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吧。”茗洛看温晞进来,把手里刚拿到的礼服递给她。
温晞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新郎官。也没说什么,朝茗洛点了下头,跟着服务人员进了试衣间。
“临夏呢?”
“她晚上过来,最近他们公司好像接了大单子,她请这次假都请了很多次经理才批。”茗洛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杂志。
温晞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怎么样?”
“这是要把我比下去吧温姑娘。”
几个人晚上在娱乐城喝酒,茗洛包了个贵宾包厢,温晞看了眼放在桌上一直震动的手机,叹了口气,“小洛,真的不接吗?”
“接了有意义吗?”茗洛灌了自己一口伏特加,刺激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放下杯子,还是不由自主的瞅了眼手机,来电显示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到婚宴场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昨晚上每个人都喝了不少。茗洛揉了揉太阳穴,又拍了拍脸,想让自己精神一点。化妆师已经到了,在旁边整理需要用到的化妆品。
温晞和临夏两个人在刚刚已经准备好了,坐在化妆间等茗洛。温晞手里拿着茗洛的包包还有手机。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茗洛的妆已经差不多化好了。温晞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看茗洛,还是走到门外接了起来。“喂。”
“你好,请问是李季川的家属吗?他刚刚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现在正在中心医院紧急抢救。”
温晞平复了半天都没能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快步走进化妆间,眼睛一直看着已经画好妆正在调整自己婚纱的茗洛。
茗洛从镜子里看到温晞的表情,转身问道,“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副表情?”
“李季川在靠近婚宴场地的高速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抢救。”
温晞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没了力气。两个人就这样相对站着。
临夏听着心里也是一哆嗦,“别光站着不说话啊。”
听见临夏焦急的声音,茗洛好像突然回魂了一样,拽着婚纱裙摆就要往外跑。
温晞拉住了她。
“你放手,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茗洛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往外使劲掰温晞的手。
温晞反过来拉住茗洛的手掌,“我带你去。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人活着总会有这样一两个朋友,不管你做了什么,即使不赞同也一定能够给与支持,让你回头便能看见那一份得之不易的信赖与安定。
温晞拉着茗洛,转过头,看着不知所措的临夏,“临夏你留下来帮忙可以吗?这边的事儿肯定不会少。我开车带小洛过去。”
这时候临夏哪还能有意见,再麻烦的事儿也得帮忙顶着。“我可以,你们赶快去吧。”
认清
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医院。
手术已经开始了将近一个小时,茗洛只是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温晞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这次的事故比较大,有好几个人都被送到了医院来,温晞从旁边还在给别人做现场笔录的警察那里拿到了李季川的手机,点开他手机的开锁键,屏幕上是还没被关掉的通话记录,上面是茗洛的号码,显示的名字是“老婆”。温晞猜想应该是这样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被通知的吧。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把手机拿到茗洛面前递给她。
晚上临夏给温晞打了电话,知道医院地址后跑过来。可以想象没有新娘的婚礼现场一定是乱成一片,对方也是有钱有势的家族,出了这样的事,想必茗洛的爸爸应该很头疼。
临夏给两个人把衣服带了过来,跟温晞简单说了下婚礼的情况。然后又跑到外面去给她们买吃的。
温晞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拿了大衣小心的给茗洛披上。
手术已经进行了7个小时,茗洛站在那盯着手术室外亮起的红灯,除了拿起手机给李季川的父母打了两个电话外,就没动过。
没多久李季川的父母也过来了,两个人眼眶都红红的。茗洛和李季川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所以他父母也是认识茗洛的。
“小洛,川子怎么样啦?”
李季川母亲抓着茗洛的胳膊刚问完,还没等茗洛回话,手术室的灯就灭了,接着李季川被推了出来。
几个人都赶紧围上去,“怎么样了医生?”
给他主刀手术的是一个中年男医生,看见这么多人问话,取下口罩,“他的情况不太好,脑部受到重创,危险期还没过,现在把他送到加护病房,72小时如果没有其他的情况发生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谢谢,谢谢。”
等医护人员都离开病房,李季川的母亲看着他头上缠着的纱布还有鼻子上带着的氧气罩,心疼的哭倒在了他父亲的怀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会突然出车祸呢?”
茗洛站在门口没敢进去,也不说话。温晞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茗洛就突然捂着嘴跑到走道尽头的楼梯间里。
温晞跟过去,还没推开楼梯间的门就听见了茗洛的声音。
小心的推开门走进去,看见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哭着的茗洛。她从来没有见过茗洛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婚纱还穿在身上,裙摆已经脏了。大衣一边垮了下来,脸上的妆早就在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哭花了。
温晞没有打扰她,而是站在旁边,等她把这段时间压抑的委屈、不甘、难过,连同李季川车祸带给她的心痛、害怕一起发泄出来。
茗洛哭累了,把自己缩成一团,头靠着楼梯的扶手。整个楼梯间只有细碎的声响。温晞听见茗洛低哑的声音响起,“都是我的错,他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我为什么不理他呢。如果不是因为要来找我,他就不会在来这儿的路上发生这样的事儿。都怪我,都怪我。我不敢见他,越到要结婚的日子我就越害怕,我怕自己会动摇。”
温晞蹲在茗洛身边,用手抚着她的头发,“小洛,这不怪你,这是意外,知道吗?”
茗洛一直摇头,“不是的,真的是因为我。他今天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我为什么不接呢?他一定又开快车了,他每次一生气或是一激动开车就没个准头,有的时候我坐在车上看那速度都害怕。”
楼梯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冷风刮进来,温晞打了个冷颤。看茗洛还是那个样子,一直絮叨着这些话,胳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却好像不觉得冷一样。
温晞拿起快要掉在地上的大衣给茗洛披好,靠着她在旁边坐了下来。
推门外是临夏拿着两份晚餐,看见这样的情况没有进去,而是坐在走廊里离她们最近的休息椅上,把打包的餐点放在旁边等着她们出来。
有小晞安慰应该就可以了,自己说话常常说错,还是少说为好。
温晞第二天还要上班,临夏也要回z市去。茗洛等医院探视时间快到的时候把她们赶了回去,免得她们待在医院陪着自己受累。
温晞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李季川,其实也是看着茗洛。茗洛的爸爸已经来过医院了,除了骂她不负责任外看了眼躺着的李季川,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茗洛这两天衣不解带的守着李季川,李季川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早在做手术的时候就已经脱下来了,护士把衣服交给了茗洛,所以茗洛现在拿着李季川身上放的小记事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今天是最后一天,情况稳定的话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只用等他醒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温晞今天下班早,在医院旁边买了点水果还有晚饭才上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茗洛还是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本小记事本。温晞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看茗洛的神情也不敢问,但是她知道跟这两个人的过去有关。
温晞打开门,进去把水果放在桌上,跟茗洛示意了下手里的晚餐,茗洛才收好手里的记事本,和温晞一起出了病房。茗洛本来什么东西都不肯吃,只是守着李季川,后来连李季川父母都看不过去,几个人劝她,身体都保证不了,还怎么照顾躺在病床上的他,茗洛才勉强开始吃东西。
“你不要每天跑来了,我知道照顾自己,你放心。”茗洛看着温晞说道。
温晞把晚饭摆好,“行啦,不用操心我。反正是顺便,快吃吧。”
茗洛和温晞返回病房,在门口看见已经过来坐在床边的李季川的父母,都没有想要进去打扰他们。茗洛跟温晞抬了下头,两个人一起到了医院的花园。
温晞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心里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我们错过了那么久,我哪里还舍得浪费时间,我现在只想他早点醒过来。”茗洛把两只手都放在上衣口袋里,坐在了旁边的休息长椅上。
温晞也在她旁边坐下,靠在椅背上。
“当年的事……”
“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啊,现在的我们不就是在为了那时候的做的事情买单嘛。”
温晞只是这两天听茗洛稍微提到过,虽然没有详细了解,但是她知道这两个人怕是那时候就有了误会的事儿没有解开。
茗洛也学温晞靠着椅背,头仰起来,看着星星铺满的天空,明天应该是好天气。
“你一定不记得刚上高一那会儿我和川子吵架了一次吧,你肯定不记得,我们吵过那么多次,跟家常便饭似的。”说到这儿,茗洛自己扯了扯嘴角,只是最终没有笑出来,“那次我生气跟一群人去喝了酒,具体的我也不记得,是他记事本里写的,但是也只是写到他在我家门口等我那段。”
温晞没想过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因为茗洛跟身边的朋友口不择言的几句话,被等在门口角落的他听了去。年轻的他们还无法从话里判断真假,结果便埋下了这样的引子。
听茗洛说完那段过往,温晞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高一那会儿李季川会突然改变。
“我怎么会说出跟他只是玩玩儿,玩腻了就踢开他这样的假话,我,明明那么喜欢他。在当初的时候就那么喜欢了呀。”茗洛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由于是仰着头的,眼泪便顺着眼角流到了耳后。
如果她知道他们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那些虚荣又不负责任的话,那她一定不会吵架然后去喝酒,喝酒了也绝对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舍得说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伤害他。
可是,没有如果啊。李季川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记事本被茗洛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天,好像是把李季川剖析了一遍一样。茗洛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也是和自己一样害怕的,害怕孤单,害怕失去,害怕受伤。因为无论是哪一样他们都承受不起,所以一开始便会自己下意识的选择用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
“可是你们都舍不得失去彼此,所以不要难过,没有什么比这点更重要。”你看,即使是那样的时候,你们不管做了什么,都还是把对方留在了身边。也在潜意识里认定了对方不会离开自己不是吗。
这世间那么多的痴男怨女,那么多的失去错过,那么多的爱而不得,你们何其有幸可以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发现彼此的真实心意,让这份感情没有遗憾。
看见
李季川已经过了危险期,现在被安置在了普通病房,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转醒。茗洛去杂志社辞了职专心照顾他。
温晞问过茗洛,事态平缓之后是怎么跟她父亲谈的。茗洛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他是我的爸爸啊,所以到底还是心疼我的。
温晞看着现在的茗洛,她想,这才是真正的茗洛,坚强柔韧,温和沉淀,不再那么锋芒毕露,但是却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男人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云蕊萱面前的办公桌上。“云小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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