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说话。
我又开始紧张了,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个……待会儿您把银行卡号给我发过来……?”
他开口了,声音清淡,却不容置疑,他说“许棠歆,有人当初跟我说,遇到问题,逃避永远是最坏的解决方法。”
我被呛住,无言以对。在心中狠狠的替自己悲催了一把。我心说许棠歆,叫你当年犯贱!叫你瞎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你活逼该你!
我对着电话一阵讪笑,我说“呃……这,这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呗……您看您现在也这么忙是吧……呵呵呵呵……”
司绍声音中终于有了一丝怒气,他说“许棠歆我不忙。今天晚上八点,渔人码头302房间。”
我还愣着,那边又补充了一句,“你爱来不来。”
然后挂了电话。
我那边电话刚一撂下,我就发了飙。我说“靠!!!最后那句话也他妈是跟我学的!!司绍你行!你现在真是长出息了你!!还撂我电话???这么多年了这个臭毛病怎么他妈还没改?!”
旁边的同事一脸惊悚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棠歆啊,没事儿吧?晚上庆功宴去不去?”
我想了半天,焉头搭脑的说,我不去了……
我回了家,一头钻进屋里。我爹我妈在门外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清楚了。我满脑子都是要不要去。
我是狮子座的。星座学上说,狮子座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星座。当事情超出自己控制的时候,狮子们就会变的很恐慌。
所以我现在就很恐慌。其实一般来说,我是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几乎不需要别人来帮我决定什么。我只需要极个别人的意见和些许鼓励。可是司绍是个例外。关于他的所有事情我都手足无措,当年也是,如今也是。我不喜欢例外的感觉。因为会让我想要求助别人。我不喜欢求助别人。我不喜欢依赖的感觉。
比如,我现在就很想打电话给阮云瓷,甚至给周明亮和温长安。
我想问问他们,四年前头也不回甩了我的那个人晚上要请我吃饭!!然后……然后我们之间还有一点其他不太愉快的瓜葛……比如我撞了他的车……那我要怎么办啊怎么办!
可是我想起来,当年那个人声音冷冷的跟我说,“许棠歆,你一定要把两个人的事情闹到全世界都知道么?这才多大点儿事儿你至于么?”
是啊,我跟自己说,许棠歆,你长大了,你要有长进,不要一点点事情就到处去问别人。你要长进……长进……
可是最后我还是没忍住,拨通了温长空那个死女人的电话。
她说,“其实你是想去的吧。”
我默然。
她说,“你只是需要通过问别人来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我还是默然。
她最后说,“你想见他。”
我大吼“温长空你烦死了!我讨厌你!”然后摔了电话。
真是,讨人喜欢一点儿会死么!看穿不要说穿啊!配合我一下会死么?!会么会么会么?!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看怎么狗血的故事啊!!!不过,有狗血才有生活嘛……文在私下的审文小圈子里,男主的人气很饥渴。其实这个男主也确实不是我自己喜欢的类型,女主也不是……但是也不是非要设定万人迷得主角才可以写故事的。我只是想说这样两个人的故事,所以,所以虽然他们人气很饥渴……我还是写了。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个文还是蛮欢乐的,偶尔言情,不虐。大家娱乐着看就好~~~~还有,霸王真的会坑的!
第 6 章
六
讨厌归讨厌,可是温长空说的一点儿不错。我想见他。
虽然,我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可能还是一如当年,我说什么还是心里揣揣的,忐忑不安的,像个小女孩。
可是我还是想见他。
挺没出息的,我知道。可是我一个姑娘家,我要那么多出息干什么用呢,我只要做我想做的事情。出息什么的,差不多有点儿就行了。
我就这么安慰着自己。
我最终给司绍发了信息,我说“那个,车修好了么……?”
那边瞬间有了回音,他说,“嗯,修好了。”
然后又是一条信息跟过来,说,“不是很严重。”
我说,“哦……那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他说,“好,地址告诉我。七点半到你家楼下。”
我想了想,最后犹豫着说,“我家楼下不是很方便,也不好找……在那个x路边的麦当劳门口吧。”
这次,那边隔了好久,才发过来一句,“好。”
我不知道司绍是不是和我一样,想起四年前我独自找到昭市的时候。他说我不想见你。我那时候年轻气盛,笑笑说,“你今天不想见我可以不见,我想见你哪天不能见?你家在那儿呢!”
他那时候说,“你别逼我了,本来和我分开的女人都能是朋友的,看来你是个例外。”
我还是笑,我说“司绍,我从来不相信恋人分开了还能做朋友,那要么是还爱着,要么是没爱过。”
我是想到了当初自己去他家楼下,去他住的小区,溜溜达达逛了一圈,我没想去闹事,我只是想看看,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我去了他的大学,篮球场一群小伙子在打球,我笑着说喂能不能带我一个?然后我们一起玩儿的很开心。我只是想,这样,就像是,我们有过共同的生活。
可是他当年那么害怕我真的出现在他家楼下,也许他在后悔,那时那么轻易的,就给了这个小女孩自己家里的地址。
那个,我把给他的英语书寄过去的地址。那个,我把给他打的和身高一样长的围巾寄过去的地址啊。
那时,他跟我说,走在路上有个大妈问他,小伙子,围巾哪买的?
他赶紧把我围巾上的线头和洞扒拉出来给大妈看说,“阿姨您看这线头,这明显就是哪个手活不好的自己织的!”
我听了怒不可遏,我不满的抗议说“我那是复杂的织法!还是第一次织!有就那么一处地方有残次已经很好了啊!再说了……残缺美啊……有缺憾才比较能让人记住……”
他那边没有声息了好久,过了一会儿跟我说,“什么都没有,我也一样能记住。”
可是还有呢,可是后来呢……
是谁躲避我像躲避瘟疫,是谁冷漠的我都快不认识了,跟我说“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没想到你还会这样,真的。”
其实啊司绍,我那时也多么想对你说同样的,这句话啊。
我想起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像极了我最喜欢的那个诗人也是大酒鬼——爱伦坡那首《annabelle lee》中写的那样, it was many and many a year ago; he d i bsp;那时候我大三,财大在燕市不说是重点,但也是一本大学里面比较体面的学校。而我上了那个学校,高出录取分数线二十分。不过是因为太喜欢燕市,又因为财大离家里近。
哦,还有,因为温长空。
我俩都是从小到大很多家长口中的所谓“别人家孩子”。因为我俩实在没有别的小姑娘那么些个花花心思。长的不好看,自己也邋遢,精力没有地方分散,都用来学习和看书了。
不过我俩虽然看着很残障……但是脑子都是绝顶好用的。
我和温长空从小就上奥数班。我俩在一起从来不听课,老师讲他的,我俩在底下做课后题。那个时候奥数班不做完课后题是不让回家的。我俩为了早早回家从来不听那个秃顶的中年男老师在讲台上到底在白话些什么。
做完了题,我俩就在书上画小人,然后放学铃一打,冲上讲台把作业给老师一批,然后飞也似的就往校外跑。
等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俩太高分拿不到,一般她能得个二等奖,我能得个三等奖。偶尔题出的对我俩胃口了,她能拿一等,我就能拿二等。
初中的时候从来不在外面上补习班,每天固定学到十点钟准时上床睡觉。周五晚上是一定要看电视的,周末总有一天是要出去玩的。剩下一天用来复习一周学过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很规律。很开心。
中考之前,燕市三所最好的高中轮着番给我家和温家打电话,劝我们报考。真的,那个时候我们去念高中,都是校长请着去的。
最后,y中的校长亲自约了我妈和温妈去聊聊,以人格魅力和给俩妈展望的美好未来场景,以及去了之后不管中考成绩如何都一定进最好的小班的保证,赢得了我俩妈的青睐。
然后呢,我俩高中继续开开心心的度日。
温长空呢,不是特别好接近的那种人,她见了谁都是满脸写着“我和你不熟。”
我正好相反,我就是个混子一样的人。我有一堆男生哥们儿,混迹其中谁也不把我当丫头看。这都得赖温长安!丫从小就没把我当丫头对待!天天带着我跟一群小子混在一起玩儿。
和正常小姑娘呢,我也能聊的来。我性格还算随和,心大……是个很好的听众和观众,很多姑娘喜欢我。经常有姑娘跟我说,“哎呀许棠歆,我看你老和温长空在一起,都不敢和你讲话,觉得你也是可奇怪可奇怪的人了呢。”
我无言,只好嘿嘿嘿的笑。
温长空见了就哼一句,说我,“非要披一层正常人的皮。”
我每次都毫不客气的顶回去,我说“我本来就是正常人!”然后换来她充满质疑和蔑视的眼光。
我真是……我可烦她了!
就是这样,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从来都不觉得考上大学是什么难事。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个人应该年初中,高中,大学。偶尔还会想想燕园,水木清华,旦复旦兮……之类的……
那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遥不可及的梦。而是如果我们愿意,伸一伸手就能够到的。
而且,我们也很自然的认为,和我们一样大的孩子,大家也都是这样的。
后来,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学习,高考,发挥不算好也不算太差,各自去了现在的学校,也挺满意。我们的同学,好多考的不好的就出了国,考的好的就什么好学校的都有。
y中是个很注重学生个性培养的人。而且,应该说算是个贵族学校。我和温长空这种小康家庭,在y中,就是穷人中的穷人。但是谁说富人家的孩子就一定是败家子呢?燕市市里领导家的姑娘是我们学姐,在国际上女子物理竞赛都能折桂的。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琴。
在y中,这样有才华有头脑的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以前家长总说,人和人智商是差不多的,你只要努力,就可以和谁谁谁一样……类似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家的孩子。
但是到了y中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这句话了。我承认大部分人智商差距并不大,可是在y中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就是有人高一的时候坐在我前排,数学课我怎么听也不能全消化,人家要么睡觉,要么自己做题,期中考试我就能考两位数,人家轻轻松松135分,还在检讨自己哪道题马虎了。
就是有人病了,大半学期住院没来上学,全靠自学。期末数学满分。
不要不相信,不要以为人家在背后拼命学,你只要亲眼见到,就信了。聪明的人,必然有他自己事半功倍的方法。不信的人,是他们没见过真正聪明的人,真正有智慧的人。
也有那种很拼命很拼命点灯熬油学习的孩子,加上天资也不笨,成绩也很好。
一个男生,刚打完篮球大汗淋漓,路过走廊的三角钢琴即兴就是一曲流畅瑰丽的肖邦。之后飞也似的跑了,继续去打球。
我们那个文科班,即使是性子最温柔的姑娘,也是极有主见的。
好多姑娘,随口跟你一谈,就是白先勇,胡兰成。我那时候听都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别人跟我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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