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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

作品:荆棘花园|作者:牛掉进漂流|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3:47:43|下载:荆棘花园TXT下载
  陶意棠拍拍手,笑:“所以我才会说你一定被他吃了,哈哈,那家伙这么多年的冲动,绝对忍不住,哈哈,小苏苏,如果你‘不相信’,就只能说他‘感觉’太好了。”

  我脸红,不习惯跟陌生人谈论私事,这个陶意棠,跟菲力比起来,倒绝对像聂唯阳的朋友,一样的脸皮厚。

  菲力突然低低地说:“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拿了那照片给他看。”

  陶意棠愣了一下,说:“小菲菲,你不是吧?朋友妻哦!”

  菲力脸涨红,声音提高:“苏苏又不喜欢他!”

  陶意棠愣住,看看菲力又看看我,摇头:“可怜的小聂聂。一笔烂帐。算了,”他站起来往屋内走,边走边咕哝,“不管了不管了,我自己的烂帐还算不清呢……”

  过一下他又走出来:“小苏苏,你朋友醒了,找你说话。你跟她说,叫她在这里观察两天再回家。”

  我急忙走进去,看见苗苗躺在病床上,已经换上了医院的衣服,身上脸上的血迹污痕都已清洗干净,涂着红红紫紫的药水,眼角包着大片纱布。

  我坐到她身边去,轻拍她的手:“苗苗,感觉怎么样?”

  苗苗勉力将眼睛张大,看着我,还没说话,眼泪又流出来,她说:“苏苏,对不起。”

  我看着她,微笑摇头。

  苗苗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流露渴盼:“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帮她掖掖被子,柔声安慰:“嗯,你安心在这里休息两天,然后去我家,咱们好好聊聊。”

  出了医院,天已经黑透,我想起出门时聂唯阳说的话来,急忙想打电话回家说一声,掏出手机却发现早已没电关机了。

  菲力说:“用我的打?”

  我说:“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于是菲力送我回家。

  约定

  车子停在院子里,刚走出车子,妈妈就从屋里急急地迎出来,轻声嗔怪:“苏苏,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打你手机又关机,妈妈快要急死了!”

  我说:“发生了点事情,嗯,这是菲力,我的朋友,也是聂……唯阳哥的朋友。”

  妈妈打量菲力一下,露出笑容:“快快,一起进来吃饭吧,大家都在等呢。”

  走进屋子,聂文涵也迎过来:“哎呀,苏苏,可算是回来了,都在等你吃饭呢。哎,这不是唯阳的同学吗?一起来吃饭,来。”

  聂文涵跟妈妈把我们拉到餐桌前,聂唯阳正静静地坐在桌旁,靠着椅背,抱着双臂,眼睛垂着似乎在看桌面,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亮黄的顶灯灯光打在他的墨丝般的黑发上,一片迷朦光泽。

  咦?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菲力跟聂唯阳打招呼:“聂。”

  他终于抬起头来,是我眼花么?总觉得他的脸色发白,更显得一双黑眸沉沉郁郁,深不见底。

  他没有回话,两片薄唇像大理石雕成的,形状完美,却静止不动,只缓缓地转头,一双黑眼沉沉地看看我,又看看菲力,眼睛极深极黑,却又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妈妈拉我们坐下,轻声责备我:“苏苏,你唯阳哥明天就要回布鲁塞尔了,他说你马上就要考试,今天还特地亲手做饭给你祝你考得顺利,你这孩子倒好,足足等了你3个小时,菜都凉了,还不赶紧跟你唯阳哥赔不是?”

  我一愣,为我——亲手做的饭?

  霎那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不可能。因为你也不会做饭啊。凭我为你去学做饭怎么样?我已等你很久。今天有礼物给你……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道菜,有我喜欢吃的甜辣虾,那色泽和形状跟妈妈平日做得没法比,但是,这是一个连煎蛋也做不好的人做出来的。

  我的心头满满胀胀,说不清是感动心动或是愧疚不安,我看着他:“聂……唯阳哥,我……”

  他忽然站起来,看也不看我,垂着眼睛,说:“我明天要赶飞机,先去收拾行李了,你们慢慢吃。”

  然后他转身离开,上楼。声音和身姿都优雅平静的不像话。

  我却被那优雅刺痛心脏,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地痛。

  脑子来不及想清楚,身体又已擅自作出反应,我站起来追过去。

  菲力在我身后叫:“苏苏!”

  我停一下,没回头没说话。

  菲力说:“我……我先回去了。”

  我低低地说:“嗯。”然后奔上楼去。

  他房间的门紧闭,我敲门:“聂唯阳!”

  没声音,又敲。门猛然打开,我被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掌攫住,被一把扯进屋子里去。

  门被重重关上,屋子里连灯也没开,我眼前一片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结实的身躯压在门边的墙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重重吻上我的唇,吻得那么野蛮疯狂,似乎想用这吻来肯定什么,他的唇舌强悍,我却奇异的品尝到哀伤。

  痛!我含糊地呻吟,他居然咬我的舌头!

  我很快再顾不上叫痛,因为聂唯阳已经撩起我的裙子,抱起我的臀将我抬到适合的角度,将我固定在墙和他的身体之间,然后他的手伸到我们之间,去释放他的欲望。

  我慌乱,双手徒劳地推打他铁一样的胸膛,努力在唇齿的空隙里说话:“别……别……这样……”

  他喘息,额头抵住我的,黑眼极近地逼视我,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看见他眼中疯狂燃烧的火焰。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你说不要强迫你,好,我压抑自己,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说因为我也不会做饭所以不做我的女朋友,好,我也做了!看看你,拿什么回报给我?我为什么还要压抑?有什么意义?放开手让你去跟别人鬼混?给你时间去诱惑别人?小野猫,你看着,若我想让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我挣扎,然而他夹杂着怒火的欲望如风暴般不可违逆,很快我就感觉到他脉动的火热欲望隔着我单薄的底裤压在我的柔软上。

  门被轻敲。

  这跟我第一天遇到他的的情况何其相似!唇舌被他堵住,我攥紧拳,心中喊着,不,不,别,别这样,妈妈他们还在外边,别让我们难堪,别让我受伤害,别让我记起那不愉快的回忆,别再犯相同的错误,别让我——刚刚对你产生的情意就这样被扼杀掉!

  聂文涵的声音传来:“唯阳?苏苏?”

  聂唯阳停下了动作。

  我努力让自己的唇获得自由,在他耳边喘息,声音低哑,脱口而出的却是:“别……别这么难过,我会心疼。”

  我一定是晕了,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他整个身体却明显一震,腰腹间的钳制放松,我滑下来,终于站在地面上,身子却被他紧紧紧紧地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让我窒息。

  聂文涵和妈妈敲门没有得到回应终于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我正坐在聂唯阳书桌前的椅子上,正跟站在床边收拾行李的聂唯阳说话。

  少不得被责怪两句,然而我们的“兄妹情深”终是让他们大感欣慰的。

  床头小闹钟的夜光指针荧荧地在黑暗里指示时间。

  午夜一点。

  我披着睡袍,下了床,蹑手蹑脚溜到对面聂唯阳的房间去,这是刚才跟他的约定。

  害羞

  聂唯阳的房里没开灯,但是窗帘半开,银蓝的月色水一样流进屋内,所至之处,全都被笼上了充满魅惑感觉的微蓝光晕。

  他正坐在宽大的窗台上,只穿了条黑色长裤包裹住他的长腿,肌理匀称的上身赤裸着沐浴月光,那感觉分外地诱惑。

  他听见门响,抬起头来看着我,伸出手:“过来。”

  我走过去,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躁动,微笑:“你的回报来了。”

  他的黑眸闪动,下一秒,我的身子猝然被他拉入怀中,狂野湿热的吻随即覆上来,他的双手用力地抚摸我的肩背腰臀,我被那力道迫得不断向他的身子贴近再贴近,直到密密地与他的躯体揉在一起。

  当冗长的热吻结束,我们都气喘吁吁,欲望使我们的皮肤发烫脸发红,眼睛湿润又明亮。

  他微笑,沙哑地说:“来。”扶着我的腰,使我面对他,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

  “呵!”睡袍下赤裸的身体柔软碰到了他长裤中释放出来的昂扬,我轻轻抽气,看着他满含情欲的微笑眼睛,无措地抓紧他的肩。

  他双手握着我的腰,轻吻着我,使我慢慢落到他的骄傲上去,与他结合在一起。

  啊,我伏在他的肩头,细细喘息,从未感受过的强烈的被充满的感觉!

  他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乖,来动一下。”

  “不要。”我扁扁嘴,摇头,身体好酸好涨,动起来岂不是更难受?

  他低笑,拍拍我的臀,然后抱着我的身体,配合他身体的动作,开始了欲望的律动。

  “啊……”我忍不住呻吟,双膝无力的落在窗台上,双手攀紧他的肩,指尖紧紧扣着他的肌肉,脑中的思维全部被结合之处传来的战栗的愉悦占据。

  快感爆炸的瞬间,我的身子紧绷,双腿夹紧了他的腰,头向后高高地仰过去,睁大的眼睛仿佛看见一片烟花绚烂。

  他抱我靠在他的身上,轻吻我微有薄汗的颊侧,慵懒性感的声音带着满足后的轻松:“怎么样,小野猫,还满意吗?”

  我的脸无力地贴在他汗湿的结实颈侧,喘息:“聂唯阳,你……唔……真的很有做爱的……天赋啊……”

  他沉默一下,一手圈着我的腰,一手捏住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菲力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晕晕地摇头,“是陶意棠说的。”

  他皱眉:“你怎么认识他?”

  我说:“今天有个朋友生病了,菲力带我去找他的。我就是因为这个回来晚了啊。说起来,那个陶意棠长得可真够美的。”

  他猛地站起身,我手忙脚乱地攀紧他:“你干什么啊?”

  他不理我,扶住我的臀,径自往床边走去,我像树袋熊一样爬在他的身上,哇哇叫:“喂,你拿出去再走,好难受。”

  他将我放在床上,颀长身子压上来,胳膊圈住我的头,将我围在充满他的气息的小空间里,挺直的鼻梁顶着我的鼻尖,黑眼极近地看进我的眼睛里去,唇磨着我的唇,恶狠狠地说:“小野猫,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注定是我的,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一定是最后一个,不管你看见什么样的男人,也不许再跟他有关系!”

  我忍不住又想翻白眼,“吾见,吾至,吾征服”?你是凯撒大帝阿?又想,难道他觉得陶意棠对他有威胁感?嘿嘿,那人是长得挺漂亮,可惜不是我喜欢的型。

  他捏我的脸:“答应我!”

  我撇过脸:“我才18岁,干吗绑定在你这个大叔身上?”

  他捏着我的手心,一口向我的手指咬下去,从齿缝里说:“我才25岁。别气我,我是认真的。”

  我撅嘴:“你又不爱我。”

  他轻笑,吻我的眼睫:“谁说的?”

  “还用说么?”我声音有点闷闷的,手指把弄他的耳朵,“你看,你只是因为身体会对我有反应才来追求我,如果你的身体对我没反应你会来喜欢我吗?或者,如果你又看到另一个让你身体有反应的女孩子,你是不是也一样去不择手段得到她?”

  说完了,看着他的脸,等他回答。

  他看我半晌,眼神又飘向一边,看着雕花的黄铜床柱,淡淡说:“没有如果。”

  什么意思?他老大能不能不要一到关键时刻讲话就这么莫测高深好不好?

  我困难地自己破译:“你说没有如果,是不是说,就算你身体对我没有反应,你看到我也是一样喜欢了?还有就算看到别的女孩子身体有了反应,你也不会去喜欢?

  ”咦,不知道这么问,会不会脸皮厚了点?他不吭声,眼睛依然看着别处。

  我摇他:“是不是啊?”

  他还是不说话,只看着那床柱,好像那上面突然结出果子来了似的,我抓他的耳朵,突然看见他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来。

  我眼睛转两转,试探地问:“喂,聂唯阳,你是不是一害羞就不敢看别人啊?”

  他迅速地瞪我一眼,却又立刻把眼睛飘开,脸上红晕更加明显。

  我的天,不是吧?我瞪大眼睛,捂住嘴,笑得浑身打颤:“天,你……”

  他回头瞪着我,咬牙:“小野猫,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叫你笑!”

  灼热的欲望再一次主宰了我的身体,笑声变成了暧昧的喘息。

  别忘

  由性生爱,还是由爱生性?

  这个问题要是拿去问聂唯阳,他肯定会挑挑眉毛,满不在乎地反问:“那又有什么区别?”对他来说,到底是他的身体反应证明了他的感情,还是他的感情导致了他的身体反应,这是一码事。

  一家人齐齐去机场给聂唯阳送行。

  机场大厅里,他在那边跟妈妈和聂文涵道别,我在这边拿手遮着嘴巴猛打哈欠,奇怪,同样的一晚没睡,怎么他老大就那么精神,我却跟脱了水的黄瓜似的,皱巴巴的连站也要站不直了。

  他过来捏捏我的肩,黑润的眼瞳定定看进我的眼睛里:“别忘了我说的话。”

  我刚打完个哈欠,眼里含着泪花,迷迷糊糊地看他:“说的什么?”

  他的黑眼顿时眯起来,脸皮绷紧:“你确定要我现在重复给你听?”

  我看看他的表情又看看旁边的妈妈和聂文涵,立即摇头:“不用了,我记住了,记住了。”

  聂文涵笑呵呵:“快到时间了,赶紧登机去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反正很快就回来了。”

  很快?我狐疑地看看他,他却微微一笑,俯身在我耳边低低地说:“要不要吻别?”

  我立刻跳离他三尺以外,微笑:“一路顺风,慢走不送。”

  银色的机身在蓝色天幕上越缩越小,我收回目光,开始回想,他到底说了什么叫我别忘了呢?

  昨晚上二度欢爱之后,两个人冲了身子,他抱着我坐在宽大窗台上看月亮。

  后背在他胸膛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我歪头看着那洒了一地的银辉,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看到的一个笑话来,那笑话是把李白的诗改了的,叫做“床,钱,明月,光,衣失地上,爽!”想着想着,一下子笑出声来。

  聂唯阳在我身后轻咬我耳朵:“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边躲边笑,刺激他:“想帅哥,十八九岁的年轻帅哥,可爱又帅气,想起来都开心。”

  他拉我转过身子,捏起我的下巴看着我,他的眸子似有吸引人的魔力,月光下的俊颜有种不真实的魅惑感。

  他勾起嘴角,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说:“你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小野猫。”

  咦,是这句话吗?我摸摸鼻子,有点脸红,一辈子,他说一辈子呢。不能否认,我跟所有女生一样对浪漫充满幻想,有一个英俊的男人跟自己这样仿佛誓言般的宣告,心里头不会怦怦乱跳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我问自己,绿苏,你爱上他了吗?就算知道他的情况异于常人,可以不再为他初次的强横耿耿于怀,你真的愿意在你18岁的年纪就这样绑定在他身上,抛弃其它一切的可能?

  通宵没睡,头嗡嗡响,沉得好像随时会掉到地上,算了,不想了,还要去看苗苗。

  妈妈问:“明天就考试了,怎么还乱跑?”

  我说:“妈妈,你不知道,苗苗被她爸爸打了,很惨的,现在在医院,我要去看她。”

  妈妈吓一跳:“他爸爸?叫童震的那个?不是说他挺疼女儿么?怎么会做这种事?”又叫我等等,急急忙忙去厨房熬瘦肉燕窝汤,叫我给苗苗带去。

  聂文涵正在玄关换鞋去公司,听到我们说,回头说:“童震?作物流生意的那个?今天我们还要跟他们见面谈委托呢。”

  我吃惊,急忙说:“聂叔叔,你可千万别把苗苗的事告诉他!”

  聂文涵点头:“那是别人的家务事。”

  没好意思再叫菲力,自己坐计程车到了嘉和医院,绕到后边,凭着记忆转上楼,找到那扇门。

  陶意棠开门,看见我,桃花眼笑眯眯:“小苏苏,你朋友情况不错。”我进了门他却转身出去,嘱咐我:“我去前边了,今天有班,有人来敲门你不要开就是了。”

  我点头,这陶意棠,居然在嘉禾主楼后边开这么个黑诊所,也不知道什么来历。

  苗苗的样子比昨天好很多,淤青红肿大半消退,露出原来的肤色来,血口和烟疤几乎全部在衣服下遮着,脸上只有那块纱布还贴着,乍一看去几乎是完好的。

  苗苗一看见我,立刻撑着身子坐起来,我急忙过去给她垫了枕头叫她靠好,扬扬手里的保温桶:“我妈做的,来吃点,补身子。”

  苗苗默默地低头喝汤,喝着喝着,有水滴落在她的碗里。

  我接过碗,拿纸巾给她,笑:“怎么,我妈手艺出神入化,好吃到你流泪?”

  苗苗一手拿纸巾按住了眼睛,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哽咽:“苏苏,我,我对你做了那样,那样过分的事,你,你不怨我吗?”

  我拿开她遮着眼睛的纸巾,拭去她的泪痕,一本正经说:“其实,这燕窝汤里我也下了一样的药的。”

  苗苗一愣,看着我,一时搞不清我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我忍不住笑出来,苗苗明白被我骗了,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抓着我的手,急急地问:“苏苏,你真的不恨我吗?不生我的气吗?”

  我拍拍她,微笑:“你还不知道我?我是最不会记仇的人,人生苦短,老念着那些不愉快的事,还怎么活下去?”

  苗苗又落泪,点头:“我知道……你一直都这样……不开心的事情总是很快就忘掉……”

  我拿眼睛看住了她的,说:“苗苗,你也是一样啊,不愉快的事,就忘了吧。”

  不提还好,这一提,她立刻伏在被子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靠过去,用胳膊笼住了她的肩背,轻轻拍她,任她哭个痛快。

  良久之后,她渐渐抽噎着停止哭泣,攀着我的胳膊,哑着嗓子对我说:“苏苏,让我来把事情都告诉你吧,说出来,我也好受些。”

  遭遇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时候的事么?”苗苗手里绞着纸巾,眼睛空空地看着前方。

  我点头,自然是记得的,那时,苗苗正被几个高年级小痞子堵在小巷里欺负,我救下了她。

  苗苗深吸口气:“那时,那几个人,其实就是那混蛋……童震他指使的!”

  我瞪大了眼睛。

  苗苗惨然一笑,讲下去:“那时,我已经忍受他的凌辱许久。终于我跟他说,我已经上中学了,要去读寄宿学校,我不想再住在家里,他不肯,把我锁在家里,但是我用床单作绳子,从楼上逃出来,自己去学校办了寄宿手续。他知道后,打电话对我狂骂,说了好多不堪入耳的话,叫我回家去住,好方便他施暴。我很害怕,但是觉得,我就一直在学校里,到处都是人,他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去买通了高年级的痞子们,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把我带回家,随他们怎样都行,他们就趁我去学校附近买东西的时候……幸亏后来遇到了你。苏苏,你肯定觉得我对你的的感情不正常吧?”

  我摇摇头:“只怪那混蛋!”

  苗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知道吗,当时,我看这你就那样冲过来救我,我……我真的,就好像在毫无希望的黑暗的地狱里,看见一片光,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得发疯。所以,我去跟童震妥协,我说我可以走读住在家里,只要他答应继续让我读那间学校。”

  天,我毫不知情,那些时候,在苗苗那快乐的笑脸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心伤。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虎毒不食子啊!”

  苗苗掩脸半晌,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从我懂事以后,我反抗他,我哭喊求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这样对待,他不为所动,面对我的追问,他叫我去问我死了的妈妈。后来,我找到了妈妈的日记,看到妈妈那些凌乱的记录,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的妈妈,她是非常漂亮的人,家境也好,却死心塌地的背弃了家庭,跟了那混蛋,很老套的故事是不是?”

  我拍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妈妈的结局,却并不是从此跟着她喜爱的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因为,她瞎了眼,她找的,是一个禽兽。”苗苗深吸口气,“童震他……他心理有问题,他创业的资金是妈妈从家里带出来的,为此,他一直觉得很没有尊严。同时,他又非常的自卑,总觉得既无家财又无相貌的他配不上妈妈,总觉得妈妈不可能爱上他,他像疯子一样怀疑监视着妈妈。妈妈一味的委曲求全,终于无法忍受,她认识了另一个男人,准备和童震离婚。”

  “童震他自然是像疯了一样,用各种手段逼妈妈离开那个男人,妈妈本来是铁了心要离开他的,却在这时候发现怀孕了。妈妈喜欢的那个男人,他说要妈妈打掉,因为孩子有可能是童震的,他说,不要生养一个有疯子的基因的孩子。妈妈拼命想保住孩子,童震就提出条件,说只要妈妈离开那个人,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他就让妈妈生下我。妈妈答应了。”

  我在心底叹息,苗苗的妈妈,多可怜的女人。

  苗苗眼神空洞:“所以,我不知道,童震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一直骂我是妈妈跟那个男人的贱种。妈妈她在生下我后不久就去世了,小时候我不知道,后来长大了,我想,她八成是给童震折磨死的吧?”

  我觉得发冷,默默地倒了杯温水递给苗苗。

  苗苗喝了口水,十指用力地握着杯子,沉默了好久,才又说下去:“妈妈死了以后,我就变成了他发泄的对象。我还小的时候,他经常无故的打骂我,捏我拧我,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那么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我至今还印象深刻,他对我笑,说,苗苗,你长大了,你跟你妈妈真像。我本来很开心的,他几乎从来没有温和地跟我说过话,谁知道,接下来,他就扑过来,扯下我的衣服,然后……”

  苗苗的手发抖,杯子里的水几乎要泼出来,我心中酸痛,拿走杯子,抱住她:“别说了,别说了。”

  天,童震真是个畜牲。

  苗苗在发抖,过了好久,她的声音才又响起来:“我已作过三次流产,活着每一日都是煎熬……苏苏,要不是因为可你跟你在一起,我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因此,那天,当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我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疯了,我作出了那样的事,呵,我想,也许我真的是那疯子的孩子,有他一样的基因。”

  我抱紧她:“苗苗,我不怪你了,真的,我已经忘了。”

  苗苗抱着我,眼泪默默地沾湿我的胳膊。

  终于她平静一点,我问:“苗苗,你打算怎么办?”要用法律手段解决吗?可是,毕竟,童震是她的父亲,毕竟,苗苗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她受的,又是这样一种难言的伤害,怎样才能让她以后可以安静的生活下去?

  苗苗看着前方:“这次,就是因为我想要偷偷出国去念书,结果被他发现了我写的申请信,所以,他像疯了一样折磨我。要不是苏苏你又救了我,我想,我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我——我早就想清楚了,他生意做大,也有他的势力和关系在,若要告他,首先,我忍受不了在众人面前拿出证据讲出经历这样的折辱,其次,就算我豁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告得赢他。就算告赢了他,我也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我承认我很懦弱,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这样我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我说:“我尊重你的决定。那天,我是去送考试通知单给你的,可是你这个样子肯定没办法参加考试。嗯,别担心,我去问问聂叔叔,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直接送你出去上学。你在这里安心住两天,这里是聂唯阳——嗯,就是聂叔叔的儿子的朋友开的,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那混蛋不会找来的。”

  苗苗定定看着我,又流泪:“苏苏,我真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你!”

  我微笑,擦去她的泪,拥抱她:“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电话

  在n大快开学的时候,苗苗的学校也联系好了,我在机场把她送走。

  在陶意棠的诊所观察几天,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我把苗苗接到家里面照顾,妈妈非常怜惜苗苗,变着花样做东西给她补身子,终于让她又健健康康。考完试后的两个月,几乎都在为苗苗忙碌,只是隐瞒真实情况又要说服聂文涵帮忙就费了好大的功夫。

  广播已经在催促旅客登机,苗苗仍然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我说:“苗苗,你以后都要靠自己了,一个人在外边,肯定会有很多困难的,你要坚强点啊!”

  苗苗一个劲的点头,抱住我,哽咽着:“苏苏,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

  我扶着她,给她整理一下领子,佯怒:“看看,这就跟我说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可见这一走,根本就没想着再见着我了。”

  苗苗猛摇头,终于笑出来。

  我说:“你别担心,我跟妈妈和聂叔叔都说好了,要是有人问起你,我们都会说不知道的。”

  苗苗点点头,她提起了皮箱,又抬眼看着我,漂亮的凤眼里有依恋有关切有哀伤。她对我说:“他若是对你不好,一定告诉我,我会给你教训他。”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苗苗说的“他”是谁,哭笑不得:“不,我跟他不是那样……”

  广播已经在催促,苗苗不及再说,抱住我,在我脸上吻一下,头也不回奔向登机口去。

  我看着她因为就要摆脱噩梦而显得轻快的背影,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开学前的日子闲得发慌,想想聂唯阳在的时候,我似乎每天都很忙,忙着跟他斗,忙着躲他,或者,忙着……上床。他一走,我似乎突然有了大把时间不知如何安排。

  这天正赖在家里跟妈妈一起看下午的韩国电视剧,这种电视剧尽是家长里短,絮絮叨叨,我穷极无聊,居然跟妈妈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门铃响,我去开门,看见门外那穿着米色休闲衫的人,不由一愣,欣喜又有点尴尬:“菲力!好久不见了!”自从聂唯阳临走前一天他从聂家离开,我就没再见过他。

  相较于我,菲力却显得从容许多,他笑着晃晃手里一个包裹:“苏苏,我带来好消息给你。”

  “咦?”在客厅里,打开菲力拿来的包裹,看着那红色的证书,妈妈比我还要激动:“苏苏这孩子,从小懒散,什么奖状证书也不曾往家里拿过,这可是头一回!恩,我要把它挂在家里墙上,挂在哪里好?就在客厅怎么样?”

  我不好意思起来:“妈,你别夸张了,只是个荣誉奖而已,挂在外边不怕别人笑话?”

  菲力温和地笑:“父母都是这样子的,我每次得了奖,不管大小,我爸爸总是欢天喜地要挂出来摆出来才算。”

  我说:“菲力,真是多谢你,我真是没有想到,呵呵,真算是喜出望外了。”

  菲力不好意思地笑:“哪里,是你自己有天赋,我只不过是去参加展赛的时候顺便帮你报名交作品罢了,举手之劳。”

  近两个月没有消息的菲力是去香港参加了一个摄影作品展赛,真没想到,我那天在公园拍的那张照片被他送上去,居然也拿了个荣誉奖。

  妈妈的注意力转到菲力身上:“菲力,你今年多大了?父母都在哪里?你们家里几个孩子?”

  菲力一一回答:“我今年24岁,家里还有一个姐姐,爸爸和妈妈都回奥地利定居了。”

  我说:“妈,你干什么?人口调查?”

  菲力笑起来,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整理一下片子,就不打扰了!”

  “这怎么行?”妈妈连忙站起来,“上次来,就让你饿着肚子回去了,这次你又帮了苏苏这样大的忙,一定要吃了饭再走,就算是阿姨的心意了!”

  我也劝他:“是阿,菲力,留下来吃饭吧,要不然,你走了,妈妈该把不会招呼朋友的罪名落到我身上了。”

  菲力只得妥协。

  妈妈进厨房去忙活,我跟菲力坐在客厅,突然相对无语。

  “呃,”菲力说,“那位童小姐,她还好吗?”

  我点头:“聂叔叔帮她联系了德国的学校,已经走了。她爸爸把她害成那样,似乎也没敢大张旗鼓地找她,就这样走了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了。”

  菲力点点头,又沉默了。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我在心里微微叹气,我跟菲力,终究疏远了么?

  电话铃响,适时解救我沉默的尴尬。

  国际长途。啊,今天是周末,每个周末,聂唯阳都会照例打电话回来,绝对称职地扮演他乖儿子好哥哥的完美形象。

  “喂?”

  “小野猫?其他人呢?”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仍然是好听的不像话。

  “聂叔叔还没回来,妈妈在厨房忙呢,要请菲力吃饭。”心情好的时候,我都会比较合作。

  “菲力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打了个褶。

  “是啊!他送证书来给我,”忍不住把开心的消息讲给他,“菲力把我原来拍过的一张照片拿去参赛,我获奖了!”

  “嗯,”他说,“总算有点配得上我了。”

  我好气又好笑,难道我原来配不上他?呸,不对不对,我干吗要去配得上他?

  他又说:“来,赏你件礼物吧,想要什么?”

  听这口气!我气得,刁难他:“你把小于廉的雕像扛过来给我好了。”布鲁塞尔的标志,传说拯救过城市的撒尿小童于廉,我知道那里有他著名的雕像。

  “好,”他竟然一口应承,“不过,记着,离菲力远一点。”

  我不悦,不喜欢他这样霸道:“老大,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好不好?你又不是我的谁!”

  他的声音也突然紧绷起来,又冷又硬:“你把他当朋友,他可是想着怎样把你拐上床!我是谁?你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我吻过,你说我是谁?你在我身下喘息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是谁?还是说我离开几天,你就寂寞难耐,迫不及待要找别的男人了?谁?菲力吗?”

  话讲得太难听,我难堪恼怒:“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说完狠狠把电话挂上,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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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力应该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是他一句也没问。

  直到聂文函回来一起吃了晚饭,我送告辞的菲力出门的时候,在门口两丛贴梗海棠婆娑的树影里,他突然回身定定地看着我,说:“苏苏,你要是喜欢他,就别为难自己,直接告诉我,也好让我断了念头。”

  我微讶地抬头,看着他:“菲力,为什么这么说?我跟聂唯阳……我对他不是……”我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菲力清澈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脑中混乱,再说不下去。

  菲力低头笑一下,说:“苏苏,我们也经常在一起说笑聊天,你从不介意表露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从未见你生气过。我那时候就想,你总是很随和,很容易宽容别人,其实,大概是因为你不在乎,不会很容易就把别人放在心上吧,也许,只有你特别在意的人,才能让你气恼挂心。今天,我看他打电话过来,只是几句话,你就露出那样我从没见过的神情来,苏苏,其实你很在意他吧?”

  才不是。我才不是在意他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因为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恶劣,我才会生气……吧?

  菲力又说:“那天,我看你那样追着他过去,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他。这些日子,我考虑得很清楚,如果你对他无心,我愿意等下去,但是,如果你们互相都对彼此有意,我还是早点放开祝福你们比较好。”

  我叹口气,抬头看天,盛夏的微蓝夜空被城市的霓虹映得微微泛红,一片迷朦暧昧的颜色。

  我的目光看向菲力身后远远的一片城市夜景,说:“原本,我想找的另一半,是能跟我心意相通,脾性相合,执手到老的人。但是,聂唯阳他……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我不知道他喜爱我的人还是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他那样随心所欲的性子跟他一起生活。但是菲力,我不瞒你,我确实被他吸引,虽让这吸引不足以让我奋不顾身去爱他,但是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跟聂唯阳在一起总让我感到自由尽兴,仿佛每一个懒散的毛孔都苏醒过来,去感觉去体会,人变得容易被激怒也容易被感动,恩,那感觉……很畅快,对,就是这个词。但是,这畅快的感觉还不值得我用爱情和忠诚去交换,爱情和忠诚,呵,那只能用真正的爱情和忠诚来交换。

  菲力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在一片寂静里分外清晰。

  我抬头看他,他低着头,皮肤白皙,眼睛藏在阴影里。

  我抿抿唇,干脆把话说死,免得耽误他。我说:“菲力,我很喜欢你,但是,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我想我不会爱上你。如果有个女孩子给你带来幸福,我会衷心地为你高兴。”

  菲力还是不说话,我低下头,胸中一阵悲哀,我真的舍不得菲力这样一个天使般的朋友。

  菲力的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菲力露出他招牌的阳光般微笑来,他说:“苏苏,来,为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握手吧!”

  呵,真正的朋友!那即是说,放下爱恋的心情,菲力仍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我紧紧握了他的手,又忍不住去拥抱他:“多谢你,菲力!你真是天使!你不知道我多在意你这个朋友!”

  忍不住的笑,多舒畅的晚风,多好的朋友!

  菲力微笑。他坐上了车子,却又摇下车窗来,蓝眼睛和煦地看着我,语气恳切:“苏苏,聂他……其实他是很不会表达自己,不会和人交往的,但是我认为,实际上,他比我单纯。放开些,不要太计较,可能你会快乐些。”

  我只是点头。无论如何,菲力,我衷心感谢你。

  凭借那一纸荣誉证书,我从原来随便报的系别调到了n大摄影系,好歹有了个自己感兴趣的专业,不如就这样读下去。

  大学果然和中学不一样,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这个社、那个团活动或者招人的招贴牌和宣传桌。

  摄影系人很少,只有十四个人,课程安排的却不少,除去专业的摄影技巧,暗房技术,心理视觉等课程,还要学习表演,艺术欣赏,构图采光等等等等。忙碌中,不知不觉,开学后一个月已经过去,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大学的生活,嗯,没有最懒散,只有更懒散。

  梅子继续跟我做校友,在我隔壁的导演系。

  这天她又跑来找我。

  “苏苏,下午你也没课吧?出去逛逛?”梅子爱逛街,逛街的目的是为了发现美色,这个爱好自从她进了导演系之后甚至有了正当上去搭讪的理由——说是找演员拍练习片。

  我说:“又去找演员?你们一学期能拍几个片子?”

  “即使现在用不了,记录下来以后也可能会用到。”她推推细黑边的眼镜,振振有词。

  站在n市最繁华的街头,两个人猜拳决定往哪边走。

  “我赢了,走这边。”我记得这边有个窗口买好吃的鸡柳。

  “好嘛。”梅子跟在我后边走了两步,突然一把扯住我,指着不远处一块高高的广告牌,声音都抖了,“天!不是吧?苏苏,你看,那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跟她一样瞪大了眼睛。

  那广告牌上是一张大大的招贴画,上面写着:万皇力推 魔魅男声

  那上边,光影下侧面半身的人,那立体的轮廓和微眯的魅惑眼睛如此熟悉,是聂唯阳?!

  心疼

  即使像我这样对娱乐新闻兴趣缺缺的人,也是知道万皇音乐的。

  万皇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最初只是法国一家演唱会售票代卖中心,后来在吞并了一家唱片公司之后开始涉足音乐制作,几十年发展下来,万皇已经是全球屈指可数的音乐公司,不论是流行乐领域还是古典声乐领域,都有一批名号如雷贯耳的名家与它签约。去年新设的万皇亚洲分部,总部就在n市。

  下午回家去,妈妈看见我,说:“怎么,今天不在宿舍住?”神色却很欢喜,又忙着要去厨房做东西给我吃。

  我说:“妈,聂唯阳他没回来?”

  “没有啊,他没回国啊。”妈妈说,又嗔怪地看我一眼,“怎么叫人家名字?没大没小,要叫哥哥。”

  咦?他没回来,那,那张招贴画是怎么回事?

  我又追到厨房去问:“妈妈,你知道聂……唯阳哥跟万皇有联系吗?”

  妈妈说:“