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我是个不太会赚钱的老公,嫁给我委屈你了。」
宫晴轻轻推开她,捧起她的脸,为她拭净泪水,心想,有了新目标,苹果可以暂且把心痛丢一边了吧。
「没关系,我是女强人呢,赚钱的事交给我,夫君就好好赚官声,让我们家小孩日後出门可以昂首阔步。」
「好,我们分工合作,把果果和宝宝教育成社会菁英。」
「晴……」贺心秧把掉个不停的眼泪全数抹去,再次重申。「我真的好爱你。」
宫晴笑了,将她抱进怀里。
还是撒娇的年纪呢,怎地吃了那麽多消化不去的苦头,倘若在现代,她肯定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这麽爱撒娇?怎麽办,马上要当娘的人呢!」
贺心秧在她怀里笑着,一边笑一边滴泪。「听起来,有点恐怖。」
「没关系,人人都是当了父母亲才开始学会做父母的……」
宫晴还想再多安慰她两句,没想到宫华在这时闯进门来,身後还跟着紫屏和苓秋两个丫头。
他们看见贺心秧缩在宫晴怀里,又哭又笑,那模样……
紫屏捣住了嘴巴,苓秋想也不想,转头背过身,假装什麽都没看见。
贺心秧与宫晴互望一眼,唉……又是男女授受不亲啊。想笑,却又有几分无奈。
「有事吗?怎麽全进来了?」
宫晴拉着贺心秧一起下床,穿上鞋,整整衣摆,走到桌子旁边。
宫华满眼怀疑,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梭巡,嘴里却说道:「师父给我写信了,说朝廷要升爹爹为六品知府,旨意近日就会下来,师父要我们先预备好,待圣旨一下,就举家回京,王府会派人过来,护送我们进京。」
进京?
宫晴皱眉,她以为就算陞官,也还会留在蜀州,没想到竟是这样一道命令。京城啊,那里会有多少人认得出宫节或宫晴,这般瞎撞进去,会不会……
宫华明白宫晴在担心什麽,他向她望去一眼,笃定道:「我想,新家就买在城东好了,日後爹爹上知府衙门办差比较近,上朝也不必黑灯瞎火的,天天赶大早,房子虽说是贵了点,但起居上街都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办法回去见见以前的老邻居。京城太大,来回一趟要好几个时辰呢。」
宫晴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松了口气。「既然这样,紫屏、苓秋,这几日有空,你们就把家里细软整理整理,华儿,回封信给你师父,多谢他的关照。」
「知道了,爹。」
「趁大家都在,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什麽事?」宫华问。
宫晴握住贺心秧的手,将她带到三个人面前,说:「我决定续娶苹果为正妻,本想这两日将事情给操办起来的,却又碰上慕容先生传来的消息,这几日,我恐怕得赶紧把衙门里的事交办清楚,再把治水章程给整理好,交给下一任县令,免得明年百姓仍旧饱受水患之苦。
「所以,紫屏秋苓,你们今日费点心思,把苹果的东西移到我屋里去,再整治一桌酒菜,咱们关起门来贺贺,就算把事情给定了。」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秧秧姑娘?」苓秋迟疑的问。
苓秋没有太大的惊讶,刚刚那光景,她心底已经猜着三五分。
她向来不多话的,况且主人的事,哪有奴婢多嘴的份儿,但苹果是个好姑娘,婚姻又是女子一生最重大的事儿……近日相处,她们处出好情谊,苹果从没将她们当成下人看待,便是为朋友惹得主子不快,她也想为苹果出一回头。
「苹果,会觉得委屈吗?」宫晴问她。
贺心秧摇头,哪来的委屈,过了这关,或许就海阔天空了,眼前能想的,也就是蒙着头,快快撑过。
「不委屈,要我辛苦走那麽一回仪式,才是真委屈。」
「不如待咱们进京,大人接了知府的官印,再两事同贺,大大热闹一回。」紫屏热心建议。
「不行!」宫晴和贺心秧异口同声反对。
「为什麽不行?」
紫屏不懂,苓秋也不明白。
宫晴与贺心秧互望一眼,点头,示意她放心。
「有多少七品县令一任就是多年,怎麽也升不上去,我这个县太爷才当三个月不到就被升职、派回京里,这事儿不知道多少人眼睁睁的瞅着呢,我正担心回到京里会有人使绊子,暗地动手脚。
「若是一陞官就大肆操办迎亲之事,岂不是给了那些有心人借口,借言官之笔一层层给告上去,倘若皇帝心情好,顶多笑骂两声张扬家事就算了,若是遇着皇帝心情不好,谁晓得会不会埋下日後大祸?
「所以这婚事不但要办得低调,还得赶在朝廷派令下来之前办好,不如……紫屏、苓秋,你们今日买菜,就把这事儿给传出去,若是大家问起怎不办得热闹些,就说只是续弦,大人不想太张扬,再说衙门里的事正忙着呢。
「如此这般,若是有言官来找碴,也寻不出半分错处,你们明白吗?」
宫晴口气郑重,唬得两个婢女一愣一愣的,也跟着郑重起来。
「明白了,紫屏、苓秋会照大人交代的去做。」紫屏拉起苓秋,两人退出屋外。
从头到尾,一直没针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的宫华,在苓秋离开後才出口凝声问:「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宫晴拍拍贺心秧的肩膀,「没事的,一切有我。你把东西拾掇拾掇,待紫屏她们回来就给你挪屋子。」
「好。」
「华儿,随我来。」
宫晴率先走出去,宫华接连看了贺心秧几眼,她别开头,态度摆明了不想说,他只好跟着宫晴走出屋子。
贺心秧把门关上,转身,背靠着门。她相信晴会有分寸的,她定然不会告诉果果,孩子的爹是谁,只会把这件事归咎於青楼的不幸事件。
贺心秧明白,不能说破,不能与萧瑛交恶。
眼下,晴在朝廷为官,需要人罩,萧瑛正是最强而有力的支柱,而果果更是入了萧瑛的眼,不但请人费心教导,还让慕容郬传他武艺,宫家没背景、没人脉,若想出人头地,除了争气,还得有人庇荫。
那日果果的态度很明白,他不愿逃遁隐居,他想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她岂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强掩珍珠光彩?他终究是要出人头地的,两人师生一场,她何尝不希望果果得偿所愿。
只是……日後仍不免要听见那个人、碰上那个人,胸膛里的那颗心,还禁得起几番折腾?
缓缓闭上眼睛,摔破了几颗泪珠子,啪啪,一颗颗,碎的不是眼泪,而是她的心。不想、不爱,已是困难,今後再见,他已是人夫、她为人妻,相隔千山万水,她还能伪装出朋友交情?
贺心秧颓然跌坐床铺,把头埋进被子里。
怎麽办?即使有了晴,她仍心慌。她不知道明天会以何等样貌在眼前展开,她只能害怕……
【卷一完】
※下期预告【千寻】官夫人出墙《十两玩妃?卷二》︰
伤心欲绝的贺心秧为了孩子嫁给宫晴,当这件事传到萧瑛耳中时,掀起了他剧烈的妒意与怒火,他怎能容许自己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爹?!他安排慕容郬接他们进京入住自己名下产业,安排总管下人伺候,送酒菜美食喂养他孩子的娘。
萧瑛并在刁难宫晴时意外发现果氏家族有秘密瞒着他,腹黑王爷一边威胁利诱宫华说出实情,一边卖力讨好贺心秧,还不忘扮可怜让她心软……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宫华给卖了的贺心秧与宫晴,意外得知果果身世的惊天秘密,只能被迫与萧瑛等人站在同一阵线上,准备推翻皇帝暴政,在风起云涌的时局变化中,尽管费了一番周折才诱拐成功,萧瑛终究让贺心秧这颗红苹果愿意出墙来到他身边……
【内容简介】
顺利出嫁成为宫夫人,靠着自己的实力写艳本赚大钱,
贺心秧想,自己或许是苦尽甘来了……吧?
但是为了果果的前途以及他身世的秘密,
他们果氏家族还是离不开萧瑛的庇护,
不得不待在他名下的产业,三天两头就见到他出现在眼前,
这让她心烦意乱,偏偏他还不知怎麽的拚命向她献殷勤!
她肚子渐渐大起来,日後恐怕无法出面谈生意,
他就送上擅长经商的下人让她随意支使;
她一手狗爬毛笔字,连丫鬟都笑话是鬼画符,
他就送上字迹工整端正的下人一枚供她誊抄艳本;
更别提其他被迫收下的五星级主厨与根本用不到的贴心婢女,
最最犯规的是他竟然对她坦白那段悲惨的过去,
让她再也无法狠心与他保持距离,心软的答应和他「好好相处」,
可就算是朋友也不该这样常场】着她的手陪她散步,
还动不动就送好吃好玩的东西给她,
甚至半夜摸上她的床、诱拐她这颗苹果出墙去……
虽然他尚未立妃,可她已是人妻了,
要是被人知道还得了,她还有没有名节啊?!
出版日期:2012年07月18日
第十七章、意外之讯
临窗的大炕上铺着褐底云纹的毯子,上头放着同色的靠背引枕和坐褥,炕上有桌,桌上有文房四宝。
大炕两边各有几张楠木镶花椅,靠墙角的几子嵌着银丝图样,上面摆了个钧窑彩绘美人瓶,瓶里插着几枝鲜花。
屋子中间有张桧木圆桌,近门处摆着一面雕着牡丹纹样的玉石屏风,隔开里外。
桧木桌前,萧瑛板着脸孔,两眼盯着桌上的药材,彷佛要用眼光把它们给射穿似的,久久不发一语。
下首,穿着青衣的风喻垂手而立,望着脸色不断变换的王爷,敛眉不语,而闻风知讯的小四,远远站在屏风那头噤若寒蝉,偶尔探过头来一望,然後立刻缩起脖子,再度躲回去。
服侍王爷多年,别的不敢说,看脸色他还是会的,眼下,王爷正在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风喻,你说……这是安胎药?」他的声音像是冰刀在刮,满腹怒火再藏不住,风喻下意识缩起双肩,感觉危险将近。
「对,由仁和堂邱大夫所开的药。」
几不可辨的叹口气,明知道王爷没有拿东西砸人的习惯,但风喻还是悄悄地往後退开两步。
唉,早在知道这是安胎药时,他的担心就没停过。
王爷风流名声在外,多年来沾染的女子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他对谁上心,但水灾时住到别院里的贺姑娘,肯定是特别的。
别说一次、两次邀宴,别说忙得足不点地的王爷时刻抽空前往相见,光是王爷为了不让惠平郡主去骚扰人家而派他去守门,足足可见王爷对贺姑娘的重视程度。
那时他还以为王爷和贺姑娘的好事将近,同小四打了赌。谁知道王爷竟然决定入京求皇帝赐婚惠平郡主,害他一口气丢了五两银子,这是什麽情形啊?真是说不透的古怪。
小四得意了几日,还笑咪咪地在他耳畔说:「信我一句,王爷这辈子再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不喜欢干嘛探听,喜欢干嘛不娶,王爷的心思,谁猜得透啊。
可就算打赌输了,他还是认定王爷心底对贺姑娘有意,因此当他探出这件事时,便让他深感芒刺在背。
「这药是开给谁的?」萧瑛明知故问,企图问出一个不在预料中的可能,也许是她府里的丫头有孕,也许是她好心,想送给左右邻居。
只是送安胎药给邻居当贺礼?那也未免太别出心裁、忒有创意了。
风喻顿了顿,一双无辜的眼睛无辜地转几圈,才勉强定位在主子脸上,可甫触到主子的淩厉眸光,又忙不迭垂下。
「是……贺姑娘。」不然呢,这药不是贺姑娘拿来砸王爷的吗?
「你凭什麽确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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