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水浇花,夕阳勾勒出他完美无缺的侧脸。
夕阳,鲜花,美人——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更生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忧伤,太过美丽的东西总归不会长久,所以她宁愿平凡。
“日安!”花丛中的少年回过头打招呼,脸上是温温浅浅的笑。
“啊,日安!”更生回过神,回了声,又将目光转向那片鸢尾花,赞叹,“好漂亮的鸢尾,是你种的吗?”
“不,”少年回答,
“诶——”
“听说是母亲生前种的。”少年笑了笑,目光也投向那一片盛开的繁花,“——原来有整整一个中庭,不过,”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打理了——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吧。”他的语气仍旧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
“唔,是吗……”更生有点不安,走到中庭,靠近那一片花。
“不用感到抱歉啊,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事实上,我连母亲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少年笑着安慰,结果更生的头低得更深了——哎哎,她果然是个很笨很笨的人。
“唉,暖暖这个样子的话,我会很愧疚的啊!”少年低下头看着陷入自我厌弃中的女孩,修长的手指亲昵地戳上她的额头。
“诶——”更生被迫抬头仰视少年,入目的是一张眉眼弯弯的笑脸。更生眨了眨眼,有点不适应。
“呐,暖暖说过可以这样叫你的吧?”
“呃……嗯!”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暖暖的名字听起来很温暖呢,是谁取的?”
“妈妈。”
“是嘛,暖暖的妈妈肯定是个好母亲吧!”仿佛漫不经心地询问。
闻此言的更生立刻柳眉倒竖,“才不是。”
“嗯?”
“明明不过是个三流作家,还动不动地就学人闭关写作,要不就是一失踪就是好几天,常常忘记家里还有两张等着吃饭嘴,房间也不打扫,做的饭超难吃,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次就原谅我吧,暖暖’,结果下次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不是双手还抱着一筐的种藕,肯定已经插腰作茶壶状了,瞧把她给义愤填膺的,数落起那个无良老妈的不是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总之,在和外婆一起住以前,我跟重阳就是两个没人要的小孩,能够平安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这样的母亲,这样的母亲,最差劲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她也好想念她……
头顶忽然传来一片温暖,是少年将手覆盖在更生的头顶,温柔地开口,“放心吧,暖暖的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切,谁稀罕……”更生撅着嘴,口是心非地嘟哝。
少年不在意地笑笑,目光落到更生抱着的竹筐中,“这是什么?”拿起一根放在眼前仔细审视,“藕吗?不过比平常的小好多啊!”
“这是小型种藕!”谈起自己喜欢的东西,女孩脸上立刻眉飞色舞,“是专门用来培植盆栽荷花的,比起公园湖里的荷花要小得多,可以放在屋子里,很漂亮哦,好像把夏天都搬进屋里的感觉。
你看,像这种有完整的尾节、中节和头节的才能培育出荷花。”
你看这个女孩,眉目含笑,眼里满满的都是自信张扬,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别人口中的草包吗?
“你喜欢荷花?”
“唔……与其说喜欢荷花,不如说是喜欢种花吧。你不觉得,花要比人更容易打交道吗?”女孩亮亮的眼睛望着少年。
“……确实。”
“唔……真的好像。”
“好像什么?”对于女孩忽然的奇怪的话,反射性地接上去。
“你的眼睛和鸢尾花啊……唔,连头发也是。”
“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少年疑惑地转头望望绽放的鸢尾。
被夕阳照了一身的女孩微笑着抬头望着他说:“精市,你的眼睛好漂亮!”
那一种蓝啊,像水像天空,既纯净,又有一种隐秘的激情,一种流离的破碎,真的——好漂亮!可是,为什么她说完之后,少年却以一脸看到妖怪的表情看着她呢?
“漂亮?”惊愕地重复着这个词语,是在说他的眼睛吗?手指不由自主地上移,摸上自己的眼睛。
这双几乎被整个风鸟院家的人厌恶的眼睛,连自己都觉得那种隐秘的蓝色仿佛刻了所有罪恶和耻辱的眼瞳,竟然有人会觉得它是漂亮的呢。
他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这么说啊——更生讪讪地摸摸鼻子,也对,一般男生不会喜欢别人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但是,说漂亮的东西漂亮又有什么不对?
气氛有些怪,不知道是谁先别开了眼睛。
“你喜欢吗?”少年望着成片的鸢尾,忽然开口。
“嗯?”疑惑地歪了歪头,“嗯。”大概是说他的眼睛吧,“喜欢。”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送给你好不好?”
“啊?”
背对着的少年没有看见女孩脸上的惊讶,弯下腰,就开始粗鲁地拔那些鸢尾。
绿色的枝悠转醒,重阳同学早已不见踪影。在“死重阳,叫我一下会死啊”的念叨中,久的中学里元老级的人物了,年近六十,一生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却不想在将近退休的时候阴沟里翻船——他现在见到那个人,背后就开始冒腾腾的黑烟。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叶更生小朋友。
起先,小泉有利老师觉得叶更生的毛病还不算什么大毛病。
叶更生好动,思维太活泛,注意力不大容易集中。
这没什么,脑袋瓜子聪明的孩子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况且,有一个“天才”的双胞胎弟弟,身为姐姐的她智商又能“草包”到哪里去?在自己的谆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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