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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短暂欲望的诱惑|作者:爱谁谁|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2:32:49|下载:短暂欲望的诱惑TXT下载
  短暂欲望的诱惑(1)

  星火斑澜,霓虹闪烁,边境小镇沉浸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有的街道却亮如白昼,人声燥杂。有的地方却很幽静,人迹罕至。

  青宇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他独自漫步到了街边的林荫地。马路上车水马龙,草坪也是绿色青嫩,散发勃勃的生机与淡淡的清香。青宇躺在青青的小草丛中,嗅着小草们所散发出来的体香。不由想起了遥远的家乡,放牛娃时的美好时光。时空的燧道就这样在他的想象里无穷在延伸,他完全融入了儿时玩伴的欢笑声中。

  青宇没有女朋友,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异性的身体。当朋友们谈起自己的风流艳事时,他只能是洗耳恭听,没有发言的权力。听久了这种晕段子,他也就感到了厌倦,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却更加的向往了。在生活中,在大街上,他也见到过很多的漂亮女孩。在他的眼里,他的梦中,女孩永远是漂亮的,让人心动的,也可以说是让人魂牵梦绕的。

  由向往转成捉摸,搜索。青宇也会悄悄地收集一些美女的图片,然后拿去慢慢地研究。对于一些艳情黄色方面的小说更是趋之若骛。在梦中,他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与这些美人们纠缠在一起。他想和女人肌肤相亲肯定是最美妙的时刻,因为有时不小心和别的女孩轻微地碰了一下,他就会感到全身都会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流遍了每个细胞与毛孔。如果全身都能和女人短兵相接,那种感觉大概也就不言而喻了。

  男人在小孩子的时候,永远都是单纯的,甚至于说是没有任何心机的。他们可以和别的女孩一起共同嬉戏,共同亲近,共同享受快乐的笑声。但是随着年龄一天天的长大,这种笑声也就越变越少了。他们大多也感到了自己与女孩的不同。再从书籍和其它的渠道去努力地了解女人们,大多也是偷偷摸摸的,很难谈得上是光明正大。因为他们怕别人,也怕女人们笑话。随着年纪的增加,接踵而至的不仅有说不清的面子问题,还无形是形成的男女隔阂。青宇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自己的头脑会莫明其妙充满了稀奇古怪的邪念,而且这些邪念都还与女孩有关。他真的很想再回到童年时那少不知事的岁月,而将这些肮脏的可恶念头驱逐出自己原本干净的灵魂。

  ";小伙子。";一个女声把他从活生生的从想象的际空中拽了出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很矮小,带点黑瘦,穿一件灰色的花布衬衫。满脸的皱纹,一笑起来,脸上就好像满驳沧桑有石头,沟沟壑壑。像蚕丝一样集结在她那黑黝的面颊上,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有什么事吗?";出于礼貌,青宇还是微笑着回答她。

  那个女人突然脸上变得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对青宇说:";想不想找一个小姐玩玩?";细小的眼睛马上眯成了一条缝,与那些皱纹刚好吻合在一起。

  ";小姐?";青宇先是一愣,接着他便明白了";小姐";的真正含义。在南方的城市中,";小姐";就是妓女的靓称,有地也会称为";鸡";。还这个地方他看见过很多的小姐,不光是美容院,桑拿浴,就是大路两边也随时活动着她们的身影。这也算是城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吧!

  那个鸨母见他不吭声,便伏下身来,嘴也差一点就凑到了他的耳朵。";给你说,我们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国色天香。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任选任挑,保证能让你玩得尽善尽美。让你享受到无穷的乐趣。";边说眼睛还边瞟向了其它的地方,边防备边搜寻着新的猎物。

  ";真的?";青宇微笑着半开玩笑,他从来也没有如此近接近这些人,对于她们他在心底里永远都还是好奇的。他也看到过一些在马路边偷偷摸摸,站在路边的小姐。不过她们的形象可不敢恭维,年纪大不消说,特别是那满脸堆积的脂肪和浑身散发出怪怪的香气,就让人感觉不自在。这些女人叫大姐是最适合不过的,因为她们不仅年纪比较大,而且浑身的肌肉也比较多。特别是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简直就如鬼魅一般。

  ";我哪能骗你,你搞不舒服,不满意,我们绝对不收你的钱。这样总该相信了吧!";那个鸨母确实口舌灵巧,青宇也真的有一点儿的心动了。平日里只是在梦里,头脑里描绘女人,这次有机会来一个实战的。面对这种情况,对每一个成熟的男人来说,他都是会跃跃欲试的。青宇的如意算盘是,让她带来。不好不漂亮反正他不玩,只是满足于好奇心,看看而已。

  ";那好吧,带一个年轻漂亮的过来,钱不成问题。";青宇故意装成很大方,很豪气的样子。

  那个鸨母听青宇如此说,高兴得撅着屁股,一颤一颤地走了。

  青宇重新躺在了草地上,他的心也确实有一些的激动。里面的恐慌,有快乐,有喜有忧,有好有坏,反正是说不清,它们就犹如一团乱麻堵在他的胸口,怎么拆也拆不开。在平时,他最讨厌找小姐的男人,他认为那和狗的交媾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但是他也不是瞧不起那些嫖妓的男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的思想观念。特别是一些在外流浪的大老爷们,没有性的安慰,他们的心里就会存贮起严密的火山,说不一定在什么时候突然暴发,反而会害了那些真正冰清玉洁真正善良的姑娘。只要是人,他就应该有正常的心理和生理需求。而妓女的出现,也正好弥补了性饥渴男人们的性愿望。这些女人是让人瞧不起的,她们也往往会被认为是社会的渣渍,是人间丑恶的象征。殊不知,她们在满足于自己口袋的同时,同样也起到了社会调合剂的作用。男人们是粗鲁的,可她们能够接受这种粗鲁。男人们是肮脏的,可她们也能够接受这种肮脏。男人们所需要得到的,她们也同样能够给予。所有的这些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得付出足够多的金钱,还得承担足够的疾病的风险能力。

  青宇是一个特殊者,因为他还是一个男孩,一个还没有和女人结合的男孩。这种往往也只会被称之为男孩,而不是真正的男人。他在心里也在无数次地计划着让自己如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男人。有很多的范本。但也从来没有过和妓女相交的范本出现。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妓女的怀里成为男人,因为那完全是没有感情的。他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必须是感情的结晶,爱情的果实。他在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今晚的小姐如何的漂亮,如何的风骚,他都决定着自己会努力地压制着胸中的那团欲火,决不让自己冲破那道屏障。

  ";你好!";一个带点娇嗔,带点温柔,带点羞涩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青宇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当双眼接触到面前的这位姑娘时,他还是不由得一呆。";你。你就是?";他的语句中明显地有一种颤抖。

  姑娘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这使她更加显得妩媚。

  短暂欲望的诱惑(2)

  青宇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女孩,比他设想的形象也要好上千百倍。她的浑身都散发出了美,无论是干净的脸庞,浅淡的弯弯细眉,乌黑的大眼睛,还是红樱桃般的小嘴儿,都能透出细嫩娇娆的气息。还有她那魔鬼般的高佻身材,镶着花边的连衣裙紧紧地裹着她,秀出了挺拔的险峰,弯弯的细柳,从领口微露的一袭白肉,使人可以遥想得很远很过错,至致游遍她的全身。翻山越岭,趟河遇溪,都会被她所折服,都会毫不犹豫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两对白嫩的小腿儿却紧紧地收拢在一起,好像就是一个情窦初开,少不更事的花花少女,这也更增添了她的韵味。

  在青宇愣着的霎那,女孩已经挽起了他的手臂,身子也完全地贴依在了他的身上。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去。,去你家吧。";青宇的心儿跳得狂乱,乱七八糟的心绪使他不知所措。他想他的脸色肯定就像是一个醉公,汗水也肯定会沿着他的额头慢慢地渗出。他感到了她的体温,她那淡淡的体香,温馨吐气如兰的鼻息,还有那双峰的轻微摩擦。每一次轻微的摩擦,都会使他的身体感到颤栗。不过他还是感到了身边女人的镇定,虽然看起来她还像是一个孩子,可是她懂的一定比他要多。在身体接触所给予的快感之余,他不免还是有了一些的遗憾。如果一辈子能够拥有如此一位漂亮的女朋友,一个妻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她的容貌真的是百无挑剔的,她比高贵的公主更典雅,她比活泼的天使更加的纯真,她比那些明信片,海报上的女人也更富有女人味儿。是的,她的美在其它的城市,其它的地方肯定也还是会有很多。但是在眼前,她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她竟然是一个";小姐 ";,一个人人都可以随意侵犯,污染的";鸡婆";。她人容貌是那么鲜艳,她的身姿是那样娇娆,可是她的身份呢,却是如此的低贱,让人一想起她的身份就会嗤之以鼻。她只不过是那些有钱男人,粗鲁男人,甚至于可以说是卑鄙恶毒男人们床第间的玩物。一个美丽的玩物,相当于一件称手的玩具,当他们玩累了,玩够了之后,就会毫不客气地将她一脚踢开。但是,她也并不见得是一个可怜者,也并不见得她一定就是一个受伤害者。她的可怜,她的伤害,往往也只是我们的眼睛所表现出来的片面的东西。谁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会是如何的。她或许会认为自己才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因为你们每个男人再有钱,再有权有势,有风度有气魄,可最后还不是一样地栽倒在她的床第之下,尽在她的俯视之中。或许她还会反过来可怜这些馋嘴的男人们,他们才是一群真正的可怜虫。她只消稍一伸腿,秒稍一露肉,你们这些男人们还不得个个红眼圆睁,口水直流,就像是一个被辣到了的小猴子。蹦蹦跳跳,心急火烧,抓耳挠腮,简直又是一个活脱脱的鼓上蚤。

  他们一路上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都默默地迈着自己的双脚。青宇的心虽然很慌乱,但时间一长也就慢慢地习惯了。他根本不想问她任何的问题,因为她也不可能给他任何的实话。她只会篇很多的故事来应付他的寻问,不知道真像,只是知道慌言就不如不问。女人的肌肉很是丰腴,贴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一块有肉感的泡沫,使他几次都有一点的心辕意驰,差一点就把握不住了。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别小区的出租屋里,屋里的灯光很是昏暗。刚一进屋,女人就迫不及待地要宽衣解带,她的这一动作着实把青宇吓了一大跳。当一样东西在向往的时候是镇定的,当他真正快要得到实现的时候,他反而会变得不敢相信。青宇赶紧上去捉住了她的手,嘴里的声音细若蚊丝,";别。别忙。好吗?不如先洗洗。";脸更是憋得通红。

  女人有一点的意外,但她还是停止了解纽扣的手。转身便走进了浴室,接着便传出了哗哗的热水声。

  房里的青宇才开始打量这间狭小屋子,除了一个卫生间,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屋了。一张大床占了整个屋子的一半,墙上也贴着一些比较淫秽的画片,他看了也不免还是有一些的脸红心跳。除了一台像样的彩色电视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像样的家具。

  最让人头疼的是,他想他该如何脱身。他真的不想再和她有进一步的关系,他还是不想把他的第一次就这么交给一个虽然有绝代佳色,但毫无感情的女人的手里。浴室里的水声在哗哗地流淌,他这边的汗水也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里无情地流淌。他想就这样一直了之,那样又是没有生意道德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等她出来,给她说明白。钱照付,当初讲好的价钱是一文不少。他想她肯定也是会同意的,她的目的只是钱。而他的目和除了新鲜,还有一定的猎奇。

  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女人婀娜款款地向他走来。她并没有穿浴衣,戴浴帽。身上也只是披了一件薄薄的红纱,忽隐忽现的胴体完全呈现在了青宇的面前,要说先前的她是清纯脱俗的话,那么面前的她则变成了一块活生生的香肉,风骚性感的现代女郎。黑湿的头发随意地飘撒在柔柔的双肩上,好似还滴着墨墨的水珠。白净的面庞现在变成了纯正的红色,鲜艳红润,像一颗娇羞的红苹果,散发出悠悠的果香。高高的胸脯更是要透出那层薄纱似的,有轻微的颤动,轻微的起伏。像一个调皮的小姑娘,躲躲藏藏,不时露出半个头,又突然地缩了回去。她的浑身就像是一条软蛇,只不过比软蛇要更加的柔软。圆滑的细腰,柳长的小腿,还有忽来忽去的潮湿地带,都会让每一个铁打的汉子顿时变成一滩烂泥。除非他是一个傻瓜,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女人。不然的话任何人只要面对眼前的尤物,他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会打起百倍的精神,任由面部的肌肉扭曲,浑身的毛孔收缩。这时候他们只是知道冲锋向前,要将她完全融化。

  青宇的惊讶是史无前例的,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裸体的女人,而面前的女人虽然没有完全裸露,但她那红纱中所伸出的钩爪比任何的诱惑还要勾人心魄。他已经不知道了移动,呆呆地站在那儿就像是一个傻木头,心脏的跳动也完全脱离了他的指挥,他的整个人都好像掉进了火炉,浑身发烫,浑身燥热。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已经聚集在她那活色生香的躯体上,好像是要把她完全缠住,直致紧紧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原来手上的钞票已让汗水完全湿透了,手揣在裤兜里已不知道怎样拿出来。

  女人好像有一点的意外,凭她那白洁的肌肤,修长的身段,勾人魂魄的眼神和装扮。她绝对相信任何的男人见到她时也都会把持不住的,他们也都会匍匐在她的面前,都会如饿虎下山一样地扑向她。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对于一个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女性身体的男孩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只是他也感到了一些无谓的恐怖。

  女人很主动地走向了呆若木鸡的青宇,身上的那块红纱正慢慢地脱落,直到完全消失。她修长的手臂搂住了青宇的肩胛,湿润的红唇慢慢地落向他的面庞。青宇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她的火辣,她的狂热,一切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销魂,还要刺激。当女人真的用双手去替他解开纽扣时。他已经泄了,泄了满满的一裤裆。

  当他感觉到浑身轻松的时候,头脑的灵光也开始闪现。那就是他的第一次绝对要献给自己心爱的人。一想到这儿,他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迅速地推开了面前的可人儿。甩下了那浸得满身是汗的钱币,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房间。

  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是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因为他们知道女人的童贞是最珍贵的,所以他们以得到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而自慰,这种自慰其实也是一种虚荣。女人有贞操,有守节。而男人们呢?他们有贞操,有守节吗?答案是肯定的,女人和男人是同一人类。女人既然把她们的贞节看得双生命学重要,为什么男人就不可以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呢?女人和无数的男人发生关系,都会被骂成是荡妇,是淫娃,是最无耻的女人。而男人和无数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他们只会是被认为是有魅力,有风度,有无穷的能力。他们会以此而自夸,会以此而自傲。好像他是多么的了不起,和那么多女人上过床。可上过床以后呢,大家都将各自的裤子一提,各走各的路。这个男人也真的得到了这个女人了吗?有人会说,只有进入了女人的身体,就算是得到了。事实则不然,有很多的男人进入过这个女人的身体,是不是每个男人也都得到了她呢?显而易见,女人只有一个。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除非在她的心里还永远存贮着一个男人,那么也只有她心中的那个男人才真正地拥有了她。

  片刻的娱乐之欢是可以原谅的,如果不是第一次,青宇也许真的会和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有更近一层的关系,他知道,他也许会得到一些快乐。只是当快乐之后呢,一切也都又烟消云散了。这个美丽的女人再也不认识他,或者说他也许根本就没有进入过这么一个女人。在床弟之欢时,她要是心里正想着别的男人呢,她有可能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替身。不明白的时候你是快乐,当明白了以后你就会很痛苦。

  青宇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一缕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他感到好舒服,这不仅仅是热烫的肌肤得到 了一丝妩慰,更为自己的心灵得到了一丝清刷。在他的心里,他并不怪今晚的女人,也并不会因为她的特殊职业而瞧不起她。她至始至终都还是美丽的,也可以说她是大自然报赋予人类特殊的美感。她身体上的美是艺术化的,但是比艺术要更加的真实。她所从事的职业是让人不齿的,但这些也不能抹去她的美艳,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当然最好也只是观赏,而不可采摘。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心仪的女孩。无论是她是否真的漂亮,是否有脱俗的气质,但她必须能给他爱。这种爱不光是身体上的,还包括精神上的。身体与精神的结合方为最美妙的结合。世上的美女太多太多,可哪一个美的容貌会永远长存呢。身体在大自然的面前,一律都要经过洗礼,都要经过岁月的修饰。身体的美感可以逝去,可精神上的美感是永远也不会消散的。

  救赎(1)

  “提笔难言;可是又不得不提;此乃我之痛吗?不然,但也然而。

  一个小小的心理契约,我必须也得遵守。但我好像也有一些力不从心。无奈的风儿窜遍了我的四肢百骸,它们在我的骨子里长久驻足,挥之不去。”这是尤鸿之写在自己日记薄上的感言。仿佛此时在他的脑海里与生活中,到处也都布满了无奈的影子。它们附形地跟着他,死死地缠绕着他。将他慢慢地逼向了一个狭小的死胡同,如同一条精神开始错乱,身体开始崩溃的疯狗一样。

  散乱的书籍撒落了一屋,书的封片上印着各色的颜料,像是一只只诡皮的眼睛,正嘲笑着他。尤鸿之躺在木板床上,翻转了一下身,木板在他那并不肥硕的身体下咯吱作响,唯一的凉席与毯子也更加痛苦地蜷缩成为了一团儿。旁边立着他的画架,画架上的画面纸上有一只红红的苹果,却被小虫子偷吃了一个小角。画的颜料有些模糊,但却也有一种神秘的透视感。反正你永远也不会将苹果看成是梨子,顶多你也只会认这那是一颗红红的樱桃。

  屋子的光线很暗,但这也并不能表示今天的天气就是阴雨天,抑或是黑幕垂临。屋子有一个小窗户,小得也只能说成是烟囱。光线也就是从这个蔓延了进来,却无力气伸全了自己的腰。光线射在了尤鸿之的小腿上,清晰地照出了雪白皮肤上长而浓青的腿毛。腿在光线里慢慢地挪动了一下,很慵懒的姿势告诉你,它的主人此时也正在休息。从轻轻的鼾声听来,他睡得很香很沉。但从皱着的眉头与阴晦的脸色上来看,他此时也或许是正在过鬼门关,恶梦连连呢!

  整个空间倒也还没有霉气,因为画作的颜料味儿替代了它。反而在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些的辣,但也有一股浓浓的醇香。醇香的味儿漫漫长长,飘飞在尤鸿之的四周,变成了一位轻逸的手掌的阿女,妩摸着他,亲吻着他。它的节拍那么慢,那么柔,似一缕儿淡云轻雾,一抹儿红霞丹清。确切地说,是水儿,是绸缎般的柔滑。尤鸿之也说过,生活在颜料中的他,方才感觉有了一份依托,有了一些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温馨愉悦。由此,他也就一直认定了,自己应该是一个天生也就具有了艺术灵气的,而艺术则也应该和他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

  深圳的夏天也不算是太炎热,但也还是有一些的闷气。估计外面大街两边的树木的枝桠现在也正微笑致意,淡摇频频。风儿抛弃了尤鸿之,所以他那满头的长发不能自信的飘逸,而只能杂乱地铺在木板上。空气也不是太清新,招来了捷飞的蚊子,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将长而细小的嘴儿伸进了他的皮肤,露出了满足的笑色。他体尝到了一丝的痒,但绝对不是很爽。他随手也本能地用五指朝蚊子拂去,碰着了它们的翅膀,有些疼,逃离了。他便也改拂为抓,用手指甲将胳膊也抓得红生生的,清楚地印现出了一团小小的疙瘩。再继续的一翻身,传出仍旧淡淡的鼾声。

  门“咚咚”地响起来,响声慢慢地飘向他的耳膜,并震荡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厌烦。身下的木板再次奏响了它的独曲。毯子仿佛也更加的痛苦了,好门响却丝毫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并传来了一个男中音的腔调:“开开门,开开门。”门在他的手掌下,变得更加的欢欣鼓舞,唱得也更加的起劲。

  尤鸿之睡不住了,他咕嘟一下子爬起来,张大了嘴,打着哈欠,伸了伸疲惫的腰。他抓起旁边的一件t恤,搭在肩上,嘴里也懒散地应着:“谁啊?”

  见屋内有人应声,门边的人便停下了手中的棒槌,独曲也是戛然而止。接着又是低落的男中音:“小伙子,该交房租了。明天一定要交下来哦!”

  一口长气从尤鸿之的嘴里吐出来,他站立起来的身子再次倒在了大床上,头脑也开始慢慢地清醒了。生活中的现实也在他的脑门上,也在缓缓在萌芽。

  “房租!”一个普通的名词。可是,此时这个名词变成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尤鸿之的心里。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铅球般的沉重,还有那百般无奈的烦海。很简单的东西,很直接的意义,对于尤鸿之而言,都变得复杂了起来。他知道,这只是一点小小的钱。如果要打个比方,比不上别人的一顿饭钱,也没有别人一晚上的住宿费多。甚至于可以说,没有别人打发奴才的小费多。

  尤鸿之不喜欢考虑这些问题,他喜欢的是他的画架。他脑子里装的也只是他的颜料,他只是知道要将这些颜料组合起来,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心境。这个小屋是他的整个世界,也是他理想的海洋。在这片狭小的海洋里,很痛快地飞翔着,翱游着,并放飞自己,让自己的灵魂跟着理想一起升飞。

  他的鼻息间传来了一缕淡淡的香,是油料的味道。他的神经也在这股味儿下松驰了下来,松驰下来的神经便又再进入到了幻想的天堂。在天堂里,他触摸到了艺术之神的丰泽,他体尝到了艺术所赋予他的高贵。他认为他是高贵的,艺术变成了他的躯体,他的躯体也在瞬间变成了艺术的全部。

  他抚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硬茬茬的,有些棘手。莫非自己真的老了?他想起了父亲的胡子,曾经扎得他的小脸儿痒痒的,那种痒也一直窜遍了他的全身,并深入到了血液中的细胞里。扎出来的是爽净,是通透的舒服。但是,父亲的小胡子给他的也有许多的沧桑,也有些近似于苍老。反正父亲这两个字就是属于老人的。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当父亲,可为什么已经体尝到了那种只有父亲才能感觉的沧桑呢?

  沧桑是一种气质,但更多的是出于无奈。他按亮了电灯,雪白的灯光照这了屋子。屋子里一片狼藉,看着这屋,他呵呵地笑起来。喃喃自语地说:“这才是艺术家居住的地方!”转而他又说:“狗屁的艺术家,算什么东西,都快要被别人扫地出门了,还艺术家?艺术家是什么样的?他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画室,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还有无数的交际场所,还有无数国色天香的女人。”他嘴里嚷着艺术家的名头,手里却拿起了一本书,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书与地板相交的声音使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胸中的闷好似撤退了一些。

  不过,瞧着杂乱的屋子,他的眼中也还是有一些芥蒂。他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庞。这是一张丰毅而坚强的脸,浓浓的眉毛,眉间学有一颗小痣,也就显得更清了一些。两片眉毛也快要变成连理枝了,在肥鼻子的上方,眉毛的尾巴也是依稀可见。脸型虽然不是太硬朗,该有的棱角也还是有的。眼睛依旧很清澈,多了一份深邃。自己瞧着,也觉得自己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有额头浅浅的印痕告诉他,他正有无穷的心事。而长得离谱的头发好像也在说,该修理修理它了。他并不喜欢长发,但是在深圳这个地方,理发仿佛也成为了高档的消费。为了节约开销,他只能让并不深黑的长发漫无目的地生长着。

  瞧着凌乱的画具,它们多么可爱哟!在这紧要的关头,它们一点儿也不惊慌,更没有那种落魄的凄然。它们也依然是矗立在那儿,依旧散发出浓浓的芳香。可是,它们知道吗?它们的主人就快要被扫地出门了。别人可不会以为艺术是高贵的,也不会同情艺术的生命。“得去找钱吃饭!”他咕噜了一句。

  住的地方不讲究,即使是大街,他也可以躺下睡上一晚。只是要将鞋子与衣服收拾好了,不然清晨起来,鞋与衣服也许都会飘飞无踪呢!他有这个经验,想他当初出来的时候,背上搭一上牛仔包,包里装着几件破衣服,兜里再有几张皱巴巴侵满了汗水的纸币,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现在与那时比起来,什么也没有多,只是平空多了一些画架,一些劣质的颜料。还有最重要的也许就是梦想了,在他的头脑中深深地烙下了一些脆弱的根须。但是,根须一入丰饶的土壤,它们就会蓬勃地生长。一落到他那贫瘠的土地中,就犹如遭受到了天大的灾祸,小苗苗的生长过程也便惨不忍睹了。

  他几下也就穿上了衣服,一件雪白的衬衣,一条漆黑的长裤。皮鞋则是假皮,倒也黑没亮光。在深圳这座以打工为主的城市中,这身行头倒也普遍。行走在大街上,很容易找到翻板。他想他应该去找一份工作,最好是那种包吃包住的,一个月几百块钱。主要也就是混上这张嘴,才是大事。

  外面阳光明媚,人声沸腾。街上的小轿车也跑得欢畅,各种牌子的轿车,高档的,低档的,形形色色,争相斗奇,迷惑着行人们的眼睛,耀得他们的眼神也在闪闪发光。尤鸿之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行走着,眼光也在漫无边际地搜寻起来。

  这是一个小村子,离真正的市中心也还是有一些距离。但也还是很繁华,村子旁边有一座科技园,园子里树林丰盛,一幢幢的小楼也便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从楼房那铺着光洁的大理石去判断,这儿也算得上是所谓的高档场所。而小村子的房屋却错乱无章,没有什么规划。小村子里的土著居民利用先天的优势盖起了自家的小洋楼,一座挨着一座,中间的走道就如同是小胡同,但是比胡同更加的窄小。因为楼与楼挨得很近,所以人们便送给它们一个美丽的称呼:“姊妹楼!”听起来倒也挺贴切。

  当你跨入村子的时候,迎接你的首先便是一个精致的门楣,它的造型很像是牌坊。上方恭恭敬敬地写着“上沙村。”进入村子,也便热闹了。各种的铺子花花色色,吆喝声,喧哗声,嘻闹声。组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海洋般的浪潮,你首先会有一股先天的兴奋涌上来,再而便是对这花花世界的惊奇。

  尤鸿之也就住在这个村子里,此时他也正好行驶在这个村子的店铺之间。这儿的一切他都熟悉,但又都不熟悉。从表面上看,他知道那儿有馆子,那儿有美容院,那儿的东西花哨,那儿的东西不好。但是他从来也没有真正地深入过,比如美容院按摩房这些地方,他也从不涉足。甚至于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他在心里藐视这些生活的腐化者,他认为他们永远也只会是思想的垃圾。

  在他的面前有一家小餐厅,门口竖着一块用红纸蒙着的小牌子。牌子上用笔歪歪斜斜地写着招男杂工一名,吃苦耐劳,工资面议。再看看餐馆的设备,很小的铺面,大概也就十来二十个平方左右,只有几张台面,几个服务员,里面也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顾客,属于快餐厅。尤鸿之在这里面吃过饭,虽然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到这家餐厅里去工作,但是现在,他倒异想天开起来。他理了理衬衣的领口,顺了一顺裤头,便准备迎上去。但在快进门的时候,他停住了。

  餐厅老板的眼光夺夺地射了过来,里面好似也有一些欣喜,显然他把尤鸿之当成了顾客。尤鸿之躲开了他的目光,同时也迟疑着自己的步子。他的体内有一股羞愧喷出来,刹那间也就窜遍了全身。“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一个声音在他的体内嚷叫着,声嘶力竭地抗击着他的意志。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走过了那间餐厅。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仿佛是本能的,是完全不由自主的。自己难道就真的放不下一些所谓的面子吗?他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繁华,奔到了一块草地上,颓然地坐下来。

  草坪很软,宽容地接纳了他,也很柔,对他的身体形成了一种滑利的安慰。他倒下来,嗅到了草地上泥土的香味,很清新。草坪边有关一排的树,不是很葳蕤,但也自有一份清翠的本色。即使这块草坪在奔流的人群与汽车中,他也显得小巧而大气,更像是一块绿色的水晶。毫不夸张地说,在深圳,这种水晶随处可看,这也是尤鸿之愿意在这儿落脚的原因。

  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但是想过了之后他才发现其实他的大脑一直也是空白的,里面完全是一片的模糊。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心是的烦恼也转换成了一些飘渺的泰山之重。这些泰山正慢慢地由天际逐渐下降,越来越紧迫,仿佛非要将他压碾粉碎不可。他体会到了他呼吸的急迫,生命的压力使他无法顾及到身边的一切,此时,他的胸中也只有了块垒,也只有那些属于他自己的烦恼。所有的现实飞逝了,隐藏了,逃脱了。

  蓝天白云和谐而有灵气,阳光照射下来,带着他们的气味儿,沐浴在尤鸿之的面庞上。他像是睡去了,而且很沉。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睡觉有时候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无数个意外的调皮的颗粒统统地跑了出来,挠弄着他的脑膜。

  他的脑膜正处于一种麻醉的状态,遥远地传来了一个声音:“尤鸿之,尤鸿之。”他还是没有睁眼,这世上同名同姓的太多,况且在深圳,他举目无亲,朋友也是廖廖无几。谁会叫他呢?可是声音越来越近,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且他也感觉此时正有一双手正在摇晃他。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救赎(2)

  他无力地翻转眼皮,周围的事物在模糊下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站在他的面前。“哦,是李松啊,今天没上班?”

  “都什么时候了,还上班?我都下班了。”李松也在他的身旁坐下来。

  尤鸿之又缓缓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李松拍拍他:“尤鸿之,你就这样下去啊?难道你就真的不去上班?”

  “上班?”尤鸿之迷惑着。“到哪儿去上班,哪儿才有我的歌?”

  “不上班,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不知道。”尤鸿之顺手扯掉身旁的一株小草,将它的茎放进了嘴里嚼着。开始的味道有一些甜丝丝的,慢慢的,苦涩的味道溢满了他的口腔。他使劲儿地将草茎吐出来,似乎是在抛弃一件无聊的愤懑。

  “不知道?”李松也笑得很无奈,他双手支撑着身体,眼睛的余光扫向了远方。嘴里再放出一些似笑非笑的声音来。似讥讽,似嘲弄,但也包蕴着深深的叹息。接着他又说:“尤鸿之,你就每天这样懒懒散散,也终究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到处都有地方在招工,先找一份工作做下来,首先是安定,至少也要将吃和住先解决了吧!我说你呀,什么能力也都有,也就是舍不下一张脸面。我这样说,你可别怪我,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尤鸿之又笑了笑,他翻转了一下身,草坪在他的解放下舒展了一些媚人的笑。但他那软绵的身体再次将旁边的小草榨出了痛苦的尖叫,混合着他嘴里叹出的长气,好像这一片的空气也都飞扬在痛苦的烦缸里。两个软绵的人儿变得更加的软绵了。尤鸿之的体内正有一股说不出的堵塞,它们不是填塞在心,而是溢满了他浑身的血液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里。

  “李松,你现在怎么样?”他很想摈弃掉自己身上的愁烦,所以转移了话题。李松掏出了一枝烟,用火机来点上,一团淡淡的烟雾便袅袅地飞腾了起来。他递给尤鸿之一枝,尤鸿之摇摇手。“妈的!”一句脏话从烟雾中飞快地蹦出来,清晰地敲打着他的耳膜。“怎么了?”尤鸿之问。

  烟雾淡了一些了,烟有些呛,尤鸿之淡淡地咳嗽了一阵。但烟雾并没有可怜他,反而是将自己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烟雾里李松的声音有一些阴沉:“妈的,打工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同样是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语音的尾巴掐断了飘飞的烟雾,烟头被狠狠地扔到了草地上,瑟缩着僵硬的身子,再被一只脚给踹出了几个跟头。它便更加痛苦地躺在那儿,不再动弹,仿佛是死了一样。

  尤鸿之倒坐不住了,他翻身爬起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伙子。他接触到了一双眼睛,充满了仇恨异常犀利的眼睛,眼睛里有无数不明的无所说明的气质在流动。他就像是一把寒彻的利剑,又像是一汪幽寒的深潭。更像是那无边的却是缓缓的溪流,它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它将霸道表现在了气氛中,并痛痛快快地散发了出来。尤鸿之迅速地躲开了这双眼睛,并且有着不可遏制的冲动因子在内里。它就像是一座汹涌的火山,时刻渲泄着内心的愤怒与呐喊,但是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暴发。

  李松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尤鸿之又问他:“李松,你女朋友呢?今天你不陪她?”

  李松还是不说话,反而又掏出一枝烟来点上。又一团浓浓的烟雾喷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妈的,别提这破女人。”

  “怎么了?闹别扭了?”尤鸿之关切地问。

  又是一阵沉默。李松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他拍拍尤鸿之的肩说:“你别问了,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事?倒是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看得出来,李松有心事。但是他不说,尤鸿之想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也就不再问了,毕竟这也是别人的私事儿。当尤鸿之回到家的时候,太阳早就躲了起来,可是街上的人却更加的织密。在路上,他遇到了小娟。他故意挨得她很近地说:“小娟,下班了?”

  “是啊!累死我了!”小娟抹了抹额头的汗,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虽然是农村妹,年纪也不是很大,她自然地撸起了裤腿说:“你看,都有一些肿了!”“是吗?”尤鸿之凑得更近了,他还用手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