打些是些嘛。”文妹二话没说,从衣柜里拿出万的折子来。陈禄拿到这个折子,高兴地对文妹说:“你这万不归公用,算我借你的。”

  给铜狮办完婚事,陈禄即动身下广州。他这次决计卖的只是夏天发去的那几吨货,秋后收下的原地不动。为此金狮问他:“干吗不把家里这些带上?”陈禄:“先把广州那些卖了,把高利贷打了就行了。家里这些等等再说吧。”金狮:“今年新货又不少,要涨价也是后年的事了。”陈禄:“谁也不赔钱卖。”金狮:“这是什么理论?咱们这次不就认赔吗?”陈禄:“这次也不赔,只是拖得时间太长,费用大。”金狮:“还不是赔了?”陈禄:“赔跟赔不样。再说,肯认赔的也就咱们。”金狮无奈,还是让父亲空手去了。

  老三都成家了,老大却依然孑然身,这怎能叫做父母的不忧心。玉枝再次给女婿杨振华施加压力:“你们不能介绍次停半年,要不住地介绍,直到他娶过为止。”杨振华被丈母娘麻烦不过,只得再给金狮寻觅。经过前几次的失败,他也渐渐摸出金狮的脾性,即非漂亮的不谈。于是他这次给介绍了位虽在小学任教却长得很出众的姑娘。见到这位姑娘,金狮有种耳目新的感觉,相当动心,便先与之谈了起来。这日,萨临庆这个古县城迎来件稀罕事,些享誉全国的大腕歌手要来演出。消息传开,购票者抢了鼻子碰了眼。小学教师托在旗文化局任副局长的哥哥搞了两张票,与金狮起去看。

  花开两朵,各表枝。话说萨临庆县城住着位先后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后又陆续担任过旗机械厂党委书记手管局局长公安局局长,如今已离休七八年的老干部赵汉青。赵汉青膝下有三男三女,个个生得聪慧标致,其中以老六赵文卓为最。赵文卓,女,28岁虚,90年毕业于宝图师专外语系。毕业后先在乡下个中学任教年,后调至县城萨临庆第二中学任教至今。她因学习性格等方面的缘故,直最受老爸看重,如今却也最为老爸所忧心。因为她今年都28了,还未找下个对象。她对自己的婚事也着急,因而于今春找人算了卦。算命的跟她说:“你的夫婿在东面。你若今年找不到她,怕是要独守生了。”其爸也先后托人给她介绍过几个好后生,但都被她否决了。经过前几次的失败,她爸也总结出她的要求,即必须象个大男人,其余为次。据此又托人给介绍了位学历虽然不高长得却大模大样而且在旗纪委任副科级检查员的小伙。见到该小伙,赵文卓觉得无可挑剔,又得知他的老家在东南面,便决计先谈谈。刚谈没几天,就赶上了那场大腕歌手的演出。副科级检查员轻易地搞了两张票,邀请赵文卓起去看。

  大腕歌手们唱得的确不同凡响,使整个晚会现场始终处于亢奋状态。受观众感染,演唱结束后歌手们余兴未尽,决计分别为十名观众签名。此决定公布,全场观众唯恐错过,拥而上,就把座位本来就不怎么靠前的男女远远地孤零零地甩在后面。男的是陈金狮,女的是赵文卓。金狮见小学教师甩己而去,叹息地摇摇头,而后转头四顾,就发现自己还不算孤军,在不远处还孤零零地坐着位长得似乎不错的女郎。金狮下子来了兴致,走至女郎近前,问:“你怎么没去抢签名?”赵文卓见副科级检查员只身冲进人群,哼了声,也转头四顾,就发现自己也不算孤雁,还有位男士在不远处环视,如今向自己走来。她回答来人:“我只吃树上结出的果子,不吃树叶。哎,你怎么没去抢?”金狮:“我倒是爱吃炒菜,却不怎么想见炒菜师傅。”赵文卓:“没有诗人,能有诗吗?”金狮:“诗人是诗人,炒菜师傅是炒菜师傅。”两人刚谈这么两句,副科级检查员和小学教师便陆续返了回来。副科级检查员对赵文卓说:“没抢上,咱们回吧。”赵文卓:“你还是追星去吧,故的摆。”说罢扭头就走。她想问下金狮的姓名住址,但碍于面子,还是未问。再看小学教师拉着金狮的手说:“狼多肉少,没抢上。算啦,咱们回吧。”金狮对她刚才的行径倒没什么看法,只是心儿已被那个只吃果子不吃树叶的女人所偷。因此他简单地应答了下小学教师,即转身去寻赵文卓。见赵文卓即将汇入出场的人流,忙喊:“哎,你是哪个单位的?”可惜人声嘈杂,赵文卓没听见。金狮忙下台阶去追。遗憾的是人流滚滚,当他赶到人群中的时候,赵文卓已不知漂向何方。金狮急得直跺脚,心的话:“这人海茫茫,再上哪找去?”为此这里要提示世人,上帝给人面子,是为了激励人们上进,绝非要人为难。因此当机遇要你放下面子的时候,你就要立马放下面子,抢抓机遇。

  从演出会场出来,金狮便不再理睬小学教师了。因他自见了赵文卓,小学教师便立马变得黯淡无光。初见金狮和小学教师出双入对,杨振华以为至此可以卸下份儿责任。怎知他们谈了没几天,又分手了。振华心里这个气就甭提了,跟金凤说:“他要的人我是找不着,你看再让谁找去。”金凤:“你们学校那个赵老师那么漂亮,还没结婚,你咋不给介绍?”杨振华:“那个女娃性格不好,我担心。”金凤:“咋不好?”杨振华:“敢跟校长吵架。”金凤:“我还敢跟我爹吵架呢,没怎么你吧?校长办事不公,该骂也得骂。”杨振华:“听说她还经常打骂学生。学生家长若不依,她就连学生家长起骂。”金凤:“现在的些学生让家长惯得,简直无法无天,光说理说不进去,就是欠揍。尤其是现在的些家长,老不看自家孩子有什么不对,听孩子诉苦,就到学校撒泼,也欠揍。”振华:“听说她还每天让她那个后妈伺候着。”金凤:“有福不敢享还能干个啥?我是没人伺候,有的话也不会推辞。”杨振华:“听说她连顿饭也做不熟。”金凤:“我以前会做吗?”杨振华被说得无话,只得托人给金狮介绍本校教师赵文卓。

  近个月来,赵文卓无意中常常念叨这么两句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念得多了,连她自己也纳闷儿起来,“我为什么老要念这两句诗呢?莫非这里面暗含什么玄机?”她开始回想自己念这两句诗的原故,结果是毫无缘故,于是确信这里暗含什么玄机。“那,是什么玄机呢?”她参呀参,最后怀疑这里面可能暗含着自己夫婿的名字。于是将这些字反复拼凑着来读,结果拼凑下大堆,不知到底是哪个。

  这日,位跟赵文卓和杨振华两头都熟的教师找到赵文卓,要给她介绍对象。赵文卓问:“个子大小呢?”媒人:“绝不小,只是”赵文卓:“只是什么?”媒人:“我跟你这么说吧,我做媒要对双方负责,因而从不遮掩。这个小子有这么两个不是,你若能接受,就见面;不能接受,就见也甭见。”赵文卓:“你说。”媒人:“第,他在乡政府工作,而且只是个小秘书。”赵文卓听皱了皱眉,心的话:“我还再找个乡下的?”便问:“哪个乡的?”媒人:“茂林岱乡的。”赵文卓猛然心动:“在东面儿,莫非?”于是又问:“第二呢?”媒人:“他找对象很挑剔,非漂亮不论。”赵文卓心想:“挑剔是因为有本钱嘛。只是这只要漂亮,是不是花心?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于是说:“我倒要见见这个在乡下还很挑剔的小子。”

  闻听赵文卓愿意见面,杨振华急忙给金狮打电话,要他立马上来相亲。金狮则因为姐夫前几次介绍都未成,已对姐夫不抱多大希望,加之此时自己手上又有大堆工作要做,因而迟迟没有动身。过了四五天,见金狮还没有来,杨振华气乎乎地跟金凤说:“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金凤便给金狮打电话:“你姐夫要你来相亲,你咋不来?”金狮:“我这几天走不开。”金凤:“因为公家的事不结婚了?你瞧你都多大了。”金狮:“我尽快去还不行吗?”金凤:“不是尽快,而是马上。”金狮:“好好好,马上。”说罢放下电话,就见书记邬有刚过来说:“你今明儿有事吗?”金狮:“没啥要紧的,啥事?”邬有刚:“明天我侄儿结婚,想烦你给摄下相。”金狮:“行啊,你侄儿在哪?”邬有刚:“就在我们村儿。”金狮:“这么说,路过城里。”邬有刚:“当然。”金狮:“那我可以顺便进城相个亲。”邬有刚:“相亲?”金狮:“嗨!我姐夫又托人给我介绍对象了。都通知我四五天了,我直没顾上去看。”邬有刚:“哎呀,你这后生,这种事你也不急,不看自己过了年多大了!这样吧,你只管去相亲,摄相的事我另找人。”金狮:“不用。相亲嘛,见见就行了。即便相中了,也不在这天两天。”说罢同邬有刚块儿乘车进城。

  进了城,邬有刚将金狮送至金凤家,而后上街置办东西去了。不大会儿,赵文卓由媒人领着也进了金凤家。此女长相无法细说,只能粗表。先看面部,锋利中带着妩媚,轩昂中透着娇气,真正是集至刚至柔于身,刚柔相得益彰;再看身段,高低适中,胖瘦正好,健康而又婀娜,丰满而又匀称,真正如奔月之常娥,临风之仙女。两人见,齐声说:“原来是你!”媒人:“怎么,认识?”金狮:“何止认识?”媒人:“那好,你们谈,没我的事了。”说罢走掉。金狮和赵文卓便从那场演唱会谈起,谈了个不亦乐乎。其中赵文卓问:“你叫什么名字?”金狮:“陈金狮。”赵文卓惊讶地说:“陈金狮?!”金狮:“怎么啦?”赵文卓笑笑说:“噢,没什么。”心里却想:“贼小子,咋现在才现身?”想到这儿又问:“你多大啦?”金狮:“28。”赵文卓:“28!几月生的?”金狮:“农历7月。”赵文卓:“7月!”金狮:“怎么啦?”赵文卓:“咱俩同年同月生。”金狮:“是吗?!你是哪天?”文卓:“十八。”金狮:“那年闰七月,你是前7月还是后7月?”文卓:“后7月。”金狮:“这就好,我总算比你大了20来天。”文卓:“这就好?”金狮点点头:“嗯,我想做兄长,不想做弟弟。”文卓:“为什么?”金狮:“因为我家里有姐姐,没妹妹。”赵文卓心的话:“好为大者般也爱担担子。”嘴上却说:“哼!你先别美。若论投胎时间,还指不定谁大呢。通常男孩要早出生十来天,女孩要晚出生十来天。”金狮:“这么说,咱俩是同时投胎,约好了二十七年后见面?”文卓:“美得你!”心里却想:“难道真是?”想到这儿又问:“你以前谈过恋爱没有?”金狮:“没有。”文卓:“都三十来岁了,没谈过恋爱,可能吗?”金狮:“直没遇上合适的嘛。你不也没谈过恋爱吗?”文卓愣,心的话:“好小子,敢顶撞我!”以前凡是想找她的后生就没个敢顶撞她的,都顺着她说,这实际上更让她瞧不上眼。金狮边谈边看文卓,就觉得这人在哪见过。他想呀想,终于想起来了:“武则天!对,她太象十年前放映过的电视连续剧武则天里的武则天了。”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这么多年己认识过那么多好女孩,这个也不对,那个也没味,原因是自己直在等个人。正是为了这个人,他能够排除杂念,专心苦读,考上了大学;也正是为了这个人,他才又毅然决然地弃医从政,博览群书,努力去征服世界。两人正谈得热乎,邬有刚进来,金狮只得起身告辞。

  过了两天,金凤给金狮打来电话:“你同意不?”金狮毫不犹豫地说:“同意。人家同意吗?”金凤:“我还没问呢,得先问你。”隔了天,金凤又给金狮打来电话:“人家说再谈谈。”于是于随后的周五黄昏,金狮直接来萨二中找赵文卓。当时赵文卓上课去了,不在办公室,金狮便当着其众同事的面坐在其办公桌前等候。等了会儿,感到昏昏欲睡,就爬到桌上睡着了。因为赶写材料,他今天中午又没睡。文卓下课回到办公室,见自己桌前爬着个大男人,先是愣,后见是金狮,即娇嗔地去敲桌子。金狮醒来,还未说话,文卓即说:“咱们出去谈吧。”说罢领金狮直走出校门,方笑着说:“你倒够大方的,才见了次面,就敢来办公室找我,还爬在桌上睡着了!”金狮:“因为我总觉得咱们已经认识几辈子了,点也不见外。”文卓:“别,你最好先见外些。哎,我不会是找了个迷糊虫吧?”金狮:“这么说,你已经找了我了?”文卓方觉语失,忙说:“什么呀?”说罢看了下表,说:“我又要上课去了。明天上午我是前两节的课,你10点以后来吧。”金狮遗憾地点点头。

  第二天星期六上午10点多,金狮与文卓相随着走出校园。外面天气晴朗,但很寒冷,文卓说:“还是到我家去吧。”金狮点点头,见只有文卓的辆自行车,便说:“那我带你。”文卓:“还是我带你吧,你又不知咋走。”说罢带金狮溜烟儿来到自己家中。进屋她把金狮介绍给老爸,即下厨做饭去了。金狮只好与老赵交谈。文卓生母于七年前即去世了,因此其父又从农村娶来位姓张的老婆子。张老婆子哪都好,就是爱钱。文卓便经常给她些小钱。于是张老婆子成天把文卓伺候得象亲闺女样。今天张老婆子上事宴去了,文卓只好亲自来下厨。见她开始往上端饭,金狮假惺惺地告辞。文卓说:“怎么,吃不下我做的饭?”金狮便坐下来吃。他当时还不知道,文卓这是第次领个小伙子回家并留饭。

  吃罢饭,老赵在外间休息,金狮和文卓在里屋谈,谈就是个下午。其间文卓问:“听说你找对象很挑剔,而且只要漂亮?”金狮:“哪是?其实我找对象跟众人样,也要看总分。”文卓:“总分!”金狮点点头:“是,总分。人找对象跟学校招生样,要看各门功课的总成绩。如果你的文凭性格背景等方面都是零分,光长相是百分,能上线吗?”文卓:“新鲜。照你这么说,其他分数都挺高的话,长相低些也行?”金狮:“那不定。”文卓:“噢!”金狮:“各个学校由于办学目标不同,在要求总分的同时,往往对个别功课提出特殊要求。如物理系要求物理成绩不低于80分,声乐系要求声乐成绩不低于90分。”文卓:“那你是什么系?”金狮:“我招的是形象专业博士研究生,非但总分要高,形象分还要第。”文卓:“说了半天,还不是非漂亮不娶?”金狮:“是非漂亮不娶,却不是只要漂亮。”文卓:“你不觉得这有些过分?”金狮摇摇头:“我们是在找对象,不是招工。既然老婆的长相不重要,那孙中山陈毅张学良为啥还尽拣漂亮的娶呢?那武大郎就算成了科学家,你真心想要吗?”后来两人谈到诸葛亮,文卓问:“你认为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吗?”金狮:“我认为十万个臭皮匠也顶不了个诸葛亮。”文卓:“噢?”金狮:“山底下的十万人有山顶上的个人看得远吗?如果三个臭皮匠就能顶个诸葛亮的话,周瑜有十几万精兵,又何须诸葛亮去借东风?”谈到晚上,金狮在文卓家里吃过晚饭,又谈了阵子,方回姐姐家里休息。

  第五十回金狮没钱难成婚陈禄有货难变现

  第二天星期日早,金狮在姐姐家吃过早饭,便又来到文卓家里。于是两人又谈了整整天,方不舍地分开。第二天早,金狮回乡政府上班。在随后的双休日加元旦的三天长假里,金狮进城与赵文卓整整地谈了三天。谈到第三天黄昏,金狮眼瞅着所剩时间不多了,便说:“咱们结婚吧。”赵文卓:“急什么?难道你再连两个月都等不了了?”金狮:“不是。我都等了27年了,还在乎这么两个月?我只是想,咱们由于早不认识,已经错过那么多大好时光。如今既已认识,还能再让年华虚度吗?如今年关已近,我不想再个人过年。个人过年很不是滋味。”赵文卓:“这二十七年你不直个人过年吗?”金狮摇摇头:“不。以前我有兄弟姐妹起过,可如今他们都成家了。当然,我还有父母在。可我们跟父母毕竟是两代人,情趣不同。”这些话正好说中了赵文卓的心思。金狮尚有双亲在,文卓却只有老爸人了。文卓眼睛有些湿润,但仍不表态。晚饭后,两人相对无语地坐了会儿,文卓说:“你给我个承诺吧。”金狮:“什么承诺?”文卓:“保证不发生外遇。对于用情不专的男人,他就是好在天上,我也不要。”遇上这种情况,般人往往都会立马举拳,信誓旦旦地说些“如有背弃,五雷轰顶”的话。金狮却说:“承诺也罢,发誓也罢,真就那么管用吗?”文卓怒:“那你是连个承诺都不舍得给了?”金狮:“不是不舍得,而是觉得那承诺文不值。古往今来,有多少海誓山盟,又兑现了几个?”文卓听了觉得有理,便问:“那你现在又如何让我放心?”金狮:“我现在就没法让你放心。是忠是只能靠时间来检验,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怎么说结婚是赌博呢?”文卓沉默不语,心里想:“你咋跟我想得样?结婚何偿不是场赌博?”见她不语,金狮接着说:“我现在唯能告诉你的是,我这个人以事业为重,根本没闲心去应付那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赵文卓:“这话谁都会说。可事实证明,爱江山的更爱美人。那美国总统克林顿能说不看重事业吗?可他风流得还少吗?”金狮:“那是美国。美国和中国的价值观念不同,群众的着眼点不同。我问你,个不轻意买房子的人旦买下房子,会轻意搬家吗?”赵文卓摇摇头:“不会。”金狮:“那么同样,个不轻意结婚的人旦结了婚,也不会轻意变心。”赵文卓笑着说:“有点道理。”金狮:“再请你看下我这副尊容,象个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吗?”赵文卓扑哧笑,然后叹口气,说:“好吧,我就把我这久未掷出的注押在你身上了。”金狮握住赵文卓的手说:“你就放心吧,我不但要让你富足,还要让你骄傲。”赵文卓:“你这不承诺了?”金狮:“是吗?”说罢两人哈哈大笑。笑罢商定,于本周双休日即回清水沟去见金狮的母亲。此时陈禄尚在广州,时是见不着了。

  陈禄下广州已有月余,却没卖出点货。原因是其他商贩也急于在新货上市之前将旧货脱手,于是齐集广州。其实此时各加工厂家经过年的消化,原料已所剩不多。但他们见货源这么充足,便耐住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