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目共睹,我如何能强迫她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工作。”
他此话一出,心晨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正是他们话题里的主角。
“如果说她爱你更胜于一切呢?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米勒鼓吹他。
“虽然我用全部的生命在爱她,但是我希望她能快乐,不想剥夺她的兴趣。”
铿锵有力的一席话直直敲进心晨的心坎里,尤其是布莱德脸上凝重肃穆的神情,更是大大震慑了她。
她应心晨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一个卓尔不凡的男人爱上。
然而,她却也心知肚明,布莱德说得没错,她喜欢现在的工作,压根就从来没想过要放弃,眼下听他们提及,她才不得不首次正视问题所在,并且陷入两难。
“她最大的快乐就是待在你身边。”米勒话虽是对着布莱德说,暗地里却是希望能点醒对爱情迟钝的心晨。
这下子,心晨的挣扎和拉锯越演越烈了。
将心晨的表情一点一滴全收纳进眼底,布莱德微微对米勒使个眼色,决定再下一帖猛药。
“别忘了,你的父母一直希望你娶蜜雪儿,经过这次事件,想必他们会更积极筹办你们的婚礼。”米勒刻意拉高音量。
蜜雪儿?!是啊,那个女人也在英国,心晨差点就将她给忘了。
见门外的心晨脸色一变,布莱德在心里面笑了开来。
“要是你没能带心爱的女人回去,肯定会被逼着赶鸭子上架,强押上婚礼。”米勒出言恫吓。
合该是布莱德软弱的形象扮演得太过逼真,不然只要是熟识他的人都知道,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无法逼他就范,只可惜心晨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听到心爱的男人要娶别人,心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说什么她也非得跟去英国不可,至于工作,先暂且搁着吧!
主意一定,她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心晨?!”布莱德佯装吃惊。
“局长让我完成这案子后休假一阵子,我打算到英国散心。”刻意避开两人的视线,她强装面无表情的宣布。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既然我们也要回英国,不如就一块走吧!”米勒提议,并趁她不在意的时候和布莱德偷偷交换一抹计谋得逞的眼神。
“也好,省得我麻烦。”心晨嘴巴上仍不肯坦率。
布莱德看在眼里,也只是宠溺的笑了笑,他就是喜欢这样别扭的她。
第九章
下了飞机,布莱德一行人搭车直奔威尔家族坐落在近郊的城堡。
由于威尔家族拥有世袭爵位,继承人的身份让他对威尔家族有一份责任,所以在形式上,他仍是得将心晨介绍给所有家族成员。
从一行人上飞机起,米勒便滔滔不绝地跟心晨述说布莱德的家世背景,希望能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即便是下了飞机,米勒依旧口沫横飞说个不停。
原本,布莱德也是希望能让心晨先有个底,但见好友越说越夸张,一副欲罢不能的长舌,才不得不开口制止。
“如果你只是想加油添醋,还是少开尊口为妙。”
“嘿!居然说我加油添醋?”他对布莱德的用词相当有意见,“要不是你的背景实在太过显赫,伯父、伯母又都是眼界甚高的人,我哪需要这么劳心劳力帮你跟心晨讲解。”实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更何况,先他们一步回英国的蜜雪儿肯定已经大肆渲染,怕不早将心晨贬的一文不值,此时布莱德的父母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心晨自个送上门吃闭门羹。
虽然对心晨的性格了解甚深,布莱德仍是多此一举的向她保证,“我父母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决。”要她别担心。“就怕他们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搞鬼。”米勒道,再怎么说好友毕竟只有一个人,难保不会有被支开的时候,届时……
“看来你确实是太闲了。”才会净在一旁说风凉话,布莱德对好友投以警告的一眼。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仅仅只是简单的一眼,米勒已清楚的了解里头的含意,“喂,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要借机公报私仇,那就太没义气了。”即便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丁点看热闹的意思。
跟两个男人坐在凯迪拉克黑色轿车内的心晨自始至终并未答腔,脸上的表情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错综复杂。
布莱德注意到了。
虽然深信以心晨的个性实在不可能被米勒刚才那一席话吓到,布莱德仍是不甚放心,“心晨,怎么了?”从上车至今仍未见她开口说句话。
布莱德一提,米勒也注意到了,“你该不会真被吓到了吧?”短短两个月的相处,米勒也明白她的思考逻辑是不能以一般人论断的,按理说这样的她应不至于反应如此之剧才是。
或许,女人终归是一样的,即便平日再怎么大咧咧,想到即将拜会男方家长,心情依旧无法处之泰然。米勒心想。
“还有多久的路程?”心晨猛地冒出一句。
她此话一出,车里的两个男人随即默契十足的对望了眼,看来是真受到影响了。
“就到了。”车子在此时转了个弯,只见一座中古欧洲式的古堡傲然矗立在眼前,“那座就是威尔家历代世居的古堡。”布莱德为她介绍。
从刚才表情就开始怪怪的她不再说话,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凝重,表情略带难解的复杂。
被心晨反常的模样搅的忧心忡忡,布莱德试图在到达目的地前平复她紧张的情绪,“别担心,一切会很顺利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待在你身边。”
米勒也在一旁帮腔,毕竟事情也算是他起的头,“是啊心晨,老实说我刚刚是有些言过其实了,你别把方才那些话放在心上。”
车子缓缓驶进古堡里,在中庭的地方停了下来,同一时间,心晨匆匆开了车门。
突如其来的动作牵动布莱德,“心晨。”他拉着她的手腕。
“放手,我急着上厕所。”一把甩开他的钳制,就着不远处的女仆追问厕所的位置,跟着就见她急步朝转角的方向迈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中庭里的两个男人仍未能迅速回复过来。
半晌,米勒愣愣的开口,“是谁说她在紧张来着?”
布莱德并未答腔。事实证明,心晨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
“我想我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弄懂你的女人。”米勒说。
“不需要懂,只要去欣赏。”布莱德就是深受她的特立独行所吸引。
米勒转向身旁的布莱德,深深的注视了他一眼,“我做梦也不曾想过,吸引你的女人会是如此与众不同。”
“我又何尝不是。”当年一趟历练之旅,改变了他的一生。
布莱德和米勒才并肩走进主宅的大厅,映入眼帘的景象即便早在意料之中,两人仍是不由自主交换一抹眼色。
大厅里除了布莱德的父母外,两位叔叔全家也都出席了,当然,蜜雪儿也在其中。
看来,整个威尔家族非但已经得知了心晨的存在,显然也都作出选择,同样具有显赫家世的蜜雪儿似乎已经得到整个家族的支持。
“爹地、妈咪、叔叔,我回来了。”布莱德一派从容。
里边一干人的视线全往大门的方向梭巡,显然是在寻找心晨的踪影。
“乖乖,摆出这样的大阵仗,事情看来很难善了。”米勒轻声对布莱德耳语。
“布莱德,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喔!”尽管讶异心晨居然没有跟来,蜜雪儿还是迫不及待飞奔上前投怀送抱。
布莱德不着痕迹的隔开她。
“听蜜雪儿说你打算带客人回来?”开口的是布莱德的母亲,同样也是名门之后,“怎么没瞧见人影?”
“不会是上不了抬面,羞于见人吧?”几个堂弟妹说完全笑成一团。
羞于见人?米勒可不这么以为,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他突然兴起一股期待,当众人见着心晨时的反应。
“心晨上洗手间去了。”
布莱德平铺直述的一句话,随即止住一干人的笑闹。
居然真的来了?
“到人家家里作客,连先跟主人问声好的礼数也不懂,成何体统。”威尔家的大家长,布莱德的父亲当下对心晨的印象又坏了几分,其他家族成员也是争相鞑伐。
看着十几口人争相编派心晨的不是,米勒悄悄对布莱德说:“所幸心晨人这会不在这里,否则可有得你家人受了。”
布莱德的表情也同样写着庆幸。
眼前黑压压一票人正印证了中国人的一句老话——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解决了生理上的压迫,心晨总算有心情好好打量周遭的环境。
看着这座中古欧洲式的古堡,她不可否认的,确实是一座十分雄伟的建筑,占地也相当辽阔,放眼望去净是绿油油的草坪。
从古堡的入口处向内延伸,车道两旁是希腊神话里的雕像,爱神丘比特的喷泉、植满白蔷薇的花圃,甚至是堡里头的仆役也全训练有素。
方才由于急着解决生理需求,以至于心晨并未留心周边的景象,这会在偌大的古堡里东绕西转的,要不是时有仆佣打她身旁经过供她询问,她怕不早迷失在这座迷宫里头。
边在堡里东绕西转的同时,她的脑海中也开始消化起早先得到的讯息。
据米勒那长舌男一路上滔滔不绝的形容,这家子难缠的程度比何家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对方可能已经作好了万全的准备,就只等她送上门。
话虽如此,她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向来只有人家看她脸色,要她仰人鼻息,那是门儿都没有。
走了些时候仍不见佣人们口中所说的大厅,本就不甚有耐心的她有些毛躁起来,“见鬼了,布莱德那家伙到底躲哪去了?”
见前面不远处有间玻璃房,她二话不说上前拉开门走进去。
迎面扑来的浓郁香气当下惹得心晨一阵反胃。
“要命,是哪个品味奇差的家伙。”对一室的红玫瑰蹙眉,同时也更坚定她对布莱德家人的看法俗不可耐。
正当她对一室的红玫瑰百般挑剔之时——
“是谁让你进来的!”
突如其来的喝叱让心晨回过头来。
站在花房入口处是一名白发斑斑的老者,从他衣服上沾着的泥土以及脚下踩的雨鞋不难猜出,这片花圃显然是他在打理。
对方虽然是个年纪老迈的长者,换成别人或许会为此迁就他几分,然而,今天的对象不是别人,想在心晨身上找到“敬老尊贤”四个字仍属奢求。
比傲慢,她应心晨可不输任何人,“脚长在我身上。”她想上哪就上哪。
显然没料到有人敢顶撞自己,老者微微一怔,立刻又回复过来,“马上给我滚出去!”他守护多年的圣地不容许任何人侵犯,更何况对象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你是在命令我吗?”心晨问得极轻,她几乎快记不得有多久的时间,不曾听人家拿这种语气对她了。应该是从她有能力自保那时候起吧!
心晨的表情是那么样满不在乎到近似纯真,语气又是那般轻柔,让人不由得产生某种错觉,几乎要误以为她当真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仅仅迟疑了半秒不到,老者再次重申,“还不滚出去!”
“本来呢,我是正要走的,毕竟这里确实臭恶得紧,实在没必要留下来自虐。”
“你说什么?”可恶的野丫头,居然敢嫌他的花房臭。
尽管年纪一大把,老者的脾气却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虽然实在是委屈她了。带着打量的目光审视了眼前的老者几秒,“我就说嘛,这堡里头的家伙全是一个样的俗气,单看种的花就知道了。”
像是被心晨的话给牵动什么似的,老者的气焰中注进一股诧异,“你说我种的玫瑰花俗气?”
老者之所以会在玻璃房内种满红玫瑰,为的就是要缅怀对亡妻的思念。
“我……”就在老者以为心晨要开口说话之际,只听她一字一句说:“干、么、回、答、你。”
看来心晨非但反骨,同时也深谙气死人的方法。
被她这么一唬弄,老者的脾气再次上扬,眼看就要爆发。
“喹…生气啦?”
料准她肯定还有话说,老者不吭一声,就要看她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这一室的玫瑰花已经是够俗气了,你若是再气死在这里,怕又要添几分晦气。”提醒他就算要寿终正寝,也得慎选场所。
“你——”果然,想从这目无尊长的野丫头嘴里听到什么好话是不可能的。
“怎么?年纪一大把了,想动手不成?”心晨双臂交叉在胸前,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过了头,老者突然朗声大笑,“是该有人好好教训你一顿。”
对于他异常的反应,心晨只当他是个怪老头。
“就凭你?”
不再理会她的挑衅,“小娃儿,英文说的不错。”要知道,东方人能以纯正的英文和正统的西方人争辩还不落居下方,确实是需要相当的程度。
“好说好说,比你好那么一点。”心晨皮笑肉不笑。
“没人告诉你,和老人家说话得谦逊些吗?”觉得她的性格实在有趣的紧,对于她的不驯也就不再那么愤慨。
“开始示范起倚老卖老啦?”心晨冷眼旁观眼前的怪老头又想搞啥把戏。
“以前没见过你?”揣测着她的身份。
见对方突然示起好来,“这次就算了,下次要见我记得先预约,如果我心情好,或许会考虑见你。”心晨迈开步伐闪过老者,她可没空待在这里陪老头子间耗,恣意往来时路走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老者实在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女孩,极度自我又傲慢十足。
看来在这座早被权势、利欲和贪婪腐朽充斥的古堡里,将会因这名女娃的出现,重新掀起一股波澜。
离开花房后,心晨在古堡里又绕了近半个小时,才总算找到布莱德,在场除了米勒外,还有黑压压一票人。
看来还真是作足了万全准备,她在心里头冷笑。
心晨眉毛微蹙,表情略显慌乱的走向布莱德,“天啊布莱德,我总算找到你了,你们家好大,我绕了好久都找不到你。”两手拉着他的手臂,像是把他当成自己安全感的来源。
“心晨,你这是……”布莱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这样柔弱的语调和六神无主的神色,会是他熟悉的心晨吗?
米勒就更不用多说了,整个人听傻了眼,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吃过她暗亏的蜜雪儿当然不可能被她所蒙骗,揣测的眼神中带着戒备。
至于威尔家族所有的成员,由于先前对她的印象是出于蜜雪儿的阐述,现在亲眼目睹,均觉得蜜雪儿实在是言过其实,眼前的她怎么看都只是个天真不识人间险恶的蠢女人。
要对付心晨这样单纯的女人,对威尔家族的任何成员而言,根本是再轻而易举不过,实在不足为惧。
“布莱德,他们是……”心晨明知故问。
既然她都开口了,布莱德即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也不便在此时提出来。
布莱德概略为她做介绍,并且将她引荐给在场所有家族成员。
哪知布莱德才刚介绍完毕,她随即放开布莱德的手臂,不疾不徐的走到众人跟前。
“伯父、伯母初次见面,你们好。我姓应,叫心晨,是布莱德的朋友,要来你们家叨扰一段时间,请多多指教。”她表情略带腼腆,说话既礼貌又得体。
原已认定她是个难缠的角色,这会突然见到如此温驯识大体的她,家族里一票人一时半刻还反应不过来,就连布莱德的父母,最后也只是勉强点了下头,并未口出恶言。
一行人草草寒暄过后,布莱德的父亲权威的宣布,“应小姐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布莱德,你先带她到客房休息。”
或许是因为她和他们原先预想的有很大出入,早先准备好要对付她的那些个策略全不适用,因而想借机支开她,重新拟妥别的手段再来对付她。
就这样,原先预料将会有场轰轰烈烈的家族战争,有惊无险的落幕了。
在布莱德的带领下,心晨来到客房,就在他房间隔壁,她的行李已经被先行送进来搁在房间的角落里。
基于好奇心的驱使,米勒也跟了进来。
刚把门带上,怀抱着满腔疑问的布莱德和米勒先后迫不及待发问。
“心晨,你怎么了?”布莱德很担心她。
“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娴淑婉约的女人真的是你。”米勒算是开了眼界。
无视两人的存在,此时的心晨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她越过两人走向房间另一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数字。
一会,电话接通了,“密码0957,编号4236,台湾,ftp档案。”她逐一回答。
紧接着,就听到她对着电话那头不断调阅各式档案文件,寻找联络人,当地支援,要求些许电子配备,看在不明就里的布莱德和米勒眼中,就像是在处理什么重大案件似的。
许久,她总算是挂掉电话。
原本她是不希望用到这么激烈的手段,但是经过刚才客厅那一幕,看来她不先下手为强是不行了。
“心晨,你到底是……”她的反常着实急煞布莱德。
“放心吧,我没事。”对于他们的反应,她不难理解。
“你不会是打算做什么吧?”米勒敢以项上人头担 保。
“我在英国举目无亲、孤立无援,能做什么?”她两手一摊反问。
果然有问题!她此话一出,两个男人当下确定。
“心晨,你信任我吗?”布莱德的眼神慎重中带有深情。
“笨蛋,不要突然问这种怪问题。”尤其是还有第三者在场,她不自在的别扭起来。
“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好吗?”之所以这么说,除了是布莱德有自信能解决一切,虽说家庭革命是无可避免了,但是最起码,伤害决计会远远小于她亲自出马。
布莱德这卑鄙的家伙,又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深情款款的注视,手掌不规矩的在她脸上毛手毛脚,更该死的是,她还真他妈的被蛊惑了,肌肤在他的触摸下缓缓发烫。
“不要在讲话的时候动手动脚的。”妨碍她的思考。
“我们是亲密爱侣,不是吗?”何况情人间的小动作是感情的催化剂。
“讲话不要那么恶心。”尽管心晨心里喜孜孜,就是不肯坦率承认。
“为了你,我一定会把所有问题搞定,别出手好吗?”
“你应该明白我的处事原则。”
布莱德当然明白。她尽管自我,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却不会主动找人麻烦,多半时候甚至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严格说来她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所以,要是她真的出手了,那也只能说是家族成员自找的。
“答应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替我父母留点颜面好吗?”知道是劝阻不了了,布莱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嗯。”心晨不情愿的允诺,没办法,谁教她就是无法拒绝他。
接下来的两三天,陆陆续续有些威尔家族成员利用布莱德不在心晨身边时来找碴。
由于她本人和蜜雪儿口述的有颇大出入,多数成员仍处在观察阶段,并没有对她做出实质的伤害。
然而今晚,有部份成员似乎决定行动了。
职业的关系让心晨无时无刻不保持在警戒状态,早在房门被悄悄推开刹那,她就醒了,即便房间里一片乌蒙抹黑,受过各种特殊训练的她仍是轻而易举就辨识出来人的身份。
布莱德的堂弟跟堂妹们?这么晚了趁黑摸进来她的房间……心晨不动声色,在黑暗中睁亮眼睛监视着他们,准备伺机而动。
“哥……姐……我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赶走她好了,这样似乎不太好……”尽管不喜欢心晨,但对兄姐们的计划却不能苟同。
心晨认出那个声音,是布莱德最小的堂妹,吉娜。
“安静,若把她吵醒了,到时候她大喊大叫把布莱德引来,大家可有苦头吃。”带头的劳伯低声喝叱。
“可是……”
“烦死了,你若害怕就到外面把风算了。”莉莉安对堂妹的扫兴感到不耐烦。
“堂哥,待会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玩女人对席顿来说就像是家常 便饭,尝腻了豪放大胆的金发妞,温驯得像小绵羊的心晨可说是彻底搔到他的痒处,因此格外显得猴急。
“待会她要是惊醒想反抗,你们就帮我压着她,今晚我要让她见识见识西方男人的厉害。”劳伯在黑暗中吩咐。
猥琐的淫笑龊语传进心晨耳中,让黑暗中的她皱眉。
“还是放弃吧,要是被大堂哥发现了……”吉娜仍试图阻止。
“闭嘴吉娜!”美色当前,眼前的堂兄弟哪里还顾得了后果。
“小女人,我们来喽……”堂兄弟猴急地扑向心晨的床。
躺在床上早已蓄势待发的心晨右脚奋力往上一踢,正中劳伯的肚脐眼,立时将他给踢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板上,上半身飞快坐直,对准席顿的鼻梁,毫不客气就是一拳,力道之强劲,仿佛还听到梁骨断裂的声音。
房间就在心晨隔壁的布莱德听到动静起身查探,当他出现在心晨房里时,委实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两个平日好吃懒做只会顶着威尔家光环到处厮混的堂弟,这会全都鼻青脸肿、伤势惨重地躺在地板上,就连向来视美貌为全部生命的莉莉安,头上的金发乱成疯婆子似的,两边脸颊各烙了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还淌着血丝。
再将视线转到最小的堂妹吉娜身上,她显然是这场混乱中惟一的幸存者,除了脸色惨白些,整体而言倒是没有大恙。
莉莉安一见到救星出现,立即上前,“堂哥……救命!”脸颊红肿的她连要说出完整的句子都谈不上容易。
无暇理睬其他人,布莱德第一个反应是箭步冲到心晨身边,小心翼翼检查她是否受伤。
直到确认心爱的女人安然无恙,布莱德才有心情了解眼前的一团混乱。
“心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心晨坐在床沿,右腿叠在左腿上,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的好堂弟们想强歼我罢了。”对于布莱德将自己摆在第一顺位的举动,心里其实暖烘烘。
强歼?!
当事人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听话的人可就激动了。
“你们两个混蛋,居然敢动我的女人!”布莱德怒发冲冠,眼瞳几乎要喷出火来,怒不可抑地走向自己的堂弟。
劳伯和席顿见状,当下被他骇人的神情震到结舌。
“堂哥,我们下次不敢了,你原谅我们这次吧!”
“我们是一时糊涂才会做错事,不是存心的,放我们一马吧!”
心爱的女人险些被欺负,身为男人,心中的愤怒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化解的,也不管两人早已浑身伤痕累累,布莱德一过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出手之狠非言语所能形容。
将一切全看在眼底的心晨默默打量起布莱德。
直到他终于住手,两个可怜的男人看来也只剩一口气了。
心晨缓缓站起身子,“我这个人呢,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强暴犯,偏偏你们是布莱德的亲戚。”语气似颇为难。
心晨的犹豫像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堂嫂,是我们色胆包天,给我们机会改过向善吧!”
“是阿是啊,我们一定会努力说服父母,答应堂哥和堂嫂的婚事。”
三个狼狈不堪的堂兄妹为了保命,莫不争相改口称呼心晨,希望能借由利益交换保住一命。
心晨冷哼,“你们以为自己还有说不的权利?”她从旁边的抽屉柜取出一叠照片和文件丢到地上。
这些天,她之所以故作娴淑,为的就是要争取时间,让她得以充份搜集有力的资料,以便在第一时间先发制人。
堂兄妹三人一看到地上的资料,全都脸色为之匹变。照片上三点全露的交欢男女,赫然发现自己就在其中,私吞公款的文件证明、地下赌场烂赌的签据……举凡不能浮上抬面的,全都摊在他们面前。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总算见识到心晨真正的可怕,也确信蜜雪儿并未言过其实。
即便是未参与此次行动的吉娜,也在地上那堆资料中找到几则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布莱德愤怒归愤怒,但见堂弟妹们个个惊骇到猪羊变色,却也不难体会他们的心情。转头注视着心晨,心里不由得苦笑。
是啊,他的心晨从来就不是个弱者。
即便对心晨的手段不以为然,布莱德对她的态度仍是宠溺的包容,并未苛责。
最后,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她决定特赦布莱德的一干堂弟妹,并且请他们观赏免费电影。
将劳伯和席顿分别捆绑在椅子上,让他们下半身全穿上紧得不能再紧的皮裤,确定两人动弹不得后,再搬台电视机摆在两人正前方,将遥控器转至深夜儿童不宜的成人频道。
第十章
将一片凌乱的客房留给那些个下三滥,布莱德的卧房成了她下半夜的栖身之所。
“折腾了一晚,你也累了,安心睡吧!”将她安置在床上,布莱德展现绅士风度。
“我躺在你旁边,你能睡得着吗?”她问得一点也不含蓄。
“我尽量。”面对这样一个磨人的淘气女郎,布莱德有时还真是吃不消。
“你确定?”心晨侧过脸看他。
现在他可以断定,她果然是上帝对他最严苛的考验。
心爱的女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他又是个正常的男人,说不动心是骗人的,只不过考量到她才刚受到惊吓,即便胆大如她压根不可能有阴影残留,布莱德仍不希望对她造成不必要的压力。
“我以自己的人格起誓。”要她安心入睡。
他话刚说完,她的右边大腿一抬,竟然大咧咧的跨到他肚子上。
布莱德也很配合的当场倒抽口冷气,“心晨,你这是……”
“记得吗,你刚用自己的人格起过誓的喔!”上半身慢慢爬上他宽阔的胸膛。
从来没有一刻,布莱德像现在这么懊恼自己的言行,他想碰她,却又不能自打嘴巴。
“我可是很相信你的人格唷!”心晨的食指在他胸口上画圈圈,极尽诱惑之能事。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布莱德用尽全部的意志力,企图压抑自己的欲望,两手紧握成拳,不让自己伸手碰她。
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心晨眼底写着狡黠。
“刚才,你的堂弟他们想碰我,我只是觉得恶心,直到现在躺在你身边才惊觉,原来我是不想让你以外的男人碰触。”心晨边在他耳际呢哝轻诉,边用自己的舌尖舔舐他的颈项。
“心晨,你是在玩火。”从布莱德的声音不难听出,他显然正极力忍受着煎熬。
“不会的,你这么爱我,决计舍不得见我被火灼伤。”心晨开始在他的下巴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意志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一如此刻的他,随便谁来都好,他只希望有人能快点出现来解救他。
“你也是吗?”她的眼眸清澈而纯真。
天啊!她难道不知道,对于一个成熟的男人而言,这样的眼神甚至比任何实际的动作更容易引人犯罪?
布莱德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吼,再也顾不得什么男人的承诺了,“很快你就会知道。”手臂飞快圈上心晨。
“等一下!”她出言制止,动手拉开他环在自己腰际的两条手臂,“让我来。”
将布莱德的手臂拉高到他的头顶上方,随手抓过搁在一旁的毛巾,心晨开始动手捆绑他的手腕,并将它们固定在床头。
“心晨你……”
“嘘——”她将食指搁在他唇中央,“不是说好由我采取主动的吗?”
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她的提议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十分诱人。
取得布莱德的同意,她开始动手脱他的长裤,直到他全身赤裸,她又将他的两条大腿扳开,分别固定在床尾两侧的床柱。
等到一切就绪,心晨整个人跨坐到布莱德的小腹上头,手指缓缓拉下睡衣的肩带。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打死布莱德也不相信,他心爱的女人会有这么豪放大胆的一面,觉得自己的血脉已经开始偾张。
两边的肩带顺势下滑到腰际,胸前空无一物的她上半身全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喜欢你所看到的吗?”
“好美……”眼前的丽景委实炫惑了布莱德。
心晨眼角含媚,勾魂似的嫣然娇笑,缓缓低下头张嘴含住他的乳头,半是吸吮半是磨人的轻啃。
“喜欢吗?”两手在布莱德身上游移,四处点火。
粗重的喘息声不时从他喉咙里逸出。
房间里的温度节节升高,滚烫了两人的肌肤。
在心晨不断的爱抚挑逗跟吮吻下,他的欲望早已蓄势待发,然心晨却丝毫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心晨,你可不可以……”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偏偏四肢又被制住,动弹不得。
“很难受吗?”她无邪的问。
“我需要你。”布莱德说得十分用力。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是我做的不对,还是……”
“你做得很好。”布莱德咬紧牙关。
“可是……”
“快点宝贝,我需要你。”他急切的催促。
“你真的真的非常难受吗?”心晨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他重重的点头。
很好!总算是大功告成。
尽管她也是气喘吁吁,脸颊嫣红,仍动手拉起两边的肩带,翻身坐到一旁。
“心晨你……”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布莱德大感错愕。
心晨却视若无睹的宣布,“我要睡了。”即便自己的腹腔也是躁热不已。
什么?!在这种时候?此时的他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什么?”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对付自己。
“你心里明白。”敢骗她,把她当猴子戏要,就算是心爱的男人,她也不打算通融。
他怎么可能明白?他仍有话说。
心晨却在此时冒出一句,“想不到你的拳脚还满利落的嘛!”居然在自己面前装三脚猫骗取同情,看来对这男人的认知有必要再重新做一番评估。
“啊?”直到此刻布莱德才惊觉,自己刚才在听到她险遭强歼刹那失去理智,出手修理堂弟时泄了底。
“现在,我真的要睡了,祝你有个好梦。”在他脸颊烙上一个晚安吻后,她当真翻身躺平,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反观布莱德,可怜的男人,在欲望的强烈冲击跟煎熬下,看来他将拥有一个无比惨澹的夜晚。
在清晨的第一线曙光中醒来,翻身看了眼折腾了一夜,显然才刚睡去不久的布莱德,心晨其实是心疼的。
半坐起身为他解去所有的束缚后,她下床走进浴室梳洗。
对着镜子确定自己打理妥当后,她来到床沿,温柔的轻唤熟睡的他。
半晌,布莱德总算是睁开惺忪睡眼。
“心晨!”昨夜的回忆开始一点一滴回笼。
这没心肝的女人,居然敢那样对待他?布莱德反射性伸手将她抱个满怀,确定她无处可逃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回复自由。
很好,既然他已经回复自由,该是他好好回报她的时候了。
布莱德迅雷不及掩耳一个翻身,将她从床边往床中央一带,下一秒,她已被他牢牢锁在身下。
换成以前,他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他必须顾虑到自己得在她面前掩藏身手,如今既然被识破了,他大可利用自身的优势明目张胆制伏她。
“你得为昨晚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布莱德出言恫吓。
出乎意料之外的,心晨出奇的没有反抗,一副愿意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
受过她多次暗亏的布莱德见状,反而心生警觉,狐疑心晨该不会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正当他感到迟疑之时,她的手臂竟自动环上他的颈项,将他整个人拉向她,献上自己娇嫩的红唇。
须臾,她结束两人之间的吻,“这是今天的早安吻。”算是她对他的一点小补偿,毕竟自己昨晚的作为确实是过份了些。
布莱德却不肯轻易被打发,“你该不会以为一个吻就能抚平我昨晚的创痛吧?”
“那你……”
“起码要像这样。”布莱德当下示范了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而且,热吻的部位甚至还有一路向下游移的趋势。
可想而知,心晨一身刚梳理整齐的穿着,显然是白费了。
早在下楼之前,两人便有心理准备,经过昨夜那段插曲,看来提前开诚布公的时候到了。
果然,布莱德和心晨才浓情蜜意并肩下楼,就见威尔家的长辈们和布莱德那些不成材的堂弟妹跟蜜雪儿已在大厅恭候多时。
“难得大家起的还真早。”心晨笑容可掬的跟每个人道早安。
自己的儿女被打成那样,为人父母者是很难摆出好脸色,更别提对象还是那个施暴者。布莱德的两个叔叔和婶婶神色铁青,显然都很气愤。
至于布莱德的父母,尽管没有明显表现出情绪,但显然也都认为自己被她愚弄了。
见识过她真正的厉害,四个堂弟妹一致噤若寒蝉,闷不吭声的缩在一旁。
“应小姐,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彼此也不用再作戏了。”布莱德的父亲开门见山道。
这么快就摊牌啦,真是无趣,她在心底撇嘴。
“我们威尔家不欢迎你这种没教养的女人。”布莱德的大叔怒喝。
“是这样吗?”心晨的眼角微微往角落一扫,四个狼狈不堪的少爷小姐同时垂下头,规避她的视线。
“为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就把人打成这样,我一定要找律师告你,你等着坐牢吧!”布莱德的两个婶婶争相要为儿女讨回公道。
布莱德可听不下去了,“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他说得咬牙切齿,“意图强暴我的女人算是恶作剧?”眼神之骇人吓得两个婶婶当场噤声。
布莱德的父母虽然也觉得侄子、侄女的作为很不可取,但毕竟攸关威尔家族的声誉,不得不出面圆场,“年轻人开玩笑不懂得拿捏,难免会失了分寸。”
“好了啦布莱德,反正我也没受到伤害,事情过了就算了。”表面上心晨虽然宽宏大量,实际上,却是认为将他们打成那样算够本了。
“我们威尔家族是英国望族,更有世袭伯爵爵位,不是你这种妄想攀龙附凤的女人可以随随便便进门的。”布莱德的父亲把话给说绝了。
“爹地,心晨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决定跟她结婚。”布莱德表明立场,不愿意见心爱的女人被批评得一文不值。
“布莱德,你听妈咪说,我们会反对全是为了你好。”她试图以母爱召唤。
“布莱德,你千万别让这阴险的女人给骗了。”对心晨,蜜雪儿至今仍是恨得牙痒痒。
布莱德还有话说,心晨却只是神色平静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是说好不激动的吗?”
“我知道,只是……”
心晨截断他,“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非嫁你不可。”
没料到她会突然打退堂鼓,“心晨,你……”布莱德既错愕又讶异。
“你又激动了。”她平铺直述提醒他,语调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激动,他当然激动!来自家族的压力尚未化解,心爱的女人又突然抽腿,要布莱德如何还冷静得下来。
“不嫁你也好,谁晓得你们家族还有哪些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尚未揭发,届时要连我也扯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布莱德是何等聪明的人,随即会意过来,“诚如我父亲说的,我们家是英国望族,怎么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和心晨一搭一唱。
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角落里的四个堂兄弟姐妹倏地变色。
“伯伯,既然堂哥和应小姐是真心相爱,不如就成全他们吧!”劳伯率先起了头,其他人也是争相附和。
“混蛋,你们脑筋被打秀逗啦,居然帮那女人说话!”劳伯的父亲喝叱。
不意布莱德的堂弟妹们会临阵倒戈,蜜雪儿也不由得着急起来,“伯伯、伯母,这……”
“别急,你伯伯跟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让那种女人嫁进威尔家的。”布莱德的母亲安抚她。
“唉,”心晨长长叹口气,“全是些没长眼的家伙,居然会被只骄傲的孔雀唬得团团转。”一句话,将所有人都给骂进去了。
“你说谁是骄傲的孔雀?”蜜雪儿忿忿不平的质问。
心晨不睬她,仍顾自的说道:“承包的海底隧道出了差错,旗下的资金惨遭套牢,早先规画的建地又被检举违法,企业大老遭检调秘密约谈,家族企业早成了个空壳子,眼看就要垮台,表面上却还装得一副光鲜亮丽,想靠家族联姻使新的资金在入来挽救颓势,仔细想想还真是可悲呐!”
尽管心晨并未言明,但她的一席话却让在场包括布莱德在内所有人都变了脸,其中最诧异的莫过于蜜雪儿。
不可能!蜜雪儿震惊。他们家族已经封锁所有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蜜雪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布莱德的父亲随即要求证实。当初之所以会极力撮合联姻,为的就是看上她家承包海底隧道所带来的可观利益,以及其他大型建地的建设。
“我……伯伯,你们别听他胡说!事情绝对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蜜雪儿忙要澄清。
“奇怪,我说是谁了吗?怎么就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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