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至尊飨宴
作者:乐颜
男主角:祁越(苍轩)
女主角:祁天若(祁天齐)
内容简介: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当然她是不会呆呆的任人欺负到死也不还手
但这回欺到她头上的人却是当今天子、九五至尊
这么“大尾”的难缠对手,她一个小女子怎招架得了
只好硬著头皮去求那个避之唯恐不及的太子伸援手
怎晓得她的算盘打错,他原来是披著人皮的恶魔
无耻的提出要她“舍身”救父的狗屁馊主意!
人人都说她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绝世美貌
可那是以前,现在的她是圆脸水桶腰的胖丫头
偏生他不知吃错什么药,硬是求来皇帝下旨赐婚……
嫁入皇家享受荣华富贵,不知羡煞天下多少女人
不过伴君如伴虎,惹怒龙颜可是要掉脑袋的
瞧瞧,他要不是太有自信就是不信邪硬要犯上
这下连累她得陪他共赴黄泉,做一对苦命鸳鸯……
正文
楔子
祁氏皇朝建国一百零八年的秋天,在位的皇帝驾崩,太子祁熠煌继位,改年号为“天佑”。
祁熠煌登基时已经三十四岁,隐忍已久的淫欲终于彻底暴露出来,不仅霸占了先帝的诸多妃子,还强令各地方官员进献美女,并以进献美女的数量来评定官员政绩的优劣。
就在祁熠煌继位一个月后,北方的戎族势力壮大,建立了国家,取名为“燕戎”。
燕戎国野心勃勃,发兵进攻祁国边境,祁熠煌却置之不理,继续沉迷在声色犬马之中。
有一些忠臣冒死上书,却落得被斩杀的斩杀,被流放的流放,有些人甚至被满门抄斩
就连祁熠煌的长子,新立的太子祁越,也被人告发密谋要造反,最后被皇帝赐了一杯毒酒,鸩杀。
祁熠煌登基不到三个月,祁国的朝廷就完全换了个模样,由善于阿谀奉承的奸臣,佞臣掌握了朝中大权。
至此,祁氏皇朝开启了建国以来最黑暗也最动荡不安的时朗。
祁熠煌登基的第二年,天逢大旱,从开春到盛夏滴雨未下,朝廷为了抵御燕戎国的入侵,加重税收以筹措军费,顿时饿尸满地,民不聊生。
再也忍受不了的老百姓终于揭竿而起,天下大乱。
五年后,一个号称“白玉京”的强盗团伙渐成气候。
他们以汝南郡为基地,势力向四下扩散,直逼祁国的东都,又沿着淮水向东南连接大运河,再转向长江,最后控制了长江水域,以及东海海域。
民间开始流传关于他们的传说,以及一首歌谣——
天上白玉京,
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选出自于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第一章
祁国京城 锦王府
百花园里百花艳。
俗话说“谷雨三朝赏牡丹”,而现在正是牡丹盛开时节,位于花园内、主人专门开辟的牡丹花圃中,各色牡丹正昂然怒放,国色天香,竞相争艳。
牡丹花圃并不算太大,却囊括了红、黄、绿、蓝、紫、黑、白、粉等各色品种,各色花儿齐聚一处,盛开得热热闹闹,最为奇特的是还有一种复色,一朵花开两种颜色,令人叹为观止。
花团锦簇当中站立著一位妙龄少女,少女正手抚一枝白色牡丹凝神欣赏,牡丹花娇,少女……呃……少女就如牡丹一样花“团”锦簇。
这是一位圆滚滚的女孩儿,肌肤如白牡丹一般娇嫩无瑕,仔细看五官也是美丽如画,只可惜那身材也如牡丹花一样丰腴。
“绣球,快来看!”少女朝站在花圃外的粉衣侍女招手,那侍女也是人如其名,粉粉团团的像个绣球。“这株‘白鹤卧雪’是新开的,等爹爹下朝回来我送给他可好?”
“郡主,王爷不喜欢白色,最喜欢的是黄牡丹耶,我觉得那株‘姚黄’不错。”绣球小心翼翼的踏进花圃,有些心疼自己的绣鞋沾上了泥土。
“我不喜欢黄色。”少女的眉心一皱,如明波的眼神黯淡下来,“一想起那个讨厌的人总是穿著一身黄,就恨不得把这些黄牡丹都连根拔掉。”
“嘘……”绣球急忙掩住主子的小嘴,紧张地四下张望著,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仆人才叹了口气,“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都嘱咐过多少回了,那位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谁让那位身穿黄衣的男子是这天下身分最高的人呢?那可是绝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锦王府的郡主祁天若轻哼了一声,闷闷不乐地转身欣赏她一手栽培的宝贝花儿。
天已这么晚,下朝的时间也早已过了,锦王还没有回来,祁天若也跟著莫名焦躁起来。
不管有事没事,当今的皇帝祁熠煌总喜欢把锦王留在宫中,美其名是私下商讨国家大事,其实呢?
那个色鬼!
祁天若不理解她爹为什么还相当支持那人做皇帝?她一点也不觉得他做皇帝有什么好。
以前他是太子,上头还有个皇帝,做事还算有分寸,现在他是九五至尊了,天底下就他一人说了算,这下爹爹是彻底沦落在他手里了,每天不过晌午是绝对回不了府的。
锦王虽然比那人还要小几岁,按辈分却是那人的皇叔,所以她和那人同辈,得要叫那人一声哥哥的。
但是……哼,谁希罕啊!
这样的哥哥真是一个也嫌多。
“郡主!郡主!”一名青衣小厮面色仓皇地跑进花园,大老远的就开始大喊著。
“什么事?”祁天若转首看去,见他跑得头发乱衣服也乱,不由得皱起眉,“形象!注意形象!”
爹爹最爱面子了,他的家仆怎可如此不顾礼仪?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著呢,轮不著他们这样慌慌张张的。
青衣小厮跑得气喘吁吁,也顾不得整理仪容就嚷道:“郡主,大事不好了,王爷被皇上打了!”
祁天若的心一震,宛如落下一块巨石。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别说话没头没脑的!”绣球急了,“为什么打?王爷受伤严重吗?人呢?”
“我听下朝回来的大人们说……说……”青衣小厮又呼呼大口喘气,“那些大人说,皇上要纳郡主为妃,王爷不同意,当场拒绝,结果皇上大怒,拿起玉玺就朝王爷砸过去,王爷被砸得头破血流。”
镇国玉玺耶!那皇上也真舍得。
“爹爹没事吧?”祁天若的手脚冰凉,眼前一黑,声音虚弱几不可闻。
暴君!
昏君!
色君!
才登基三天就露出狼尾巴了。
“还不太清楚,只知道王爷被皇上押到后宫去了,听说叫了不少的御医。”青衣小厮担心不已。
所谓树倒猢孙散,如果他们的主子失势了,他们这些为人奴仆的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啊。
“怎么可以这样?”绣球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不管怎么说,郡主名义上也是皇家之人,是皇上的妹妹,他怎么可以娶自己的妹妹?”
皇家不是最要面子,最讲究什么三纲五常的吗?又怎么可以娶自己的妹妹乱伦呢?
“呵……”祁天若苦笑一声,“我又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没有血缘,有什么关系?”
她不过是从小被锦王拣回家养的孤儿罢了,真正论起来,怕还没有绣球的出身好。
“皇上说,郡主素有国色天香的美名,如不纳入宫中就会暴殄天物……”青衣小厮重复著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流言,顺便偷偷打量一下眼前富态无比的郡主,实在想不出她哪里配得上“国色天香”之名了。
“看什么看?”绣球见他这副怀疑的模样不由得恼了,这个刚入府没两年的家伙,哪里知道他们主子两年前是什么样的绝代小佳人?
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绣球可是知道自家主子从小就冰雪聪明、伶俐可人、美若天仙、娇俏无比。
锦王最爱抱著主子四处炫耀,那水量量,粉嫩嫩、伶俐中带著稚嫩,说话软声软语的可爱模样,抱著又香香软软,简直让人不骄傲都不行。
那时候,如果主子自称京城第二美人,怕是没有人敢称第一呢!
可惜啊,自从主子两年前大病一场之后,身材就像这牡丹花盛开一样,越来越圆。
呜……好恨喔!
“绣球,跟我回房。”祁天若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爹爹还被困在宫中,她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那个混蛋皇帝从以前就看她不顺眼了,大概觉得爹爹太过宠爱她吧?
现在就算要纳她为妃,恐怕也是空有其名,娶进宫里就把她抛弃在一边,任由她在冷宫里自生自灭。
爹爹说过她绝对不能和那混蛋亲近的。
那现在如何是好?
祁天若蹙眉凝思。
坏人和更坏的人,如果必须选择,应该怎么选?
就像手里有一颗坏苹果和一颗更坏的苹果,又不得不吃,不吃就会饿死,那要吃哪个?
“笨!”祁天若敲敲绣球的脑袋,“当然要选择比较不坏的那一颗,更坏的吃了中毒,岂不是死得更快?”
“喔。”绣球憨憨地点头,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问她这么难的问题。
“你想想,满朝的人,谁能救爹爹?”祁天若对著镜整理仪容,尽管有心想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点,只是……唉,瞧这圆滚滚的身子和圆滚滚的小脸,怎么打扮也漂亮不起来。
“这个……”绣球使劲压榨自己不多的脑汁,“他是皇帝耶,除非太上皇还安在……”
“别说不可能的事,太上皇要真从皇陵里爬出来我还害怕呢。”祁天若叹了口气,“绣球,去花园里剪两朵牡丹花来,要一朵‘姚黄’一朵‘魏紫’全部要最好的喔。”
“郡主?”绣球不解,主子现在还有心情赏花?
“笨!是送人啦,送给那个比较不坏的人。”
“谁啊?”绣球真不甘心自己被当成笨瓜,想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难不成是……是另一个穿黄衣的人?”
祁天若点点头。
新上任的太子祁越曾经向她求过婚,虽然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祁天若才六岁,水灵灵、粉嫩嫩,可爱绝伦,是一个人见人爱的超级漂亮小宝贝。
身为世子的祁越跟著父亲祁熠煌到锦王府玩耍,在花园里迷路,发现花丛中的石椅上睡著一个小美人儿,祁越一下子就迷上了这个好像从花朵里冒出来的小花精,立即抱住她道:“本世子看上你了,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新娘?”
被惊醒的小美人很不开心地给了他一耳光,还哭著咬了他一口,从此两人结下了冤仇。
希望他能看在当年“两小无猜”的份上,帮自己一下。
祁天若又对著菱花镜照了照。
当年的小美人哪儿去了?
现在的自己,别说世子看不上眼,她都觉得有碍王府的美观。
唉……
东宫 太子府
看到锦王府的郡主前来,侍从先请她们在正厅落坐,奉上茶水,同时赶紧去禀报太子。
绣球是第一次来东宫,看什么都觉得好奇,她以为太子的住处必然非同凡响,一定是黄金铺地,碧玉做梁,可是看了看后,却发现和锦王府没什么大的差别,不过是稍微豪华一点而已。
祁天若慢慢品著茶,努力压抑住惶惶的心跳。
与虎谋皮,到底会如何,她心底实在没谱。
“天若。”正沉思彷徨间,一个低沉动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祁天若蓦然抬头,看到一个身穿黄色锦缎长袍的高大男子大步而入,男子生得英俊挺拔,肤色也不像一般王族那般苍白,而是罕见的古铜色,倒像是常年征战沙场的英烈男儿。
记忆中那个面如冠玉,清俊但轻浮的小男孩呢?
身为女眷,虽然同为皇族,祁天若却不常见到皇族的男子,尤其是因为讨厌祁越,凡是有他的场合她都会刻意回避,这样算来两人已经十年未见了。
当年的小男孩已变成比她高出两个头的大男人,她必须仰视著他,这种感觉真不好。
“天若见过太子殿下。”
“别见外了,请坐。”祁越落落大方,身上有一种睥睨天下与傲岸沉著的气度,内在的光华令人在他面前会不由自主地屏息臣服。
而他的双眼更像无垠的夜空,深邃而辽远。
祁天若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身上,想从他身上找出当年猖狂的影子,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古语说女大十八变,看起来这男大怕是要有七十二变,变得她一点也认不出来了。
“你难得出门,不知今日来访所为何事?”祁越倒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题,目光也直锁定在祁天若的身上。
这圆滚滚的胖丫头,真的是当年令他神魂颠倒的小美人吗?
女大十八变啊,怎么越变越难看?
祁越在心底扼腕叹息,面上却不动声色。
“今日早朝的事,想必殿下已经知道了吧?”虽然和他不熟,祁天若却不晓得为何在他面前能够放得开,也就直话直说。“爹爹现在还被困在宫中,不知殿下——”
“这件事我不能插手。”祁越直接打断了她的试探。
祁天若立即闭嘴,脸色一白。
因为她是锦王收养的孤女,所以皇太后并不喜欢看见她,她和那些皇亲国戚也没什么来往,平时安于在府中养养花、读读书,过得倒也自在逍遥,可是现在大难来临,她才发现人脉也如此重要。
唯一和她还算有关系的就是祁越,如果祁越也撒手不管,那她……也许只能进冷宫做妃子了。
“他们一位是我的父皇,一位是锦王,身为晚辈,我是不能插手的。”祁越的目光暗沉,一想到父皇阴厉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背脊发寒。
祁天若低下头,轻轻咬住下唇。
如果她不是这么胖,这个画面一定楚楚动人,可惜现在……看起来好像一个要哭的大馒头。
祁越咳了一声,怕自己失礼笑出声来,“不过,事情是因你而起的,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倒有个办法。”
“真的?!”祁天若一听还有一线生机,立即惊喜地望向他,像个可怜巴巴等著别人赏肉包吃的小狗。
一只胖胖的小狗。
“君无戏言,父皇要你入宫为妃,而且是当著众多大臣的面提出,就是绝对不能驳回的命令,现在唯一能解决的方法,就是用‘亲情’这个名义,给他一个台阶下。”祁越皱起了眉。
“那到底要如何做?”她著急地催问。
“方法就是……你我有奸情,你已不是处子之身,这样自然就无法入宫伺候皇上了。”祁越颇有深意地看著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后宫制度极为严苛,无论是嫔妃也好,小宫女也好,在入宫之前都要验明是否为处子之身,就是为了严防皇帝被人戴了绿帽,或者生下血统不纯的杂种,乱了龙子龙孙的尊贵血统。
祁天若先是一怔,然后脸蛋红如血染,最后她咬住嘴唇,狠狠地瞪著眼前口出狂言的男子。
“我是你的姑姑!”
这是什么馊主意……
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并无血缘关系。”祁越淡淡一笑,即使嘴里说著惊世骇俗的谬论,他依然笑得尊贵端庄无比。
变态!
死变态的儿子果然更变态!
祁天若暗暗摸摸衣袖中的匕首,琢磨著要不要先捅他一刀,然后再自杀以谢天下。
“先皇在位时,便把四川封给锦王做属地,锦王也一心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却迟迟走不了,现在又因为你的事而得罪了皇上,恐怕就更走不了了。”祁越端起桌上的细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说:“天若,你可要想好啊。‘
祁天若被堵得无话可说。
自从先皇病重,锦王就心心念念地要去四川,说要去那里自在逍遥,不愿意留在京城淌浑水受冤罪。
“天若。”
“我是你姑姑!”她气愤地咬牙。
为什么皇室里都是些无耻之徒?
这祁氏皇朝怕也气数已尽了吧,哼!
“那……天若姑姑。”祁越脸不红气不喘地叫她,“锦王一向厚待我,算是我的授业恩师,他有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可是如果你不愿意做孝女‘舍身’救父的话,我也爱莫能助了。”
说什么?说什么?敢说她不孝?
要她舍身……这个混蛋!
瞪他,狠狠瞪他!
看他这身华贵的人皮是真的假的?
说不定他是死狐狸变的妖精,专门来茶毒她这种妙龄少女。
“姑姑……”祁越身子微微向她这边倾过来,虽然隔著案几,却还是让祁天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真无耻!”祁天若伸出胖胖的手指著他骂,他果然还是当年那个轻浮又浪荡的坏小子,专干这种趁火打劫的丧尽天良之事。
“姑姑,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祁越叹口气,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当年那一巴掌的余痛还在,“这样于事无补喔。”
“你……你你……你不要再叫我姑姑!”
“是你要我这样叫的吧?我要尊老爱幼啊。”祁越一脸无辜。
“你……你你……”祁天若咱的一下拍在桌面上,“祁越!”
“在!姑姑有何吩咐?”
“你你……你真的能救我爹爹?”
“只要你配合。”
“好!我就答应你,你可莫要食言。救我爹爹出宫,还要让他安全到达四川,不要留在京城受人管制。”
祁越凝神思索半晌,最后点头,“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做到。”祁天若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好吧,我一定做到。”祁越的眉心越皱越深,“但前提是锦王自己愿意走。”
“嗯。”她点头答应。
“那事后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祁越又淡淡地笑了起来,华美而尊贵。
“你……你说。”她有种大难临头的警觉。
“第一条,嫁给我,成为太子妃。”
“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你不顾伦常?”祁天若快昏倒了,又指指自己,“我已这样,你还喜欢?”
堂堂太子不会有喜欢胖丫头的特殊嗜好吧?
“伦常在皇家一向是空口白话,就当说著好玩的。”祁越依然笑得好看,“至于第二条就是,你要减肥,要成为漂漂亮亮、国色天香的太子妃!”
第二章
祁天若蜷缩在锦被里,哆哆嗦嗦。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人捉上床,成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刚刚祁越手下的人来禀报,说锦王依然昏迷不醒,她听得又疼又急,本想直接拉著祁越冲进宫中,却被他三言两语拦了下来。
祁越说,事已至此,只有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以苦命小鸳鸯的身分去面见皇帝,才有可能保证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生米煮成熟饭……
祁天若继续哆哆嗦嗦,把头埋在枕头里扮鸵鸟。
外头有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她忍不住稍微探出头观望,只见祁越正慢条斯理地解下身上的太子服。
和皇帝龙袍上的九条五爪龙不同,太子服上只有七条四爪龙,但这并无损祁越的气质,极品料子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那样的熨贴,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泱泱大度的风范气质,儒雅却坚定。
祁天若不得不承认,年方十八的祁越确实比她成熟太多,他身上有著可以媲美她爹爹的温文尔雅,却又和爹爹文雅下蕴藏著火山的性格截然不同,祁越就像高山,像大海,似乎更加深不可测。
难怪爹爹一向很推举他。
祁越将脱掉的衣裳放在床头旁边的柜子上,祁天若觉得他就连脱衣裳这样的动作都可以那么优雅从容,实在有够装模作样。
她小声嗤了一声,慌忙的把头重新埋进枕头里,心儿怦怦跳著。
糟糕!
她刚才不小心瞥到那个混蛋的裸体了。
和他脸上的肌肤一样,他的全身也是古铜色的,好像吸足了阳光的力量,闪著健康的光潭,宽屑窄臀细腰,强健的手臂修长的双腿,结实而充满力度感的胸肌,平坦而紧绷的小腹,再加上笔挺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唇,这个男人完美得令她惊艳。
而他身上紧绷而细致的肌理,和她身上软绵绵的肥肉截然不同。
呜……
祁天若的心越跳越快,同时第一次对自己这一身赘肉感到了不满。
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她像小猪,而他却像一头优雅、但绝对潜伏著无限攻击力的猛兽?
被子被掀开了一角,祁越侧身躺到她身边。
祁天若的身子猛然绷紧,下意识朝旁边挪了挪。
她大气都不敢出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祁越沉沉一笑,好像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大手在她肥肥软软的手臂上摸了一把,“今天纯粹是为了办事而办事,我对这么丰腴的你并不太感兴趣。”
祁天若的心跳停止,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涌上来。
嫌她胖?
好像他付出了多大牺牲一样?
“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美丽至上者。”祁越的声音越发低沉,大手也沿著她的手臂滑到腰,手下是光滑无比的肌肤,只可惜是水桶腰。
他忽然狠狠一掐,祁天若痛得尖叫起来,“你干什么?”
好痛!好痛!好痛!
她的肉肉都快被掐掉了。
祁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两人脸对脸,眼对眼,鼻子靠鼻子,气息几乎也搅在一处,祁天若的呼吸又混乱起来。
“你……你……你不要靠这么近,我都没法呼吸了。”
他的手在她身上继续肆虐,臀上捏一把、腿上拧一下,痛得她泪眼汪汪,却又畏于这个男人忽然变成野兽的危险眼神而不敢声张。
“你究竟是怎样把自己吃得这么肥的?”祁越的声音里带著无限的憾恨。
“要……要你管!呜……好痛!”
这个混蛋居然敢掐她的胸部,呜……真的好痛!
“明明一个美人胚子,居然敢给我变成丑无盐,你实在太欠缺管教了。”他的手又在她另一侧的娇蕊上捏了一下。
痛!
可是好像还伴随著奇妙的酥麻感……
祁天若哀哀的惨叫声,随著那双邪恶的手上下肆虐,慢慢变成奇妙而煽情的呻吟。
她的脸红了起来,这样的声音自己听得都不好意思。
“你、你不要再捏我了,好痛!”她努力拿出勇气,痛斥这个揉捏她上瘾的坏蛋。
“如果不减肥,我就天天这样捏你。”祁越低沉的声音带著真实的威胁。
祁天若惊骇地张大嘴巴。
他不是说真的吧?
她才不要这样受虐待!
祁越盯著她的眼神火热而奇妙,好像她已经被他凝视了许久许久。
仅仅是被这样注视著,祁天若就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酥麻,胸前丰满的娇乳也越来越挺拔,奇怪而激动的欲念如同一股小小火苗在体内四处流窜,潜伏在身体最深处的本能正在被一点点唤醒与撩起。
“明明是个漂亮小花精的,怎么可以这么肥?”
“我才不是花精,唔……”她的话还没说完,嫣唇就已经被封住,她的呼吸一窒,伸手想推他,却被他的舌尖乘机潜入,那柔韧的舌温存又不失力度地狂卷著她,吮吸勾缠,两人的唾液混合在一处,慢慢沿著她的唇角溢出。
祁天若的胸口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脑袋有些晕,她以为自己会讨厌这个男人对她的触摸,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吻就让她沉沦。
爹爹还被囚困在宫中,她却在这边做这种荒唐事……
怎么可以?
脑海中仅存的一点清明惊醒了祁天若,她不顾一切地狠狠咬了男人的舌头一下。
祁越倒抽口气,迅速从她的嘴里撤离,怒目瞪视她。
这丫头,又咬他!
当年咬他那一下可是让他一直记到今天。
祁天若惊愕地看著眼前燃烧著欲念的英俊面孔,那双眼睛宛如要吞噬了她一样,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觉得自己像猛兽口边的一只小兔子。
唔,好吧,她没有兔子那么小巧可爱,就算是猛兽口边的一只小肥猪好了。
祁越并没有说话。
他先是瞪她一会儿,随即一只大手就把她双臂丰牢固定在她的头顶,然后低头咬住她的脖子。
和她一样,他也是真的咬,一点都没有留情。
祁天若发出小声的哀叫,好害怕会被他咬破喉咙。
幸好,野兽并没有兴趣咬破她的喉咙,而是带著尖锐的利牙继续向下肆虐,在她丰满的酥胸上嘶咬一阵子之后继续向下。
她不安地扭动著粗粗的水桶腰,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拍一下,“没有小蛮腰就不要乱动!”
祁天若气结。
难道胖人就没有行动的自由了?
岂有此理!
“我也是很勉强自己拥抱这样的你,所以你就不要惺惺作态了。”祁越啧啧两声,大手固定住她的身子。
“那你就不要勉强好了!”祁天若恼怒,挣扎著要爬下床,身体却被男人强壮的体魄给压得死死的。
“呵呵,勉强我也要。”祁越说著她根本听不懂的话,大手拾起她的右腿,然后整个人滑落到她的柔软之间。
当感觉到一个滑滑热热的东西正舔弄自己的隐密处时,祁天若震惊得弹跳起来,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不要!不要!”她羞耻至极,双手极力挣脱他的钳制,伸手去掩盖自己的隐私。
“如果你想痛死,就继续挣扎。”祁越毫不客气地再次抓住她的小胖手,这次用了更重的力道。
热热的液体盈满祁天若的眼眶,她再也忍不住的咬住下唇啜泣出声。
太无耻了!这个混蛋!
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令人无法承受的坏事?
那里……那里怎么可以……
可是他温热的舌依然固执地在她柔软的领地里撩拨,先是轻轻地吻,然后用舌尖来回缠卷抽动。
祁天若焦躁地扭动著身躯,干涩紧窒的密道已经慢慢敞开门扉,炽热而湿润了起来。
她的手再次脱离了男人的束缚,这次却不再抗争,反而是主动地搂住了他的头,十指深埋在他乌黑而粗硬的发丝之中,她的身体细微的颤抖,对于从来没经历过,甚至没有听过、见过男女情事的祁天若而言,祁越的动作实在太令她震惊和不知所措了。
祁越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大手在她的腰上越圈越紧。
“祁越……”她轻呼一声,体内一阵热潮翻涌,不由得紧紧抓住祁越的头迫使他远离她。
祁越先是一怔,低头看到那柔软处汩汩的透明爱液,随即笑起来,低头欲吻她,祁天若却慌张地掩住自己的唇,“不要……好脏……”
他刚吻了她那里耶!
“傻瓜。”祁越改吻她的耳垂,轻轻啮咬著,“你也情动了,不是吗?我真高兴。”
他是真的高兴,她的身体并没有抗拒他。
他是堂堂太子,以往只有女人将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份,他甚至懒得去抚摸那些女人的那里,可是天若不同。
这个胖胖的小丫头当年要了他的命,让他甘愿为她做到如此。
祁天若的脸更红了,羞耻的哼了声,紧紧闭上双眼,祁越结实漂亮的身体让她心慌,完美的肌肉线条更是让她脸红心跳。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淫荡的女人,怎么可以被人一拥抱就这样沉醉?
她不是发誓谁也不爱了吗?
祁天若的腿再次被抬起来,一个有著惊人尺寸的灼热物体靠近来,虽然只是在边缘摩擦,但那滚烫如烙铁的硕大已让她心慌意乱。
祁越克制著自己的冲动,轻轻地在她的柔软间摩挲著,直到她和自己都血液沸腾,直到她不自觉地张开双腿抬起腰迎合他。
莫名的渴望让祁天若感到焦躁。
“小东西,这么胖就已让人克制不住,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祁越发出一声叹息般的抱怨,猛然挺腰深入她的柔软。
“啊……”被撕裂的痛楚让祁天若尖叫出声,虽然已有足够的润滑,可是男人惊人的尺寸还是让她难以承受。
“乖,放轻松,等一下就好了。”祁越的手梳理著她凌乱的秀发,身体却继续向前挺了挺。
祁天若被他温柔的声音吸引,有一刹那的恍惚,狡猾的男人乘机一挺到底。
痛!
真的很痛。
祁天若的眼睛再次泪汪汪的。
她宁愿被他捏被他掐被他拧,也好过这种撕裂般的痛楚。
可是祁越显然不这么想,他似乎更喜欢这种折磨她的方式,抬起她的腰开始快速抽送,而且越来越更深入,越来越急迫,在他忘情的充满侵略性的冲刺下,她觉得自己成了浪尖上的小舟,只能随著男人的动作上下起伏。
奇怪的是,痛楚却渐渐被一种奇妙的刺激和酥麻感替代。
频繁的抵入、抽离,一次比一次深的融合,间或慢慢地摩擦,让祁天若越来越迷离失神,无意识地拥住了律动中的男人,他的背肌理分明,他的腰纤细而柔韧,他的身体比自己漂亮百倍……
“不要……不要了……”在男人一阵过于猛烈的攻击下,祁天若痉挛著达到高潮。
祁越暂时停下,低头看著怀中的小女人。
虽然她的身材圆滚滚的,但她那双眼睛迷离而妖媚,急促呼吸而张合的嫣唇,红艳艳的双颊都无比的冶艳。
她有著天生尤物的本钱。
这个只属于他,只会被他开发挖掘的宝贝。
祁越的心神一荡,突然又激动如狂起来,发狠地顶入她体内,不顾她的疲倦再次摇动起她的身子。
从懂事起,他唯一渴望的女人就只有她。
他的初潮梦境里也是她。
他是如此如此地饥渴,如此如此地拚命想拥抱她。
可她却只愿意眷恋在锦王的庇护下,对他不理不睬,甚至因为莫名的原因自两年前突然发胖起来,让那些原本向她求婚的王公贵族纷纷退避三舍。
天若……天若……
祁越低声呼唤著这个在他心中千回百转的名字,不能自抑地放纵激情。
原来想要一个人的时候,怎么样的拥抱都不够。
祁越出东宫的时候已近黄昏。
那个小胖妞早就累昏过去,在他的床榻上和他的被子抵死缠绵。
想起她酣睡的模样,祁越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比天边的云霞还灿烂。
他进宫是为了觐见皇帝。
一名小太监禀告万岁爷正在西苑的乐成殿。
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乐成殿是整个皇宫里只有皇帝和锦王能够进入的地方,那也是皇帝和锦王一起玩耍长大的地方。
祁越小时候曾经听老宫女讲过,锦王年纪比皇帝小,皇帝从小就看护著他,好像看护著自己的小孩一样。
大小孩带著小小孩,小时候的两人是皇宫里最惹人喜爱的宝贝,只可惜长大的皇帝越来越阴厉可怕。
说到最后,那老宫女还忍不住抖了抖,证明她和其他宫女是如何的畏惧现在的皇帝。
此时的锦王祁叠锦正昏睡在殿后小室内的床上。
皇帝祁熠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奏章,眼神不时飘向床上之人。
长眉凤眼,挺鼻薄唇,玉一般的肌肤衬托著如玉的气质,如果祁叠锦不说话,是绝对当得起“温润如玉”这个美誉的,只可惜,个性比牛还拗,总喜欢和他唱反调。
而且越大越不听话。
祁熠煌不知不觉就走了神,望著那张俊秀的面孔发呆。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把祁叠锦揉捏入怀,吞吃入腹,或者用绳索把他绑在床上,让他再也不见天日……
如果他再这样倔强,十头牛都拉不回,祁熠煌怀疑自己可能真的会发疯,不顾一切把这个他看著抱著疼著长大的小孩毁掉。
当年自己满心疼宠的小孩已经长大,甚至他的养女都到了该出阁的年纪。
哼!
一想起那个圆滚滚的小丫头,祁熠煌就心头冒火,祁叠锦对她的宠爱简直超乎想像,让他看到就心烦。
胖丫头,早晚把你关进冷宫不见天日!
“万岁爷,太子求见。”贴身太监扬声禀报。
“让他进来。”祁熠煌皱皱眉,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儿臣叩见父皇。”祁越一进门便行大礼。
“起来说话。”
“事关重大,儿臣不能起来。”祁越仍然双膝跪地,坚持不起来。“还先请父皇饶恕儿臣的荒唐罪过。”
“喔?”祁熠煌浓眉一挑,“荒唐?你做了什么荒唐事?”
“儿臣……请父皇先饶恕儿臣之罪。”
“你但说无妨。”
“儿臣一向倾慕天若郡主,前些日子偶遇郡主,就……就做下了荒唐事。”故意把话说得吞吞吐吐,说完祁越立即再次叩头。
祁熠煌站了起来。
祁越心虚的低下头。
“你说什么……”一直假装昏睡不醒的祁叠锦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爷?”祁越吃了一惊。
祁熠煌却眼神灼亮,咄咄逼人地盯著脸色煞白的祁叠锦,“皇叔,你醒得可真是时候啊。”
祁叠锦不理会他的讥嘲,只是震惊地看著祁越,眼神里似绝望似悲怆,“越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祁越老老实实承认。
“你……你……你你你怎么能……”祁叠锦一连串的指责,身体颤抖不已,最后双眼一闭,“是若儿去找你的吧?”
“是。”
“为了救我?”
“是。”
“那个笨蛋!”祁叠锦一口血涌上来,全溅在被子上。
他装昏是为了什么?
那个小笨蛋!
那个愚孝的傻瓜!
以为她的爹爹对付不了区区一个皇帝吗?
“锦,你连吐血的样子都这么美。”祁熠煌坐到床边,拿过太监奉上的帕子为他擦拭唇角,“朕就说玉玺不过擦过你的额头,破了点皮渗了点血丝,还不至于昏迷这么久吧,原来是锦儿的‘内伤’如此之重。”
祁叠锦瞪著他,再瞪那个跪在床下一脸无辜的祁越,再想想那个让他吐血的天下超级无敌的笨女儿,喉头又开始发腥……
可怜的祁叠锦再次吐血。
这个该死的皇室家族,一个个让他不得安生的混蛋和笨蛋,真要活活把他气死不成?。
他原本和祁越商定好的,如果有机会他就装昏,祁越假装来看望他时把他的军令拿走,两人联手以武力胁迫皇帝专心国事,放他去四川。
结果呢?
他是装昏了,但祁越这死小子却迟迟不来,反而乘机吃了他的宝贝女儿。
真要活活气死他!
这皇家之人果然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全是不顾伦常的死变态。
就连那个小胖妞都笨得不可理喻。
祁叠锦瞪著那披著狼皮的父子俩,两眼一翻再次昏厥过去。
这次,他是真的被气昏了。
第三章
祁天若是被饿醒的。
人胖胃也大,隔了许久没进餐,胃就开始叽哩咕噜地乱叫,把身体酸痛、意识混沌的主人叫醒。
祁天若睁开眼,觉得眼睛很痛,她这才想起因为后来被那个男人欺负得太厉害,眼睛早就哭肿了。
身体很痛,尤其是下身。
那男人真是个野兽,她昏迷前还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呢。
“郡主,您终于醒了。”在一旁看守著她的绣球见她睁开眼,立即靠过来。和主子一样,绣球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看到主子略微茫然的眼神,绣球的眼睛里又蓄满泪水。
“傻丫头,哭什么?”祁天若最见不得别人哭,想伸手为绣球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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