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微不羽,大违音乐常理。
「三十三天魔舞」既爲乐舞,随乐而舞,乐曲是其根本。
这套「天魔曲」纯以精神力蛊惑敌手,对手定力越高,乐女精神力也相应加强。
这些乐女自幼修练此曲,不但深明乐理,抑且内功了得,加之管弦合奏,威力奇大。
此番对付千面郎君,兀自未尽全力,而此时被云踪这奇怪啸声一搅,顿被逼出浑身解数,尽力与那啸声相抗。
云踪虽然已经叛出正一天道,但一身道门根基依旧雄厚异常,力抗「三十三天魔舞」不落下风。
涟漪等人遇上如此强手,反而激起其好胜之心,急提内元,将天魔舞发挥到极致,势要击败云踪。
殿内顿成僵持之局,双方皆在苦苦支撑,云踪面色惨白,头顶冒烟,正是内力急剧损耗的表现,反观涟漪衆女亦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白皙的面容泛起一抹酡红,显得更是娇豔欲滴,但实则亦是真元不济,双方不但比根基,更是拼精神意志,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本宫来迟了,怠慢之处还望贵客见谅!」
美妙绝伦的声音响起,声音似是不大,却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同时打在双方精神薄弱之处,竟将僵持死局分开。
云踪连退数步,脸色黯然,满头大汗,衣裳已被汗水湿透,而涟漪衆女也是气色萎靡,晶莹眉目毫无神采。
天籁飘荡绮音潮涌,只见无数道大小不一的黑色火焰在殿四周燃起,几下舞窜便升腾至大殿的主位,将那华贵后座涂上染成一种无比神秘的奇诡顔色,这时,中心的黑色火焰开始徐徐收拢,那后座周围分立着四个身裹金缕裳袍的妖豔美姬,手持怀抱着罕异宝器,中间有一女子,柳倚棠睡地斜卧后座之上,裳如雪,肤胜酥,雍容华贵丽绝寰宇。
这此女的气质浑然天成,既成熟妇人的妩媚,又有青春少女的纯真;既有红顔祸水的绝代妖豔,亦有小家碧玉的楚楚可怜。
刹那间,云踪忘记了呼吸,完全给眼前的震撼景象镇魇住了。
幸好千面郎君还在昏迷中,若他此刻还有意识必定会被再次摄取魂魄。
袁飞子与涟漪衆人忽啦啦全都跪了下去,齐叩首道:「圣后万安。」
云踪默运玄门真气,平複躁动情绪,问道:「不知妖后娘娘此举何意?」
那名女子便是妖族至尊——妖后,只见她轻啓朱唇道:「涟漪年轻气盛,她久闻昊天教大护法威名,故起了争强之心。一切都是本宫太过宠溺这丫头了,得罪之处还望道长见谅。」
妖后的声音悦耳动听,犹若天籁,轻描澹写间便化去云踪内心的怒气。
云踪拱手道:「娘娘客气了,贫道今日来便是转达吾昊天教之善意,希望能与妖后娘娘结爲同盟。」
妖后道:「大护法客气了。三百年前魔妖煞三界联手创立圣极宗,本意问鼎天下,无奈天不与我,以致傲心宗主陨落。昊天教乃当初圣极宗之延续,吾等本就是同根同源,何来结盟之说?」
云踪笑道:「娘娘圣明,贫道这些天还爲此事忐忑不安,想来一切都是多馀了。」
妖后歎道:「大护法是否怪本宫这些天来怠慢了你。」
云踪忙道:「贫道不敢。」
妖后道:「云踪大护法也应该知道去年草原那场黑雪吧。」
云踪点头道:「贫道略有耳闻,去年十二月初三正是阴年阴月阴日,再加上罗睺、计都两大凶星同时在子时划过星空,造成了万古罕见的六阴凶元,在那一刻天际苍穹阴气大盛,而傀山亦是大地阴气彙聚之地,天地阴气交合,造成了草原百年难见的雪灾。由于蕴含无尽阴气,所以雪的顔色也变成了黑色。也因爲这场大雪,唤醒了魔妖煞三族的留在草原的后裔血脉。」
妖后道:「那道长可知爲何如今只有我妖族的苍狼、独角巨人、青鳞蛇三族后裔觉醒?」
云踪摇头道:「贫道愚钝,还望娘娘明示。」
妖后幽幽歎道:「昊天教乃魔之一脉的延续,想必也听说过封印傀山的天罗大阵吧。」
云踪点头道:「贫道当初在正一天道修炼时曾了解过,此阵乃三教祖师联手所布,具有凝结阳气之功效,用来镇压魔妖煞三族。但在此阵曆经千万载,威力已然不如当初,再加上六阴凶元,阴气凶煞大盛,按理来说可以一举破之。」
妖后苦笑道:「本宫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到头来却大错特错。当日本宫连同诸位长老希望以六阴凶元加持一举破阵,怎料天罗大産生异变,瞬间爆发了强大的阳气,不但重伤数位长老,还引来天穹烈丹火,焚烧傀山阴脉,差点就将我妖族的地穴焚化。地穴乃是妖族妖卵孵化之地,若被付之一炬,恐怕我妖族传承从此断绝。所幸几名长老以引动生命真元爲代价,将天火挡在地穴之外,虽成功保住地穴,但地穴真阴亦有所受损,这些日子本宫爲了修补地穴才怠慢大护法的。」
云踪惊道:「天罗阵怎会生出如此变化?」
妖后道:「本宫也百思不得其解,恐怕当年的三教祖师早就算到千万年后会有这么一场六阴凶元,所以故意留下后手。六阴凶元过后,葬魂祭台出现一块岩石,上边刻满了符文,恐怕天罗阵的异变与之有关吧。」
云踪大吃一惊道:「难道是聚阴逆阳阵!」
妖后柳眉一扬,追问道:「什么是聚阴逆阳阵?」
云踪深吸一口气道:「当初,贫道还在正一天道时,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此等阵法的记载,只是具体原理如何我也不清楚,那本古籍上也只是记载了一些皮毛。这阵法先将一种特殊矿石埋在地底,上边刻下符咒,不断地蓄积阴气,一旦周围阴气突然暴涨,这阵法便会将阴气逆转,化阴爲阳,爆发出强烈的阳气。本来贫道还以爲这只是传说,想不到真的存在。」
妖后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杀气,冷哼道:「三教圣人?哼,好深的心机啊!本宫真是佩服!」
云踪稽首道:「娘娘请息怒,虽然妖族未能成功破封,但是也并非全无收获。正所谓物极必反,聚阴逆阳阵虽然阻挠了娘娘大计,但是也因爲瞬间阳气暴涨,使得天罗圣贤封魔阵出现了缺陷,不然的话,贫道也不能进入青阳宫面见娘娘。」
妖后笑道:「道长所言甚是,如今这座阵法已经不足以困住我族的精英高手,前些日子本宫已经派遣高手前去助铁烈大汗一臂之力,希望他早日攻下铁壁关,以此完成噬魂妖云,到时候区区一座天罗阵又何足道哉。」
云踪皱眉道:「铁烈大汗阿古毕肖爲人桀骜不驯,恐怕难以掌控。」
妖后笑道:「大护法不必担心,此人本是苍狼族后裔,十年前本宫曾亲自唤醒他体内血脉,他定会一心一意爲吾族办事。」
云踪闻言不由大惊:「十年前?这天罗圣贤封魔阵并未出现破绽,她是怎么出去的?」
妖后似乎看出云踪心中疑惑,笑道:「这座阵法毕竟已经曆千万年时光,威力已经大不如前,只要费些力气,还是难不倒本宫的。」
云踪暗道:「这阵法虽威力大减,但也不是轻易可通过的,即使因六阴凶元而出现破绽,我要通过也是险象环生,更何况我还有道门根基。这妖后的修爲实在可怕,恐怕不在教主之下!」
妖后笑道:「本宫对沧教主敬仰已久,此番特地爲沧教主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还劳烦大护法代爲转交。」
说罢素手轻挥,一名侍女将一个玉盒递交给云踪。
妖后又道:「过些日子本宫会亲自到陷空岛拜访沧教主,共商大计。」
云踪道:「既然贫道已完成教主使命,也不必多留,贫道就此告辞。到时候贫道在岛上恭候娘娘凤驾。」
妖后笑盈盈地道:「大护法临走之前,不妨跟梁上的客人喝上一杯。」
云踪面色一变,抬头朝房梁望去。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只见一名身着月白僧袍的年轻和尚缓缓飘落,「小僧苦海见过妖后娘娘!」
除了妖后之外,大殿衆人脸色皆是阴沉。
特别是袁飞子,一张俊脸已然憋成猪肝色,他身爲青阳宫管事,负责宫内安全防卫,如今让一个和尚在房梁上偷窥许久,自己却毫无察觉,要是追究起来,他难逃失职之罪。
妖后似乎看出袁飞子的心意,眼波流转,笑盈盈地道:「若本宫没看错大师定是已‘枯木禅法’隐去气息,藉此躲在梁上的吧。」
苦海道:「然也,可惜还是难逃娘娘法眼。」
妖后道:「大师禅法已达大圆满,若非方才听到一些吾族的内幕消息,以致心神不甯,本宫也未必能发觉大师的踪迹。」
方才听到一连串惊人的秘密,苦海也是吃惊不已,禅心産生了一刹那的破绽,虽然及时收敛心神,但还是被妖后捕捉到。
袁飞子怒道:「佛门秃驴,胆敢闯入青阳宫,冲撞娘娘圣驾,你要爲此付出代价!」
言语一落,便是一掌击出,浑厚掌力带着丝丝妖氛邪气直扑佛者胸膛。
苦海面无惧色,双掌合十,鼓起内元,沛然佛气透体而出,筑成一道无坚不摧的气牆,硬接袁飞子怒招。
气劲交集,扬起漫天尘埃,脚下石板顿遭重创,霎时支离破碎。
「秃驴再接一掌!」
袁飞子震怒之下,疾步上前,招式刚勐,尽数落在佛者肉身。
苦海纳气聚神,发出璀璨佛光,一个卍字佛印透体而出,如老树盘根,不躲不闪,坦然受招。
袁飞子连发数掌,只觉佛者躯体坚若磐石却又是柔如流水,自己的掌力不但如泥牛入海无消息,更遭佛门圣气反震,双臂酸麻无力。
云踪脸色大变:「佛光卍华镜?」
佛光卍华镜乃雷锋禅寺之守招绝学,练成之人可发出金华佛光,躯体可刚可柔,不但可以卸去万钧之力,亦可産生至刚至阳的反震力,重创对手。
袁飞子怒喝道:「老子管你什么镜,今日也要把你这秃驴打成肉酱!」
只见袁飞子仰天长啸,收纳天地妖氛,聚集四方邪气,在其身后竟凝聚出一头八臂猿猴,这头妖猴便是袁飞子之本相。
妖族中人若要提升力量,便得现出本体兽身,此刻虽然力量大增,但却狂态大增,有失冷静,但若是修爲修爲达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真气凝聚出其本相躯体,既可以增强力量,亦可以保持神志清醒,可谓一举两得。
得到本相妖力加持,袁飞子攻势更是犹若凶狠,一拳一掌皆有噼山碎石之威。
苦海不敢怠慢,提元再战,金华佛光犹如旭日初升,将整个大殿染成了一片金黄色。
苦海左手探前,与袁飞子掌心相接,随即真气化刚爲柔,手掌向后一拖,竟卸去袁飞子万钧掌力。
袁飞子也非省油的灯,内力鼓动之下,身后的八臂猿猴凶相,向苦海扑来,八条粗壮的手臂同时轰出,势破佛者圣功。
苦海勐喝一声,两条手臂竟化出万千掌印,犹如千手如来降世,佛门掌力一浪接一浪,瞬间击溃八臂猿猴凶相。
袁飞子本体真气被破,髒腑受到极大冲击,口吐朱红,已是受创。
苦海击退袁飞子,也不敢在做逗留,身形朝后一晃,藉此冲出大殿,就在将到殿门之际,身后飘来一阵荡人心扉的幽香,随即响起一道天籁之音:「大师何必急着离去呢,既然来了,便留下来,也让本宫略尽地主之谊。」
苦海不做细想,回身便是一掌噼去,谁知这一掌竟似打在铁板之上,整条手臂被震得发麻。
「高手!」
苦海当机立断,不贪功,采取守势,「佛光卍华镜」应声而出。
只闻妖后发出一声轻笑,玉臂轻舒,纤指一点,沛然佛耀金华霎时崩碎,苦海只觉浑身真气瞬间土崩瓦解,丹田之内毫无半分真气。
扑的一声,苦海单膝跪地,其面色惨白,额头尽是冷汗,彷佛大病一场。
妖后笑道:「大师既然身体抱恙,那便在青阳宫好好休养吧。」
「呵呵,苦海大师身子结实得很,妖后好意心领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道土牆拔地而起,将妖后困在其中。
妖后略一吃惊,随即连拍斯掌,土牆应声而碎,化作点点尘埃。
当妖后破牆而出之际,只看到一道人影挟着苦海飘扬而去。
妖后目光朝不远处的一个地洞撇去,心中已是了然:「此人一直躲在地下,我竟然毫无知觉,此人修爲之高,实乃我生平罕见,决不能让他就此离去,否则我族大业难成矣。」
妖后脸色一沉,冷声道:「给我传令下去,封锁傀山所有通路,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六回傀山激战
当初龙辉突发奇想,兵行险招,与苦海潜入大殿窃听妖族衆人谈话,无奈棋差一招,苦海被揪了出来,龙辉只得从地底鑽出,强行就走苦海和尚。
「这妖后还真不简单。」
龙辉挟着苦海急奔出青阳宫,「即便公平决战胜负尚在未定之天,更何况身处对方地盘,一不小心恐怕就得交代在此!」
龙辉只觉得苦海周身肌肉竟软绵绵的,甚是奇异,不由问道:「大师,你感觉如何?」
苦海有气无力地道:「不知爲何,小僧不但提不起半点真气,就连力气也似乎被掏空一般。」
龙辉闻言赶紧觅得一处僻静之地,查探苦海伤势。
龙辉在苦海体内输入真气,探其虚实,只觉得苦海一身武脉充斥着一股怪异真气,虚实难定,看似柔软却又暗藏刚烈之势,正不断蚕食苦海的真气精血。
龙辉思忖道:「好怪异的真气,若不尽早将其驱除,恐怕有损根基修爲!」
妖后的真气着实怪异,龙辉不敢轻易驱除,只得连施九道禁锢,将妖后真气封入丹田之内。
说道:「大师,你体内有股极爲怪异的真气,未免生出变数,崔某只能将其暂时压制。你虽然恢複功力,但我也不知道能压制这股真气多久。」
苦海点头道:「生死命数皆有天意,小僧晓得。不过施主随手便能封住妖后真气,可见修爲着实深厚,不知师承哪位高人?」
「师承?」
龙辉暗道:「难道我说这身武功是我前世传下来的?还是说我自己教自己的?」
想了半天,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摇头道:「家师一直隐居山林,并不在江湖走动。」
不少武林人士是不肯透露其师承,所以苦海也没太在意,就此作罢。
两人略爲休整,正想寻路离开,忽闻远传传来急促脚步。
「他们应该就在那边,我闻到他们的气味了!」
只见一队士兵持刀携枪疾奔而来。
其中几个化作狼人模样,其嗅觉敏锐远胜常人,龙辉与苦海忘记隐藏气息,故很快便暴露了行踪。
龙辉当机立断,反手抽出军刀——迎敌!「杀!」
「把他大卸八块!」
妖族衆士兵纷纷显出诡异之型,凶残之相,兵刃纷纷朝龙辉噼来。
龙辉抢身深入战圈,无谓药兵围杀,一柄军刀寒光挥舞,宛如神将下凡,虽是一人却不落下分。
龙辉反手一刀当下身后一头狼妖的长矛,一个懒驴打滚,直取对手下盘,只见其刀芒横扫,狼妖双足齐齐截断鲜血狂喷。
受伤的狼妖发出痛苦哀嚎,不但没有震慑其馀衆妖,反倒激发其残忍之性。
一名青鳞蛇妖扭转身子朝龙辉左面游弋而来,青色的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擦擦的响声,手中利剑直刺龙辉胸口。
而另一头八臂猿猴,狂啸一声,高高跃起,八条手臂持着八柄金丝大环刀,居高临下朝龙辉噼去。
右面的独角巨人双手紧握千钧巨锤,对着龙辉砸下。
其馀妖兵也同时把兵刃朝龙辉招呼过去,配合无间,不下于铁壁关之守军。
虽只在一瞬之间,龙辉脑海里已然拟出克敌之策。
戍土真元催动,方圆之地産生变化,地面竟犹如大海波涛一般,上下起伏,衆妖兵顿时身形失衡,攻势尽溃。
随即——地陷崩塌,衆妖顿时摔得人仰马翻,以难再成合围之阵。
左右两侧的青鳞蛇人、独角巨人已暂时无进攻之力,目前的威胁唯有跃在半空的八臂猿猴。
龙辉手中军刀看似随意挥舞,却在闪电之间练出九刀,前八刀噼碎八柄大刀,最后一击便是寒光封喉,八臂猿猴身首异处,血如泉涌,八根手臂挣扎了一阵子,便无力垂下。
合围之势已破,龙辉再无旁贷,采取游走战术,各个击破,只见龙辉身化游龙,刀锋如电,每一次挥刀便收割一只妖孽,不消片刻,这一队妖兵便死伤过半。
连杀数十名妖兵,衆妖兵已然心生惧意,不敢再轻易上前,只能围在龙辉身外三仗之处。
龙辉冷哼一声,军刀回鞘,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衆妖兵心神震荡,许多人双足一软,瘫倒在地。
龙辉这一下乃模彷佛门狮子吼所发出的伏魔梵音,借助兵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发出震慑妖兵心神的声响,直接瓦解衆妖斗志。
倏然,大地震动,只听一声巨响,一道庞大身影破土而出,只见一只大如牛犊的蝎子勐然窜出,巨钳狂扫而至。
龙辉反应也不慢,一个后空翻便躲了过去。
岂料身在半空之际,身后又有劲风袭来,显然身后有人出手偷袭。
与此同时,巨蝎那根长满倒刺的对着龙辉戳去,尖端的毒针发出灼热的腥风,其毒性可见一斑。
危急关头,龙辉再无保留,饱提内元,双手分别向前向后探出,瞬间生出一股悠长雄厚之绵力,正是「柔风太极圈」。
借力使力,虚实相引,竟将前后夹攻的两名敌人招路错引,使其自相残杀。
只听砰地一声,巨蝎被震飞开去,身后亦闻一声娇吟。
「公子好手段,妾身佩服!」
只见一名勾魄的美人儿立于身后一丈之处,鼻若悬胆,杏眼桃腮,眸中带媚,身披轻纱毓秀裳,脚穿月华琉璃裙,更显其婀娜多姿,豔光四射。
身后偷袭之人便是方才与千面郎君苟合的月灵夫人,只见她此刻俏脸酡红,口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无损其妩媚容姿,反而再添三分娇柔之态。
一只白皙的玉手竟泛起青灰之色,显然是中了剧毒,想必是方才被蝎子毒针扎破手掌所致。
似乎受到毒性影响,月灵夫人喘气甚是粗重,那对硕大坚挺的胸脯波涛汹涌,似乎随时会裂衣而出。
「蝎鳌,你练得是什么毒,想要老娘的命吗!」
月灵夫人喝道。
那只被月灵夫人震得翻滚的蝎子,收敛一身妖气,重现人形,竟是一名年约双十的男轻男子,其面容邪俊,黑绒裹身,邪文黥面,气质冷酷,眼神阴森。
这名爲蝎鳌的男子冷哼一声道:「是你自己不长眼睛撞到我毒针上来的,怪得了谁!」
月灵夫人气的俏脸阵红阵白,高耸的胸脯亦如巍山颤抖,煞是壮观,骂道:「杀千刀的臭蝎子,要不是今天有外敌入侵,老娘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蝎鳌还是冷笑道:「骚狐狸,你倒是试试看啊,反正我正好缺一件狐皮大衣!」
龙辉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个还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蝎鳌眼神瞬变,杀机大作,冷笑道:「打,怎么不打,我正想拿你的一身皮囊来做件人皮大衣!」
话音方落,蝎鳌化作一道黑影,利指疾施,快若闪电,毒瘴凝于指甲之上,其威力丝毫不逊于方才的那一毒针。
龙辉可不会傻得以血肉之躯挡这一指,抽出军刀对准蝎鳌毒指便是一刀。
蝎鳌脸色一变,身形一弓,手臂朝后一缩,再向前一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犹如蝎子摆尾,避开刀锋,刺向龙辉眉心。
龙辉手腕一扭,军刀回转,横于跟前,以刀身直接挡住蝎鳌毒指。
谁知刚一接触,精钢刀刃竟开始被毒性腐蚀,龙辉当机立断,趁着腐蚀范围不大,勐然鼓起内力,只听彭的一声,蝎鳌已遭澎湃气劲震飞。
「好雄厚的内力!」
蝎鳌被震得气血翻滚,不禁暗自惊歎,「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竟有此等修爲!」
龙辉对蝎鳌的毒指甚是顾忌:「此人功力虽不算顶尖,但一身毒功防不胜防,需得及早除去,不然今天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打定主意,龙辉招不容情,一刀朝蝎鳌脖子削去,势要斩其鳌首级。
蝎鳌面对龙辉霸道迅疾的刀式,脚下地面瞬间下陷,整个人已然沉入地下。
「想躲在地下?」
龙辉冷笑道,「不知死活!」
只见龙辉反手握刀,军刀嗖的一声插下,入土三分。
玩土遁,龙辉可是大行家,戍土真元借刀刃传递,渗入地下泥土之中,大地顿时抖动起来,本已斗志丧失的妖兵被震得东倒西歪,月灵夫人虽修爲高绝,但由于被蝎鳌毒针刺中,此刻也只能运功逼毒,难有兼顾之力。
龙辉冷笑道:「蝎子精,你既然这么想躲在地下,那你就长埋地底吧!」
说话间以戍土真元推动「刀霸」,蝎鳌身边的泥土瞬间化作尖刀。
「糟糕!」
蝎鳌此刻已是作茧自缚,瞬间已遭重创,肉身惨遭千刀万剐之刑,也多亏他反应迅速,化出蝎子真身,凭借厚实的甲壳勉强抵挡住「土刀」的噼砍,并强行破土而出。
龙辉等得就是这个机会,看准蝎鳌跃起的那一刻,顺势一刀削去,巨蝎腹部顿时被划破一道长达数尺的口子,墨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由于甲壳保护,这一刀并没有击中要害,蝎鳌只是重伤。
龙辉正想再补一刀,忽感四周压力剧降,已知强敌出手,无奈只能放下蝎鳌,回身迎战。
月灵夫人一声娇喝,内力爆发,四周气流受到牵引形成强烈的气压旋风,单凭一招起手式便已限制龙辉移动范围。
只见美人十指微拈,妖气暴涨,婀娜的身影亦随之而出,正是狐族秘式——九尾邪杀,真气凝聚而成的九尾妖狐穷凶极恶,身后九条尾巴轮番而至。
龙辉窥准招路之空隙,脚踏「游龙步」,在九尾妖狐的逼杀缝隙中躲闪。
轰,轰……九尾甩动,力若千钧,虽未打中龙辉,但却将地面击得碎石飞溅,黄沙漫漫,龙辉方圆三丈之内竟被九尾妖力轰成一个大坑。
「公子,爲何要对妾身躲躲闪闪的?莫非是妾身生得太过丑陋,以致公子不屑与妾身一谈?」
月灵夫人巧笑嫣然,言语间媚态撩人,双目流转如同一湾春水,便是铁石心肠亦要化作绕指柔肠。
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被这般美人软语迷得神魂颠倒,乖乖束手就毙,任由那无匹妖力将自己绞碎,可是龙辉尤其是一般常人,身爲玄天真龙转世,区区狐媚之术焉能动其心志。
龙辉双手缓然一开,顿时风云齐天涌,雷霆霹雳轰,澎湃妖气竟被一声龙吟震散,九尾妖狐形象霎时崩溃。
月灵夫人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内息紊乱,尚未及反应,龙辉勐招已至,以龙息推动的掌力何止万钧,月灵夫人虽竭力抵挡,还是震得口呕朱红。
「该死!」
月灵夫人退出三十多步之外,已然失去再战之力,谁知祸不单行,本已压制住得毒性就此爆发,连吐数口黑血,俏脸已然血色尽失,白得煞人。
不远之处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杂乱的吆喝声,显然是妖族援兵赶到,看这架势最少也有五百多人,龙辉可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单挑几百人,急忙带上苦海夺路逃生。
不熟悉地形,龙辉带着苦海好一阵乱窜,反而越陷越深,四周追兵围杀之势亦步步紧逼,一路上不时遇上拦截妖兵,虽然战力不强,但也给龙辉带来很大麻烦,更何况还要兼顾一个不能妄动真气的苦海,饶龙辉有先天之气护身也感到吃力异常。
好不容易才拼出一条血路,龙辉虽未受伤,但衣服上却是血迹斑斑,一路上也杀了不少妖兵,而苦海那身月白僧袍也染上了不少鲜血,殷红一片,观之令人触目惊心。
「阿弥陀佛,施崔主你放下小僧吧。」
苦海歎道,「以你的修爲要杀出重围并非难事,如果带着小僧恐怕我们两个今日都难逃一劫。」
龙辉道:「我可没有抛下同伴独自逃命的习惯。」
苦海道:「施主,你必须把傀山之内的情报带回去,这情报可关系着边塞八大重镇的得失,你绝不可气用事啊!」
龙辉斩钉截铁地道:「现在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大师不必如此绝望。」
苦海笑道:「小僧修禅多年,早已看开生死了。」
龙辉道:「大师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什么独自逃生的话还望大师不要再提。」
苦海不再多言,闭目运功,希望尽快调和内息,以便恢複功力。
龙辉静下心来,再以观气之法探查傀山地形。
「西面的阴气十分浓郁,但却是略带瑕疵……」
龙辉脑中灵光一动,「莫非那个地方便是他们所说的葬魂祭台?而阴气浓而不纯,可能就是因爲那个聚阴逆阳阵破了傀山地阴之气……或许可以藉此赌上一把!」
傀山极西之地,在一处山丘上耸立着了一座雄伟古朴的祭台,八根巨大石柱环绕在祭台八方,每根石柱都是用奇特矿石制作,乌黑发亮却又透着青光,每根石柱都隐隐泛起邪妖之相,龑武天书中曾有这么一段记载:锁魂石,黑中藏青,锁魂封魄,聚天地阴邪之气。
龙辉瞥了一眼祭台,心中起疑道:「这些石柱应该就是锁魂石,这八根石柱围成一个圈子,按理来说应该可以聚集浓缩阴气,可是祭台中央却是阳盛阴衰,祭台四周反而阴气浓郁,但却无法靠近祭台,这是何道理?」
由于祭台建在山丘之上,难以一窥全豹,所以两人小心望祭台走去。
刚一踏入祭台,便觉得一股浩然正气凌然而至,既有仙家气度,也有佛教圣耀,更有儒门德风,定睛一看,竟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山岩。
龙辉伸手试着推了一下岩石,只觉得该石重不下万斤,而且质地坚韧不亚于精钢寒铁,而且岩石表面还刻满符文,仔细一看有道门的符咒,有佛门的梵文,也有儒门的经卷,很显然又是三教联手布下的禁锢。
苦海认得符文,说道:「崔施主,这块岩石上边刻的是道门的阴阳神符,佛门的世尊论法咒,儒门的大德经。」
这三部经典乃是三教传世之作,乃三教圣人大智慧之体现,字里行间皆透着圣人之威严,许多读书人在心神不定或者生出邪念的情况下,都会读这三本着作,藉文中正气稳定心神驱赶邪念,而且不少人家将这三本书供奉起来,以此保佑家人平安,震慑妖邪。
而岩石上边的符文很显然是当年三教圣人联手所写,不但灌注了圣人之威,亦充斥着圣人之德,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圣人意志,其震慑妖邪之威远胜于民间流传的赝本。
龙辉道:「这块岩石内涵三教圣人之正气,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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