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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响起了一片慌乱的叫声,人们都纷纷向外逃。姜杨终于清醒了几分,抓紧了顾恣扬的手向门口跑去。顾恣扬刚走到房间门口想要踹门,一旁挂衣服的架子就斜倒过来,正好卡住了门的把手。顾恣扬被衣架砸伤了手,痛得厉害,可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样的小伤了。他放开姜杨,用尽全力想要将衣架拉开。大地不断地摇晃,房间的墙壁裂开无数条缝隙,两个人想站稳都万分困难,更何况要推开卡住的衣架。
顾恣扬用尽全力拽了拽那个沉重的老式衣架,可它还是纹丝不动,而且随着越来越剧烈的晃动,将门彻底卡死变形。与此同时头顶上的吊灯也突然摔落在地,粉身碎骨。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纷纷碎裂,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姜杨和顾恣扬同时奋力拉门,无奈门已经被卡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打开。
“门变形了,出不去了!”姜杨焦急地说道。
“从窗户跳出去!我们在二楼,应该没事。”顾恣扬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
他也来不及多想,此时每耽搁一秒都有生命危险。他抓紧姜杨的手想往回走,突然房间里面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一声巨响,霎时间裂开一条胳膊粗的裂缝。大地猛烈震动,生生把房间的水泥地撕成两半。姜杨这一下真的被吓坏了,她猛地抓紧顾恣扬的胳膊,惊恐地看着他。顾恣扬也看她一眼,此时已再无去路,两个人只好退进狭小的卫生间里面。耳边都是镜子玻璃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顾恣扬紧紧抱住姜杨靠在墙的一角,祈祷这场剧烈的地震尽快过去。姜杨看着他,只觉得已是凶多吉少,这一瞬间反而出奇地冷静,她盯着他道:“恣扬,如果我们死在这里……”
顾恣扬打断她的话,搂着她的手更加紧了紧,似乎想要把她往自己的怀里藏,沉声道:“别乱想。”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她换了一个方式,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脚下一陷,整个人都跟着掉落下去,仿佛坠入地狱,紧跟着眼前一片漆黑,昏死过去……
姜杨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慢慢转醒,感觉到自己的后脑闷闷地痛,应该是受了伤。她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身下是坚硬的沙砾碎石,她惊恐地摸了摸手能够触及的地方,半晌之后,终于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埋在废墟下面。所幸的是,头上一块巨大的像是水泥板一样的东西斜支起一个狭小的空间,不然她和顾恣扬肯定必死无疑。
惊恐之后,她想到身边还有个顾恣扬,可是黑暗中却出奇地安静。刚刚镇定下来的她再次被惊恐笼罩,她摸索着,颤抖着声音叫道:“恣扬?”
没有回音。
这个黑暗狭窄的废墟空隙下面,只有水流滴滴答答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时钟的钟摆,时间时停时走,让她的恐慌更加厉害。无边的恐惧突然笼罩住姜杨,她惊慌失措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四处摸索,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摸到一个冰冷的身体。
“恣扬……”黑暗中她只能如盲人一般,顺着他的手臂向上,颤抖着手去感受他的鼻息。
那一瞬间仿佛被她的意识无限拉长,她害怕,害怕这个曾经和她纠缠不休的人就这样沉睡下去,只留下她一个人。
还好,有微弱的气息扑到她的手指上,她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恣扬,醒醒,你可千万不能死。”她捧着他的脸低声说道。
姜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紧紧靠着顾恣扬的身体,尽力将自己仅有的那一点儿热量传递给他。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又阴又冷,加上对未知的恐惧,让姜杨的牙齿不住地打颤。她紧紧抓着顾恣扬的手,感觉他的手异常冷冰。她更加用力地贴近他,用尽全力蹭到他身边,紧紧搂着他,想要保持他的体温,也给自己一点温暖。身体各个关节都好像被拆开了一样,带着闷闷的痛,她就这样抱着他昏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恣扬突然轻轻呻吟了一声,将昏睡中的姜杨惊醒。
姜杨大喜,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恣扬,你醒了吗?”
“姜杨……”顾恣扬艰难地开口,虚弱地喊了一声。
“我在呢。”
“你没事儿吧?”顾恣扬紧张地问道,他缓缓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直到摸到她的脸。
“没事儿,就是头被砸了一下,有点痛。”姜杨想笑,可是嘴角已经被冻得僵硬。
“没大碍就好。”顾恣扬听她说没事,略微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哪里痛?”姜杨紧紧握住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
顾恣扬动了一下,吃痛地说:“我的腿卡住了,左腿还好,右腿可能骨折了。”
姜杨在黑暗中摸了摸,发现他的下半身确实卡在缝隙里面动弹不得。不过听他的语气,应该伤得不是特别严重,只期望他的骨折不会刺破动脉造成大出血,这样也许他们还能多坚持一些时间。
“是不是很痛?你忍着点……”姜杨心里很急,很担心他的状况。
感受到她的紧张,顾恣扬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还好,别担心,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如果没有呢?如果再有一次余震呢?这些石板如果落下来,这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处了。”姜杨有些茫然地说道。
“嘘!”顾恣扬轻抚她的后背,“不会的。”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你说是不是最大的讽刺?”姜杨自嘲道。
“为什么这么说?”
“在一起纠缠了一辈子,斗来斗去,最后还要和你最恨的人埋在一起。你这辈子遇上我真是倒霉到家了。”
“呵……”黑暗中男人轻笑了一声,倒是十分轻松,“是啊,是挺讽刺的。不过也是最爱的人,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何况死都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结束在这一场废墟里面……也算是一个了结。不是挺好?”听着顾恣扬如此的诠释,姜杨的喉咙里面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心跳似乎偷偷停了好几下。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从未这样清楚明白过!
不过也是最爱的人……
第041章
当他在这个生死时刻,如此风轻云淡地说出那几个字,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可是……”顾恣扬又开口,声音低哑,“可是你却不一样……毕竟你爱的是……”他顿了顿,又艰难地开口,“我是太气,气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你的心总是在别的地方。你可以为了那个男人哭,却从来没有为我掉过眼泪。所以我才要把你锁在我身边,纵然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也不愿让你走。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是毫无意义的……”
姜杨知道他指的“那个男人”是谁,当年的事,顾恣扬一直认为是她和柳原联手将他送进了监狱。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她爱的男人合起伙来算计自己,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所以至今他心里一直怨恨着,甚至不愿意提起那个名字。
“顾恣扬——”姜杨轻声唤道。
“嗯?”他的声音越加虚弱,像是又要昏睡过去的样子。
“顾恣扬!不要睡!”姜杨轻轻拍着他的脸颊,不让他睡。
“我很累,真的累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别睡,恣扬,别睡!你曾经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还没有回答你。”她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男人勉强又睁开了眼睛,问道:“什么?”
“你进监狱之前,问过我一句话,你还记不记得?”姜杨哽咽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你……爱过我吗?”他想了想,有气无力地重复道。
“恣扬,我告诉你答案,我在心里藏了五年的答案。”她强忍着,可泪水仿佛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断地落下来,滴在男人的脸上。
温热的泪,滑过他的脸颊,让顾恣扬感受到炙热滚烫的温度。
姜杨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耳语道:“我爱过的,顾恣扬,我爱过你,爱着的一直是你。对不起……”
“姜杨,姜杨……”他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像是迫切地要和她融为一体,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抱紧她的身体。“我不敢说爱着你,我不敢说……”
“倾了一座城,总算让你说出了那个我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答案。”顾恣扬艰难地笑笑,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
彼年
顾恣扬被收监后,负面报道从四面八方涌来,电视、网络、广播,目之所及都是顾恣扬受审的报道。姜杨不敢开电视,不敢听广播,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不吃不喝,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夜。最后顾星辰硬是撞开了她的门,才把她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时间于她,仿佛早已经停止了。她就像是一个木偶,机械地吃饭睡觉。
顾星辰每每经过她的房间,都看见她呆坐床头。最初,他劝慰她,要她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可是她对于任何人的关心都不作回应。顾星辰见再多的劝说也是徒然,只得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希望她自己慢慢能够想开。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放过自己才能够快乐。
“这又是何必呢?”顾星辰看着她如此折磨自己,叹了一口气。
他坐到她身边,像是小时候那样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到她的耳后,轻声对她说:“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如果一早跟恣扬离开这里,你们两个或许就不用这样两败俱伤了。”
姜杨听出顾星辰话中有话,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爸,你知道我们……”
顾星辰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叹口气,语气沉重地说:“这些事我只能看着,却帮不了你们,心里也很难受。本以为上一辈那些恩怨和你们没有关系,说到底,那是我的错。今天是恣扬最后判决的日子,你去看看他吧。他这孩子做事情太急躁,难免会有这一劫,不怪别人,怪只怪他自己……”
“如果不是我……”姜杨有些茫然地低了头,像是自言自语。
“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毕竟他是犯了法,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顾星辰正色道。
姜杨自从顾恣扬被带走之后,第一次走出家门。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劝她去看看顾恣扬,就连郭然这个好朋友都说她心太狠,就这样扔下顾恣扬不闻不问了。可是当她看见姜杨那副没有生气的样子,又不忍心责备她了。她知道姜杨内心深处的挣扎和痛苦,一面是自己喜欢的人,一面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姜杨当然知道顾恣扬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面对那个男人,一想到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互相欺骗、互相利用,让人情何以堪?她以为自己一直在算计的男人,最终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甚至为此,她不惜违背母亲的意愿,可事实太过残酷,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罢了。她不恨顾恣扬,因为这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然而,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她不记得自己怎样去的法院,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在里面听着法官的宣判,她只记得顾恣扬从被告席上回过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时,那种失望和仇恨混合在一起的目光,像是两道冰冷的利剑刺透她的身体,灼热的疼痛袭来,由内而外,鲜血淋漓。
姜杨觉得心像被撕裂了,原来真的这么疼!
原来爱着一个人,真的这么疼。
审判结束了。然而这似乎不仅仅是对顾恣扬的审判,那个无形的被告席上,还有一个姜杨,而她的审判结果——无期徒刑。
姜杨不敢去看被人带走的顾恣扬,只想低头匆匆离开,但是罗捷直直地走了过来。她脸色苍白,比姜杨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她还努力保持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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