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垂头丧气，他们的金属身躯是天然导电体，反而比般人更加怕电，要是硬闯电网，四颗脑袋定会被同时烤焦。
「他妈的！又是你们两个臭脿子！」
言金刚率先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只见完全毁坏的面包车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俏丽的美女。
年纪稍大的那个身材丰满诱人，臀部肉滚滚地撅着，嘴角微微含笑，看上去又温柔又成熟。年轻的那个则极其高挑，头发染成前卫的银灰色，满脸冷笑挑衅的表情，短裙下的双腿纤瘦修长，足踏十公分的高跟鞋，是个典型的骨感美女。
四大金刚认出她们俩是芙蓉女警和百合女警，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个个都暴跳如雷地冲过来。
现场又陷入激斗。施艳鹰芙蓉分别以敌二，各自与两个金刚打得难分难解。
「喂，芙蓉阿姨！我们比赛吧，看谁先解决对手！」
「好啊，不过阿咪就在附近，她马上就要赶来了，咱们动作要快点才行。」
「嘻嘻，比力量我比不过你，比快你就比不过我啦！」
「光快是没用的，阿姨有空再教你几招吧」
两个女特警继续开着玩笑，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其实都已施展出全部本事奋力应战。
「敏捷型」的施艳鹰动作快如闪电，身形忽左忽右，令人眼花缭乱；而「力量型」的芙蓉却是稳扎稳打，每招都跟对方硬碰硬，居然也丝毫不落下风。
「哇呀呀！」
「啊啊！」
只听与施艳鹰对战的言朱二金刚低吼连连，不断被高跟鞋的尖锐鞋跟刺中所剩不多的皮肉，溅出点点鲜血，看上去似乎颇为狼狈。
但施艳鹰心里清楚，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并不足以左右大局。而芙蓉那边虽然暂时还没打伤对手，但吴周二金刚显然招架得愈来愈吃力，金属胳膊腿脚上已经隐约出现道道裂痕。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又有辆气垫面包车疾驰而来，拦腰撞中两个女特警停在路边的气塾吉普车。
「砰砰」两声巨响，整辆车立刻扭曲变形，车门严重凹陷进去，但玻璃居然块也没碎。
面包车稍微向后倒退，接着又再次狠狠撞向吉普车，这次是撞在车头，令车身阵剧烈摇晃，几乎倾斜翻倒。
「住手！」施艳鹰怒叱声，撇下对手，飞步奔去阻止。
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两个戴墨镜的男人跳下车来。个满头金发，全身火红色衣裤；另个脸色惨白，好像得了「白化病」。
施艳鹰本能地警觉来者不善，倏地站定脚步，而芙蓉也撇下另外两个金刚，奔到她的身边。
「金毛」伸出根手指，对女特警傲慢地摇了摇。「白脸」则对四大金刚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赶紧撤退。
脾气暴躁的四大金刚显然很听这两个人的话，声不响地绕过女特警，灰溜溜地顺着来路逃窜而去，很快就消失了。
剩下来的两男两女互相对视了片刻，蓦地里齐声大喝，不约而同地冲了上去！
施艳鹰的速度最快，奔跑几步后飞身跃起，右足的高跟鞋猛然刺向「金毛」的面门，不过「金毛」的反应也不慢，双手拍，就牢牢夹住足足有十公分的鞋跟！
嘿嘿，你中计了！施艳鹰嘴角浮现得意的冷笑，原来她这双高跟鞋是特制的武器，不仅鞋跟可以伤人，鞋底鞋边也都隐藏着暗刃，只要她灵活的大脚趾点，夹住鞋跟的那双手就会立刻惨遭洞穿！
但令人意外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金毛」的双掌突然变得又红又亮，仿佛有股熊熊烈火，从他掌心中燃烧起来。
施艳鹰只觉得脚掌烫，整只高跟鞋就像投入洪炉中的塑胶样，在瞬间就完全熔化消解，变成黑色的高温液体「嗤嗤」滴到地面上，冒出焦臭气息。
下秒钟，赤裸的右脚也被只手掌握住，股难以抵挡的灼热袭来，就好像突然被人将赤脚按进沸水中！
施艳鹰吃了惊，危急中忍痛个转体回旋，整个人的重量落在对方手掌上，左脚借势从另个刁钻角度踢出，尖锐的鞋尖猛然插中「金毛」的腋下。
血花立刻迸出，「金毛」发出痛呼声，松开手掌捣住伤口，踉跄后退了几步。
施艳鹰这时才得以脱离对方掌握，光脚踩到地面就是阵钻心的痛楚，低头看，才发现脚掌赫然已布满红肿和水泡，跟重度烫伤的情形模样。
几乎是在同刹那，芙蓉和「白脸」也都发出闷哼。
阳光下看得清楚，「白脸」的手掌变得如石灰样惨白，而且还迅速向全身扩散。
芙蓉的拳头就架在他双腕之间，也被惨白的颜色「传染」过来，转眼就散发出丝丝寒气。
只是短短几秒，芙蓉的手臂已经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侣「白脸」却反而下子憋红了脸，仿佛很痛苦地在忍耐酷刑。
如此又僵持了几秒，双方同时推对方，各自向后退开了。
芙蓉蹙眉望着自己的手，就好像冻伤样又青又紫，手指僵硬得几乎伸展不开。
「金毛」和「白脸」剧烈地喘息着，狠狠瞪了两个女特警眼，转身奔回面包车，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施艳鹰目送车子远去，骇然低呼道：「火人和冰人！天啊，这两种异能战士不是都死光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芙蓉没有回答，将冰冷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呵着热气，仿佛很心疼保养得宜的手掌受到这种摧残。还好霸王花的复原能力超乎寻常，冻僵的症状很快就缓解，肤色也恢复正常。
而施艳鹰被烫伤的脚也是如此，红肿部分没多久就大致消退了。
「芙蓉阿姨！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刚才那两个家伙是不是传说中的『火人』和『冰人』？他们怎么会和镰刀帮勾结在起？又为什么要袭击罗豫呢？」
「我很想回答你，可是很遗憾，这些问题我个也答不出来。」芙蓉叹了口气说：「我看只能去问龙妖婆了，只有她才知道答案。」
「咦，你怎么知道她知道？」
芙蓉不作声，用左手取出手机，向施艳鹰展示了封简讯。
要小心！技术可能已失控，留意防备男性异能人士！
第三章
早上十点，洪岩洗漱完毕后，打开反锁的卧室门，走到客厅里。
「嗨，亲爱的凯瑟琳，早安！」
他边打着招呼，边长长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的眼睛下子瞪圆了。
只见客厅向东的角落铺着张大地毯，美丽的金发女记者全身赤裸地趴在上面，正在悠闲地晒着太阳。
「大懒虫，现在才起床！」
凯瑟琳转头抛来个鄙视的眼神，见到洪岩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又故意抛来个飞吻。
「怎么啦？没见过美女晒日光浴吗？」
洪岩定了定神，苦笑说：「你还真懂得享受，点也不把自己当客人。」
「那当然，做客人多拘束呀！我只要做好你的佣人保镳助手和情人就行了，这是你自己说的。」
「喔。说得也是。那我就先检查下，你有没有做好佣人的工作，我的早餐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啦！喏，在桌上。」
洪岩循声望去，果然看到桌上摆着个很大的保温盘。他走过去揭开盖子看，里面有杯热牛奶盘火腿煎蛋碗热粥碟油条，还有新鲜出炉的面包和各种口味的果酱。
「哇，中西合璧啊，这么丰盛！」
洪岩赞了句，坐下来先喝了大口牛奶，又喝了口粥，然后手抓起根油条，手拿着个面包，左右开弓地大吞大嚼起来。
「我不知道你这位主人好不好侍候，早上习惯吃中式还是西式，只好两种都准备了，味道怎么样？」
「太好了！」洪岩嘴里塞满食物，含糊地说：「只是份量太多了点，你吃了没有？要不要过来起吃？」
「我不吃，在减肥呢。」
「你还要减肥？你点都不肥啊！」
「谁说的？你看我身上，脂肪已经好多好多了！」
凯瑟琳抱怨着，右手捏着腰间的肉，显得很不满意。和大多数西方美女样，她的腰肢确实不够纤细，但也绝对不算臃肿，被手掌抓程出来的少许肥肉瑕不掩瑜，非但没有削弱这具捰体的魅力，反而增添种罪恶的原始肉感。
洪岩的视线贪婪地瞄上去。由于这美女是俯卧着的，光溜溜的臀部夸张地撅起，更显得浑圆高翘。
他忍不住调笑说：「脂肪多点也没什么不好，我就喜欢丰满型的女人。」
「真的？」凯瑟琳狡猾笑，故意嗲着嗓音问：「亲爱的主人，那你是喜欢我多点呢，还是喜欢你那位白鸟警官多点？」
洪岩差点把牛奶呛出来，假装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低头吃起火腿。
凯瑟琳「哼」了声，转头继续晒太阳，赌气不理睬他了。
洪岩有些尴尬，随手拿起遥控器，边享用早餐边收看晨间新闻。
本地电视台「三色台」正在播放股市新闻，但萤幕下方有行不断滚动的醒目红字，下子就吸引住他的目光。
「中京在线」主编陈锦元昨晚在家中遇害，警方称或许牵涉仇杀。
仇杀！
洪岩张大嘴，半截油条跌落在碗里，神色惊疑不定，不对！这不是仇杀，明明是灭口啊！
陈主编也算是中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照理说这起谋杀案的调查应该慎之又慎才对，但是警方居然如此轻易就做出「仇杀」的结论，而且这么快就向媒体披露，实在太不合理了！
难道是有什么原因促使警方要尽快结案吗？还是故意施放某种烟雾弹，目的是为了迷惑真正的凶手？
洪岩久久沉思着，时之间竟然连早餐都忘记了，含在嘴里的食物也停止了咀嚼。
这时「叮咚叮咚」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洪严恍若未闻，呆呆的没有反应，直到只拖鞋飞过来，打中他的膝盖。
「主人，有人来找你了。要不要开门？」
洪岩这才惊觉凯瑟琳在大声喊话，但他仍未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随口说：「嗯，你去开吧。」
「！」
几秒钟过后，洪岩才从梦游状态中清醒过来，猛然意识到不对，转头叫道：「等下！」
但是已经太晚了，丝不挂的凯瑟琳早已扭着屁股走到大门边，握住门把打开门。
「您好哇！」
门口站着个送快递的小伙子，猛然看到个捰体的金发美女出现在眼前，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嗨，请问您找谁？」
凯瑟琳倒是落落大方，微笑着对小伙子挥了挥手，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洪岩跳起身，像中箭的兔子般冲过去，把将她推开，然后用身体挡住门外小伙子的视线。
「拜托！这里不是天体海滩，你注意！下形象好不好！」
「我直都很注意呀，刚才明明是你叫我开门的嘛！」
「那你也应该先找件衣服穿上吧！」
「衣服都在楼上房间，还要上楼去拿，太麻烦了啦。」
洪岩啼笑皆非，不想再跟她胡搅蛮缠，边伸手从那小伙子腋下接过个包裹，边说：「你是来送包裹的吧？我就是屋主，给我就行了！」
小伙子傻傻地点了点头，脸孔胀得通红，但目光仍偷偷越过他的肩膀向室内张望。
洪岩赶紧签收了包裹，道谢后迫不及待地「砰」的声关上门，长长吐出口气。
凯瑟琳捧腹狂笑，丰|乳|圆臀如波浪般抖动着，脸恶作剧的表情。
「亲爱的主人，我习惯在家里都不穿衣服的，嘻嘻，你要适应才好。」
「是吗？你不穿衣服最好不过了，就算你想穿，我还未必同意呢！」
洪岩板着脸，随手抛下包裹，走过去抡起巴掌，在凯瑟琳浑圆的裸臀上狠狠拍了巴掌，发出「啪」的清脆响声。
「噢！主人！」
凯瑟琳夸张地叫了声，天蓝色的眼眸变得水汪汪的，充满异国美女特有的风清。
洪岩顿时有种想扑过去推倒她的冲动，但直觉告诉他，这将正中她的下怀，今天早上她所做的切，都是在有意勾引他。
虽然他对她的肉体很有兴趣，但却不愿意被她看成简单冲动的好色之徒，否则他这个「主人」将只是虚有其名，她心里未必会看得起他。
「你该去穿衣服了，等我吃完早饭，咱们就该去上班了。」
洪岩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动声色地返回桌边，继续享用早餐。
凯瑟琳再次露出失望之色，暗中对他竖了下中指，气鼓鼓地向二楼走去。
洪岩叫住她：「对了，把那个包裹带走。」
「咦，那不是寄给你的包裹吗？」
「是啊，收件人是我，但东西是给你的。」洪岩微微笑：「这是我昨晚连夜为你订购的礼物。」
凯瑟琳立刻高兴起来，兴奋地说：「给我的啊？谢谢哦，让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她俯身捡起包裹，三两下撕开包装纸，然后她怔住了。
这份所谓的礼物，赫然是套电影里的蜘蛛人服装，红蓝相间的衣裤头套和靴子，应俱全。
「什么？你你送我这个？」凯瑟琳骇然说：「老天，你该不会是真想让我扮成蜘蛛人，穿成这样上街吧？」
「你只答对了半，亲爱的，我确实想让你打扮成标准的蜘蛛人——噢，应该是『蜘蛛女』才对。不过你放心，我当然不会要你大白天就穿成这样！」
洪岩说着，喝下最后口粥，抓起餐巾纸抹了抹嘴，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
「我要你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贴身穿着这套服装，外面就随你怎么穿都行。万遇到紧急情况，你只要迅速脱掉外衣，就可以以『蜘蛛女』的模样出现大展拳脚，不用担心暴露真实身份。」
凯瑟琳副快要晕倒的表情：「主人，您也太煞有介事了吧？连电影里的桥段都搬过来用，有没有这个必要啊？」
「怎么会没有？你昨天临时扮蒙面女郎，要多失败就多失败，扮蜘蛛女起码会神气点，而且这样的服装全市到处都有，最不容易被人查到线索。」
凯瑟琳心想这话说得也对，于是不再争辩，但嘴里还是小声嘀咕了句：「可是穿上这玩意儿，我以后都没办法穿裙子了，哎，牺牲太大了」
她边叨念边拎起蜘蛛人服装，回到二楼的卧房去了。
十几分钟后，金发女记者已换好衣服走出来，上身穿着平时的白领套装，下身则是女式西装裤，看上去精明干练，正是个理想的女助手模样。
洪岩用欣赏的眼神望着她，但却没有像从前那样调笑和恭维，只是简单地说道：「走吧。」
两人离开住所，搭乘巴士颠簸了个小时后，来到「中京在线」办公大楼。
「瞧，门口有警车！」
还隔着几十公尺远，凯瑟琳就用手肘撞了下洪岩，悄声提醒他。
「我早看到啦，意料中的事。」洪雍冷静地说：「警方今天定会来查问线索，我教你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吧？」
「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很好，千万不要紧张，该干嘛就干嘛。你先进去，我买罐冷饮就来。」
凯瑟琳点点头，加快脚步先走了。
洪岩走向路边的自动贩卖机，摸出几枚硬币丢进去，买了罐冰奶茶，插入吸管慢慢地啜吸着，以悠闲的步伐走向大楼电梯。
刚进入办公室，洪岩就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同于往日，同事们全都默默坐在自己座位上，个个表情都十分沉重，就连最爱嚼舌根聊天的几个八婆，今天也都紧紧闭着嘴，声不响地忙着自己的事。
唯传来说话声和较大声音的地方，是陈主编的那间玻璃套房。里面有五六个警员正在翻箱倒柜，显然是在做例行检查，希望能从中发现些线索。
洪岩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打开电脑假装浏览新闻，其实却暗中留意着警察们的举动。
凯瑟琳对他扮了个鬼脸，嗓音压得极低地说：「差点忘了问了，当着外人的面，我是叫你『主人』好呢，还是叫你『洪』？」
「两个都不好，不如叫『亲爱的』比较好听！」
「！亲爱的，要我帮你写稿吗？听说你欠了堆稿子还没完成呢。」
「那还用说？嘿嘿，有你这样个女助手真是太妙了！」洪岩低声笑着，将手头的工作逐转给凯瑟琳。
接下来的段时间，两个人各自埋头于电脑萤幕前，表面上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其实个忙得要死，另个就开心得要命。
又过了会儿，有两个警员分别把众人叫到会议室里，开始逐问话。洪岩和凯瑟琳也都先后轮到，两人原本以为会有很大阵仗，不料警员们似乎只是机械地执行例行公事，问的都是些基本问题，每个人都很快就问完了，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奇怪这几个办案人员也太草率了吧！
洪岩更加感到疑赛丛生，照理说，陈主编身为官方媒体的头头，在中京市也算得上是有身份的人物，警方应该非常重视这桩凶案才符合情理，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只是在敷衍了事，无论如何是交代不过去的。
个隐隐约约的念头浮现出来，洪岩苦苦思索了许久后，忽然心中动，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但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七嘴八舌的吵嚷声，打断他的思绪。
洪岩抬头看，原来是警员们执行完任务后离开了，原本压抑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尤其是那几个长舌妇，你言我语地议论纷纷，争先恐后地发表对陈主编死因的看法。男同事们算是较为收敛，但也都在窃窃私语，互相讨论谁最有可能接替陈主编的位置。
在无聊的喧闹声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已到了下班时间。
洪岩和凯瑟琳最先离开办公室，虽然问话的警察没有怀疑到两人，但低调行事总是不会错的，因此两人决定尽快回家。
刚走出办公大楼，正要步行到街对面的巴士站，个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
「洪先生，又见面了！」
洪岩回过头，先是略微呆，但马上就恍然叫道：「是你啊！朴警司，好久不见了！」
站在眼前的正是扫黑组警司朴永昌，他伸出手，和洪岩握了下，淡淡说：「也没多久吧，前两个月才见过面。」
「是吗？呵呵，但是我感觉已经好久了。」
洪岩面带笑容，但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知道这个男人是白鸟薇的未婚夫，是自己的最大竞争对手，每当想到这点，他心里就有酸溜溜的强烈妒意。
朴永昌的目光却在打量凯瑟琳，问道：「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同事凯瑟琳。」
洪岩装作没看到凯瑟琳的期待目光，用坚定的语气澄清了两人的关系。
朴永昌「嗯」了声，说：「洪先生，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咱们到那边的酒吧喝杯吧！」
「抱歉喔，我有点急事赶着回去处理，下次吧。」
「我这个也是急事，只耽误你几分钟。」朴永昌停顿了下，又补充了句：「是关系到白鸟警官的急事。」
「喔那好吧。」
洪岩见情势已经难以拒绝，再加上「白鸟薇」这三个字也确实令他好奇心起，想知道对方究竟要跟自己谈什么话题，于是他对凯瑟琳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先回去。
凯瑟琳欲言又止，天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心，深深望了他两眼后才快步走向巴士站，跳上辆刚驶入站的大巴士。
而洪岩则默默地跟着朴永昌，来到不远处的酒吧，这个时间客人相当稀少，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各点了杯啤酒。
「洪先生，我就不废话了。」朴永昌单刀直入地说：「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因为白鸟警官的事，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知道她和你也算是好朋友，希望你能帮得上忙。」
「帮忙？什么意思？她怎么啦？」
朴永昌没有回答，喝了口酒后沉声说：「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最后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呃我想想，大概是在前两周吧，我们起吃过次午餐」
「洪先生，请你说实话。昨天你们有没有见过面？」
「没有！我昨天只见过个客户，没见过白鸟薇！」
洪岩面不改色地回答，虽然朴永昌的目光锐利如刀，但他却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丝毫没有胆怯。
因为他已经迅速想清楚眼前的形势，昨天白鸟薇虽然曾和他起到过「中京在线」办公大楼，但当时她是以「韦小姐」的身份现身，只要她本人没有泄漏口风，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可能知道她就是白鸟薇。
「那么，你有和她通过电话吗？」
「有啊，她昨天凌晨大早打过通电话给我，我当时睡得正香，被吵醒了以后肚子火，骂了两句就挂断了。」
洪岩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他知道朴永昌定会检查手机通话纪录，在这个问题上抵赖，只会被当场拆穿。
「她为什么那个时候打电话给你？是要商量什么要事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只顾着骂人，什么也没问，我以为她白天会再打来，谁知道她居然没有消息，打她手机也直关机，可能是生气了吧。你要是见到她，请替我转达句对不起。」
朴永昌紧盯着洪岩，双眼眨也不眨，仿佛想直接看透这个年轻人的内心，而洪岩却泰然自若，仰脖子「咕噜咕噜」喝掉半杯啤酒。
半晌，朴永昌忽然转移话题：「陈主编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啊就是觉得很突然很意外吧。」
「听说昨天傍晚，你特地回到公司找陈主编，还向好几个同事打听他去哪里了你有什么事急着要立刻见他？」
「这个嘛你们刑侦组的同事刚才也问过我了，我已经回答过遍了。」
「我想听你亲口再说遍！」
「朴警司，你现在是在审问我吗？」洪岩放下酒杯，冷笑说：「听说你是扫黑组的警司耶，这案子也不归你管，你好像无权强迫我回答问题！」
「言重了，洪先生。我只不过想把些疑团搞清楚，谈不上审问，你用不着紧张。」
朴永昌轻描淡写地说，手中轻轻摇晃着啤酒杯，令液体泛起更多泡沫。
洪严故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冷淡地说：「我是看在白鸟薇的面子上，才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坐在这里的。如果你要谈的事情真的跟她有关，拜托快点进入正题吧，如果跟她无关，对不起，我很忙，就不奉陪了。」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但朴永昌却没有动怒，看上去仍然心平气和。
「我问的问题全部都和小薇有关，老实说吧，她现在的处境相当糟糕」
说到这里，他忽然苦笑声，闭口不谈了。
洪严失声说：「她出什么事了？」
朴永昌没有回答，将酒杯凑近唇边慢慢喝着，仿佛是在品酒。
这意思很明显，如果想知道答案，就要先回答他的问题。
洪岩在心里冷笑声，对这位「情敌」更加鄙视了。他忽然想起昨晚与白鸟薇临别时的情形，当时她曾说会「销声匿迹段时间」，要他不必担心，而且还叮嘱他「如果有人问我的事，千万要守口如瓶」！
这样看来，小薇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出事，包括朴永昌的出现，很可能也都在她意料之中。
洪岩想到这里，心情迅速平静下来，张嘴就想嘲笑对方几句，但转念想，如果自己现在表现得满不在乎，办案经验丰富的朴永昌不是傻子，马上会猜到自己已经和白鸟薇达成默契，那自己刚才撒的谎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他装出又着急又为难的样子，迟疑了片刻后，才咬牙说：「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等下也要告诉我，白鸟薇到底怎么了？」
朴永昌点了点头。
「其实昨天不是我要找陈主编啦，是位姓韦的女客户急着见他，说是要修改份合同喏，这是她的名片，刚才也给你们刑侦组人员看过了。」
洪岩从钱包里取出印有白鸟薇化名的名片，递了过去。
朴永昌瞥了眼，居然不拿笔抄录下来，似乎对此点都不关心。
「后来呢？你最后都没联系上陈主编？」
「没有，这个客户我也只见过次，又不是熟人，我对她说实在找不到，就自个儿下班丫。」
「下班之后你去了哪里？」
「到凯瑟琳家——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位同事。我们起商量个专题，待到十点多，因为有些资料忘在我家里了，所以两个人又起到我家工作，后来时间太晚，她就在客房过夜，今天早上我们是起来上班的」洪岩犹如背书般，把对刑侦组警员说过的话又重复了遍。
朴永昌认真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否相信了这番话。
「好啦，我已经说完了，现在轮到你说了，白鸟薇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被捕了，罪名是谋杀陈主编！」
「什么？这也太荒唐了！她怎么可能杀陈主编，她好像连见都没见过他！」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整个『中京在线』，她唯认识的人好像只有你。如果你能提供些真正有用的线索给我，也许我很快就能为她洗脱嫌疑。」
洪岩心中雪亮，这男人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他加重语气说「真正的线索」，显然是看穿自己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朴警司，我非常非常想帮你，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把知道的事都和盘托出了，我真的提供不出更多线索了。拜拜！」
洪岩说完，把剩下的啤酒口喝干，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第四章
晚上七点，小罗公馆里灯火通明，高压电网闪耀着蓝色的光芒，犹如安全罩样保护着整个公馆。
大门打开，辆警车缓缓驶出，接着大门又迫不及待地关上了。
站在门边墙头和主建筑的保镳们神色紧张，人人的手都紧紧握住枪械，显然是对早上的袭击事件犹有余悸，生怕开门的瞬间又发生状况。
在主建筑的卧室里，罗豫的脸凑近窗边，目送着警车消失在视野中。
这富家子弟此刻正坐在轮椅上，右脚打着石膏，左臂也绑着厚厚的绷带，面色灰白颓唐，副受伤不轻的模样。不过他盯着警车的双眼，却是炯炯有神，怎么看都不像是伤重的病号。
「去客厅。」
罗豫声令下，两个女佣立刻走过来，推着轮椅出了卧室，沿着特殊通道下了楼梯，来到装潢豪华的大厅里。
芙蓉女特警正坐在沙发上翻着电子杂志，见到他后款款站起，用很轻柔的语声说：「罗公子，你好点了吗？」
「好多啦，呵呵，请坐请坐。」罗豫挤出丝笑容，声音低沉而沙哑：「医生为我诊治了半天，警方又来问话，不知不觉就耽误到现在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没其他事。」芙蓉坐回沙发，嫣然笑说：「你这里的管家还好吃好喝地款待我，又是午餐又是下午茶，那么多名贵的菜式和点心，实在是太客气了！」
「哪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怎么款待都无法表达我的谢意。」
「怎么会呢？管家开的那张支票，已经是最好的表达了！」
「那是应该的小小酬劳，不成敬意。」
罗豫连声道谢，显得彬彬有礼，十足是个受过良好教养的贵族。但不知怎的，芙蓉却本能觉得他的视线飘忽不定，似乎带着种危险的狂热和偏执。
两个女佣将轮椅推到沙发近旁后就悄然退开，客厅里只剩下主客。
「警方刚才录口供，我遵照你的吩咐，没透露你和你同伴的事。」罗豫低声说：「我只说有两个不知名的女人突然杀出来和黑帮火并，双方你追我赶地离开了。」
「嗯，这么说最好啦，我不想惹太多麻烦。」
「对了，还没请教，我记得你上午好像说你姓福？」
「传！这是我的名片。」芙蓉俯身向前，将张名片递到对方手中。
罗豫边看边念：「传慕容这名字满满罕见的，有点像是化名哦」
「如假包换的真名！我娘家姓慕容，传是我先生的姓，名字都省略掉了，不然念起来太麻烦。」
罗豫点了点头，中京市的风俗习惯就是女人结婚后，把丈夫的姓冠在前面，这个解释是合情合理的。
他又看了名片眼，脱口说：「传李王侦探社！你是私家侦探？」
「嗯，干这行四五年啦。」
芙蓉娇滴滴地说，丰满成熟的胴体慵懒地陷在沙发里，看上去像个养尊处优的标准美少妇，仿佛谁都可以狠狠欺负她！
但罗豫却清楚地知道，这美女绝不是等闲之辈，早上正是她及时出手相助，他才不至于落到四大金刚手中。
「你那位高个子的同伴，也是私家侦探吗？」
「是的，不过她才刚入行个月，没见过世面，说在这里浑身不自在，就先走了。」
芙蓉不动声色地为施艳鹰圆谎。实情是，施艳鹰上个月曾在公馆里与保镳们发生冲突，虽然没跟任何人直接照面，但她的个子太过高挑，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她连公馆都不肯进就走了。
「传太太，你和你同伴救了我，我很感谢。」罗豫迟疑着说：「请原谅我多口问句，你们是转基因人吗？」
芙蓉假装吃惊地震动了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转基因人。唉没错，我们俩都是转基因人除了我们这些『失败品』，有哪个正常女人会干这么危险的行业呢？」
她说完凄然笑，成熟的风情中带着淡淡哀伤，别有种动人的韵味。
罗豫失声说：「失败品？难道你们是狗噢，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没说错。」芙蓉的神色平静而温柔：「我们的里融合了狗的基因，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罗豫有点尴尬，沉默了片刻后，又转移话题：「今天早上袭击我的黑帮分子，听警方说是镰刀帮的人，传太太对这个帮会了解吗？」
「当然了解，老对手了！攻击你的那四个半金属怪物号称四大金刚，我和他们交手过好几次。」
芙蓉说到这里，顿了顿，做出犹豫状，几秒钟后才接着说下去。
「其实我和同伴最近接了个委托，跟镰刀帮正好有关，今早我们俩本来是在跟踪四大金刚，跟到这里却看到他们要挪架你，所才出手救你的，纯粹是偶然。」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运气真不错，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现在我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
罗豫展颜微笑，似乎松了口气。
芙蓉试探着问：「罗公子，镰刀帮的人为什么要绑架你，你得罪了他们？」
「我也是头雾水啊。」罗豫显得大惑不解：「对这些黑道分子，我向是敬而远之的，从没打过交道，天知道他们干嘛要挪架我！」
芙蓉留神细看，对方说这话时眼神并没有闪躲，时难以判断是否在撒谎。
她沉吟着，又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警方会不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指望警方？算了吧！」罗豫嗤之以鼻：「警局内部都被黑帮渗透得差不多啦，兵贼早就是家了，还是多请些专业保镳比较保险。」
「恕我直言，以你那些保镳的实力，请再多都没用。」
「那我最多暂时不出门了，躲在公馆里养好伤再说。我已经加强了四周的防卫，黑帮分子就算再厉害，强攻进来至少也要花半天工夫吧，足够我求救了！」
「罗公子，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就算再怎么强大的堡垒，也很容易从内部攻破！」
「什么意思？」罗豫惊疑不定：「你是说公馆内部有细？」
芙蓉不答反问：「你的管家中午陪我聊天时说，你平时都是傍晚才出门的，今天是起床后临时决定早上出门办事，对吧？」
「对，这有什么问题？」
「这还不奇怪吗？要绑架个人，肯定要先摸清楚他的作息规律，照理说镰刀帮的人应该傍晚才来绑架你啊，为什么他们能料事如神，早就等在门口，把你捉个正着呢？」
罗豫「啊」声，变色说：「因为有人通风报信！天啊，你说得太对了！我身边定有人出卖我！」
「你明白就好，把细找出来，才有可能保障你的安全。」
芙蓉边说，边故意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时钟，站起身摆出要走的架势：「好啦，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等，传太太！」罗豫果然叫住她，焦急地说：「细都还没找到，我哪敢休息啊？这件事你无论如何要帮我把，拜托了！」
芙蓉心中暗暗好笑，表面上却本正经，伸出右手说：「帮你可以，但要另外收费。」
「没问题！」罗豫口答应，从怀中取出支票本，「唰唰」签了张十万亚元的支票，撕下来递给她。
芙蓉接过收下，含笑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们传李王侦探社出马，从来没有无法完成的任务！」
她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是完全吹牛。这家所谓的传李王侦探社在中京市颇有名气，是由几个退休警员开办的，芙蓉经常用女侦探的身份为掩护而与外界周旋，业务上绝对熟门熟路。
接下来的个多小时，宽敞的客厅变成临时审问室，紧张万状的罗豫完全按照芙蓉的吩咐，将手下的保镳佣人和其他服务人员批批叫进来，逐接受她的问话和检查。
首先来的几批都是五大三粗的保镳，芙蓉对他们显然毫无兴趣，随便看几眼就放走了，对于男佣和男性工作人员，她也只是稍微询问雨句，并未多加刁难。
但对所有在公馆工作的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芙蓉就极其留意，不仅再三盘问她们的来历，而且还目不转睛地打量每个人，连丝微小的细节动作都不放过。
由于在整个小罗公馆里，年轻女性只有十多个而已，所以芙蓉很快就缩小了范围，将怀疑目标主要集中在其中两个人身上。
「这位小姑娘，你过来下！」
芙蓉忽然对着个身材高挑的女佣招了招手，要她走到自己身边。她是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年轻少女，虽然略带些土气，但也算得上清秀漂亮，修长的双腿线条匀称，比起白鸟薇夜莲她们也不遑多让。
「我我啊？」那女佣吃惊地望着她，仿佛不知所措。
「嗯，就是你别怕，请到这边来。」芙蓉笑眯眯地说，温柔的笑容和亲切的声音，就像个和蔼的阿姨在哄小朋友。
高个子女佣犹豫了片刻，不太情愿地走了过来，她的平衡似乎不太好，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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