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可以带着儿女们踏上了回家之路。
9月底的贝亚恩山区秋意正浓,这是最适宜打猎的凉爽季节。而对于这一支从巴黎逃亡而出的胡格诺队伍来说,他们终于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可以绝对的放松自己了。于是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放慢了,因为几乎每个人都拿起了猎枪,随时准备猎杀任何能被他们看到的猎物。
玛格丽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打猎,但亨利和他的妹妹乐此不疲。凯瑟琳有她自己的负责照看猎犬和在打猎时给她装枪的仆人,她的侍女们也都是优秀的猎人。
尽管如此,在经过某个著名的猎场时,当纳瓦尔女王向她征求意见是不是要停下来组织一场围猎,玛格丽特还是明确表示了支持。围猎浪费了一整个下午,人们都满载而归,但玛格丽特借口身体不舒服,一直都留在宿营地休息。
也许是因为纵马打猎出了汗,当天晚上,纳瓦尔女王就又开始发烧,一夜之间,她的嗓子肿得几乎无法说话,只能勉强下令整个队伍直接前往纳瓦朗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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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纳瓦尔王后
1548年10月20日,当时的纳瓦尔女王让娜三世,在属于她的纳瓦朗城堡,嫁给了“第一宗室亲王”,旺多姆公爵安托万·德·波旁。而现在,这座由前任纳瓦尔国王亨利二世建造的坚固堡垒,正见证着当时的新娘走完她人生最后的道路。
她是阿尔布雷家族的最后一人,这个从11世纪起传承五百年的中世纪法兰西强权世家,终于伴随着中世纪的结束而宣告终结。这正是会让玛格丽特感慨万千的,她本人也曾经是某个伟大家族的最后一个后裔。而与她的婆婆不相同的是,瓦卢亚王族的直系到玛格丽特就算是断绝了,留在这世上的都是私生子女和旁系远亲,而阿尔布雷家族的血脉,却已然经由纳瓦尔女王传到她的儿女身上,并且肯定会延绵不绝。
事实上,纳瓦尔女王的病情看起来时好时坏,以至于大多数人都认为她还没有到那最糟糕的时刻。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女王的康复,她的儿子下令全国境内暂停一切娱乐活动,她的女儿则带着一大批人,天天在教堂里祈祷上帝的垂怜。
抵达目的地后的第一个星期日,玛格丽特到城堡附近村子里的天主教教堂去做了弥撒,纳瓦尔王国内部对于臣民的宗教信仰其实相当宽容,这当然也可能是由于虽然纳瓦尔女王是虔诚的胡格诺,但她的丈夫却一直在新教和旧教之间摇摆不定。
在她出发之前,还是派人去通知了孔代亲王夫人,很快去的人回来说,孔代夫人问她能不能搭乘王妃的马车,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去望弥撒。
那么即使是秉承基督徒的精神,玛格丽特也必须要搭载这个不速之客了。幸好要去的只有孔代夫人本人,她的儿子和继子,似乎在他们的宗教信仰上还是举棋不定的。
路上要走半个多小时,于是孔代夫人很快就说起了她问什么改宗天主教,玛格丽特起初不以为然,到后来,她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其实有道理。
弗朗西斯·德·奥尔良从出生起就是一个胡格诺,这几乎就是为什么在1564年前任孔代亲王夫人不幸身故之后,她能战胜美貌的王太后侍女兼远亲伊莎贝拉·德·拉·图尔·德·蒂雷纳小姐以及身份尊贵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加特,最终坐上孔代亲王夫人之位的唯一原因。但这并非是幸福的婚姻,她的丈夫喜好渔色,常年征战在外,四年之后她成为一个二十岁的寡妇,并且决定穿着黑衣度过余生,如此种种不幸的命运似乎也只能归咎于宗教信仰。
“假如没有加尔文教,法兰西就没有胡格诺,”孔代夫人如是说,“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战争、屠杀和死亡,而我也许会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但玛格丽特想了想,还是决定反驳她,“夫人,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而新教的出现几乎是必然的,您看看英格兰的情况就知道了,很多统治者需要新教。”
结果她们两人谁也没说服对方。当天晚上,玛格丽特把白天孔代夫人的言行向丈夫简单说了说,出乎她意料的是,亨利居然也有类似的观点。
“每个国家都有新教,却只有法兰西大地上战火纷飞,”亨利说,“玛格丽特,你难道从未觉得,我们打了太长时间的仗,再打下去,法兰西会被拖垮的。”
“哦,亨利,”玛格丽特一下子笑了,“你这么说话的样子真像法兰西国王,不过我的哥哥们绝对不会像你那样想。”
“他们只想着吃喝玩乐和彼此争斗,”亨利说完之后,立刻看着自己的妻子,“亲爱的,你不介意我这么说吧?”
“哦,当然不,”玛格丽特回答,“我认为你能有如此透彻的认识真是难能可贵,虽然我是你说的这些人的妹妹,也说不出什么更透彻的观点了。”
“玛格丽特,能从你嘴里说出这样充满赞扬意味的话,特别是这被称赞的人还是我,”亨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妻子的身后了,他抱住她,“我觉得真是太荣幸了。”
“我没有称赞你,”玛格丽特笑了笑,“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知道我真正想讨论的是什么事情……”亨利低下头,伏在玛格丽特的肩上,在她耳畔吹着气。
“哦,我知道,”玛格丽特一边说,一边推开丈夫,“等我先去洗澡。”
“那么看来当年他们一定要我接受这个有浴缸的房间是正确的,”亨利依旧挡在玛格丽特面前,“你是不介意浴缸里多一个人的吧?”
玛格丽特当然不介意,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纳瓦尔女王也还在拖着日子,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享受下夫妻间的亲密没什么不好,毕竟如果女王遭逢不测的话,也许所有人都要服丧。
纳瓦朗城堡里属于贝亚恩亲王的这套房间,在装饰的品味上明显比不上玛格丽特公主那在巴黎蒂从街的小小爱巢,就比如说那个浴缸,两个人几乎挤满了,因而即使放上了水,玛格丽特还是很快就感觉到浴缸壁的极度坚硬。
更要命的是,她始终是在下面的那一个,假如躺下来,从头到脚都会沉到水里,而玛格丽特其实不会游泳,因而她不得不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倚靠在浴缸壁上。
亨利吻着她,从唇到锁骨再到胸前,玛格丽特也吻着他,两个人很快就发现,水流帮了大忙,他们几乎没必要再做什么准备,便可以恣意畅快的顺水推舟了。
轻舟划过水面,荡漾出层层叠叠的涟漪,这船且行且速,水面就变幻出各种波纹,时而将船推起,时而又令它沉得更深。这或者就是最美妙的和谐了,如果驾船的那个人,不是突然停下来的话。
亨利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妻子,他们的身体仍然纠缠在一起,这使得玛格丽特又在迷醉之中逗留了几秒,才勉强回过神来。
“亲爱的,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呢,”她的丈夫说,“成为夫妻的第一次……”
那么即便是作为安慰……玛格丽特就有些不满,可她却无法说出质问的口吻了,一开口,就更像是娇吟,“为什么停下来?”
“你总该表现的更好一点儿吧,”亨利其实在笑,整个人都压到玛格丽特身上,“亲爱的,休息一下对你有好处。”
但休息一下的好处似乎在亨利身上更为明显,当玛格丽特禁不住某种舒适感的诱惑而请求他再次前进的之后,这种鼓舞使得轻舟在短时间内升级为战舰,然而河流却还是那一条。
玛格丽特已经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了,如果换做别的女性,也许真是要就此沉沦了,但幸亏我们的女主会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儿,因而依赖那残存的一丝理智,她开始向她的丈夫抱怨自己被浴缸壁硌得浑身酸痛。
亨利是很体贴妻子的,于是在这激情大于理智的时刻里,他做出了足够疯狂的举动。他一把把玛格丽特整个儿托了起来,这动作的难度是如此之大,而他做得又是如此之成功,以至于两人间的紧密契合,始终都不曾分开。
亨利就这样抱着玛格丽特走回房间去,她两条腿盘在他的腰上,一动也不敢动,但是他在动,每走一步带来的震颤感以及悬在空中的刺激感几乎同时作用在她的每寸肌肤上,让她几乎难以克制。
两个人一起湿淋淋的扑到床上,玛格丽特最后还是后悔了,改换战场只让她又坚持了不到两分钟,当新的一轮风暴来临时,她几乎立刻就迷失在疾风骤雨之间了。
这种美妙而和谐的夫妻生活现在弥足珍贵,亨利和玛格丽特对这一点彼此心照不宣。事实上,一连十几个晚上,他们都不知疲倦的留恋着彼此的身体,玛格丽特甚至觉得,她的丈夫越来越依赖情爱以缓解自己对于即将降临到他头上的王位的恐惧。
然而,气温一天比一天低,这对于像纳瓦尔女王这样的肺病患者来说,是仅次于疾病本身的第二大威胁。而女王的病情也偏偏验证了这一点,本来担心她过不了这个冬天的那些人,现在开始担心她是否能熬到圣诞节了。
亨利和凯瑟琳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来陪伴他们的母亲,这也是女王所要求的,有的时候她也会叫上玛格丽特,因为她确实有太多需要叮嘱这三个年轻人的。此外,纳瓦尔女王还做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在胡格诺派主要人物的见证下,她重新修改了自己早已订立的遗嘱。
十一月初,贝亚恩山区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所有人都把这当做一个不好的兆头,纳瓦尔女王的病情加重了,以至于在雪停后的第一个早上,已经去陪伴女王的亨利突然又回到房间里。
“玛格丽特,”亨利很突兀的问,“你是没有丧服的对吧?”
没等玛格丽特回答,他又命令道,“赶快找裁缝来做丧服,给凯瑟琳也做几套!”
玛格丽特急忙点头,她的丈夫这才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亲爱的,拜托你了,”他说,“刚才我和凯瑟琳谈过,她说什么都不肯去量丧服,这就要靠你想办法了。”
亨利说完转身就走了,而玛格丽特静下心来,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她派人去找负责凯瑟琳公主衣饰的那位侍女,很快就问到了最近一次给公主做衣服的那个女裁缝。
第二天,那女裁缝已经带着各种布匹和工具,从波城赶来了,据她所说,凯瑟琳公主只是比三月里瘦了一些,又长高了一点儿,因而她完全可以不用再惊动公主就做出丧服来,因此,玛格丽特就让她为自己也做两套最朴素的款式。
贝亚恩王妃要求所有的丧服必须在十日内交工,于是应女裁缝的要求,专门派人去波城把她的学徒们都接过来。
到第五天中午吃午餐的时候,亨利向妻子表达过他对于女王病情的严重不乐观之后,告诉她女王要在下午单独与儿媳谈谈。
这也许就是临终遗言了。纳瓦尔女王已然病入膏肓,形容枯槁,当玛格丽特跪倒在女王的病榻前,她需要把耳朵贴近她的嘴唇,才能听清那轻不可闻的话语。
“我的孩子,我希望永远你幸福平安,”女王说,“你一直都说亨利会成为法兰西国王,现在请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他做不了法王,你怎么办?”
“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帮助他,照顾他,”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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